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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意外

趙閻發現自己懷孕了。這是有前兆的,近段時間他開始莫名嗜睡,渾身乏力,甚至時不時的嘔吐,食欲也下降了不少,起初他以為這不過是天氣熱了,又常在外面跑,有些中暑罷了,隨便買了些解暑藥,吃了幾天,症狀卻絲毫不見好。

這天吃早餐的時候,他面對煎的嫩嫩的荷包蛋,剛叉起一塊,還沒到嘴裏,胃裏就泛起了惡心,忍不住的幹嘔,叉子啪嗒掉回盤裏,清脆的一聲響。

坐在對面的何容止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幹嘛呢這是。”

“惡心。”趙閻難受的擰著眉。

何容止面不改色的吃著自己面前的荷包蛋:“你是中暑還是懷孕啊,這也惡心那也惡心。”

他無心的一句話卻讓趙閻抖了個激靈,恍恍惚惚像被一堆雞蛋兜頭砸下,他瞬間白了臉。

“怎麼了。”何容止看他臉色不對,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還有些時間,於是道,“要不要去醫院,我送你。”

趙閻回過神,只怕被他看出不對,忙正了臉色,

鎮定的回道:“不用了。”

何容止又看他兩眼,點點頭,起身出門了。

大門一關上,趙閻便驚疑不定的軟在了椅子上,呆愣愣的坐了好一會,才掏出手機,顫抖著撥了一個號。

“喂。”好一會才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睡意朦朧的聲音。

趙閻做賊似的四下觀察了一下,明知屋子裏就他一人,卻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說話!”那邊的聲音已有些不耐煩。

趙閻咳了一聲:“哥。”

“有事說事,

我很困。”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起床氣。

“我可能那什麼了。”趙閻擰著臉,一副便秘的表情。

不過彼端的趙諾看不到:“什麼那什麼,你語言障礙啊。”

趙閻知道這個時候和有起床氣的人打啞謎是愚蠢的,他一咬牙:“我可能懷孕了。”

“所以呢?”趙諾很平淡的反問。

“……”

“嘖。”趙諾很不耐,“你這種體質,和男人搞,遲早有這麼一天。”

“每次我都讓他戴套了啊!”

“總有意外的,套子破了也說不准呢。”趙諾懶懶的打了哈欠,

“你早該有這種心理准備。”

心理准備?這種不科學的事他怎麼能有心理准備?!那見鬼的家族體質!他可做不到像趙諾那樣淡定的挺著大肚子該吃吃,該喝喝,稀松平常的活像這本就是男人該有的功能,他沒有那麼良好的心態。

“就為了這點破事一早吵醒我。”趙諾不滿的抱怨著,又問,“告訴何容止了沒?”

“……沒有,正常人是不會接受這種事情的。”

趙諾的關注點顯然不在此:“是他的嗎?”

“……”

“好吧,幾個月了。”

“不知道。”趙閻想了想,“我只是最近身體有些不對勁,

也不一定就是那什麼了。”

“行了,明天我帶你去檢查一下。”說完那邊就幹脆的挂了電話。

趙閻捧著手機,自我安慰道:“中暑,

這一定只是中暑,不要草木皆兵,每次都戴套了,

要相信套子的質量,淡定,淡定。”

他做了幾次深呼吸,非常鎮定的去上班了。

 

第二章 千萬別懷孕

在擁擠的公交上,趙閻握著扶手晃晃悠悠,鼻子裏充斥著汽油味,臭汗味,還有不知名的食物的味道,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在離公司還有一站路時,他終於撐不下去,沖下車蹲在站台旁嘔了半天酸水,引來一堆驚異的眼神。

趙閻頹敗的垂著頭,覺得這次他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就在他懊惱的扯著頭發的時候,一輛車滑到他跟前,停下,車窗裏探出一張貌似關懷的臉:“趙閻?你怎麼了?”

是秦申,他的大學學長,現在在同個公司,不過和他這個小職員不同,人家已是媒介部的總監,所以每次看到他,趙閻總會有種淡淡的憂傷。

他抹了把臉,道:“沒什麼,暈車而已。”

秦申很有興致的看他:“不知道你有這毛病啊,你以前不是都自己開車的嗎?”

什麼以前都自己開車,他不過開過一回,還是一個月前,那車還是何容止送的,他覺得秦申真是越來越八卦了。

“我沒駕照。”

“哦,那怎麼不去考?”秦申探著頭很有聊天的興致。

趙閻翻了個白眼給他。

“我只是關心你。”秦申斂了臉上的表情,正色道,“上車吧。”

趙閻擺了擺手:“不用了,兩步路而已,讓我走著緩一緩。”

“好吧,好吧。”秦申搖起車窗,“別遲到。”

趙閻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離打卡還有十五分鍾,足夠寬裕,公司的寫字樓就在眼前,他在旁邊報亭買了瓶水,漱了漱口,慢慢走著,一面抬頭看前方林立的高樓大廈,何容止的公司也在這片商務區,和他不過一街之隔。

如此近的距離,不過他從未搭過何容止的順風車──為了避嫌,何家是家族企業,何容止才接管公司不久,族裏的長輩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雖說私生活和工作能力沒多大關系,但卻能成為有心人挑刺的理由。

而何容止也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裝給人看的,平日就一副工作狂的模樣,自律的不行,准時准點的上班,雷打不動,加班到住在公司更是家常便飯,即使在家裏,呆的最多的地方也是書房,好像除了工作眼裏就再沒有其他的了。

無趣之極──這是趙閻對何容止的評價。

他無法想象這種人對男人懷孕會是個什麼反應,趙閻打了個冷顫。

一整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寧,晚上回家,黑漆漆的,書房也沒人,估摸何容止又不回來,他將自己拋在沙發上,握著遙控器,無意識的轉著台,電視裏鬧哄哄的播著狗血的宮廷劇,好像是什麼妃子懷不上龍胎,心急火燎,哭哭鬧鬧的請了法師誦經祈福。

趙閻看了半晌,心想還可以這樣,他閉上眼睛,將平生知道的所有神仙在心裏過了一遍,然後不倫不類的開始念念有詞,總結起來,中心思想只有一個──千萬別懷孕!

第二天他是被催命似的手機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卻重重落到了地上,即使有厚厚的地毯,卻著實被嚇了一跳,提著一顆心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客廳,電視依然歡天喜地的演著。

趙閻按著太陽穴爬起來,屁股剛落在沙發上,消停了不過幾秒的手機又叫了起來,按下接聽鍵,趙諾極度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給你兩分鍾,滾下來。”說完就啪嗒挂了。

趙閻呆了半分鍾,終於反應過來,說好今天要去做個檢查,是死是活很快見分曉。匆匆忙忙洗了臉就沖出門,在電梯廳剛站定,就聽叮的一聲,電梯停下了。

這棟公寓是一梯一戶,想也知道這定是何容止回來了,趙閻瞬間想躲開,可顯然來不及,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換上一副雲淡風輕的笑臉:“嗨,回來啦。”

何容止踏出電梯和他錯身而過:“你站這幹嘛。”

“周末了嘛,出去逛逛。”

何容止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你不是身體不舒服,還出去。”

趙閻站在電梯裏和他對視,他一直覺得何容止哪都長的很好,就那雙眼睛,太冷,被他一看,好像一切都無所遁形,而他,現在就是一個即將現出原形的妖怪。

趙閻移開視線,笑了笑:“沒事了,又不是什麼大毛病。”

車裏,趙諾叼著煙盯著他:“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個電話給你,做事一點效率都沒有!你以為我很有空啊,浪費我多少時間。”

“是,是。”趙閻無精打采的系上安全帶,“哥哥你日理萬機,每天要給小陌喂奶,換尿布,喂奶,換尿布,喂奶,換尿布。”

趙諾挑眉吐出一口煙圈:“你有意見?”

“不敢,小弟只是想說耽誤您老的時間不是有意的,只是睡得太熟沒聽到而已。”

“哈,理解。”趙諾掐滅香煙,一踩油門,“孕夫嘛。”

“……”

 

第三章 怕什麼來什麼

這是個私人診所,漂亮的白色尖頂小洋房掩映在重重綠樹間,非常幽靜,幽靜的簡直有些陰森。

趙閻並不喜歡這裏。

診所的主人是個胡子拉渣頭發淩亂的男人,這個人和他們家關系很親近,親近到知道他們所有秘密,不過趙閻和他並不熟,只在當初趙諾懷孕的時候陪著來見過兩次,他也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只知道要叫他二叔。

現在這個二叔正在辦公室吃早飯,捏著豆漿杯吸得啪啪響,兩條腿架在桌子上,眯著眼打量他:“中槍了?”

趙閻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也……不一定,只是初步懷疑。”

二叔把最後一個小籠包丟進嘴裏,站起身,一邊穿白大褂,一邊往門外走:“跟我來。”

一個小時後,趙閻嘴角抽搐的捏著化驗單蹲在診所外回廊的石階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趙諾看他可憐,難得發揮了一下他少的可憐的兄長的憐愛之心,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

“臨時抱佛腳果然是不行的。”趙閻喃喃念道,昨晚那樣虔誠的祈求,佛祖還是沒有保佑他,想來是平時沒有燒香的緣故。

趙諾沒有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趙諾對著他那衰樣,忍了幾分鍾,又忍了幾分鍾,最後把煙頭往地上一丟,一把揪起趙閻的後衣領:“走,現在就去把你肚子裏那貨打了。”

“哈?”趙閻愣了愣。

“要麼打掉,要麼生下來,二選一,多大點事。”

趙閻沈默了一會:“哥。”

趙諾挑眉看他。

“你其實是女人吧,你真是絲毫不能理解身為一個男人卻懷孕的心情!”趙閻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他這個哥哥的神經粗的簡直能跑馬,“而且就算是女人,意外懷孕都還有個心理糾結的過程呢!”

說完這話的結果是他被趙諾一腳踹下了石階,雖然是只有三個小台階,可他的身心還是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一瘸一拐的回到家裏,屍體一樣攤在床上,覺得這個哥哥真是粗暴又凶殘,過去二十幾年一直不間斷在懷疑的問題又翻上了台面──他們之間真的有血緣關系嗎?那一腳踹的力度直接讓他的腳踝腫了起來,他甚至覺得他哥是准備直接把他踹流產的。

悶悶的躺了一會,忽然想到什麼,翻身起來從床頭櫃裏翻出一盒安全套,撕開來捏著那透明的小東西嚴肅的認真的裏裏外外的研究了一番,覺得這意外破損的可能性實在很小,而且就算破了,射到他體內總是會有感覺的,可實際上他和何容止交往的這兩個月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啊。

趙閻的眉心幾乎要擰成麻花狀,兩個月,二叔說他懷孕正正兩個月,難道和何容止第一次上床就中槍了?他下意識的咬緊嘴裏的東西,竭力梳理著兩個月前的記憶,想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等等……趙閻忽然從床上彈了起來,臉色開始發青,他想起來了,兩個月前,在遇到何容止之前,他和秦申曾經……難道……

“你這是在搞什麼行為藝術。”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他的心差點蹦出嗓子眼,回頭就見何容止一手扯著領帶走進房間。

趙閻沒想到他在家裏,嚇得頓時愣住,反應不過來:“什麼。”

何容止慢慢走到他面前,低了頭,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臉上的表情淡淡的:“還是你欲求不滿?”

趙閻的大腦鈍鈍的轉了轉,什麼意思?

何容止拿手指彈了彈他咬在嘴裏的東西,然後轉身進了衣帽間。

趙閻把東西吐出來看了看,一頭栽在床上,他竟然一直咬著那只安全套,卻毫無知覺,抬眼看何容止換了衣服出來,只怕他起疑,連忙坐起身,笑的一臉淫蕩:“對,天氣熱起來,我是有點欲求不滿了。”

何容止朝他勾了勾手指,待他過來,把領帶交給他,趙閻接過,熟練的幫他系上,打理平整,然後一勾脖子就朝何容止的嘴唇啃了下去,何容止像是很受用他的主動,舌頭探了過去,變換角度嘖嘖有聲的親了半晌,最後隔著褲子在他後穴摸了兩把,道:“自己用按摩棒搞搞,我有事要出門。”

然後毫不留戀的就松了手,轉身出去了。趙閻腳一軟,跌在床上,搞搞搞,他現在哪有心思搞,秦申,如果真是秦申……他的小命估計要交待在這。

 

第四章 到底是誰的

趙閻和秦申其實說不上有多深的交情,當年在大學裏,他入校的時候,秦申已經大四,會認識也只是因為參加了同一個網球社團,一起打過幾場比賽,也沒有多合得來,再後來就是在公司裏,看到校友總是有點與旁人不同的親近感,不過也僅此而已,兩人又不在一個部門,所以最多是偶爾見面閑扯兩句,談談天氣。

可是這種和諧的關系在兩個月前卻莫名走了岔路,那天他在常去的網球俱樂部碰到秦申,很平常的打了招呼,然後順便一起打了兩場,又順便一起去吃了個飯,不小心多喝了點酒,他酒量不好,輕易就有些醉了,秦申送他回去,在車上兩個人不知怎麼就莫名滾到了一處,他到現在還記不清到底是誰先主動的。

最後差臨門一腳的時候,他及時想起他的特殊體質,死活不讓秦申進去,最後秦申似乎是同意了,於是他放心的睡著了,第二天醒來,他還在車上,秦申也在,兩人七扭八歪的擠在後座,只睡得腰酸背痛,更重要的是,後穴竟然也在抽痛!他嚇得一臉慘白,捏著秦申脖子:“你插進來了?!”

秦申打了個滿是酒氣的哈欠:“是吧。”

“你大爺的什麼叫是吧!”

“好吧,我去掉那個吧字。”

“你射進去了?!”

“你自己摸摸看啊。”

趙閻很想把他分屍,戰戰兢兢的把手伸到後穴摸了一把,幹燥的,除了疼的厲害,似乎沒有什麼可疑的液體,他稍稍松了口氣,不幸中的萬幸,把秦申罵了個狗血噴頭以後,這見鬼的一夜就翻過去掩埋在曆史塵埃中。

也就是在這同一天,他遇見了何容止,兩人一見面,就劈裏啪啦的對上了眼,但不是什麼狗血的一見鍾情,不過是荷爾蒙相吸,一切始於欲望,只有欲望──趙閻堅定的相信。

回憶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開始犯困,於是閉上眼睛,睡覺,先睡一覺,養精蓄銳。

等他醒來天已經擦黑,爬起來去廚房喝水,經過書房,看到門縫下漏出暖黃的燈光,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去,何容止坐在寬大的書桌後,戴著眼鏡,左手夾著煙,右手劈裏啪啦的敲鍵盤,頭也沒抬:“醒了?餓的話自己打電話叫外賣。”

“不餓。”趙閻確實沒什麼胃口。

何容止不再說話,一心埋首工作,趙閻靠在書架上,無所事事,便隨手抽出一本書,翻了兩頁,卻完全沒有心思看,於是抬眼去瞧何容止,即便在家裏,他身上的白襯衫依然穿的一紋不亂,只有領口微敞著,唇角緊抿,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鏡片反射著冰冷的光,渾身上下散發著拒人千裏之外的氣息,嚴謹的近乎禁欲。

雖然覺得這人有點不近人情,不過有時又覺得這副德性真是該死的迷人,趙閻心想自己是不是有點犯賤。

發了一會呆,又低頭去看手裏的書,那是一本動物奇觀,厚厚的一本,圖文並茂,分門別類的講述了動物界各種神奇的特性,趙閻翻到其中一頁,忽然眼睛一亮,不由站直了身子,抬眼瞧了瞧忙碌的何容止,轉身出去泡了杯茶端進來,放到他面前:“你別老抽煙,喝點茶。”

何容止彈了彈煙灰,微一點頭,算是回應。

趙閻清了清嗓子,把手裏的書放到桌上,扯著嘴角笑:“剛才我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嗯。”何容止興致不大。

料到他是這個反應,趙閻迎難而上:“說是海馬啊,公的,可以懷孕,哈哈哈,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他笑的幹巴巴的。

“你想說什麼。”何容止微微皺眉。

“沒什麼,就是看你那麼忙,講點趣事給你放松放松。”趙閻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你說要是人也這樣……”

何容止抬頭瞥了他一眼,趙閻立刻感覺心髒緊了一下,他一把合上書:“這個太無聊了,我不打擾你工作了,你繼續。”轉身要走。

“回來。”何容止摘下眼鏡,“要讓我放松,不如換個方式。”

“……”

趙閻跪在書桌下,面前就是何容止裹在西裝褲中的下體,那裏似乎還在沈睡的狀態,他舔了舔唇,伸手解開皮帶扣,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清晰的有些曖昧,他抬頭看了看何容止,依然是那個姿勢,夾著煙,對著電腦,劈裏啪啦。

趙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扯下拉鏈,內褲也不脫,只是從旁邊把那根掏了出來,雖然軟著,但尺寸依然可觀,他看著很是有些不爽,雖然現在並不確定他肚子裏的那貨到底是誰的,可作孽的總是這根玩意兒,他咬了咬牙,張嘴就把它含了進去,用力吮吸著龜頭,似乎這樣就可以發泄一下心內的暗火。

書房中很安靜,除了電腦微不可聞的運行聲,就只有下體被舔弄的聲音,濡濕的,趙閻仿佛是故意的,時不時發出“啵”的一聲,舌頭刷過莖身,拍打下面脹大的球體,旁邊的恥毛被他的口水弄的濕噠噠的粘在一塊,一片狼藉。

何容止依然面無表情,但敲打鍵盤的手已經停了下來,夾著香煙的手指輕輕抖了一下,煙灰落在桌子上,他的呼吸變得微微急促,趙閻可以感覺到他的大腿內側肌肉變得緊繃,他用牙齒輕輕咬著頂端最脆弱的部位,何容止悶哼一聲,掐滅香煙,向後靠在椅背上,低頭看著他,眉心微擰。

最後射出的液體趙閻一滴不落的吞了進去,然後抬起頭,揚眉道:“這下夠放松嗎?”

何容止捏著他的下巴,看了一會,眼神暗沈沈的:“你這兩天有點奇怪。”

有那麼明顯?趙閻眼皮一跳,呵呵笑了一下:“男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靠!”他欲站起身,卻忘了自己身在桌子底下,腦袋撞出的悶響讓他瞬間耳鳴了一下,有種今夕不知何年的暈厥感。

 

第五章 身體越來越奇怪

趙閻覺得這幾天他很受傷,被踹的烏青的腳踝和腦袋上撞出的包都讓他有些焦躁,當然更深層的原因還是他肚子裏的東西,現在可以說他完全沒了主意,甚至有些自暴自棄,想著幹脆走一步看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什麼的……

而且他發現自己嗜睡的問題越來越嚴重,嚴重到鬧鍾都鬧不醒,導致他上班整整遲到了半個小時,作為一個比較敬業的員工,這是他第一次遲到,這個月的全勤獎是泡湯了,他越發的憂傷,打完卡,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提神,出來正遇上秦申,手裏拿著文件夾,看來是要去開早會。

“遲到了啊。”秦申笑的有些曖昧,眼睛瞄向他手中的咖啡,“一大早就要提神啊,年輕人,夜生活也要適可而止啊。”

趙閻額上青筋一跳,現如今他看到秦申可謂是五味雜陳,恨不得穿越回兩個月前的那一天,把他下面那根玩意兒一腳踹爆,可發生的一切終究不能改變,他陰著臉伸手豎了個中指。

“……”秦申一時愣住,等趙閻轉身走了才回過神,“喂喂,就算我不是你的直屬上司,也起碼也是你學長吧,給點尊重啊。”回應他的依然是一根中指。

不過趙閻的咖啡也沒有時間喝完,剛到座位上就接到通知讓他趕去一個新品發布會現場,客戶要在下午兩點在市中心的商城門口做活動,這個case本不是由他負責,不過有兩個同事臨時出差,人手不夠,於是他這個閑人就被拉過去充場面。

天氣很熱,雖然還是早上,可是地面蒸騰的熱氣已經如同一個蒸籠,悶的渾身黏膩,可以想見下午兩點會是怎樣一番情景,趙閻覺得客戶當初選擇這個時間做戶外活動可真是大無畏的蛋疼。

忙碌了一個早上,幫著搭展棚,挂海報,發傳單,安置簽到台,搭建明星的臨時休息室,趙閻覺得自己累的像條狗,還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到中午,其余同事三三兩兩的去吃飯了,他卻毫無胃口,只覺得全身發軟,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買了杯水到商場裏坐了一會,冷氣嗖嗖的吹,還沒感覺到舒服,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到下午兩點,活動卻沒能准時開始,因為請的明星還沒到,這下現場亂了套,客戶部的輪著番的打電話催,那邊只有一句話:“快了。”

在第N次被這個說辭敷衍過去,趙閻捏著手機一陣無力。

負責這次case的組長齊肖一拍桌子就爆了:“我呸,就是這種剛出道的小明星,給點臉就上杆子,覺得自己天下第一,紅得不得了,耍起大牌活像個天王老子,其實有幾個人認識他啊!”

趙閻看了看展台旁巨大的海報,上面那個小明星笑的一臉陽光燦爛,眉眼長的是不錯,不過……趙閻盯著看了一會:“還真不認識,他是幹什麼的。”

齊肖忍不住笑出來:“你真給面子。幹什麼的,演戲唱歌什麼都沾,什麼都不怎樣,也不知道這兩年誰在背後捧他,這麼個貨捧出來也紅不久。”

趙閻深有同感,眼見快到三點,小明星還是不見蹤影,現場混亂臨近失控,客戶和記者都坐不住了,大太陽底下,每個人的脾氣都極為暴躁,媒介部的幾個小女生忙著四處發水安撫,趙閻幫著搬了一箱礦泉水過去,正彎著腰,忽然聽身後一個陌生的聲音:“你都懷孕兩個月了,正是最小心的時候,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別在這外面曬著,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趙閻腦中頓時嗡的一聲,紛紛亂亂只有一個念頭,是誰?怎麼知道他懷孕了?難道這種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

“趙閻?趙閻?你怎麼了?”被人推了兩把,他才猛然醒過神,發現秦申站在面前,皺著眉,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我……沒事。”他的嗓子幹幹的,神色還有些發呆。

“沒事?”秦申上下打量他,“這礦泉水都砸地上了,你發現了沒?”

趙閻順著他的手往地上看了看,才察覺方才他一松手,整箱礦泉水都倒在了地上,他彎腰去抬,秦申攔住他,朝他身後招了招手:“小顏,你找兩個人來把這水搬過去。”

一個小姑娘蹦跳著過來:“好的,秦總,你終於來了,這裏我都快撐不住了,對了,張琪她懷孕了,這麼熱的天還是讓她去休息一下吧,她臉色看起來好差,我覺得她快暈過去了。”征得同意以後又蹦跳著離開了。

趙閻愣愣的醒過味來,這個聲音不就是剛才那個,懷孕……原來說的是……他嘴角抽了抽,覺得自己已經變得神經過度緊張了。

不過他是真的怕……怕被人知道……

額頭上忽然貼上來一只手,他猛地往後躲開:“幹什麼。”

秦申一只手停在半空:“摸摸又不會怎樣,我是看你臉白的跟鬼似的,你也該去休息一下。”說完那只手拍了拍趙閻的肩,就轉身忙開了。

等到將近三點半,那個小明星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一上台就深深鞠了個躬,然後抬起眼,微微笑了一笑,趙閻發現他比海報上好看的多,很精致的五官,那樣眉眼含笑又隱含歉意的神態,還真是有點讓人發不出脾氣。

轉頭去看了看海報,好像是叫柏尤禮。他心想,還真是“有禮”。

站著看了一會,他慢慢感覺到不對,剛才一直繃著神經在忙碌,現在安靜下來,才覺得頭重腳輕,大熱的天他竟然覺得背上在冒冷汗,肚子有種細微的詭異的疼痛感,難道是因為早上空腹喝了咖啡要拉肚子?他皺眉忍了一會,還是起身去了商場的洗手間。

秦申看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趙閻關上門,脫下褲子,屁股還沒落在馬桶上就驚得跳了起來,內褲上一抹紅色的血跡刺的讓他眼前發黑,這是什麼?!他覺得現在的事情已經越來越讓他無法接受了!

 

第六章 不想要孩子

商場的洗手間來來往往很多人,外面是淩亂的腳步聲和交談聲,趙閻站在自己的小隔間內,垂著頭,褲子也沒提,他的手指在微微的發抖,他終究還是不能……

當初看到趙諾挺著大肚子時雖然嚇了一跳,可看他泰然自若的樣子,慢慢的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甚至在哥哥生下小陌以後,他將這個侄子抱在懷裏,看他軟軟的吐著泡泡,還覺得十分可愛,可當這種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時,他才發現自己內心是有多害怕,他還是覺得自己像個怪物,他甚至能想象出何容止知道這個事情以後,那眼裏的厭棄和震驚。

他不想看到那種結果。

正自出神,手機鈴聲卻突兀的響起,趙閻恍恍惚惚彎下腰去掏褲子口袋裏的手機,剛捏在手上,鈴聲已戛然而止,緊跟著隔間的門被敲響:“趙閻,你在裏面吧。”

是秦申,趙閻有些煩躁,並不想回應,他直起身,卻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一軟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他下意識的伸手往前抓了一下,勾到門上的旋轉門栓,門微微開了一條縫,秦申理所當然的探頭進來:“你沒事吧……”

他看到趙閻光著屁股坐在地上,不禁嚇了一跳,將門打得更開,欲躋身進來,趙閻從恍惚的暈眩中緩過神,第一反應一把扯住褲子遮掩那帶血跡的內褲,然後抬腳狠狠的踹在門上,秦申進來的半個身子,被他如此一弄,卡在那裏,一陣內傷。

“我看你來了這麼久,臉色又那麼差,怕你出事才過來找你啊,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都倒在地上了,我幫你……”

“滾出去。”趙閻的腳死死頂在門上不讓他進來,眼睛盯著他,神色很陰沈。

秦申笑的有些無奈:“你這樣都走光了啊,雖然你那裏我也都看過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趙閻氣的簡直有些無力了。

“好吧好吧,我出去。”秦申攤了攤手,狼狽的收回探入的半個身子,回頭才發現洗手間裏來往的人已把他圍觀了個遍,一副看變態的神色,秦申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很威嚴的瞪視回去。

趙閻穿好褲子出去的時候發現秦申等在洗手台前,他決定無視這個人,可還沒等他洗手,就被一把抓住手腕,緊跟著一只手在他額頭後頸上摸了一遍。

“你發燒了。”秦申捏在他腕部的手很用力。

趙閻掙了一下,卻使不出力,他有些疲倦的樣子:“對,不過秦總先讓我洗手可以嗎。”

秦申看他慢騰騰的洗了手,道:“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趙閻幹脆的拒絕,但結果是被秦申半強制的拖到了車上,對於這輛車,趙閻有很不美好的回憶,他黑著臉,任秦申湊在跟前幫他系上安全帶,弄好以後秦申卻沒有離開,依然保持那個距離,甚至更近的看著他:“最近我哪裏得罪你了?”

趙閻頭很暈,並不想說話:“沒。”

秦申笑了:“沒有?那你對我態度很奇怪啊。”停頓了一下,見趙閻沒有搭腔,又繼續道,“不過算了,誰讓我是你學長呢,就不跟你計較了。”眼睛微微眯起,“不過……現在我可以親親你嗎?”話題轉變的很詭異。

“……”趙閻看著面前這人在一個呼吸可聞的距離,以一種故作深情的眼光凝視著他,不由有種惡寒的感覺。

“因為我發現,你最近看起來很性感啊。”秦申聲音低低的,近乎調情。

趙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別惡心我。”

秦申起身坐回駕駛室,半真半假的笑:“我說的是真的,你最近看起來跟以前不太一樣。”他側頭勾著唇角,又看了趙閻幾眼,“不過還是先去醫院吧。”

最後在趙閻的強烈反抗下,秦申送他回了家,不過回的是趙諾的家,半死不活的上了電梯,然後半死不活的按響門鈴,然後他就直接暈在了門口。

等醒過來,睜眼就看到趙諾居高臨下陰測測的臉。

“沒見過你這麼蠢的,能把自己弄成這樣。”看到他醒來,趙諾劈頭就是一頓罵。

趙閻頭疼:“哥,你能有點愛心嗎,對病人溫柔點。”

“我不對蠢貨浪費愛心。”

趙閻想坐起身,動了動手才發現正挂著點滴,他轉移視線,看到二叔正坐在一旁,玩手機,聽那聲音似乎是在切水果。

趙諾皺著眉:“發燒38度,還有先兆流產,你怎麼想的。”

先兆流產?所以才流血了?趙閻忽然覺得莫名的一陣輕松:“哦,流產,那就讓它流吧。”

趙諾眉擰的更緊了:“什麼叫讓它流,你以為這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啊!”

“你不想生?”二叔突然說話了,只是眼睛依然盯著切水果。

“……對。”趙閻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了,他不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懷的到底是誰的,他覺得趙諾說的沒錯,他就是一個蠢貨。

“想清楚了?”二叔的聲音懶懶的,有點啞,卻問的認真。

“我沒有生下這個孩子的理由。”生下來,為了什麼?趙閻想不出來。

“好吧。”二叔把手機收起來,“這個周末你來診所。”他站起身,朝趙諾道,“我走了。”

趙諾送他出去,回來又瞧著趙閻半天:“你沒膽告訴何容止。”

“對,沒膽。”趙閻幹脆的承認。

趙諾一臉鄙視。

趙閻四下看了看:“小陌呢?這麼安靜。”

“祁封帶他去遊樂園了。”

“你怎麼不去。”

“你看我像去那種地方的玩的人麼。”

“……”t

祁封,那個粗暴直接的男人,趙閻尤記得他在趙諾懷孕的時候,那種小心翼翼,鞍前馬後的樣子,不由想起何容止,那個家夥……估計這輩子都不會作出這種事情,不過,
他們之間又有多深的感情呢,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晚上回到家裏,依然黑漆漆的,想著何容止又不在,算了算都有三天沒看他回來了,不過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推開臥室門,借著落地窗外的月光卻看到床上隆起一塊,慢慢走上前,何容止蓋著被子睡得正熟,趙閻站著看了一會,伸手在他眉間摸了一下,這個人就連睡覺的時候,表情看起來都是冷冷的,他俯下身,嘴唇貼上何容止的耳垂:“容止。”猶豫了很久,才繼續道,“我有了……那個,你說,我該怎麼辦……”

只有這樣他才敢說出口,可聲音卻輕的幾乎不存在,只有氣息拂過,很快的消散。

 

第七章 放縱一回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秦申的短信,說已經幫他請了假,讓他今天好好在家休息,趙閻雖然覺得這人有點多管閑事,不過這也確實是他需要的,放好手機,他又重新倒回被窩。

“不起床?”何容止穿好衣服扣上袖扣,看了他一眼。

“請假了。”趙閻覺得喉嚨幹幹的,有點疼。

“怎麼?”

“沒什麼,就是昨天有點發燒。”趙閻懶懶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房間裏安靜下來。

趙閻睜開眼看了看,何容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默然無言了一會,裹緊被子翻了個身,暗暗歎了口氣,雖然不指望他能噓寒問暖,也不能這樣完全無視吧……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覺有人在輕輕推他,睜眼就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床前,笑的一臉和藹可親。他有些莫名,那人看他醒了,微微彎下腰笑道:“你好,我是何先生的私人醫生,剛才他打了電話過來,說你身體不舒服,讓我來看看,我姓張,張邱。”

“哦,你好。”趙閻還有些發愣,任張邱給他量了體溫,又看了看喉嚨,等回過神,額上微微沁出一點冷汗,心想這樣應該看不出他懷孕的事情吧。

張邱又問了他何時開始感到不適,得知他昨天已打過點滴,便點了點頭:“今天熱度已經退了很多,我再開些藥,按時吃了,多喝點水就沒事了。”

等張邱走了,趙閻躺在床上,好一會,唇邊忽然泛出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一覺睡到傍晚起來,趙閻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昨天到今天也沒好好吃上一口飯,現在終於感到有些餓了,爬起來到廚房轉了一圈,沒找到吃的,於是翻出外賣單研究了半天,雖然肚子咕咕叫,可面對各色菜肴卻莫名提不起食欲,他意識到自己強烈的想吃酸的,猶豫了一會,最後叫了份魚片粥和兩個開胃小菜。

因為公寓電梯沒有門卡無法上來,二十分鍾後趙閻下樓取了外賣順便把報紙拿了上來,坐在客廳地板上,抖開報紙一邊看著不費腦的八卦新聞一邊吃,翻到娛樂版忽然看到一個眼熟的名字──柏尤禮,昨天做活動耍大牌遲到的那個小明星,趙閻忍不住注意了一下,新聞占的版面雖在邊角,不過篇幅倒不小,圖文並茂,三張黑漆漆的偷拍照,加上一個吸引人眼球的大標題──柏尤禮出沒某高檔小區,夜會神秘男子!下面劈裏啪啦寫了一堆,分析神秘男子是誰,最後得出結論──不知道。

趙閻覺得現在的娛樂新聞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典型的挂羊頭賣狗肉,那照片模模糊糊也只拍了柏尤禮一個人,傳說中的神秘男子連個背影都沒有,不過那個出沒的某高檔小區,他倒是認出來了,不就是他住的這個小區麼,趙閻咬著一塊酸蘿蔔感歎,原來八卦就在身邊,只是他沒有發掘的眼睛啊。

慢騰騰的喝了半碗粥,就再沒了胃口,他悲哀的發現自己現在似乎只對酸的食物情有獨鍾,約莫猜到是懷孕的關系,他沒精打采的啃著醋溜白菜,忽然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後腳步聲進了客廳。

“回來啦,今天很早啊。”他頭也沒抬打了個招呼。

何容止看了一下茶幾上那幾個亂七八糟的餐盒:“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淡了。”趙閻一向是無肉不歡。

“……發燒沒食欲啊。”話音剛落,一只手就貼上額頭,他愣了一下,然後就聽何容止說:“好像不怎麼燙了。”

明明兩個人床都上了無數次,這麼個小小接觸竟然讓趙閻猛然有些不自在,他咳了一聲:“吃了藥,好多了。”

“我早說過你那個工作還不如辭了,累個半死工資還不高。”

趙閻自認薪水並不算低,可那在何容止眼裏就是個屁,他有點不爽:“辭了喝西北風啊,還是你包我啊。”

何容止挑眉:“怎麼,我包不起?”

趙閻把最後一片小白菜扔進嘴裏:“包的起,我算什麼,何總裁包個大明星也不在話下啊。”

他隨口的一句話,何容止卻似乎有些不悅,目光掃過,看到散在地板上的幾張報紙,不由皺了眉:“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明星八卦。”

趙閻聳聳肩:“打發時間。”

何容止把那些報紙隨便捏成團扔到一邊:“你吃飽了?”

“飽了。”

“那就來做些飯後運動。”

……

趙閻跪趴在沙發上,褲子被扒到了膝蓋下,衣服卻整整齊齊的穿著,只有渾圓挺翹的臀部高高翹起,暴露在空氣中,冰涼的潤滑劑沿著股溝濕黏黏的滑下,沿著後穴流過會陰,從半勃起的陰莖滴下,落在沙發上。

這個姿勢太羞恥,趙閻並不喜歡,可他卻不得不承認,這種羞恥能激發極大的快感,尤其是想到這一切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何容止的面前,他的眼睛正在他的私處巡視著,仿佛在看自己私有的領土。

趙閻的臉埋在抱枕裏,聲音有些悶:“喂,我可是病人。”

何容止的手在他臀肉上緩緩滑過,用力的拍了一巴掌,滿意的看著紅色的指印慢慢變得鮮明:“適當的運動會幫助你更好的恢複的。”

趙閻不再說話,他知道在懷孕兩個月的情況下做愛是很危險的,尤其昨天還流血了,可轉念一想,那又如何,反正他也不想要那孩子,幹脆放縱一回……他轉頭道:“這次,就別戴套了。”

“哦?”何容止有些稀奇的挑眉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在他後穴進出,發出撲哧的水聲。

他就是想試試,和何容止毫無間隙的結合,感受那炙熱的溫度和跳動,還有滾燙的精液射入體內的感覺。他一直都想這樣放縱的做愛,若不是因為……自己那怪異的體質……

 

第八章 臨陣退縮

何容止用力掰開他的臀瓣,經過足夠潤滑的小穴饑渴的收縮著,他滿意道:“很濕。”

趙閻呼吸急促,他的下體被用力的玩弄,從恥毛到會陰,硬挺的龜頭像在和它們打招呼,以磨人的速度一點點蹭過,在潤滑液的作用下發出淫蕩的聲響,最後停在穴口,何容止俯在他背上,吻著他的後頸,然後腰部往前一挺,巨大的龜頭進去一截,將穴口撐的極大,卻並不進去,僅僅停在那裏,趙閻用力的呼吸,疼,內部卻很癢,空虛的厲害。

他忍不住扭動屁股,何容止又用力在他臀上拍了一巴掌,隨後咬著他的耳垂,輕聲道:“好好感受。”

“啊……”粗大的硬挺毫無保留的闖入,好熱,毫無隔閡的炙熱,脹痛的快感讓他全身發熱,沙發隨著抽插的節奏發出曖昧淫蕩的聲響,他的乳頭被何容止捏在手中拉扯把玩,全身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快感中淪陷。

陰莖插的太深,太用力,捅的他下腹突然感覺到一陣抽搐的疼,他咬緊牙,他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樣激烈的性事,一定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舒服嗎?”他汗濕的額發被何容止撥到一邊,若有似無的親吻落到臉上,唇上,動作輕的近乎溫柔,趙閻閉上眼,細細感受。

身下激烈的抽插還在繼續,夾雜著疼痛的快感幾乎要讓他喪失理智,趙閻捂著下腹,忽然有些後悔,他掙紮了起來:“出去,容止,你先出去!”

何容止用力按著他的腰臀,面上現出不悅的神色:“發什麼瘋。”

趙閻用力吸氣:“求你,別動,先出去!”

何容止用力掰過他的臉,看他額上滴下的汗珠,眼神很陰森:“怎麼回事。”

趙閻一臉可憐:“……疼。”

“做了半天潤滑還疼?這麼嬌貴,平時我太慣著你了吧。”何容止表情越來越冷。

“是肚子疼,可能吃壞東西了,我要去廁所……”

“……”

趙閻蹲在浴室裏,下腹隱隱的抽痛,萬幸的是沒有流血,不然他真不知道怎麼遮掩過去。

方才的一瞬間他忽然有些害怕孩子如果真的沒了怎麼辦,因為這個孩子有可能是何容止的……他為自己的優柔寡斷感到可悲,不過是因為何容止偶然流露的溫柔就能讓他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趙閻捂著肚子惡狠狠的鄙視著自己。

磨蹭了半天才從浴室出去,看到何容止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眼珠子到他腿間溜了一圈,卻因為是翹著腿,所以看不出什麼,他清了清嗓子,道:“要不要我用嘴巴幫你。”要知道做到一半抽出來對一個男人來說是痛苦的事情。

何容止沒有什麼表情,眼中的那絲欲望早已褪去,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趙閻:“不要以為我沒看出來你這幾天古古怪怪的。”

“……”

“以前不戴套你是寧願死都不讓插進去。”

“哪有那麼誇張,哈哈。”趙閻幹笑了一下。

何容止沒看他,只是淡淡的道:“你在搞什麼鬼我不管,只要別讓我知道。”

趙閻心想我死都不會讓你知道。

周末,他去了二叔的診所,看到他,二叔很幹脆的甩出一句話:“准備手術。”

趙閻沒有動。

“怎麼?”

趙閻躊躇了一下:“我……”

“後悔了?”

“……”

二叔抓了抓亂糟糟的卷發,翻了個白眼:“真是朝令夕改,什麼事都不想清楚了再說,真是麻煩。”

趙閻尷尬的笑:“我這不情況特殊麼,哪個男的能隨隨便便接受自己懷孕啊,又不是誰都能像我哥似的。”

二叔往自己的搖椅上一躺:“其實趙諾也沒有你想的那樣坦然,他能心甘情願的挺著那麼大肚子,不過是因為懷的是祁封的孩子。”

趙閻聽了像是恍然醒悟,是啊,趙諾喜歡祁封,所以心甘情願,他呢,又是為了什麼,為了那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所以他猶豫了,他喜歡何容止嗎?他不知道。

二叔看他發著呆,便不說話,只是閉上眼睛悠閑的隨著搖椅慢慢晃著,像是要睡著了。

“我……這樣會流產嗎?”沈默許久,趙閻猶猶豫豫的道。

二叔懶懶的:“如果你想留著,那我會幫你保住。”

“……我想。”

最後趙閻拿了一堆的保胎藥和一張列了長長的注意事項的單子,不能勞累不能生氣不能吃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做愛,還要按時複查。

關於做愛,趙閻有些苦惱,何容止想要的時候他該如何拒絕而不引起懷疑?

苦惱著回到家裏,發現一個問題迫在眉睫──這些藥該藏在哪裏?做賊似的把偌大的房子翻了一遍,卻發現找不出一個能讓他安心藏東西的地方,因為每隔兩天就有鍾點工來打掃衛生,指不定打掃到哪個角落,反正就是各種不安全!

團團亂轉一圈,覺得這藥無論如何不能放在家裏,那只能……對了!他想起那輛何容止送給他最後因為他考不下駕照而放在車庫落灰的車子,這車只有他有鑰匙,藏在後備箱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趙閻翻出車鑰匙坐了電梯下到停車場,把東西一股腦塞入後備箱,滿意的籲了口氣,剛要離開,卻被前方開進來的一輛車吸引了注意,那車子流暢的轉了個彎在離他隔了兩排的一個空的停車位處停了下來,然後從上面下來一個人,帶著鴨舌帽,帽簷壓的低低的,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這個人是誰他並不認識,但那輛車他很熟,是何容止的。

雖然有些奇怪,但趙閻並沒有當一回事,但是在第二天的報紙娛樂版,他又看到了一條新聞,柏尤禮的偷拍照,版面比上一次小,且只有一張照片,但那張照片上的裝扮和他昨天在停車場看到的那人一模一樣。

 

第九章 小明星的親密照

富商和明星,是個永恒的炒不爛的話題。

趙閻不是一個疑心重的人,他可以想出無數個理由來解釋為什麼柏尤禮會開著何容止的車,他可以冷靜的剔去八卦新聞上那些各種聳人聽聞的詞彙信息,只留下最有用的──兩次偷拍的新聞都在強調柏尤禮在某小區偷會神秘男子,但那神秘男子卻從未出現過,身份也從未挑明,兩人的關系也是各種猜測卻無定論。

也許一切只是炒作,這根本不必放在心上──趙閻這麼告訴自己,何況他也沒有質問何容止的理由,他們的關系……一切始於性,即便住在一起,卻也不像是情侶,更多的像是床伴,只是床伴而已,趙閻深深吸了口氣,臉色很平靜,但捏著報紙的手卻漸漸收緊,青筋直露。

晚上他正在吃飯的時候何容止回來了,卻是直接進了浴室沖澡,出來只圍了一條浴巾,站在冰箱前喝啤酒,趙閻微微側目,目光順著何容止頭發上滴下的水珠緩緩向下滑過鎖骨,順著結實的腹肌消失在腰間的浴巾中,如此巡視一番,並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什麼曖昧的痕跡。

趙閻欲收回目光,才發現何容止正看著他,兩人對視了兩秒,都沒說話,趙閻有點莫名的回頭繼續吃飯。

“你這吃的什麼,減肥餐嗎,我沒虐待你吧。”何容止忽然開口,他看著趙閻面前那清淡的可憐的小菜,微微皺眉,又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鍾,道,“換衣服,我帶你出去吃。”

趙閻早想好了對策:“我也想吃好啊,這不是前幾天肚子不舒服,去醫院看了是胃病,醫生說要吃清淡些,只好這樣了。”

何容止若有所思的點頭:“你這也太清淡了。”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趙閻一臉無奈:“我也不想。”他確實不想,在以前,肉可是他的命,無肉不歡啊,現在呢,光是聞到那股味他就想吐,就連粥喝多了也想吐,除了一些酸性的食物和水果還能下咽,其他什麼也吃不下,這簡直要了命了。

“小心營養不良。”何容止叮囑了一句,把啤酒罐扔進垃圾桶就回房換了衣服,然後就出門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趙閻放下筷子,目光轉向客廳,茶幾上放著那張報紙,他向後靠在椅背上,漸漸有些發呆。

而趙閻萬萬沒有想到他和柏尤禮的“緣分”不僅僅止於此。

周一到了公司,發現有新的項目下來──據說是某個明星被爆了同性親密照,需要他們做危機公關。

趙閻有些奇怪:“我們公司不是一向不做明星的危機公關嗎?”

作為這次項目的主要負責人,齊肖哼了一聲:“我也沒興趣,可上頭接了有什麼辦法,凡事都有例外,只要有後台。”他挑了挑眉,對趙閻做了個心知肚明的表情。

趙閻了然。

“對了,這個小明星你知道,就是上次我們做活動遲到的那個。”

趙閻愣了愣:“柏尤禮?”

“對。”齊肖嘿嘿的笑,“我就說,他這樣的捧出來也是個錯,看看這次事情鬧得,本來以為是炒作,哪知道是真的被人暗算了,他們公司嚇得夠嗆。”

“怎麼回事?”

“昨天半夜在網上爆出來的……”齊肖說著回頭,“李旭,資料整理好沒。”

“快了快了。”那邊應著,很快拿了幾個文件夾過來。

齊肖將其中一個交給趙閻:“好好看看,半個小時後開個會。”

趙閻翻開文件夾,資料很詳細,將親密照被爆出的具體時間,論壇,ID,網民和媒體的各種反應,傳播的速度,造成的惡劣性質等等做了詳細分析,翻到最後就是那一石激起千層浪的照片,照片很多,且多是自拍,柏尤禮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以各種親密的姿勢出鏡,雖然沒有露點照,但已是極盡曖昧。

連這種照片都有,趙閻覺得柏尤禮真是有點沒腦子。

半個小時後的小會議,在討論出一套初步方案以後,大家似乎對柏尤禮背後的那位後台更感興趣,不知道是哪位人物能讓高層破例接了這個項目。但八卦了半天,也沒出來個所以然,高層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情自然是一點口風也不會露出來。

齊肖看到趙閻一直沒參與八卦,忍不住道:“你不好奇啊?”

“管他是誰,都與我無關。”趙閻有點懶懶的。

“真沒有八卦精神。”

會議結束後,齊肖就帶了沒有八卦精神的趙閻去了一處私人會所,他們要在那裏和柏尤禮以及他的經紀人碰面。

離約定時間還有十五分鍾,齊肖看了看表:“你說這次他們還會不會遲到。”

趙閻笑了一下:“恐怕沒那個心情吧。”

他說對了一半,柏尤禮的經紀人准時到了,很誠懇的向他們道歉說柏尤禮身體不舒服,恐怕要晚一點。趙閻和齊肖對視一眼,看到各自無奈的表情。

半個小時後,柏尤禮姍姍來遲,推門進來的時候,趙閻一眼就注意到他戴著的那頂帽子,和那日在停車場看到的一模一樣,帽簷依舊壓的很低,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大熱的天卻穿著長袖,裹得嚴嚴實實。

他一坐下就上下打量了趙閻和齊肖半晌,然後摘下帽子和口罩,對著他們笑了一下:“對不起,久等了。”

這下趙閻才相信他是真的病了,聲音沙啞的厲害,臉色十分蒼白,眼睛裏滿是紅血絲,但即便這樣,那張臉看起來依舊精致的奪人眼球。

趙閻心想就沖這張臉,若他是富商恐怕也樂意一擲千金包了這個小明星。

 

第十章 秘密

柏尤禮一直很沈默,不知是因為生病的原因還是受這次事情打擊太大,在齊肖和經紀人深入討論此次事件的細節時,他一直低著頭,擺弄手機,有種事不關己的冷漠。

而趙閻在一旁聽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那些照片是柏尤禮在成名前和當時交往的男朋友拍的,分手以後也沒有去在意那些照片,結果誰也沒料到這竟然是個定時炸彈,突然扔出來,炸開了。

“現在能聯系的到他嗎?”

“不能,昨天晚上事情出來以後我們想盡辦法,可那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齊肖料到如此,點點頭:“太被動了,如果只是他為了炒作或是其他什麼原因把照片貼到網上也就算了,不過這次事情顯然背後有人操作,恐怕還有後招。”

經紀人臉色很差:“就是想毀了尤禮的前途。”

柏尤禮忽然冷笑了一下:“那我退出娛樂圈算了。”

經紀人瞪了他一眼:“這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柏尤禮抿了一下唇,面色不悅。

待確定了一個具體的方案後,他們又匆匆趕回公司,馬不停蹄著手處理這件事情,晚上還加班了兩個小時,待回到家裏,趙閻只覺得頭昏腦脹,連澡都不想洗,只想像屍體一樣橫在床上,而下腹處又開始隱隱作痛,上廁所的時候他發現褲子上又有一絲血跡。

忍不住罵了句粗口,想到今天的藥還沒有吃,只好半死不活的拖著腿下到停車場,剛要走到車子前,旁邊一輛車的車門突然打開,下來一個人,他嚇了一跳,轉頭去瞧,卻是何容止。

“你在這幹什麼。”他手中夾著一根煙,似乎在這抽了好一會。

趙閻當下心內有些慌慌,萬分慶幸他還沒把後備箱打開,否則那些保胎藥讓何容止看到那真是後果不堪設想,情急之下他只能順嘴回到:“呃,沒什麼,就是過來……”他的手拍了拍車前蓋。

何容止挑眉。

“過來看看車還好不好用,我肚子餓了,想出去吃個飯,哈哈。”趙閻竭力讓自己笑的自然一些。

“上車。”何容止打開自己車子副駕駛的門。

趙閻看了看他:“這個……我還是自己去吧,你那麼忙。”

何容止沒說話,只是拿手中的煙點了點示意他上去。

趙閻只能磨磨蹭蹭的上了車,隨後他有些奇怪:“你換車了?”剛才過於緊張沒注意,上了車才發現這不是他時常開的那輛。

“嗯。”何容止只是隨便應了一聲。

“之前那輛呢?”趙閻想都沒想就問出了口,他記得何容止很喜歡那款車,還是國內限量發售的,而前兩天柏尤禮開的便是那輛車。

“你對我車子的去處很感興趣?”何容止把著方向盤,聲音很平淡。

“隨便問問。”趙閻扭頭去看窗外,他想他已經知道那輛車在哪了。

“要吃什麼?”何容止問道。

“隨便。”

很快他就後悔這個隨便,因為何容止帶他去了西餐廳,一家以海鮮聞名的西餐廳,點菜的時候他的臉都在隱隱抽筋,他放下餐單,道:“醫生說我這段時間都要吃的清淡些,我覺得……”

何容止打斷他:“還要清淡?你看看你現在的臉色,像個鬼。”

趙閻知道自己最近氣色不好,不過也沒那麼誇張吧,他垂死掙紮:“這對胃不好……”

“那你少吃點海鮮。”何容止皺眉,“你那是在養胃嗎,養的面黃肌瘦,哪個庸醫給你看的,明天我讓張邱過來一趟。”

“別。”趙閻趕緊擺手,“哪用麻煩張醫生,多大點事,現在的人幾個沒胃病,平時注意點就行了。”

最後他點了一份意面和羅宋湯,他覺得這還是屬於可以接受的範圍,細嚼慢咽了一會,卻在吃到羅宋湯裏的牛肉時變了臉色,他無法控制自己翻騰的胃,只能努力克制臉上的表情,盡量平靜的道:“我去下洗手間。”

何容止點點頭。

趙閻蹲在馬桶前痛苦的嘔了半天,他覺得自己幾乎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了,最後兩腿都有些發軟,緩了好一會,他開門出去,見鬼的發現洗手台前又站著一個人。

“看來以後我每次上廁所都會看到你。”趙閻忍不住的翻白眼。

秦申笑眯眯的:“我們有緣分啊,偶爾出來吃個飯都能碰上,你進餐廳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

趙閻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洗臉。秦申靠在旁邊看他:“你怎麼吐成這樣。”

“吃壞肚子而已。”趙閻抬起頭,臉上濕漉漉的水珠紛紛滑至脖頸,秦申伸手去幫他擦拭,趙閻往後躲開,卻被牢牢按住肩膀。

“放開。”趙閻皺眉。

秦申的手勁很大,右手卻很輕柔,在他脖子鎖骨處輕輕滑過,蹭去濕淋淋的水珠,他說:“原來你和何容止在一起?”

趙閻被他的手摸的很不自在。

“你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秦申舔了舔唇,“你怎麼不考慮考慮我?”

“我對你沒興趣。”

“興趣可以慢慢培養嘛。”秦申依然笑著,“外面那個家夥可不適合你。”

“你有點多管閑事了。”

秦申聳聳肩:“我為了你好,站在學長的立場。”他眨了眨眼,“要不要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他。”

 

第十一章 試探

秘密?在趙閻看來,秦申那一臉的故作高深實在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惡趣味。

“不需要。”他很幹脆的拒絕。

“哦?”秦申挑眉。

“他的事我不需要從別人那裏知道,我也沒興趣。”

“是沒興趣……”秦申的聲音很玩味,“還是不敢知道?”

趙閻拍開秦申依然停留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轉身去烘幹機前烘手:“這是我的私事。”

沒興趣,他當然是沒興趣,趙閻告訴自己,他有什麼不敢知道的。

“好吧,那就談點工作上的,你們部門剛接的那個項目。”秦申笑了笑,“柏尤禮,這個人你注意一點,他可不簡單。”趙閻的臉色有些微的變化,秦申拍了拍他的肩,便出去了。

再回到座位,趙閻已完全沒了胃口,對面的何容止在講電話,似乎是工作上的事,待他挂了電話,朝趙閻道:“怎麼這麼久。”

“胃疼。”

“不吃了?”

趙閻點點頭。

何容止站起身:“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趙閻拒絕,“你忙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何容止沒再堅持。

等回到家趙閻草草的沖了個澡就躺到了床上,明明覺得渾身疲憊卻無論如何無法入睡,腦子裏反複都是秦申說的話,再加上這幾天的各種蛛絲馬跡讓他不得不去想柏尤禮和何容止的關系。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就算何容止在外面有無數個情人也與他無關,他們兩人本就是互不幹涉,所以沒必要在意,但紛亂的念頭終究是無法克制的閃過,他覺得一陣焦躁,翻來覆去無數次後在將近一點鍾時,他終於朦朧有些困意。

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身邊的床微微往下陷,然後一雙手扣在腰上,整個人被攬進了懷裏,他下意識掙紮了一下,隨後便意識到身後是熟悉的氣息,他放松下來,咕噥了一句:“回來了。”

“嗯。”何容止的手從他衣服的下擺探入停在他的胃部,“還疼?”

“什麼?”趙閻有些迷糊,沒有反應過來,然後感覺到貼在胃部的手動了一下,很輕,有些熱,也很舒服,他稍稍清醒了一些,“沒事了。”

“剛才我順便去了張邱那裏,讓他開了一些胃藥,你按時吃了,別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何容止的聲線很冷,但呼出的氣息很熱,趙閻心內微微一動,他沒想到何容止會特意去為他取藥。

按在胃部的手忽然向上捏住了他的乳頭,恣意揉弄,同時耳垂被含住,再明顯不過的暗示,趙閻有些愣了,他想起二叔的叮囑,這段時期他根本不能做愛,他一把按住在身上放肆的手:“別……”

“嗯?”何容止微微上揚的鼻音清楚的表明他的不滿。

兩人緊貼的身體讓趙閻無法忽視抵在臀上那熾熱的硬物,他咽了口口水,極力讓自己顯得可憐:“我真的不舒服,累死了,晚上又沒吃好。”

身後的何容止沒說話,隔了好一會才道:“真是越來越嬌貴了。”他的手從趙閻上衣裏收了回來,趙閻才松了口氣,卻發現自己的褲子被扒了下來。

“喂喂。”他嚇了一跳。

何容止在他臀側拍了一掌:“把腿夾緊。”

趙閻明白他想幹什麼了,很快那熾熱的硬物就沿著臀縫插了進來,他大腿內側的皮膚能清晰感覺到勃起的柱體上跳動的青筋,趙閻渾身一個激靈,覺得全身開始發熱,僅僅是這一個動作似乎就挑起了他的情欲,他覺得這比直接插入來的更加羞恥。

何容止開始前後抽動,動作間龜頭時不時從穴口滑過,溢出的粘液似乎為它做了潤滑,很快那裏就變得柔軟並自動自發的開合,似乎很期待過門不入的硬挺插入。

趙閻的下身早已充血腫脹,他努力克制自己急促的呼吸,覺得只是這樣在腿間抽插就被弄得欲火焚身,似乎顯得自己有些太經不起挑逗了,可是隨著何容止越來越快的律動,他飽脹的肉球拍打在腿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晚實在太過淫靡,他忍不住往前掙了一下,卻很快被何容止按住胯部:“別動。”他的聲音似乎沒有任何波動,依舊很冷漠,帶著命令的口吻,若不是撩在耳邊的氣息顯得有些急促,趙閻真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做愛了。

曖昧的撞擊聲越來越快,趙閻的大腿內側被摩擦的火辣辣的,分身隨著動作不停晃動,何容止的肩很寬,他將他整個摟在懷中,一條腿將他緊緊壓住,他們蓋著被子,動作不大,卻很激烈,尤其是撞擊聲和粘液發出的聲響讓人面紅耳赤,趙閻咬著下唇,伸手握住自己的分身,隨著身後律動的節奏用力摩擦。

何容止的手指忽然鑽入他的臀間,在那秘處揉弄了一下,毫無預兆的便插入兩只手指,用力撐開穴口,他咬著趙閻的耳朵:“我插進去會怎麼樣?”

趙閻慌忙搖頭:“別……嗯……疼。”

何容止似乎是笑了一下,手指在肉壁上摸索了一陣,找到其中一點用力按住,趙閻全身發抖,張開嘴忍不住呻吟,喉結滾動了兩下,腳趾都蜷縮了起來,下身很快射出一道白濁。

何容止最後抽插了幾下,將硬物對准他微張的後穴口,射了出來。

趙閻沈浸在高潮的余韻中,他緩緩的調整呼吸,然後感覺到下身黏膩一片,十分難受,伸手到旁邊矮櫃上抽了幾張紙巾胡亂擦了一把,何容止點了一根煙,趙閻扭頭去看,黑暗中只看到一點紅點,看不清他的表情。

重新蓋好被子,趙閻仰面躺著,他舔了舔發幹的唇,他們剛剛抱在一起發泄過,現在很安靜,空氣中還有遺留的情欲的味道,似乎是很和諧的時刻,他忽然想說些什麼:“你今天有看新聞嗎?”

“哪方面。”

“娛樂八卦。”

何容止吐出一個煙圈:“我對娛樂新聞沒興趣。”

“是麼,不過這件事鬧得很大,你應該會聽說吧。”趙閻雙手枕在腦後,狀似無意道,“一個很受捧的小明星被爆出出道前和同性情人拍的親密照。”

“這種事情也不奇怪。”何容止反應很平淡,他掐滅香煙,回身躺下,順手把趙閻又攬到身前,“睡吧。”顯然對這個話題提不起興致。

 

第十二章 讓人意外的變故

接下來的幾天都在為柏尤禮不雅照的危機公關這個項目忙碌著,趙閻覺得身體越來越難受,他已經有多次出血的症狀,孕吐也越來越頻繁。

待項目完成,他終於抽空去了二叔的診所複查,對於結果,二叔大皺眉頭:“你這樣可不行,你的體質特殊,本就容易出問題,你還這樣不注意休息,最後只會無法挽回。”

“這我也沒辦法啊。”趙閻有些無奈,“工作一忙起來,顧不上。”

“辭職。”

“……別說的這麼簡單。”

二叔一副深思的樣子:“產假……這個你也沒有。”

“……”

“不管怎麼樣,如果你還想要這個孩子,你必須休息。”二叔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請個年假。”

“年假也只有五天啊。”

“這五天住院觀察,把身體調養好。”

趙閻想了想:“我試試看能不能批下來。”

二叔點點頭,最後道:“情緒波動對胎兒影響也很大。”他看了趙閻一眼,“盡量保持心情愉快。”

趙閻覺得這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吃不香睡不好的誰能心情愉快的起來。

回到公司,齊肖過來告訴他晚上柏尤禮要請他們吃飯,趙閻很奇怪:“為了什麼?”

“說是謝謝我們公司這次幫他把那不雅照事件造成的影響降到最低。”

“那也不用他親自出面請吃飯吧。”趙閻低頭整理桌上的文件。

“誰說不是呢。”齊肖也有些摸不懂,“不過他說這次這只是他個人的意思,而且只是請我們兩個。”

趙閻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這可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最後他們還是去赴約了,於私,他們並不想去,但是於公,柏尤禮現在算是他們的客戶,必要的應酬還是不好拒絕。

吃飯的地方依然是上次的那個私人會所,這次柏尤禮早早的到了,在那裏等著他們,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面帶微笑,很客氣的請他們落座。

各自客氣的寒暄了幾句,柏尤禮道:“這次真的很謝謝你們,你們很專業,不然這事情鬧大了,我還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了。”

齊肖笑了笑:“你太客氣了。”

柏尤禮搖頭:“不是客氣,我是真心的表示感謝,要知道這種事情對一個演員的前途影響是致命的。”他眉眼含笑的樣子非常動人,“我希望能和你們交個朋友。”

齊肖很客氣的笑:“這項目交到我們手上,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全力以赴去完成的,本職工作而已。”他不動聲色的保持著距離。

柏尤禮嘴角的笑僵了一下,但到底是演員,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讓人看到他仿佛發自內心的誠意,他端起手邊的酒杯,笑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敬你們一杯。”

趙閻端著酒杯回憶了一下二叔開給他的那一長串的注意事項──不能喝酒,他猶豫了一下,只是稍稍抿了一口。

從落座到現在,柏尤禮的眼睛似乎一直在齊肖的身上,但這時卻忽然轉頭看著趙閻,笑了一下:“趙先生不能喝酒?”

“也不是。”趙閻沒想他會盯上自己,只好道,“只是最近胃不好,醫生告誡要少喝。”

“哦,這樣啊。”柏尤禮很善解人意的點點頭,“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那你多吃菜。”

菜他也多吃不了啊,趙閻有些無奈,他現在對這樣的美味可是無福消受,簡直可以說是種折磨,他只能盡量挑一些較為清淡的菜慢慢吃著,但是他能感覺到柏尤禮的目光時不時的在他身上遊移,意味不明,這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這頓飯吃得氣氛古怪,雖然柏尤禮一直笑的很友善,但總給人一種另有目的的感覺,待吃完飯,互相又講了一些場面話,齊肖和趙閻便要離開,柏尤禮卻忽然挽留趙閻道:“我能和你談談嗎?”

趙閻有些不解,他不知道他們之間能談些什麼,更何況也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齊肖也很古怪的看了看兩人,柏尤禮卻很堅持:“不耽誤你多少時間。”

趙閻只好點頭,於是房中就剩下兩人,柏尤禮請他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側頭看著他:“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要和你談什麼?”

趙閻只是笑了笑:“請說。”

柏尤禮很認真的道:“其實我今天請的這頓飯,完全是為了你。”看到趙閻露出不解的表情,他笑了一下,起身坐在趙閻身邊,挨的很近,“真的,因為我很喜歡你。”

“……”趙閻想起秦申說的話──柏尤禮這個人不簡單,他這下確定了,他盡量讓自己離柏尤禮遠一些,“你真愛開玩笑。”

“我沒有。”柏尤禮簡直像在演戲一般,眼神專注的好像看著自己的情人,“開這種玩笑對我可沒有好處。”

趙閻沈默了一會:“我對這個沒興趣。”

柏尤禮笑了:“你喜歡男人,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

“我喜不喜歡男人和喜不喜歡你是兩回事。”趙閻心裏開始有些煩躁,他不知道柏尤禮在搞什麼鬼,目的是什麼。

柏尤禮眼睛彎起來,笑的很勾人:“試過以後,你會喜歡我的。”

說完他就撲了上去,趙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壓的結結實實,緊跟著一只手就開始解他的皮帶。

我X,趙閻簡直要爆粗口了,這事情發展的也太詭異了,他可沒興趣和這個家夥來個一夜情,他一手扯著自己的褲子防止被拔掉,另一只手還要推開那不住往自己脖子上啃的嘴,簡直有些分身乏術。

兩個人力氣都不小,扭在一起幾乎像是在打架,一路從沙發滾到了地上,折騰了半天柏尤禮也沒有得逞,最後松開手,氣喘籲籲的,互相看著對方的狼狽樣──趙閻的嘴唇和脖子被啃了幾口,衣服被扯的不像話,柏尤禮的臉上被打了一拳,腫了一塊,頭發亂糟糟的。

對視了半天,兩人都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柏尤禮捂著臉道:“你至於嘛,我臉這樣可怎麼見人。”

趙閻整理身上的衣服,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比起你被爆出的那些照片,你這臉也不至於算是見不得人。”

柏尤禮撇了撇唇:“這話可真過分,我不過是喜歡你,想跟你上個床而已。”

“我也不過是不喜歡你,不想跟你上床而已。”

柏尤禮上下打量他,眼神有些怪異:“難道是有伴了?為他守身如玉?”

趙閻為自己襯衫上被扯掉的兩顆扣子煩惱,沒有理會他,這時手機響了,接起來,是齊肖。

柏尤禮在一旁看他講電話,然後就看他目光轉向自己,心內有些奇怪,待挂了電話,趙閻朝他道:“你電話打不通?”

柏尤禮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哦,可能是停機了,怎麼?”

“你經紀人找你找不到,只好打給齊肖。”趙閻停頓了一下,“出大事了。”

柏尤禮心裏漸漸有種不安的感覺:“什麼事。”

趙閻拿著手機上網,打開一個網頁,遞給他。

上面是一張裸照,柏尤禮的裸照,只有關鍵部位打了碼。

柏尤禮愣住了,他先是毫無反應,隨後臉色發白,渾身都在發抖:“這是什麼……”

趙閻很平靜的看著他。

“這不可能……”他喃喃念著,“這不可能!這是假的!我沒拍過這種照片!!”他的語氣激動起來。

趙閻沒有說話。

柏尤禮瞪著那張照片,幾乎要瞪出血來,他咬著嘴唇,忽然反應過來:“是他……”他脫力一般坐到沙發上,他想起來了,只有那個人有……“他竟然……”

趙閻站在一旁,他看到柏尤禮的表情忽然變的很悲傷,悲傷的幾乎要哭出來。

 

十三章 沖突

離開會所以後,趙閻的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柏尤禮低頭坐在沙發上脆弱而絕望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心悸,他不知道柏尤禮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可是竟然將這種照片爆出來,真不知是有怎樣的深仇大恨。

回家的時候在電梯裏,對著鏡子,他發現自己看起來還是有些狼狽,盡管努力把衣服扯平整了,可襯衫一旦皺起來就實在看起來有點猥瑣,而且扣子還掉了兩顆,他又忍不住去扯了扯衣服,還爬了爬頭發,隨後又想,這都要到家了他整理個什麼勁,再說何容止一般這時候也不在,不對,就算他在又能怎麼樣,趙閻覺得自己擔心的有點莫名其妙。

然後他一臉坦蕩的進了門,很難得,燈亮著,何容止剛洗完澡的樣子,頭發濕漉漉的,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抽煙。

趙閻看他似乎在出神,於是不准備打招呼,轉身往臥室去,剛走了兩步,就聽身後一句:“站住。”

於是趙閻站住了:“有事?”

何容止已經從窗外把目光收回來,這時候正轉頭盯著他:“過來。”

趙閻一向不喜歡何容止那帶著命令的說話語氣,他可不是他下屬,於是他沒有動:“那麼遠我就不過去了,你站在那說話我聽得到。”他發現自己現在一看到何容止就會想到柏尤禮,然後就會無法控制的覺得焦躁。

何容止保持著那個姿勢,微側著身,表情很冷漠,手中的煙嫋嫋上升,背後是落地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這一瞬,趙閻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似乎離的真的很遙遠,遠的仿佛是一個伸手不可及的距離。

他覺得自己似乎變得多愁善感了,難道是因為懷孕的關系?趙閻伸手摸了摸肚子,他知道自己有一種渴望,渴望何容止知道他懷了他的孩子,但他又害怕,害怕被當做怪物,他幾乎每天都被這兩種情緒包圍著。

累,很累。

他抬腳慢慢走到何容止面前,何容止就那麼看著他,眼神沈的看不出情緒,嘴角邊又似乎有些似笑非笑:“不是說不過來。”

趙閻伸手拿過他手上的煙,狠狠抽了一口,在煙霧繚繞間他湊上去吻住了何容止,發泄一般的,很用力的咬著他的嘴唇,頂開牙關,舌頭伸進去胡亂翻攪一通,他需要靠這樣來堵住自己那噴薄而出的情緒,他的煩躁,他的不安,他的害怕。

何容止沒有回應,好像事不關己一般冷冷的站著,直到趙閻最後喘不上氣退開,他也只是拿手過去在他唇上蹭了一下:“過癮了?”

趙閻伸出舌尖在唇邊的手指上舔了一下:“跟親個木頭似的。”

何容止手指下滑捏住他的下巴:“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躲得過去。”

“躲什麼?”趙閻有些不明所以。

何容止微微眯著眼,手上忽然用力將他下巴抬高,露出細長的脖子:“說說這是什麼。”

趙閻依然一臉迷茫,什麼是什麼?那不是他脖子麼?難道還是腳丫子?

何容止用另一只手在他脖子靠近耳朵的地方摸了一下:“不錯,很深的一個牙印。”

他這一句話趙閻才突然醒悟過來,之前那點小憂鬱的情緒一波動,他都忘了這事,牙印,那不是柏尤禮啃的那一口嗎,不,他不止啃了一口,是好幾口,逮著機會就沖著他脖子去,他真懷疑他是不是屬狗的。

趙閻躊躇了一下,不知道這到底算個什麼事,該怎麼說。

何容止看他沒說話,又道:“這衣服扣子掉哪兒了?”他聲音冷的能掉出冰碴子。

那語氣仿佛在質問一個犯人,趙閻皺眉:“只是出了點小意外……”

“哦?意外。”何容止慢悠悠的重複著他的話,撫在脖子上的手向後移動,突然的就揪住了趙閻的後衣領,將他往前一拽按在了落地窗上。

趙閻被他這番動作弄的越發糊塗,扭過頭去看身後:“你幹什麼……”話音剛落就發現褲子被脫了下來,光溜溜的下體坦坦蕩蕩的就這麼貼在了玻璃上,冰的他一個激靈,心想難道何容止突然來了感覺要做?不會就這麼插進來吧??他掙紮起來,“你別……”

“別什麼?”何容止貼著他的耳朵,語氣森然,“我只是檢查一下,站好了,別動。”他拍了一下趙閻的屁股,然後兩只手捏著緊實的臀瓣用力分開。

趙閻一下子明白過來,心裏騰的就竄起一團火,這也太侮辱人了吧!他猛的轉身提起褲子,臉色發青:“何容止,你別太過分。”

何容止逼近一步:“怎麼,不敢讓我看?”

“能,要在平時你愛怎麼看就怎麼看。”趙閻冷笑,“可你憑什麼檢查我?你天天的不在家,我管過你在外面有多少個情人了嗎?”

“哦?你想管我?”何容止挑了一下眉。

“不想,我們的關系也沒到那份上,所以你也管不著我。”趙閻一股子氣往外沖,“你要願意每天晚歸了以後脫了褲子讓我檢查,那我現在可以立馬扒了褲子讓你查,從裏到外,你愛怎麼查怎麼查。”

“還有,你要願意把你那些事都交代了,我也可以把我的行蹤一五一十告訴你。”

 

第十四章 被發現了嗎?

趙閻說完那些話以後,何容止半天沒吭聲,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那種眼神讓人發毛。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破僵局,何容止接了電話,但視線依然停留在趙閻身上,兩人離的很近,趙閻可以聽到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很慌亂,很急促:“容止,出事了!”那個聲音很熟悉,他不久前才聽過──是柏尤禮。

何容止皺了一下眉,轉身走開,趙閻向後靠在落地窗上抱胸看著他,聽他對著那邊幹脆利落的說了一句:“沒事,我現在過去。”

挂了電話,何容止便進臥室換了衣服,出來以後朝趙閻道:“你呆著,等我回來,看來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趙閻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談,還有什麼可談的。

而事實上,就算他願意等,何容止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他到了公司,發現年假已經批下來,齊肖在一旁感歎:“你早該好好休息了,這幾天我看你那臉色真是怕你隨時昏厥過去,把我愁的啊,人家看了以為我虐待下屬呢。”

“所以我這一走完全是為了解放你啊。”趙閻笑了一下,又問,“柏尤禮的事怎麼樣了?”

齊肖搖頭:“不太清楚,似乎被人壓下來了,爆裸照的人也把照片刪除了,想必是他們終於知道這事件的主謀了,找到入手的辦法了。”

趙閻點了一下頭,把自己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擺了一下手:“走了。”

站在電梯前等了好一會,叮的一聲,門打開,卻是秦申走了出來,看到他,秦申就笑起來:“休假去啦,真羨慕你,我都好久沒休息了,命苦,要不要我也去請個年假陪你?我可以好好照顧你,讓你的臉色紅潤起來。”他一邊說就一邊伸手摸了摸趙閻的臉,隨時不忘吃豆腐。

趙閻也沒躲,似乎在想什麼,壓根沒把他的話聽進去,秦申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夢遊了?”

趙閻忽然道:“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關於何容止的秘密是什麼。”

秦申露出有些訝異的神色:“哦?怎麼突然想知道了?”

趙閻沒說話。

秦申一副深思的樣子:“是發生了什麼事?哎,其實我不是個八卦的人,我現在說是不是有點挑撥離間的感覺?”

趙閻瞥了他一眼:“這難道不是你的目的?”

秦申攤開手笑了:“你看出來啦,我出發點可是為你好,當然我也有私心。”他微微傾身,靠近趙閻的耳邊,“你要願意跟著我,我可不會像他那樣,雖然我沒有他有錢吧,不過怎麼也養的起你。”

趙閻受不了的退後一步:“你想太多了。”

“好吧,進入正題。”秦申表情變的很快,瞬間一臉嚴肅,似乎是進入工作狀態,而實際,不過是在八卦,“公司破例接了柏尤禮的項目,你一定很奇怪吧,拿我們手上的人脈資源去做一個小明星的危機公關,多浪費啊。”

趙閻點頭:“據說是他背後有人,讓上層不好駁這個面子。”

“沒錯。”

“這個人……是何容止?”趙閻的聲音很平靜。

秦申看著他:“你猜到了?”

猜到了,早就猜到了,當初齊肖他們在八卦的時候他就隱隱有了這個猜測,果不其然……

趙閻在路上給二叔挂了個電話說自己假期已經批下,現在就過去,然後就回家隨便收拾了兩件衣服,他沒有告訴何容止他要離開幾天,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反正何容止也不會在乎,說不定等他五天以後回去,何容止也不知道他離開過。

坐在車上,趙閻看著窗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態有點像個怨婦,不,這不能叫怨婦,他安慰自己,他又不喜歡何容止,他只不過是……只不過是有點生氣,是的,生氣,這很正常,再怎麼說他們兩個也在一張床上睡了幾個月,養條寵物都能出感情的時間,更何況是對人──這不是什麼見鬼的愛情,不過是一時有點不爽,發現自己的床伴在外面有人卻沒有對自己說,正常人總會有點不爽的,很快就會過去,要鎮定。

趙閻反複安慰了自己半天,然後成功把自己說服了,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到了二叔的診所。

診所後面的一棟兩層小洋樓是病房,房間不多,但都裝修的很漂亮,而且房間與房間之間都隔了長長的一道走廊,可以說私密性很強,很安靜。

“就是有點陰森。”趙閻把他一直以來的想法說了出來。

二叔叼著煙很不屑的看他:“你懂個屁,來我這的都不是一般人,要的就是各種保密,陰森?陰森就對了,像大醫院那樣鬧的跟菜市場似的誰會來找我。”

“有錢人就是毛病多。”趙閻感歎一句。

“一般,
跟你的毛病比起來,他們都不算什麼。”

“……”

雖然抱怨陰森,但趙閻在這住的還是很舒服,每天早上都能在各種鳥鳴聲中醒來,然後下樓在草地上散散步,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這對每日都為工作奔波的他來說,真是很久沒有享受到的悠閑,心情也好了許多。

二叔雖然脾氣古怪,但很盡責,每天都為他做身體檢查,為他制定最合適的保胎方案。這天照例做完檢查,他滿意的點點頭:“不錯,穩定多了。”

趙閻皺眉:“可我還是一天吐上好幾次。”

“孕吐是根據個人體質有不同程度的反應,這個無法避免,當初趙諾和你差不多。”

聽到哥哥和自己反應差不多,趙閻覺得心裏平衡了一點,他低頭掏出手機看了看。

二叔摘掉聽診器:“在等電話?”

“啊?”趙閻愣了一下,“沒有。”

“沒有?你看手機的頻率有點頻繁。”

有嗎?趙閻盯著捏在手上的手機,有些發呆,等誰的電話?他在期待誰的電話?

他的手按住胸口,覺得那裏有些空落落的,可是這裏──他的手往下移,輕輕撫在肚子上,這裏卻有個生命在成長,很奇妙的感覺,當這裏長大,是不是能填補心裏那種空空的感覺?

五天過的很快,離開診所的時候趙閻忽然有些舍不得,這幾天過的太過悠閑,真是有點不想上班了啊……

二叔不忘提醒他:“雖然現在胎像穩定,不過你要是回去還像以前那樣作息不定,我不保證不會再出問題,到時候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說了。”

趙閻看著自己那安靜的手機,自暴自棄的想如果真的保不住,那就隨了天意吧,反正他已經盡力了。

沒精打采的拎著小行李袋回家,進門就被嚇了一跳,何容止坐在沙發上,正陰測測的看過來。對於他大白天的卻呆在家裏,趙閻覺得很驚訝,他沒來得及說話,何容止已經道:“回來了?”

“嗯。”

“去哪了?”

“出差。”

“哦?”何容止那個意味不明的反問讓趙閻頭皮有些發麻。

“我去洗澡,這一路真是累死。”趙閻覺得何容止看起來不對勁,他決定先開溜。

“站住,你最好把問題先交待清楚。”何容止動了一下,他從茶幾上拿了一根煙,啪的點燃,趙閻覺得他點煙的動作有點凶殘。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交待什麼。”

何容止從旁邊拎出一塑料袋,扔到地上:“這是什麼。”

趙閻上前兩步,當他看清那袋子裏的東西時,只覺得頭皮一下炸開,腦中空白的有些發暈,幾乎站立不穩──那是他藏在汽車後備箱的保胎藥!

 

第十五章 分手

趙閻從來沒想過這些藥會被何容止發現,一瞬間的空白之後,腦子裏開始高速運轉:“你從哪裏翻出來的。”

“你說呢。”

趙閻沈默了一會。

何容止好心的給了解釋:“你的車在停車場被一個醉鬼撞了,送修的時候發現的,趙閻,你真會給我驚喜。”

何容止沒有看他,少了那種冰冷的眼神在臉上逗留,趙閻得以喘了口氣,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被發現保胎藥而已,不用慌張,何容止不可能從這裏知道他懷孕的事情,他深深吸了口氣,擺出一張鎮定的臉:“哦,你也給了我一個驚喜,要不是你翻出來,我還真忘了我車子裏還放著這個東西。”

“是嘛。”何容止不鹹不淡的道。

“這車子從你給我以後也就開過一兩次,都是三個月前的事了,這藥是我同事的,他給他老婆買的,那天搭我的順風車回去,然後把這放到後備箱裏,結果還沒到他家,他就被老板一個電話緊急召回去,於是這藥就這麼忘了,而我後來也就沒再開這輛車,就一直落在這裏面。”情急之下,這是趙閻所能想出的最好的理由。

何容止的目光在他臉上諷刺的停留了一下:“就這麼一點東西,需要放在後備箱裏嗎。”

趙閻噎了一下。

“好好想,想好怎麼把這話圓了,當然,如果你能圓得我心服口服那也是你的本事。”何容止不疾不徐道。

“沒什麼可圓的,事實就是如此,當時就那麼順手放了,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沒什麼可說的。”趙閻慢慢反應過來,“再說我車裏裏放了什麼藥為什麼要給你個交待,多大點事,弄的和審犯人一樣,你上癮了嗎?”

“趙閻,我說過。”何容止站起身,“你要搞什麼鬼我不管,只要別讓我知道,可如果讓我知道了,你就別想躲過去。”

看到何容止高大的身形慢慢靠近,強烈的壓迫感,趙閻壓下自己後退的欲望,他告訴自己現在不能露怯:“你到底想說什麼。”

何容止的眼睛瞥向他腳邊的行李袋:“出差?還是休假?”

“……”

“你以為可以瞞得過我?”

趙閻覺得自己愚蠢透頂,當時進門被何容止拿那種眼神盯著,他一時心虛就下意識把休假遮掩成出差,明明是個光明正大的事情被他這麼一扯,就顯得各種可疑。

“不想解釋?”

“……我只是一時順嘴說錯了。”

“這個理由連說服你自己都難吧。”何容止站在離他一步的距離,看著他。

何容止強硬的步步緊逼,趙閻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他抓在掌心玩弄的老鼠,他什麼都明白,卻只是為了享受逼問他,看他啞口無言的快感。

“你猜猜看,我能不能查到你這幾天在哪裏。”

趙閻忍無可忍:“不用查了,這都與你無關,何容止,我們散夥吧。”

說出這句話,他忽然感覺一陣輕松,散夥吧,他受夠了,從知道柏尤禮的存在開始,他知道自己很介意,非常介意,而且他不想再遮掩了,再這樣下去他懷孕的事終究會避無可避,無論是被何容止發現或是被逼問出口,他都不想發生,尤其是在這個孩子是不是何容止的都不確定的情況下。

聽到他的這句話,何容止臉色微微有了些許變化,眉頭皺的更緊,沈默了好一會,眼神有些神秘莫測,趙閻毫不退讓的和他對視,直到何容止冷笑了一下:“你確定?”

“確定。”趙閻回的很快。

“很好,很好。”何容止連說了兩個很好,他回身在沙發上坐下,沒有再去看趙閻,“我從不強人所難,你隨意。”

趙閻彎腰提起小行李袋就進房間去收拾東西了,他在這裏住了三個月,不算長也不算短,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在這的東西並不多,不過一些衣服鞋子,洗漱用具,至於其他的,房子是何容止的,車是何容止的,連房間裏的裝飾物小擺設也都是何容止買的,看來他對這裏真是毫無貢獻,不過是個拎包入住的過客罷了。

拖著行李箱出來,何容止已經不在,趙閻把門卡放在茶幾醒目的地方,就很幹脆的離開了。

打車回了他原來的房子,這個房子原來是他們一家人住的,後來老爸不知抽了什麼風,突然卷鋪蓋回了老家,留了這房子給他和趙諾,然後趙諾和邢封在一起後就搬過去和他住了,最後這房子就歸了他一人。

三個月沒回來,打開門就撲面一股黴味,趙閻放下行李箱,開了窗子透氣,站在客廳中央看厚厚的灰塵,有些頭疼,發了一會呆,他忽然卷起袖子,拿了吸塵器開始打掃,他從來不做家務,但這次他做的很起勁,把客廳房間廚房衛生間洗洗刷刷了一遍,從下午到天黑,終於滿身臭汗的完成了,然後鑽進浴室沖了澡,連行李箱都懶得打開,裸奔著就回了房間,倒頭就睡。

太累了,累的什麼都不用想。

因為睡的早,第二天醒的也早,睜開眼看著天花板,他竟然一時反應不過來自己是在哪裏,緩緩坐起身,環顧四周,又呆滯的愣了好一會,終於醒過味來。他伸了個懶腰,只覺得全身骨節都在啪啪作響,四處酸痛無力,無奈的心想懷個孕竟然讓身體變的這麼嬌弱,做個家務都能做的渾身乏力。

看了看手機時間,又倒回床上躺了一會,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亂哄哄的,卻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頭痛的爬起來,決定找點事做。

把行李箱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整理出來,挂回衣櫃,又把被子抱去陽台挂著,等太陽出來好好曬曬,那一股嗆人的黴味,他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是怎麼睡的下去。

然後很有閑心的去廚房給自己准備早餐,結果發現家裏什麼吃的都沒有,無奈的歎了口氣,決定出門去公司,做個勤奮的員工。

因為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公司裏很安靜,除了通宵加班的媒介部。趙閻看著那些或坐或站,眼睛熬的通紅,看人都是一股凶光的同僚們,默默同情了一下。

經過休息室,看到秦申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抽煙,臉色疲憊,長腿架在茶幾上,“喲,是我出現幻覺了?一結束休假就這麼早早的來公司,是想我了?”

趙閻靠在門框上:“怎麼連你這個總監也要跟著通宵?”

秦申笑了一下:“出了點問題,他們都熬了兩夜了,我留下來鼓舞一下士氣啊。”

趙閻點點頭:“辛苦了。”他轉身欲走,秦申卻突然起身過來,長臂一伸撐在牆上,把他攔在身前。

“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上,給點安慰怎麼樣?”

“你辛苦也不是為我。”趙閻被他吐出的煙嗆的咳了一聲。

秦申微微低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你這休假的和我這熬夜的比起來,臉色也沒好到哪去啊,很久沒打網球了,下班去打一局?”

趙閻臉色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秦申知道他的意思,笑了:“放心放心,絕對不會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我什麼都不會做的,我要又對你做什麼,你直接把我下面掰折了可以吧?”

 

第十六章 一見鍾情?

最後趙閻也沒同意去打網球,因為他不認為自己現在這個身體可以進行這樣激烈的運動,結果就是秦申帶他去了壁球館,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跟著去了。

秦申打壁球的技術看來比網球好,揮拍的姿勢也很漂亮,力道十足,揮汗如雨的樣子和在公司裏穿著西裝衣冠禽獸的模樣差別很大。趙閻靠牆坐在一旁看著,漸漸有些發呆。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何容止就是在一家壁球館裏,他本身對壁球沒什麼興趣,那天是陪著一個客戶過來玩,陪著打了一會,他就借口去洗手間,出去四下逛了一會,然後他就在隔壁間看到了何容止,其實他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一身運動裝,揮拍的時候能看到手臂上結實的肌肉微微繃緊,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可不知為什麼,就這一眼,莫名就讓他停住了腳步,看他揮汗如雨的姿態,衣服因為汗濕而微微貼在身上,腰腹的肌肉線條很……性感。

趙閻覺得自己第一眼被吸引純粹就是色欲作祟,後來也許是他看的太赤裸裸,何容止似乎發覺到了,突然就停了下來,壁球從牆壁上彈回被他牢牢抓在手上,然後側身看了過來。

何容止從來不是個親切的人,所以他的那一眼冷的和他額角滾落的汗珠形成鮮明對比,可就是這種反差,讓趙閻心裏跳了一下。

後來的日子他一直在想自己難道是個M體質?秦申那樣上趕著湊到他跟前的他不喜歡,偏偏對何容止這種愛答不理的毫無抵抗力──是的,毫無抵抗力,尤其是他穿著西裝,帶著無框眼鏡的時候,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緊抿的唇角,冷漠的眼神,到處都透著一股禁欲的氣息,而他的樂趣就是在床上挑逗他,看他失控的樣子──但何容止的克制力很強,即便在最激情的時候,他的臉色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除了呼吸有些紊亂。

當然,他知道自己對何容止也不是毫無吸引力,否則也不會後來在更衣室再次遇到就毫無節操的勾搭成奸了──是他先主動的,何容止沒有拒絕,於是他們就這麼在一起了。

從相遇到上床再到同居,一個星期之內迅速完成,絲毫沒有感情基礎,即便在一起幾個月,似乎也沒培養出什麼感情。

何容止太忙了,忙的幾天不見人影,忙的沒有時間說話,似乎除了上床,他們沒有多余的別的交流──也或許是,何容止沒興趣和他交流。

只是為了滿足下半身的欲望罷了,可他並不希望只是這樣……

“想什麼呢?”忽然一張臉湊到跟前,熱騰騰的氣息將他包圍。

趙閻回過神:“沒什麼。”

“別發呆了,來打一盤,你真准備就這麼坐著啊?”秦申擦了一下額上的汗,他這個樣子,讓趙閻想到何容止。

他慢慢站起身,接過秦申遞過來的球拍,心想就打一局應該沒事,不用太激烈。

趙閻活動了一下四肢,雖然他很少打壁球,不過基本動作要領還是知道的,再怎麼說也有網球基礎,所以趙閻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但他低估了秦申的技術,他打的球從牆上彈過來的角度很刁鑽,力道很大,趙閻追上去的時候,球擦著球拍的邊緣向下拐了個彎,也許是太久沒運動,他的反應速度也慢了許多,甚至來不及躲閃,那球對著他腹部就旋轉著沖了過來。

球很小,但力道十足,砸中腹部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重擊感,秦申站在一旁就那麼看著趙閻捂著肚子蹲了下去,他有些驚詫,忙扔下球拍跑過去:“怎麼了?沒事吧?”

趙閻低頭蹲在那,他想說沒事,也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被球砸了一下,這對他們經常打球的人來說簡直是屁事都不算,可他現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申見他沒說話,便彎低了身子湊過去看他的臉,然後就被那一臉的淚嚇了一跳:“你怎麼哭了?有那麼疼?對不起啊,我沒想到……”趙閻這毫無由來的哭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哭了?趙閻這才覺得自己臉上濕漉漉的,為什麼會哭?真有那麼疼?其實除了一開始有些悶疼,但很快就沒感覺了,可他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這麼出來了,似乎是忍了許久,不過是借著這個理由發泄了出來。

趙閻覺得自己很丟臉,可眼淚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心髒的地方也跟著微微抽痛。

秦申出去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遞給他,趙閻接過把整張臉埋在毛巾裏,他沒有發出聲音,只有肩膀在微微抖動,秦申輕輕歎了口氣。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趙閻覺得一直悶在心裏的打成結亂成麻的情緒都宣泄了出來,他狠狠的擦了把臉,抬起頭,眼睛紅腫。

“失戀了?”秦申坐在他旁邊,伸長了腿,靠在牆上。

“沒有。”趙閻的聲音還有些悶。

“太明顯了啊,不用遮掩了。”

趙閻嗤笑:“都沒戀呢,失什麼戀。”

秦申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好一會:“看出來了,你是真喜歡他,沒想到啊,我之前以為你只是……”

“閉嘴!”趙閻騰的站起身,把毛巾甩到他身上,就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秦申拿著那濕漉漉的毛巾,心想這眼淚流的可真不少,也不知識憋了多久,他垂下眼,表情有些微妙。

 

第十七章 遇到奇怪的人

離開壁球館,趙閻招手叫了出租車回家,在後座坐了一會,覺得肚子有點難受,伸手摸了摸,又按了按,然後撩起衣服下擺一看,被球砸中的那個部位青紫了一塊。心想秦申下手真夠狠的,猶豫了一下跟司機報了個地址。

到二叔診所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他站在院牆外看了看,裏面很幽靜,只有路燈和主樓幾個房間的燈亮著,他有些不確定二叔還在不在,不過……他看到雕花大門旁的小偏門還開著,於是決定還是進去。

從門口到小樓還有一段小石子路,旁邊種了一堆趙閻完全叫不上名的樹,路燈的光線很曖昧,有點暗,他低頭很認真的走著,突然就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跟著樹叢裏冒出一個東西,趙閻毫無防備,生生嚇了一跳,退後幾步,看清那裏站著個人,很高,看不清臉。

……醫院果然是個詭異的地方,趙閻有點冒冷汗,決定當做沒看見,抬腳繼續往前走,沒想到那人也跟著動了動,幾步攔在他跟前。

趙閻看到地上路燈投下的影子,心想這個起碼是人不是鬼,還好還好……他咳了一聲,道:“有事?”

那人微微俯低身子,湊到他跟前,這下趙閻看清了他的臉,何容止?趙閻嚇了一跳,名字差點脫口而出,隨後很快穩下心神,不,不是,只是眉眼輪廓有點像,而且這人比何容止還要高一些。

男人的眉頭皺的很緊,盯著趙閻看了半天,忽然道:“你是……”

趙閻愣了一下,等他的下半句話,男人卻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和他擦肩而過,朝大門外去了。

趙閻很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覺,這人看起來似乎是認識自己的樣子?抬頭看到二叔正站在診所的回廊下看過來,他快步走上前去。

“這個時間過來,怎麼了?”二叔上下打量他。

趙閻指了指肚子:“被球砸了一下,有點疼,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

意料之中的,他被二叔狠狠罵了一通,幸好檢查的結果是沒什麼大礙,不然他的腦漿子估計都要被二叔噴出來。

揉了揉被念叨的發癢的耳朵,趙閻忍不住問道:“二叔,剛才出去那個人,是誰?”

二叔叼著煙,從一頭亂七八糟的卷毛下面抬眼瞥他:“好奇心這麼重啊,不過不好意思,客戶的資料在我這裏是絕對保密的,我是個有職業道德的醫生。”

“……”

趙閻只能帶著一肚子疑問回了家。

第二天在三個鬧鍾的輪番轟炸下,他爬起身,准點到了公司,近來他有個煩惱──無論是孕吐還是嗜睡,都很嚴重,經常坐著坐著就犯困,而他覺得自己的肚子似乎也有些變大的趨勢,雖然不明顯,但他能感覺到,以前打網球練出的小腹肌變的有些松軟,而且有些微的鼓起,就像飯吃的太飽撐著似的。

在肚子變得大到不能遮掩之前,他覺得他還是可以繼續上班的,天氣慢慢變涼,到時衣服穿厚一些總不會被發現,不過客戶部的工作顯然已經不適合他──太多應酬,而且需要常常在外面跑,他已經完全無法應付,所以他決定打個調職申請,希望能去一個應酬少一些的部門,職位工資降一降都無所謂。

沒兩天,調職申請就批了下來,這個效率讓趙閻十足驚詫了一番,但當他看到新的部門的時候,他就明白為什麼了。

“大家來歡迎一下新同事啊。”秦申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對著下屬們啪啪啪的拍了兩下手,一面朝旁邊的趙閻微笑。

底下掌聲很給面子的響了起來,趙閻嘴角抽了抽。

“平時大家因為業務也沒少來往,比較熟的了吧,就不用介紹了。”秦申拍了拍趙閻的肩,笑的很親切,“不過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怠慢了,為了歡迎新同事,聚餐是必不可少的,就今晚,下班以後能去的都去啊,我請客。”

掌聲響的更加熱烈了,能白蹭一餐飯,誰不想去,更何況這段時間加班加的個個面如菜色,早就需要有個機會狠狠大補放松一下。

趙閻卻有種入了狼窩的感覺。

 

十八章 起了疑心

下班以後有半數的同事都跟著去蹭飯了,大家很熱情,被灌酒的時候趙閻很頭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能喝,我申請調離客戶部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秦申坐在一旁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終於開口道:“行了,看在他是我學弟的份上,就放他一馬吧。”

總監開口,大家只好作罷,嬉笑一會就坐回去各自吃自己的了,秦申轉頭看著趙閻好一會,直到把他看得不耐煩,才道:“不能喝酒,也不能吃飯?跟貓吃食似的,一小口一小口。”

趙閻眉一皺:“胃口不好。”

秦申笑了一下:“知道你胃口不好就不請這頓飯了,白便宜這班家夥。”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趙閻半途去洗手間吐了一次,回來就開始有些犯困,可這晚顯然沒那麼容易對付過去,還有下一攤──KTV,一班子人興致都很高,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嘛。

出酒店的時候,大家三三兩兩的走著,趙閻看身邊沒人,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露出有些煩躁的神色,他本以為秦申在前面和人說話不會注意到他,卻沒想到他像是後腦勺長了眼一般,轉過頭看了看他,然後便走過來:“累了?”

“還好。”

秦申點點頭,朝其他人道:“你們先過去,我這有點事。”又對趙閻道,“你在這等著,我去開車。”

趙閻坐在酒店門口的大噴水池旁,只覺得困意陣陣襲來,如果可以他覺得自己在這坐著就能睡著,再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站起身,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些,而就在這時,他看到酒店裏走出來幾個人,其中有個身影熟悉入骨──是何容止。

下意識的他想躲開,很快又反應過來,有什麼可躲的?他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於是便淡定的保持姿勢站在那,眼睛朝旁邊胡亂看著,但他能感覺到何容止的目光,那冷冰冰的視線從他身上掠過,僵硬的站了一會,聽到身後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他回頭看過去,是秦申。

上了車,秦申道:“我送你回家吧,看你困的那樣。”

趙閻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將視線轉向窗外。

一路很沈默,秦申幾次想說話,轉頭都看到趙閻歪著腦袋睡得流口水的樣子,不由暗暗歎氣,有這麼累麼?

到了公寓樓下,秦申熄了火,解開安全帶,探身過去拍了拍趙閻的臉:“到了啊。”

沒有動靜。

“睡死過去了?嗯?”秦申又捏了捏他的鼻子,扯了扯臉,只換來趙閻不耐的哼哼,他無奈的笑了。

盯著趙閻的睡臉看了好一會,想起當年在大學裏看到這個小學弟,第一眼就覺得這家夥長的很好看,就是性子不太好,對不喜歡的人真是一點都不客氣,有時候說的話能堵死個人,也就睡著的樣子看起來聽話一些,忍不住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寶貝兒,你再這樣毫無防備我就把你吃了啊。”

熾熱的氣息噴在耳垂上,趙閻有些發癢,伸手撓了撓,然後把臉轉了個方向,繼續睡。

“真是……豬啊,我不對你做點什麼好像都對不起現在這機會啊。”秦申低笑,把趙閻的襯衫從褲子裏扯出來,一手從下擺鑽了進去,在他光滑的背部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然後順著腰線滑到前面,手指經過腰側的時候,能感覺到趙閻的身體輕顫了一下,肌肉微微收緊。

“真敏感。”和上次一樣,秦申舔了舔唇,手指在他腹部遊走,“嗯?最近果然太少鍛煉了?腰上都長肉了啊。”忍不住捏了捏。

“別……”趙閻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聲。

“只是摸摸肚子也不行啊?那……”秦申看他迷迷糊糊的樣子很好逗弄,手指很不客氣的隔著褲子滑到臀間的秘處,“如果是這裏呢?”

趙閻的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容止……”

秦申臉色變了變:“睡成這樣還惦記他啊,你可真是……”手上微微用力掐了一把臀肉。

“別插進來……”趙閻的聲音有些含混,秦申湊近了才能聽清他說什麼。

“嗯?為什麼不能插?”何容止也不行?

趙閻身子輕輕掙了一下:“孩子……會沒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秦申愣了一下,有些疑心自己聽錯了,孩子?什麼意思?

 

第十九章 綁架?

煙灰缸裏已塞滿煙頭,秦申咬著煙,盯著車窗外,許久,轉頭看了看依然睡的很熟的趙閻,忍不住又傾身過去,輕輕撩起他衣服的下擺,肚子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著,有些猶疑的伸手摸了摸,比起三個月前的那次摸到的緊實的腹肌,現在確實變的柔軟許多,接下來他做了一個自己都意料不到的動作──他將耳朵貼到肚子上去聽了一下,當然什麼動靜都沒有,他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這種事情實在有點……也許趙閻只是說了個糊塗的夢話,沒有其他什麼意思。

可是……秦申不由想到這段時間他那些奇怪的表現……

趙閻似乎是在椅子上睡的不舒服,他轉身換了個姿勢,頭擱在窗玻璃上,秦申眯了眯眼睛,這家夥,再這麼睡下去明天恐怕就要腰酸頭痛了,他按滅香煙,用手指捏住趙閻的鼻子,很快因為透不過,趙閻臉色通紅的清醒過來,用力喘了幾口氣,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的樣子。

“你可真能睡。”秦申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趙閻這才回過神,“到家了啊。”秦申指了指車外。

“哦,謝謝。”趙閻的聲音裏帶著剛睡醒的倦意,他開了兩次車門才順利打開,
秦申想跟他說什麼,最後只是道:“小心點。”

趙閻背對他擺了擺手。

媒介部的工作也並不輕松,但比起客戶部少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應酬,對趙閻來說是舒服多了,不過他總有種感覺,這幾天一直有道奇怪的視線不時的投注到他身上,
但每次都尋不到源頭,他覺得很別扭,但又無可奈何,只能自我安慰的往好處想──也許有人被他的風采迷住,又不好意思表白,於是只好用眼神表示愛慕。

這樣一想,他覺得可以接受多了。

近來因為身體越來越發懶,所以午飯也都懶得出去吃,基本都在員工餐廳解決,幸好飯菜質量不錯,不會像外面有些小餐館,油膩的讓人還沒開吃就想吐。

扒拉了一下飯,還沒下嘴,就看到一個人在對面坐了下來,托盤“啪嗒”毫不客氣的放到了桌上。

“不介意我一起吃吧。”秦申笑的和藹可親。

“哪裏敢,總監願意屈尊來員工餐廳體察民情,真是榮幸。”趙閻很沒誠意的道,每次看到秦申笑眯眯的樣子他總覺得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和這種人一起吃飯是很影響食欲的,趙閻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往嘴裏扒拉了一口飯,然後他看到秦申掏出一本書,默默的翻開來,邊看邊吃。

覺得此人很裝B的想法剛冒出頭,就立刻被扼殺了,因為他看到那書的封面──華麗麗的幾個大字《懷胎十月》,封底一個美貌的大肚子孕婦用散發著母性光輝的微笑看著他。

“咳!咳咳咳……”嘴裏的飯險些一口噴出,慌忙吞下去,卻卡住喉嚨,痛苦的咳了半天,拿湯灌了一口,才好了一點。

“吃個飯也不小心點,你是小孩子嗎?”秦申憐憫的看著他。

趙閻拿紙巾擦了擦嘴,決定什麼都不說,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兩人安靜的吃了一會,秦申忽然歎氣:“哎,女人可真是不容易啊,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趙閻瞥他一眼。

秦申繼續感歎:“懷孕真是太辛苦了。”

“你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趙閻不冷不熱的搭了一句。

秦申笑:“沒有,就是看看,為了以後,以防萬一。”

“好好看,爭取當個婦女之友。”

秦申合上書,笑眯眯的遞給他:“你要不要也看看,也許會開啟另一個新世界哦。”

趙閻無法理喻的看了看他:“你一個人慢慢開啟吧。”說完起身端了盤子走了。

秦申收回手,向後靠在椅背上,一副詭異的深思的表情,他注意到趙閻的盤子裏,一點葷菜都沒有,清淡的不得了,之前聚餐也是,沒見他的筷子往肉菜裏夾過,還不喝酒,還有那幾次撞見的莫名其妙的嘔吐,要說是胃病的原因也說得過去,可是對照著書上寫的孕期的症狀……他忘不了趙閻那晚睡夢中無意說出的話,觀察了這麼些天,他忍不住還是有了一個猜想,一個有些聳人聽聞的猜想,但似乎很有趣……

晚上九點,趙閻離開公司,站在路邊等計程車,他很困,要說平常加班到這個點可以說是小意思,可現在,他從八點就開始犯困,簡直就是小學生作息。懶懶的靠在廣告燈箱的柱子上,看著一輛輛亮著載客紅燈的車子從面前呼嘯而過,有些不耐煩。

出租車沒等到,一輛黑色SUV卻在面前停下,車上下來一個人,一張有些熟悉的臉──是在二叔診所遇到的那個怪人。那人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上,一手插在口袋裏,靠在車門上,表情很狂:“你,過來。”

“……”趙閻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這個人不正常,“你最好先做個自我介紹。”

“嘖,真是麻煩。”那人很不耐的扯了下頭發,走上前就抓住趙閻的手腕,“別廢話,上車。”

力氣很大,趙閻覺得自己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似的,他很丟臉的用另一只手抱住旁邊的柱子:“我X,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先!”

那人在他腿上踹了一腳,趙閻吃痛,手上的力氣松懈了一下,立刻被男人攔腰扛起扔到汽車後座,車門“砰”的甩上,動作很粗魯,趙閻覺得自己的腰被扭到了,他吃力的爬起來,皺眉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你這是綁架。”

男人發動車子,冷笑:“對,綁架,你給我坐好。”

那樣相似的眉眼,那樣相似的語氣,趙閻很難不想到那個人……

 

第二十章 被按倒了

趙閻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別墅區,車子進了大門,七彎八拐穿過庭院,到了主屋前,他被拽著後衣領拖下了車,趙閻自認力氣不算小,可在這個男人面前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那人手勁大的像個怪物。

被倒拖著跌跌撞撞的走過客廳,一路弄倒各種花瓶器皿小擺件,一地碎片,男人卻是毫不在意,像丟行禮一樣將他丟在沙發上,沖樓上吼了一句:“姓何的,我給你帶了個東西。”

東西?趙閻默默的在心裏爆了粗口。

看到樓梯口出現的人影,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備,可被那熟悉的眼神盯住的時候,趙閻瞬間還是有了一種窒息感,一種無法逃脫的,被束縛的窒息感。

何容止站在那,高高在上的,低了頭看過來,語氣淡漠:“什麼東西?”

趙閻心裏壓抑了半天的火幾乎要噴湧而出,這算什麼?!莫名其妙被抓到這裏也就算了,還要被當做物品一樣被這兩個家夥談論!他站起身想離開,可連一步都還沒邁出去就又被那男人用力往前推了一下,仿佛是要讓何容止看的更清楚一些:“就這個貨。”

趙閻往前顛顛撞撞了幾步,直到扶住一旁的花架才站穩了,可上面的花瓶搖搖欲墜的倒了下來,吧唧又是一地碎片,這聲音聽得趙閻很爽快,他現在恨不得把這屋子裏能砸的都砸了。

何容止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你把他弄來幹什麼。”

“借用一下。”男人忽然上前一把扯開趙閻身上的襯衫,扣子崩的四處亂跳,跟著又去解他的褲子。

“我日,你幹什麼!”趙閻死命拽著褲子往後躲,卻因為太過慌亂重心不穩,摔倒在地,手撐在地上卻不小心被花瓶碎片劃了一道口子,他很憤怒,“何容止,這他媽的怎麼回事!”

何容止站在那看著,沒動,也沒說話,仿佛事不關己,只有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那個男人看了一下趙閻頭發淩亂,上身半露的形象,點了一下頭:“這樣也行。”自言自語的又去將趙閻從地上拽起來。

日他大爺的,趙閻覺得自己在這個怪物手裏就像個麻袋,拎來拎去的,渾身骨架都疼,然後他就被推到了一個人的懷裏,抬眼就看到何容止近在咫尺的臉和意味不明的眼神。

他額頭青筋一跳,揪住何容止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我沒義務奉陪吧!”

何容止面不改色:“你該問他。”

趙閻還要說話,就聽到“哢嚓”的快門聲,莫名其妙的扭頭,就見那個男人拿著手機對著他們迅速的連拍了幾張,然後一揮手:“可以了,我走了。”

“……”趙閻覺得自己的表情現在一定很可笑,“他什麼意思。”

“他精神有點問題。”何容止很冷淡的敘述。

一般人會認為這句話是在開玩笑,可是從何容止嘴裏說出來卻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他是個從來不開玩笑的人,趙閻沈默了一會,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句話當真,最後只能唾了一口,道:“算我倒黴。”

他松開手,後退了幾步,低頭把衣服穿上,可惜扣子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只好隨意把下擺紮緊褲子裏,現在大晚上的應該沒人會注意,弄好了以後轉身就准備回家睡覺,身後卻傳來涼颼颼的一句:“誰告訴你可以走了?”

趙閻的腳步滯了一下,回頭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有事?”

“本來沒事。”何容止慢慢朝他靠近,“不過既然他把你弄過來了……”他笑了一下,眼神有點陰森。

趙閻頭皮一麻,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留在這裏比較好,扭頭就往大門外跑,可動作一大,他就覺得腰部一陣酸痛,一定是之前被那個怪物丟上車的時候扭到的,他倒抽了口冷氣,何容止很快追了上來,一把將他按倒在地,趙閻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肚子,然後就被翻了身,仰面朝上。

何容止壓在他身上,一手卡住他的脖子,趙閻難受的伸手推他,卻被抓住右手的手腕,他覺得有點喘不過氣:“放……開,咳……”

何容止依然卡著他的喉嚨,只是將力道微微松開了一些,然後將他的右手抓到面前,手心有道口子,是之前被碎片劃破的,還在滲血,他眯了眯眼,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趙閻手心一熱,有些發顫,他看到何容止的舌尖沾了血跡,紅的觸目,他側開頭,不去看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幹你。”何容止的語氣波瀾不驚,他松開趙閻的手,俯低身子,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過來,“我覺得我對你真是太縱容了,你說散夥就散夥,你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也不追究了,可是……”他冷笑一聲,“最近我似乎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趙閻心裏一涼,他甚至不敢去看何容止的眼睛,他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他現在只能裝平靜道:“我們都分手了,不管什麼事都和你無關了吧。”

何容止的唇角微微彎了一下:“哦?”

趙閻被他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而這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兩人都有些意外,何容止動了一下,示意他接電話,趙閻正愁不知道怎麼應付,這下趕忙掏出手機,但當他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時,他又猶豫了。

“接。”何容止命令道。

趙閻指了指他扣在脖子上的手:“你這樣我不好說話。”

何容止卻是直接拿過他的手機:“哦?秦申?”他眉一挑,滑動屏幕接通了電話,然後按了免提,遞到趙閻面前。

趙閻愣了一下,抬眼瞪著他,這人什麼意思!

 

第二十一章 質問

“趙閻?”這邊接通了電話卻半天沒有出聲,那頭的秦申有些奇怪。

“什麼事。”趙閻一邊回答一邊伸手想從何容止手中搶過手機,卻被警告的用力扼住喉嚨,他難受的咳了兩聲,只得作罷。

“你怎麼了?”秦申很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嗓子有點癢而已。”趙閻不知道秦申這時候打給他能有什麼事,只希望他不要有太多的廢話,這種被何容止盯著講電話的感覺實在很糟糕。

那邊沈默了一會,才道:“確定?”

“有什麼事就說吧。”

對他的不耐煩,秦申盡管無奈,卻也習慣了,他在那邊笑起來:“我可真有種熱臉貼你的冷屁股的感覺啊,剛才聽小李說他出去買夜宵的時候看到你在公司門口好像和一個人起了爭執的樣子,所以我這不是來關心一下看看你有沒有事嘛。”

趙閻看了一眼何容止,心想有事,他現在很有事!比起何容止,他現在倒寧願面前對著的是秦申,起碼比較好應付,他很鬱悶:“沒什麼,只是碰到一個朋友而已,唔……”耳垂突然被捏了一下。

“……你發出了奇怪的聲音。”秦申很敏感的察覺到了。

趙閻瞪了何容止一眼,側頭避開,何容止沒什麼表情,他的手和眼神一樣冷,緩緩的從頸邊滑下,襯衫沒有扣子的掩護,坦蕩蕩的將胸口暴露在外,手指很輕易的就捏住了一邊的乳頭,用力的拉扯扭轉,很快就將之玩弄的紅腫挺立起來。

那動作不是在調情,像是在懲罰。趙閻覺得很疼,可手機開著免提,任何動靜都會輕易被秦申聽到,他只能強作鎮定:“你要沒事就挂了吧。”

那邊秦申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有事,公司下個星期要弄拓展訓練,我看你這段時間身體不怎麼好,如果不方便去,我可以把你從名單裏剔除。”

何容止的手已經鑽到他的褲子裏,趙閻咬牙:“這個到公司再說吧。”

秦申低低的笑起來,像是故意的,聲音沈的近乎曖昧:“這種特殊照顧怎麼好在公司說?再說,我就是想打電話給你,所以才要找些理由啊。”

“嗯……”後穴突然被手指入侵,沒有任何潤滑,幹澀的脹痛,趙閻控制不住悶哼一聲,他掙動手腳想將身上的人掀下去,但何容止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壓著他,根本動彈不得。

混蛋!趙閻用口形無聲的咒罵。

“你那邊動靜很大哦。”盡管沒有發出聲音,但動作間衣服摩擦的聲響和喘息聲還是透過手機傳遞到秦申耳中,“我對這種聲音可是很敏感的,趙閻,你在忙什麼?”

趙閻被下身的騷擾和手機裏的聲音弄的心煩意亂:“忙著做愛,你他媽別煩我!”

那邊沈默了一下:“哦,你早說啊,不過……你不是說不能插進去。”

“什麼?”趙閻眉一皺,沒聽明白,他的注意力全在何容止插入他後穴的三根手指,疼,很疼,雖然何容止從來不是一個多溫柔的人,但以前在床上最起碼的潤滑他還是會弄的,從來沒有像這樣生硬的捅進來,他的動作不帶一絲情欲,只是在玩弄。

“那天晚上你自己說的啊。”秦申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然後帶著歎息的輕聲道,“趙閻,你自己小心些。”

電話挂斷了,趙閻立刻破口大罵:“何容止你他媽太過分了!給我拔出來!”

何容止一手捏著手機,若有所思:“他剛才說不能插進去,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啊……”何容止的手指在內壁上輕輕按了一下,趙閻的聲音立刻變了調,他眼睛有些發紅,“你!”

何容止坐在他腿上,垂眼冷冷的看著,他甩開手機,將手撐在趙閻臉側,微微俯低身子:“你不說我也會弄明白的。”他一面說,手指一邊在穴內攪動,“秦申,以前打過交道,下半身轉的比腦子快的家夥,你和他上床了?”

“沒有。”趙閻的第一反應是否認。

“聽著不像啊。”何容止的表情似笑非笑,“你最好別對我撒謊。”

趙閻咬緊牙關:“何容止,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一切?”何容止慢條斯理的用手指在他的後穴弄出很大的聲響,“那我們來講講分手之前的事。”

“前兩天我一不小心發現你那些保胎藥來自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第二十二章 繼續質問

提起保胎藥,趙閻臉色一白,他猜不准何容止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只能以沈默應對。

“那個診所……很有意思啊。”何容止的聲音很輕緩,“據我所知,那可不是個婦科診所,為什麼會給你開保胎藥?”

“……”

“我本來以為你背著我去把哪個女人的肚子搞大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啊,嗯?”何容止表情依然很平靜,聲音卻是結了冰,凍的趙閻打了個冷顫,“不過你可以慶幸,那個診所的保密措施不錯,客戶的資料是護的滴水不漏。”他慢慢將插在趙閻後穴的手指抽出來。

“但是,你要相信,我總有辦法弄到的,不是嗎?”何容止突然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同時並起四根手指用力的捅了進去,毫不憐惜。

趙閻覺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那麼一秒,他揚起脖子,手有些痙攣的拽住何容止,阻止他繼續動作:“疼……”真的好疼,穴口被撐到極限,雖然只是手指,卻仿佛被捅到了最深處,他甚至有種幻覺,好像會被觸摸到那即將成型的胎兒,他很害怕,害怕那難以啟齒的秘密被何容止發現……

“疼?可你似乎很喜歡啊。”何容止譏誚的笑了一下,看了看他挺立的無處遮掩的下體,“這裏高興的都出水了。”

是的,趙閻知道自己從來無法拒絕何容止的觸摸,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那種恐懼的快感,讓他幾乎窒息,當他感覺到後穴的手指正在試圖增加到第五根的時候,他驚懼的瞪大眼睛:“不要!”

何容止依然在笑,唇角彎起的弧度卻像開刃的刀:“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生氣。”

趙閻深深的吸氣,他用力抓住何容止的手,幾乎掐進他的肉裏。

“你瞞了我多少事?背著我幹了什麼?嗯?還有秦申,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們沒上床?嗯?你什麼都不說,是吧?”何容止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趙閻卻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他的耳中嗡嗡作響,他能清晰感覺到何容止在試圖把整個手掌都擠進來,好可怕,他全身都有些發抖,這種時候他只能示弱,他努力抬頭看著何容止:“別……別再進來了,好疼,求你了……”

何容止沒有說話。

“求你了……”

何容止看到趙閻眉頭皺起,眼圈已經泛紅,臉上滿是哀求的神色,他在害怕。何容止哼了一聲:“就這點本事。”他將手抽了出來,趙閻驚懼之下忽然放松,全身一陣痙攣,下身射出一道白濁。

“舒服嗎?弄的我衣服上都是。”何容止語帶嘲諷。

趙閻全身發軟癱在那,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只有胸口在劇烈起伏,他絲毫沒有高潮的快感,只有肉壁上依然殘留著手指按壓的感覺,那種冰冷的像被觸摸內髒一般,很可怕,很討厭。

何容止沈默的看了一會,俯下身,湊近他臉頰邊,舔去眼角滾落的淚珠:“哭什麼。”聲音有些暗沈。

濕軟的舌頭從皮膚上滑過,趙閻只覺得心髒都微微收緊,他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麼,本可以將肚子裏的孩子打掉,臨了卻又反悔,明明是個男人,
卻要忍受著那對女人來說都極為辛苦的孕期反應,苦苦隱瞞著,總是擔驚受怕,就連做夢都會夢到被人指點著嘲笑,是個怪物。

他覺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他伸手攬住何容止的脖子,靠在他耳邊道:“你如果真想知道那你就去查,我知道瞞不了你多久,不過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備。”他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在諷刺何容止,“希望你承受力夠強,別被嚇到。”

何容止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最後只是冷冷的一點頭:“很好。”他松開趙閻站起身。

趙閻動了動終於獲得自由的四肢,腳被壓的都有些發麻,下身的秘處依然有被異物入侵的撕裂的脹痛,很難受,他皺著眉,慢慢坐起來,看自己一身的狼藉,
覺得現在詛咒何容止一萬遍都不夠。

從茶幾上抽了紙巾用力擦拭衣服上被濁液噴上的痕跡,希望看起來不要太不堪,何容止在旁邊涼涼的說了一句:“行了,還擦什麼,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准備去滿大街晃悠嗎?”

趙閻咬牙:“我這樣是拜誰所賜!”

“你這是自找的。”何容止在沙發上坐下,他的臉色現在平靜了許多:“司機已經外面等著了,他會送你回去。”

臨出門前,趙閻又聽何容止在背後冷聲道:“還有,回去以後給我離秦申遠點。”

帶了一肚子氣走到庭院,就看到一輛車已等候在那,車門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微微弓著身,很恭敬的雙手捧著一件外套遞給他:“這是少爺讓我為您備下的。”

趙閻抓過衣服隨便一裹,司機為他打開後座的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彎腰剛要上車,就看到裏面已坐了一個人。

“我可等你好一會了。”柏尤禮笑了一下,可眼神中卻帶著無法掩藏的怒氣。

趙閻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曆,這一晚還真是沒玩沒了。

 

第二十三章 包子的受難日

車子滑出別墅大門,柏尤禮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趙閻:“季戎那瘋子給我發照片的時候我還不信,結果沒想到啊……”

趙閻聽他這話頭起的奇怪,想了一會才明白,他口中的季戎恐怕就是那個把他抓到這裏的男子,原來他莫名其妙拍的那幾張照片是要發給柏尤禮?這又是為了什麼?

“真是奔放啊,在大廳就玩起來了?”柏尤禮想到自己收到季戎的信息以後趕過來,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個景象,不禁怒火中燒,“你們不是分手了嗎?!”他的音調突然拔高,狠狠的瞪著趙閻。

這樣的柏尤禮無論是與屏幕上的他,或是曾經幾次私下接觸的他都相去甚遠,趙閻有些不太習慣,他皺了一下眉:“是分手了。”

“那你還纏著容止幹什麼!”柏尤禮的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焰。

這一晚上的折騰讓趙閻非常疲憊而且煩躁,他很不耐煩:“我沒有纏著他。”

“沒有?那今晚算怎麼回事?!”

“我還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總之你給我離他遠點!”

趙閻確實很想離何容止遠一點,但柏尤禮這種態度讓他極度不爽,怎麼一個一個的都來命令他!“憑什麼。”

“就憑我喜歡容止這麼多年!”

“哦?你之前不是說喜歡我嗎?”趙閻涼涼的道,他想起那次在會所柏尤禮死活要強上他的事情。

“呸,你算哪根蔥。”柏尤禮一臉嫌棄,“我不過想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東西,能讓容止……”他咬住嘴唇,忽然沈默了下來,過了一會,才陰沈著臉,繼續道,“既然分手了就滾遠點,否則我見你一次揍一次。”

“……”趙閻覺得這家夥是不是狗血偶像劇演多了,玩這麼一出爭風吃醋的把戲,他可沒興趣奉陪,而且,他現在覺得肚子有點不太舒服,似乎有些隱隱作痛。

“聽到沒!”柏尤禮起身一條腿跪在座椅上,俯身揪住他的衣領,滾遠點,他恨不得何容止身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通通都滾遠點!他十二歲認識何容止,十四歲懵懵懂懂的開始喜歡他,十年的感情,守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最終卻只能站在一旁看著。

在屏幕上他是主角,在何容止身邊,他卻永遠只是個觀眾,他不甘心!他想起季戎對他說的話:你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即使他們分手了,還會有下一個,可那永遠不會是你。

為什麼!柏尤禮咬緊牙關,他哪裏不如趙閻!十年,整整十年,都比不上他們見面時對上的那一眼!如果他們只是上床也就算了,可何容止竟然還和他同居了,以前從來沒有過……

柏尤禮的手不自覺的慢慢收緊,趙閻被衣領勒的有點喘不上氣,於是伸手推了一把:“放開。”

可他這個動作像是觸發了什麼開關,柏尤禮突然握緊拳頭朝他左臉毫不留情的揮出一拳,趙閻毫無防備,整個人被打的歪到了一邊,他舔了舔嘴角,一股鐵鏽味,看來他今晚是注定有血光之災啊,趙閻憋了一晚上的火氣再也克制不住,他起身撲上去回了一拳,兩人在車後座扭打成一團。

本來只是爭吵,現在卻打起來了,司機聽那動靜禁不住有些擔心,時不時從後視鏡看上一眼,只怕出點什麼事,車子的空間再寬敞也不夠兩個人打架,施展不開,抱在一起,拳拳到肉,避都沒辦法避,他正猶豫著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何容止,就見後座的兩個人突然安靜了下來,柏尤禮松開趙閻,退到一旁,面上的表情有些發愣。

打完了?司機有些奇怪,他看到趙閻依然躺在地上。

“你……你怎麼了?”柏尤禮的聲音有些奇怪,似乎帶著慌亂。

司機察覺出不對勁,將車靠在路邊停下,回頭道:“尤禮少爺,怎麼了?”

柏尤禮呆呆的看他一眼,將手攤開,上面是鮮紅的血跡:“他,在流血。”

司機從前座探身往後仔細看了看,趙閻蜷著身子,手捂在肚子上,除了臉上有些青腫的痕跡,似乎沒看出哪裏出血的異樣。

“是下面。”柏尤禮還有些發愣。

趙閻穿著黑色的西裝褲子,司機經柏尤禮提醒,這才察覺到下身處褲子的顏色有些不對,他嚇了一跳:“這……這是傷了哪兒?”

柏尤禮臉色有些發白,他不過是想揍幾下出出氣,沒想把人揍出血來啊,再說他也沒打到什麼致命的地方吧?

司機見事情不妙,果斷掏出手機打給何容止,把情況迅速的彙報了一遍。

何容止語氣森然:“他下身在出血?”

“是。”

何容止沈默了一會,似乎在思索什麼,然後報了個診所地址:“帶他去這個地方,我馬上過去。”

趙閻覺得自己渾身都在冒冷汗,下腹很疼,整個腦袋在嗡嗡作響,暈眩的厲害,他心想完了完了,這下真要出大事了。

 

第二十四章 包子露陷

司機將車開到診所前停下以後,不過兩分鍾何容止的車便出現了,他有些吃驚,這速度,也不知是闖了多少紅燈過來的。

趙閻已經失去意識,躺在汽車後座,何容止彎腰探身進去看了看,見他臉色蒼白,額上全是汗珠,伸手輕輕抹了一把,皮膚冰涼。

柏尤禮站在車門邊,看到何容止的舉動,他有些不悅的咬了咬唇,心內一面也有些不安,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男人能這麼不經打,不明不白的就流血暈過去,這叫什麼事……

司機在一旁有些躊躇:“少爺,這診所看起來是已經下班了。”

“我已經打電話給醫生了,很快會過來。”何容止起身出來,看了看表,現在已是將近半夜十二點,當他聽說趙閻下身在流血,就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便想到這個私人診所,據他之前查到的信息,趙閻和那醫生的關系不一般,之前請了年假也是在這呆了五天,神秘的很,方才在電話裏聽他提到趙閻,對方的語氣也有些緊張。想到這,何容止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趙閻到底隱瞞了他什麼,到底有什麼不能告訴他的!

柏尤禮猶豫著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從剛才何容止的目光就沒有落在他身上,這種被忽視的感覺差勁透了。

正在這時,一輛車滑到面前停下,車上下來一個人,二話不說就去開了診所的鐵門,一面甩了兩個字:“進來。”

何容止已彎腰將趙閻從車裏抱出來,跟著穿過院子進了小樓,裏面守夜的護士被吵醒,跑出來看了看,二叔道:“沒事,你繼續睡,這裏我來。”

趙閻被帶進了手術室,何容止站在那,對著緊閉的門看了一會,轉過身,這次他的目光准確的盯住了依舊有些茫然的柏尤禮。

“容止……”柏尤禮看到何容止的眼神,打了個冷顫,他現在倒寧願被當做透明人。

“挂彩了?”何容止在椅子上坐下。

柏尤禮摸了摸腫起的眼眶,有些鬱悶:“他下手可真會挑地方。”

何容止哼了一聲:“他再能打也比不上你啊,一拳把人打進手術室了。”

柏尤禮急著解釋:“這是意外,我也沒怎麼樣,誰知道他……”

何容止抬手制止他的話:“誰允許你動我的人的?”

柏尤禮抿了抿唇:“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在把帳算清楚前,他還是我的。”

柏尤禮眼神一黯。

何容止掏出煙想點上,又想到自己身在何處,還是把煙收了回去,他放緩聲音道:“這麼會打架,季戎那學來的吧?”

柏尤禮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麼,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容止……”

“我會讓他繼續好好教你,照顧你的。”

柏尤禮的臉開始發白:“你答應讓他離我遠點的!”

“尤禮,我已經很護著你了。”何容止沒有看他,“前提是你不要惹我不高興。”

“你生氣了?就因為裏面那個人?”柏尤禮臉上的表情有些傷心,“以前我對你那些床伴做什麼你從來不管,為什麼這次就……難道你真的喜……”

“尤禮。”何容止打斷他,“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想的也不要想。”說罷他朝垂手站在一旁的司機道,“送他回去。”

司機應了一聲就要出去,卻又聽何容止道:“然後你去把這個月的工資結算一下,就可以走人了。”

司機愣了:“少爺,這……”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被解雇了。

“交給你的事情沒有做好,我還留著你幹什麼。”何容止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把人交給你送回家,結果呢?”他的聲音很平淡卻絲毫不容駁斥,“你們可以走了。”

“喲,何總在處理家務事啊。”柏尤禮憤憤的轉身離開,卻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迎面走過來,眼睛看著何容止打招呼,擦身而過的時候,那個男人突然揪住他的衣服往他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

柏尤禮彎著腰抑制住那一瞬間的嘔吐感,覺得五髒六腑都糾結在一處:“我操,你什麼意思!”

男人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打個招呼而已,謝謝你這麼關照我弟弟。”

柏尤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雖然自知理虧,卻還是有些不甘心,轉身想說什麼,卻聽何容止道:“尤禮,回去。”只得作罷。

趙諾在何容止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抱胸:“你們什麼破事那麼多,大半夜的也不安生。”他接到二叔的電話就趕了過來,也不知道趙閻怎麼又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

何容止直視他:“我倒想知道,他到底什麼事瞞著我,一般人不會無緣無故的下身出血。”

趙諾慢慢吐出兩個字:“你猜。”

“……”

趙諾聳聳肩:“我覺得你知道比較好,可他不想告訴你。”

何容止微微皺眉。

“動動腦子,他的各種反常表現放在女人身上很好猜,放在男人身上嘛……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不過我希望你發散思維。”趙諾用手指了指腦袋。

手術室的門打開,二叔從裏面出來,兩人站起身。

“還好,現在情況比較穩定,住院觀察兩天。”二叔的表情很平靜,“情緒波動太大,心理和身體雙重刺激,所以導致出血,而且。”他看了何容止一眼,“他後面有撕裂的痕跡。”

“我知道。”何容止淡淡的一點頭,“可那種程度不至於暈過去吧。”

“年輕人,要玩也要看時機,現在的他絕對受不了這種玩法,他這段時間身體本來就虛弱,而打架撕扯中又讓傷處加重,還好及時送過來,不然再打兩下,直接玩完,孩子連渣都保不住。”

何容止抓住了重點:“孩子?”

“哦,說漏嘴了。”嘴上這麼說,可二叔的臉上卻一點懊惱的痕跡都沒有,他隨意扒拉了一下頭上的卷毛,“我去睡覺了,年紀大了需要充足的睡眠。”他打了個哈欠走開了。

何容止沈默著,他覺得腦子裏那些零碎的信息似乎正在拼接成一個奇異的猜想,做愛不讓插進去,嘔吐,吃的很少,不碰葷腥,保胎藥……

孩子……孩子?!

他的表情罕見的變得有些怪異。

 

第二十五章 對包子的態度?

趙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病房裏,旁邊坐著趙諾,他盯著天花板呆了呆:“我怎麼在這。”

“昨天晚上有個人懷著孕跟人打架,差點流產。”趙諾很悠閑的在吃早餐。

想了一會,趙閻忽然坐起身,卻一陣發暈,他捧著腦袋緩了好一會。

“別激動,孩子還在。”

趙閻擰著眉:“誰送我過來的。”

“你說呢。”

“哥,我現在沒力氣跟你玩猜謎。”

“真遲鈍。”趙諾端著咖啡喝了一口,“何容止。”

趙閻的表情僵了一下:“他……”

“他知道了。”趙諾很幹脆的接口。

趙閻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表情,一直努力掩藏的秘密突然毫無防備的被攤開了,甚至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不,也許該慶幸當時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然他真的無法想象自己會是怎樣一副表情面對何容止。

趙諾坐在那等著他說話,結果卻看趙閻忽然又躺了回去,蓋上被子。“嗯?不想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不想。”

“是不敢吧。”趙諾毫不留情的點明,“因為你看他人都不在這。”

趙閻沒說話。

趙諾微微歎了口氣:“當時他就說讓你好好休息,公司那邊會幫你請假的,然後就走了。”他頓了頓,“估計要回去好好消化消化。”

趙閻哼了一聲。

趙諾回想了一下何容止那時候的表情,除了一開始有些詭異,後來進到病房看了趙閻出來,表情就變得很平靜,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這讓他反而有些捉摸不透,他隔著被子拍了拍趙閻的肩:“如果他最後沒種認這個孩子的話,我幫你把他廢了。”

趙閻翻了個白眼:“哥,你別摻和這事。”

“嘖。”趙諾不耐煩,“你以為我樂意管你這些破事。”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往門外去,“別挺屍了,起來吃早餐。”

一整個早上趙閻的心情都很不好,中午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心裏跳了一下,當看到屏幕上大大的秦申兩個字,他更加煩躁,把手機關了靜音扔到一旁不再理會。發了一會呆,卻聽到有人敲門,然後護士帶著一個面貌青澀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趙先生,他說是來給你送補品的。”

趙閻看了看那人,很陌生。

那人笑了一下:“是何容止少爺讓我來的,我叫謝齊,在何家就是幫著陳伯修理修理草坪,打打雜的,少爺說您受了傷要好好補補,所以讓我把這個送過來。”他將手上提的保溫瓶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開來,滿室的香味。

何容止?趙閻半天沒說話,直到謝齊將熱乎乎的一碗湯端到他面前才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麼東西?”

謝齊呃了一聲:“我也不太清楚,少爺說這是補血的,好像是……”他想了一會,“山藥烏雞湯,對,就是這個名。”他很高興自己把問題回答上來。

趙閻瞪著端在自己面前冒著香氣的湯,心想這是個什麼意思?又看了看面前那個年輕人,顯然是個臨時叫過來跑腿,完全不知情的,他接過湯碗,慢慢喝了小半碗,然後放下。

“呃……”謝齊有些猶豫道,“還有好多呢……”

“我晚一點再喝。”雖然這湯味道不錯,但還是有些油膩,一下子喝那麼多他會吐的。

“那好。”年輕人又很開心的笑起來,“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再過來。”

晚上?再過來?趙閻噎了一下。

結果謝齊不但那天晚上來了,在趙閻休養的這幾天他是每天雷打不動的送來各色補湯,絲毫沒有重樣,趙閻每天光那些湯就灌了個水飽。但是──何容止一直沒有出現,甚至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這到底算個什麼態度?!隨便拿些湯湯水水就打發他?!無法接受就以此作為補償?!趙閻本來想一直做個鴕鳥,何容止不說,他也可以自欺欺人的逃避著,可像這樣每天送湯昭示自己的存在,卻又不發一語的曖昧態度實在讓他忍無可忍,掏出手機就撥了電話,一接通他劈頭就是一句:“何容止你他媽什麼意思!”

“怎麼了?”那頭頓了一下才回答,似乎有些疑惑。

很平淡的一句反問,平淡的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趙閻幾乎一口氣堵在喉嚨:“你說怎麼了?你每天……”

“等一下。”何容止打斷他,電話那頭有些聲音,似乎是在開會,他對著旁邊交代了幾句,過了一會,周圍安靜下來,他才緩聲道,“什麼事說吧。”

本來憋著的一口氣被他那麼一晾,又平靜的一問,似乎變的有些可笑,仿佛這個讓他焦躁不安而又滿心怒火的事情在他面前簡直雲淡風不值一提。

耐心的等了一會,卻不見他說話,何容止道:“怎麼?剛才不是還在吼嗎?”

趙閻深深吸了口氣:“你每天讓人送那些湯湯水水的到底什麼意思。”

“不好喝?”

“……不是。”

“那就多喝點,都是補血的,對身體好。”

趙閻皺眉:“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何容止沈默了一下,簡潔的回了一句:“我明天過去。”

 

第二十六章 包子是誰的?

這天晚上照常喝完謝齊送來的黑豆鯽魚湯,自從二叔告訴他這些湯都是收錄在孕婦補血安胎食譜大全上以後,趙閻喝起來就總有些五味雜陳的感覺。

靠在床上看了一會電視,節目很無聊,漸漸的就有些昏昏欲睡,眯了一會,等醒過來,發現電視已經關了,房間裏很暗,是二叔來過了?他坐起身,掀開被子想上個廁所,卻看到窗前站著一個人,背對著他,聽到動靜回過頭來:“醒了?”

本來揪起的神經在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以後才放松下來,他打開牆上的壁燈,昏黃的光暈淡淡的散開,何容止的側影在這樣的光線下倒顯得柔和許多,趙閻有些意外:“不是說明天過來。”

“有人在電話裏吼的跟天要塌下來一樣。”何容止走到床前,“晚上有點空就過來看看。”

“怎麼不叫醒我。”趙閻扭了扭脖子,這幾天睡的太多,渾身的骨頭懶得的都有些發酸。

何容止沒回答,他抬起趙閻的下巴,目光在他臉上巡視一遍,“氣色還差點,看來補的還不夠。”

“夠了。”趙閻坐在床邊就著何容止的手抬頭看他,“別再給我送湯了。”

何容止挑眉:“怎麼,膩了?要換口味?”

趙閻看他從旁邊拖過一張椅子坐下,那姿態語氣仿佛真的只是在與他談論什麼無關緊要的食物天氣。

他那麼介意自己懷孕的事情,可在何容止身上卻無法看出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他的態度太平常了,平常的讓他不知該如何啟齒。

何容止似乎很有耐心,以一種很悠閑的姿態坐在那,目光落在趙閻身上,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趙閻被他看得有些煩悶,站起身:“我去上廁所。”那些湯灌的他滿肚子的水,一天廁所都要跑好幾趟。

站在馬桶前放水的時候卻聽背後的門一響,扭頭就見何容止走了進來,他嚇了一跳,差點尿出馬桶:“你進來幹嘛。”

“怎麼,還害羞?”何容止從背後扣住他的腰。

趙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下身,他的手抖了抖,剩下的尿都憋了回去:“喂……”他可沒有被人觀摩撒尿的興趣。

何容止的手滑下去在大腿內側輕輕撫摸了一下,趙閻敏感的繃了一下肌肉,手指順著內褲邊緣若有似無的從臀部縫隙間慢慢向上遊走,滑過會陰,然後攏住趙閻握在下體上的手:“繼續啊。”

趙閻尷尬的耳朵都在冒熱氣:“你抽什麼風,出去。”

何容止將他觀摩了一遍,點了下頭:“男性特征挺明顯的,沒想到還能懷上孩子。”

沒有預兆的,就將他一直逃避的事情直白的提了出來,趙閻臉色瞬間有些發白,他咬了一下唇:“很驚訝?”

“驚訝。”何容止冷哼,“我更驚訝的是你竟然敢瞞著我。”

“不然呢?”趙閻垂下眼:“我不是女人,我不可能在發生這種事情以後還能歡天喜地的說我懷孕了。”

“所以你就跑?膽子夠大啊。”

“我不想被當成怪物。”

何容止似乎笑了一下:“嗯,是滿怪物。”

趙閻全身一僵。

“不過既然懷了我的種那就生下來。”

趙閻感覺到何容止的另一只手從衣服下擺探入,覆在小腹上,掌心的溫度貼著皮膚,酥麻麻的,他唇角古怪的彎了一下,低聲道:“那如果不是你的種呢?”

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下來,他以站在馬桶前的可笑姿勢被何容止捏著命根子:“你再說一遍。”語氣涼絲絲的,仿若毒蛇的信子。

趙閻覺得自己如果將那句話再重複一遍,那他下面這根立馬會被拽掉,但他還是緩慢的,帶了些惡意的道:“你哪來的自信認為這一定就是你的?”

 

第二十七章 挑明

現在的天氣已開始轉涼,裸著下半身被按在旁邊淋浴間的玻璃門上,沒多久趙閻就覺得全身爬滿雞皮疙瘩,但他不確定是天氣原因還是身後的何容止散發出的低至零度的氣息,他覺得自己很倒黴,連個尿都沒撒完就被人這麼拽來拽去,萬一失禁可怎麼辦。

“趙閻,不要故意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何容止的呼吸就像熾熱的火舌舔舐他的耳廓,隨時都能將他灼傷。

“我沒有故意,這是事實。”趙閻微微側開頭,想盡量離他遠點,“你讓我把褲子穿上先。”

“穿?還有什麼可穿的。”何容止抓著他短短的頭發將他的臉扭過來,盯著他的眼睛,“如果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我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趙閻和他對視:“那你現在就把我扔出去吧。”

“以為我不敢?趙閻,不要一直試探我的底線。”何容止的手向下滑到他的大腿內側,用力往旁邊拉開,一條腿擠進去,下體抵在趙閻光裸的臀縫間,
“在把你扔出去前我會先插進去,那孩子要不是我的,就幹脆幹到流產算了,你覺得呢?”

何容止很少喜怒形於色,但這次趙閻真真切切的從他臉上看到了雷霆般的怒意,他毫不懷疑何容止真的會這麼幹,但也看的出他在努力克制,無論是掐在大腿上還是抓著他頭發的手,力氣都大的讓他生疼。

但不得不承認,他很樂意看到何容止失態發怒的樣子,那樣專橫的人,總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握,很多時候趙閻覺得自己對他來說更像一個物品,一個私有的物品,何容止對這個物品有占有欲,但──卻不一定有多深的感情。

總要讓他知道,也有事情是會脫離他的掌控的。

“那你幹啊。”趙閻笑了一下,“幹掉的孩子也許是你的,也許不是你的,要不要賭一把。”

何容止暗沈沈的眸中跳動著一簇火苗,幾乎一字一頓:“到、底、是、誰、的!”

“不知道。”趙閻回的很幹脆。

“不知道?”何容止咬著他的耳垂,“三個多月前正是你跟了我的時候,不是我的還能是誰?!”

趙閻耳垂吃痛,懷疑是不是被他咬出血來了:“還有秦申。”

“秦申?你們果然……”何容止突然按著他的脖子往前一推,趙閻的腦袋咚的一下撞到玻璃上,他吃痛的哼了一聲。

“對,就是他。”趙閻將與秦申的那次酒後擦槍走火簡潔明了的敘述了一遍。

何容止聽完,半天沒說話,趙閻打了個噴嚏,浴室本就濕氣重,光著下身站了這麼久,涼意從玻璃上透過來,他是真的開始發冷,何容止抓著他的肩膀將他轉過身,面對面的:“趙閻,你可真是讓我意外啊。”他簡直有些惡狠狠的,“你和他就那一次?”

“這重要嗎?”趙閻平靜的回答,“我都沒問你和你的那些床伴做了多少次。”

何容止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當然,何總是什麼人,投懷送抱的美人不要太多,我也問不過來,今天來個柏尤禮,誰知道明天又能來個什麼人。”趙閻一面說一面彎腰提起褲子,“我沒興趣在何總的後宮爭寵。”

最後,他抬起下巴:“明白的說吧,孩子我會生下來,可這只是因為我樂意,和你沒多大關系,和秦申也沒多大關系。”

何容止陰沈著臉甩門走了,趙閻重新解開褲子把憋著的那泡尿撒完了,心想這種把何容止堵到啞口無言的感覺真不賴。

 

第二十八章 女婿?

第二天趙閻就出院了,休養了這幾天他悶的都快長毛了,在診所門口他看到一個人從車上下來,車很熟悉,臉也很熟悉,那個把他綁到何容止面前,引發後來一系列事情的罪歸禍首──記得柏尤禮說他叫季戎,看到他趙閻就有種把他塞到車輪底下碾一遍的沖動,但是衡量一下力量的懸殊,他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季戎也看到他,突然就擰了個眉:“又是你。”

趙閻皮笑肉不笑:“真有緣。”

季戎卻用一種不屑的語氣道:“真是個沒用的家夥。”

“……”沒頭沒腦的被人身攻擊,趙閻覺得這個人真是無法理喻。

“本來那天把你弄過去指望你和何容止複合,好讓柏尤禮死心,結果沒想到……”他搖了搖頭,“你倒輸給一個女人。”

趙閻僵了一下:“女人?”

季戎靠坐在車前蓋上,兩手插在口袋裏,糾著濃眉,似乎帶著一絲不解:“前幾天突然聽他提了一句,說他有孩子了。”

趙閻的表情瞬間有些微妙。

“以前可從來不知道他對女人也有興趣。”季戎嗤了一聲,“而且他看起來似乎還挺高興的。”想起前兩天何家大宅聚餐,族裏的叔伯長輩都在,作為現任家族企業的負責人,何容止的婚姻大事一直是眾人關注的焦點,而他的性取向也一直被那些老古董們所詬病,甚至曾經因為這個原因險些剝奪他的繼承權,最大的理由便是怕後繼無人。

而現在他們只要逮著機會就會勸何容止和某千金結婚,無論他喜不喜歡,一定要留個種,對此,何容止不過回一句過幾年再說。這樣懸而未決的,讓那些老人個個憂心忡忡,而那天,再次談到這個問題,何容止卻突然說,他已經有後了。可再詳細的就問不出來了,盡管如此這也算是個交待,族裏的老人起碼是把心放了一半。

“高興?”趙閻似乎在下意識的重複季戎的話。

“估計是終於找到合適的女人解決繼承人問題了,省的那些老家夥念叨個沒完。”季戎站直了身子,“希望他盡快把婚結了。”免得柏尤禮那白癡一直惦記,他用眼角瞥了趙閻一眼,“至於你,倒是我做無用功了,還以為你和何容止住了段時間,總是有點不一樣的,算我看走眼。”他一擺手,就徑自往診所裏去了。

趙閻琢磨了一會,解決繼承人問題?他倒想撿個便宜孩子?想的可真美。

休了幾天假,積壓了不少工作,一回公司趙閻便又忙開了,睡眠時間變少,中午吃完飯抽空趴在桌子上眯了一會,迷迷瞪瞪的卻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何容止,穿著考究的西裝,站在教堂門口,旁邊挽著一個白紗披身的女子,然後熟悉的旋律響起──婚禮進行曲。

趙閻猛的驚醒,然後聽到手機鈴聲在鬧嚷嚷的亂響,掏出看了看,是他爸打來的,甩了甩頭努力緩過神,接通了電話:“爸。”

“下班以後來機場接我。”

“啊?”

“沒聽懂?”

“不,你怎麼突然來了。”

“怎麼是突然?我閑來沒事來看看自己兒子不行?”

“行,不過我沒車啊,讓趙諾去接不就行了。”

“他們帶著小陌去度假了,別廢話,准時過來就是了。”

自從五年前老媽因病去世,老爸的性子越來越古怪,也越來越隨心所欲,時不時的想到什麼就幹什麼,這次來的雖然有些突然,不過趙閻倒也不覺得奇怪,估摸是老爸一個人在老家呆悶了。

挂了電話,呆坐了一會,又想起剛才那個夢,心裏悶悶的似乎沈在那個幻境裏拔不出來,結婚……不過因為季戎的一句話就做了這麼個夢,可他說的沒錯,
何容止,他的家族終究是要他結婚的,他的婚姻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也不僅是孩子的問題,更是關乎家族利益,總有一天他是要收了心的,也總有一天他會挽著一個女人走進教堂。

長長出了口氣,趙閻抹了把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重新埋頭工作,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拋之腦後。

下班打了車去機場,進到大廳卻碰到秦申,拖著行李箱剛出差回來:“喲,特意來接我?”

“巧啊秦總。”趙閻公事公辦的打了個招呼。

“看來不是來接我啊,傷心。”秦申這幾天都不在公司,也是許久沒看到趙閻,“你失蹤那幾天我打電話給你都不接,真絕情啊。”

“我可沒失蹤。”趙閻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

“我這個做上司的都找不到你,可不是失蹤。”秦申跟著趙閻往接機大廳去,“來接誰?”

“我爸。”

“哦?伯父啊,那我要去打個招呼才好。”

趙閻瞄他一眼:“有你什麼事。”

秦申笑:“順便啊,給你當免費司機。”

趙閻的父親盡管年過半百,看起來依然神采奕奕,五官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的俊逸,當他看到和兒子一起出現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這位是……”

趙閻還沒說話,秦申已上前握了他的手:“伯父,你好,我是趙閻的朋友,也是他的學長,秦申。”卻不提上下屬關系。

趙父聽了了然的一笑:“哦……”

秦申也回以同樣意味的笑。

趙閻覺得這氣氛似乎有點不對。

趙父又道:“那孩子是……”

秦申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道:“是我的。”

“??”趙閻先是冒了一腦袋問號,但在兩人同時朝他的肚子看過來時終於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那兩人依然握著手親切而淡定的微笑,趙閻卻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他並沒有告訴他爸懷孕的事情,當然,他會知道也不奇怪,許是趙諾說的,可秦申那個反應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是他的??他到底知道什麼??

 

第二十九章 撞破奸情?

一直到出了機場上了車,趙閻還有些驚疑不定,而且他老爸似乎很喜歡秦申,兩人聊的很來勁。

拉了一會家常,談了點工作,趙父突然轉頭看後座的趙閻:“那麼大個事你怎麼不告訴我?還是上次打電話你哥說走嘴我才知道。”

趙閻知道他指的是懷孕的事,趕忙道:“爸,這個回去再說。”他不想在秦申面前談這個問題。

秦申卻笑道:“他還沒做好心理准備吧,懷孕挺辛苦的。”

趙閻有種當頭一悶棍的感覺,之前一直模棱兩可的談話讓他還不太確定秦申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這事,而現在他是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再清楚不過,可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懷孕的事情已經到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的地步??

趙父唔了一聲,點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那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趙閻忍下翻白眼的沖動:“爸,他不是……”

“什麼?”趙父奇怪他說到一半的話。

趙閻之所以沒說下去是因為忽然想到若說孩子不是秦申的,那老爸勢必要問明白,難道說是何容止?可就他們兩人現在這亂七八糟的狀況,讓老爸知道那又要扯出一堆麻煩。想到這,他悶悶道:“沒什麼。”

抬頭在後視鏡中對上秦申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過來,他回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回到家裏,讓老爸去沖澡,浴室門一關上,趙閻立馬把秦申扯到房間裏,低聲道:“你搞什麼鬼!”

秦申笑的很無辜:“怎麼了?”

趙閻咬牙:“你怎麼知道的?”

秦申笑道:“你自己說的啊。”

趙閻的表情有些扭曲:“我自己說的?!”是他失憶了麼?這怎麼可能?!

秦申很好心的解釋:“就你剛調到我的部門,那天晚上吃完飯我送你回去,你在車上睡迷糊了,就說了。”

趙閻半信半疑:“我沒有說夢話的習慣。”

“不然呢?如果你不說,我怎麼可能知道?”

趙閻想了想:“那次你是故意拿著懷胎十月那本書在我面前晃的?諷刺我?”

秦申微笑搖頭:“我哪裏會諷刺你,我不過是試探一下,因為你那夢話也沒說明白,我只是有了那個猜想,說實話,如果你是個女人,你的那些表現很容易讓人看出懷孕的事實,但你是男人,所以沒人會往那邊想,可如果一旦脫離這個思想束縛,再去看的話,那真相就赤裸裸了。”

趙閻瞪他:“您可真容易放開思想。”

秦申忽略他語氣中諷刺的意味,當這是誇獎他:“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而且因為是你,所以也就不是那麼難接受了。”

趙閻眉頭擰的幾乎打結,這事情真是越來越脫離軌道了:“你想怎麼樣。”

秦申輕歎:“你別對我那麼防備啊,我能對你怎麼樣,你知道的,我喜歡你。”

趙閻盯著他看了半天:“別在我爸面前亂講話。”

“當然。”秦申點頭,卻又伸手握住趙閻的肩膀,將他往後輕輕一推靠在牆上,跟著壓上去,一手撐在他腦後,另一手摸上他的小腹,“唔,是有些突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胖了呢。”

趙閻扣住他的手腕:“別亂摸。”

秦申彎著唇角笑,他長了一雙很風流的眼睛,雖然時常看起來不太像個好人,有點紈!,不過確實很勾人,他湊到趙閻耳邊,輕聲道:“說真的,你肚子裏這個是不是我的?”

趙閻面無表情:“你想太多了。”

“哦?”秦申側頭近距離的打量他,過了一會,忽然道,“你爸出來了。”

趙閻仔細一聽,確實有在客廳走動的聲響。

“他看我們關在房間裏,估計以為在幹什麼兒童不宜的事情吧。”秦申往他耳朵裏吹了口氣,麻麻癢癢的。

趙閻推開他:“閉嘴。”

兩人從房間裏出去,趙父看到果然道:“年輕人適可而止一點啊,尤其趙閻還是在這關鍵時期。”

趙閻嘴角抽搐:“爸,你思想純潔一點。”

眼看也是晚飯的時間,秦申提議去外面吃,第一次見面他總要表示一下心意,趙閻很不樂意,但他做不了主,因為老爸已經點頭同意。

到了樓下停車位旁,這時候天已經有些暗下來,路燈都已亮起,趙閻注意到旁邊有輛很眼熟的車,多看了兩眼,然後他愣住了,車子裏坐著何容止。

我操,他覺得現在除了爆粗口再沒有別的方式能表達他的心情。

 

第三十章 你是我的

何容止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表情很平靜,慢慢的走過去,仿佛只是偶然遇到熟人上前打個招呼,只有趙閻能感覺得到,他的眼睛一直鎖在自己身上,裏面森冷的意味不言自明。

秦申看到何容止,挑了一下眉:“今晚可真熱鬧。”

趙閻覺得這家夥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典型。趙父也注意到了,問:“你朋友?”

趙閻呃了一聲:“……算是吧。”模棱兩可的回答。

何容止到了跟前,面對趙父,朝趙閻側了一下頭:“不介紹一下?”

趙閻盡量顯得若無其事。但在得知那是他爸爸以後,何容止身上一直壓著的寒意瞬間迸發出來,趙閻打了個冷顫,就連趙父也察覺出不對勁,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兩人。

但何容止很快便克制住,禮貌的同趙父握了手,然後轉向秦申,道:“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裏遇上。”

秦申也微笑:“是啊,真巧。”

兩人就像以前任何一個商業社交場合上一般彬彬有禮的互相問候,趙閻知道像他們這類人在人前總會做足面子,不落人半點口舌,所有的暗潮洶湧都放在暗地解決。

趙閻有些頭疼。

何容止轉頭看他:“跟我過來,有事跟你說。”

趙閻一口拒絕:“現在要陪我爸去吃飯,什麼事回頭再說。”他敢打賭現在要是跟了何容止走他會死的很難看。

秦申在一旁悠悠道:“何總不要強人所難啊。”

何容止甚至笑了一下:“就一會,不耽誤你吃飯。”可他這個樣子只是讓趙閻頭皮發麻。他又朝趙父道:“我和您兒子借一步說話,很快,伯父不介意吧?”

他的態度強勢而溫和,沒有理由拒絕,待兩人離開,趙父問秦申:“他們兩個關系不簡單吧?”

秦申淡定的點點頭:“前男友。”他說的倒沒錯,趙閻確實和何容止分手了,不過他沒說的是,他自己甚至連個前男友都不是,最多算個擦槍走火的一夜情。

趙父:“……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公寓樓的旁邊有個很僻靜的小花園,因為物業疏於打理,環境很不怎樣,所以基本沒什麼人,旁邊只有兩盞幽幽的昏黃的路燈。

何容止背對著光線,看不清表情,只有沈沈的壓迫感:“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趙閻站在離他三步開外:“沒有。”

何容止說:“你站那麼遠幹什麼。”

“說話而已,離那麼近幹嘛。”

何容止怒極反笑:“怕我動手?我要真想動手你躲到天邊都沒用!”

心知他說的沒錯,不過想到前兩次的經驗,趙閻還是決定離遠點,他可不想再被弄到後穴開裂。

何容止的眼神很可怕:“告訴我秦申在這裏幹什麼,見家長?嗯?”

趙閻故意用一種小題大做的表情看他:“我和他見哪門子家長,想的真多。”

何容止冷笑:“哦?那他是特意來給你們當司機的?”

趙閻皺眉:“你別一副捉奸的口氣。”

“你是不是覺得你說分手我就管不著你?趙閻,我也明白的告訴你,分手這個事,我說了算。”

“憑什麼?”

“憑你肚子裏懷了我的種。”

趙閻也想冷笑了:“我說過這不見得就是你的!”

何容止緩聲道:“這個不是,總還有下一個的。”

趙閻臉色很難看:“你他媽要孩子找女人生去!”到頭來這般糾纏不過就因為他能懷孕能給他生個孩子,而且還不用像對女人那樣負責任,可不是方便的多!

何容止咬著牙陰測測的笑:“我就看上你了呢?”他突然上前一步伸長了手去抓趙閻的手臂,趙閻反應過來急忙往後退,何容止順勢欺上前在趙閻轉身之際將他往旁邊的一棵樹上推了一把,趙閻腳下踉蹌,手往前扶了一下,就被何容止困在了樹幹和他之前。

趙閻扭頭:“你又想幹什麼!”

何容止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的人。”右手直接挑開趙閻的褲子鑽了進去。

冰冷的手極有目的性的鑽入臀縫間,趙閻全身僵硬:“混蛋!會有人看到的!”

何容止卻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趙閻曲起手肘方要往後撞去,卻突然感覺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被手指帶入後穴中,他驚得忘了動作:“你把什麼放進去了?!”

東西很小,輕易就被頂到裏面,然後何容止就收了手,松開他:“想知道自己回去掏出來看看,好好保留著,如果不見了,你知道後果的。”

趙閻能感覺到那個東西堅硬的,似乎帶著凹凸不平的邊緣,在柔軟的後穴中十分難受,他眼睛都瞪紅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何容止沈著臉又道,“明天中午我去接你,去看看肚子裏的種到底是誰的。”

趙閻沒明白:“什麼?”

何容止顯然懶得跟他解釋:“就這麼定了。”說完很幹脆的轉身走了。

趙閻在樹下呆了好一會,體內的東西讓他暴躁不已,可他不能在這種地方伸手到下面把那玩意弄出來,他可沒那麼厚臉皮,那邊老爸還在等著,只能努力忽視那種冰冷的東西摩擦內壁的怪異感覺,讓自己顯得自然些,幸而那玩意很小,除了有些不適倒不至於讓他出醜。

走到停車位,何容止已經離開,秦申正靠在車旁抽煙,見他過來,便將煙掐滅,打開車門,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伯父可餓了啊。”

趙閻很想說他不去了,可這樣也太惹人疑心,只得坐上車子,他老爸看了看他:“沒事吧?”

趙閻笑了笑:“沒事。”

到了餐廳,趙閻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間,關上隔間的門,脫下褲子,深深吸了口氣,忍住羞恥感,把手伸到下面,慢慢探入一根手指,因為剛被何容止弄過,進入的並不困難,但是因為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去弄被塞入下體的一個東西著實讓他心理有些難以適應,只能靠不停的咒罵何容止給自己挽回一點心理上的損傷了。

當他指尖觸摸到那個堅硬的小東西時,他便知道那是什麼了,拿出來看了看,一把細長的古董鑰匙,頂端有精美繁複的圖案,把這麼個東西給他幹什麼?而且就算給不能好好給?非要塞到那種地方?真他媽變態。

趙閻捏著那鑰匙很想把它直接扔馬桶裏沖走,盯了半晌,最後還是恨恨的把它收起來,一面忍不住在心裏鄙視自己。

 

第三十一章 嶽父大人不喜歡

第二天是周六,中午還在吃飯,趙閻就接到何容止的電話,開口就是兩個字:“下樓。”

“我在吃飯。”趙閻覺得自己真是受不了何容止這命令的語氣,真以為誰都是他下屬麼。

那邊停了兩秒,才道:“快點。”

挂了電話,趙父問:“要出門?”

“嗯,有點事。”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昨天何容止那話也不說明白了。

趙父猶豫了一會,道:“昨天晚上那位何總,是你之前交往過的?”

“……”趙閻暗罵秦申那個大嘴巴,“算是吧。”交往?最多是幾個月的床伴。

“算是?”趙父對他這個模棱兩可的用詞很不滿,“你知道自己的體質,別在外面亂搞。”

“……我沒。”很沒有底氣。

“分了?”

“嗯。”

趙父點頭:“分了好,那種人太強勢,你跟他在一起只會吃虧,而且他那樣的家世,也不會和一個男人有結果的。”

趙閻垂眼:“我知道。”

慢騰騰的吃完飯,到了樓下,何容止站在那講電話,走過去隱約聽他說了一句:“以後這些事去找季戎,我說過我不會再管你的事。”

趙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過了一會,何容止也上車了,他沒有看趙閻,發動車子道:“真大牌啊,要我等這麼久。”

“吃飯總要細嚼慢咽的。”趙閻涼涼道,“你昨天說去看看孩子到底是誰的,什麼意思?”

“去驗下你肚子裏那家夥的DNA。”

趙閻驚訝了:“這也行?”

“你二叔會告訴你的。”

“羊膜穿刺?”到了診所,從二叔嘴裏聽到這個陌生的詞,趙閻才驚覺自己的孤陋寡聞,“還有這種東西啊。”他看了看何容止。

何容止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雖然他也是前兩天才從他的私人醫生張邱那裏旁敲側擊打聽來的。

“就是通過抽取羊水分析胎兒的DNA組成。”二叔一只手指點著桌面,上下看他:“你可真行,懷了誰的都不知道,還瞞著我,你哥也不知道吧。”

趙閻尷尬:“這種事情難道要滿世界宣布麼。”

“不過你現在不適合做這個。”

何容止皺了一下眉:“為什麼。”

二叔抬頭抬眼看他:“做羊穿最好是懷孕16周以上,趙閻還差一點,而且他之前有幾次滑胎預兆,不是很穩定,這個技術現在雖然成熟,不過還是有一定的流產幾率的。”

何容止面色凝重。

二叔又道:“而且,最重要的,我不會。”

何容止的臉上已經一點表情都沒有,趙閻很鬱悶:“不會?”

二叔攤手:“別忘了我的專業不是婦產,雖然我可以給你保胎接生,不過像羊膜穿刺這種,不是隨隨便便能做的,我這裏也沒有這個設備。”

“……”

二叔看了看兩人:“行了,有什麼可煩的,反正都要生下來的,難道檢驗出來是別人的你就要打胎?晚了,胎兒已經成型,這個時候打的話對你的身體損傷最大,搞不好還有危險。”

趙閻悶了一會,想到什麼:“二叔,這個事你別告訴我爸。”

“知道。”二叔一揮手。

回到車上,趙閻深深歎了口氣,何容止轉頭看了他一眼:“現在鬱悶了?當初跟秦申上床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後果?”

“當初跟你上床的時候我不也沒想到後果。”

何容止捏著方向盤,手臂的肌肉繃緊,眼神陰鬱:“你把我和他相提並論?”

趙閻看著窗外的車流:“反正都是上床。”

何容止聽出他語氣的不對:“你到底在鬧什麼別扭?趙閻,我對你夠好的了。”

趙閻嗤笑:“你是在用自己的標准看全世界。”對,以何容止的標准來說,是對他很好,就像同居的時候,給他錢,送他車,還有性,除此之外呢?專制,強硬,一切以他自己為中心,他連平等的對待他都做不到,更別談喜歡。

何容止沒有說話,專注開車,只是眉頭緊鎖。

秦申發現最近他似乎很倒黴,手上的幾個項目在媒體那方面接二連三出了各種岔子,讓他有些焦頭爛額,這是以前從來不會出現的問題,細細一想,約莫能猜到是誰在背後搞的鬼,摸出電話撥了個號碼:“何總,我們談談?”

 

第三十二章父憑子貴?

盡管秦申想談,但何容止顯然不給他面子,只是在電話裏道:“哦?我們有什麼可談的?”

秦申也料到會是這種回應,只是笑了一下:“何總明白的,私人恩怨最好還是不要牽扯到公事上吧。”

“你說的沒錯,我也不喜歡那樣。”何容止的語氣沒什麼起伏,“可如果你動了我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秦申道:“沒有誰是完全歸屬於另一個人的。”

“這句話在我這裏不適用,秦申,你擺正自己的位置。”何容止挂了電話。

這天趙閻去上班的時候發現樓下停了一輛車,他本來沒在意,但那個站在車門旁的陌生男人卻朝他迎了上來:“趙先生。”

趙閻打量他:“你是?”

男人很恭敬的樣子:“我是何家的司機,少爺讓我從今天開始接趙先生上下班。”

“……為什麼?”趙閻弄不懂何容止又在搞什麼鬼。

男人微笑:“這個是少爺的決定,我只負責執行,原因嘛,我也不清楚。”

趙閻轉身走:“不用了,你可以回去了。”

男人緊跟他:“這恐怕不行,這樣子我跟少爺很難交代的。”

趙閻歎氣:“你就告訴他是我說的,我不需要。”他一個公司職員,弄個司機送他上下班,什麼富貴毛病,何容止腦子被車門夾了麼。

男人很無奈的笑:“趙先生知道的,就算這麼說,最後怪罪的也是我們辦事的人。”

趙閻被他煩的沒辦法,停下腳步,很發愁的皺眉看他:“這可真是沒事找事。”掏出手機打給何容止,“你人手太多用不過來也不要往我這塞啊。”

“你懷孕了,擠公車或地鐵都不安全。”何容止理所當然的回道。

趙閻一時無語,他本來就在心理上無法完全接受自己懷孕這件事,更別說被這樣當成一個孕夫來對待,他咬牙:“多謝你的好意,我沒那麼嬌貴。”

何容止似乎很忙:“就讓他送,聽話,我還有事。”

趙閻瞪著傳來忙音的手機,聽話?聽個鳥話。

司機湊上前來:“趙先生……”他示意他上車。

趙閻沒動,兩人僵在原地好一會,趙閻才道:“這樣,回去告訴何容止,要麼他親自來接送,要麼就別搞這套。”他相信這一定會讓何容止打消主意,因為雖然他們兩人的公司都在同個CBD,可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何容止就從來沒有讓他搭過順風車,因為在他看來這是公私分明,同居是一回事,在公司有牽扯是另一回事,要避人口舌。

趙閻很有信心,他覺得自己很聰明,這樣把何容止堵了回去。但世事變化太快,第二天早上他在樓下看到何容止時險些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何容止坐在車裏一手靠在車窗上,另一手夾著煙,側了一下臉示意他上車:“快點。”

趙閻站那看他:“何總這麼有空?”

“不是你鬧著要我親自來?”何容止發動車子。

“我鬧著要你來?!”趙閻簡直想吐血,他真懷疑昨天那個司機回去是怎麼跟何容止形容的。

“發什麼呆,上車,我早上還有個會,沒時間跟你磨蹭。”

趙閻透過後座車窗的玻璃反光看到後面遠遠的從公寓樓裏出來一個人,有點熟悉,像是他老爸,他急忙上車,下意識覺得不能讓他爸看到他和何容止有什麼牽扯。

“晚上有時間我會接你下班,沒有的話你打車回去。”

趙閻道:“你用不著這樣。”

何容止沒有看他:“讓司機接你你不樂意,我來了你也不樂意,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難伺候。”

“我只是感歎懷孕和沒懷孕的差別待遇。”趙閻不冷不熱的諷刺,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母憑子貴?然後他被自己雷的一陣惡寒。

“小心點總沒錯。”何容止顯然沒理解他的意思,他在這方面的情商實在很低。

趙閻懶得再跟他雞同鴨講,坐了一會,忍不住道:“能把煙滅了嗎。”

“怎麼。”

“想吐。”這段時間他對煙味也極為敏感,聞到十分難受,更別說是在密閉的空間。

何容止顯然沒想的這麼細:“這是什麼時候添的毛病。”

“……”趙閻翻白眼。

何容止過了一會反應過來,沒說話,默默的把煙滅了。

晚上回到家裏,洗了澡出來,趙父已經把飯菜做好端上桌,趙閻提起筷子剛要吃,趙父突然道:“今天早上我在樓下看到你上了一輛車。”

趙閻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心道老爸一把年紀眼睛還那麼尖。

“那車不是秦申的吧?”

趙閻故作鎮定:“他剛換了車。”

趙父用長輩特有的敏銳目光看著他:“我怎麼覺得你的私生活有點亂。”

 

第三十三章 想和嶽父大人談談

趙閻覺得自己的私生活雖然說不上是一清二白,但也不至於很亂吧,除了一不小懷了個孕,不知道是誰的種而已……

他十分沒有底氣的清了清嗓子:“爸,你別這麼說你兒子。”

趙父搖頭:“當初你哥就是這樣亂來,才讓邢封那小子得了便宜。”

趙閻沒敢接話,這麼多年了老爸還是沒有完全接受邢封,每次提到他都會有諸多的不滿,就因為當年邢封是黑道起家,所以在趙父眼裏他就是個十足的流氓混混,趙諾眼睛瘸了才會看上他。

“你別像你哥似的腦子不清不楚。”趙父嚴肅的看著他。

趙閻滿口答應:“放心放心。”心想自己這不清不楚的事比趙諾多多了,老爸要是知道估計能廢了他。

第二天早上在樓下又看到何容止的車,趙閻迅速的跳了上去:“快走。”要是他爸又看到那可真是說不清楚。

“趕時間?”

“我不趕,倒是你,不是一向很忙嗎?”趙閻覺得自己很無奈,“在我這浪費什麼時間。”

“順路。”何容止回的很簡潔。

趙閻哼哼:“順路?當初我們住一起的時候你怎麼不順路?”

何容止先是瞥了他的一眼,然後似乎彎了一下唇角:“介意這個?”似乎覺得他有些好笑。

趙閻覺得自己在他眼裏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家夥,他吐出一口氣,道:“這樣,你的心意我領了,以後就不用這樣接送了,我會在心裏永遠記著你的好感激你的。”

何容止的手指有點不耐煩的點著方向盤:“廢話太多。”

……真是難以溝通,趙閻悶了半晌,讓步道:“那你別在我樓下等,你就停在小區外面吧。”這樣他老爸看到的幾率就小了。

“理由。”

“為你好啊,你開進小區彎彎繞繞的多麻煩。”

何容止帶了些嘲諷:“知道麻煩你就別彎彎繞繞的說話。”

趙閻被他噎了一下,道:“反正你在小區外等就是了。”

何容止在紅燈前停下,轉頭看他,表情似笑非笑的,讓人遍體生寒:“這是怕什麼人看到?”

趙閻只是盯著前面:“我只是覺得你那樣太高調了,搞得好像……”

“好像什麼?”何容止挑眉。

還沒等趙閻想出什麼詞來,一輛車在右邊停下,車窗降了下來,裏面探出一張熟悉到欠揍的臉:“嗨,兩位。”

“……早。”趙閻很想當自己沒看到。

秦申笑的一臉神清氣爽:“伯父請我晚上去你家吃飯。”

趙閻覺得自己的腦子卡了一下:“什麼?”

秦申朝何容止道:“何總別介意,這是趙伯父的好意,我是盛情難卻。”紅綠燈切換,他笑眯眯的揮了下手,車子往前滑去。

趙閻心想這估計是老爸認為他最近跟別人不清不楚的眉來眼去所以把秦申叫過去敲敲警鍾,這可真是……

何容止很平淡的說了一句:“原來你爸是看准秦申了。”

趙閻琢磨不出他這句話後面的意思,只是含糊的嗯了一聲。

“所以你不讓我進小區是怕你爸看到?”

趙閻覺得現在否認是完全不可取的,於是他點了點頭:“我只是不想再扯出什麼麻煩,有什麼事等我爸回去再說。”

“這恐怕不行。”何容止的語氣平常的好像在談論天氣,“看來我需要和你爸談談,就今晚吧。”

這簡直就是晴天一霹靂,當頭又一棒,背後緊跟著板磚,趙閻幾乎可以想見今晚可能會有的混亂狀況,他覺得死都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第三十四章 色誘一下?(H)

汽車依然在飛馳,趙閻憂愁的不得了:“你能不能別添亂。”

何容止沒有理會他。

趙閻扶額:“我爸他只是有點誤會……”

“那我去幫你把誤會解除了。”

“現在不是時候,我爸脾氣不好,心髒也不好,我可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趙閻皺皺眉。

“那就讓秦申登堂入室?也許這就是你希望的?”何容止冷著臉。

“我希望個屁,反正你別去。”趙閻有點生氣。

“找個理由說服我,否則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趙閻暴躁:“因為這是我家的事!”這個人總是自己做任何決定而不理會別人的意見。

“你家的這個事和我好像並不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趙閻閉上嘴,他知道和何容止硬碰硬是根本行不通的,悶坐了一會,他忽然道:“去你們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怎麼?”

“找個理由說服你。”趙閻舔舔唇,何容止目不斜視。

車子停在一個很有私密性的角落,何容止熄了火,趙閻傾身過去,手爬上他的大腿內側,曖昧的輕輕撫摸,手指有意無意的觸碰腿間還在安睡的軟物。

何容止不為所動:“想色誘?”

趙閻唇角勾起,眉微微往上挑:“對你做點我不會對秦申做的事。”

這個表情太熟悉,曾經趙閻最喜歡在他埋頭工作時這麼挑逗他,不知是惡劣的性子使然,還是為了引起關注,不過那樣的他似乎離得有點遙遠了。何容止平靜的點了一下頭:“那就繼續。”

趙閻壓低身子,俯在何容止的大腿上,低頭用牙齒拉開西裝褲子的拉鏈,雖然那處還未勃起,但隔著黑色的底褲,依然能感覺到那熾熱的溫度,他用手指輕輕描繪那可觀的形狀,用唇舌去舔舐,待內褲濡濕了一塊,那處的硬物也堅挺的立了起來。

何容止靠在椅背上,低頭看他:“技術有些生疏啊。”

趙閻臉色僵了一下,很想一把掐斷那硬的戳到他鼻尖的東西:“那就委屈何總將就著點了。”他沿著被濕淋淋的布料勾勒出的陰莖的形狀從根部往上舔去,最後含住探出內褲邊緣的龜頭,用牙齒輕輕咬著,舌尖滑過頂端的小溝,微微用力頂進去,有腥澀的粘液滲出,他細細舔去,一只手鑽入何容止的襯衣,在結實的腹部遊走,能感覺到那裏的肌肉在繃緊,手指向上停留在左胸口,那裏的心跳很平穩。

“單單這樣可不行。”何容止的聲音很低。

趙閻嗤了一聲,坐起身,脫下自己的長褲,在狹小的空間內,他努力調整姿勢,雙腿跪在何容止的兩側,沈下身,兩人的下體隔著內褲互相摩擦著。

何容止瞥了一眼,道:“給我口交很興奮?不用碰都硬了。”

“閉嘴。”趙閻額上沁出些微的汗珠,他有些燥熱,確實,自從懷孕以後就很少做愛了,身體有需要,他也憋的很不容易。

股縫被硬挺隔靴搔癢的來回磨蹭,粘液弄的兩人的褲子都濕黏不堪,但這種被布料摩擦著又有一種異樣的快感,趙閻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後穴在自動的開合著,他抿了抿唇,停下動作,微抬起身,將自己的內褲脫掉,又將何容止的內褲往下扯了扯,硬物迫不及待的彈了出來,下體最私密的地方赤裸裸的接觸了,龜頭從穴口蹭過。

“嗯……”趙閻忍不住哼了一聲,他前後滑動臀部,讓龜頭沁出的粘液沾滿臀縫,會陰,兩個飽脹的囊袋也隨著龜頭的頂動而一跳一跳。

趙閻的腿有些發抖,何容止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坐在那,任由他動著。趙閻抱住他的肩膀,靠在他耳邊道:“怎麼樣?這些事我可不會對秦申做。”

“哦?”何容止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他用力拍了一下趙閻的屁股,“轉過身去。”

趙閻的手抱著方向盤,臀部向後翹著,何容止像揉面團一樣將他的臀肉捏的紅通通的,硬挺的灼熱在他濕淋淋的股間蹭了一會,然後毫無預兆的插了進去,雖然只是進了一個龜頭,卻還是把趙閻嚇了一跳,那未經好好開拓的地方漲漲的,有些難受,他扭動了一下:“別進去……”

“放心,我有數。”何容止按住他,沈聲道,他開始抽插,但最多只是進去半個柱身,他擰著眉,趙閻的後穴很緊,他忍的有些辛苦。

“嗯……嗯……”趙閻的上身隨著動作起伏著,他們上過太多次床,何容止很清楚他的敏感點,他被頂弄的有些失神,真是有很久沒這麼做了……他仰起脖子,手肘卻不小心在方向盤上滑了一下,停車場內想起響亮的喇叭聲,他被嚇了一跳,前方的硬物抖了抖,射出濃濁的液體。

後穴用力收縮著,何容止乘勢快速抽插了幾下,然後將陰莖完全插入,暢快淋漓的泄在深處。

趙閻趴在方向盤上喘了一會,回過神來:“混賬,你竟然射進去?我還要去上班!”

何容止將陽物抽出,手指在穴口揉了一下:“夾緊了,只要你夾緊了,那我可以考慮晚上不去你家。”

趙閻冷著臉拍開他的手。

何容止倒沒介意:“今天表現不錯,以後保持。”

“你別得寸進尺。”趙閻爬回副駕駛座,保持個屁,今天只是臨時需要上個床,有時候為達目的總要委屈一下自己。

 

第三十五章 亂七八糟的晚餐

趙閻到了公司打了卡立馬鑽進衛生間把何容止留在體內的東西給清理了出去,但是內褲還是黏糊糊的,他有些嫌棄的皺眉,想把它丟進垃圾桶直接穿外褲算了,可……他思索了一下身處的環境,這是在公司,讓人發現這有條丟棄的內褲還是很奇怪的……

別別扭扭的穿好褲子,趙閻歎著氣出去,看到秦申在那洗手,忍不住感歎道:“總是在廁所遇見你。”

秦申抬眼從鏡子裏笑眯眯的看他:“你也不得不承認我們有緣吧。”

“這種緣分可真是消受不起。”趙閻一臉敬謝不敏,秦申忽然湊過來,在他脖子上嗅了嗅,他愣了一下,“幹嘛,你屬狗的啊。”

“嗯……”秦申意味深長的,“欲望的味道。”

趙閻一把將他的腦袋推開。

秦申笑的一臉風流:“要知道一個人在做完愛的時候,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瞞不過我的。”

“我瞞你幹什麼。”趙閻瞥他。

秦申摸著下巴笑:“現在都是何容止送你上班?這待遇真不錯,不過小心我跟伯父去告狀啊。”

趙閻臉色有點變化:“我正要和你說這事……”話剛出口秦申已經轉身往門外去,趙閻不滿,“我在跟你說話。”

秦申頭也不回:“我可是很忙的。”

趙閻跟上去:“既然這麼忙,晚上你就別去我家。”

“為什麼?再忙也要吃飯啊。”

“吃飯你回自己家吃去。”

“這可不好,伯父都親自請我了,我再不給面子也太不懂禮貌了。”

“我會跟我爸好好解釋的。”

“麻煩你多不好意思。”秦申笑的很誠懇,他推開辦公室的門。

“秦申,你懂我的意思。”趙閻兩手撐在辦公桌上看著他,“我沒有在我爸面前否認我們的關系是不想把事情弄複雜,惹他生氣,你別順著杆子就往上爬啊。”

秦申眉眼彎彎的笑著:“寶貝兒,現在是工作時間,莫談私事。”然後他打開電腦,抽出文件夾,表情瞬間一臉嚴肅,“好了,沒別的事你就出去吧。”

“……”趙閻覺得秦申這家夥比何容止還難對付,油鹽不進的。

“不過。”在趙閻轉身的時候,秦申忽然道,“如果你願意跟我做點你剛才和何容止做的事的話,那我可以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他眨了眨眼,眼角眉梢都帶電。

趙閻朝他豎了個中指。

晚上七點,家裏的門鈴很准時的響了起來,趙閻去開門,門口站了兩個人,他吃了一驚:“哥,你怎麼和他一起過來?”

“電梯裏遇到,沒想到目的地是一樣的,剛才在門口我們交流了一下,他說是老爸請他來的?”趙諾手裏提了一堆東西,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趙閻吞吐道:“呃……沒錯。”

秦申微笑。

趙諾把手裏的東西放到茶幾上:“怎麼,你和何容止分手了?還是你腳踏兩條船?”

趙閻把他扯到一邊:“說來話長,你別在老爸面前提這個問題,你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趙諾上下看他:“你又惹什麼麻煩了?”

趙閻歎氣:“要說起來起因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跟老爸說我懷孕的事情,老爸也不會突然跑過來啊。”

“為什麼不能說。”趙諾一臉莫名。

趙閻壓低聲音:“因為我不知道我懷的是誰的。”

“哈?”趙諾一臉見鬼的看他。

趙閻把事情大致跟他說了一遍:“陰差陽錯的,就成這樣了,你知道爸的脾氣,先把他哄回去再說吧。”

“嘖嘖嘖。”趙諾搖頭,“你真行,這樣,我給你拿個主意。”

趙閻充滿希望的看他:“什麼?”

“既然兩個人都上趕著認你肚子裏的孩子,就幹脆兩個都收了吧。”

“滾。”

趙父從廚房出來,很高興的和秦申打了招呼,又讓他坐下吃水果,然後看到趙諾,有些意外:“你不是去度假了?”

“早上回來的,買了些特產,有些是鮮貨,不能久放,就趕快給您送過來。”趙諾指了指茶幾上的大包小包。

“買這麼多幹什麼,浪費錢。”趙父搖搖頭,“就你一個人?小陌呢?”

“剛才鬧著要吃冰激淩,邢封帶他去買了,很快就上來。”正說著,門鈴就響了。

趙父臉色有些不悅:“帶著小陌來就好了,那麼多人,鬧得慌。”

趙諾只當自己沒聽見,趙閻打開門,就看到邢封臂彎下夾著一個小不點,那個小不點正在胡亂撲騰,左右手各拿著一個冰激淩,其中一個只剩下外殼,顯然其他的全都糊在了邢封胸口的衣服上,趙閻歎道:“小鬼還是這麼調皮啊。”

小陌看到他,立刻張開手臂,口齒不清的道:“抱抱。”

邢封二話不說把小孩一把塞到趙閻懷裏:“跟小叔好好交流感情。”他實在被鬧的頭疼不已。

進了門看到趙父,他很恭敬的叫了一聲爸,趙父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趙諾抽了張紙巾遞給他:“擦一下,家裏有客人呢,弄的這幅德行。”

“哦?”邢封一邊擦著衣服上半融化的冰激淩,一邊朝沙發上看去。

秦申起身朝他伸出手,笑的一臉溫文儒雅:“你好,我是趙閻的男朋友。”

趙閻動作停滯了一下,立刻被小陌拍了一臉的冰激淩。

“哦,我知道,何容止是吧。”邢封揚了揚眉,一臉的心知肚明,“趙閻還懷了你的孩子嘛,辛苦的很啊,好像還差點流……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諾一拳打在肚子上:“閉嘴,別老是不用腦子,自作聰明。”

趙父臉色不是很好看。

 

第三十六章 狼狽為奸

趙閻老老實實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以後就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趙父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的瞪著他。

“你真行!這都敢騙我這麼久!”趙父一拍茶幾,上面的杯子晃了晃,水溢了出來。

“爸,你別生氣……”趙閻心虛氣短。

“你好意思讓我別生氣?!”趙父很有沖過去揍他的架勢,“我把兒子養這麼大是為了讓他有一天莫名其妙懷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這是意外……”

“知道自己身體和別人不一樣還不注意!啊?我沒在這看著你你就給我在外面亂搞?我看你私生活不是有點亂,是很亂!”

“不……真的是意外,只有那麼一次……”

“一次?一次就夠了!你還想有幾次?”趙父怒氣沖天,“趙閻,從小你就很懂事,我一直以為你比你哥乖,沒想到你比他還不如。”

趙諾翻白眼:“爸,你罵他別把我扯上。”

“扯上你怎麼了?”趙父把炮火對准趙諾,“你不是也一樣不讓我省心?也不看看自己當初幹的好事,非要和一個混混在一起!”

“我不是混混……唔。”邢封又被趙諾一肘子打在肚子上,旁邊的小陌咬著手指看了一會邢封痛苦的表情,忽然拍著手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邢封一把拎起他到陽台上去透氣了。

“爸,我就算跟小混混一起,我也沒有不知道自己跟誰上床了啊。”趙諾很沒有兄弟愛的把火力重新扯回趙閻身上。

趙閻很不滿:“我沒有不知道跟誰上……”

“有區別嗎?”趙父打斷他,抬手又要往茶幾上拍去,旁邊的秦申很及時的端起水杯遞過去,攔下他的動作:“伯父先喝口水。”

趙父看看他,喝了口水,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

秦申安撫道:“其實這事情不能怪趙閻,都是因為我,我一直很喜歡他,那天晚上也是因為喝多了酒,一時失控,所以……”

“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趙父大皺眉頭,“都不動動腦子想想後果。”

“伯父,我是真的很喜歡趙閻,從大學時候就開始了,您放心,無論最後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會把他視如己出。”秦申說這話時,表情十分認真。

趙閻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趙諾在一旁煽風點火:“很有誠意,我都要感動了。”

趙父的表情和緩了一點點,他站起身:“看看你們一個個幹的好事!”他不再理會趙閻,轉身進了自己房間。

趙諾道:“很好啊,這可比當年知道我和邢封在一起的時候發的脾氣要小多了。”

趙閻無力:“哥,回去管好嫂子的嘴。”

邢封從陽台回到客廳,聽到他這個稱呼,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自知理虧,於是拍拍趙閻的肩:“保重。”

幾人離開,秦申上前道:“沒事,你……”

“你閉嘴。”趙閻鬱悶的攤在沙發上,可以想見這幾天他要一直沐浴在老爸炮火的洗禮中了。

第二天下午,在離趙閻公司兩個街區之隔的一家咖啡店裏,何容止和邢封相對而坐,氣氛融洽。

“如果趙閻知道是你故意讓我去拆了他的台,他會氣死的。”邢封翹著腿,一手靠在椅背上。

“那就別讓他知道。”何容止很悠閑的喝著咖啡。

邢封道:“昨晚他爸可氣死了,我估計要不是看他懷著孕,可能真會沖上去揍一頓。”

“事情總要說明白的,不能讓秦申白白在那占便宜。”

“他爸脾氣可是很固執的。”邢封一臉沈重,“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既定的印象,很難改變。”

“哦?”何容止示意他繼續說。

“比如對我,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覺得我是個混黑道的流氓,這麼多年不管我怎麼討好,他的想法就是改變不了,在家裏看到我能對我點個頭,別把我當個陌生人就是很不錯的待遇了。”邢封一臉心酸。

“這很正常。”何容止潑了他一盆冷水,“沒有哪個長輩會樂意自己的孩子跟一個黑社會的搞在一起。”

“……好吧,這點我認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邢封攤手,“不過,我告訴你,他老爸就是這麼個脾氣,他很喜歡秦申,只要秦申不殺人放火,估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定位下來了,一個事業有成的正派人士,雖然你也是,不過你顯然也並不討長輩喜歡。”

何容止不動聲色:“我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

邢封點頭:“有我做對比,你總不會更慘的。”

何容止站起身:“這次多謝你,之前你說的那個項目我很感興趣,明天讓人過來簽個合同吧。”

邢封也起身,兩人握手:“合作愉快。”周遭彌漫著一股狼狽為奸的和諧氣息。

 

第三十七章 危險臨近

自那次晚餐過後,趙父越發的關心趙閻的感情生活,每天都要耳提面命的絮叨幾句,趙閻的日子不是很好過,不過幸好這幾天何容止出差,沒有每天雷打不動的接送,免去許多麻煩,他倒是松了口氣。

這天上班的時候突然接到二叔的電話,沒有寒暄,開口就直奔主題:“最近有人到我這來查你的事。”

“我的事?”趙閻愣了一下,明白過來,臉色有些變化,“什麼人?”

“不知道。”二叔很嚴肅,“我這裏不會把你的信息存檔,他們查不出什麼,不過很顯然你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了,你要小心。”

挂了電話,趙閻努力思索是哪裏出了問題,以前何容止是說過要去查他,不過現在他已經沒那個必要了,那還能是誰?

趙閻開始有些心神不寧,秦申都看出來了,特意把他叫到辦公室:“你沒事吧?”

“幹嘛突然這麼問。”

“因為你神色恍惚。”秦申盯著他看了半晌:“最近這個項目比較緊,經常加班,你受得了?”

趙閻心不在焉:“受得了。”

秦申笑:“我心疼啊。”

趙閻懶得理他的嬉皮笑臉。

秦申倒很認真:“接近年底的這幾個月會越來越忙,加班更是常事,你會吃不消的,不考慮辭職?”

趙閻見他神色認真,便也認真的回他:“過段時間再說。”

秦申點點頭,又笑著補上一句:“放心,我會養你的。”

趙閻皮笑皮肉不笑:“這個就不牢您費心了。”

“這兩天沒看到你那個不稱職的司機啊,今天下班我送你回去?”

“你別添亂了。”

後來趙閻一直很後悔沒有同意秦申的這個提議,因為這天晚上加班回去,他上了路邊的一輛計程車,一開始很平常,司機還和他聊了一會天,再後來他就失去了意識,等醒過來已是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頭有點暈,他半撐著坐起身,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可只覺得腦子鈍鈍的,有些轉不過彎,呆了好一會,聽到旁邊傳來涼颼颼的一句:“醒了?”

趙閻順著聲音轉過頭去,看到窗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他擰著眉,看了一會。

“怎麼?認不出我?也是,你被下了藥,現在藥效還沒過,反應遲鈍也是正常。”

“柏尤禮。”趙閻半天才說話,“你想幹什麼?”

“不是我想幹什麼。”柏尤禮冷冰冰的,“是你被人幹了什麼。”

趙閻被他繞的有點暈,他沈默了一會,等那種暈眩的感覺緩了一些,才道:“這是哪?”

“反正還在地球上,你該關心的是你為什麼在這。”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確實很想知道。”

柏尤禮站起身,走到床前,彎腰看他:“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趙閻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柏尤禮側著頭,唇角彎了一下:“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男人可以生孩子啊。”

趙閻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是什麼樣,他只知道自己從手心開始發涼,一股寒意糾緊他的心髒,他努力讓自己自然一些,卻只是僵硬的張了張嘴:“你說什麼。”

“裝傻沒用。”柏尤禮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在他面前抖了抖,“化驗單說明一切,你懷孕了。”

他最害怕的事情終究發生了,趙閻有些艱難的深深吸了口氣:“你的目的是什麼。”

柏尤禮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道:“是何容止的?”

趙閻沒說話,他不知道柏尤禮想幹什麼,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你不說我也知道。”柏尤禮冷笑著瞪他,“就你這種怪物也想跟何容止在一起?!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趙閻沈著臉:“這是我的事。”怪物,他知道自己是個怪物,不需要別人來提醒他。

柏尤禮還想再說什麼,房間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柏尤禮的臉色變化很快,立刻將情緒收起,很平靜的轉過頭去。

“你還在這啊,這麼閑,被公司雪藏了?”那個男人長的很俊雅,笑起來眼角的弧度顯得很溫和。

“我好奇心重啊,總要知道結果嘛。”柏尤禮跟他說話的時候右手不動聲色插回口袋,連帶那張化驗單也收了進去。

男人點點頭:“那結果怎麼樣?”

柏尤禮無趣的聳聳肩:“很無聊。”

“哦?”男人挑了一下眉,“鍾醫生呢?”

“因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過來,我就讓他先回去了,你知道他年紀大了,熬夜熬不住的。”柏尤禮很平淡的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打個電話問他就是了,也許他還沒睡。”

男人微笑:“不必那麼麻煩。”說完,他終於轉向被忽略半天的趙閻,上下打量了一眼。

這個男人明明面帶笑容,但被他那麼一看,趙閻有種被毒蛇舔過全身的感覺,陰測測的寒意。

男人伸出一只手:“你好,初次見面,我叫何容景。”

 

第三十八章 陰謀

何容景,單憑這個名字趙閻便知道這個人和何容止關系匪淺。

男人彬彬有禮的好似一個紳士,在與趙閻握過手後,他甚至細心的幫他把被子蓋好,一面笑道:“我是容止的堂哥。”

趙閻點頭道:“還真像。”

“哦?”何容景微笑著看他。

“不是長得像,是行事作風像。”趙閻諷刺道,“都喜歡玩綁架這一套。”

何容景笑道:“底下的人不會辦事,我讓他們請你來,沒想到用了這種方法,我向你道歉。”

旁邊的柏尤禮毫不客氣的冷笑了一聲。

“那目的是什麼。”趙閻卻沒什麼表情。

“就是見見你。”何容景的聲音都是緩緩的,很溫潤,“我是容止的哥哥,也就算是你的哥哥。”

趙閻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他:“這是個什麼說法。”

“以你和容止的關系,我們就算是一家人了嘛。”何容景笑的很真誠。

趙閻卻只覺得他的笑容下全是滿滿的算計,他很疏遠的回道:“你想多了,我和他的關系沒什麼特別的,如果你覺得上過床就算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你不一樣,我了解他。”何容景在他肩上輕輕按了一下,好像真的像他大哥一般帶著安撫的意味,然後站起身,將自己衣服上的褶皺撫平,舉止優雅,像一個翩翩公子般,“現在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會讓人送你回去,今晚就委屈你在這將就一下了。”

他出門之前看了柏尤禮一眼:“你不走?”

“再聊聊。”柏尤禮沒有看他,只是簡短的回道。

何容景關上門出去了。這裏是何家在郊區的一處別墅,平時沒什麼人住,偶爾族裏的人會來度假或是聚會,何容景站在客廳,旁邊是他的跟班:“少爺,你真信柏尤禮說的,什麼問題都沒查出來?”

何容景笑了笑,沒說話。

“剛才我打電話去找鍾醫生,撥不通。”

“他敢那麼做,當然是有辦法讓老鍾閉嘴。”何容景倒是一點都不急。

“那我們也有辦法讓他開口。”

“不用了。”何容景緩聲道,“老鍾怎麼也是給我們何家服務幾十年的老人了,不要為難他。”

“那這個事……”

“就讓柏尤禮折騰去吧,我們看戲就行。”

“你真是給容止惹了一個大麻煩!”柏尤禮抱胸站在床前,滿臉不悅。

趙閻臉色也很難看:“莫名其妙把我弄到這,難道不是你們找我麻煩嗎?”

“誰讓你被何容景那家夥盯上!”

趙閻氣極反笑:“他咬上我反而是我的錯?”

柏尤禮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因為你和容止在一起,因為你能懷孕,因為你引起他們的懷疑了。”

趙閻抿了抿唇,他被說到了痛處。

“如果不是我在這,何容景現在早就知道一切,他會知道容止和一個男人有了孩子,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嗎?”柏尤禮咄咄逼人,“他能借此讓容止變成何家的笑柄,讓容止身敗名裂。”

趙閻皺了皺眉。

“他想這麼做很久了,因為他想要容止手中的一切。”

趙閻忽然道:“我的孩子不一定就是何容止的。”

“你現在這麼說誰會信?”柏尤禮不屑 ,“我瞞不了何容景太久的,他隨時會知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趙閻抬頭看他。

“把孩子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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