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夏經年原以為躲起來,帶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孩子一起過活已是結局。
卻不料,那個男人的出現再次打亂他的陣腳,
困擾他的生活。如同狗皮膏藥,甩也甩不去。
澹台焰日就像一張網,不僅灑在他心裡,
還灑在了他生活中的每一個部分。再遇,是幸福?
還是繼續一種未知的折磨?
都說愛情多姿多彩,夏經年卻在這份尚未成熟的感情中患上了單色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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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已別經年(上)
  遼闊的長空,一架客機飛過,最終降落在CT機場。
  ……
  寬敞明亮的機場,陽光從上方照射進來,打下醺醺的亮影,男人190CM的身高還有他健碩的體格顯得極為扎眼,完美的黃金比例以及傲人的氣勢使同樣剛下機的機客從他身邊經過時無不側目。
  他只手提著簡單名貴的黑色行李包,一身休閒打扮盡顯奢華氣息,只在手腕處帶著一款精緻的PatekPhilippe,簡約卻透漏出無與倫比的高貴氣質。男人面部線條有著明顯的男性魅力,五官給人印象深刻,如同一個個雕刻上去般完美,尤其是那雙雄鷹般犀利的黑眸,勝似黑珍珠,帶著邪魅迷人的豔麗,像陽光般光芒四射,讓人無法直視。
  「少爺,歡迎回國!」
  遠處走來兩個保鏢,穿著黑色的正裝西服帶著墨鏡,看上去十分嚴謹,他們迅速走到男人身邊,恭敬的開口,同時鞠了一躬。
  男人黑亮的雙眸淡淡掃過他們一眼,未開口,修長矯健的雙腿邁開步子,向機場外走去。
  一款寶藍色的法拉利跑車優雅停在出場口,保鏢迅速跑上前為他打開車門,男人動作利索的上了車,片刻,跑車快速揚長而去……
  C市,‘單色視覺’花店
  「喂,張老師,你好!是不是小灼又給您添了什麽麻煩?」看到那每個星期總會出現在自己手機上好多次的號碼,夏經年不禁頭痛,「抱歉,我這就趕過去,對不起啊張老師,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是……是……我這就過去!再見!」
  掛了電話,夏經年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表情有點生氣卻又帶著無限寵溺。四年,夏經年樣子沒怎麽變,只是少了曾經那份稚氣,清秀的臉看上去成熟了很多,卻仍舊乾乾淨淨,一直未有一絲改變的是他依然讓所有女人都羡慕的皮膚。
  「店長,是不是小灼那邊又出了情況。」紮完了手上的一束花,店裡一位女孩從到處擺放的玫瑰中探出頭來,看著夏經年語氣很肯定的問。
  夏經年乾脆直接點了點頭。
  「今天是這個星期的第幾次了?好像是第三次吧?店長,你已經被張老師她老人家請到幼稚園三次了!據我所知,你每週都會去,已經成那兒的常客了!」略帶俏皮的語氣,女孩看上去十分純真可愛。
  夏經年知道她說的是實話,頓覺尷尬,畢竟因為自己的孩子在學校闖禍而被叫去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湘竹,我還要去幼稚園一趟,待會就麻煩你關門了,辛苦你了!」
  「放心吧店長,哪次你去的時候不是我看著店然後再關門。」擺弄著手中的扶朗,方湘竹已經習慣了。
  夏經年看著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離開了花店。
  「你好,張老師,小灼他今天又犯了什麽錯嗎?」每次因為這種事來見老師,夏經年臉皮都快被磨厚了,以前見面總是要低著頭,好像一副自己犯錯的樣子,至少現在能夠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張老師了。
  對面的女人年約40,略帶無奈和氣憤的看著夏經年,「夏先生,我不知道你和你太太是怎麽教孩子的?還是說你們夫妻日常生活中從來不注意行為對孩子的影響,要知道,每個孩子最初的良師就是自己的父母,我建議你們,下次在孩子面前做出什麽舉動的時候一定要嚴謹,還有……」
  老師‘劈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夏經年開始還抬著頭,被她說到後來下巴都快垂到地上了,她的話雖然說的很含蓄,但是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用十個手指頭能數的出來的了,所以一聽她這番話,夏經年就知道這次叫他來學校的原因了。
  「夏先生,您聽明白了嗎?」說到最後,張老師慎重問了一遍。
  「是的,我知道了,真是抱歉!」夏經年謙遜的答道。
  就在兩個人打算結束這一話題的時候,幼稚園另外一位老師突然跑了過來,還目光古怪的看了夏經年一眼才開始說話,「張老師不好了,兩個小孩子為了夏灼打了起來!」
  「什麽?又打了起來?」張老師聲音一下子拔了很高,隨後轉回頭看了夏經年一眼,氣憤的甩過頭就去了‘案發現場’。
  夏經年就知道沒好事,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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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已別經年(下)
  到了教室,那兩個孩子還在互相爭打著,明明都哭的梨花帶雨了,仍是都不肯向對方認輸,瞥眼望去,小小的夏灼正安穩的坐在位置上玩著複雜的拼圖,好像周圍的一切嘈雜都和他沒有關係。
  「你們兩個,不許再打了!」立刻上前把那兩人拉開。
  夏經年奇怪的看著那兩個打架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還都長的十分漂亮可愛,再仔細一看,他們不是……上次被小灼親的兩個孩子嗎?
  走到夏灼身邊,夏經年嚴肅的看著他,「小灼,你又調皮了?」
  夏灼一聽夏經年的聲音立刻開心的抬起頭,他人雖不大卻儼然已經是一個小帥哥了,完美的臉型,挺翹的鼻樑,倒是有幾分夏經年的味道,但是那薄薄的嘴唇,看上去有點薄情,還有五官中最漂亮的眼瞳卻像極了另一個男人,那個一直被夏經年強行壓抑在心底的男人,想到他,即使是現時今日仍是會讓心一瞬抽痛。
  「爸爸!」立刻拋開手中正在玩的拼圖,夏灼雙臂一環保住了夏經年的腿。
  夏經年歎了口氣,無奈的低下身順了順他的頭髮,「小灼,你又做錯事了吧!」
  夏灼不再說話,眼睛左瞟右瞟開始不去看夏經年的臉,明顯逃避他的問話。
  「小灼,你明天去我家玩吧?」剛才和同學打架的那個女孩走了過來,拉住夏灼的手期盼說道。
  她話剛說完,那個男孩子也跑了過來,推開她取而代之的拉住夏灼的手,「你走開,小灼要去我家玩,才不會去你家!對吧,小灼?」
  夏灼不耐煩的抽回自己的手,「你們兩個都很吵,我說了明天要在花店陪我爸爸,哪都不去!」
  一句話,同時傷了兩個孩子的心。
  「小灼,怎麽可以這麽對同學說話?這樣很沒有禮貌!」夏經年說完,放開夏灼開始安慰那兩個孩子。
  「夏先生,麻煩您再跟我出去一趟!」張老師板著臉看向夏經年。
  夏經年嚴厲的瞪了一眼夏灼跟著她出去了。
  「如你所見,夏先生,不少孩子都為了夏灼產生爭執,甚至打架!」說到這裡,張老師皺起眉,上下打量著夏經年,夏經年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剛要開口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張老師又開口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夏灼小小年紀就有那麽大的魅力,每個被他親過的孩子都會特別喜歡他,甚至沒被他親過的也都喜歡,而且還為他感到自卑,因為他從來不親不漂亮的孩子!但是,最大的問題也在這裡,只要是漂亮的他都親,甚至不問男女!你也看到了,剛才就是一男一女在為他打架!雖然他看起來和你也挺相似,但是感覺完全不同,而且最漂亮的眼睛不像你!」 
  張老師盯著夏經年作對比,聽她這麽一說,又另夏經年想到了那個男人,在心裡苦悶的笑了笑,夏經年想,為什麽魅力這麽大呢?大概是和他一樣吧,只要是他們出現的地方就註定是被矚目的,幾乎所有目光都會受他們吸引,那個男人,他就是有這種魅力。
  澹台焰日!已經四年了,這個名字夏經年從不願意提起,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在夜間偷偷的想念,甚至連喊都不敢喊一聲,因為擔心自己會再次受到撕心裂肺的痛楚,擔心會忍不住回去看他,可是,為什麽現在想著他,還是會那麽痛呢,是不是真的,有些傷口太深了,就沒有辦法癒合?
  究竟要到什麽時候,這四個字,那一段很短的年華才能從心底戒掉?以後的時間夠不夠?
  他出現的時間明明只是那麽短,卻需要自己去戒的那麽用力。
  「夏先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看著發愣的夏經年,張老師忍無可忍。
  夏經年立刻回神,帶著歉意看著對方,「對不起,實在很抱歉!」
  「夏先生,總之一句話,如果夏灼還一直這麽下去,依舊對著漂亮的男孩女孩就親,還招來他們的爭鬥,那我們幼稚園……」
  「張老師,您放心,我會好好和他談一談的!」夏經年立刻打斷她的話,因為很清楚的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從小灼上幼稚園到現在,已經換了好多個幼稚園,附近已經沒得換了。
  「嗯,夏灼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又長得很漂亮,所以我們很多老師都喜歡他,但是偏偏他性格太特別!唉……」
  夏經年不知所措的笑了笑,「那我現在把他帶回去,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他的,謝謝張老師!」
  兩個人再次進到教室的時候,好多孩子正在和夏灼一起玩著拼圖,氣氛又恢復了和諧的樣子,夏經年看著那些孩子欣慰的笑了笑。
  小孩的世界就是那麽簡單,純粹的好與不好,爭執來的快,去的也快。
  「小朋友們,放學嘍,週末兩天要乖乖聽爸爸媽媽的話哦,我們星期一見!」張老師儘量放緩音調,對著玩耍的孩子笑盈盈的說。
  「小灼,我們回家吧。」拉起夏灼的手,夏經年笑看著自己的兒子。
  「爸爸,抱抱。」張開雙臂,夏灼略顯英氣的小臉笑的如陽光般燦爛,還聲音稚嫩的像夏經年撒嬌。
  夏經年寵溺不已,看著周圍的孩子和老師尷尬的笑笑,隨即彎下腰抱起了小夏灼,「下次要記得聽老師的話!」因為是和兒子說話,夏經年也不禁語氣很柔軟。
  被他抱著,夏灼高興都來不及,當然什麽都答應了,於是手臂環住夏經年的脖子看著他很爽快的點了點頭。
  兒子可愛的笑容一瞬間看花了夏經年的眼,若有所思的走著,夏經年想,那個男人如果這麽開心笑的時候,會不會也這麽炫目,甚至能迷了自己的眼?
  發覺自己又在夏灼身上尋找澹台焰日的影子,夏經年甩甩頭,努力轉移注意力,「週末兩天,爸爸去花店或者給別人補課的時候小灼可以好好休息,爸爸今晚給你煮你最愛吃的蝦好不好?」
  「好!」夏灼的聲音很響亮,看得出非常開心,他捧住夏經年的臉小嘴一撅,‘啾’的親了一下夏經年的嘴唇,「謝謝爸爸!」
  夏經年簡直心花怒放,他覺得,只要有夏灼在,只要可以一直這樣和夏灼生活下去,他就可以什麽都不去想,什麽都不在乎了。只要小灼能陪著他,他就是幸福的……


【003】同道空氣
  兩個人買了晚飯用的食材,夏經年根據平時看的膳食書,想著夏灼身體的需求,買的種類很多,儘量保證營養均衡。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小灼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絕對不能有半點馬虎。
  到了家,夏灼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夏經年在廚房忙碌,不經意撇了一眼電視節目,發現他很準時的在看‘聰明的一休’。
  這一直是夏經年覺得很開心的事,大概遺傳了澹台焰日的基因,夏灼很聰明,但是孩子終究是孩子,動畫片是永恆不變的話題,之所以看‘聰明的一休’因為夏灼喜歡在一休還沒有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時自己先想到,每到那個時候小夏灼都會很開心的像夏經年炫耀,順便撈點好處。
  想著澹台焰日,夏經年很難想像他小的時候是不是也曾經如夏灼般這麽可愛?
  「爸爸,我剛才有先想到辦法哦,而且還不只有一休想到的那一個!」抓住夏經年圍裙的下方,夏灼仰起頭驕傲的看著他。
  從他興奮的跑進廚房,夏經年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了,停下手中正在做的飯菜,夏經年蹲下身,面帶幸福,「小灼真聰明,那你這次又想要什麽呢?」
  夏灼漂亮的眼眸一轉,興奮的看著夏經年,可是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夏經年無奈的笑笑,親了親自己的兒子後又問了一遍,「小灼還沒有想好嗎?」
  「有,但是現在還不能告訴爸爸。」夏灼說的很神秘,表情洋洋得意。
  夏經年皺起眉開始揣測他的心裡,「那你不說的話,爸爸怎麽給你買?」
  「不要爸爸給我買,爸爸只要給我錢就可以了,我要自己買。」夏灼說著還真伸出了小手。
  收斂了剛才的寵溺,夏經年神色認真了起來,「小灼,你還小,不可以隨便亂花錢知道嗎?想要什麽告訴爸爸,如果合情合理,爸爸一定會買給你。」
  一聽他這麽說夏灼也不高興了,「都說了現在不能告訴爸爸。」
  「為什麽呢?什麽事不能告訴我?」夏經年有些急了,擔心夏灼是不是心裡有什麽事。
  「爸爸不給就算了,哼!」哼了一聲跑出廚房,夏灼又坐回了小沙發上,嘟起小嘴不斷換著電視節目,一臉生氣。
  夏經年起身看了看他,只好先做飯,有什麽事等吃了晚飯再說吧。
  吃飯的時候,夏灼還是悶悶不樂,很多喜歡的食物也不吃了,低下頭既不看夏經年也不和他說話。
  「唉……」夏經年歎了口氣搖搖頭,夾了一隻蝦剝開後又沾了他喜歡的醬汁遞給他,「小灼,還在生爸爸的氣?連蝦都不吃了嗎?」
  特意說的很小聲,夏經年看上去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表情有點難過。
  夏灼抬起眼看了看他,見他神情如此立刻泄了氣,「哼,下次不要這樣了哦,你說過只要我先想到方法就會滿足我一件事的!」說完,夏灼張開嘴像個大爺一樣讓夏經年把蝦仁遞進了自己的口中。
  夏經年知道他這麽說已經不生氣了,立刻在心裡誇讚了自己一番,從以前他就發現,夏灼雖聰明調皮而且對別人有點不在意,但是他對自己卻非常在乎,只要自己看起來稍有點難過,他就會心軟。
  「知道了,爸爸明天就給你錢!」
  聽他這麽說,夏灼又恢復了開心的神態,大口的吃了起來。
  拿過一個小盤給他放滿了菜,夏經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灼,還有件事爸爸要告訴你,以後你不可以隨便親其他小朋友知道嗎?尤其是男孩子,絕對不可以!」
  「為什麽?」夏灼一邊吃一邊問出自己的疑惑。
  夏經年為難了,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和夏灼解釋,「總之不可以,你要記住!」
  「可是我只親漂亮的啊!他們很漂亮,讓人看了就想親。」夏灼說的很隨意。
  「可是……」夏經年猶豫後還是問了出來,「小灼親男孩子不會覺得彆扭嗎?」
  「不會,他們也都很漂亮!」
  夏經年覺得自己眼角有些抽搐──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畢竟小灼還小,如果長大了,應該就會懂得了吧?無奈,夏經年也只能這麽想。
  「前幾日,顏空集團董事長的公子澹台焰日已經返回國內,今日澹台映空在接受短暫採訪時不少記者都紛紛好奇他會不會讓自己的獨子很快接手集團的事……」
  夏經年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下一刻立刻轉過頭看著正在報導的財經新聞,心裡難以控制的充滿期待,幻想著是不是會出現那個男人的臉,可是結果卻讓他失望,因為那僅僅只是提到澹台焰日的名字,下面的內容夏經年已經全都聽不見了,滿腦子又開始想起那個男人的臉。
  看來,還是戒不掉啊!
  他回國了,原來他之前一直不在國內,那他現在應該在Z市吧?雖然同是一線城市,但是C市和Z市畢竟還是不同。他或許,也早就忘記了夏經年這個人。即使不能再有交集,可至少,我們還在呼吸著同一道空氣。


【004】半份愛情
  「呵……夏經年,你又在想什麽!」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夏經年看著對面的夏灼,只要有小灼,他就夠了,什麽都不再求,也不會太痛苦。
  「爸爸,我不要吃青椒!」看著夏經年喂過來的青椒夏灼皺眉,又看了看小盤子裡面的胡蘿蔔夏灼再次不滿道,「我也不要吃胡蘿蔔。」
  夏經年回過神,擺出教育的姿態,「這樣不行,不可以挑食,這兩樣東西都是很有營養的,不吃的話會不利於成長!」
  夏灼看著他,也不打算妥協,「可是我不喜歡吃!」
  兩個人你推我勸,最終夏灼只勉強吃下了一點點,夏經年見他吃的痛苦也不再逼他了。
  吃了飯等到收拾好了餐具,夏經年又給夏灼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爸爸,抱我回房間!」
  幫他身上擦了乾淨,又套上可愛的睡衣,夏經年抱起他回了房間,蓋上薄薄的毯子,夏經年打開小檯燈拿出一本書,「今晚爸爸給你講小王子的故事!」
  夏灼舒服的躺著,點了點頭,夏經年摸了摸他的額頭,開始讀起了故事,沒幾分鍾夏灼就睡著了。
  夏經年看著他睡著的樣子,心裡充滿喜愛,怔楞的坐在床頭看了夏灼好長時間,直到最後思緒又飄到澹台焰日身上才強迫自己回過神來。
  關上燈,夏經年親了他一口,去浴室洗了澡回到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無法睡著,在黑暗中無力的睜著眼睛,夏經年突然從床上起身,打開燈從最裡層的抽屜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本書,把書翻開到最常翻的那一頁,夏經年又返回床上,神情恍惚的看著手中的東西。
  「澹台焰日,其實我應該恨你的,可是又愛又恨實在是太累了,更何況上天還是把小灼恩賜給了我,我只想讓他像個孩子一樣快樂的生活著,所以我也不能抱著痛和恨。我承認,我忘不掉你,只要有小灼在,我都不可能會忘記你,而我,不能沒有小灼!」
  合上書,夏經年把它放在床頭自己也躺了下去。
  你會不會也不喜歡吃青椒和胡蘿蔔?我一點也不曾瞭解過你。
  四年了,可夏經年還是那麽傻,守著你不屑一顧的這半份愛情。
  感覺臉頰邊濕濕的,夏經年用手摸了摸,卻發現自己又不自覺的哭了……
  「果然,還是不能想你啊!」
  自言自語後,夏經年跑進夏灼的房間,又開燈看了他很久,不知不覺躺在他床邊就睡著了。
  「爸爸!」
  早上,夏經年被聲音吵醒,睜開眼睛發現原來天已經亮了,而夏灼正躺在床上困惑的看著他。動了動身體發現渾身酸痛,原來自己昨晚就這樣睡著了。
  「小灼,早安,快起來吧,爸爸去給你準備早飯!」
  一說話夏經年才發現竟然感冒了,暫時無心理會自己的事,夏經年給夏灼脫去睡衣又幫他穿好了衣服,帶著他去浴室準備好洗漱用品後才進了廚房。
  用了早飯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夏經年就把他帶去了花店。
  「店長早啊。」歪過頭看著在夏經年旁邊的夏灼,方湘竹調戲道,「小帥哥,早!」
  夏灼看看她,隨後撇過眼抬頭看著自己的爸爸,「爸爸,她以後會是我媽媽嗎?」
  夏經年被他突然的話問的啞口無言,方湘竹聽後哈哈大笑了起來,過了數秒夏經年抱起夏灼認真解釋,「小灼不可以沒禮貌,爸爸和湘竹阿姨是好朋友!湘竹阿姨今年剛21歲。」
  聽了他的話夏灼放心了,「那就好,小灼才不要爸爸喜歡上別人,爸爸只准疼小灼!」
  夏經年無奈的笑了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孩子解釋,「好,爸爸會一直疼小灼。」
  夏灼開心的又賞給夏經年一個響亮的吻。
  「店長,你是不是感冒了?」聽出他聲音有些不對勁,方湘竹問,還一邊修剪著手中的玫瑰。
  夏經年不在意的點點頭,「沒關係,買點藥吃就可以了!」想到下午還要去給別人補習的事夏經年只好再次拜託方湘竹,「下午能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小灼嗎?我……」
  「你要去家教?我知道,放心吧!」他還沒說完,方湘竹就已經明白了。
  夏經年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對方,「實在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你,如果湘竹有時間的話改天請你吃個飯好嗎?」
  方湘竹嬉笑起來,「店長,你這是在約我嗎?不過,話說,店長我剛想起來你好像才25,小灼今年已經3歲了,你結婚還真早。」
  這個話題是夏經年最不願意提到的,於是他只好簡單回答,「嗯,還好,吃飯的事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
  方湘竹說完,店裡來了客人她就去招呼了,夏經年走到夏灼身邊拿出一本兒童讀物給他讀,自己開始紮起花來,每次這個時候他都會覺得很幸福和開心,每天和這些花待在一起,能讓他心靜,尤其是有了小灼以後,他覺得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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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六哦:)雙更,希望大家有個快樂的週末:)


【005】單色視覺
  「這麽說,你是不打算幫我打理公司的事物?」澹台映空憤怒的將報紙扔到桌上,看向澹台焰日。
  對面的男人沒有一絲畏懼,邪魅迷人的五官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稚氣,儼然已有半分成熟的味道和英挺之態。依舊優雅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雙腿交疊喝著自己的茶,澹台焰日對於他的話回答很簡單,「沒錯。」
  「那你倒是說說你對未來的規劃?出國這幾年你都學到了些什麽?」澹台映空被他氣的不輕,「難道你想繼承你外公的勢力?」
  面對他的緊追,男人咧開一絲惑人的嘴角開始了嘲笑,「呵……我以為你除了那些花這些都不會過問,你沒有白堤和顧冉聰明,想要人來繼承事業當初為什麽不像他們那樣直接領養兩個回來慢慢培養呢?還是說……你當初是想著把這些東西都交給那個賤人的兒子?」
  「我再說一遍,我不容許你用那兩個字來稱呼傾顏,還有,澹台焰日──」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氣,澹台映空才能繼續說話,「不要總是自己進行無謂的猜想,念空從小就想當一名優秀的律師,我不可能會讓他管理公司的事!他更不可能會接管烈焰幫!」
  「嘖嘖……你倒是瞭解他,哦,對,我差點忘記了一件事,白堤和顧冉當初領養顧凱斯和顧羈野是因為他們太過溺愛純音,只希望他除了享受生活不要做任何事還有人寵著,你畢竟──」澹台焰日站起身,閃亮的黑眸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怒意和很少見的悲傷看著澹台映空,「不會有心思這麽為我著想!」
  每一次,澹台映空在他這種表情和眼神下都很想解釋些什麽,可是什麽卻又都無從解釋,因為白緹已經不在了,所有的解釋都變成一種蒼白和徒然,總是讓澹台映空感到無力,「你還是不能原諒我?但無論如何,當年我絕對不是不想……」
  「我累了,明天還有事!」澹台焰日打斷他的話,明顯不想再聽下去,「對了,純音很快就會回國,而且會在C市舉辦演奏會,很久沒見白炙了,所以我明天會直接去C市!」
  沒有要徵詢他同意的意思,澹台焰日不過是在陳述自己已經決定的事。
  男人說完就立刻上了樓,只剩下澹台映空一個人坐在一樓設計奢華卻典雅的大廳中,環視周圍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還有一直拼搏的事業,澹台映空突然覺得,原來自己到頭來其實是一無所有。
  「慢走,歡迎下次光臨‘單色視覺’」把花遞給客人,方湘竹禮貌說道。
  轉過頭看著原本組裝玩具的夏灼正看著自己,方湘竹走過去,「小帥哥,有什麽事嗎?」
  「爸爸生病了,我要去給他買藥!」知道夏經年生病了,夏灼心裡還在想著這件事。
  「不錯,不錯」方湘竹上下打量著夏灼,讚賞的點點頭,「乖啦,如果你丟了店長會急死的,你在店裡哪都不要去,阿姨去幫你買吧!」
  「我才不會丟,不過是去買個藥!」夏灼不服氣。
  方湘竹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卻被他生氣的躲過了,「好,好,小灼最厲害了,這麽簡單的事怎麽會辦不到,不過這種小事還是交給我吧!」
  夏灼聽了,這才覺得爽快點,傲氣的冷哼一聲不理她,但是卻沒有再閃開她摸上來的手。
  方湘竹出去買藥很快就回來了,「喏,給你,小灼今晚就要記得提醒爸爸吃哦!」
  夏灼接過藥,看了看,最後點頭。
  「爸爸!」鈴鐺的聲音響起,表示有人進入了店裡,夏灼一抬頭看見是夏經年立刻開心的張開雙臂跑過去,「抱抱!」
  只要看到夏灼,夏經年就會有種踏實的實實在在的幸福感,放下手中買好的晚飯食材,夏經年抱起夏灼,親了親他,「小灼有乖乖聽湘竹阿姨的話嗎?」
  「有!」夏灼答的爽快又響亮。
  可惜,他的答案夏經年覺得不可信,於是又問了問方湘竹,「小灼沒有給你添什麽麻煩吧?」
  「沒有,他很乖,店長,我們要下班了嗎?」其實每天他們店關門的時間都是最早的,但是沒辦法啊,他們店長最寶貝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放學上學堅持自己接送,而且從來都會自己做飯給他吃,吃飯的時間也從不耽誤。
  「嗯,今天一天辛苦你了,明天一天我都沒事會陪著小灼,湘竹就休息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嘍」東西差不多收拾好了,方湘竹整理著店裡的卡片,看著每張卡片上面印著的店名,突然好奇,「店長,我們店為什麽要叫‘單色視覺’啊?這個名字怎麽感覺怪怪的!」
  夏經年大概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問,怔了一秒,隨後看了看她,最終還是笑著簡單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隨便取的!」
  方湘竹不疑有他的點點頭,「哦!還蠻特別的,我還以為是有什麽意義呢!」
  夏經年依舊笑笑,也沒有再說什麽。
  「那麽,店長,我們後天見!」
  「嗯,再見」轉頭對著夏灼,夏經年提醒道,「小灼,跟阿姨說再見,小孩子不能沒有禮貌!」
  夏灼不耐煩的瞥了她一眼,最後想到她今天去給夏經年買藥的份上,勉強說了句,「阿姨再見!」
  方湘竹當然不在意,沖他招招手,「再見,小帥哥!」


【006】難戒年華
    回到家,像往常一樣結束了所有的事,夏經年給夏灼洗了澡就抱他進了臥房。
    「小灼,睡吧!夜裡要去衛生間的話記得先叫爸爸過來知道嗎?」
    「爸爸,現在不行,我要看著你吃了藥才能睡!」夏灼說著下了床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了方湘竹今天去買的藥。
    夏經年看著他手中的東西拿了過來,一看竟然是感冒藥,家裡的上次小灼感冒剛好用完,今天自己也忘記買了,「這是從哪裡來的?」
    「是我今天給爸爸買的哦!」夏灼揚起下巴,說的驕傲,滿是炫耀,有點想邀功懸賞的意味。
    夏經年看他的樣子立刻被他逗樂了,「是湘竹阿姨買的吧?小孩子不可以說謊!」
    夏灼立刻皺起英氣的眉宇,撅起嘴有些不高興,「可是,是我讓她去買的,我說我要去,是她一定要去!」
    放下手中的藥,夏經年彎身橫抱起夏灼把他重新放在了床上,隨後為他拉上了薄毯,目光溫柔的看著他,撫著他的頭髮,「小灼最棒了,爸爸最愛小灼!」
    夏灼聽後開心的笑了起來,連帶開始撒嬌,「爸爸,小灼要親親!」
    夏經年拿他沒辦法,更何況他也很樂意,於是低下頭親了他好幾口。
    「爸爸好香!」
    夏經年點頭附和著他,「小灼也很香,快睡吧!」
    夏灼聽話的閉上眼,可是隨即又立刻睜開提醒,「爸爸要記得吃藥,這樣病才能好,如果討厭吃藥的話小灼可以借給你再親一親!」
    夏經年險些失笑,這話不是他怕苦不吃藥的時候自己常說的嗎?他倒是學會反過來哄自己了。
    「知道了,爸爸現在很甜,不怕苦!」
    夏灼這才放心的又閉上眼,安心的睡了。
    夏經年去倒了杯水,吃了藥在床邊看著他沈睡後才打算回房休息。
    「爸爸最愛小灼,其他什麽都可以沒有!」
    寵溺溫柔的凝視著夏灼安睡的臉,夏經年不禁喃喃自語,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周日的時候夏經年沒有看店,因為很久沒有陪夏灼出去玩了,所以決定今天抽一天時間帶他去遊樂園。兩個人開心的一直玩到下午,夏經年才帶他回去,今晚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養足精神去上學。
    拉著夏灼的手走著,夏經年突然發現身邊的小人不走了,於是回過頭看著夏灼,「小灼?」
    夏灼目光炯炯的看著張貼在不遠處的特大型海報,「爸爸,這個人長得好漂亮!」伸出小手,夏灼指著那張海報。
    夏經年只注視著自己的兒子,哪裡有心去看別的,低下身對著夏灼,「再漂亮也沒有小灼漂亮!」
    夏灼開心的抱住他的脖子,「可是爸爸,他真的很漂亮,小灼喜歡漂亮的人!」
    夏經年皺起眉,有點想要苦笑,「那怎麽辦?爸爸長得不好看,小灼不喜歡爸爸嗎?」
    聽他貶低自己夏灼立刻不高興了,「才不是,爸爸最好看,小灼最喜歡爸爸!」
    夏經年歡喜的抱起他,摸了摸他的頭髮,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海報的方向,瞬間愣住。
    是他!是那個男孩子!
    夏經年吃驚的看著顧純音那張精緻完美的臉,還是和曾經一樣漂亮的無可挑剔,甚至比以前更加容易讓人沈醉。白色的禮服,微合的雙眼,棱角分明的側臉,優雅高貴的宛如一隻白色天鵝,入神的拉著手中的小提琴。
    往事瞬間被勾起,夏經年又想到了另外一個絲毫不輸於他半分的男人,只不過,那個男人更加邪魅,會紮傷人的眼。澹台焰日,不曉得他現在是什麽樣子?還和以前一樣嗎?有沒有什麽變化呢?他也很好看,不知道小灼如果見了他會不會喜歡?儘管,他們不可能會見面,夏經年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這麽想。
    「爸爸?怎麽不走了?」
    夏經年立刻回過神,又仔細看了看那張海報才帶著夏灼離開。
    夜晚,夏經年開始失眠睡不著,滿腦子都在想今天下午的事。演奏會啊,這麽說他會來C市,那個男人會來嗎?來聽他的演奏會?
    發覺自己只要是和澹台焰日有關的人和事都會特別關注在意,夏經年煩悶不已,在心裡用力大罵自己幾句,告誡自己不要去想他的事,可還是會抑制不住的亂想。
    「爸爸──爸爸──」連續喊了幾聲發現夏經年沒有像往常一樣快速的跑來給自己開燈,夏灼只好迷迷糊糊的打開小檯燈,然後晃晃悠悠的摸索著要去洗手間方便。
    剛出了臥室發現夏經年房間裡傳來說話的聲音,夏灼走了過去。
    「我知道了──不會那麽巧的──我們,不會見面的──嗯,再見!」
    合上手機,夏經年怔怔的望著手機螢幕,腦子裡卻不斷想著剛才聽到的消息。
    「爸爸,你在和誰說話?小灼想尿尿!」揉了揉自己睡眼朦朧的眼睛,夏灼無精打采,明顯還有很大困意。
    夏經年被他突然傳來的聲音嚇的心跳加速,定了定神,轉過頭立刻開了燈跑到夏灼身邊然後抱起他去了洗手間,「小灼怎麽自己起來了,有叫爸爸嗎?」
    夏灼一邊噓噓一邊半合著眼回答,「小灼有叫爸爸,可是爸爸在和別人說話!」
    看來他叫自己的時候自己剛好在講電話,所以沒有聽見,「這次是爸爸不好,下次不會了──」
    夏經年說到一半發現夏灼身子一晃朝他歪了過來,迅速接住他,夏經年低頭一看,發現他居然是睡著了……
    無奈的笑了笑,夏經年只好抱起他回了臥室,然後把他放在床上蓋了毯子,「看來今天真的是玩累了!」
    摸著夏灼緊閉的眼,夏經年不自覺又想到了澹台焰日,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只有偶爾幾點零星的燈火閃亮著。
    他來了C市嗎?就在這個城市,和自己還有小灼在同一個城市,呼吸著極近的空氣,即使不能見面……
    夏經年很矛盾,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去想,卻還是忍不住去想;警告自己不該再有所期待,早該在幾年前就已經絕望,但還是會抱著那麽一點點期待;害怕見到他,也知道不能見到他,可仍是會想念他那張臉。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欲望和貪婪嗎?還是說,這依然是自己的執念?始終放不下,也戒不掉那段有他的年華。


【007】她愛雛菊
  「焰日寶貝,哇哦……你變得更帥了,真是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一腳剛踏入別墅內,白堤還未扔下手中的包就看見了坐在一樓的澹台焰日,立刻飛奔過去,熱情的捧住男人的臉毫不客氣的親了一下。
  澹台焰日臉色沒有往常那麽凝固,對面美麗高貴的女人明顯讓男人心情不錯,「小阿姨!」
  雙手摸著男人的臉依然在吃著豆腐,白堤笑的花枝招展,雍容華貴的五官,傲人的身材,齊腰的長髮打著波浪的大卷盡顯隨意性感。
  「你夠了,焰日的臉可不是給你捏著玩的!」顧冉緊跟著白堤隨後踏入,看著自己的老婆正摸著別人的臉很是不悅,走上前手臂一用力環住她的腰將她拉入了懷中。
  「親愛的!」順勢轉過身,白堤摟住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激情的法式熱吻。
  就在兩個人吻的熱火朝天時一個霸氣又略顯蒼勁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兩個,捨得回來了?」
  三人同時看過去,白炙從樓上正走下來,雖說已經六十多歲,但他看上去仍是精神抖擻,氣魄非凡,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狠角色。
  「爸爸!」張開雙臂飛奔過去,白炙剛下了一半就已經被白堤抱個滿懷,她嘴唇剛要碰到白炙的臉打算也給他一個吻,卻被躲開了。
  「外國的習俗不要帶到中國來!」白炙平淡的開口,雖未從外表表現出見到女兒時的喜悅,手早就已經撫向白堤的頭髮輕緩的順了好幾下。
  白堤笑笑,緊緊抱住白炙,把頭放在了他胸口磨蹭兩下,然後又轉移到肩膀,「爸爸,我很想你!」
  白炙拍了拍她的背,「就你嘴會說,純音明天會回來是不是?凱斯和羈野知道他回來,應該會從E市來聽演奏會吧?」
  白堤點頭,「我們已經和他們通了電話,純音目前還在義大利,凱斯和羈野會在他演奏會當天來。」
  兩人說著下了樓,顧冉見了白炙尊敬的鞠了一躬,「爸爸!」
  白炙點頭做到了沙發上,一邊喝著茶一邊詢問「你們兩個是從什麽地方趕回來的?」
  「爸爸,我和冉之前在埃及哦,對了,我們拍了很多照片,你們想看的話很方便哦!」
  「你們那些東西,我可不感興趣!剛下機,去休息吧!」隨後,白炙看向澹台焰日,「焰日,你跟我出來。」
  澹台焰日站起身,剛要跟著白炙出去,卻被白堤攔住了,「寶貝,你沒惹什麽禍吧?老爺子是不是要訓你?要不要阿姨幫你說說情啊?」說完,還給了男人一個曖昧的表情。
  下一刻,身子一晃落入一個堅實的胸膛,白堤不看都知道一定是那個超愛吃醋的老公。
  澹台焰日搖搖頭看著強行被顧冉拉走的白堤,隨後出了別墅去了院子裡。
  「澹台映空不打算來?」
  澹台焰日沒有回答,因為問題的答案很明顯。
  「有什麽打算?是要接管顏空?還是當烈焰幫的少主人?」看著養在院子裡精心呵護的雛菊,白炙直接問他。
  「兩個都不選。」男人回答的也直截了當。
  「那你想幹什麽?」
  「不知道!」
  ……
  兩個人的對話很簡單,一個問的乾脆,一個答的利索,沒一個拖泥帶水。
  「這些雛菊,是我給白緹種的,她自小就喜歡,她總是說這種花雖不特別,也很簡單,但卻擁有這世界上最純暇無垢的綠和白兩種顏色。白緹不在了,我白炙拼打了一輩子,燒殺搶奪從來就沒怕過,也沒有後悔過任何一件事,因為男人就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結果。可是白緹……」捏緊自己的手,白炙雖面無表情,卻可以看出他此時心裡並不是那麽平靜,「想我白炙,掌管齊雲幫和烈焰幫兩大幫派,可還是沒能保護得了自己的女兒……」
  一提到白緹,澹台焰日神色明顯暗淡,「她喜歡雛菊,呵……那個男人種的卻永遠只有綠月季。你最該悔恨的,就是不應該把她嫁給澹台映空!」
  「沒有他們兩個的結合現在怎麽會有你?白緹愛他,我白炙只有這兩個女兒,只要是她們想要的,一切我都會憑雙手給她搶過來!」白炙轉過身正面對著澹台焰日,「你也一樣,如果你還是想要那個藍念空,我會讓他主動回來跪下來求你!」
  一轉臉,白炙如同換了一個人,雄鷹般的眸子泛上陰狠的戾氣。
  緊攥雙手,男人不去看白炙,抬起頭看著上方的天空,「那個賤人──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
  白炙若有所思的看著澹台焰日,他知道,如果真的什麽都不是,他這個外孫就不會這麽說了……


【008】好色小孩
  「店長,情人節要到了哦,我們店裡這幾天應該會比較忙,你打算有什麽禮物要贈送客人嗎?」方湘竹跑過去,看著正在擺弄盆栽的夏經年問。
  暫時放下手中的事,夏經年笑著說道,「我已經請人用玻璃打造成雙的情侶戒指,打算送給客人!後天應該就能拿過來了。」
  「玻璃戒指?」方湘竹開始在大腦中幻想,「如果打造的精細一點,應該還蠻漂亮的吧,但是相比鑽石是不是顯得很廉價,客人會戴嗎?而且那麽容易碎!」
  夏經年若有所思,撫了撫手旁邊正在紮成一束的雛菊,「的確是容易碎,但──就是因為如此,喜歡的人才會懂得小心保管吧。」
  方湘竹點頭贊同,「這倒也是!」
  翻出日曆,夏經年打開看了看,情人節嗎?情人節就要到了,對自己而言,是小灼的生日就要到了。
  正想著,夏經年的手機突然想了起來,打開一看到那個號碼,夏經年又開始頭痛了。
  「你好,張老師,是不是小灼又……」
  話說到此對方的聲音傳來,語氣還算平緩,但是夏經年明顯聽得出來她是在壓抑著胸中的怒氣,「夏先生,還是請您自己來學校看看吧!」
  嘀……嘀……
  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通話,夏經年尷尬的轉過頭看了看方湘竹。
  「去吧,我明白了,店長,您保重!」還沒等他開口方湘竹就完全懂了。
  「真是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一個人看店了。」拿過錢包,夏經年出了花店。
  到了幼稚園,剛見到張老師,夏經年還沒來及打聲招呼就被對方示意領帶著去了小教室。走到教室門邊,掃一眼看了裡面的情形夏經年臉上原本掛著的禮貌笑容瞬間消失。
  「小灼,不可以……」不可以怎麽樣還沒說出來,教室裡面的夏灼已經向他旁邊那個非常漂亮的男孩子伸出了狼爪,捧著人家的臉猛親了一口,聲音那叫一個響亮,雖然最後還是被夏經年的大吼掩蓋了下去。
  憤怒的走過去,夏經年一把拉過夏灼,「你在做什麽,爸爸不是說過不可以隨便親男孩子嗎?」
  夏灼看著夏經年不說話,眼看夏經年的表情越加生氣才露出一點犯錯的神態,小聲喊了句,「爸爸!」
  「夏先生,原來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不可以隨便親男孩子?難道女孩子就可以隨便親了嗎?」站在一旁的張老師幾乎氣到臉紅脖子粗。
  夏經年立刻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師你誤會了。」說完,轉過頭接著訓斥夏灼,「爸爸不是告訴你不可以親別的人嗎?為什麽你總是不聽話?」
  「可是他長得很漂亮啊,小灼喜歡漂亮的東西。」小小的夏灼道出自己心中所想,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可以的。
  「你……」夏經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是你的朋友,不是東西,喜歡的話你們可以一起玩耍,但是你怎麽能親人家!」
  「可是小朔都說可以啊。」夏灼指著剛才那個被他親的男孩子。夏經年撇過頭看著被他指的人,對方還真的對他點點頭,一臉笑的純真,證實著夏灼的話。
  夏經年霎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夏先生,這是最後一次,我不希望再有這種事情發生,如果別的孩子討厭也就算了,偏偏幾乎所有人都願意被夏灼親,我們這裡是幼稚園,伴孩子成長的地方,我不希望帶來負面的影響,再有下次,我會和園長商議讓夏灼退學。」張老師說的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夏經年知道對方也很為難,而且她算是又給了小灼一次機會,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麽,只好點頭道謝。
  回到家後夏經年一直在發愁,要怎麽才能讓小灼明白他這樣是不對的呢,如果現在和他說太多他也不懂,不說又實在沒辦法,想來想去,夏經年只好想出一個很爛但也許會很有用的辦法。
  抱夏灼去床上睡覺的時候,給他打理好一切,夏經年關上燈就打算走卻被夏灼叫住,還撅起了嘴,「爸爸,親親!」
  夏經年沒有像往常那樣高興的低頭親他,相反的而是嚴肅著一張臉,「不行,你今天親了別人。」
  夏灼也很意外,瞪大雙眼疑惑的看著夏經年,「為什麽不行?我以前也有親別人。」
  夏經年這個時候才不跟他將道理,沒想到自己也有不講理的時候,還是對自己的兒子,「總之,從現在開始不可以,只要你親了別人,爸爸就再不親你,所以今天爸爸是不會親小灼的。」
  眼看夏經年說完就要走,夏灼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他,還喊了他一聲,「爸爸……」黑亮的眸子含著點點的亮光,閃閃動人,神色盡顯委屈,一下子就撼動了夏經年的心。
  夏經年心揪,最終努力的才能狠下心不妥協,看著那雙最像澹台焰日的眼睛,尤其現在還在自己面前露出那個男人永遠也不會在他面前露出的可憐表情,夏經年心神一晃,迅速躲避開,「沒用的,以後不准再隨便親別人,否則你永遠也別想親爸爸。」
  語畢,夏經年回了自己臥房,不再打算理會夏灼。
  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夏經年覺得床上輕微一沈,隨後自己身邊好像睡了一個人,還很不老實的磨蹭了兩下自己,「爸爸。」
  「小灼?」睜開眼,夏經年看著夏灼近在咫尺的完美臉蛋。
  「小灼以後不親別人了,爸爸,親親。」小小的手臂拉住夏經年的睡衣,夏灼再次露出可憐的表情,期待的看著夏經年。
  歎了口氣,夏經年摟住他,內心歡喜的親了他一下,「記住哦,以後不可以隨便親別人,否則爸爸會生氣。」
  「嗯!」夏灼高興的點點頭,又恢復了活躍的神情,一掃先前的可憐狀。緊緊的抱住夏經年,把頭埋在他胸前過了好一會,小夏灼含含糊糊的說了句,「爸爸好香。」隨後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到了這麽晚還沒睡,夏經年知道他很困了,一定是因為擔心自己生氣才遲遲未睡去,看了看兒子睡著的臉,夏經年突然覺得很心疼,不自覺的用手摸了摸夏灼又低下頭親了他一口,心裡才覺好一些,「小灼,對不起!」


【009】天鵝歸來
  「怎麽只有你們?少爺呢?不是讓你們去接機?」眼看司機回來了卻不見顧純音的影子,白堤和顧冉兩個人同時臉色很差,他們可是想兒子想很久了。
  「回先生太太,少爺出了機場就去了別的地方,我們攔不住,他又不允許我們跟著!」司機和保鏢也十分為難。
  「那他有交代什麽話嗎?什麽時候回來?」
  司機向整個別墅一樓掃視,目光最終定在澹台焰日身上,「少爺說,他去吃一樣東西,說是焰日少爺知道在哪,讓焰日少爺去接他!」
  白堤轉過頭看向澹台焰日,「寶貝兒,你知道?」
  男人沈默幾秒,似乎在思考,「他這麽說,我想我知道了!」站起身,男人打算離開別墅。
  顧冉和白堤面面相覷,倒也不再擔心了,因為焰日既然去找純音了,那就應該沒什麽問題。
  「哼,不像話,回來第一天就玩起捉迷藏來了,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黑著一張霸王臉,白炙氣的連茶也不喝了。
  白堤知道他是想外孫了,原本以為現在就能見著的,純音卻突然半路沒回來,所以他才會那麽生氣。
  「笑,笑什麽笑,還不都是從小被你們兩個嬌慣出來的!」瞪了白堤和顧冉一眼,結果那兩人竟然不怒反笑。
  「好啦,爸爸,難道你就沒有嬌縱純音?有你在的時候,可是沒人敢動焰日和純音的!」白堤說完又笑了起來,笑的豪放,卻又嫵媚動人。
  「哼!」被她說穿,多少有點老臉拉不下來,白炙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
  「歡迎光臨……」
  服務生拉開門,這是一家甜品店,內部的裝飾和構造十分獨特,但卻不會讓人覺得局促不安,店的上方是露天玻璃,陽光照射進來時大概做了特殊的設置,將整個店內揮灑著暖暖的日光,感覺溫馨又容易讓人懶洋洋。澹台焰日踏進店裡,環視了一周,整個店和以前有些變化,但是仍舊保留著曾經的某些氣息,奢華中不缺典雅,每一處細小的地方都讓人覺得舒適,無可挑剔。
  正想著,顧純音的聲音就傳了來,「焰日。」
  男人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對方美麗的臉。走過去,坐到他對面,男人看了看他桌上擺著的甜品,心裡一下子湧來太多回憶,一時間,好像裝都裝不下。
  顧純音看著他,把其中一個精美的小蛋糕推了過去,「我記得,你最愛吃的這一種!其實店裡現在已經不做了,我特意讓人加工的。」
  看著被推倒自己眼前的美味糕點,澹台焰日沈默很久才說話,「怎麽?不打算和我搶了?」
  看他變得戲謔的表情,顧純音白了他一眼,「我如果要吃,再要一份就好,幹嘛還要和你搶。」
  「你以前可是很樂意做那種事。」
  「你也知道是以前!」顧純音說完看向那份精緻的糕點,「看你整天冷淡的樣子,誰會想到你竟然喜歡吃櫻桃!」
  澹台焰日皺起眉,看著顧純音自己面前的那份糕點不悅道,「你也好不到哪去!」
  「草莓,不可愛嗎?多適合我這種好看又高雅的人。」顧純音說完,拿起糕點上的一顆草莓吃進了嘴裡。
  兩個人一起吃著糕點,見男人臉色緩和,顧純音才開始說正事,只是語氣有點小心翼翼,帶著試探,「焰日,明天……和我們一起去吧!」
  突然停下享用美味的動作,澹台焰日瞬間換上了難看的表情,直直的看著顧純音,顧純音被他看的發毛,正要再去開口說服卻見他站了起來,直接拒絕,「我不去。你剛回來,應該快點回家。」
  見他這種態度,顧純音知道明天的事是沒戲了,於是快速的結了帳,立刻跑出去跟上男人。澹台焰日已經上了車,但是未開動,顧純音知道,他是在等著自己上車。
  「走吧,我想爹地媽咪和外公了!」
  男人不說話,但卻加快了車速。
  「媽咪,爹地!」下了車顧純音立刻飛奔進入別墅,見到白堤和顧冉就狠狠的一個一個親了上去,等到親夠了,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看著他的白炙,歡快的跑了過去,「外公!想我了吧,我也很想你。」
  「你說的好聽,想我?那為什麽下了機不直接回來?」白炙開口就是一頓訓斥,顧純音一直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根本不把他的脾氣放在心上。果然,白炙那邊說完他就讓管家去吩咐周嫂今晚要準備顧純音愛吃的飯菜。
  「爸爸,你別一個人霸著純音啊,我也很久沒見兒子了,自然要多培養培養感情!」白堤說著拉過顧純音又開始猛親,「親愛的,你越來越標緻了。」
  「媽咪,你別親的我一臉口水。」顧純音受不了的推她。
  「媽咪這不是想和你親密一會嘛!」白堤仍舊霸著自己的兒子不放。
  澹台焰日看著他們,臉色開始還很正常,後來不知看到了什麽立刻變得陰沈,「我先回房間了。」
  「焰日……」白堤才剛開口就被顧冉拉住了,轉過身就見顧冉搖了搖頭。
  「他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嗎?」白炙問。
  顧純音也不再嬉笑,「知道,我剛才在回來的路上還和他提起過,但是焰日還是不願意去。」
  「爸爸,你幹嘛那麽快就讓花匠把這些雛菊都整理好?焰日一定是看到了所以才會不開心。」白堤看著白炙,語氣有些責怪。
  白炙不說話,整個別墅一樓大廳裡,四個人都同時沈默了……


【010】祭奠之日
  一直到可以去接夏灼回家的時候,夏經年懸了一天的心才放下來,一天都沒有接到老師和園長的電話,這說明小灼今天沒有犯什麽錯。
  去幼稚園把夏灼接回家,晚飯的時候夏經年一邊喂夏灼吃飯一邊開心道,「小灼的生日快到了哦,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夏灼兩眼放光,但是說出來的話似乎和禮物無關,「有,我要爸爸教我寫幾個字。」
  夏經年不禁好奇,當然了,心中也十分開心,「哦?小灼想學寫什麽字呢?」
  夏灼答的很快,似乎已經在心裡想了很久,「小灼想些自己和爸爸的名字,還有快樂。」
  夏經年一聽就明白了,覺得很欣慰,「小灼想寫這幾個字?」
  夏灼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待會吃了飯洗了澡爸爸再教你好不好?」給他夾了一小塊青椒,夏經年遞到他嘴邊。夏灼大概心思沒有放在飯菜上,只想著學寫字,一下子吞到口中嚼兩下就咽了下去。
  夏經年樂呵呵的偷著開懷。
  接下來,夏灼吃飯吃的很乖也很快,飯後迫不及待的讓夏經年給他洗了澡,剛洗了澡又立刻催促夏經年教他寫字,夏經年實在想不通他怎麽就那麽高興著要學會寫那幾個字。
  一點也不厭煩的學到九點,夏經年一看時間他該睡覺了,「小灼乖,該休息了,否則明天養不足精神去幼稚園怎麽辦?」
  夏灼低下頭還在認真的臨摹著,白紙上的字寫的歪歪扭扭,但是已經可以看出是什麽字。
  看他認真的樣子,夏經年無奈搖頭,「小灼,不可以再寫了,睡覺了。」收起他手中的筆和紙,無視夏灼的不滿,夏經年抱起他放在了床上。
  「爸爸,我還不想睡。」嘟起嘴,夏灼還想再寫一會。
  夏經年態度堅決,「必須要睡,否則爸爸生氣了。」
  夏灼不滿的哼了一聲,氣悶悶的瞥過臉去不再看他。
  低頭親了他一下,夏經年安慰道,「週末的時候爸爸會慢慢教你,而且可以教你寫別的字哦,到時候小灼可以晚一點睡。」
  夏灼這才又轉回頭看著他,但還是有些不高興的沒有和他說話,就連夏經年低下頭側過臉想要他親一下他都不願意。
  「真的不親?那爸爸就走了,夜晚要去噓噓記得一定要喊爸爸。」
  一句交代後,關上了小檯燈,夏經年走出了他的臥房。
  早上,澹台焰日下樓後看著整個別墅顯得空蕩蕩的,他知道他們都不在,都去了一個地方……
  「少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周嫂為你備上嗎?」管家經過一樓看到下來的男人開口詢問。
  澹台焰日看了看大廳,昨晚擺放在桌子上的雛菊已經不見了。
  「不用了。」
  再次返回樓上,男人走過長廊,路過一個個書房和臥房,最終停在了一間房門外。似乎猶豫了很久,澹台焰日還是抬起手打開房門進去了。
  房間裡整潔乾淨,看得出是經常打掃的,窗簾一塵不染,淡綠中透著潔白的氣息。床頭精緻的玻璃杯中還插著淡雅的雛菊,整個房間顯得寧靜舒適,好似有股自然的芳香。
  男人走到台架旁邊,盯著上面的相冊很久,最後終於拿下一本打開來看,相冊中的第一張就是一個笑容溫婉,氣質高雅的女人,面貌和男人有幾分相似。不斷翻看著相冊,照片上的女人每一張都看上去恬靜動人。
  直到翻開最後一張,照片上不再只是白緹一個人,她的旁邊多了一個男孩。他的五官十分豔麗,豔麗的刺眼,每一個部分如同鑲嵌上去,如此相襯。澹台焰日盯著那張照片良久,一直到看的眼睛發酸還未回過神來……
  愜意的曬著陽光澆著花,管家一掃眼看見澹台焰日出了別墅,而且看上去很急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只喊了一句‘少爺’,男人的身影已經不見。
  「看來有人比我們提前到。」盯著墓前的那一束雛菊,白堤看向白炙。
  除了顧純音,其他幾個人大約猜得出來那個人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也就沒人再說了。
  「難道是焰日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來了?」顧純音說著開始左看右看,想試試能不能找到澹台焰日的身影。
  把花放在了墓碑前,白堤提醒道,「我們來的時候焰日還沒起來呢,而且他從來都沒有來過。」
  「那會是誰?焰日的爸爸?記憶中我也沒有見他來過的。」顧純音這下想不通了。
  可惜,三個人沒有一個回答他。
  離開墓林區的時候,剛要上車顧純音眼尖的發現遠處快速駛來一輛很熟悉的車,歡快的抬起手用力的揮舞著,顧純音興奮的大喊一聲,「是焰日,一定是焰日。」
  三個人紛紛看去,車子越行越近,最終確定是澹台焰日後白炙欣慰的笑了笑。
  停下車,男人從車上下來,走到他們身邊,「在哪?」
  白炙向澹台焰日指了指大概的方向,轉過頭對著身邊的司機吩咐道,「去給少爺買束花來,一定要是雛菊。」
  「是。」
  幾個人暫時先等著,司機快速的開著車離去。


【011】玻璃戒指
  「你們店長有沒有交代?我有讓他做一對比較特別的玻璃戒指,他有沒有說是哪一個?」看著被放在一起的小盒子,夏經年拿出其中一個打開,這個盒子裡放著一對玫瑰型的玻璃戒指,戒指閃著琉璃般的光澤,每一個棱角在陽光的照耀下都散發著五彩的光。
  「我們店長今天不在,不過夏先生讓我們打造的這22對戒指都在裡面,您可以找一找,應該不會漏下的。」
  「22對?」夏經年數了數剛好是的,「的確少了一對,應該是23對才是,有一對是我最後加上的,麻煩您回去幫我詢問一下,是不是我自己的那一對忘記拿來了?還是沒有加上?」
  對面的人態度很好,立刻笑著答道,「好的,實在抱歉,如果真的遺漏了,我會再給您送來。」
  「那麻煩您了,慢走。」
  打開門送走了那人,夏經年還沒轉過身一輛車快速的開來在店門外停了下來,似乎很快下了車向店內走來。
  「歡迎光臨‘單色視覺’,請問先生需要什麽花?」
  風鈴的聲音叮叮作響,清脆悅耳,好像歡快的旋律,夏經年關上了店門,一邊詢問著客人。
  「有雛菊嗎?」
  「有的,請稍等!」很快,夏經年手裡捧著兩束雛菊走了過來,「您看看這兩束還滿意嗎?」
  司機左右看了看,覺得都挺好看也就隨便選了一束,「就這束吧,我趕時間。」
  拿過花付了錢,甚至等不及夏經年把剩餘的錢找給他司機拉開店門就要離開。
  「請等一等。」把零錢找齊,夏經年看了看剛送來的戒指,急忙之下一眼看中了一個盒子就拿了過來,「就這個吧,盒子比較漂亮。」
  迅速的跑過去,夏經年把錢和放有戒指的小盒子給了司機。
  「這是?」看著被放在手中的東西,司機疑惑。
  「情人節要到了,這是我們店裡限量送給客人的禮物,您是戒指打造後第一位客人,這對戒指送給您,歡迎下次光臨。」夏經年解釋道。
  司機也不怎麽在意,他現在很趕時間,老爺子還等著呢。匆匆把戒指放在花束的夾縫裡,司機迅速上了車急著趕回墓林區。
  「謝謝。」
  關上門,夏經年走進店裡,不一會,風鈴聲再次響起。
  「店長,今天客人不少嘛!」方湘竹一邊紮著花一邊開玩笑。
  夏經年笑了笑,抬起頭發現是剛才來送戒指的那一個。
  「抱歉,夏先生,這裡還有一個盒子,可能是我剛才放在車上不小心滑了出來,現在23對剛好,您說的那一個應該在那22對裡,我已經給店長打了電話詢問,他說給您的盒子上鑲了一顆水鑽,很容易就可以看到的。」
  從他手中接過那最後一個盒子,夏經年開始找自己的那一個,看了所有的盒子發現沒有,夏經年這才恍然想起剛才給那位客人的那個……
  莫非是那個盒子?難怪自己一眼就看見了,可惜當時太急,根本也沒有想到那個會是自己的。
  「這可怎麽辦,怎麽會這麽巧。」
  「出了什麽事嗎夏先生?」
  「沒什麽。」夏經年本能的回答對方,不想給對方多添麻煩,畢竟別人的職責已經做到,雖然中途出了點岔子,但終究是自己把那對戒指送給了客人。
  「嗯,那就好,夏先生忙吧,我先走了。」
  「慢走。」
  目送他出了店,夏經年看著那22對玻璃戒指,想著自己的那一對,有點失落。
  把花從司機手中接過,白炙給了澹台焰日,「去吧,第一次來,一定要帶上她最愛的花。」
  男人接過花,看了看,花束包裹的很簡單,卻很漂亮,澹台焰日知道,那個女人一定會喜歡。
  「焰日,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們都別跟來。」語畢,男人轉身離開。
  順著白炙指的方向,男人經過一個個墓碑,然後一眼看見了他要找的那個。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時候,在林林種種中去尋找你想要發現的那一個,雖然周圍很多東西會花了你的眼,但你依然可以在一瞬間看到自己心中所尋。
  白緹的那張臉澹台焰日曾經很熟悉,在無數個夜裡,只要他一睜開眼就能發現身邊躺著那個女人,而且緊緊的把自己擁在懷裡。
  彎身把手中的花放下,盒子一個傾斜從花束中滾落下來,那盒子的上面還鑲了一顆閃閃的水鑽,澹台焰日疑惑的撿過來,打量數秒才把盒子打開。
  玻璃的戒指在陽光的照射下發散奇異的光,經過棱角的折射五彩斑斕打在澹台焰日身上,男人緊盯著那雙廉價易碎卻很別致的戒指,細看之下竟發現兩個戒指裡面都嵌進去一朵風乾的雛菊。
  原本應該是不屑的東西,男人卻覺得很特別,鬼使神差的收了下來,放進了衣兜裡。
  一直站在那裡看了白緹很久,男人隻字未語,臨走的時候撇了一眼夾在花束上的花店卡片。單色視覺嗎?單色視覺……


【012】相錯而過
  驅車回去時,男人透過車窗瞥見花店,但並未停下來,等到車已經開離單色視覺將近兩公里時,男人突然調轉車頭,最終在店門前停了。
  下了車,澹台焰日從外面打量著這間店。很普通……
  推開玻璃門,風鈴的聲音沙沙作響,男人走進兩步,看著店面不大的店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進來。
  「歡迎光臨單色視覺。」方湘竹走出來,面帶微笑。
  澹台焰日看向對方,沒什麽表情。
  好……好漂亮的大帥哥,方湘竹眼睛發直的盯著澹台焰日,心裡做出最直接的評價,身材,棒,長相,超帥,氣質,極佳!今天是什麽日子,店裡竟然來了這麽個大帥哥?
  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看,男人皺起眉,「你們店裡有戒指?」
  摸了摸嘴角,確定自己還沒流出口水,方湘竹回神,「戒指?哦,您是說我們店為慶祝情人節的到來特意為客人打造的玻璃戒指嗎?」
  男人仔細想想的確是玻璃做的,「是玻璃做的。」
  方湘竹更是摸不著頭腦,這個帥哥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啊?「那您是……有什麽事嗎?」
  有什麽事?澹台焰日自己也不知道,他沒什麽事,只是那對戒指對他有著莫名的吸引,他想可能是因為打造的比較特別吧,裡面還嵌著雛菊,那是白緹最愛的。
  還有一個人,他的名字澹台焰日本以為該模糊,沒想到卻還記得,那個人似乎也喜歡雛菊……
  「沒事。」澹台焰日說完就打開門離開了店裡。
  後視鏡映出兩個人的身影,一高一矮,夏經年抱著夏灼,手裡還提了許多食材。男人沒有留意身後,拉開車門上了車,隨後車子很快發動,一晃呼嘯而去。
  夏經年將視線從夏灼身上移開,一瞥眼看見了一輛跑車停在店門外,可是下一刻跑車開走了,很快消失在視野……
  風鈴聲再次響起,方湘竹抬起頭看見夏經年和夏灼進來,激動的跑過去,方湘竹那叫興奮,「店長,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嘖嘖……真是可惜了,若是能快一步,你就能親眼看見那個帥哥了。」
  放下夏灼,夏經年無語的看著方湘竹,一點也不在意,「真不明白你們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麽想的!」
  「店長,你這樣說不好吧,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更何況,那個人是真的很帥,沒想到男人長得那麽豔麗也一樣可以有男性魅力。」方湘竹說著拿過手機,指著螢幕給夏經年看,「喏,如果你不信的話自己看看,我趁他不注意自己拍的。」
  聽她那樣形容,夏經年立刻想起了澹台焰日,因為那個男人也是那樣,很美卻不嬌柔,正想著,眼睛掃過手機螢幕,夏經年身子一晃險些站不住腳。下一刻,瞬間奪過方湘竹的手機,夏經年想要確定是不是自己眼睛的問題。
  「店長,你怎麽了?」見他反應不尋常,方湘竹奇怪的問。
  夏經年沒有立刻回答她,看著手機仔細確認,直到夏灼伸手拉了拉他,他才回過神。
  「剛才,停在店外的那輛車就是他嗎?」合上手機,夏經年聲音難掩顫抖。
  方湘竹點頭,「是啊,店長,原來你看到他了啊?」
  把手機還給她,夏經年找個位置坐了下去,否則他真的懷疑自己會站不穩,「沒,我沒看見他。」
  「店長,你有點奇怪唉!」
  抬起頭看著她,夏經年假裝很鎮定,乾笑兩聲,「沒什麽,他來……有什麽事嗎?」
  對於澹台焰日的到來,方湘竹現在還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啊,他不像是來買花的,他就問問我們店裡有沒有戒指。」
  「戒指?」夏經年皺起眉。
  「是啊!很奇怪吧。」
  夏經年點頭,若有所思。他怎麽會到這裡來?難道……只是想到這個可能夏經年已經嚇的身體想抖。看了看夏灼,夏經年拉過他抱緊在懷裡,不斷安慰自己,不會的,他不可能會知道的,依那個男人的個性,他如果知道的話絕對不會剛才離開,我們現在也不會風平浪靜,夏經年,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爸爸?」由於太過恐懼,忘記了控制力度,夏經年摟的夏灼有些疼。
  「弄疼了嗎?是爸爸太用力了。」快速的鬆開他,夏經年緊張的在他身上左看右看。
  夏灼搖搖頭,「爸爸,沒事的,小灼不痛。」
  夏經年望著他,眼裡一半映出他的影子,一半映出那個男人的影子。那個男人變了一點點,原本略顯英氣的臉如今已是英挺十足,俊魅迷人,不變的是,他還是那麽豔麗好看。
  澹台焰日,你離開吧,不要再出現打擾到我和小灼的生活,我好不容易才能開心的這樣過著。
  原來剛才,你和我們離的這麽近……


【013】生日快樂
  「焰日,你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嗎?」用了晚飯,顧純音睡不著偷偷跑去澹台焰日房間,厚臉皮的擠到對方床上。
  男人撇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讓他上來了,「不知道。」
  顧純音嘻嘻笑,表情帶著明顯的不信,「真的不知道?不會吧焰日?」
  澹台焰日覺得他有點神經質,「你真囉嗦,要說快說,我要睡了。」
  顧純音委屈的看著對方,感覺自己真是自討沒趣,「搞什麽啊,明天是情人節好不好,這種日子都不記得了。」
  男人看向窗外,巨大的落地窗映出點點燈光,男人喃喃自語,「情人節……情人節……」
  「焰日,你想起來了嗎?」
  男人轉回頭,「知道了,你就是要說這個?」
  一盆冷水澆在了顧純音頭上,他幾乎氣的要從床上跳起來,「焰日,你有沒有搞錯,情人節啊,是你的生日啊,你怎麽會忘記呢?」
  「我沒忘,只是,那又如何?」將雙手背到頭後,男人躺在床上,氣定神閑。
  「那又如何?你不開心嗎?不希望我們給你過生日嗎?」雙眼閃閃發光興奮不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要過生日的人是顧純音。
  「我不想過。」澹台焰日答得很乾脆。
  顧純音簡直被他氣的半死,氣憤的下了床,「你不過,我才懶得理你。」‘啪’的一下甩上門,顧純音憤憤的回了自己臥房。
  男人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外面的月色,看的入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禮物已經為您裝好,慢走,歡迎下次光臨。」又送走一位客人,方湘竹轉頭對著夏經年,「店長,待會你先走吧,可以去接小灼了,今天是他生日對不對?要記得給他一個快樂的生日紀念哦。」說完,還對夏經年眨眨眼睛。
  放下手中剛包好的一束花,夏經年詫異的抬頭,「你怎麽知道?」
  拿過旁邊的日曆,方湘竹指了指,「諾,今天有打鉤哦,上面還寫著Brithday,除了小灼你還會對誰這麽用心?」
  夏經年點頭,笑的很開心,「是啊,今天是小灼的生日,呵呵……我很開心,他昨天向我要了1000元,不曉得是想要什麽,大概今天會讓我陪他去買吧。」一想到夏灼,夏經年又難以抑制的泛上喜悅。
  方湘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提醒道,「店長,你好像可以去接小灼了哦,時間到了,過的開心點哦。」
  夏經年看了看時間,還真的到了,「嗯,等客人把預定的花都拿走後湘竹就關上店門吧,你有記得告訴客人必須要在今天4點半之前把花都拿去嗎?」
  「放心吧店長,每位客人來訂花的時候我都有通知。」
  「嗯。」夏經年這才放心離開。
  一路上懷著欣喜到了幼稚園,夏經年很想快點見到夏灼,明明中午的時候剛剛見到面,為什麽現在還是那麽想他呢?
  「張老師您好。」
  「夏先生?您剛才不是和夏灼一起離開了嗎?」
  不祥的預感隨之而來,如同當頭一棒,打的夏經年有點昏,他連帶聲音也一下子拔高了,「離開?你說小灼離開了?可是我剛來啊!」
  「他今天是第一個沖出教室的,我以為是夏先生有交代,今天讓他早點出來,等到我帶著其他小朋友出來去等候區時他已經不在了。」張老師皺起眉也緊張起來,畢竟孩子不見了和她也有關係,是她沒有多注意點。
  環顧了四周依然沒有發現夏灼的身影,夏經年覺得自己所有的力氣快要被抽幹,「小灼?你在嗎?快回答爸爸啊!」
  聽得出他聲音已經開始發抖,張老師拍了拍夏經年,「夏先生,你別著急,我現在就讓大家幫忙找找看,你在想想他有沒有說要去什麽地方。」
  夏經年很難言語,搖著頭,「沒……有,他……什麽也沒說啊。」
  「夏先生,你放心,小灼不會有事的,他那麽聰明一定不會跑丟,這樣吧,我們分頭找,手機保持開機,電話聯絡,不管是誰先找到都要記得通知對方。」
  夏經年已經失了方寸,哪裡還能理智的去想辦法,只好按照她說的做,「好,我們分頭找,我必須找到小灼,我不能沒有他,小灼再聰明,可他才三歲,他還只是個孩子。」
  「夏先生,小灼一定沒事,我們去找他吧。」
  兩人分開後,張老師又叫上幾個老師,先把整個幼稚園找了一遍,然後又開始向周邊找去。
  找了兩個小時,還是不見夏灼,夏經年心急如焚,兩腿疲憊的發顫,走到最後根本走不動了,「小灼,你在哪啊?快出來吧,不要再玩了,爸爸看不見你會瘋的。」
  差點沒用的哭了起來,夏經年抬起頭看著周圍,沒有小灼,還是沒有小灼,已經七點了,萬一到天黑的時候還是找不到小灼怎麽辦?
  想到這個可能性,夏經年立刻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會的,小灼一定很快就出現的,我要快點,快點找到他。」
  站起身,夏經年連走帶跑的找著夏灼,還不停喊著他的名字。
  又過了一個小時,夏經年累的筋疲力盡,已經不知道是身體累還是心理累了,持續不停的跑一個小時,夏經年脫力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沒有未接來電,說明那邊也沒有找到。
  胸口有些悶疼,夏經年用雙手捂住,發現連呼吸都很費力,產生了短暫的缺氧。蹲下身,夏經年用力擠壓著心口,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自從小灼生下來後,自己從那個男人的深淵裡漸漸走了出來,就幾乎沒再這樣了,可是現在,小灼不見了,什麽都沒了,一切也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這個時候,夏經年突然想起最壞的一種可能性,是不是那個男人發現了?所以還是要和當年一樣讓小灼消失?
  「小灼。」雙眼噙著水,夏經年視線看不清前方,天也昏暗了,前面好像有個小小的身影在向這邊走來,夏經年不知道是自己自己眼花,還是想念的太過強烈才會產生幻覺,就連耳朵好像也聽到了小灼的聲音。
  胸口突然刺痛好幾下,夏經年垂下頭緊緊捂著心臟那裡,喘息凝重。
  眼睛快要合成一條縫隙,夏經年卻瞬間感到有人走近了自己,然後腳步停留在自己前方,努力集中焦距就看見一雙小小的可愛皮鞋,這雙鞋子夏經年記得,這是他親自買給夏灼的。雙手突然抓住他的雙腳,夏經年開始抽噎,一直垂下頭看著那雙鞋,他知道,是小灼回來了。
  「爸爸!」
  聽到這個聲音夏經年更加肯定,下一刻卻揚起手‘啪’的一下狠狠一巴掌打在夏灼臉上,小小的臉立刻紅腫起來,然後是夏經年歇斯底里的怒吼,「你究竟去了哪裡?」
  抬起頭,夏經年一邊哭著一邊對夏灼發火,眼中滿是氣怒和焦急。
  夏灼被他打的身子晃了一下,睜大雙眼驚恐的看著對面的人,嚇的說不出話來。
  夏經年雙肩抖動,粗重的喘息著,看了夏灼很久,等到恢復理智定下心後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小,小灼,是爸爸打了你嗎?」輕觸著他的臉,夏經年聲音變得和往常一樣,不再尖銳,心疼的看著他。
  夏灼剛才被嚇的眼淚汪汪,現在一聽夏經年平緩的柔聲,委屈立刻全部湧了出來,眼淚像珠子一顆接著一顆,每一顆都打在夏經年心裡,劈里啪啦響,感覺很重。
  夏經年拉過他,緊緊的抱住,輕拍著他的背努力安慰。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打你,對不起……」一直重複著對不起,夏經年心慌的摟緊夏灼,輕微晃動著頭部磨蹭著他的。
  「嗚哇……嗚嗚……」夏灼哭的很委屈,抽噎個不停,連續呼吸都很難,每一聲抽泣都撼動著夏經年的心。
  等他稍微好一點,夏經年抱起他,一邊幫他擦著臉一邊柔聲問,「小灼,有沒有想要的東西?玩具,或者是想吃什麽?」
  夏灼搖頭,「我要回家,小灼想回家。」
  夏經年心疼的看著他,知道他還是被嚇著了,「好,我們回家。」
  突然想起要給張老師打電話通知小灼已經找到了,夏經年快速的撥通她的號碼向她說了現在的情況。
  掛了線,難得攔下一輛Taix,夏經年平時都是坐公車或者搭捷運的,但是小灼想回家,他就要儘快節省時間回家,坐到車上夏經年吩咐司機先去了一個地方,路線並非是回家的路。
  打開車門下了車,夏經年看著那家裝飾精美,非常有名的甜品店──Half.
  「爸爸給小灼買蛋糕好嗎?」
  夏灼一看那家店,停了數秒才看向夏經年,最後點了點頭,「我不進去了,在這等著爸爸。」
  夏經年有點不放心,但是看他堅決的樣子也只好不再勸他,「那你不可以亂跑,就站在這裡知道嗎?」
  夏灼又點了點頭,夏經年才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歡迎光臨……」
  明亮的燈光打的到處都亮晃晃的,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刺眼,優美的輕音樂如流水般緩緩傾瀉而下,點點灑在人身上有種清清涼涼的感覺,夏經年環視著這家店,他經常路過卻從來沒有進來過,因為這裡的消費似乎很高。抬起頭看了看上方,竟然是露天的天窗玻璃,大城市夜晚的霓虹燈太過閃亮,光輝遮蔽了一些星光,但還是可以欣賞點點繁星。店內那一片地方形成昏暗的氛圍,讓人覺得靜謐,只有幾盞造型復古的燈塔散發出微微的光線,不近看還真有些看不清坐在那裡的人。
  「先生?請問您需要些什麽?」見他站在那裡,服務生提醒道,面帶微笑。
  「啊,是。」夏經年回神,走到擺放著糕點的地方,透過乾淨的玻璃每份糕點看上去都極為精緻,似乎還散發著一點誘人的味道,「我需要一小份生日蛋糕。」夏經年說著用手還比劃了一下大概的尺寸。
  糕點師看後笑著道,「是您自己吃嗎?」
  「不,是我兒子,今天是他三歲的生日。」提起夏灼,夏經年又轉頭看了看店外,那小小的身影還在乖乖的站在那裡等著他。
  「那為您做一份兒童特有的慕斯蛋糕好嗎?他比較喜歡什麽味道?」
  夏經年想了想,「味道好像都還好,他喜歡清香可口的,不過他很喜歡吃櫻桃。」
  糕點師點頭,「那就做抹茶慕斯怎麽樣?我會在蛋糕裡加入櫻桃,上面也會將它鋪滿。」
  「好的,謝謝你。」
  「那請到那邊坐著等一等。」
  夏經年點頭,看對方離開後跑出了甜品店,「小灼。」
  「爸爸。」
  「我們進去等一等好嗎?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夏經年抱起他說著就要進去,可夏灼卻鬧了起來,怎麽說都不願意進去。
  「我不要進去,爸爸,我們就在外面等。」
  實在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想的,夏經年拿他沒辦法只好在外面陪他一起等。
  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夏經年放下夏灼再次進了Half。
  「先生,您的蛋糕已經做好,需要放入卡片嗎?」將包裝精緻的盒子遞給夏經年,糕點師問道。
  夏經年對於這些事沒什麽要求,想著夏灼還在外面等著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不需要了,謝謝。」
  「對了,由於今天是情人節,為了感謝客人長期以來對Half的支持,今天前一百位達一千元消費者可以參加明晚的抽獎活動,目前還有最後一位名額,先生您還需要別的什麽嗎?」服務員好心的提醒。
  夏經年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謝謝,我不需要了。」抽獎啊?他從來都沒有那麽幸運過,還是算了。
  付了錢,夏經年拿著糕點開心的走出了Half,滿眼都是夏灼的他絲毫沒有發現糕點店外停車處停放的車中,有輛跑車他應該不會感到陌生……
  雖然有點晚了,但夏經年還是做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全部都是夏灼愛吃的東西,兩個人在平方不大的家嘻嘻笑笑,哼著快樂的歌。可能生日過的有些簡單,也沒有請小灼幼稚園的那些小朋友,可看著夏灼開心的笑臉,夏經年還是覺得很滿足。
  抱他去睡覺的時候,夏經年摸了摸他的臉頰,「還痛嗎?」
  夏灼搖頭,「不痛,小灼是男孩子,不怕痛。」
  聽他幼稚的理論,夏經年失笑,「睡吧,你累了,爸爸在這看著你睡著再走。」
  「爸爸拍拍。」閉上眼,夏灼享受著夏經年按摩似的輕拍,在快樂中睡著了。
  知道他已經熟睡,夏經年關了小檯燈,低頭吻了吻他,「寶貝,生日快樂。」你生下來的那一天,同樣也是爸爸的‘生日’,我很高興,這一生還能擁有你,你都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珍貴。
  現在這種珍貴已經和愛情與那個男人無關,只是因為你是爸爸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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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落跑逃兵
  等到困得快睜不開眼,顧純音終於聽到了門外的動靜,知道是澹台焰日回來了,顧純音立刻起身,飛一般沖出門外,「焰日,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我們等著給你過生日呢。」
  松了松襯衫的領口,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純音?」
  「你喝了酒?有沒有搞錯,不認識我了?」顧純音打開長廊的燈抬起手在男人面前揮了揮。
  澹台焰日打掉他的手,看著他呵呵傻笑,和平時的樣子有點不搭,「我知道,你是純音,呵呵……純音。」
  「焰日,你往哪走啊,你的臥房在這裡啊。」見澹台焰日越過他自己的臥房向別處走去,顧純音也跟了上去,「你來阿姨的房間做什麽?」
  「噓……聲音小一點,不要打擾到她。」男人說著走了進去。
  「焰日。」顧純音打開燈,看著澹台焰日拿過一本相冊翻看著,「你在看什麽?」
  「這個。」男人指了指最後一張相片,「這是我九歲那年生日的時候,白緹和我一起照的,這是她陪我過的最後一個生日,十歲那年,她說好會陪我過生日的,可是卻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消失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焰日。」顧純音難過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仔細想了想溫柔的阿姨,也覺得傷感。
  可能喝的太醉,澹台焰日直接躺在白緹床上,懷裡還抱著那本相冊,樣子迷迷糊糊的,「可是偏偏,間接害死她的人是藍念空,呵……為什麽當初死的人不是他?他不死,卻還是要離開我。」
  說到最後男人已經有些吐字不清,然後閉上眼就那樣睡著了。
  顧純音看看他,幫他蓋上層絲被又合上門後才離開。
  澹台焰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男人拍了拍昏昏沈沈的頭才發現自己是在誰的臥房。
  「焰日,你終於醒了。」顧純音大大方方的推開門直接闖進來。
  「嗯。」看了看放在自己旁邊的相冊,男人問道,「我昨晚是自己走進來的?」
  「難道是我拉你進來的?你酒品還是那麽差。」
  說不過,男人決定不再理他。
  「你昨晚去Half了?手機丟在那兒都不知道,待會我陪你去拿吧。」
  澹台焰日根本就不知道,摸了摸口袋好像的確是沒有了,「我有時間自己去。」
  「焰日少爺,你很忙嗎?什麽叫有時間。」顧純音撇他一眼。
  下了床,男人走進浴室,「是你很忙吧,明天就是演奏會了,你不該好好準備?」
  「哈,我是天才,該準備早就準備好了,需要你多慮?快點把自己收拾乾淨,下來吃點東西。」顧純音見他進了浴室,自己也離開房間下了一樓。
  把花都整理好,夏經年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可以去接小灼了。」
  「店長,是不是要去接小灼?」一見他看表,方湘竹就知道他一定是要去接兒子了。
  夏經年點頭,「那個孩子今天都怪怪的,還吩咐我很多次今天一定要準時去接他。」
  「嘿嘿。」方湘竹傻笑,「不知道那小家夥在打什麽心思。」
  關於這一點,夏經年其實比她還要好奇。片刻耽誤不得,夏經年提前去了幼稚園。
  「爸爸。」第一個沖出教室,夏灼飛奔到家長等候區一眼就看見了夏經年,快樂的跑了過去。
  夏經年笑著揉揉他的臉,「小灼有乖乖聽老師的話嗎?」
  「有,嘻嘻……」
  看著兒子燦爛的笑容,夏經年真是開心不已。
  「爸爸,今晚陪我去一個地方。」
  夏灼的吩咐,夏經年怎麽可能會拒絕,二話不說立刻答應了,「小灼想去什麽地方?」
  「去昨晚那家甜品店。」
  夏經年以為他還想吃糕點,於是問道,「小灼還想吃那裡做的東西嗎?」
  夏灼沈默幾秒,「現在還不能告訴爸爸。」
  額~~又開始了。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去。」
  抱起夏灼,因為不趕時間,夏經年帶著他兩個人搭巴士去的。
  下了車又走了一段路才到了Half,夏灼看到那家店似乎很開心一直在笑,夏經年也不知道他笑什麽,昨晚不是讓他進去都不願意嗎?為什麽現在那麽高興?
  「小灼,你要進去嗎?」
  「當然,小灼也要和爸爸一起進去。」
  夏經年摸不著頭腦的點著頭帶著他進入了店裡。
  「歡迎光臨Half!」
  剛進入店裡,夏經年就發現了不同,雖然整體裝飾上沒做什麽變動,但店面上方的露天玻璃卻架上了無數個小燈塔,每個燈塔上面都掛著非常精美漂亮的卡片。不僅如此,原本中間被放置鋼琴的旋轉圓臺鋼琴已經不見,空出一大片出來。
  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看到這種情況,夏經年很是疑惑。
  「這位先生,請報上姓名和對應卡片的卡號。」服務生走到夏經年身邊問道。
  夏經年轉頭看著對方,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剛要開口,旁邊的夏灼先說話了,「夏經年,卡號是77.這位是我爸爸。」
  服務生微笑著請他們入座,「夏先生是吧,請這邊坐。」
  夏經年還在奇怪的看著夏灼,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上面,聽他這麽說只好先拉著夏灼坐下。
  「請稍等,活動很快就會開始。」
  看著桌上準備的兩杯果汁和兩份精美的糕點,夏經年終於忍不住了,「您是不是搞錯了,這些不是我們要的。」
  聽了他的話,服務生倒是也感到奇怪,但還是態度極好的耐心解釋道,「夏先生,是這樣的,為了感謝各位對Half的喜愛,凡是情人節當天在Half消費到1000元的前一百位客人,今晚都有機會參加抽獎活動,每張卡片上都寫著一個客人的願望,今天被抽到者,Half會努力達成他的願望,當然前提是這個願望具有可行性。」
  他解釋後,夏經年就更不明白了,昨晚自己的確來給小灼買過蛋糕,記得他們是有提醒自己今晚有抽獎活動,可是我好像沒有達到1000元消費吧?
  還想開口再說什麽時,小夏灼又開口了,「爸爸,是小灼啦。」
  這回,夏經年和服務生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微笑著點了點頭,服務生去忙別的了,夏經年看著夏灼,「你向爸爸要錢就是為了參加這個活動?昨晚我找不到你,你是不是自己到這裡來了?」
  夏灼很誠實的看著他,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小朔說,寫在這裡的願望都會實現的,去年他想要一隻小狗,後來就真的有人送去了小狗。」
  結合剛才服務生的話,再聽小灼這麽說,夏經年也不難想像小朔那件事是怎麽回事了。唉……小孩子的思想還真是很簡單,根本就不明白不是寫在這裡的每一個願望都能被實現,小朔一定是很幸運的被抽中了吧。不過對於這些東西,夏經年更想知道另外一個問題,「那麽,小灼的願望是什麽呢?」
  夏灼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看著夏經年就是不說。
  「如果你說的話,他們抽不中你的願望或許爸爸可以幫你達成哦。」夏經年開始採取誘哄戰術。
  夏灼天真答道,「小朔說把願望寫在這裡就會有人送過去的。」
  只有被抽中的他們才會幫你達成。夏經年很想這麽回答他,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有時候保留孩子該有的懵懂是應該的。
  摸了摸他的頭,夏經年笑著說,「嗯,所以小灼的願望也會實現的。」
  夏灼開心的笑著,開始吃起眼前的甜品。
  想到昨天找不到夏灼的時候,夏經年還是心有餘悸,於是提醒道,「不過下次絕對不可以什麽都不說就自己跑出去知道嗎?萬一小灼不見了爸爸要怎麽辦?」
  「不會的,小灼有問身邊的人。」
  見他答得自信滿滿,夏經年也不再說什麽了,以免破壞現在的好心情。
  享受著裡面舒適的氛圍,夏經年聽著優美的旋律,看著玻璃窗外的繁華燈光,星星點點璀璨動人。進入店裡的客人也在漸漸變多,最後差不多全到齊了。
  就在活動即將開始的時候,服務生一句‘歡迎光臨’,之後周圍又發出很多議論的紛雜聲,夏經年疑惑的抬起頭看過去……
  澹台焰日的進入似乎使整間店都變得狹小起來,男人高大健碩的體格散發出一種渾然天成的魅力,冰冷卻豔麗的臉龐薄唇輕抿,隨意掃視了一眼店裡的情況,男人被服務生請了進來。
  夏經年低下頭緊張到不行,心裡發出尖叫,禱告著千萬別被他發現,可是隨即,又在心中嘲笑自己。夏經年啊夏經年你不需要那麽緊張的,也許,他早就已經忘了你,即使看到你,他也不會記起你這張臉的。可是,為什麽還要讓我們相遇呢?而且還是在這天?這算是……禮物嗎?難道不能讓我就這麽安靜的生活?
  「爸爸?」
  感覺他不對勁,夏灼拉了拉他的衣服,夏經年想起身邊的夏灼後立刻毫不猶豫的決定離開。萬一,萬一他看到小灼怎麽辦?雖然他們並不特別像,除了那雙一樣漂亮又睿智的眼睛,可是夏經年還是擔心!
  「小灼,爸爸突然想起有事,我們現在走吧。」
  夏灼皺起小臉明顯感到不滿,「不要,小灼不要現在走。」
  夏經年拉著他,可夏灼就是不願意走,怕發出太大動靜,夏經年只好威逼利誘,「小灼如果現在和爸爸走,以後爸爸會給小灼買很多玩具,還有好吃的。」
  「我不要,小灼的願望一定要實現,我不要玩具和好吃的。」夏灼也突然變得固執。
  夏經年這回急了,「你想要什麽爸爸給你買好不好?不走的話爸爸就要生氣了,以後再也不會親小灼,不會疼小灼。」
  這次夏灼不在無動於衷,生氣的看向夏經年,「我討厭爸爸。」
  夏經年知道這種威脅是小灼最怕的,看著他不開心也覺得心疼,這次是自己無理取鬧,完全是自己錯,可是小灼,爸爸必須帶你走。
  可以說是強硬的抱起夏灼,夏經年低著頭匆匆的走過,不敢抬眼去看,迅速離開了Half.服務生奇怪的想詢問,可見他速度太快也沒來得及攔下。
  夏經年知道當時的自己一定像個逃兵,而事實上,他覺得自己的確是個逃兵。
  「我討厭爸爸,嗚嗚……小灼討厭爸爸。」捶打著夏經年的後背,夏灼氣的哭喊著還一邊用腳踢著他。
  夏經年怎麽弄都安撫不了他,「小灼,對不起,爸爸以後會補償你的。」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嗚嗚……」
  聽他抽噎個不停,夏經年心亂不已,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對不起,對不起了,小灼。」
  「嗚嗚……我不要理你。」
  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夏經年只好輕拍著他的背,可夏灼還是一直哭,不管夏經年再說什麽他就是不再理會他,一個字也不和他說。
  拿了手機,又閑得無聊在這坐了一段時間,澹台焰日無視周圍的視線依舊保持著冷冷的態度。
  活動已經進行了一大半,現在開始抽取幸運的客人,男人毫無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已經開始後悔剛才留了下來。不過仔細一想,不在這裡又要去哪呢?好像沒有什麽地方可去的。
  「今晚的幸運客人是77號,夏經年夏先生。」
  座位那邊傳來響亮的鼓掌聲和歡笑聲,即使不是自己大家似乎也都很開心,嘈雜的聲音中澹台焰日此刻卻清晰無比,好像周圍的一切都離得那麽遠,和自己無關。唯一讓他注意的是‘夏經年’三個字。
  夏經年,呵呵……夏經年。
  環視了四周,依著記憶,男人尋找著印象中那張平凡的臉,如果不是因為他當年做的事,恐怕這個名字自己也不會記得吧,可是他,還是記住了。
  「77號夏經年先生,在嗎?在的話請回答一聲。」
  沒有,這是男人最終得到的結論。不過……
  昏黃的燈塔映襯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光與光交錯射出五光十色的亮影,卻都比不上男人此刻眼中跳躍的光輝。這樣的晚上,燈光普照的暗夜,昭示著某些故事的即將發生,和曾經故事的延續……


【015】深情演奏
  「焰日,你沒有去聽純音的演奏會?」見澹台焰日剛從樓上下來,坐在一樓的白炙問道。
  「想聽的話隨時都有辦法讓他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炙,「你不是也沒去。」
  放下手中的報紙,白炙說,「那些文雅的東西我去聽什麽,聽來聽去都一樣,還不如打打搶搶有意思。」
  「羈野和凱斯沒有來嗎?倒真是奇了。」一邊喝著茶,澹台焰日隨意問,心裡不知道在想些別的什麽。
  「他們兩個?純音的事他們怎麽會不來,應該是直接去了演奏會會場。」白炙一語中的。
  大廳恢復了短暫的安靜,不一會,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澹台焰日臉上突的冒出一絲異樣神色,有種鎖定獵物時的得意。
  見他走出別墅去了園內,白炙奇怪的若有所思。
  「查到了?」接通電話男人問。
   那邊不知說了什麽,看來給了澹台焰日滿意的回答,男人嘴角溢開笑容。
  從幼稚園把夏灼接了回來,夏經年一手牽著他一手提著食材。今天一天夏經年都心神不寧的,總是惶恐不安,他想一定是因為昨天見了那個男人的緣故。
  「小灼。」夏經年嘗試的喊了喊夏灼,希望能得到回應,從昨晚開始小灼就一直不理他,真的沒有和他說過一個字。
  夏灼果然還是不和他說話,甚至扭過臉去不看他,小嘴一直嘟嘟著,如果不是夏經年把他抓的緊說不定連他的手都抓不到。
  夏經年無奈的歎了口氣。
  大型海報高高掛在演奏會會場的頂層,輝煌的燈光打在顧純音的畫像上,有種朦朧的意境美。
  整個深藍色調的會場內,淺淺的光輝照應,如同置身深海。台下很安靜,所有聽眾都在享受著這美妙的氛圍。寬敞的演奏臺上,顧純音一身白色正裝晚禮站在中間靠左的地方投入的拉著手中的樂器,一束藍光獨獨打在他身上,襯出他精緻完美的五官,高貴而又優雅。小提琴的旋律悠揚傳遞,有種源遠流長的深蘊,整個畫面美到如夢如幻。
  首排最得力的位置坐著兩個男人,顧凱斯依舊像個王子般貴氣逼人雙腿交疊只手托著下巴津津有味的聽著,眼神不離顧純音片刻,周圍的一切都入不得他的眼。顧羈野同樣盯著顧純音的臉,只是偶爾會又一瞬的走神,不知道還在想著其他什麽事。
  最後一曲結束,台下很長時間沒有動靜,大家都在感受著旋律的餘韻,整個會場被靜謐籠罩,直到顧純音鞠躬後道謝退場,場下才傳來陣陣刺耳的掌聲。
  「大哥。」高興的跑過去,顧純音一把抱住了顧凱斯。
  男人撫摸著他的頭髮,用力汲取著他身上的味道,總是冰冷無表情的臉上變得緩和,「純音。」
  「二哥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左右看了看不見顧羈野,顧純音雖然有些怕他,還是奇怪的問了問。
  「他說有事就急著趕回了Z市。」顧羈野解釋道,一邊拉著他上了車。
  顧純音這下覺得更好奇了,「有事?呵呵,那倒是奇怪了,他可終於凡事不把我放第一位了。」
  「你這麽說也不對,來之前羈野好像就聽說那個人的消息了,不過因為是你他還是趕來了C市,如果是別人,絕對不可能。」這說明,他還是把你放在第一位。
  「那個人?是誰啊?謝天謝地,二哥終於要移情別戀了。」顧純音說著還真雙手拜了拜。
  顧凱斯沒有回答,只是寵溺的看著他,很珍惜現在的時光。
  車內突然很安靜,顧凱斯的眼神漸漸變了味道,帶上幾分灼熱,呼吸似乎也變得凝重。顧純音也察覺到氣氛的一些變化,心裡有些彆扭。
  「大哥,我告訴你不可以哦,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在這樣下去他非被憋死,顧純音乾脆說出實話。
  顧凱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無奈的笑了笑,「你果然,還是知道了啊。」
  他很少笑,就連顧純音都沒有看到過幾次,印象中的大哥總是最疼最寵愛自己的,從小到大只要是自己的事他都會第一個出面,他雖然沒有表情,不喜歡笑,可是對自己卻一直溫柔。開始的自己不明白,可是漸漸顧純音也懂得,這是一種深沈的愛。只是,他不能接受,閻離,已經占了他的心。
  想起閻離,這兩字,還是會讓顧純音覺得難受。
  顧凱斯看著沈默的他,臉上甚至還顯露一絲難過,抬起手撫上了他的臉,「純音,如果會給你造成壓抑,我可以暫時不出現在你面前。」
  顧純音立刻覆上男人的手,這幾年,他已經長大了,也變得成熟一些,他明白顧凱斯是在用什麽心情說著這些話,又是用怎樣深的感情才能這麽做,「不是因為大哥,我其實……也沒什麽。所以大哥不需要避開我。」
  「你還是喜歡那個叫閻離的男人。」沒有疑問,是肯定的語氣,顧凱斯像是在陳述事實。
  顧純音不說話,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他。
  顧凱斯收回手,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冰冷,如同冰塑上去的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他的溫柔,只留給顧純音。「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我就會讓你擁有。」
  顧純音搖頭,神情堅定,「不,我要的是,他的感情。我想要的,我一定會自己去取。」
  顧凱斯看著他,凝視他的臉,「純音,你長大了一些。」是不是,已經長大到可以脫離我的保護,可以沒有我的照顧。
  顧純音笑,又變回了那個原本驕傲自信,優越感滿滿的顧純音。


【016】一別重逢
  一連過了兩天都沒什麽事,夏經年本該放心了,可還是會感到不踏實。沒由來,也捕捉不到痕跡,單單那種感覺就是會讓人不安。
  心不在焉的想著,夏經年走到陽臺去收拾衣服,拿下一件小灼的T-恤,夏經年透過玻璃不經意的一撇眼看見了一輛跑車正從這個普通的社區內呼嘯而去,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它已經不見了。實在太短,短到夏經年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去仔細看清楚。
  知道自己不該神經兮兮的,可是夏經年就是本能的想到了那個男人。會是他嗎?他發現了我和小灼嗎?可是如果發現了為什麽會那麽平靜呢?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我們嗎?
  澹台焰日,但願你,不要再出現我面前。
  收好了衣服,夏經年回了房間把它們折疊整齊放入衣櫃。
  「小灼,我們可以走了哦。」
  剛被夏經年喂飽了午餐不久,夏灼舒服的窩在小沙發裡,今天不上課,他還想睡覺。夏經年走過去,看他半眯著眼,覺得可愛的不得了,順手就把他抱了起來。
  夏灼知道是他,由於上次在Half的事還有些生氣,原本不想讓他抱,可是又很舒服的想睡也就沒有反抗,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夏灼繼續懶洋洋的眯起眼。
  知道他要午睡,夏經年拿了一件薄毯帶上,輕聲的關上門,抱著他去了花店。
  「店長,小灼睡了嗎?」看著夏經年抱著夏灼進來,方湘竹問,還跑過去看了看夏灼的臉,「小家夥睡相很可愛呢。」
  夏經年找個地方又鋪上了一層薄毯才把夏灼放了上去,又拿東西幫他蓋住了肚子。
  「小灼很喜歡睡覺,不睡便罷,一睡的話能睡一下午,我待會去進行家教,湘竹不用管他,他睡醒時我也快回來了。」
  一邊擺弄著手上的花,方湘竹點點頭,「放心吧店長,醒來也沒事,小灼即使想要你,也不會在我面前哭著要我帶他去找你,這小東西大男子主義可大著呢。」
  夏經年點著頭贊同她的說法,一邊寵溺的看著熟睡的夏灼。
  「那我去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雖然是打零工,可也是我的工作啊。店長,你不是看不起我吧。」
  「沒有,沒有。」急忙擺著手,夏經年解釋道。
  方湘竹哈哈大笑,「店長,其實你有時候也蠻可愛的。」
  活到這麽大年紀還被人說可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二十五歲的年紀一點也不大,可夏經年卻覺得自己已經很滄桑。
  「額~~謝謝。」
  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夏經年只好道了謝就離開了花店。
  看著手中的花,方湘竹覺得這樣的店長還真的挺有趣,「哈哈,原來店長也會害羞啊。」
  「夏老師,真是不好意思啊,沫頤這孩子也不知道今天有什麽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打她手機也沒人接,讓您等了一個下午真是抱歉。」
  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半,補習的兩個小時已過,林沫頤還是沒有回來,林父不好意思的向夏經年道歉。
  「林先生言重了,沫頤大概有事還沒來得及通知我們吧,沒什麽的。」站起身,夏經年也該走了。
  把夏經年送到門外,林父道,「夏老師慢走。」
  「好的,林先生進去吧,」
  和林父道了別,夏經年一個人想著夏灼,匆匆準備趕往花店。剛走了沒多遠,夏經年抬起頭遠遠望去,一輛跑車很刺眼的越行越近。看著那輛車,夏經年心神一晃有種不祥的預感,下一刻立即想到要躲起來,不管是不是那個男人,這一刻,他只想那麽做,因為他賭不起。可是慌亂之下,夏經年左看右看竟然找不到可以藏起來的地方。
  怎麽辦?怎麽辦?心底發出呐喊,心都快要從嗓子裡跳出來,夏經年從來沒有覺得這麽急過,腳步錯亂,像個人人喊打的老鼠,就是找不到躲避的地方。
  跑車已經行至身邊,夏經年閉上眼祈禱著千萬別如自己心中所想,可是睜開眼時,車子竟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夏老師。」林沫頤高興的下了車,喊了一聲夏經年。
  夏經年沒想到會是林沫頤,抬頭看了她一眼,不自覺掃了一眼車內……
  「夏老師,你怎麽了?」見他身子一晃,林沫頤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結果卻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到了最後,只泛著一層灰白。
  夏經年顫抖著雙唇低著頭回應著她,眼神一刻也不敢再看向那輛車裡面,聲音也有些顫抖,「沒……沒什麽。」
  「抱歉,夏老師,我……下午有事了,所以……」林沫頤開始解釋下午的事,她說的猶豫,表情還參雜著一些羞澀,眼睛時不時瞟著車內。
  「沒關係,你快回家吧,別讓你爸爸擔心,我還有事,先走了……」
  夏經年說完,立刻像逃一般的邁開腳步,打算離開這個如地獄般的地方。
  「夏老師?」
  帶著諷刺的聲音,男人明顯是在嘲笑,夏經年只剛走了兩步,澹台焰日就迅速推開車門直接將他攔截了下來。
  「對……對不起,我真的有事。」說完,夏經年拼命想逃走。
  男人一個箭步向前乾脆擋在他面前,夏經年一個沒注意動作過快直直的撞到他身上,頭剛好抵在他胸膛前,立刻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男性氣息。
  「唔……」
  「夏老師,你沒事吧?」林沫頤走到兩人面前,看了看夏經年。
  推開澹台焰日,夏經年轉回頭看著林沫頤來轉移視線,整個人像受了驚的兔子,「沒事,我真的要走了。」
  「我送他好了。」
  什麽?夏經年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聲音明明是從身後傳來的。
  「這樣也好,焰日還不方便被我爸爸看到,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那麻煩你幫我把夏老師送回去,他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見夏經年與平時不太一樣,林沫頤贊成,可這個提議卻嚇傻了夏經年。
  「不用,我沒事,真的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雙手不停的揮舞著拒絕,夏經年焦急的看著林沫頤。
  「夏老師你怎麽了?你看起來很怪。」一邊皺起眉看著他,林沫頤有些疑惑,還以為是他身體不舒服,「夏老師你真的沒事嗎?反正焰日也是只能送我到這裡,讓他送送你吧。」
  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夏經年手臂突然被拉住,一股強大的力氣帶動了他整個身體。
  「上車吧,夏老師!」刻意加重‘夏老師’三個字,澹台焰日拉住夏經年把他往車裡推。
  「不用,真的不用,我不想上車,啊……」一聲尖叫,夏經年被男人從駕駛座的車門乾脆又直接的推了進去,門隨即被關上。


【017】曖昧氛圍
  周圍的空間瞬間被封閉,夏經年覺得自己好像進了牢籠,即將永無翻身之路。急的身上都冒汗了,夏經年用力試圖打開車門,可是車門好像被男人故意鎖上了,怎麽打都打不開。
  原本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打開車門上,可是透過玻璃窗,那曖昧的一幕卻刺痛了夏經年的眼。
  澹台焰日攬過林沫頤的腰,隨即低頭吻上她的唇,從夏經年這個角度看去剛好清清楚楚的看到兩個人鑲貼的雙唇。
  林沫頤緊張的身體僵硬,雙臂抬起卻不知道要放在什麽地方,緊閉的雙眼纖長的睫毛顫抖。與之相反的是,男人卻自始至終睜著眼睛。
  夏經年愣了愣,告誡自己不要去看,可還是看了好多眼。本以為是錯覺,那個男人正在和別人接吻又怎麽會看著自己這裡呢?可是當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夏經年如同第一次那個男人看到他時一樣,仿佛全身遭雷劈中,麻木,很重的麻木感,不同的是,這次他卻連動都不能動。
  一吻結束,澹台焰日附耳不知道和林沫頤說了什麽,右手還有意無意撫摸著她的耳垂。夏經年看見林沫頤紅了臉低著頭,然後男人就離開她向車子這邊走了過來。
  車門被打開又快速被關上,所有的一切只發生在短暫的瞬間,夏經年都沒來得及抬眼看清楚,車子已經開動。林沫頤還沒有走,站在原處看著他們離開,直到車子開了很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還很熱,夏經年總覺得額頭冒著汗,可是身體卻很冷。密不透風的空間,連空氣都變得稀薄,漸漸減少,以至於夏經年快要窒息。
  「夏老師?對吧?你好。」
  男人突然開口,依然開著車。
  夏經年雙手交錯在一起不停的揉弄著,心裡滿是不安,後背已經浸濕了一大片。聽到男人這麽問,他詫異了一瞬,難道,他不記得自己了?可是,為什麽感覺那麽詭異呢。
  「你好,啊……」
  剛說完‘你好’,男人一個猛刹車,夏經年毫無預兆的身體向前‘碰’的一聲響頭部撞在了前方的擋風玻璃。
  見他皺起眉,男人惡意的冷笑,「老師?呵……我倒是不知道曾經綁架過別人強行發生性關係的人,也有資格當別人的老師。不曉得,你都是在教那個笨蛋什麽?」
  人生中唯一的污點被提起,尤其是被這個男人提起,夏經年簡直無地自容,連頭也不敢再抬,雙手攪弄著衣服不知如何是好。原來他都還記得,現在說出來,是要自己難堪嗎?還有,他剛剛明明和沫頤那麽親密,為什麽現在又這麽說她?澹台焰日,你又在想什麽。
  「怎麽?不回答?還是要假裝不認識?」
  男人挑起英挺的眉,雙眼盯住夏經年不給他躲避的機會。
  低頭低了很久,夏經年終於抬起頭,雖然沒勇氣正面對著男人,卻忍著心中的洶湧澎湃禮貌開口打招呼,「澹台少爺。」
  聽他這麽喊自己,男人興味的看著他,「聽說,你有了孩子。」從車前方夾層裡拿出一樣東西,男人不屑的扔給他。
  手剛接住澹台焰日扔過來的卡片,夏經年還沒看清楚那是什麽就見男人的身體漸漸靠近。不屬於自己的氣息襲來,夏經年整個人在那一刻懵了一瞬,下一刻立刻抬起雙手抵在男人胸前,將他和自己隔絕。
  「澹台少爺,請自重。」一句話脫口而出,連夏經年自己都傻了。
  澹台焰日面不改色,心裡卻冷哼了一聲,手隨即一轉方向錯過夏經年拉過安全帶諷刺道,「自重?你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麽?還是說……你期待著我對你做什麽?」
  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動作,還以為真的是自己誤會了他,夏經年臉發熱,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雖然身體沒有碰觸,但兩個人離的極近,似乎連呼吸都混合在了一起,自己的雙手還抵在他的胸口,夏經年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參雜一股好聞的味道。他的聲音帶著蠱惑,分不清是周圍的空氣熱還是他離的太近呵出的氣,夏經年身體忍不住有些戰慄。
  發覺自己又在胡思亂想,夏經年立刻低下頭垂下手去看手中精美的卡片試圖轉移注意力。
  「這個孽種是哪個女人為你生的?不過,依我看,更像是你為哪個男人生的。呵……畢竟,你曾經似乎挺樂意給男人生孩子。」
  ‘孽種’兩個字像針尖一樣紮到了夏經年的心,他抬起頭皺起眉看著澹台焰日,手中的卡片裡面只簡簡單單的寫著10個字,還潦草的畫著兩個小人,可是夏經年知道,這個卡片代表著小灼的心願。
  「小灼不是孽種,還請澹台少爺學會尊重別人。」
  他說的堅定,眼神中也滿是堅定,這卻讓澹台焰日覺得很不爽快,攥緊手中拉過的安全帶,男人身體依舊未撤離他身邊,「夏經年,幾年不見,你長進了,敢在我面前提起勇氣了。」
  「幾年不見,澹台少爺也變得話多囉嗦了。」一句話,耗盡了身體所有的力氣。
  勇氣,對,那一刻夏經年的確提起了勇氣,可惜在這個男人面前勇氣對夏經年來說太來之不易,當勇氣泄了,他還是要變回原來那個夏經年。
  「長進了,也變得該死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幾個字,男人更加貼近了他的身體。
  兩個身體貼合,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熱力,夏經年心神一晃聯手中的卡片都掉了下來雙手再次抵住他的胸膛,「你幹什麽!」
  澹台焰日沒有說話,只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伸出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男人低頭貼近他白皙的脖子狠狠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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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H不?你們可以猜猜哦:)XD


【018】傳遞快樂
  「啊,好痛!」用力推著他,夏經年疼的直皺眉。
  男人很快離開他的身體,臉上泛著惡意的笑容,夏經年終於明白他還是那個邪惡的澹台焰日。
  「滾下去。」
  什麽?夏經年還沒明白他說什麽,可是下一秒車門被打開了,男人又恢復了他所熟悉的冷漠神色。
  「怎麽?聽不懂?」男人催促,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呵……夏經年苦笑,突然有種笑出了眼淚的錯覺。他不想讓自己難看,更不想惹人厭,迅速的下了車,夏經年感到茫然。剛想起小灼的那張卡片還沒拿出來,可是男人已經迫不及待的開走了車,就好像在迫不及待的遠離自己。
  摸著脖子上的咬痕,夏經年只能愣愣的站著。這樣也好,夏經年,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嗎?他不屑,他最好噁心的不想看你一眼,這樣你也剛好可以永遠逃離他過平靜的生活。
  那,你又難過失落些什麽呢?簡直自討苦吃。
  不過,澹台焰日,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原來你知道,我叫夏經年。
  心思飄渺的邁著步子,夏經年又想到了四年前的那晚,他漫無目的的走著那條馬路,總覺得,那條路,很長很長,好像怎麽走都走不完,自己只能茫然的走著。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前方,還有小灼在等著他。
  小灼!
  這樣想著,夏經年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小灼乖哦,先進來吧,店長一定很快就回來的,也許是去給你買好吃的也說不定啊。」方湘竹站在店外陪著夏灼。
  夏灼聽後還是搖頭。
  好說歹說,方湘竹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可夏灼還是不同意進來,只站在門外等著夏經年回來。
  「唉……店長怎麽還不回來啊,往常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來了啊。」方湘竹也覺得奇怪,「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剛說完,她就拍了拍自己的嘴。
  「爸爸!」
  喊了一聲夏經年,夏灼張開雙臂開心的跑過去,方湘竹不放心的看過去果然看到夏經年從遠處走了過來,這才安心的讓他跑去。
  看見夏灼跑過來,夏經年終於露出了笑容,雖然有些疲憊。
  「小灼。」彎身抱起他,夏經年滿滿的都是安心,踏實的感覺,「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夏灼不說話,抱緊他的脖子,頭往他身上亂蹭,很開心的樣子。
  「店長你總算回來了,今天出了什麽事嗎?」
  打開店門,三個人進了店裡。
  「沒什麽,有點事耽誤了。」夏經年逃避這個話題,又想起了澹台焰日。
  「爸爸脖子上紅了好大一片。」指著他脖子上的咬痕,夏灼驚訝道,還心疼的用手指摸了摸,用嘴吹著氣。
  夏經年迅速立起襯衫的領子想要遮掩住,被兒子看到這種東西可不好,雖然他什麽也不懂,而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也什麽都沒發生,可夏經年還是覺得有些心虛。
  「小灼乖,爸爸不痛,不用吹,只是被蒼蠅咬的,爸爸覺得討厭就用手撓了撓。」
  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夏灼點著頭,夏經年滿心愧疚。
  可是小孩子好騙,大人卻不好騙,方湘竹曖昧的打量著夏經年,眼神頗具提醒意義。
  畢竟是個成年人,那種事也不是沒做過,雖然他是和男人做的愛。知道她肯定誤會了什麽,夏經年被她看的臉都熱了,立刻解釋,「湘竹不要亂想,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店長,我沒有亂想啊,是你自己多想了吧。」裝的一臉無辜,方湘竹表情賊兮兮的,「不過,未來咳咳……還真是熱情如火呢。」
  夏經年真的是不知道要怎麽解釋了,唉……只怕這種事是越解釋越麻煩,所以乾脆就不解釋了。只是,如果湘竹知道對方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上次她看到的那個,不知道會怎麽想。
  夏經年很開心,因為小灼又恢復了以往對他的態度,已經不再為Half那件事生氣了。
  晚睡前夏經年看著夏灼,坐在他床邊,「小灼上次的願望是什麽?現在可以告訴爸爸了嗎?」
  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的夏灼聽到他問的問題後再次睜開眼,「爸爸想知道嗎?小灼寫在了卡片上,所以那些人會把小灼的願望帶過來送給我們對不對?」
  看著他天真無邪的樣子,夏經年真覺得愛到骨子裡,「對,他們已經把小灼的願望帶給爸爸了哦。」
  夏灼興奮的一下子坐起身,一雙小手抓住夏經年的睡衣,「真的嗎?我怎麽不知道?爸爸知道我的願望了嗎?那爸爸開心嗎?」
  夏經年摸著他的臉,柔聲說,「我已經知道了,而且爸爸很開心。不過,爸爸的快樂是小灼給的,而不是他們送來的。」
  夏灼似懂非懂的看著他,有些不太明白。
  夏經年笑了笑,「等小灼大了就會懂了,快樂可以當成禮物傳遞給別人,但那個過程是需要快樂的根源自己去創造的。」
  「爸爸不是很快樂嗎?難道不是因為小灼寫在卡片上,他們把快樂送過來,所以爸爸才快樂的嗎?」
  「爸爸是快樂,但製造這份快樂的人是小灼,如果小灼丟了,那爸爸的快樂也就不在了。」
  見他表情還是帶著懵懂,夏經年也不著急,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該睡了,小灼睡吧。」
  夏灼盯著他的臉,並沒有聽話的閉上眼睡覺。
  「怎麽了?」以為他又看到了脖子上的咬痕,夏經年立刻抬起手捂住。
  「爸爸,小灼那天忘記說了,爸爸生日快樂。」
  恍若做夢的感覺,有點不真實,夏經年訝異的看著夏灼,「小灼是怎麽知道的?」
  「老師說,小朋友也要給爸爸媽媽過生日,她還把大家爸爸媽媽的生日都告訴了我們,不過禮物,老師說要自己想。」
  夏經年這才明白過來,難怪當初送孩子去幼稚園的時候每個家長都填了一份詳細但卻又不涉及個人隱私的資料,姓名,年齡,生日和興趣愛好幾乎都涵蓋了。原來是為了結合實踐更好的教育孩子。
  「謝謝小灼,你的心意爸爸已經收到了。」
  夏灼滿意的點頭,隨即開心的撅起嘴討吻。夏經年自然彎身毫不吝嗇的給了他好幾個,他這才美美的閉上眼睡覺。
  -------------------------
  現在就想發生車震現象?哇哈哈,怎麽可能!
  CJ神馬的都不懂嗎?統統和笑一起面壁思過去:)
  PS:如果可能笑想給大家早中晚三更,但是真的沒有時間,每天累到躺下不出兩分鍾就睡著,想著不能睡等到下一次睜開眼又是第二天了。回想昨晚的構思,其實什麽都沒來得及想就已經累的睡著了,於是乎沒有碼文坐吃山空。放假幾天笑要徹底休息,不過,文也會努力更新的。


【019】子債父償?
  「焰日,你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剛用完午餐,舒適的坐在沙發上,顧純音看著對面雙腿交疊一臉輕鬆自在的澹台焰日。
  「是不錯,找到了有趣的事情,可以不那麽無聊了。」男人說完,還給了他一個微笑,笑的顧純音全身發毛,總覺得陰陽怪氣的。
  「這張臉長在你身上真是委屈,焰日,你笑的很可怕哎!」顧純音說著還故意抖了抖。
  澹台焰日無所謂的聳聳肩,根本不在意他怎麽說自己。
  「 小阿姨他們沒有陪著你?」
  提到自己的父母,顧純音就氣得直跺腳,「他們兩個恨不得天天沒有別人的打擾膩在一起,竟然連我上次的演奏會都聽到一半就去甜蜜,真是氣死我了。」
  白堤和顧冉兩個人澹台焰日也不是不瞭解,他們兩個整天想著二人世界,即使疼愛純音也很少和他在一起。
  「你去哪裡?我也要去。」見他站起身打算出去不再理會自己,顧純音立刻跟上。
  誰知男人卻轉過身,手指著他的額頭,「不許跟來,自己去玩。」
  一巴掌打下他的手,顧純音不滿道,「別像對待孩子一樣,你只比我大一歲。說,你預備自己偷偷去哪?」
  澹台焰日挑起他明亮犀利的眼眸,神采飛揚的臉蒙上一層玩味兒,「既然無聊,當然要去找人消遣消遣。」
  顧純音看了他的表情直打寒戰,「焰日,我總覺得你不安好心。」
  男人聽後立刻拉下一張臉,然後靠近他開始上下打量,「純音,其實你的味道應該也不錯。說不定,我們可以試試。」
  瞪大雙眼,顧純音連連後退好幾步,直到感覺處在安全位置才指著澹台焰日鬼叫,「你瘋了嗎焰日,告訴你,想都別想。」
  看著他驚慌失措的表現,男人得意的笑了笑,隨即邁開長腿踏出別墅,臨走時還撂下一句讓顧純音莫名其妙的話,「你沒有他乖。」
  驅車來到‘單色視覺’,男人才發覺自己一定是無聊的太過頭了,才會想著到這裡。
  風鈴聲想起,夏經年禮貌的抬起頭。
  「歡迎……」話還沒說完,看到進來的人後是誰後夏經年整個人傻了。
  澹台焰日無視他的反應走了進來,四處看了看。
  「爸爸!」發現夏經年不動了夏灼推了推他,抬起頭夏灼就見到了正看向這邊的男人。下一刻,小臉兒立刻皺了起來。
  「啊?哦!」回神看了看夏灼,夏經年再看看澹台焰日,突然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只能幹坐著緊張的攪著手。想把夏灼掩藏起來,可又怕動作太明顯引來男人的起疑,夏經年只能忐忑不安。
  夏灼似乎也不是很高興,一直盯著澹台焰日看,看了半天驕傲的冷哼一聲不屑的撇過臉去,「哼!」
  男人眯起雙眼,不悅的皺眉,這小子那是什麽反應?看著夏灼,男人有種莫名的感覺,總覺得有些熟悉,仔細看看,他的確某些地方像夏經年。
  見夏灼那種態度,男人氣結,但他澹台焰日還不至於去打一個孩子,可讓他憋著氣那也不是他的作風。隨即,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泛起壞笑。
  「上次那雙戒指是你打造的?」
  現在聽到他的聲音還覺得很不真實,感覺陌生而又熟悉,如同在夢境中無數次的延續。這幾年裡,夏經年曾不止一次的想著,如果能有機會再聽到男人的聲音,那自己會是什麽反應,他又會說出什麽話來。
  「那是送給客人的禮物。」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戒指的事,根據湘竹說的,他上次來似乎也有問戒指,可是他怎麽會知道呢?他應該沒有在這裡買過花啊!
  「每份都一樣?」
  夏經年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都是成對的玫瑰形玻璃戒指。」
  「玫瑰形?不是雛菊?」澹台焰日語氣明顯透著疑問。
  夏經年大腦暫時短路,最後終於反應過來,「那雙戒指?在你那兒嗎?」
  男人不答,只是看著他,等同默認。
  夏經年猶豫著,等了好久開口商量道,「能不能……把那對戒指再還給我?」
  見他想了半天竟然只為了這個,男人聰明的想到這雙戒指對他來說應該還算重要。嘴角咧開一絲笑意,澹台焰日拒絕的直截了當,「不行。」
  夏經年只得苦笑,假裝不在意的低頭繼續擺弄旁邊的花,其實心中還是難掩難堪和苦悶。
  「他幾歲?」掃了一眼夏灼,澹台焰日問道。
  夏經年心跳漏了一拍,緊張的偷偷抓住了夏灼的衣服含糊不清的回答,「三,三歲!」
  男人心中冷笑,呵……看來他剛離開自己就有了這個孽種。
  走近夏經年,澹台焰日目光不善的打量著他。夏經年僵著全身坐著不動,其實他很想拉著夏灼立刻就跑。
  走到他面前,澹台焰日俯下身嘴唇貼著他耳畔低聲道,「是別人為你生的?還是你為別的男人生的?你真的能滿足女人嗎?」
  男人語氣中夾雜著數落,夏經年不會傻到聽不懂他藐視的意味。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夏經年撒了一個很差勁的謊,只要能讓這個男人離開,只要這個目的達到,他已經豁出去了,「小灼是我太太和我的孩子,她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女人,我……我很愛她,我們,過的很幸福,所以請你,請你……」
  整段話說的結結巴巴,到了最後實在說不出來了,夏經年低下頭保持沈默。
  「請我怎樣?請我離開?還是不要告訴她我曾經上過你,你不想讓她知道你以前是怎麽張開腿躺在我身下任我操的?」
  夏經年頭越來越低,只有雙手緊緊的攥著,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接下來的羞辱。澹台焰日,你一定要讓我這麽難堪嗎?
  強逼他抬起頭,男人盯著他狹長的雙眼陰森道,「說謊是要受到懲罰的,我既然知道這間花店在哪,知道有這個賤種的存在,你以為我會不知道有沒有女人和你住在一起?」
  恍惚中又想起那天收衣服時看到的跑車,夏經年苦笑,那次,果然還是他。
  「不要碰到我爸爸。」
  轉回身用力推著澹台焰日,夏灼仰起頭倔強的看著男人的臉,眼神冒著火。
  男人諷刺的笑出聲,話是在對夏灼說,可是眼睛卻看著夏經年,還時不時打量著他的身體,「不碰?呵呵……他哪裡是我沒碰過的?就連身體裡面我都進去過,你說,是不是?」
  夏經年覺得自己如同脫光了衣服正被他把玩觀賞,可是無論如何,他怎麽能在小灼面前說出這種話。
  抬起手推搡起來拒絕男人的碰觸,夏經年看著他認真道,「澹台少爺如果不買花就請回吧,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被傳輸什麽不好的思想。」
  夏經年話剛落音,男人發出一聲悶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夏經年仔細一看竟發現夏灼正抓著澹台焰日的手用牙齒狠狠的咬著。
  「放手,你這個臭東西。」
  「小灼,快放開。」
  澹台焰日怒了,可夏經年也慌了,立刻撥弄開夏灼的手讓男人抽了回去。
  一瞥眼看見那深深的牙印上面還泛著鮮紅的血絲,夏經年知道夏灼是用了力的咬他。
  「小灼,你怎麽能咬他?」
  夏經年略帶一點無奈的看著夏灼。夏灼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誰讓他離爸爸那麽近,看著那張臉就很討厭。」
  夏經年還想在說什麽,誰知身子一晃手臂被人拉住整個身體就站了起來,然後立刻貼向男人。
  澹台焰日冷著一張臉,一看就知道是氣急了,連帶聲音都拔高了許多,「子債父償,還有,你不是說你太太很溫柔嗎?我倒是想去見識見識她究竟有多溫柔。」
  夏經年迷茫了,他不是明明知道自己沒有妻子嗎?況且子債父償?這和他去見識自己妻子又有什麽關係?
  夏經年還在糾結心中的疑問,夏灼已經站起身幾乎跳了起來。拉扯著夏經年的衣服和手臂夏灼還不忘提醒男人放手,「快放開我爸爸,爸爸,過來,爸爸是小灼的,別人可以和他說話但是不能碰。」
  「我聽你鬼叫。」聽他那麽說,澹台焰日就更加不放了,暫且不理會是出於什麽心理,總之讓這個臭小子得逞他一定會很不爽。
  這邊被夏灼拉著,另一邊還在男人手中,兩個人都固執誰也不放開自己,夏經年一下子亂了。三個人在不大的花店站著爭執,空間一下子變得狹窄,畫面總讓人覺得有點搞笑,夏經年有些哭笑不得,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男人也有抓著他不放的時候,雖然這不是在感情上。
  「過來。」澹台焰日一個命令的口氣,夏經年身子明顯一歪撞在了他懷裡被他搶了過去。
  與此同時,夏灼由於慣性向後摔去,頭不小心碰到了桌子發出‘咚’的一聲響。
  「嗚嗚……爸爸,嗚哇……」捧住自己被碰疼的地方,夏灼痛的皺起整張小臉發出讓人憐惜的哭聲。
  小小的身體倒在地上,夏經年根本無暇顧及澹台焰日立刻用力甩開他的手臂飛快跑到夏灼身邊,夏灼的每一點痛都能紮到他心裡,有種清晰的心焦感。
  拉下他的手,夏經年急忙檢查他有沒有碰傷,看到沒什麽事後才放下一點心,但還是心疼不已的輕揉著他的頭。
  「澹台少爺如果沒事,請你回去吧,我不希望任何人傷害小灼,請聽明白,是任何人。」一邊看向澹台焰日,夏經年仍抱著夏灼憐愛的撫著他的頭。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看著他心急的動作和神情,澹台焰日清清楚楚的明白那意味著什麽。
  曾經也有一個人這麽對他,他哭時,她會心疼;他不見了,她會焦急;他疼了,她比他還疼。可惜,那個人,她,白緹,已經不在了,在自己即將十歲那年就不在了。從此,他也少了一份疼愛。
  同樣,男人也意識到,在夏經年眼中,他已經不是唯一,也許曾經他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全身心的乖乖聽話,可是現在,他也不會了。
  心中突然起了滿滿的失落,好像明明不屑的玩具被主人丟掉,等到你無聊想把他再撿起來時卻發現,原本是你當作垃圾的東西……他已經在別人手中,成了別人的寶貝。
  男人高大的身形站在那裡,一時間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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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於一群狼的要求,多更了──!


【020】居心不良
  安撫了夏灼,夏經年抬起頭看見男人還一直站在那裡未動,他臉上的表情,是從認識到現在夏經年所從未見到過的。
  回想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夏經年有些不忍,是不是自己由於心急說的太過分了?
  「你……沒事吧!」仔細想了想,夏經年還是決定問問他。
  男人看向夏經年,過了很久才說,「你想讓我離開?」
  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夏經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低頭看著夏灼支支吾吾的回他,「不是想讓你離開,而是,你沒有理由要留在這裡。你究竟有多厭惡我,我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況且,你又有什麽理由非想著要靠近我呢?喜歡和愛?這對我們來說太遙遠了。
  「因為最近太無趣。」男人實話實說,沒錯,是太無趣了,可是,除了太無趣,還有其他原因嗎?
  為什麽要留在這裡,要接近他呢?就因為他是夏經年嗎?是的,就因為他是夏經年,因為四年前他未經自己允許就離開了自己。可是現在,他又突然出現了。
  呵……小貓不聽話了又怎樣?再次馴服也許會更有趣;玩具的心暫時被別人占去了又怎樣?再搶回來便是。攥緊雙手,男人的臉由陰沈轉向得意。
  夏經年還在為他的話沈默,再看看他陰晴不定的臉,只覺苦悶不已。
  原來,我只是你無聊時的消遣。澹台焰日,為什麽你總那麽誠實呢?傷害別人的時候永遠那麽乾脆俐落,從來不假思索。
  尤其是……傷害我的時候。
  低頭把臉貼向夏灼,夏經年閉上眼汲取他身上溫暖熟悉的味道。
  「爸爸?」感覺臉頰濕潤,傳來溫熱的觸感,夏灼疑惑的喊了一聲夏經年。
  將夏灼的頭埋進自己胸口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了,夏經年看向澹台焰日,受傷的神色中卻也夾雜著一份淡然,「那澹台少爺滿意了嗎?覺得不無聊了嗎?」
  面對他的疑問,看著他這種表情,男人心中泛上一層異樣的感覺,有點悶,心悶。
  用力甩去那種陌生的思緒,男人道,「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夏經年,你的眼淚真是廉價。」
  廉價?呵呵……廉價!那是因為我的眼淚是賣給了你,澹台焰日!
  夏經年不想再說什麽,他是真的累了。再次低頭撫著夏灼,可夏灼卻推離他的胸口抬手拉下他的臉用嘴親了親他的眼,「爸爸,我們回家,我想回家,小灼沒有帶玻璃杯來。」
  小孩子雖然什麽都不懂,但心思卻很敏感,氛圍的不對夏灼是可以感受的到的。
  點了點頭,夏經年決定回家,有這個男人在,他也不想呆在這裡。
  澹台焰日還是不走,夏經年假裝不在意的收拾好東西抱起夏灼關上了店門。
  「上車。」拉過夏經年,男人語氣帶著強硬。
  「不需要,我們坐公車就可以了。」本想躲開他抓過來的手,由於抱著夏灼不方便也沒有來得及。
  「上車。」澹台焰日失了耐性,說話的同時用力踹了一腳車胎。
  夏經年看向他,發現他的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暴躁不定,「你……」
  「讓你上車你聽不懂嗎?」發出‘啪’的一聲響,男人這次直接用手狠狠拍了下車身。
  感覺他就是在無理取鬧,夏經年抱著夏灼打算直接離開不再理會他,可是剛走兩步就被他攔下了。
  「敢走試試看。」男人咬牙切齒的威脅。
  見他神色認真,更何況有什麽是這個男人做不出來的,夏經年咬著牙氣憤憤的盯著男人,可惜對方根本不怕他,還給他更惡狠狠的目光。
  夏經年氣的直喘氣,最後實在懶得再和他爭執,只好上車。
  剛打開後車門把夏灼放進去,夏經年還沒來得及自己踏入就被男人抓住手臂扔進了副駕駛座。
  「你幹什麽?我要和小灼坐在一起,他一個人坐後面很危險的。」夏經年說著就要下車坐到後面。
  「爸爸,我一個人坐在後面很害怕。」拉住夏經年衣下角夏灼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只差兩行眼淚從眼框中溢出來了。
  「你聽到了嗎小灼說他害怕,我要坐後面,否則,我們就坐公車。」
  澹台焰日憤怒的瞪著夏灼,想讓他依了這個小子, 一句話:NO-WAY!
  但是看向夏經年這次認真堅定的臉,男人第一次妥協一半,「讓他坐到前面」。
  語畢,男人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來,夏經年剛把夏灼抱在腿上就聽‘!’的一聲巨響車門關上的聲音傳來,似乎連車子都震動了很久,幾乎快要震裂。
  澹台焰日一直陰沈一張臉開車,只是時不時的掃幾眼夏經年。
  夏經年一直低頭逗弄著夏灼,兩人旁若無人的玩耍著,玩的不亦樂乎,早就不知道把澹台焰日拋在幾霄雲外了。
  男人看到他們這樣更是怒火中燒,他現在急需發洩怒火,全身上下都是火,很想現在就撕了笑的一臉開心的夏經年。
  哼!你玩吧,好好的玩,敢視我為空氣,今晚我會讓你清楚的記得我這份空氣有多重。
  不知想到了什麽,男人一直陰沈暴怒的臉色此刻顯露出陰險的笑,然後洋洋得意的開著車,還加快了速度。
  他每一個表情,夏經年都偷偷看在眼裡,雖然一直低頭和小灼玩耍假裝不在意,但都會偶爾偷撇幾眼。見男人瞬間變化的臉色和笑容,不知為何,夏經年卻感覺十分詭異,總覺得很可怕。
  眼看離自己的住處越來越近,直到最後車子在樓下停住。夏經年抱著夏灼打開車門下了車。
  原本打算直接上樓,但想了想夏經年最終決定和男人道個別,儘管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有些尷尬也有點奇怪。
  「謝謝,還有,慢走。」在心底又加上‘不送’兩字,夏經年沒有直接說出來,因為貌似那樣說會有種挑釁的意味,他可不想沒事找事。
  男人看著他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長,不知道在想什麽。印象中的臉上還是那麽好看,可夏經年卻看著他的笑打了個寒戰。
  不敢再和他多呆片刻,夏經年急急忙忙的決定回家。對於澹台焰日,他雖做不到眼不見心不煩,但至少眼見了只會心更煩。
  像個瞎子和聾子一樣,夏經年只想著回家,悶頭‘踏踏踏’的到了二樓,夏灼一句話就讓他懵了。
  「爸爸,你看他。」帶著不悅的口氣夏灼很不滿。
  夏經年疑惑的一抬眼就見澹台焰日從身後跟著上來了,模樣還大搖大擺,看樣子不是準備偷偷跟上。
  夏經年尷尬的撇過臉,也不打算問他跟上來幹什麽,放下夏灼直接拿出鑰匙開了門等迅速進入後再‘碰’的一聲關上了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連貫的沒有任何停頓。
  引狼入室這個道理夏經年不會不懂,雖然不知道澹台焰日是怎麽想的,但讓他進來肯定沒好事。想著門已經關上,夏經年放了心才發覺房間怎麽那麽安靜,好像還少了一個人吧?
  「小灼?」夏經年嘗試喊了一聲。
  很快,夏灼的聲音傳了出來,不過聽聲音好像是……
  四處看了看,確定房間裡沒人,夏經年最終轉回身看著自己家的門,小灼該不會是……還沒有進來吧?
  「爸爸,小灼還在外面,開門啊。」伴隨著夏灼的聲音,還傳來兩聲‘!!’的敲門聲,一聽那帶著怒氣和不耐煩的擊打聲,夏經年就知道是誰在敲門。
  夏經年無奈的歎口氣,小灼平常不都是很快竄進來的嗎?


【021】拒絕歡愛
  苦著一張臉去開門,只剛開了一個小縫隙門就被男人從外面用力推開,還好夏經年閃的快才沒被碰到。
  大踏步的進入房間,澹台焰日不客氣的四處晃悠,等到把所有地方都參觀完了,最後才得出這麽一個結論,「破的還不如狗窩。」
  夏經年一聽氣得臉都紅了,怒瞪著對方卻發現對方根本沒反應,反倒讓自己更氣憤,所以最後夏經年還是選擇把他當空氣。
  和夏灼一起坐在唯一一張小沙發上看電視,夏經年連看都不看澹台焰日一眼。
  男人一個人站在不寬敞的客廳,好一會發現沒人理會他就直接進了夏經年房間。
  見他進了自己房間夏經年慌了,立刻起身跟了進去。
  「這是我的房間。」夏經年提醒道,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讓你進去。
  「我知道,不是你的我就不進來了。」
  一句話,男人把夏經年堵死。
  「房間很小,那個……也很亂,所以……」
  讓他出去的話還沒說完,卻見澹台焰日打開衣櫃翻查了起來。
  「你幹什麽?」一邊撿著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夏經年莫名其妙的對著男人生氣道。
  弄亂了所有衣服,發現沒有一件是屬於女性的男人明顯很得意,「他們彙報的不錯,你果然只是和那小鬼兩個人住在這裡。」
  雖然謊言之前就已經被他揭穿,但現在證據確鑿夏經年多少還是覺得有些臉上掛不住。
  「她……我們離婚了。」都說撒了一個謊遲早要用另外一個謊來圓,這話一點不假,但如果不這麽說,萬一男人問起小灼的事自己要怎麽回答。千幸萬幸小灼長得也像自己,只除了那雙眼睛,可是,這個男人應該不會用心去看的吧。
  這樣想著,明明該覺得慶倖,夏經年慶倖的同時也難掩一些失落。
  巨大的身影籠罩過來,將夏經年整個身體都包裹了住,澹台焰日走到他面前低頭看著他,夏經年這才深刻的意識到原來對方已經這麽高大,不再是以前那個多少還帶著些稚氣的澹台焰日了。
  「我說過,說謊是要受到懲罰的。夏經年,你變得不乖了。」嘴上雖這麽說,但男人心中其實也沒多大底,自己讓人查他在哪裡還有他現在的狀況,但並未瞭解過他這些年的事。
  知道自己騙不到他,看來這個男人已經查的很清楚,只除了沒想到小灼是他的孩子。夏經年神色黯淡下來,畢竟……曾經,是他親手把自己推入了手術室。
  眼看男人和自己貼合的更近,夏經年向後退去,儘量和他保持距離,「太乖的下場似乎不是那麽好。」
  澹台焰日一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嘲笑道,「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原來你這張嘴那麽會說。」
  夏經年一邊用力掙脫著他的束縛一邊回他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原來你話那麽多。」
  話剛說完,被男人一個猛推跌入了身邊的床上,澹台焰日惱火的看著他,「你是在說我廢話嗎?」
  夏經年連忙起身,誰知男人卻立刻壓了上來,把他死死的壓在下面,兩個人面對面緊緊貼著。
  「想跑?你兒子咬的我那麽痛,你可不要忘記了子債父償。所以……」男人低下頭壓低聲音,舌頭舔在他耳畔聲線性感的說,「你理應給我點賠償。」
  略帶挑逗和曖昧的低音在耳邊響起,夏經年全身顫慄泛起雞皮疙瘩,臉也火熱火熱的,白皙的皮膚瞬間透上一層粉紅。「你先起來,我去找藥幫你抹,你很重。」
  澹台焰日不但沒有起身,反而更加用力的壓住他,「夏經年,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難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男人說完還用下身狠狠的頂了他一下,動作下流猥瑣,還參雜著他低低的淺笑。
  身子被頂的一晃,夏經年全身泛起雞皮疙瘩的同時也湧上一層熟悉又陌生的情潮。
  「你瘋了嗎?小灼還在外面。況且,我們怎麽能……怎麽能做這種事。」
  澹台焰日抬起他的腰‘啪’的一掌打在他屁股上,「怎麽不能做這種事?以前你這裡不是很喜歡咬著我不放嗎?」
  大手揉捏著他的臀部男人繼續下流道,「呵呵……如果真的要咬,我倒是比較喜歡你用下面這張嘴來咬我。」
  「放手,小灼就在外面,還有,別壓著我,你真的很重。」手掙脫不掉夏經年就用腿,可四肢還是只能像魚尾一樣‘撲打撲打’卻怎麽也打不到男人。
  「重?你在車上的時候不是很會把我當空氣嗎?空氣怎麽會重呢?是不是?」低頭埋在他頸子裡,男人淺咬著他脖子上的皮膚,好像在慢慢品嘗,「我那時就在想現在要怎麽對付你了,呵呵……」
  「快起來,澹台焰日你究竟想怎麽樣?」扭著脖子閃躲,夏經年覺得自己快瘋了。
  「想上你。」男人說的理所當然,繼續著手下的動作。
  夏經年氣結,「你……你把我當什麽了,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我不可能跟你做愛。」
  「我們以前有關係嗎?」
  一句話命中紅心,男人把夏經年逼的無路可走。
  「是,沒有關係,我們從來就沒有關係,以前是我心甘情願那麽傻。」
  夏經年怔怔的看著他,眼中飽含著回憶以及曾經兩人共同居住時的種種畫面。這幾年裡每次想來都會心痛,如今再想,發現那時的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傻。
  「可是,我現在不想再心甘情願了。」
  男人處在上方盯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細細的,長長的,像只乖巧的貓兒,做愛的時候偶爾會讓人覺得性感和慵懶,動情的時候還會閃著動人的光輝。
  很多四年前兩人做愛的畫面浮現,澹台焰日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曾經記得這些細節,有的東西明明留了印象卻一直隱藏,但又總會在某些適宜情況下閃現,然後他才恍然明白其實自己記得很多。
  見男人不說話還一直盯著自己看,夏經年被他注視的臉發熱,這種情況更加古怪。
  「爸爸,你們在幹什麽?你為什麽壓著我爸爸。」看到澹台焰日壓著夏經年,夏灼跑上前抓住男人的腿直接拽他。
  澹台焰日回過神轉頭看向夏灼,放鬆了對夏經年的束縛。
  聽到夏灼的聲音,夏經年驚慌的用力一把推開身上的男人。迅速從床上起來,夏經年低頭看了看自己淩亂的衣服立刻整了整。
  「小,小灼,你怎麽進來了,找爸爸有事嗎?」
  夏灼看著夏經年捂著肚子,「爸爸,小灼餓了。」
  看了看時間的確差不多該做晚飯了,「先去看電視等爸爸做飯。」
  夏灼不放心的看了看澹台焰日,然後拉住夏經年,「爸爸和我一起出去。」
  男人氣的牙癢癢。
  夏經年看了一眼澹台焰日,其實他想問對方打算什麽時候走,自己要做晚飯了,他還記得,這個男人似乎不喜歡油煙的味道。
  看他盯著自己,澹台焰日乾脆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唉……夏經年歎氣,最後拉著夏灼出去了。
  不一會,夏經年手中拿著一個東西又進來了,男人難掩一絲欣喜立刻起身。
  「這個給你,最好先洗洗手。」把東西扔給他,夏經年轉身準備再次離開臥房。
  澹台焰日看了看他扔來的東西,隨即喊住他,「不會。」
  夏經年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無力道,「不會洗手?還是不會抹藥?」
  男人雙手一攤好像此事與自己無關,「總之不會。」
  夏經年再次歎息,幾乎要發瘋,「我以前也不知道你那麽會耍賴皮和無理取鬧。」說完,走出了房間。
  澹台焰日一看他出去氣的把藥膏也摔到了門外。


【022】糾纏不清
  等了很久夏經年都沒有再進來,不過倒是聞到了一股飯香味,男人知道一定是他快做好了晚飯。
  哼!看來他都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了,我討厭油煙味,難道他不懂嗎?
  正在試著燙的味道,夏經年聽到臥房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是杯子摔碎的聲音,轉過頭看了看夏灼還坐在小沙發上乖乖的等著吃飯夏經年就放心了。
  只要小灼沒事,他也不想去理會那個脾氣暴躁不定的男人。
  看著自己做好的飯菜,發現每一份都比平常多了一個人的分量,夏經年不禁咧嘴苦笑。看來想不在意他對自己來說也不容易啊。
  「小灼,可以吃飯了哦。」
  夏灼開心的跑過去,看著桌上美味的飯菜胃口頓時大開。
  「爸爸,我要吃這個,還有這個,還要這個這個。」
  見他把所有菜都點完了,夏經年笑道,「你直接告訴爸爸你都要吃,或者你不吃什麽就可以了。手有自己洗乾淨嗎?」
  「有。」夏灼答的響亮,拿起夏經年給他準備的小盤和勺子晃悠悠的吃了起來,飯桌上也被他種了不少飯菜。
  夏經年走到臥房門外把藥膏撿了起來,男人正躺在床上,地上果然有一個碎的杯子還有淩亂的衣服書籍。
  「你,要吃飯嗎?還是……回去吃?」
  直接把枕頭扔了過來,男人怒吼,「想讓我走?我偏偏要在這裡。」
  夏經年看著他,最後道,「你不適合這裡,不會習慣的。」
  從床上迅速站起身,男人兩步跨到他身邊掐住他的脖子,「你現在開始挑戰我的耐性了。」
  不想驚擾到夏灼,夏經年儘量小聲道,「我說的是實話,你的確不該呆在這裡。」
  雙臂一提把他整個人抬起摔在床上,澹台焰日跨坐在他身上,「我想待在哪就待在哪,這點,還輪不到你來管。剛才不是說吃飯?」抓起他的手撫上自己的火熱,男人陰笑道,「我這裡倒是比較餓。」
  夏經年慌張的扯回手,全身又打了個寒戰,「我說過不可能的,如果你要吃飯就出去吃,不吃就請便。」
  趁男人不注意夏經年立刻推開他翻身快速下了床。
  晚飯已經吃好了可澹台焰日還是沒有出來,夏經年知道他是不打算吃飯了。轉而看了看夏灼旁邊的飯菜,青椒和胡蘿蔔永遠都會被剩下。
  「小灼,為什麽還是不吃青椒和胡蘿蔔?爸爸告訴你很多次了,這兩樣東西必須吃。」
  「可是小灼不喜歡吃。」夏灼說的理所當然。
  「挑食的就不是好孩子。」夾了一塊遞給他,夏灼卻扭開頭撇了過去。
  「那我就不要當好孩子。」
  「……」
  夏經年只好唉聲歎氣,覺得自己早晚要為這對父子心煩死。
  聽到他們的對話,澹台焰日皺起了眉,雙眸閃著複雜的精光。
  收拾好餐具,夏灼也休息好了,夏經年抱起他去浴室給他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然後又抱他回了房間。
  「小灼早點睡,明天要去幼稚園。」拿過一本兒童插圖,夏經年給了他,「最多只能看到九點哦。」
  接過書夏灼高興的點點頭,立刻翻開書開始欣賞有趣的圖片故事。
  再次走向浴室,夏經年試了試小盆裡的水溫,發現剛好適宜就端起它去了自己的臥房。
  「洗手抹藥。」
  見他連水都弄來了,男人緊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甚至有些得意。把手放進去,澹台焰日像個大爺一樣靜止了。
  夏經年根本不想理會他,知道不依著他怕是要沒玩沒了,最後才幫他洗了手然後擦乾淨又給他抹藥。
  看著那深深的牙印夏經年掃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隨即把它放在男人手下用右手給男人塗抹。
  澹台焰日低頭注視著他低垂的眼,對方只是安靜的輕緩動作著什麽話也不說。畫面很熟悉,但不同的是他臉上不見了曾經那種緊張和焦急感,想到這裡,男人心裡又有些不平衡了。
  「我討厭油煙的味道。」
  夏經年只是淡淡點頭,「我知道,可是小灼餓了,我必須要做飯。」
  男人聽後心裡舒服了些,這句話起碼證明自己說過的話他還記得。
  「以前我說這句話你可不會這麽說。因為現在,你只把那個小孽種放第一。」
  「我說過,小灼是我的孩子,他不是孽種。」夏經年立刻放下他的手,「況且,你從不稀罕當那個第一。」
  「我稀不稀罕那是我的事,但是不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聽著他自私的話語,夏經年倍感無力,原本沒有癒合心又開始被他刮傷,「澹台焰日,你真幼稚。」
  轉身準備離開房間,哪知男人卻從身後拉住他,一開口就是和先前絲毫不相關的話,「那個孽種,他討厭吃青椒和胡蘿蔔?」
  夏經年心神一晃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難道自己和小灼剛才的對方被他聽到了?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問呢?難道……他開始懷疑小灼是他的孩子了嗎?
  「還……還好!」夏經年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
  「還好?呵……他今年三歲是不是?仔細算一算時間好像也剛好。」用力抬起他的下巴,男人目光陰冷逼問道,「你根本沒有女人,也沒有男人,這個孽種究竟是你和誰的孩子?」
  夏經年瞪大雙眼,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他驚恐的難以控制,整個身體都想顫抖,內心也拼命含著夏灼的名字。
  「說!否則,我現在就可以掐死他。」
  夏經年看向澹台焰日,發現他說這句話的同時攥住自己下巴的手也收緊了。「你瘋了嗎?放開我。」
  「你反應那麽大做什麽?該不會……那真的是我的種?」
  猛的一扭頭夏經年拼命向外逃,男人發現後乾脆直接整個身體圈住他。
  「澹台焰日,你究竟想得到什麽?以前你傷害我,現在又要來傷害我的孩子,憑什麽?我做了什麽讓你不能放過我。」全身都掙扎著,夏經年像頭困獸在拼命求救。
  「在我讓你滾之前你休想自行離開,告訴你,我還沒玩夠。說,他到底是你和誰的種?」
  把他抵壓在牆上正面對著自己,男人緊追不捨。
  掙脫不掉夏經年只好正面以對,只有這樣也許他還有點勝算。
  仰起頭,由於剛才的焦急夏經年已經濕了眼角。是,這個男人說的對,他的眼淚不值錢,因為這個男人根本不稀罕而他又供的太多,供大於求的結果就是成了這個男人的市場,想變得不廉價又談何容易。
  「你又何必一直這麽問,懷疑他是你的孩子?哈哈……澹台焰日,當年你怎麽對我又是如何親手把我推進手術室的難道你都忘記了?現在你這麽問是希望小灼是你的孩子還是不希望呢?可不管你希不希望……」夏經年低下頭,「他都不是你的孩子,他只是我的孩子。」
  他話說完,很長一段時間房間都是安靜的,時間好像靜止了,連空氣都停止流動,兩個人依然僵持著,只是誰也不動。
  良久,澹台焰日一個用力的揮拳直直打在牆上,夏經年隱約中甚至還聽到了骨骼‘咯!’的聲音。
  抬起眼的時候男人正低頭看著他,夏經年稍推離他一點拉下他的手仔細瞧了瞧,雖不是玻璃但牆壁太硬而他又用了大力氣,以至於現在的手都無法伸直。
  不是自己受傷心卻一樣會疼,這種感覺,澹台焰日,不曉得你有沒有深切體會過。
  夏經年苦笑,「你變了一點,生氣的話不是應該直接打在我臉上嗎?傷了自己,你該覺得可惜。」
  男人聽完,怒意升了更高,扯回手又是一拳打在牆上。
  夏經年失了方寸,抓回他的手看著被擦破滲著血絲的地方,眼淚不爭氣的低落在他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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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今天更的晚了點。
  假期要結束了,意味著繁忙工作的開始,請大家等一等笑。


【023】杯裝的淚
  看著他眼淚一滴滴落在自己手掌,澹台焰日心裡隱約也被激起了一圈圈漣漪,而且不斷擴散開來。手上的淚印,男人只覺得乾乾淨淨,透透明明的。
  忍不住用手抬起他的臉盯上他的紅唇,由於哭泣夏經年雙唇泛紅發熱,狹長的眼睛水亮亮的,男人突然情動很想吻上去,等到發覺時自己早已親了別人。
  夏經年沒有反抗,也沒有配合,只抬眼看著他。
  澹台焰日品嘗著他的味道,覺得似曾相識卻又有些遙遠,好像很久以前吃過的某樣東西經過幾年的間隔再次嘗到。那種感覺,還真叫人有些回味。
  吻由淺嘗輒止逐漸加深,只是短暫的品味男人又恢復了本性大吃特吃起來,狂熱的吻如同剛開閘的洪水席捲而來將夏經年整個人徹底淹沒,整個身體陷入漩渦之中,只能隨波逐流。
  澹台焰日輕鬆提起他把他壓在床上,夏經年覺得沈重,卻也沒有推開。
  激烈的吻伴隨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他雙手不安分的動作導致整個房間急速升溫,澹台焰日躁動的吻著他的唇,不斷輾轉,急欲從口腔中一點一點將他吞噬。
  挑起他的下巴,男人順勢下滑啃咬他的脖子,咬下一個個牙印。手的肆意撫摸已將襯衫弄得淩亂不堪,夏經年在男人的觸摸下渾身顫慄,情潮湧上又被他極力壓了下去。
  一直睜著眼睛,雙手攤在兩側夏經年並未環住澹台焰日。
  他也許傻,但不意味著相同的痛苦他還能再承受第二次,雖然他還是無法拒絕這個男人,至少,他要盡最大可能學著保護自己。
  有的傷,太疼了,會讓人一直謹記在心。
  澹台焰日在享受的同時也睜著雙眼一直盯著夏經年,看著他的眼睛,時間長了會有種被吸附進去的錯覺。
  「把眼睛閉上。」暫時離開他的唇男人提醒道,意猶未盡。
  夏經年看著他搖了搖頭,支起上身打算推開他下床。
  澹台焰日一看頓時火大,「你想到此結束?」
  「我說過,我們不能做愛。」
  男人輕笑,用指尖挑逗意味明顯的來回摩挲他的唇,嘲諷道,「什麽叫做不能做愛?你剛才難道就不期待?」
  夏經年難堪的撇過頭,「你這麽做,覺得很好玩嗎?為什麽要是我呢?你明明不是一定要我。」
  男人面帶笑容十分好看,「夏經年,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意這些?」用手把他的頭扭轉過來,男人繼續道,「如果我說一定是你,你會開心嗎?」
  會,但那必須是實話。
  看著他的表情以及眼神中散發的光彩男人已經明白了答案,但是……
  澹台焰日眯起眼,露出一點皓齒笑的極為豔麗,「可惜,什麽時候都不會一定是你。」
  儘管答案已是意料之中,但意料之中的事仍是不免讓人傷神。澹台焰日,你總是最清楚如何才能傷我至深。
  眸子黯淡下來,夏經年抬手揮開他的手,試圖撿回最後一點自尊,「我知道,所以請你去找別人吧。」
  男人聽後挑眉看他,眼神中泛著一絲玩味兒,「夏經年,你是不是瘋了?當年是誰看見我和別人做愛痛不欲生,你現在讓我去找別人?」
  稍有緩和的傷口又被扒開,疤上再添新疤,夏經年只覺更痛。
  「……爸爸,爸爸,小灼要噓噓。」
  夏灼的聲音突然傳來,不知道算是合時宜還是不合時宜。夏經年聽後無心再想其他,起身向房外跑去,澹台焰日大概認為他還會回來竟也未強硬阻止。
  抱起夏灼帶他進了衛生間,出來後夏經年陪他一起進了臥房隨後就把門從裡面上了鎖。澹台焰日等了一會發現他還不回來,出去一看才發現他居然去了那個小鬼的房間。
  ‘砰砰砰’幾聲如雷鳴般的敲擊聲傳來,夏灼剛睡著就被弄醒,夏經年抱緊他看著那扇門,心中忐忑不安。
  又傳來幾聲響雷,夏經年還是沒去開門,心裡更是緊張。原本以為澹台焰日不把門踹開絕不甘休,誰知敲門聲竟然沒了。夏經年不敢相信,仔細一聽的確沒了聲音。
  也許他,走了吧。
  哄著懷裡的夏灼,等他入睡後夏經年只能睜著兩隻眼睛看著上方的天花板。
  他逃了,回避了那個男人的問題,也回避了他的求歡。不這麽做,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難以自製的再次淪陷。是他太天真,以為澹台焰日記得他,來找他,甚至要求和他做愛就是心裡至少有一點他。可是,他還是錯了,那個男人從開始就說了只是因為太無聊,所以,再無其他。
  就這樣睜眼到了天快亮,夏經年毫無睡意,腦海中閃現的畫面太多,自遇到那個男人開始一直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在重播。
  清晨時夏經年無精打采的起床,夏灼還在熟睡,他輕聲輕腳走出了臥室。
  經過自己房間時夏經年驚訝的發現澹台焰日躺在他床上,似乎睡得不熟還不停翻著身。
  原來他沒有走,這樣想著夏經年走了進去。
  俯視床上的人,夏經年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這樣看著他的一天,感覺還很不真實。
  從桌子上抽出一本書,夏經年將它翻開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澹台焰日臉旁邊。左看右看比了比,夏經年確定,這幾年他的確變了一點點,少年的稚氣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半分成熟的味道。
  照片上的澹台焰日也在睡覺,即使閉上眼睛仍難掩他的好看,這是那次綁架他後自己離開時拍下的,從那時,一直保留到現在。
  把照片重新夾入書層放回桌上,夏經年為男人關上門出了臥房。
  早餐做好後,看著廚房裡還算美味的粥,夏經年笑了笑然後去喊夏灼起床。
  經過自己臥房門突然被打開,轉過頭,就發現澹台焰日黑著一張臉站在門邊,精神不怎麽好,似乎沒休息充足。
  「那麽硬的床,你每晚真的是睡在那裡嗎?」一開口就是不滿的抱怨,男人剛醒脾氣就上來了。
  「我說過你不會習慣的。」
  與其說不打算理會他,不如說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夏經年越過男人去喊夏灼。
  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手色情揉捏他的臀部,澹台焰日貼緊他的身體低頭附在他耳邊道,「你這裡,我遲早還是要進去的,想逃?呵呵……」
  聽他陰險的笑夏經年全身一震,下一刻迅速推開他,「你只會想著這種事嗎?」
  澹台焰日瀟灑的放手,不甚在意的聳聳肩,然後進了浴室。發現洗臉臺上多了一個牙刷和牙膏,男人揚起得意的笑隨即拿起它們。
  幫夏灼換好了衣服帶他來浴室的時候澹台焰日剛好要出來,看到夏經年瞪了他一眼,「什麽東西都不好用,難道你平時都是這麽生活的嗎!」
  夏經年的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不是不好用,而是你用慣了最好的。
  簡簡單單給夏灼洗漱完畢,夏經年又帶著他去吃早飯,澹台焰日正坐在小沙發上接電話,夏經年也沒聽清他說什麽,只聽男人說‘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站起身,澹台焰日沒有任何交代就向門外走去打算直接離開。
  看了看廚房的早餐,夏經年最終還是叫住了他。
  「不吃早飯嗎?」
  男人轉過頭看他,只淡淡掃了一眼廚房就直接開門走了。
  看著三人份的粥,夏經年突然很想嘲笑自己。一家人一起吃一頓飯,果然,還是太奢侈吧。
  盛了一碗粥喂夏灼吃,夏經年雙眼發酸怎麽也抑制不住,夏灼抬頭看後立刻從椅子上下來跑回了房間,很快手中拿著一個玻璃杯又回來了。
  將玻璃杯舉高放在夏經年臉旁,夏灼抬起一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爸爸不哭,眼淚要裝進玻璃杯裡,以後可以還回去,這樣爸爸就再也不會哭了。」
  一見他拿出玻璃杯夏經年就知道他要做什麽,聽了他稚嫩的聲音夏經年突然又想破涕為笑。
  「我討厭他,他總是讓爸爸哭。」
  夏經年愣了幾秒,擦了擦眼角疑惑問,「小灼怎麽這麽說。」其實他是想明白,小灼為什麽會知道。
  「那張照片,爸爸總是看著那張照片哭,照片裡的人和他一樣,小灼知道是他。」
  指著自己的房間,夏經年難掩驚訝又問,「夾在書本裡的那張嗎?你怎麽會知道?」
  夏灼看了看夏經年,手中還舉著那個玻璃杯等著接他的眼淚,「有好幾次我都看到爸爸拿著那本書哭,所以小灼就去看書,看到了那張照片。」
  沒想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竟然被小灼看到了,夏經年覺得有點愧疚,他一直以來都是那麽想給小灼一個幸福的家庭和快樂的生活。
  摸著他的頭,把玻璃杯從他手上拿過放在桌上夏經年抱起他,「吃飯吧,爸爸的眼淚不值錢的,所以小灼不用接,沒了也就沒了。」
  看著他喂過來的粥夏灼撇開嘴不吃,「爸爸的眼淚是寶貝,小朔說眼淚要還回去,還回去就是沒有哭,爸爸也就不哭了。」
  再次拿過玻璃杯,夏灼固執的放在他臉旁。
  夏經年很無奈,無奈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動,指著杯子,他問夏灼,「小灼看看杯子裡有眼淚嗎?」
  夏灼仔細的看了看,抬起頭道,「還沒接到所以沒有。」
  「眼淚已經還回來了,所以才會沒有,爸爸不哭了。」夏經年說完笑了笑。
  夏灼見他笑也‘咯咯’笑了起來,這才把杯子又放回房間,然後過來繼續讓夏經年喂他早餐。


【024】他的雷區
  剛踏入別墅,白炙正喝著早茶,顧純音坐在他旁邊,見澹台焰日回來兩個人紛紛看過來。
  「昨天去哪瘋了?還一夜沒回來。」
  面對白炙的問話,男人竟想起了夏經年,隨即展露一笑道,「去逗一隻曾經偷跑的貓玩了。」
  顧純音原本幸災樂禍的表情轉為賊兮兮,「貓?外公,焰日都已經無聊到去抓貓了。」
  澹台焰日眼角抽搐用美目瞪著他。
  「你爸爸那邊讓季藤來接你了。」
  聽後,男人毫不猶豫道,「我不回去。」
  白炙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沈默著認可男人自己的決定。
  和澹台焰日一起上了二樓,顧純音從後面跟著他進了房間。
  「焰日,你不回去是不是?那你陪著外公,我有事要去Z市。」
  男人轉過身看著他,一語道破他的心思,「你想去找那個家夥。」
  顧純音也無意隱瞞他,「對,我要去找閻離,他幾年前為了那個夏經年離開,我當時迫於大哥二哥的壓力不能纏著他,可現在,我要去取回我想要的東西。」
  男人覺得很有趣,挑眉說,「迫於壓力?你在義大利時就沒有偷偷去找過他?恐怕是被拒絕了吧,現在還去,純音,你真是不知悔改,自討沒趣。」
  被這麽說,顧純音覺得很沒面子,「焰日,你可沒資格這麽說我,你到現在都還想著藍念空別以為我不知道。」
  走到書櫃旁,顧純音從隱蔽的地方抽出一本書扔給澹台焰日。
  「藍念空的書你一直帶著,你才是不知悔改,他已經離開那麽久了,明知道不可能你還不是放不下。」
  狠狠的把書摔在地毯上,男人陰沈的臉色十分嚇人,開口提醒道,「純音,不要試圖踩到我的雷區。」
  顧純音脾氣也上來了,才不打算委屈自己,「別不敢面對現實,閻離不愛我,我知道,我會讓他愛上我,至少我敢承認,才不像你連提都不敢讓人提到藍念空。」
  兩大步跨到顧純音身邊,澹台焰日離他極近低頭陰霾的看著他,顧純音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到他這副樣子心還真被嚇得怦怦直跳。
  男人怒視著他良久,最終甩門而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打開門看到來人是誰時夏經年整個人都已經傻了,季藤面帶笑容的站在門邊,看著怔楞的對方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經年。」
  夏經年搖了兩下頭確定眼前的人並不是虛像,這才激動道,「季,季醫生!」
  「怎麽?不請我進去?」季藤打趣,依舊笑著。
  夏經年慌忙側過身請對方進來,「怎麽會呢。季醫生你怎麽會來這裡,我……我只是突然看到你有點驚訝。」
  「上次你不是打電話問我少爺是不是來了C市嗎?我有些不放心,剛好老爺讓我來接少爺回Z市所以我就來看看你,當然還有小灼。」
  兩人說著走了進來。
  從他整句話裡,夏經年捕捉到一絲資訊,「回Z市?他要回Z市嗎?」
  這樣的話,他就不會來打擾自己和小灼的生活了,又可以回歸以前平靜的日子,可是為什麽,自己竟除了驚訝和失落卻沒有感到開心呢?
  季騰看著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你還是很在意少爺。」
  夏經年無奈笑笑,「想忘記又談何容易,況且只要小灼在我身邊我都不可能會忘記他。」
  夏經年的心情季藤完全可以理解,當年對方是抱著怎樣的一顆心去對待少爺他再明白不過,而離開少爺後的那段日子對方又是怎麽熬過來的他也很清楚。
  「你想少爺嗎?會想見到他嗎?」
  夏經年不想騙他,當年如果不是對方幫助,他也許根本就挺不過來,「想見,卻也不敢見!其實,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不知為何,季騰聽後不但不覺驚訝,反而有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那少爺有再次傷害你嗎?」
  夏經年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他很多地方還是沒變,但好像又變了一點。」
  季藤不明白兩個人見面發生了什麽也不好開口,只好就點點頭。
  「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但是經年,若真的不行,你一定要記得遠離少爺。」
  夏經年看著對方淺淺一笑,「謝謝季醫生!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我也沒想過要離他很近。」
  雖然聽說他要離開,我會失落,會覺得心又被掏空,但即使還想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敢奢望了。
  見他又開始陷入不快樂的回憶,季藤連忙轉移話題,「小家夥呢?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給我發的照片裡那樣可愛。」
  想起夏灼的臉,夏經年寵溺的失笑,「你這麽一說好像是該去幼稚園接他了。」
  「我和你一起去。」
  夏經年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於是兩個人一起去了幼稚園。
  「小灼。」看著跑過來的夏灼,夏經年開心的抱起他,「這個是季叔叔,和叔叔打個招呼。」
  夏灼看向季藤,沒有感到很開心,當然也不討厭,「叔叔好。」
  「小灼好,本人比照片上還要可愛。」季藤說完又細細打量起夏灼,「他和你有些像,不過仔細看,他的眼睛卻和少爺一樣。」
  夏經年不回答,只是盯著夏灼的雙眼看。
  夏灼奇怪的看著自己的爸爸,見他老盯著自己看就捧起他的臉親了一下。
  夏經年回神看看季藤尷尬的笑了笑,對方似乎不在意,還開心的笑著。
  又在他那裡享用了美味的午餐,季藤不敢耽誤時間,還要回去覆命,所以只好暫時告別了夏經年。
  「有事給我電話。」
  夏經年感激的看著對方,除了道謝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季騰走後,夏經年想著澹台焰日即將離開的事,最後走到衛生間把男人剛用過的牙刷和牙膏扔進了垃圾桶。
  那個男人要離開了,這次的相遇不過是脫軌的運行,他大概,再也不會出現了吧。
  澹台焰日,你只又出現兩次,好像就需要我用很長的時間來平復接下來的日子啊。
  「焰日說了,他不想回去。」看著對面的季藤,白炙態度很冷淡。
  季騰很沈穩,絲毫沒有反應,只淡淡道,「是,季藤知道了,我這就回去向老爺彙報。」
  白炙不再理會他,接著看手上的報紙。
  低頭鞠了一躬,季藤離開了別墅。


【025】深夜找茬
  整個一下午一直到了晚飯後夏經年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做什麽都心不在焉,胸口總是有點堵。
  按照慣例忙完了夏灼的事,哄他睡著後夏經年才回了自己房間,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他知道,今夜他又要失眠了。
  ‘砰砰砰’隱約傳來幾聲敲門的聲音,夏經年疑惑的仔細去聽卻發現聲音又沒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夏經年繼續看著天花板,誰知敲門的聲音又再次傳來。
  不像是幻覺,可夏經年著實想不到這個時候會有誰來這裡。
  「請問是哪位?」走出房間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
  夏經年正想著要不要開門,對方又狠狠的敲了幾聲。
  夏經年猛然一顫,心裡想到了那個男人。可是,怎麽會呢?他不是應該回了Z市?越是想著不可能那種感覺就越加強烈,以至於到最後夏經年幾乎肯定門外的人就是澹台焰日。
  「開門。」
  一聲模模糊糊的怒吼,夏經年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和自己隔著一扇門的人果然是他。
  敲擊聲還在繼續,不想驚擾到夏灼,夏經年只好開門,他承認,內心深處他也不放心讓這個男人這麽晚了還在外面。
  打開門,夏經年還未來得及開口問對方為什麽會在這裡男人的身體已經整個傾倒壓了下來,「你……」
  夏經年驚呼,由於重心不穩又沒有預兆就被男人壓在了身下,兩人同時躺倒在地板上。
  「嗯……」澹台焰日迷糊的悶哼一聲,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皂香味覺得好聞極了,閉上眼睛用嘴胡亂吻著他的身體,同時手也掀開他的睡衣四處撫摸著。
  夏經年閃躲卻躲得了這邊躲不了那邊,聞著他身上的酒味就知道他是喝醉了。
  艱難的擺脫澹台焰日站起身關上門,費力的拖著他走回房間,到了床邊,終於解放的把他一仍,夏經年快要累的喘不過氣。
  誰知男人一抓他的睡衣將他一併拉到了床上。
  趴在他身上感受他強烈的心跳,夏經年也忍不住心跳加速,明明他只是摟著自己,而自己也只是趴在他胸口,兩個人什麽都沒做,可夏經年卻覺得這種姿勢比做愛的時候還要讓人感到親密。
  周圍的熱氣薰染著夏經年的臉,他有些發熱的推開澹台焰日從他身上起來,幫他脫了鞋子。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夏經年搖頭打算去夏灼房間。
  「唔……好熱,我要洗澡。」
  發出囈語的同時,男人用手亂抓著自己的領口不斷撕扯著,拉開的幾顆扣子露出點點壯碩的胸膛。
  夏經年沒想過要理會他,可是男人卻自己起了身,「我要洗澡。」
  晃來晃去的摸索著去浴室的路,澹台焰日碰到的東西可不少,原本他就高大,偏偏房子又那麽小,那裡經得起他亂竄。
  夏經年無奈的歎口氣,抓起他一條手臂領著他進了浴室。
  推開門把他送進裡面,夏經年轉身準備出去,澹台焰日發現後手快的拉住他隨即將他抵在牆壁上。
  「別走,我們一起洗。」由於醉酒男人吐字不是太清晰,可是臉上卻泛著陰險霸道的笑意,儘管夏經年不得不承認他這個樣子也一樣好看。
  可是好看歸好看,他夏經年活到現在這份兒上還不至於再被迷惑,「你自己洗,我已經洗好了。」
  男人嘖嘖兩聲,挑開他的睡衣手向裡探去撫摸著他光滑的肌膚,「難怪摸起來觸感那麽好。」
  夏經年在他的禁錮下扭動著身體幾欲逃離,可澹台焰日死死的抓住他就是不讓他逃。最後實在沒辦法,知道待在這裡一定沒好事,夏經年低頭看去,看准男人的腳狠狠的一腳踩下去。
  「哦……Shit!」男人疼的凝眉,本能放開他去撫自己的腳。夏經年一見機不可失,一溜煙的逃了。
  擔心他會氣憤的追來,夏經年跑進夏灼房間鎖上了門,等到心跳平息,才發現男人並沒有跟上他。
  小心躺在夏灼身邊,睜著眼睛茫然四顧,等了很久都沒有察覺外面有一絲動靜。夏經年好奇的起身打開門,浴室的燈還亮著,他輕聲輕腳的走到浴室,探頭一看竟發現澹台焰日脫光衣服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尷尬的撇過臉不想看到男人的裸體,夏經年很想直接去睡覺就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可惜,如果能做出這種事,那他也不會曾經被這個人傷那麽深了。
  不情願的走進去,夏經年躡手躡腳的看著別的地方去攙扶澹台焰日。男人睡的不熟,發現有人擾自己清夢用手臂推搡著,這樣更是加重了夏經年的負擔。
  一個不小心剛抬起一半就把他摔了下去,夏經年低呼一聲,不經意眼一瞥看見了男人巨大的分身。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眼,夏經年頓時心跳加速,難以接受現實。
  他,他……那裡為什麽會……即使過了四年,可是他也不過十九吧!原來發育成熟的他,那兒竟然這麽,這麽……
  發覺自己在想些無聊的事情夏經年甩了甩頭,可仍是難以控制心中的吃驚。
  像拉著一個千斤重的石頭,夏經年吃力的快要走不動,等到把男人弄到床邊時已是氣喘吁吁。
  「嗯……」
  剛來到床邊,這回澹台焰日不是一把拉住他而是身子一倒把他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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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給力,鮮網現在讓我上來了:)今天有點少,明天很多。
  H要來了,不喜歡的明天跳過,喜歡的瞪大眼睛了:)XD


【026】再次擁有(H)
  「唔,好重!」整個身體被男人壓著,仿佛沒有一絲空隙完全被他覆蓋,夏經年艱難的扭過頭呼吸。
  澹台焰日半睡半醒發現身下的人,用雙臂支起身將他翻轉了過來正面對著自己。夏經年連忙欲起身,可男人怎麽會讓他如意,再次把他壓下,強勢的吻如翻江倒海般落上他的身體。
  扣子全部崩掉,睡衣被撕向兩邊,黑暗中露出白皙的胸口,表層的皮膚還和記憶中一樣美好,摸起來總讓人愛不釋手。澹台焰日淩亂的四處點火,摸不著東西南北只知道一處也不放過就對了,迅速扯下他的睡褲,男人凶勇如下山的猛虎勢不可擋。
  「住手,你不是都睡了嗎?」夏經年不明白,明明剛才還半睡的人為什麽現在又想著做這種事。
  男人不理他,只用嘴和手回答他的問話,在他身上烙下一個個火辣辣的吻和狂熱的撫摸。
  內褲被拉下全身赤裸的時候,夏經年渾身顫慄,身體貼合身體,肌膚粘著肌膚,彼此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夏經年覺得自己好像進了一個大蒸籠,所有的一切被熱氣籠罩,烤的他都快熟了。
  毫不猶豫分開他的腿手指向下探去,澹台焰日摸索著能夠讓他銷魂給他無上快感的地方,緊閉的幽穴由於外物的碰觸明顯一縮,男人低吼一聲,更加迫不及待想要進入。
  「啊……」皺起眉一聲驚呼,感受下體被導進半根手指夏經年疼的身體緊繃。
  幾年未容納男人的地方緊致不堪根本難以入內,澹台焰日粗喘著氣忍耐著下身的騷動。
  手指硬擠還是只能進去一點,發覺他繃緊身體,男人抽出手指朝他白嫩的屁股上‘啪’的打了一下。
  「放鬆。」
  夏經年還是很排斥,不希望自己再次陷入深淵難以自拔,幾次試圖逃離,結果都被男人強硬壓下。
  「今晚你是逃不掉了,聽見沒有,放鬆。」又‘啪’的打了一下,男人催促道,身體的蠢蠢欲動已經難以控制,很想快點進入他的身體,立刻佔有他。
  「你……」夏經年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怒瞪著他。
  見他狹長的鳳眼泛著水霧還直直的盯著自己,澹台焰日把那定義為赤裸裸的勾引。
  「再不快點我就用這裡。」在他另外一個入口的花芽上撥弄兩下,男人邪笑著發出威脅。
  夏經年晃動身體錯開他的手指,「不,別動那裡。」
  看他慌亂的樣子,男人滿意一笑。
  等不及再和他囉嗦,左手迅速捏住他的下巴逼他張開嘴,澹台焰日將右手深入他口中,三根手指一起攪弄著他的口腔試圖沾染上他的唾液。
  「唔……捏咯社麽?」左右扭動頭部希望能擺脫男人導入口中的手指,夏經年開口詢問卻說不清話。
  男人壞笑道,「潤滑啊。」答得理所當然。
  夏經年驚訝的難以自已,可是下一刻,男人抽出手再次探入他的下體。
  「呃……」夏經年仰起頭張嘴呼吸,手緊張的抓住他寬厚強壯的肩膀。
  唾液的潤滑效果不佳,入口還是緊致難以闖入,澹台焰日一聲低咒更加大力的從根部分開他的腿折向他的身體。
  雙腿貼向腰部,屁股翹起來,入口更加明顯的曝露在男人視線下,夏經年覺得羞恥不已撇過臉不去看上方的澹台焰日。
  打開旁邊的檯燈,男人盯著他的私處,伸出的手指不斷搗弄著內部的粘膜,裡面的熱度只是這樣感受就已經讓澹台焰日快受不了如山洪般想要爆發。
  「嗯……」夏經年隱忍的悶哼,咬緊下唇,雙手擰緊了身下的床單。
  不斷分開手指擴張,男人試圖拉伸他的內部,夏經年覺得那裡腫脹脹的,很難受。
  感覺差不多了,澹台焰日結束潤滑,難耐的將自己的巨大頂在他的入口處蓄勢待發。夏經年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麽,身體又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
  調整了舒適的位置,雙手壓制住他的肩膀以防他後退,男人活動腰部向前頂去。
  夏經年身體明顯一僵,感受到原本在入口處的堅硬正漸漸剖開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闖進來,雖慢卻很堅定。
  澹台焰日喘息凝重,低頭看著自己的火熱不斷被他容納,其實他很想快一點最好一口氣完全沒入,可是沒有充足的潤滑,身下的人裡面還是太緊根本無法迅速插進去。
  「啊呃……」聲音無法抗拒的溢出口腔,夏經年只覺身體正被從下方撐開,慢慢的,一步步擠入,好像快要被撐破。自己的身體很久沒有被侵入有些不習慣,而澹台焰日如今非人的尺寸他剛才還見識過,男人那根東西根本不是幾根手指所能比的,那種腫脹感直接逼近他的腸子。
  等到完全沒入時夏經年已經沁出一身的細汗,整個房間傳來他不停的呼吸,以試圖放鬆緩解痛苦。其餘的,都是男人灼熱的喘息,撲打在臉上,又忍不住讓人顫慄收緊穴口。
  「哦……放鬆,Fuck!」
  被輕輕一夾澹台焰日險些想射,用手懲罰性的狠狠揉捏著他的臀瓣男人又向內推進一點。
  「啊,夠……夠了,別再進來了。」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夏經年提出要求。
  男人彎下腰,把他的雙腿向身體兩側分去,低語道,「還沒開始呢,就夠了?說謊……是要受到懲罰的。呵……」
  兩人貼的很近,男人灼熱的呼吸甚至都能噴灑到他的臉上,而且還傳來淡淡酒香和他本身好聞的男性氣息。夏經年感覺暈眩眩的,大腦被薰陶的開始不清晰,如同喝了酒被麻痹的人是他。
  潛意識裡,夏經年明白,他又要踏入那片泥沼了。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踏出來過,他只是,不敢再掙扎,恐防越陷越深。
  下身的突然抽動讓夏經年回神,緊接著就是承受男人的撞擊,澹台焰日開始還很慢,因為裡面緊致不容易抽動,可是漸漸撞擊的頻率也隨著內部的鬆軟變得快速而猛烈。
  夏經年到現在還難以相信,他竟然又和這個男人做愛了,他就在自己身體裡不停抽動,來來去去,感覺那麽真實。
  「看來你很不滿意,到現在還心不在焉。」男人見他失神明顯有些怒意,語畢,低首擒住他的嘴狂吻了起來,腰部也更加用力的刺穿著他的脆弱。
  「嗚嗚嗯……」
  熟悉的情潮一點點席捲而來,下身泛痛的同時心裡也莫名的興奮起來,他明明是不想和這個男人做愛的,可是思想的理智永遠也無法戰勝心裡最真實的本質。
  澹台焰日一半的酒意被欲望侵蝕,敏感的男性象徵被緊緊包裹住,裡面柔軟而炙熱。男人強勢的吻著他,伸出舌頭舔舐著他的口腔,掃蕩著裡面的一切甘甜。
  胸前的乳頭被手指夾弄已經變得充血挺立,男人覺得頗有意思,放開他的唇雙眼放光的鎖住他胸前兩點。
  一下強烈的撞擊夏經年高聲尖叫,澹台焰日壞笑的含住他的乳頭,舌頭不住舔弄把玩,還時不時用牙齒拉扯擠咬。
  感覺胸前的突起幾乎被撕扯下來,泛著火辣辣的痛楚,夏經年真的懷疑男人是不是打算把它們咬掉。「別,別咬了,唔……」
  澹台焰日發出幾聲陰笑,繼續啃咬著他的乳頭手還不老實的掐捏著他的腰,夏經年被他捏的腰部酸軟,整個身體都沒了力氣只能任他宰割。
  「這樣舒服嗎?」
  夏經年不懂他在說什麽,剛想詢問就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男人用力攥住,隨即身體一沈被實實的壓住仿佛快要窒息。澹台焰日一個強而有力的旋轉抽送火熱直達夏經年內部最深處。
  「啊啊啊……」高昂的尖叫聲響起,夏經年立刻試圖用手捂住嘴卻發現手還被男人攥著。「啊……不行,不要……」
  「那再這樣呢?呵呵,是以前的我比較棒還是現在的我比較勇猛?」
  男人說著變換頂刺的方向操弄著他,但每一下都是狠狠的,用力的穿刺,夏經年幾乎認為自己快被弄壞。
  「不行的,不行,啊……慢,慢點,好重。」
  雙臂分開在兩側被男人固定住,夏經年雙腿無力呈現打開狀,隱蔽的小穴正接受著男人的猛烈撞擊。
  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他身上,澹台焰日固執的狂擺腰部用自己的利刃刮操著他的內部。身體被頂撞的向前方移去,男人190CM的身高,體格又那麽健壯重量自是不用說,夏經年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不停的被男人撞擊進而碾碎。
  「啊嗯……好重,呃唔……不要壓著我。」踢又踢不到,打也沒有手,夏經年只好用嘴發洩不滿,可是身上的人依舊使勁全力進犯著他,不但沒停,反而還有更加狂烈的趨勢。
  剛被啃咬過的脆弱乳頭正在被無情的摩擦,對於夏經年來說,澹台焰日把全身重量壓在他身上實在是過於沈重,甚至壓的他呼吸困難。
  「嗯啊……停,停下來。嗯哼……」
  看著他喋喋不休的嘴一張一合還紅豔豔的,男人頓覺好看,喉嚨滑動咽了口唾沫,澹台焰日不能自已的再次低頭狠狠的咬上他的唇,已經分不清是吻還是想將他吞吃入腹。
  「唔唔唔……」
  支吾著說不出話來,男人徹底將他的嘴封住。
  無力承受著他的給予,夏經年只等著他快點結束,下身長時間被摩擦已經短暫接近麻木,快感襲來一邊沈浸其中的同時夏經年又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兩種感覺的結合簡直讓人發瘋,什麽是冰與火的相互作用此刻的夏經年體會的最深。
  「啊哦……哦……」澹台焰日發出舒爽的歎息,抽動腰部的動作也瞬間加快。
  放開他的手腕轉而去攥住他的腳腕,男人最大限度拉開他的腿垂眼看著他含住自己的地方。小小的幽谷不斷承受著自己巨大的入侵,一開一合的像張小嘴將他吞了又吐,吐了又吃。
  雙眼泛著光,澹台焰日興奮不已,幾下猛烈的操幹折磨的夏經年連連高聲尖叫,男人這才低吼一聲終於射精了。
  夏經年癱軟在床上,沒有一點力氣去推開依然壓在他身上沈重的男人。溫熱曖昧的臥房裡全部都是兩人高潮後的喘息聲,一波接著一波。
  壓在他身上喘著氣,男人出了一身大汗全身感覺暢快淋漓,然而放鬆下來的結果就是大腦不清晰想睡了。
  「藍念空,藍念空。」抬眼掃視了一眼身下的人,男人迷迷糊糊的喊出藍念空的名字,可是再仔細一看,卻發現那張臉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不好看,可皮膚好像會吸著人的手去摸他,「不是,不是藍念空,是夏經年,唔,夏經年……」
  聽到不陌生的那三個字,夏經年剛剛還火熱的身體立刻冷了下來。
  藍念空,原來你一直還都記著藍念空,為什麽你要那麽愛他呢?愛到我想偷一點都偷不到。澹台焰日,你在喊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分別在想什麽呢?一個是你愛的人,一個是愛的人嗎?
  你明明知道我是愛你的,很早以前你就是知道的。既然不愛我,又為什麽不能放過我,你真的那麽無聊嗎?無聊你也可以去找別人,為什麽非得是我呢?
  他不懂,澹台焰日在想什麽,他永遠都不懂。


【027】下流早晨
  發呆很長時間,直到感覺身體酸痛夏經年才恍然回神。男人還壓在他身上,分身也依舊深深的埋在他身體裡。
  夏經年動了動發現男人真的很沈,原本身體就痛這樣一來疼的他直皺眉。分身被拔出的時候發出輕微一聲響,夏經年聽後臉立刻像火燒一樣,而澹台焰日只是發出低聲的不滿又像頭死豬似的發洩過後爽快的睡著了。
  一步三顫抖的拿起睡衣走到浴室又重新洗了澡,夏經年擁著夏灼也累得睡著了。
  生物鍾是件很奇妙的事,儘管感到疲累身體也火辣辣的疼夏經年還是在早上六點的時候起來了。
  疼,全身都疼,骨頭好像都被男人碾碎,連穿個衣服摩擦到皮膚感覺都是疼的。
  想起衣服夏經年看了看自己可憐的睡衣,扣子全被拽掉了,無奈歎口氣,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扣子再弄上,丟掉有些太可惜了。
  剛下床腳一著地夏經年就被身後隱蔽的地方痛的齜牙咧嘴,一瘸一拐的去浴室洗漱然後做飯。由於動作緩慢,等到所有事情結束時比平時延緩了十多分鍾。
  去喊夏灼的時候夏經年順便看了看澹台焰日,發現男人還在熟睡也懶得叫他。
  乖巧的站在床上,夏灼讓夏經年為他穿著衣服。
  「爸爸,小灼昨晚做夢了。」
  每次早上醒來的時候夏經年都覺得他特別可愛,怎麽看怎麽覺得像個天使,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夏經年柔聲問,「小灼夢到了什麽?有夢到爸爸嗎?」
  得了一個吻夏灼喜笑顏開,可是想到自己的夢又皺起了小臉,「小灼夢見有個壞人一直壓住爸爸不放,然後爸爸叫的好大聲,連小灼都聽見了。小灼想去救爸爸,可在夢裡就是醒不來。」
  等他把話說完夏經年已經傻了眼驚奇的看著他,再回憶起自己和那個男人昨晚做的事,想來一定是自己叫的聲音太大打擾了他睡覺被他聽見,夏經年臉轟的一下燒著了。
  見他低著臉不回應自己,夏灼正疑惑不屬於兩個人的第三道聲音從門外響起,還帶著狩獵得逞時得意的戲謔,「我昨晚也做夢了。」
  夏灼一聽奇怪他為什麽會在這裡的同時也頗為好奇他做了什麽夢,雖然不喜歡他,但孩子的好奇心還是驅使他開口詢問了男人,只是口氣帶著討厭,「那你做了什麽蠢夢。」
  男人一聽陰險一笑,夏經年回頭看去心都快跳出來了,恐防他在夏灼面前說出什麽不入耳的下流話。
  「小鬼,你怎麽知道我做的‘春夢’。」眼神有意若有所指的無恥看向夏經年,男人繼續道,「昨晚我夢到……我壓著別人聽他叫了很久。」
  夏灼畢竟還小,懵懂的不太明白他說什麽,只覺奇怪所以根本不相信他的話,「我才不信你說的。」
  夏經年舒了口氣,回瞪男人一眼繼續給夏灼穿衣服。
  幫他把衣服穿好後,夏經年站起身,正欲把他抱下床誰知夏灼指著他胸口驚訝道,「爸爸這裡也能給小Baby吃嗎?」
  夏經年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等到順著他指的方向低頭看去,才想找個地洞直接鑽進去。
  昨晚被男人吮吸啃咬又摩擦後的乳頭紅腫不堪,到現在還挺立著,穿著T恤站直身凸起就更加明顯。
  夏經年急忙彎起腰試圖遮掩,這時澹台焰日卻走了進來,看著他的窘態更是覺得有趣。
  「你爸那裡不是小Baby也能吃。」
  「澹台焰日你在亂說什麽。」夏經年吼叫,已經受不了他早上就在小孩子面前說這種無聊的話。
  男人氣定神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不妥,「難道我說錯了嗎?」
  夏經年氣的直喘氣,知道和他說話也是白說最後抱起夏灼出了房間。
  等到夏灼清洗乾淨,剛走到浴室門外澹台焰日恰巧正要進來,見夏經年從身邊經過用手直接把他扣留了下來。
  擔心他又要說什麽不好的話,夏經年讓夏灼先去外面等了。「小灼乖,先去等等,爸爸待會喂你吃飯。」
  夏灼瞅了澹台焰日一眼,撅起嘴一哼這才離去。他剛轉身,男人迅速攬過夏經年把他推進了浴室,隨即雙手就摸上他胸前的突起,兩隻手一邊一個還用麽指和食指附有技巧的揉捏著。
  「嗯哼……快放開,你還想怎樣。」夏經年用力試圖推開對方,可推開後他還是會像牛皮糖一樣再粘上來。
  「難道你不知道男人很容易晨勃嗎?」貼向他耳邊男人伸出舌頭舔著他的耳垂,手依舊拉扯著他的乳頭。
  「唔……很痛,不要再拉了。」其實夏經年很想說,再拉會不會拉掉。
  澹台焰日還當真放開他的乳頭,只是手向下摸向了他的腰。「嘖嘖……這麽小的地方裡面真的能放下一個孩子嗎?」
  夏經年身體一僵不動了,也停止了掙扎反抗。
  他這麽問自己,是什麽意思?
  「我很好奇,這裡是不是真的能生出孩子。」將話中的含義又重複一遍,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又在想什麽?這樣逗弄我真的很有意思嗎?」我明明,從來就不是一個有趣的人啊,你與其找上我,不會覺得我很無趣嗎。
  手指‘!’的彈了一下他的腹部,澹台焰日往他耳邊吹著氣,「什麽也沒想,只是很好奇。」
  自己這麽問,沒想到他還真的回答了,可是這個答案似乎不怎麽讓人愉快。
  「沒什麽可好奇的,我還要去喂小灼吃飯,沒事的話請放開你的手。」將他的手拉開自己的身體,夏經年從他的桎梏中逃離出來。
  還在奇怪男人怎麽會那麽容易妥協,誰知腳步剛邁出浴室就聽澹台焰日傳來一句,「喂吧,早上你喂他,晚上我也會讓你喂我。昨晚只吃了一次,根本就沒吃飽。」
  夏經年打著顫迅速遠離浴室,感覺後面隱蔽的地方更疼了。


【028】早餐亂事
  夏灼的飯喂到一半男人終於出來了。澹台焰日一點也不拘束的走到小客廳淡淡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下一刻就不屑再一顧。
  見他站在那裡既不走也不坐下,夏經年感覺氣氛有些怪異,不僅如此還十分尷尬。
  「我自己煮的燕麥粥……你,要喝嗎?」雖然結果十有八九是被鄙夷,但夏經年還是抱著一絲希翼。
  果然男人聽後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喝!」話剛落音,澹台焰日不知又想到什麽陰險的事,臉上泛起一層陰笑接著道,「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可以考慮考慮。」
  夏經年聽後簡直氣結,這分明是小灼平常鬧彆扭想要東西時用來和他交換條件的話。澹台焰日啊澹台焰日,你果真幼稚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竟然拿自己的饑餓來威脅我。
  「請回吧。」不再理會他,夏經年繼續喂著夏灼,夏灼瞪眼看了看澹台焰日,越看越覺得對方礙眼,竟然還敢和自己說出同樣的話。哼!
  他的眼神簡直就是挑釁,再一聽夏經年說的話男人簡直暴跳如雷。
  好你個夏經年,你當真是翅膀長硬了,以前是喂我吃我都不屑,我的要求你什麽時候反抗過,現在竟然敢這麽無視我的話,看來我昨晚真是醉的忘了好好教訓你。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澹台焰日看向夏經年,「我要喝粥。」
  夏經年驚訝的望著男人,眸子裡難掩欣喜,只是完全被他偽裝出的外表所掩蓋了。淡淡的起身,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去給男人盛了碗粥,夏經年放在了他的面前。
  澹台焰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粥卻不動勺子,依舊坐著像個大爺等著人來伺候。
  夏經年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心裡想著他愛喝不喝,儘管眼角時不時會不由自主的瞟他一眼也不讓男人發現。
  瞪了半天他竟然根本不搭理自己,澹台焰日怒了,單手一拍桌子‘碰’的一聲響,「我要喝粥。」
  夏灼怒視著他,抬手就要拿勺子去砸他,還好夏經年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否則依照這個男人的脾氣不知道要怎麽對付小灼。
  「你眼前就有。」夏經年幾乎要受不了這個男人的霸道任性,以前兩個人在藍尚的時候為什麽他都沒發現呢?
  可是仔細想來,他們兩個雖同住卻從未相處過,因為沒有機會,這個男人也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
  「夏經年,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把碗推到他面前,男人直接命令,「喂我,你以前可是很樂意喂我吃飯,我不吃,你怕是還會哭吧。」
  夏經年自然知道他在指哪件事,立刻別過臉難堪的低下頭。
  「爸爸才不會哭,我已經把眼淚還回去了,所以爸爸不會再哭了。」夏灼突跳下椅子跑到澹台焰日面前用力推了他一把大聲反駁。
  他雖然用了全力可畢竟還小哪裡有多大力氣,在男人面前更是九牛一毛。皺起英氣的眉,男人起身打算和他算帳,夏經年嚇得立刻抱住夏灼將他護的嚴嚴實實。
  「你要幹什麽!」
  見他維護夏灼澹台焰日氣的想抽人,「你沒有看到他做了什麽嗎?我要好好教訓這小子。」
  「他只是個孩子,總之,你不能動他。」
  夏經年語氣和神情都透著堅定,仿佛只要自己碰那臭小子一下他就會來拼命。男人心裡更加不平衡了,原本這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即使他從來沒有稀罕過,但是他的就只能是他的。
  「不能動他,呵……好一個不能動他,那我就動你。」語畢,一個健步上前,男人強硬的分開夏灼和夏經年,立刻輕鬆扛起他迅速進了臥房,甚至‘!’的一聲甩上了門。
  片刻,門外傳來夏經年的大叫。
  夏灼聽了跑過去不停的敲門,「爸爸,開門,爸爸,你這個壞人,爸爸……」
  「澹台焰日你瘋了嗎?小灼還在外面,你嚇到他了。放開我!」被壓在床上夏經年強烈反抗,昨夜歡愛後的身體更加疼痛難忍。
  「你閉嘴,從什麽時候開始你這張嘴總是提起那個臭東西,聽了真讓人很不爽。」
  不再給他反駁的機會,男人雙手用力捧住他的頭嘴唇咬上了他的,靈巧的舌頭探進夏經年口腔橫掃千軍。夏經年嗚咽著,扭動身體也無法擺脫將他緊壓在身下的男人,被迫張開的嘴吞不下的唾液流了出來,順著嘴角流向脖子,形成好看的弧度泛著淫靡的亮光。
  澹台焰日如同餓了很久的餓狼饑渴的吻咬著他,不斷加深的吻男人的舌頭已經伸進他的喉嚨好像要伸展到他身體裡。頭部由於男人用力的下壓完全陷入床被之中,周身又開始泛著熱度,耳鳴現象響起,夏經年快要聽不見任何聲音。
  「夏先生?夏先生您在裡面嗎?」
  房東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來,夏經年一懵身體輕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到再次聽到夏灼的喊聲時才恍然大悟。
  不管怎麽捶打都沒用,夏經年一狠心雙手揪住男人的頭髮狠狠一拉。
  「哦,MD!你敢打我?」男人頭皮發麻,暫時放開他撂下狠話,「夏經年,你真是變得不乖了,小野貓,以後看我怎麽治你。」
  「夏先生?」
  「爸爸……」
  「……」
  夏經年迅速從床上坐起慌慌張張理了理衣服又抹了抹嘴唇,根本無心在乎男人此刻陰沈的臉立刻跑去打開了門。
「不,不好意思,房東先生有事嗎?」
夏灼一見他開門就撲上去抱住他的腿,「爸爸。」
夏經年彎身抱起他又禮貌的看著房東,澹台焰日則黑著臉瞪著他站在旁邊。
房東隱約覺得氣氛有點怪異但又說不上來,伸頭掃視了一眼房間才說,「沒什麽事,是小灼讓我幫他救你,我以為夏先生出了什麽事就立刻過來了,夏先生,您沒事吧?」
夏經年看了看不遠處的男人尷尬道,「不好意思,打擾房東先生了,我,那個……剛才只是出了點小意外,我突然看到一個很大的蟑螂就叫了起來,小灼可能以為有什麽事就請您來幫忙了。」
房東疑惑,還想再說什麽卻一瞥眼看見澹台焰日近乎想殺人的臉後嚇的沒說出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夏先生忙吧。」
夏經年道謝送對方離開,房東出了門後還皺著眉摸著頭皮嘀咕,「這房子裡怎麽會有蟑螂呢?


【029】父子兩厭
  送走房東夏經年舒了口氣。
  剛放輕鬆,轉過身前面就多了一堵肉牆。還好中間隔了小灼否則他真的會被碰到鼻子。
  「你走開啦。」推擠著男人的胸膛,夏灼嫌他礙眼,沖他大喊。
  擔心他又惹怒澹台焰日,夏經年側身繞過男人抱著他又回了客廳。
  「小灼的書包收拾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哦。」
  「在房間裡,我去拿。」夏灼說著開心的跑了過去。
  客廳只剩下他和那個男人,夏經年覺得彆扭就轉身端起男人未喝的粥去了廚房。
  澹台焰日從後面跟上他,「我還沒喝。」
  把粥遞給他夏經年見他進來就打算自己出去。
  男人迅速一把拉住他欲逃離的腳步,「你在躲我?」
  夏經年搖頭,心裡波蕩起伏,壓低聲線,他道,「你想太多了。」
  澹台焰日皺眉,然後又神采飛揚的一笑,「那就喂我,像以前一樣。」
  仰起頭喝了一口粥男人拉過他的身體將他擁入懷,頭一低擒住他的唇。
  夏經年睜著眼睛怒視著澹台焰日,身體被卡的死死的如何都逃脫不掉,嘴中傳來燕麥的濃香。男人舔著他的口腔一邊品味著他煮的粥,感覺味道十分美好。香香甜甜,濃郁可口。
  沒有混雜過多的味道,仔細品來還有種清香,就像他的人一樣……
  「爸爸?」除了房間沒有看到夏經年夏灼一邊喊一邊尋他,
  夏經年神經反應的用力一推,可男人還是紋絲不動。
  情急之下,夏經年逮住他的舌頭用牙齒一咬,男人吻的入神沒有留意被他咬中。
  「唔……Shit!」
  雖然沒捨得用大力氣,但看澹台焰日的反應力道也不小。
  「夠了,我要去送小灼去幼稚園。」心裡怦怦跳無法平復,夏經年害怕的明白他對這個男人還是有很大反應,這個男人對他的影響絲毫未減。只是,他真的很怕,他不想再痛了。
  看著他出了廚房,澹台焰日雙手在兩側握成拳。
  想逃?你是逃不掉了。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像四年前那樣再未經我允許就逃掉。因為……我突然發現,原來我還沒玩膩!
  夏經年,你只能由我掌控,至少在我想去掌控你的時候。不管你是笑,還是哭,是痛,還是傷,你的焦急,擔心,憂慮都將是我澹台焰日的。
  不過首先……這個孽種,太礙事。
  「爸爸!」見他從廚房裡出來,夏灼高興的跑過去用力的往他身上蹭。
  「唔……」被夏灼一撞不甚牽動私密處的傷口,夏經年身子一歪倒在地,結果接觸地面時一個碰撞更是疼的他凝眉,簡直快要冒冷汗。
  「爸爸你怎麽了?是小灼弄疼你了嗎?」夏灼立刻蹲下想去扶他。
  澹台焰日走過去揮開夏灼,霸道的抱起夏經年去了房間把他放在床上。
  「你幹什麽?我還要去送小灼,快要遲到了。」夏經年說著又要起身。
  男人一個手臂又將他按倒,「我去送。」
  什,什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誤會了男人的意思,夏經年問道,「你說什麽?」
  「原來你聽力衰退了那麽快。」男人惡意諷刺,可最後還是答道,「我說,我送。」
  夏經年徹底傻了!
  他說,他要去送小灼上學嗎?眼角有些發酸,夏經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哭,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他果然,還是很沒出息。
  「我才不要你送我,我要爸爸送,如果爸爸身體不舒服不能去,那小灼要留下來照顧爸爸。」
  趴在床上貼著夏經年,夏灼像個大人似的拍了拍他。
  男人才不同他廢話,長臂一伸揪住他的書包帶子將他整個人也提了起來。
  「這樣很危險的,你快放下他。」
  「唔……壞人,放下我。」四肢蹦躂著,夏灼厭惡的瞪著澹台焰日,手臂一抬就要去抓他的臉。
  夏經年從床上起身打算抱過夏灼,誰知卻被男人身形一轉撇過了。攔住夏灼伸過來的手臂,男人低聲湊到他耳邊,「是男人的話,就跟我出去,我們兩個人單獨算帳。」
  夏灼一聽不再掙扎,不服氣的看著澹台焰日,明亮睿智的雙眸透著不認輸。
  男人心神一晃,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但仔細回想,過了剛才那一瞬又想不起來了。
  「去就去。」轉過頭,夏灼看向夏經年,「爸爸,我要他送。」
  「可是……」聽說男人要送夏灼,夏經年的確開心,可看了兩人這種情況又不放心了。小灼剛剛不是還不樂意嗎?為什麽突然又變了?「小灼不是說不要他送嗎?」
  「我要,要他送。」努力陳述著自己的想法,夏灼說完又憤憤看向澹台焰日。
  猶豫片刻,夏經年也只好同意。
  「你要記得把小灼送到幼稚園,千萬不能讓他跑丟了。」離開的時候夏經年忍不住提醒。
  同等意思的話他都說了好幾遍,男人簡直被他囉嗦的想直接上前掐死他。
  看他不理自己,夏經年知道他肯定心裡不爽快了,可自己的確不放心也沒有辦法啊,「那個……謝謝你了,請幫我照顧好小灼。」
  「再囉嗦我就直接把他賣了。」一聲咆哮,男人張牙舞爪的怒視他。夏經年尷尬的撇過臉,還看看了周圍的鄰居,這麽大的聲音被人聽到了可不好。
  直接揪起夏灼,男人帶他下了樓,夏灼吼叫著擺動四肢要下來,可最終還是被獨斷的男人拎了下去。
  夏經年看到這種情況,很難想像他們竟然是父子,還好不住在一起,否則……唉……
  無奈,夏經年頭痛的關上了門。
  計算時間夏灼也差不多到幼稚園了,夏經年想來想去還是給張老師打個電話。
  掛了線,確定夏灼已經到了幼稚園。心是放下了,可夏經年卻被張老師的話弄的一頭霧水。
  她剛才為什麽對自己的口氣那麽差?還說教育孩子要慢慢來?難道自己脾氣很暴躁嗎?
  有些摸不著頭腦夏經年也不再多想。
  那個男人沒有回來,不知道送小灼去幼稚園後又去了哪裡?不過他若真的經常出現,這恐怕不是好事吧,不管是對小灼還是對自己而言,儘管他現在還沒發現小灼是他的孩子。否則,我們如今也不可能會這麽太平……


【030】屁股被打
  「焰日少爺你回來啦!老爺子說少爺回來後去書房找他。」
  管家見澹台焰日回來立刻將白炙的話傳達給他。
  澹台焰日稍稍點頭,去了書房找白炙。
  「外公。」
  放下手中的書,白炙摘下眼鏡,「回來啦,在外面玩夠了?」
  「還沒,才剛開始。」男人聳聳肩,表情充滿趣味,倒是又想起了夏經年。
  「你什麽時候才能成熟一點。」白炙有些無奈,看向他的臉才發現一件事,「你的臉怎麽了?」
  男人下意識的摸去,想來一定是那個小鬼剛才抓的,真是個礙眼的家夥,「沒什麽,小事。」
  「純音也是,只和我打聲招呼就直接去了Z市,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我和那個笨蛋可不一樣。」聽白炙的口氣倒像是拿他和顧純音比,男人不樂意了。
  白炙撇他一眼,想了很久原本打算說的話還是未說,只淡淡擺手道,「行了,你去吧。不要玩的太瘋。」
  男人不甚在意他的話,「這段時間我會住在別的地方,不過……」仔細想想他應該不會持續太久,因為新鮮沒了,他自然就會感到無趣,「我應該會很快回來。」
  出了書房,澹台焰日將門給他關上。白炙凝眉,戴上眼鏡拿起旁邊的電話對另一邊的人吩咐道,「去查查少爺這兩天都是和什麽人在一起,查到立刻向我彙報。」
  ……
  本來打算去花店,出門的時候夏經年發現鑰匙不見了,翻來翻去幾乎把整個房間找遍都沒找到。
  「鑰匙呢?我明明記得昨天放在桌子上了啊!」
  正疑惑不解,開門的聲音傳來,轉過頭男人已經大搖大擺的進來了。不僅如此,手上還拿著兩把鑰匙。
  很想問他怎麽會有鑰匙,但這個問題明顯是在自討沒趣,夏經年聰明的選擇不問。
  「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麽能進來?」拿著兩把鑰匙走到他面前男人問。
  為什麽?鑰匙都被你拿去了還能有什麽為什麽。
  「鑰匙給我,我正要出去。」
  男人還當真把其中一把鑰匙給了他,自己留著另一把,「這個我留著。」
  看著他手上那把鑰匙,夏經年明白那是什麽意義。低頭沈默片刻,咬緊下唇,他開口道,「你非得這麽做嗎?來打擾我?只因為你無聊,就必須要我像個小丑一樣,驚慌失措。」
  等他說完,大喊一聲‘是’,男人氣的把鑰匙用力往桌上一砸。他說的分明是對的,自己的確是因為無聊和不平衡才又找上他,可不知為何這話由夏經年說出來男人覺得格外刺耳。
  被鑰匙撞擊桌面的聲音嚇的一顫夏經年保持沈默,澹台焰日用一種想要吃人的目光瞪著他。氣憤很詭異,房間安靜的似乎連心跳都能聽得見。
  「我要去接小灼了。」良久,夏經年快要窒息開口欲離開。他快撐不住了,但是他更不想讓這個男人覺得他和以前一樣軟弱,他想讓他明白,自己沒有他這些年也過的很好。
  沒有了澹台焰日,夏經年還是夏經年,不會變。即使變,也是變得堅強!
  「我也去。」男人抓住他的手。
  「不用了,不麻煩你。」
  「我說,我也要去。」聲音又冷上三分,夏經年知道,他又要怒了,這是一種警告。
  甩開他的手,夏經年向門外走,澹台焰日也跟了出去。
  其實時間尚早,夏經年原本只是想出來走走,可現在卻變成坐在封閉的車內,最重要的是,旁邊還是那個男人。
  一路上兩人都未開口說話,那種感覺真的能將人蒸發,夏經年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只能心不在焉的胡思亂想。
  到了幼稚園等了很久才看到有小朋友出來,澹台焰日早已面色發黑。
  「爸爸,唔……爸爸。」一見夏經年夏灼飛奔過來摟著他的腿就委屈的哭了。
  心疼的擦著他的臉,看他眼睛紅腫夏經年緊張道,「怎麽了?乖,不哭!」
  夏灼轉向怒視著澹台焰日,氣憤的指著他,「是他,他打我,嗚嗚……爸爸,小灼屁股疼。」
  捂著自己的屁股夏灼向夏經年投訴。
  「你,你怎麽能這麽做!」氣憤已經不足以形容夏經年現在的心情,他真的,很惱怒。
  「因為他很礙眼,而且又不聽話,我理應給他點教訓,更何況……」男人走過來,「他也抓了我。」
  夏經年仔細一看,發現他脖子和臉上的確有被抓過的痕跡。
  「那你也不應該打他,他只是個孩子。」
  說到底他還是幫著那個孽種,澹台焰日真想直接上前掐死他。
  抱起夏灼夏經年準備回家,這次男人做的太過分。他根本就不懂,夏灼的每一點痛,都能讓自己感到心揪。
  「你這是什麽態度,他也抓傷了我為什麽你不責怪他!」
  再次甩開他抓上來的手夏經年走自己的不去理會他。
  「無理取鬧!」
  「上車!」澹台焰日把他向車上推。
  「我們自己回去。」
  「你若想引來更多人注意,我倒是無所謂。」
  夏經年環視四周,見不少人都莫名看向這裡最後只好甩上車門進去。


【031】神秘來客
  澹台焰日坐上駕駛座開車離去,竟也沒有強逼著夏經年坐前面。
  夏灼一路上都瞪著男人,雙目幾乎能射出火光。瞪累了就窩在夏經年懷裡舒服躺著。
  到家後夏經年直接抱著夏灼下車,看著他漠然的態度男人深刻意識到,自己真的排到了第二。
  脫下褲子,可憐巴巴的讓夏經年看到自己被打的地方,夏灼眼中淚花閃閃。
  孩子的肌膚原本就嫩,更何況還是在屁股上,看著被打的紅腫的地方,夏經年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是用了不小力氣。
  心疼的輕揉著夏灼的臀瓣,夏經年見他惹人憐愛的樣子更加深了對澹台焰日的怒意。
  「爸爸,小灼好餓。」
  肚子發出抗議,夏灼也向夏經年抗議。
  「你先躺一會,爸爸這就去做飯。」
  「我們出去吃。」男人攔住他。
  直接無視澹台焰日的話繞過他,夏經年向廚房走去。
  有火無處發,以前那只溫順的貓現在根本是軟硬不吃,心裡只在乎眼前這小子。看著夏灼,男人只覺越來越礙眼。
  見對方仍露在外面的小屁股,男人頓時惡意大氣,走上前揚起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夏灼反應靈敏的向另外一邊滾動,張開嘴剛要大喊卻被男人捂住。
  「唔,布布,布布……唔。」
  嘴被捂著,但四肢還能動,撲騰撲騰的扇打著房間傳來‘碰碰’的響聲。
  「小鬼,不許叫。」男人低吼一聲,沒想到回應他的竟是夏經年。
  「澹台焰日,你在做什麽。」
  幾步上前抓住男人的衣服,夏經年想也沒想使勁全力一拉,誰知‘嘶’的一聲響……
  澹台焰日雙眼冒火的看著他。見自己把對方衣服都撕破了,夏經年多少有些尷尬,立刻收回手,可是一想起他對夏灼做的事倒也不覺得自己錯了什麽。
  「以後,請你不要再動小灼。」
  「你最好能一直盯著他。」
  換句話說就是不可能。
  「你……這裡不歡迎你,還有,我要煮午餐了,不喜歡就請離開。」
  夏灼下了床被夏經年拉走,男人聽後隨手一掃掃落了觸手可及的東西,可惜仍是喚不回他的回頭。
  午飯做好後男人就聞到好聞的飯香,皺起眉走出房間,看到正在用餐的兩人,尤其是桌子上簡單的菜式和兩份飯澹台焰日眉宇間透著更大的不悅。
  「為什麽沒有我的午飯!」
  夏經年喂著夏灼抬起頭只淡淡道,「你會吃嗎?」
  「我不吃難道你就不該備?」
  夏經年輕咧嘴角,笑的有一絲苦澀,「有的東西備太多給不稀罕的人,只會更顯多餘。」
  知道他意有所指,男人上前瞬間揪住他的領子,眼神惡狠狠的看著他。
  夏經年提起勇氣直視他的眼,這一刻,他突然不想逃避。
  兩個人相互瞪視局勢陷入一觸即發的境地。
  「爸爸?」
  手機和夏灼的聲音同時響起,男人用力將夏經年一把推開隨即接通電話。
  「說!」澹台焰日語氣很差,一上來就是簡單利索的一個字。
  夏經年低身安撫夏灼,不經意抬起頭見男人原本陰沈的臉色突然緩和下來,而且英眉上挑略顯神采飛揚,嘴角間洋溢的笑意是那麽真實,不再帶著諷刺,更沒有鄙夷和嘲笑,有的只是真真正正發自內心的開心。
  夏經年很好奇,電話另一邊究竟是誰,竟然能夠讓這個男人瞬間擺脫不悅的臉,神色緩和下來。
  「你中文還是那麽差!……」
  最後一句話後,男人又說了一大堆,但夏經年聽不懂,因為男人為了不讓對方吃力改說了法語,夏經年不由驚訝,他從來不曉得這個男人會說法語,而且還說的那麽好。
  思緒恍惚飄渺著,等到男人掛上電話夏經年大腦已經不知道飛到了何處。反應過來時,男人已撥通管家的號碼只吩咐道,「送套衣服到氏族給我,儘快。」
  剛聽到‘氏族’二字男人就再次掛了線,夏經年還沒來得及消化一些疑問,就見男人甩出一張卡在桌上。
  「去買我的日用品,一樣都不能少。」澹台焰日說完向門邊走去,打開門正欲邁出又轉頭補充道,「包括內褲。」
  直到他瀟灑的關上門,夏經年看著桌上的卡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你去哪?」剛巧見管家打理一整套澹台焰日的衣服出去,白炙奇怪問。
  「老爺子,是少爺剛才打電話讓我送去‘氏族’的。」
  「‘氏族’?他要去見什麽人?」
  「這……少爺沒說,只說讓我送過去,還說要快。」管家答不上來,心急著趕去。
  白炙點點頭讓他去了。
  關管家剛出門就有一人進入了別墅。那人來到白炙面前畢恭畢敬的鞠了一個躬。
  「老爺子!」
  「查到了?」難得露出一點滿意的笑意,白炙道。
  「回老爺子,這兩天和少爺在一起的人叫夏經年。」
  白炙皺起眉,「夏經年?去查查他的背景,看他和少爺是怎麽認識的。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人,少爺只是玩玩就不必再向我彙報了。」
  對方點頭,「是。」
  「另外……」白炙突然面露凶色,顯得猙獰可怕,不知想到了什麽,「尚可,刀疤那些人快出來了,讓人仔細盯著少爺,純音在凱斯和羈野那裡我倒是不擔心,但我絕對不能容忍讓焰日像當年的大小姐一樣在我眼皮底下出現意外。」
  尚可看著他瞬間變化殘酷的臉知道他又想起了白緹大小姐,於是小心道,「尚可明白,老爺子放心。」
  白炙這才轉過頭去看大廳內隨處擺放的雛菊,但他呼吸明顯凝重,雙手也握成拳緊攥在身側。


【032】打一巴掌
   打開門時澹台焰日以為是管家來了,於是毫無準備的被來人索取一個熱情的擁抱。
  「嗨,親愛的。」
  嘴湊上前正準備再給他一個吻卻被男人手一推不屑的制止。
  「恩索,我不介意你說法語,你中文說的真的很難聽!簡直有辱我國國語。」
  男人轉身向總統套房內走去,讓對方進了來。
  「真是無情。」依舊說著繞口的中文,恩索跟進來一瞥眼就看見男人被撕破的衣服。
  「哇哦,哇哦!嘖嘖……寶貝兒,你在我來之前做了很激烈的運動?」
  恩索走到澹台焰日面前,直立起和男人同樣的身高上下打量著他,狐狸般奸詐的雙眼懷疑的盯著男人看,充滿惡趣味。
  男人冷著臉覺得被對方打趣很沒面子,本想著在他來之前換掉的,誰知這家夥竟然提前到了。
  看了看被撕破的地方,男人突然又想到把這件衣服撕破的人。
  「真是個熱情的甜心,也許你可以介紹給我認識。」
  熱情?男人凝眉深思,夏經年和熱情有關聯嗎?至少現在的絕對沒有,若說以前倒也有那麽一點。哼!
  「是個爪子漸漸鋒利的小野貓。」
  見他眉宇緊皺,又聽他如此形容,恩索立刻來了興趣,「那他一定非常性感乖巧。」
  兩眼放光,恩索表情大大的寫著‘興趣’二字,男人看後頓覺不爽。那只貓只能再次被他馴服,在這之前誰也不能撿去。
  「我的人,你也敢打主意。」
  瞪大雙眼吃驚的看向澹台焰日,恩索古怪的掃視男人全身,如同在看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你的人?我想我該和他碰個面。」
  用一種‘你敢’的眼神怒視著他,男人正欲發火管家很適宜的來了。
  「少爺,這是您的衣服。」
  把衣服遞給澹台焰日,管家低著頭抬起眼偷瞄著套房內的情況。
  「恩,你回去吧。」
  接過衣服關上門,男人直接脫掉身上那件破的仍在地毯上,隨即換上管家送來的那一件。
  看著他完美的體格,恩索陰險的笑,很想上去摸摸。
  「我想你不介意我摸摸你。」
  「如果你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男人答的乾脆俐落,接著走到置酒的檯子,拿出一瓶82年的波爾多,將它打開倒入高腳杯。鮮紅的液體在玻璃杯中蕩漾,同時漾出了美酒的濃香。
  「嘗嘗看。」
  男人說著把其中一杯給了恩索。
  淺啄一小口,回味著口中的餘韻,恩索滿意的點頭,「如果再有一個熱情的人兒就完美了。」
  「那很簡單,如果你想的話。」
  恩索一聽轉頭看他,「捨得讓你的小貓出來走動?」
  「妄想。」男人一口否決。
  晃動手中的酒杯,澹台焰日看著裡面輕微波動的腥紅液體道,「你這次來中國是為了什麽。」
  收起不正經的表情,恩索正色道,「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再研發新產品?」
  男人搖頭,「如果那麽打算,我就不會回國了。」
  恩索很不明白,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麽,他回國後並沒有繼承家業不是嗎。
  「焰日寶貝兒,請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男人冷笑,呵……想要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麽去告訴別人答案。他想做什麽,想要什麽,以後想怎麽樣,他統統不知道。他想要的東西,很早就不可能得到了。包括那個女人的愛,包括藍念空的愛,包括一個完整的家。
  「我什麽都不想要。」
  恩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彎身看著男人的臉,「但願能有個人來陪你,你太空虛。」
  回視他數秒男人突然站起身掩飾道,「我看你是身體太寂寞。」
  恩索大笑,笑聲爽朗富有磁性,「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男人挑眉看他,好像把他的衣服扒光一樣上下打量他的身體,「雖然有些難以下嚥,不過,你若願意委屈一下,我倒也可以溫柔對你。」
  「不如我們來腳亮腳亮。」
  翻個大白眼,男人一拳打過去,「是較量較量。」
  靈敏的閃躲,但由於男人動作過快還是擦到了表面的皮肉。
  「賜教,這樣不錯吧。」
  恩索說完迅猛還擊對方,澹台焰日也不客氣的接招。
  看著幫男人買回來的東西,夏經年感覺自己真的是在自虐,分明不希望他住在這裡還是把日用品都給他備好了。
  可是不準備好,他就會離開這裡嗎?答案很明顯。
  唉聲歎氣看著擺在床上的衣服,還有,額──!內褲!
  拿過一條內褲夏經年看了看,「這個應該可以吧!」
  正想著合不合適,男人回來了。聽到開門的聲音夏經年嚇得條件反射立刻把內褲往床上一仍。
  澹台焰日沒幾步就走到房間,看著床上擺放淩亂的衣服還有怔楞的夏經年立刻皺起眉,誰知卻牽動眼角的肌肉,男人疼痛的低咒,「嘶……MD下手真夠狠。」
  夏經年仔細一看,對方眼角和嘴角都有些許淤青。
  「怎,怎麽了嗎?」
  其實很想上前撫弄兩下,但他始終沒有那麽做,那些動作都太顯親密,對於澹台焰日,他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你站在那裡幹什麽,沒有看到我臉上的傷嗎?」
  見他對自己的傷沒反應,男人起了揍人的衝動。
  去TMD恩索,什麽苦肉計,本少爺相信你才是失算。下次一定還回來。
  「知道了。」
  簡單的回答,夏經年打算出去卻被男人拉住。
  「你的反應只是這樣嗎?」
  攥住他手臂的手逐漸用力,夏經年感到骨頭都快斷了,「我總要出去找藥水。」
  男人聽聞才覺舒坦一些放開了他的手臂。
  等夏經年拿來醫藥箱,男人正坐床上,手中還拿著那件內褲,見他進來還轉頭挑眉道,「這個是我的?」
  夏經年總覺氣氛很怪異,低頭假裝擺弄著藥箱不去看他,「恩。」
  澹台焰日起身走到他面前,感覺巨大的陰影籠罩過來,夏經年連忙後退避開。
  伸出長臂一攬攬過他,男人輕聲在他耳邊低語,「我以為你很清楚什麽樣的才適合我,看來還有必要讓你更加清楚一些。」
  緊張的蜷縮起來雙手低著他的胸膛,夏經年忍不住顫慄。「你,亂說什麽!」
  「是不是亂說,我不介意你來親自考察一下。」抓起他的手男人就要往自己下身拉去。
  夏經年迅速扯回來,扭動全身掙扎試圖從他的束縛中逃離。
  「別鬧了,會吵到小灼。」
  「你只要別叫的那麽大聲就行,呵呵。」
  男人說完湊近他耳朵低低淺笑。
  夏經年打了個寒戰,只覺身下難以啟齒的地方泛著痛,「我不是這個意思。」
  笑容瞬間熄滅,男人不悅的抬起他的臉,「那你是什麽意思,我想要的時候豈容你逃得掉。」
  「你還是不懂得如何尊重別人。」
  一把打下他的手,夏經年憤怒的推開他。
  「你放手,放開我,放手!」
  可惜澹台焰日又怎會讓他如意,任他怎麽掙扎反抗依然霸道而強硬的抓著他。
  「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
  氣急之下又掙脫不開,夏經年憤吼出聲。兩個人推來拉去亂成一團。
  「澹台焰日,你……你這個混蛋。」
  屢次被拒絕男人十分不悅,更沒有想到一向溫順的他竟敢開口罵自己混蛋,一時氣憤男人揚起手就一巴掌打了下去。
  直到聽見‘啪’的一聲響澹台焰日才意識到自己打了他。
  夏經年被打的偏過頭,過了幾秒才抬手捂住火辣辣的臉頰,只是一直未仰頭去看男人。
  沈默良久,澹台焰日矛盾的看著他,心裡有一絲慌亂不知要做什麽,而夏經年的聲音就那樣響起,安靜的房間,略顯突兀。
  「這樣就對了,這才是你該有的反應,想要就奪去,不要就扔掉,怒了就打,高興了……卻也沒有糖吃。我不順著你,你是該打的,這樣……就對了。」
  他每一個字都觸動著男人的心弦,儘管只是那麽一點點,男人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如同是在諷刺,在嘲笑,又像是在悲鳴。
  夏經年說完失神的轉身向門外走去。男人突然很想拉住他,但抬起的手最終還是停留在空氣中沒有觸及到他的衣服,只能看著他走了出去。
  想抓住他,卻不知道要說什麽,男人只知道那一刻他是真的不想就這麽放夏經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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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遲了一天,讓大家久等了。


【033】輕微觸動
  一個人在床上坐了很久,男人心神不定,總會不自覺看看外面,可是都毫無動靜。他知道,夏經年一定是去了夏灼的房間。
  起身去浴室,男人心不在焉的洗了澡,等到洗完了卻發現沒有拿可以換洗的衣服。擦乾身體直接赤裸著出去,經過夏灼房間時男人敲了敲門。
  夏經年睜著雙眼本就沒有睡著,臉頰的疼痛還很清晰,滾燙的,嘲笑的證明著男人剛才的確打了他。
  正在苦笑卻傳來敲門的聲音,夏經年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可是他不想動,一點也不想,他有些累了。
  ‘砰砰砰’又傳來三聲。
  把夏灼摟緊在懷裡,夏經年蒙上薄薄的毯子試圖遮掩一些聲音。
  ‘!’的一聲,敲擊聲變大,緊接著持續不斷。懷裡的夏灼皺起英挺的眉,小嘴在沈睡中撅起,不滿的嘟噥兩聲。
  夏經年看著夏灼,最後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門,看著門外站著的人未著寸縷他也只是驚了一瞬就鎮定下來,然而眸子卻黯淡許多。
  關上門,夏經年走回自己房間,男人也跟了過去。
  把門鎖上,低頭慢條斯理的解開睡衣,然後褪去,隨即是睡褲最後連內褲一起脫去,直到全身光裸夏經年才抬頭直視男人的臉。
  「你想要是不是,通通給你。」
  看著昏暗中散發著白暈的軀體,男人喉結滑動頓覺唇舌乾燥。
  兩人全都赤裸的面對著對方,澹台焰日漸漸走近,不受控制的用手摸上他光潔的肌膚,一寸一寸,仔仔細細撫摸著。
  他的皮膚就像一個漩渦,只要碰到就會被吸附進去。
  原本敲門叫他已不是為了這種事,可現在的男人又再次陷入情欲當中。十指肆意揉弄著他的身體,男人低頭啃咬著他的肩。
  夏經年輕顫著仰起頭雙手緊握在身側。
  大手撫過他大腿內側,澹台焰日盡情享受著那裡柔嫩的皮膚,同時擺動腰部用自己的火熱摩擦著他的身體。
  火越燒越旺,男人下身明顯膨脹頂刺著夏經年的腹部。
  一聲低吼迅猛的將他擠壓到牆壁,曲起一條腿,膝蓋頂入他雙腿間打磨著,男人低頭舔吻他的脖子,同時抬起他的雙手置於頭頂並用自己的一手固定,而另一手也不客氣的拉扯著他胸前的兩點。
  「嗯……」
  咬緊牙關悶哼,夏經年努力不發出一絲呻吟。
  急躁抬起他一條腿,男人放開他的手臂將它們搭在自己肩上。一邊揉捏著他的臀部,一手悄悄碰觸他的禁地。夏經年顫抖,雙手頓時抓緊男人的肩膀,後穴也明顯一縮,可最後他還是閉上眼等待著被淩遲。
  剛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搗弄進去,那讓他銷魂的地方又是明顯一個收縮,男人想拍打他的屁股但不知為何抬起的手竟沒有落下。
  有點捉摸不透自己的心裡,澹台焰日頓覺煩躁,心一狠一根手指直直捅了進去。
  「呃…」
  一聲淺淺的吟哦,昨日的傷口又裂開,夏經年疼的雙手一攥指甲劃過男人肩膀上的肌膚。
  肩上傳來刺痛,男人還未來得及不悅就聽到隱約的抽泣聲,仔細一聽發現是身邊的人哭了。
  心被抽動一下,澹台焰日停下動作去看夏經年,對方發現他的注視立刻壓低了頭,只是身體還在忍不住顫抖。
  男人抬起他的下巴霸道的注視著他,夏經年難堪的閉上眼嘴唇輕抖。
  「你哭了?」
  夏經年很想告訴他沒有,但是眼淚還貼在臉頰,明顯的事實是讓人無從反駁的。
  突然用力推開他,男人看著他狼狽滑倒在地上極力忍著心裡的怒火和身體的欲火。
  「如果那麽不想,就不要這麽大膽的主動脫光衣服勾引我。」
  幾步踏出門外,澹台焰日逃避般的去浴室沖涼水澡降火。不是想對他發脾氣,只是男人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看到他眼淚的那一刻會有種心被揪到的感覺。
  沖了很久的涼水又自己動手發洩了一次,男人回到房間時發現夏經年竟然還無神的躺在地上。
  「上去。」
  指著床一聲命令,澹台焰日發狠的看著他,可惜夏經年根本就沒有反應,更何況聽從他的指揮。
  男人跨到他面前雙手輕鬆揪起他,「別再惹我發怒,否則,你該懂的。」
  把他扔在床上男人隨即自己也上了床。夏經年蜷縮著身體,像個嬰兒一樣乖巧的不聲不響。
  手探入他身下的隱蔽處,男人撫弄著表層的褶皺發現那裡真的還腫著。
  夏經年僵著身子一動不動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動作,誰知男人卻收了手,隨即身體陷入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一時恍惚,夏經年睜開眼,然而眼睛真實觸及到的依舊是澹台焰日。
  漆黑的夜晚時分寧靜,尤其是當沒有人說話的時候更顯寂靜。
  「你,為什麽……不做下去。」
  夏經年開口,聲音像蚊子一樣小。
  男人良久未答,不要問為什麽,答案他也不知道。
  「你那個樣子做起來一定很不爽。」
  男人說完閉上眼睛,明顯是要進入睡眠狀態禁止他在說話打擾。
  夏經年只能睜著兩隻眼睛,心神恍惚的看著對方。
  很長一段時間,等到男人已經發出勻稱的呼吸進入淺睡,夏經年喃喃道,「你記不記得,這是你第一次這樣擁著我睡。」
  不知道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男人似乎‘嗯’了一聲,只是明顯帶著睡意。
  夏經年閉上眼,蜷縮的身體又向男人懷裡靠了靠。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依偎在澹台焰日懷裡,而他竟也一夜未動依舊環著自己。夏經年感到滿足,他從來就不是貪心的人,幸福,只要是澹台焰日給的,哪怕只是一點也能把他融化。
  趁男人未醒,夏經年給他抹了抹臉上的淤青,一點點打著圈按摩,動作細心而又輕柔。
  直到送夏灼離開的時候男人還沒有醒來,夏經年沒有喊他就直接出去了。
  送夏灼去幼稚園時,張老師特意找上他,夏經年見對方臉色不好,有些尷尬。
  「夏先生,對於昨天的事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談談。」
  「昨天的事?」
  雙手環抱在胸前張老師一副要教育人的樣子,「雖然我不知道夏灼昨天犯了什麽錯讓你如此生氣,但我必須要說的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該採用暴力去打孩子,而且還打的那麽狠,我很想聽聽夏先生在打孩子的時候是怎麽下的手,難道看到自己的孩子哭你都不會心疼的嗎?雖然你是他的父親,但作為老師我有義務提醒你,如果再有毆打行為,我可以告你虐待兒童……」
  女強人的確不一樣,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話夏經年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對方說完,他才得以猶猶豫豫道,「張老師,謝謝你對小灼的關心,但是……我沒有打他。」
  用手向上抬了抬鼻子上的眼鏡,張老師皺眉說,「沒有?夏先生,做錯事是要承認的,昨天我見夏灼哭就問他你在哪裡,他說你今天沒有送他來幼稚園是不是?」
  夏經年點頭。
  對方又說,「我問他為什麽哭他說屁股疼,我就檢查了一下,誰知他屁股都被打腫了,這點又是不是?」
  夏經年又點了點頭。
  張老師怒了,大吼道,「夏先生!我需要你向夏灼道歉!」
  路過的家長孩子都向這邊看來,夏經年連忙擺手解釋,「不是的,張老師你誤會了,真的不是我。」
  她還在猶豫,夏灼開口了,「老師,不是爸爸打的我。」
  彎身拍了怕夏灼的肩膀,老師柔聲道,「夏灼乖,跟老師說實話,不用害怕,是你爸爸打的你對嗎?」
  「……」
  「真是抱歉,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昨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就請了一個朋友來幫我送小灼,他們兩個路上可能起了點爭執,所以他才會……」
  夏經年說的斷斷續續,想起身體為什麽不舒服都覺得頭快低到地上。
  「夏先生朋友多大?」
  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問,夏經年老實答,「十九。」
  「十九歲也不小了,雖然可能還不夠成熟,但是他竟然和一個三歲的孩子一般見識。夏先生,我覺得你有必要考慮一下你的交友狀況。下次如果不是非常值得信任的朋友,還是不要把小朋友交給他比較好。」
  感覺她說的有理,那個男人的確不夠成熟,有時甚至還非常幼稚,夏經年沒在反駁她連連點頭應是。
  「小灼!」
  清脆稚嫩的聲音傳來,喊了一聲夏灼的名字,夏經年轉過頭,就見上次那個十分可愛漂亮的男孩子向自己兒子跑了過來,不僅如此,跑到夏灼面前還親了他一口。
  「小灼你屁股還疼嗎?」
  夏灼看著他,最後認真道,「小朔,你再親一下就不疼了。」
  小朔聽了咯咯的笑,聲音像悅耳的鈴鐺,隨即湊上前‘啾’的又親了他一下。
  夏經年看後低著頭心裡已經做好了被老師批判的準備,誰知張老師竟然只氣憤的歎了口氣,倒是沒有指責他。
  「百里朔這孩子怎麽說都不行,每天都要親夏灼,不親就哭鬧,我也沒辦法了,希望他們大一點能明白這樣是不對的。」張老師說完,轉頭看著兩個小的,「你們兩個跟我進教室。」
  夏灼回頭看看夏經年沖他擺了擺手,百里朔只看著夏灼開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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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擱淺的魚
  送走了夏灼,夏經年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去了花店。
  雖說來了花店,可夏經年總是心不在焉,想著澹台焰日現在是醒著還是依舊在睡。不知道他醒了以後會做些什麽,他早飯會吃嗎?
  「歡迎光臨,啊……店長,是大帥哥。」
  看見推門進來的男人方湘竹驚訝的合不攏嘴,立刻提醒夏經年看。
  莫名其妙的看去,此時男人已經進了花店正向他走來。
  「你……怎麽來了。」
  咦!咦!方湘竹訝異的看著兩人,頭左右左右的擺動不知要看向誰。店長和這個帥男人認識?
  「我不能來嗎?還是說……」別具意味的看了看方湘竹,男人道,「我打擾了你們!」
  連忙站起身,夏經年慌張的放下手中的花,「你亂說什麽。」
  氣憤很古怪,方湘竹察覺到兩人之間對話也非常奇怪,好像是認識卻又不熟悉,說不熟悉又感覺很親密。店長一向都很溫和,為什麽見了這個男人就突然變得緊緊張張。
  男人不答,冰冷的眸子直視著兩人之間的方湘竹。
  瞬間泛起雞皮疙瘩,方湘竹很想打寒戰,總覺店裡的溫度一下子涼了很多,還是說這是她的錯覺。但無論如何,這個男人看她的那是什麽眼神?自己都不認識他啊,難道是上次偷拍他照片的事被他知道了?
  店長,你不會是出賣了我吧?
  轉頭看向夏經年方湘竹用了一種質問的表情,可惜看在男人眼裡就完全變了樣。
  「我有允許你能夠明目張膽的在我面前看著他嗎?」
  攬過夏經年男人挑釁的看著方湘竹,雙眸也泛著一絲陰狠。
  方湘竹吃驚的瞪大眼睛看著他們倆,還仔細瞄了瞄男人摟著夏經年的手。他……他們!
  「你,你們,店長……你們是……」
  夏經年反應過來,立刻嚇的推拒男人的手臂,「你幹什麽,快放開!」
  他掙扎的厲害,就像在用力撇開兩人的親密關係,男人更加不悅的固定住他,「夏經年,你自找的。」
  「唔唔唔……」
  睜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夏經年僵硬下來。嘴唇遭受蹂躪,舌頭也被追趕著接受席捲,簡直快封住呼吸。
  方湘竹站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盯著正在熱吻的兩人。
  這……這個難道就是……雖然她不是沒有聽說過,也不是不知道,但親眼看見還的確是第一次,尤其還看到這麽激烈的場面。原本應該覺得彆扭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至少,和男女戀人打Kiss一樣也蠻養眼的嘛。
  本想嚇嚇她,順便宣示自己的所有權,哪知旁邊的女人居然不走還打量著他們,男人眉頭一皺轉過夏經年的身體遮住不讓她繼續看,而且還找個可以躺下的地方壓了上去。
  內心發出尖叫,方湘竹心跳加速。這,這也太刺激了吧,難道他們還想在這裡……
  搖搖頭告誡自己不能再想了,方湘竹笑著悄悄離開了店裡。誰知剛出店門剛好碰到一個人,抬起眼一看……
  額~~最近是走什麽運啊,到處都是長得帥的男人?今天還來了個進口貨?
  欣賞過後想起店裡正在上演的戲碼方湘竹立刻攔住對方,順便拉下了‘休息中’的牌子掛在門上。
  「不好意思,本店現在休息不營業。」
  話剛說完正想著他能不能聽得懂,就見對方陰險的笑著,賊兮兮的樣子。方湘竹腦袋上打著兩個問號,還沒開口詢問,來人就已經轉身走了。
  「唔,放開我,你太過分了。」
  一把推開男人夏經年擦著嘴角流出的唾液,拼命的瞪著他。
  「誰讓你不清楚自己是誰的。」
  冷笑兩聲,夏經年眼角泛起一抹苦澀,「我是誰的?難道夏經年是澹台焰日的嗎?當年這都是你不要的啊,我那時把一切都能給你,可沒有一樣是你稀罕的,你忘記了嗎?這是你親口說的,所以我……又怎麽可能是你的。」
  「你閉嘴!」攥緊雙拳,男人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夏經年,你真是爪子變鋒利了,你以前可不敢這麽跟我說話。」
  「夠了!」夏經年捂住耳朵拒絕再聽下去,「澹台焰日,你沒發覺你總是在提以前嗎?你在拿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相比,怎麽?你心裡不平衡了?就為了你這麽一點虛榮心你卻要百般的來打擾我再一次的傷害我?你……為什麽那麽殘忍?」
  「對,就因為你四年前未經允許就離開了我,因為即使不在乎你,你在我心裡也的確占下了一個位置,既然如此,我又怎麽會輕易放過你。」
  夏經年用力推了他一下,澹台焰日沒有意料到,身子向後退開碰到一個檯子打碎了上面的花瓶。
  「為什麽你要那麽誠實,連騙我都覺得不屑,你一次又一次拿刀子劃我的心卻從來不會考慮我究竟有多疼。」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男人沒由來的不知所措,走上前,澹台焰日抓住他顫抖的肩膀,「如果我說我現在有一點點在乎你了,你信不信?」
  夏經年渴望的看著他,最終還是搖頭打下了他的手,「不要跟我開玩笑,這種謊言我不想要了,不要騙我,我……承受不起。」
  聽他說完,男人又變了樣,怒氣衝衝的用眼神鎖住他,「總之在我放你走之前,你休想逃開我。」
  澹台焰日說完就氣憤的離開了店裡,夏經年強支起身體才能讓自己站著沒倒下。
  「這就是你,澹台焰日,說要的時候誰也不能搶,不要的時候想留也會被仍,呵……呵呵……」
  一個人傻笑著,夏經年越笑越大聲,直到後來笑出了眼淚不停流在臉上。
  彎身去撿破碎的花瓶,剛撿到一半就覺心悶,雙手發抖難以控制的抖落了碎屑。夏經年緊皺著眉神色痛苦,用手按壓著心口,每向下壓一分心就疼一分,呼吸也就困難一分,可明明如此,夏經年還是只能不停的擠壓,喘息也變得凝重。
  悶,好悶!就像是擱淺的魚找不到空氣。夏經年趴在地上喘息,全身忍不住發抖,想控制都控制不了。直到過了很久,顫抖漸漸結束,呼吸也逐漸平緩夏經年才能失神的躺在地上休息。
  眼神沒有焦距,好似周圍的一切什麽都看不見卻又全都看得見。繽紛的花卉圍繞在周圍,夏經年想,繽紛,呵呵……繽紛,五顏六色,多麽美好的色彩啊!
  想著想著,夏經年笑了,笑容裡滿是苦澀。


【035】去而重返
  莫名其妙,澹台焰日再次開著車轉回花店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毫無理由。想來想去,男人給了這麽一個答案,就當是一種施捨。
  開門進來的時候夏經年正一個人躺在地上,男人皺起眉走過去。
  瞥見上方出現的倒立身影,甚至模糊不清,夏經年不覺又在心裡嘲笑自己。怎麽會看到他呢?那個男人走了,他總是折磨自己後就冷漠離開,從來沒有再返回的時候,因為他從來不會覺得不安心不放心。
  呵呵……呵……
  「夏經年,你在傻笑什麽!」
  聽聞一聲吼夏經年嚇的猛然一顫,集中焦距仔細一看眼前的幻影竟然變成了實體。
  男人雙手一拎就把呆滯的他提了起來。
  「為什麽躺在地上?」
  夏經年依舊呈現怔楞狀態,直直盯著男人卻不能回神。
  「你傻了嗎?」
  澹台焰日拍了拍他的臉頰又一次怒吼。
  「你……你,為什麽……要回來?」夏經年說的緩慢,結結巴巴。
  MD,他一開口就問這個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男人有些暴躁,趁他不注意將身上的錢包隨手一丟丟在地上回道,「錢包掉了,我回來拿。你少多想,我不可能是為了你才又轉回來。」
  燃起的眸光看到地上的錢包時又變得暗淡,夏經年提起的心再次陷入失落的境地。
  是啊,他本就不該奢望,只有擔心和留戀才能讓人心甘情願的故地重返。可惜,這個男人既不會擔心,也不會留戀,這裡分明就沒有他值得掛心和留戀的理由。
  「請你放開。」
  假裝不屑的推開他男人故意撿起地上‘掉落’的錢包。
  「你可以走了。」一邊收拾地上破碎的花瓶夏經年說道。
  澹台焰日氣憤的瞪著他後來走到最裡面坐了下來。
  明白他決定的事自己改變不了,夏經年不想自討沒趣,於是就不再理會他。
  碎瓶收拾好,坐在方湘竹平時坐的地方修剪著玫瑰,夏經年看上去安靜又淡然。
  這個時候的他好像忘記了一切,完全被靜謐的氛圍籠罩,男人從自己這個角度看去剛好能夠看到對方的側臉,沒有好看的表情卻讓人覺得很舒心,以及那麽一點點……動心?
  澹台焰日站起身不由自主的走過去認真的觀察著他的神情。
  「啊,唔……」
  剛巧從自己封閉的世界走出來,夏經年猛然看見近處的男人後一個緊張不小心紮到了手。
  雖然只有針尖大小更算不上什麽傷,但仍是溢出了一絲小小的血。正要拿東西擦去誰知澹台焰日竟伸手過來把他的手奪了去。
  本想問他幹什麽卻看著男人認真的神色後閉上了嘴。澹台焰日盯著那溢出的一點鮮血看,鮮紅鮮紅的,再加上他青蔥的手指突然有種被吸附的錯覺。
  等到口中泛起一絲鹹味和腥味的時候,男人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張嘴含住了對方的手指。
  夏經年傻了,今天的男人很反常。潮濕的口腔包裹著敏感的手指,溫熱的氣體繚繞讓人全身都想顫慄。
  用舌尖只輕輕舔了舔澹台焰日就察覺身邊的人顫抖了一下。
  垂眼看著夏經年,男人目光灼熱。直勾勾赤裸裸的眼神看得他心跳加速,一股奇妙的磁場包圍著兩人,漸漸相吸還有繼續靠近的趨勢。
  眼看男人眼睛已經像雄鷹鎖住獵物般死死定住自己,夏經年連忙一把推開他把自己的手指從他口中拔了出來。
  和諧的氛圍被破壞澹台焰日氣的想摔東西,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束花就往地上砸去。
  夏經年自然知道他在氣什麽,雖然可憐那些花卻也明白現在的男人不能去招惹,否則只會引火焚身。
  接著坐下修剪淩亂的玫瑰,男人還是怒氣衝衝如何也發洩不了,他知道,這是他身體裡隱藏的欲火。
  難得安靜一會,夏經年想著他氣也該消了些就不再那麽局促難安了。
  拿出一張卡片男人看著上面印著的‘單色視覺’四個字奇怪問道。
  「這個店名,是什麽意思?」
  夏經年驚愕的抬起頭,發現對方手中正拿著本店的名片,想了良久,他只道,「沒什麽,當初隨便取的。」
  男人思考片刻,最終也沒多想。
  突然安靜下來,感覺又陷入尷尬境界,夏經年看了看時間才松了口氣,因為可以去接小灼了。
  「我要去接小灼了。」
  男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最後不悅道,「為什麽那個小鬼不在校吃營養午餐還要你去接送。」
  「我擔心他吃的不習慣,而且學校的再好也不會有我搭配的好,小孩子不能營養跟不上。」提起夏灼夏經年明顯話多而且興奮,男人看後很不爽快。
  「我跟你一起去。」
  夏經年看看他,後來點了點頭,「好!」
  接到夏灼後三個人沒有直接回家,夏經年想了想還是讓男人驅車去買了些食材回去。
  回家的路上夏灼突然在車上翻出了上次在Half的卡片。
  「爸爸,你看!」
  夏經年接過卡片,看到是上次夏灼寫下的心願開心極了。
  「卡片真的回來了,一定是他們把快樂幫小灼送給了爸爸。」
  夏經年摟著他笑,忍不住親了親他。
  「幼稚。」
  男人看後不屑道,但對於那個親吻他倒還是很想要的。
  夏灼聽後瞪著他白了他一眼又冷哼了一聲,隨即不去理他繼續對夏經年撒嬌。而夏經年竟也不理他和夏灼玩的不亦樂乎。
  男人惱怒的一瞬間加快車速,夏經年神經緊繃擔心的看向他,「開慢點,這樣很危險,你開這麽快是違規的。」
  男人得意的冷笑,「這樣你才能只看著我。」
  夏經年實在是受不了他的不穩重,這種事怎麽能開玩笑呢。
  「很危險的。」
  「除非你一直看著我,不去理會那個小鬼。」非常霸道的語氣,充斥著不容抗拒。
  夏灼揚起手氣的就要打他,夏經年立刻拉住。
  「你不要那麽幼稚行不行。」
  男人不聽依舊急速前進。
  夏經年無奈妥協,他不想拿他們三人的安全做賭注,「我答應你。」
  澹台焰日終於笑了,笑的很滿意,笑的很得意,一直得意到家。車上六隻眼睛,有四隻一直都盯著他,當然,夏灼眼神裡的怒氣和不服氣他自是忽略不計。


【036】喂我吃飯
  到了家,夏灼坐在小沙發上看動畫片,男人跟著夏經年進了廚房。
  夏經年看著買回來的食材正在想著做什麽飯菜。
  「我們出去吃。」
  沒有看向他,邊擺弄著即將需要的食材夏經年邊道,「如果你不習慣,可以自己去外面吃。」
  自己去?男人冷著臉指著那些東西,「我就看看你單憑這些能夠做出什麽好吃的出來。」
  說完,他就大踏步走出了廚房。
  小客廳傳來‘聰明的一休’的歌曲,夏灼歡快的跟隨著旋律哼唱著還不忘手舞足蹈。澹台焰日路過的時候剛好聽到,隨即眉頭皺的更深。
  「白癡,你那唱的是什麽。」
  夏灼鼓起小臉看向他,回道,「你是笨蛋,我在唱歌你聽不到嗎?」
  男人嘲諷的挑起英挺的眉,咧開嘴陰險的笑,露出一口白牙,「小子,你想學日語嗎?你知道他們在唱什麽嗎?」
  夏灼看了看電視,表情認真的想著。
  男人慢慢走過去帶著算計的表情和誘哄的語氣,「告訴我你爸身邊有哪些女人,我就告訴你這首歌是什麽意思!」想了又想男人又加上一句,「你爸身邊有沒有出現過別的男人?」
  夏灼奇怪的盯著他看,看了很久,等的男人都想下手揍他,他才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
  憤怒,已經不足以形容澹台焰日現在的心情,男人臉色陰沈,攥緊拳頭手指‘咯咯’作響。
  夏灼看了直覺不妙張嘴立刻喊了夏經年一聲。
  「爸爸,這個壞人要打我。」
  「閉嘴,你這個小孽種,豈有此理。」
  夏灼靈活的下了沙發正向夏經年那裡跑去,男人惱怒的準備去抓他。
  「澹台焰日,你又想做什麽。」
  「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他。」
  把夏灼攬在身後夏經年認真的直視男人的臉,「我說過,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打他。」
  「你……閃開!」
  男人面目猙獰,已經怒不可止。
  「他只是個孩子,你一定要這麽幼稚的和他計較嗎?」
  堅定不移的攔在前面,夏經年推擠著男人的胸膛緊致他再靠近。
  「幼稚?你敢說我幼稚?我早就想要教訓他了,滾開。」
  男人說著就要把他拉過去,夏經年力氣不如他立刻慌亂了。
  「我不會讓開的,澹台焰日,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男人眼睛幾乎發紅的看著他恨不得將他瞬間撕碎。呵呵……好,真好,你現在真是一切都把這個孽種放第一位。原本就是屬於我的東西,我會甘心讓別人搶去?呵……是我的,就必須要絕對服從。
  「我讓你滾開,看來你是聽不見!」
  長臂一揮,男人用了能夠把人碾碎的力氣推開了夏經年,隨即一伸手臂抓住夏灼的肩膀,正打算出口惡氣卻聽見夏經年痛苦的悶哼。
  「嗯……」
  澹台焰日和夏灼兩人同時看去就見夏經年痛苦的躺在地上手還不經意的撫著頭。
  立刻扔掉夏灼,男人低下身拉過夏經年的手去檢查他的頭部,誰知手剛碰到後腦勺就聽對方‘啊’了一聲,手指感受到的地方也已經鼓起一個包。
  「你是怎麽回事!」一聲怒吼男人近乎咆哮的沖他發火。
  被他憤怒的吼聲嚇的一顫,夏經年有些恍惚,等抬起眼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時心裡咯!一下,迷惘了。
  因為他竟在某一個瞬間看見了澹台焰日憤怒的神色中參雜的一絲慌亂和焦急,而不再是以往不變的冷漠。
  慌亂和焦急!這個男人會給予他這些感情嗎?還是說,那只是他一時的眼花。被澹台焰日抱起回到房間夏經年還在失神的亂想著。
  「你發什麽呆!」
  「爸爸!」
  看著怔楞的他,男人和夏灼異口同聲的喊著,夏經年這才猛然回神,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臥房。
  「我……你為什麽把我抱過來,我還在做飯啊!」
  夏灼奇怪的看著夏經年,男人滿臉發黑。
  就在三個人都無語的時候一股烤焦的味道傳來……
  「糟了!」
  夏經年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下了床向廚房跑去,剛跑到門邊他又回頭看向夏灼,「小灼,過來幫爸爸的忙!」
  夏灼立刻乖巧的跑了過去,只留男人一人呆在房間。
  澹台焰日有火無處發,最後就乾脆躺在床上休息。無意聞到床被上的味道,還沾有陽光的清香和夏經年身上那種特有的氣息。這一瞬間,不知為何,男人有了種安心踏實的感覺,也許這種感覺就是夏經年一直給他的。
  停了好一會房間隱約傳來一股飯香,男人本能的皺起眉。記得自己第一次去藍尚套房的時候他也在做飯,那個時候其實沒有太大的油煙味,可這種味道哪怕只是一點點都能讓自己感到厭惡,對,是厭惡,不是……渴望!
  無論是在澹台映空那裡還是在外公這裡,房子太大總是覺得空蕩蕩的,而廚房的設施也總是好到讓人聞不到一點油煙,最多只是去飯廳用餐時嗅到一些菜香。然而記憶裡,那個女人親自為自己下廚的時候,小小的身影跟去廚房總能多少聞到一些味道,那種味道,就像現在。
  「飯好了!」
  走到門外看見躺在床上的男人夏經年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叫對方,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喊他,至於吃不吃……
  男人坐起身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夏經年總覺他的眼神怪怪的,充滿著捉摸不透的情感,不知透過自己看向了哪裡。
  「你……不吃嗎?」為了緩解氣氛,也為了掩飾自己心中那點失落夏經年再次詢問。
  「知道了。」男人收回視線,淡淡回答後站起身走了過去。
  兩個人來到客廳,唯一一張小小的桌子上已經放好了幾樣簡單的家常菜式還有三分白米飯。
  夏灼已經做好開吃的準備,夏經年看了看男人後才又坐下夾了一些菜開始喂他。
  「爸爸做的飯最好吃。」
  白了澹台焰日一眼,夏灼驕傲又歡快的吃著,享受著夏經年對他體貼的服務。
  知道他等同在向男人挑釁,夏經年無奈的開口,「乖乖吃飯,不許說話和東張西望。」
  夏灼倒也聽了他的話,但對男人的態度依舊傲慢無禮。
  頓覺臉面無光,他澹台焰日什麽時候輪到被一個小子輕視,於是男人開始刻意挑刺。
  「這些東西真的能吃嗎?」
  夏經年尷尬的看著自己做的飯菜,這些東西對澹台焰日來說也許的確是簡單了些,但也是葷素搭配而且湯也有了啊!
  「不好意思,我只會做這些家常菜。」
  「討厭的話就不要留在這裡。」
  夏經年剛說完,夏灼就緊接著接了一句,男人立刻想一巴掌拍死他。
  生氣過後,澹台焰日又揚起奸詐的笑,「我自然要留在這裡,叔叔想吃的東西還沒吃夠就絕對不會走。呵……」
  說完,還富有深意的直視著夏經年,看的他無處可躲。
  夏經年低頭假裝沒看見不去搭理他,「小灼,吃飯。」
  男人依舊不吃飯就那樣坐著看他,夏經年被他看得發毛但也不能找藉口離開,只好硬著頭皮把夏灼喂飽。
  直到喂好了夏灼夏經年才松了口氣,「小灼可以先去房間玩一會玩具和拼圖,不過最好是午睡哦。」
  夏灼答得爽快高興的跑回房間就玩起了玩具。
  「現在輪到我了。」
  男人說的很不服氣,什麽時候他只能排第二了。
  見他把飯菜推了過來,夏經年才明白他的意思。「我想澹台少爺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自己食用食物。」
  「你究竟喂不喂!」
  男人立刻來了脾氣,他可從來就沒有好的耐性。
  夏經年看了他一眼,最後只低下頭不去面對他淺吃自己的。
  瞬間揮掉桌上的飯菜男人憤怒的站起身立刻離開了客廳。看著淩亂的食物,還有打碎的碗碟夏經年只能暗傷。
  澹台焰日也許是真的生氣了一直到下午他送夏灼去幼稚園時都沒有理會他。雖然心裡在意男人,但夏經年還是沒有主動和他說話,帶著夏灼就離開了。


【037】法式熱吻?
  送去了夏灼,到了花店夏經年還在擔心見到方湘竹後要怎麽和她解釋,她一定會很驚訝吧,不曉得會不會排斥自己。憂心了一個下午誰知方湘竹都沒有來,可她不來,夏經年心裡就更難受了。
  難道她乾脆直接以後都不來了?
  正在分神之際夏經年接了一個電話,一看那個號碼夏經年就立刻開心的接了。
  「季醫生!」
  那邊傳來季騰溫和的聲音,「經年,最近還好嗎?」
  「好,還好!」除了還是擺脫不掉那個男人。其他,都還好。
  「有件事我想問你,你要老實回答我。」
  夏經年一聽急忙答道,「季醫生請說,我一定告訴你。」
  「你和少爺,又見過面嗎?」
  在電話這邊想了兩秒夏經年老實回答,「是的,我們在你走之後還見過面。」
  至於他現在就住在自己那裡還是不要告訴季醫生好了,免得他擔心。
  「那少爺對你……」說到這裡季騰頓了頓,然後換了一種方式問他,「少爺有沒有再傷害你?」
  被他一句話說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夏經年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來。
  「為什麽不回答我?有沒有?或者你告訴我你最近身體怎麽樣也可以。」見他不說話季騰明顯急了。
  「我很好,真的,他……也還好,不好意思,季醫生,讓你擔心了。」
  夏經年說著激動的捂緊了手機,季藤對他的幫助和照顧,他永遠都會記得,也一直在心裡感激著。
  聽他說完,季騰無奈歎了口氣,夏經年頓時有些窘,感覺自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還要別人來擔心,明明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總之,如果少爺還是一如既往,你一定要離開他。」
  夏經年連連嗯了好幾聲以回應對方,兩人這才結束了對話。
  大概是剛才講電話講的太認真,夏經年都沒有留意店裡的情況,等掛上電話一抬頭一雙湛藍的眼睛赫然映入眼簾,自己身邊竟多了一個這麽高大的男人。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啊?自己都沒有聽到風鈴的聲音!
  「你好,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麽?」
  話剛說完夏經年才想起對方究竟能不能聽懂?看他的樣子很明顯不是本國人。
  「的確是個性感的小貓,這雙眼睛……做愛的時候一定相當慵懶迷人吧!」
  恩索說著抬起手打算摸向他細長的眉眼,夏經年一慌本能閃過身子躲了過去。
  「你是誰,要做什麽!」
  被對方的言語和動作嚇了一跳夏經年防備起來,仿若伸出了貓爪在前面排斥著。
  「你可以直接叫我寶貝兒,或者親愛的,我都不會介意哦。」
  眨了一下左邊的眼睛,恩索朝他拋了個標準的媚眼,再配上英俊的臉還真有些迷人。只可惜,夏經年現在對美麗的事物已經免疫,他只不過忘記了打那個叫澹台焰日的預防針。
  「這裡是花店,如果不買花的話請離開。」
  捂著胸口恩索換上深情的表情,「你忍心這樣傷害我?」
  夏經年差點失笑,明明是那麽深情的表情,可聽他說著彆扭的國語還有明顯模仿出的動作為什麽覺得那麽滑稽呢。
  「我不認識你。」
  恩索做出不以為意的表情,「沒關係,凡事總有第一次的嘛,你們中國是不是有句話,好像是叫‘萬事開頭難’?」
  這回夏經年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雖然覺得很失禮,但他真的很想笑。萬事開頭難?的確是有這句話,但意思和他想表達的含義似乎並不貼切吧。
  「你笑起來比花還美,請不要介意我這樣形容你。」
  隨手捧起身邊的一束戴安娜,恩索把它遞給夏經年。
  看著都已經貼在身上的花夏經年只能怔楞,睜著兩隻眼睛莫名的望向對方。
  見他眼睛眨巴眨巴兩下恩索頓覺可愛,「小可愛,請允許我用我的方式來表達對你的熱愛。」
  熱愛?當夏經年還在考慮他的用詞恰不恰當之時對面的人已經做出了讓他驚訝的動作。
  單膝跪下,恩索迅速執起他一隻手在他手背輕輕印上一吻,隨即起身雙臂用力抱緊他熾烈的法式熱吻如狂浪般擊打而來。
  先是吃驚了幾秒,等到濕潤的舌頭肆意卷掃著口腔內的一切時夏經年才徹底反應過來對方在做什麽。
  「唔唔唔……嗯……」
  恩索沈醉的吻著他,完全超過了禮儀的範疇,根本就是在借題發揮占他的便宜。夏經年如何躲對方最終都會熱情的再貼過來,躲到後來夏經年急的臉怒紅恩索才回味的放開他。
  夏經年立刻推開對方向後退開,「你,你神經病,我要走了,請你離開。」
  心裡有些憤怒,畢竟被人強吻了,夏經年一向溫和禮貌的語氣現在變得不悅。
  「生氣了嗎?可能我不該這麽做,但你實在太可愛了。」
  可愛?被這麽形容還真不怎麽好,更何況並非真的如此。
  「我們國家的人都很可愛,我想你大概還沒有遇見他們,否則你一定覺得很多人都比我可愛很多。」
  邊說邊收拾東西,夏經年打算立刻離開。
  「你,你的確很可愛。」
  恩索固執起來。
  夏經年不想再和他多說,大概他們兩個的思想不一樣吧。
  「謝謝誇獎,我要離開了,請你也離開這裡。」
  恩索看他已經收拾好只好聳聳肩,「好的,但這束花請一定要收下。」
  「這本來就是我的。」
  夏經年真不明白對方是怎麽想的。
  拿出一些錢給了夏經年,恩索道,「是我送給你的。」
  看著手上的錢夏經年無語了。算一算時間現在去接小灼已經遲到了,夏經年只想著能儘快離開。
  「謝謝!」
  道了謝,夏經年把花放下隨即走出了店裡。
  恩索跟著他出去結果又把那束花拿了過來,「為什麽不把它帶上。」
  看來如果再放回去就要沒完沒了了,夏經年接過花再次道了謝就立刻關上店門離開了。
  恩索倒也沒有粘上來,只是站在花店旁邊看著他漸漸遠去。


【038】惡意逗弄
  夏經年和夏灼回去的時候,大概聽到開門的聲音澹台焰日走出了房間。本來只是面色不善但氣已消去一半,可看到夏經年手上的花時男人神色又暗下三分。
  夏經年只抬頭看看他卻沒開口說話,隨後就在客廳裡忙著把包裹的花束解開,修剪後又找來一個瓶子插上。
  「無緣無故為什麽帶束花回來。」其實男人比較想直接問這花是誰送的?不可能是你自己從花店帶回來的吧?
  夏經年繼續擺弄著花瓶不經意道,「是個很有意思的外國客人送的。」
  仔細想了想,對方雖然無禮卻也很有趣,夏經年最後還是用很有意思去形容了恩索。可正是這句有意思反而讓男人臉色更黑。
  「男人還是女人?」
  話剛出口澹台焰日就覺得自己問了廢話,對夏經年而言男人女人有什麽區別!
  夏經年停下手上的事撇看男人,「你為什麽這麽問?他只是個有趣的客人。」
  「有趣?我看你是感興趣吧?」男人冷笑,言語裡有些諷刺。
  夏經年氣的呼吸凝重,「你……你只會這麽想嗎?難道在你心裡,在你心裡……」我就那麽骯髒!
  「說啊,為什麽不說完它?在我心裡怎樣?」
  惱怒的撇過臉夏經年長出一口氣不想再多說什麽,「不是在你心裡怎樣,是在我心裡和你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澹台焰日想殺人,看著他不耐的走開真的很想直接上前掐死他。轉而看向桌上的花瓶,男人陰森的笑了笑。
  晚飯的時候澹台焰日還是沒吃飯,夏經年已經決定了不去管他,就任他自生自滅。
  給夏灼洗澡的時候隱約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很快又被關上,夏經年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所以也就沒多在意,但後來想想可能是男人出去了。
  直到自己都洗漱完畢換上睡衣,夏經年進入夏灼房間前先偷偷去看了看他自己的房間。本想著澹台焰日不在了,誰知一看卻發現男人正躺在床上,手裡竟還拿著一本書。正想著他什麽時候看起書來了,仔細一看那本書夏經年嚇的魂都沒了。
  「不可以!」
  大喊一聲急忙跑過去,他剛伸出一條手臂想把書奪回就被男人擒住了。澹台焰日一拉將他拉倒在床上用大手按住。
  「夏經年,我倒是不知你都是這樣懷念我的!」眼中閃著勝利的光輝,男人心裡明顯得意。
  夏經年心怦怦直跳,只好裝傻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男人竟然未怒,反而張狂大笑,笑後壓低頭貼近他的臉,「呵……看我本人難道不比對著一張永遠都不會動的照片好?」
  見他抽出照片夏經年絕望了,仿佛自己的心思又被赤裸裸的呈現出來。那麽接下來呢?是不是又要等待著對方惡意的嘲弄和諷刺。是說自己不配嗎?可這些話根本就不必再重複了啊,他很早就已經記住了,無需再說一次提醒,同時也剝開他的心。
  「你什麽時候偷拍的?趁我睡著的時候?」
  猶豫了兩秒夏經年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細緻到告訴對方那是他綁架他後離開時拍的,畢竟曾經的傷疤現在揭開也還是會疼的,因為太深了一直癒合不掉。
  男人直勾勾的打量他,黑亮的眸子猶如一汪深潭,夏經年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自己。澹台焰日的眼睛像泥沼,而他就是那個在泥沼中掙扎只會越陷越深不掙扎會永遠出不來的人。
  眼看他的唇即將落下夏經年心思矛盾的想著要不要接受,心跳還是由於男人的動作加速,可他大腦目前還算理智。一把推開男人迅速下床,夏經年急忙想要離開房間。
  「想走?」
  直接從床上跳下甚至連鞋子都未來得及穿,澹台焰日大跨一步抓住他的肩膀在他踏出房間時把他拉了回來。
  「我要睡了,你請便。」
  強裝鎮定摔著他的大手夏經年幾欲逃離,可男人的手像是一張緻密的網,網的他怎麽也漏不掉。
  「你夠了沒!」
  「還沒開始,你說我覺得夠不夠?」惡意扭曲他的意思,男人說的臉不紅心不跳,整個身體都攔在了他前面禁止他向門那邊走。
  夏經年瞪著他最後撇過身打算繞過去,可是他向左那個男人就向左他向右那個男人也向右,來來回回五六次夏經年煩了,男人同樣也失去耐性了。
  如同要把他吃掉一樣看著他,澹台焰日步步緊逼向前邁開步子,夏經年明顯感到氣氛的變化,看他向自己靠近就向後退著。
  後背貼著牆壁時夏經年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了,男人冷哼一聲,嘴角揚起故意笑道,「退啊!為什麽不退了?」
  在這一刻夏經年突然有一拳打上眼前這張臉的衝動。
  伸手抓上他胸口的睡衣,澹台焰日皺起眉,「居然還穿這種睡衣,你真是一點情趣都不懂。」
  被人這麽說多少會有些在意,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澹台焰日,夏經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睡衣,上次扣子被男人扯掉有兩顆找不到了,無奈他只好用別的先縫上,原本睡衣的樣式就老氣,偏偏扣子大小和顏色又不一,這樣看上去更是入不得眼。可睡衣只在家裡穿,也沒什麽的吧!
  「是很難看,所以澹台少爺還是不要看了。」
  抬起一隻手撫摸自己的下巴男人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的確是不好看,那我就不看它了。」
  夏經年聽後氣的臉都紅了,雖然他是那麽說沒錯,但不知為何這個男人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他竟然覺得難堪。正當他氣得想離開時,澹台焰日突然向兩邊拉開他的睡衣,只聽‘蹦’的幾聲扣子又全部脫落。
  「還是不穿的好,也免得我看見。」
  「你……」夏經年氣的說不出話,原來他是這種意思。
  「如果不想被那個臭東西聽見,你最好小聲點。」
  語畢,抓起他兩條腿分開,將他整個身子提上來後背靠著牆男人將自己擠入他雙腿間。
  姿勢太過曖昧也太過羞恥就像自己張開雙腿等著男人進入,夏經年立刻掙扎起來。
  「澹台焰日,住手!」
  男人充耳不聞很快剝下他的褲子隨即扔到一邊。
  「你聽見沒有,不要,啊……」
  乳頭上傳來一陣刺痛,夏經年痛呼,男人用手指把玩著讓那淺淡的粉色變成玫瑰紅。
  小腿不斷踢打著澹台焰日,男人無動於衷身體擠向,他兩條手臂依然掛著他兩條腿,低頭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澹台焰日呵呵笑。
  「你希望我停下來嗎?」
  奇怪他為什麽會問這麽一句,夏經年驚奇的以為他是在詢問自己的想法。認真的點點頭,他雙眼看著對面的男人。
  「可是我不會停下來!」
  話剛落音男人露出陰險的笑,然後立刻低下頭去啃咬他胸口的皮膚。
  夏經年先是反應了兩秒,等明白自己是被耍後氣的想踢人都不行。一時惱怒,他想也不想就打了男人一拳,只可惜對方只悶哼一下那拳似乎起的作用不大。
  胸口傳來疼痛,夏經年知道一定是對方在懲罰他,連續又在澹台焰日身上打了幾下對方依舊埋首在他胸口,夏經年抓住男人的肩膀使勁全力試圖晃動他,結果沒晃幾下大概力氣過大只聽‘嘶’的一聲響男人的襯衫被撕開。
  夏經年愣愣的停下動作,想著他的衣服怎麽都那麽容易撕破,誰知男人竟抬起頭臉上泛著怒意,只是很快又變成了奸詐。
  「原來你現在比較喜歡用這種方式幫我脫衣服!」
  突然抬起他的身體騰空摔到床上,不待夏經年起身男人壯碩的身軀就已實實的壓了下去。
  「幾年不見,想不到你如此熱情,今晚我一定會好好滿足你。」
  「不是,你不要扭曲事實,我不是那個意思。」
  夏經年急忙辯解。看著他慌亂的表情夾雜著小小的怒氣還要拼命解釋,男人頓覺有趣。
  「我突然發現,原來你逗弄起來也不是那麽無趣!」
  說完,不給他再回話的機會,嘴唇欺了上去。


【039】專屬表情(上)
  夏經年皺眉瞪著他,嘴唇雖被蹂躪卻仍是不配合,兩個人在床上滾動踢打直到他累的氣喘吁吁不能再反抗,澹台焰日也已呼吸凝重氣的一臉發黑。
  「呼……呼……」
  房間傳來兩個人的呼吸聲,男人壓制住夏經年,有力的手臂同時攥緊他的將他定在床上,邪惡的低頭咬住他的乳頭。感到身下人的顫抖和反抗,男人加大啃咬的力氣,果然對方立刻就變得不敢亂動。
  「想做就快點,快點開始,快點結束。」夏經年咬緊下唇,有些認命了。自從他認識澹台焰日,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識趣,呵呵……
  「既然你那麽迫不及待……」猛的分開他的腿,男人趴在他兩腿間手撥動著他的私處,目光灼灼,「我會很快進入正題。」
  說到‘正題’的時候男人嘗試用手指向裡面搗弄了兩下。夏經年一顫,屏住呼吸手也緊張的揪住床單。
  男人輕笑,長臂一伸不知從床邊的櫃子裡找出了什麽,夏經年正思考之際卻聽到東西被打開的聲音,很快男人的手指再次接觸到他的禁地向裡探著。
  感受到一股清涼夏經年疑惑的抬起頭,「你在幹什麽!」
  話剛問完看到男人手上拿著的東西時竟發現那是潤滑劑。可是,他櫃子裡怎麽會有潤滑劑?
  「怎麽……怎麽會有潤滑劑?」
  這樣的情況下問出這種問題夏經年突然覺得很彆扭,感覺怪怪的。
  「這真是個煞風景的問題,把腿再張開點。」用手拍了拍他大腿內側,男人迫使他張開腿,停留在他菊穴的指頭開始肆意攪弄開拓著裡面的疆土等待著稍後的馳騁。
  感受著外來物體在身體裡的搗弄,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承受的越多壓力越大,夏經年不自覺蠕動了幾下私密處。男人猛然倒抽一口氣,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睛像獵鷹般鎖緊正在容納他手指的地方。
  不知是心理的因素還是由於男人剛才的攪動,屬於女性的花芽分泌出自然的體液。男人好奇的伸出另外一個手的手指探入,感受到裡面的濕軟緊致,在某個瞬間澹台焰日竟然有種想要進入他這裡的想法。
  「這裡……真的能生出孩子?」越想反而越是覺得奇妙,男人看著那裡,用手偶爾撥弄兩下自言自語。
  夏經年身體狠狠一顫,這個男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他很想知道對方在問這句話時究竟在想什麽。
  「你,為什麽這麽問?」
  男人想了想,最後還是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突然對他這裡感了興趣。
  「只是好奇罷了。」
  好奇,呵呵……好奇!
  察覺他身體的抖動,男人抬起頭卻看到夏經年在笑。澹台焰日莫名的皺起眉,再仔細一看時竟看到了對方笑容裡的苦澀和辛酸。
  心瞬間一抖,男人對自己的反應覺得不可理解,心情隨即也變得壓抑,感覺有些堵,悶悶的。
  「不許笑,待會我會讓你笑不出來只能叫。」
  一時煩悶,男人大吼出聲,迅速抽出在他花芽裡的手抬起他兩條腿掛在肩膀上。
  夏經年停下發笑,眼睛直視著上方的他,將腿滑至他腰間相交在一起,抬起兩條手臂左右撕開他的衣服向兩邊褪去讓男人露出精壯的胸膛。
  澹台焰日詫異的享受他的服務,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等褪去了襯衫,男人以為就這樣結束了,誰知夏經年的手卻漸漸下滑來到他的下面。拉開拉鍊又迅速解開皮帶,將男人的褲子褪到腿彎出。被內褲包裹住的雄偉已經挺立形成一個帳篷,澹台焰日現在的尺寸已經非當年所比,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
  男人饒有興味的看著他等著他繼續接下來的服務,夏經年猛然拉下他最後的內褲看著他粗大的男性象徵還是不由顫了顫。
  掐起他的下顎,男人自信笑道,「怎麽?怕了?我說過,會讓你笑不出來只能叫的。」
  原本以為他會反抗,可夏經年卻展露一笑,男人瞬間看花了眼,他雖不好看但在那一刻卻有了一種貓兒一樣誘惑人的性感氣質。
  還未回神之際下體被人用手攥住,男人愉悅的舒了口氣。
  夏經年笑看著他被性欲操控的表情,手上打著轉青澀的把著他的巨根,「好啊!不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呵呵。」
  一聲輕笑,在這種時候簡直勾去了澹台焰日的魂兒,等到深刻明白他說了什麽後男人面色發黑,但同時又情欲高漲三分,如同一匹隱藏在神秘叢林裡的黑豹欲要將獵物狠狠撕裂。
  嘴角湧上一絲嗜血和欲望的陰笑,男人已經迫不及待,「果然還是浪蕩貨,你以前可沒有這麽大膽。想玩?我可以奉陪。今晚你可以試試我有沒有那個本事。」
  拉下他的手男人迅速踢落身上所有的衣物,光裸全身的軀體看上去強健而又有力,有著男性最完美的比例。
  「那麽你是想讓我溫柔一點,還是想玩點刺激的?」騎上他的身體,男人興味問道神情難耐,眼睛幾乎都泛著紅。
  夏經年看出他的急躁,望著此刻他臉上顯露的欲望表情覺得煞是迷人。因為,那是為了他才有的……
  支起上半身環住他的脖子,帶著溫熱的氣息在他耳畔吐氣,「隨便!」
  曾經有多痛我已經嘗試過了,最痛苦的時候既然都過去了那還有什麽是我害怕的,反倒溫柔,才是我現在最該防備的毒藥。如果你真的不能愛我卻還是要得到我,那我不能只讓自己像個小丑一樣任你擺弄。
  至少,也讓我在你身上獲取一點我製造的表情,這些,是屬於我的,是夏經年在你這張好看的臉上畫上去的。雖不能是專屬,可還是不想沒有。
  澹台焰日快瘋了,他覺得不是夏經年生病了就是他出現了幻覺,可是這些他已經來不及去想,男人只知道這一刻他是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他,狠狠的佔有他,蹂躪的讓他哭,甚至讓他喊自己的名字。只是想像著這些畫面,男人覺得自己下面硬的簡直快要爆炸。
  「哦……MD,真是個……」接下來的話澹台焰日已經沒有機會說,因為他早已難耐的低頭吻上夏經年的唇,雙手也用盡全力的捧住他的頭。
  四個唇瓣不住廝磨,兩條舌頭像兩條遊蛇互相交纏急切的想要汲取對方口內的甘甜,一股血腥味傳來只是誰也沒有在意仍舊火熱的吻著,恨不得直接將對方吃進肚子裡才甘心。
  男人吻得入神,深邃的黑眸享受的閉著只有嘴唇不斷撚轉。夏經年發出悶哼,未來得及吞下去的唾液順著兩人雙唇結合的地方流下來浸濕了兩人的嘴角。
  把腿重新交疊在男人腰上,夏經年抬起臀部擺動腰摩擦著男人堅硬的陰莖,好像在進行求歡渴求著對方快點進入侵犯自己。
  「吼……嗯……很饑渴嗎?沒想到你今晚會變得這麽放蕩,呵……」
  等不及再品嘗他身上更多的肌膚,男人用雙手掰開他的臀部使那秘密的部位向自己張開嘴,對準入口男人想也不想借著剛才短暫的潤滑狠狠沖了進去。


【040】專屬表情(下,H)
  這章有H,而且還帶點暴戾扭曲因數,喜歡清水點的儘量跳過哦。不過,這章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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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裂一樣的疼,除了疼有的只是麻痹,夏經年沁出一身細汗眉頭緊皺,張開嘴卻呼吸不到空氣。全身疼的酸軟下來,變得軟綿綿沒有力氣,身體裡的東西像剛燒了幾個小時的烙鐵般深深嵌入,滾燙滾燙的灼著他敏感的部位,夏經年連叫都失去了力氣。
  「很疼嗎?你剛才不是很勇敢?」澹台焰日認為他是在自作自受,可是當看到他臉上痛苦的神色時還是靜止著未立刻抽送。
  深吸幾口氣試著放鬆自己,夏經年努力展開眉宇露出慘澹的笑,這種時候竟有種動魄驚心的豔麗。
  「來吧,不是說要讓我叫?呵……我等著。」勉強咧開一絲嘴角,纏住男人的脖子,夏經年拉低他的頭挑釁道。
  澹台焰日徹底瘋了,像匹豺狼撲向他去咬他張開又合的嘴唇,直到比剛才還要濃重的血腥味傳來也不在乎,此時此刻,‘佔有’已經沾滿男人整個心思。
  雙手掐捏他胸前紅腫的突起男人大肆擺動腰部,如同被捆綁數月的野馬剛擺脫韁繩的束縛難以控制的幹著他,兇猛而又強悍。
  夏經年口中溢出呻吟,撞擊引來的先是讓人難以適應的疼痛隨後即是被刺激出的快意。宛如大海的波浪席捲而來,夏經年知道,如果他放開所有接受狂浪的淹沒和吞噬隨著巨浪捲入深海,他也會得到前所未有的樂趣,尤其是看到這個男人在他身上駕馭他時的迷醉模樣。
  然而,今晚,那就是他想得到的。
  雙腿環緊男人的腰抬起臀擺動腰肢迎向他的灼熱,每當他抽離的時候夏經年都向後退開然後再用力返回使兩人貼合的部位緊緊鑲嵌在一起,一點縫隙也不留。
  「啊……嗯……」
  已經分不清是誰發出愉悅的悶哼和喘息,兩個赤裸的身體互相交纏誰也不想放過誰。夏經年將自己整個掛在男人身上,抬起的上半身主動吻著男人的唇,雖然青澀也固執的胡亂吻著。靈活的雙手宛如柳枝四處撫摸,適度揉捏著男人身上強健有力的腹肌,每當他的撫摸使男人感到舒服時都會聽他發出滿意的低吼,夏經年聽著自己製造的聲音身體也變得異常興奮。
  澹台焰日完全陷入情欲的深淵,只知道佔有再佔有撞擊再撞擊,恨不得把他往死裡捅。腰部快速狂擺前後做著活塞運動,男人舔舐著他的喉嚨深處,大手遊走在他細膩的皮膚上,先是乳頭,然後是胸口的整片肌膚,最後再難忍的攥住他的腰幫他迎合著自己的硬挺讓自己捅入的更深。
  「啊哦……」
  「唔嗯嗯……」
  雙腿由於過於猛烈的撞擊打著顫很快要松落下來,夏經年再次夾緊男人的腰,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張開嘴任由他掃蕩者口腔內的一切,同時也吞咽著屬於男人的東西。
  「呵……呵呵……」
  正著迷享受著快感之際,原本只有喘息和撞擊發出‘磁磁’聲的房間傳來幾聲勾魂的輕笑,就像在森林中探險的人誤進幽谷,正恍然的時候卻聽裡面傳來妖精般攝人心魄的誘惑聲。
  澹台焰日依舊不受控制的操弄著他只是不再吻他,轉而抬起頭把他的上半身壓在床上,「很舒服嗎?嗯?呵,嗯吼……」
  問題剛脫口,下身突然被夾了一下,男人差點就射精,憤怒的瞪著夏經年,澹台焰日加大了力氣狠狠的刺穿他。
  「啊……舒……舒服,呵呵……嗯哼……」
  眉頭再次緊皺,夏經年漾起笑容回答男人的話,又發出幾聲輕笑。細長的雙眼此刻含霧,水汽朦朧半眯半醒,他隨意的躺在床上,雙腿還架在男人身上腰部也同時擺動。男人看的目不轉睛,暗罵自己有病才會覺得現在的夏經年無比迷人。越是這樣想就越是惱火,澹台焰日乾脆直接完全抽出自己再對準入口兇狠的操了進去。
  「呵呵……這樣還舒服嗎?」每一下都是重重的猛操,男人總是先抽空隨即沖進去搗著他的脆弱。
  夏經年緊皺眉頭咬緊牙也無法阻止高昂的呻吟卻依舊嘴硬道,「唔,嗯……舒服,很舒服!啊啊……」伴隨著激情的吟叫,夏經年雙手遊移到自己胸前,手指若有似無的撫弄著自己的乳頭。
  看到這幅景象,男人低吼一聲,「舒服?那你就盡情的叫吧。夏經年,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看起來究竟有多發騷。」
  語畢,男人一把將他抬起,依著兩人依舊相連的姿勢下了床讓他用後背抵著牆,自己則站著。
  「這樣,你會更爽。」
  單手攥住他的手腕高高舉起在頭頂定在牆上,男人用另外一手惡意把玩他兩粒豆子甚至將它們玩的充血。
  不知是咬破了嘴唇還是咬破了舌頭,夏經年覺得自己口腔內又湧上了點血的味道。伸出嫣紅的舌頭舔了舔,只要有精力他都會對著男人笑一笑。
  澹台焰日覺得自己已經瘋了,被這樣的夏經年逼瘋了,「哦,MD,你找死!」
  下身腫脹的部位再次被襲擊,這次比上次夾的力道更加用力,男人竟然直接射了出來。
  如同魔鬼一樣張牙舞爪的瞪著他,男人眼睛泛上血絲,冒著腥紅的顏色。緩緩抽動幾下,剛剛有些疲軟的陰莖再次變得灼熱堅硬不堪。
  夏經年揚起脖子,細長的頸部完全曝露在男人的視線之下,澹台焰日看著他微微顫抖的喉結想也想直接咬了上去。
  「唔……」
  「不是很舒服嗎?那你就一直叫吧!」一聲怒吼,男人發出強烈的猛攻,前後前後活動腰部讓自己的火熱在他身體進進出出,強勢不容抗拒。
  夏經年依然仰著頭,雖然雙手被束縛,雙腿卻環著男人的腰,自己的腰部也靈巧搖動起來。
  雙眼赤紅的打量他,此時的夏經年正在他勇猛的操幹下放浪的尖叫著,叫聲痛苦既歡愉。
  「快,快點,嗯啊……」放下所有理智和意識完全讓身體去操控自己,夏經年漸漸麻痹自己,此時此刻,他有的,就是這副皮囊,以及男人在他身上製造的快感。
  澹台焰日粗喘著氣向前頂去,恨不得將他從身下撕裂。如此放蕩發騷的夏經年他沒見過,然而無法掩飾的是這樣的他對自己卻有著極大的誘惑力。男人心裡矛盾著,沈迷於他身體的美妙同時也憎恨著他的浪蕩。
  所有的怒氣欲火全都發洩出來,眼前這誘人的軀體和下賤的人就是男人的發洩口,澹台焰日不顧一切的拼命幹著他。被射過精的小洞液體‘磁磁’的聲音在房間裡更加明顯。
  迷蒙中夏經年著迷的平視男人的臉,性感,呵呵……還很迷人!怎麽看,他還是犯賤的都愛,無法不愛。
  「呃……澹,澹台焰日,嗯哼,呵……澹台,焰日!」
  我怎麽就,愛上了你。
  聽他喊自己的名字,情動中的男人異常興奮,想要他,可是再怎麽要都覺得還是不夠滿足。澹台焰日明明正在發洩欲火心裡卻更加焦躁,躁動不已,無法控制。猛然抓住他的頭髮,男人狠狠扯過他的頭對準他的嘴唇啃了上去。
  「Fuck!真想就這麽弄死你,蕩貨,唔嗯……」
  男人閉眼忘我的吻著,夏經年睜開雙眼近看他的臉,想著他失控的表現心中泛上一層滿足。嘴唇帶著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皓齒,像玉,不像珍珠,夏經年臉上的淚讓人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歡心。對,現在的我是蕩貨,但那也只限於是在你面前。我是浪了,可是你卻沒辦法拒絕我的浪蕩,這樣,就不再只是我一個人被操控了。
  澹台焰日,你因為我迷醉的表情真美,讓我心動,也讓我心痛,痛的不能停止可還是想看,對夏經年來說,你都是那麽好看,但卻都不能屬於我。這樣放縱自己的同時,控制了你也自殘了我自己,若自殘能夠讓我一直擁有你的話,那完整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吻的投入男人放開他的手臂不自覺環住他的腰,夏經年趁機左臂繞過他的脖子,右手自上而下撫摸過他身上性感的地帶。男人感覺從未有過的舒爽,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激烈的運動致使兩人身上都沁出了汗水,融合在一起像是合成了一體。男人低頭眼神迷離深邃的看著他一向淨白的臉,汗水順著臉頰流向下巴再低落到夏經年臉上,夏經年仰頭和他對視,汗水滴到嘴邊伸出舌頭直接舔去,隨即就可看到喉結的蠕動。
  澹台焰日靜止數秒,最後爆發了所有欲望將他丟上床,很長的一夜對他而言,才剛開始……


【041】被換的花
  眼皮很重,想睜開眼卻發現都很困難,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夏經年大腦清醒可眼睛只能微眯。
  「小……」一個‘小’字如同呵出的氣聽不清,夏經年再努力也無法喊出小灼。
  本想起身,卻被男人壓著,只抬了抬手臂都覺得吃力,全身攤在床上不能動夏經年只能心裡乾著急。
  果然,昨晚還是不改那麽放縱,呵,呵呵……
  心裡苦笑完了,隱約聽到夏灼那邊傳來了聲音,再仔細一聽,還真的是夏灼在叫自己,而且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正在向這邊走來,最重要的是,他臥房的門竟然一直都開著!
  「爸爸?爸爸?……」
  夏經年一聽整個人慌了,他和澹台焰日正赤裸的躺在床上而且姿勢曖昧,儘管小灼現在還小可能不懂,但是這種畫面被小孩子撞到,始終不好吧。
  「唔……澹,澹……」一時情急夏經年顧不了那麽多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澹台焰日身上,自己也努力的晃動著身體,全身的骨頭都快碎了也顧不得。
  男人不悅的皺皺眉,發出悶哼卻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夏經年很想現在就掐死他。
  「爸爸……」
  穿著可愛的睡衣揉弄著雙眼,夏灼迷迷糊糊的走到門邊,垂下手眨巴眨巴眼睛夏灼尋找夏經年的身影,父子的眼睛短暫對視,夏經年‘豁’的一下整張臉全凝固了起來。
  夏灼大概睡意未盡,又眨巴兩下眼睛看清床上的情況後立刻生氣的走過來一把揪住男人的頭髮,「為什麽你要壓著我爸爸,難怪小灼昨晚好像又聽到爸爸叫了,這次還叫了很久。」
  熱,夏經年滿臉滾燙,同時也羞愧不已覺得很對不起夏灼。
  澹台焰日滿臉黑線,像個惡魔一樣暴怒的睜開眼甩開夏灼的小手,「滾開,小孩子懂什麽,你爸那是爽的。」
  語氣雖差,可男人還是找來絲被給夏經年蓋個嚴實。
  夏經年怒目望著男人,夏灼見他對自己態度如此更是氣上加氣,小巧的身形立刻爬上床壓著男人就拳打腳踢,力氣雖小倒也速度超快。
  男人豈容他如此放肆,大手一揮就直接把夏灼整個人揮倒在床上,「該死的小鬼,你真是欠教訓。」
  正準備再出手教訓夏灼,夏經年在兩人的爭鬥中緊張的起身護住夏灼,「不行。」
  聲帶的震動帶出沙啞的嗓音,澹台焰日看著夏經年,發覺對方發聲困難反倒得意的笑了起來,「怎麽樣?昨晚我讓你叫的還滿意嗎?」
  說完,男人又開始倡狂的笑,夏經年氣的重重呼吸。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此刻夏灼的動作……
  「這是什麽……」突然有液體澆在自己臉上,男人凝眉用手抹了抹又看了看旁邊的夏灼,「該死,你居然敢對著我的臉撒尿!」
  怒意一下子升騰,男人幾乎想直接擰斷他的脖子。
  「爸爸!」迅速收起自己還很稚嫩的男性象徵,夏灼跑到夏經年身邊找了個靠山。
  夏經年見自己兒子過來立刻抱緊他,來不及穿上衣服轉過身快速下床打算逃離男人的魔掌,誰知腳剛著地就摔趴在地上,連帶夏灼也一起摔了下去。
  「唔……爸爸好痛。」
  忍著身體的疼痛看向夏灼,剛想查看他哪裡疼身子一輕就被提了起來。
  「壞人,放下爸爸。」
  「滾開,真是個礙事的東西。你爸今天恐怕都只能待在床上了。」把夏經年放在床上重新蓋上東西,男人霸道的雙手壓制住他的身體不讓他起身。
  「還,要送小灼去幼稚園!」困難的發出幾個字,夏經年用‘你究竟知不知道’的眼神望著男人。
  澹台焰日‘嗤’了一聲不屑的撇向夏灼,「去幼稚園?呵……我送。」
  聽著他的笑夏經年就知沒好事,更不可能會放心讓他去送夏灼,更何況上次已經是個前車之鑒了。
  「不,用你,我……」
  掀開被子打算下床,男人再三壓住他低聲威脅道,「我說我送,難道你聽不懂?」
  「爸爸,小灼不要他送,他會打小灼屁股。」拉住夏經年的手夏灼直接駁回男人的提議。
  澹台焰日抬起拳頭,「是男人,就不要怕被打。」
  「那你讓我打你啊。」
  「……」
  男人面色鐵青覺得眼前的小鬼越來越礙眼。
  仔細想了想自己的身體去送小灼的確很勉強,夏經年認真的看著男人提醒道,「不能打小灼。」
  男人冷哼一聲說,「你覺得你說的話又用嗎?如果我一定要打呢!」
  凝視他良久,夏經年肯肯定定回他道,「我會恨你。」
  我會恨你,哼!我會恨你!
  澹台焰日攥緊拳頭,雖然這四個字聽不太清,但男人還是明明白白的理解了他的意思。最可恨的是,他不該去在意的,可偏偏他竟真TMD的有些在意。
  「給我滾出來把自己收拾乾淨。」
  隨便套上自己的衣服,男人揪住夏灼的睡衣把他直接騰雲駕霧般拎了出去,自己也去了浴室。
  首先,他必須要洗洗他的臉。
  一邊洗漱著,男人看了看旁邊的夏灼,發現他愚笨的動作壞心眼的默不作聲當真什麽也沒看見,最多就偶爾鄙視的看上兩眼。
  等到把自己洗好了夏灼睡衣也濕了大半,拿著衣服穿著濕嗒嗒的睡衣去找夏經年,夏經年一見他的狀況也猜想到了一二。那個男人,是不可能幫他照顧小灼的,因為,他根本也是一個還沒長大的人。
  動作緩慢僵硬的給夏灼換好衣服,夏經年渾身也不舒服,下身黏膩,那裡也還含著男人昨夜射進去的精液。看來他必須快點洗洗澡。
  「快走,不要浪費時間。」
  男人很快也進來,看著夏經年身邊的夏灼不悅道。
  「他還沒吃早飯。」
  男人氣的牙癢癢,實在受不了他對這個小鬼的事那麽囉嗦,「我會記得撐死他。」
  自然的揪起夏灼,男人大步跨出門外,同時房間外也傳來夏灼怒叫的聲音。
  「我的書包,壞蛋,放我下來。」
  ……
  直到房間的門徹底‘咚’的一聲關上,夏經年知道,他們父子已經走了。
  疲累的起身雙腿打顫的進了浴室又磨磨蹭蹭的洗了澡,夏經年打算上午好好休息,經過客廳時不經意看到桌子上昨晚擺放的花卻驚訝的發現裡面的玫瑰竟然變成了純白的雛菊。
  怎麽會?
  難道是昨晚換的嗎?可是澹台焰日應該沒有出去吧?仔細想了想,夏經年突然想起昨晚給夏灼洗澡的時候自己好像是聽到了門被打開和關上的聲音,只是那時候他還以為是那個男人出去了。
  是他嗎?可是,他為什麽要換那些花呢?走到廚房,夏經年沒有意外的看到垃圾桶裡鮮紅的玫瑰。無奈的搖搖頭,夏經年轉身回了房間休息。
  澹台焰日,你一定要掌控我的整個生活才甘心嗎?


【042】流年牙印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夏經年神經反射的去看時間。
  「糟了,小灼。」
  這個時候去接夏灼已經遲了,夏經年懊惱不已的起身。仔細看了看房間,澹台焰日也沒有回來,可是,他會去接小灼嗎?
  神經的乾笑兩聲夏經年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可笑了。
  「爸爸!」
  門外清清楚楚的傳來夏灼的聲音,夏經年疑惑的走過去,還沒走到門邊門就被男人打開了。夏灼首先撲進來,撲到夏經年懷裡給他的身體製造了更大的負擔。
  男人手裡不知提了什麽,用另外一手甩過夏灼,「滾開!」
  「你,去接的他?」疑問的口氣,夏經年很意外。
  男人沒有理會他,用白癡的眼神掃了他一眼自己進了房間。
  「爸爸,你看,這個很好吃哦。」提起手中的東西夏灼開心的給夏經年看。
  「這是什麽?」靠近聞了聞它,竟然聞到了一股飯香。
  夏灼拉著夏經年來到平時吃飯的桌子旁邊,傲氣的撇了撇臥房內的澹台焰日才道,「是他要買的,我可不稀罕。」
  「欠揍的小鬼,不稀罕你還吃那麽多。」從臥房出來剛好聽到夏灼的話男人面色發黑像包公。
  夏灼依舊仰起頭氣勢毫不遜色的反駁,「爸爸說浪費食物不是好孩子,我才勉強吞下的。」
  「你……」幾步跨過去,男人暴躁的又想教訓他。
  夏經年立刻擋在他們中間,「謝謝你!」
  原本還暴跳如雷,聽了他的話男人覺得爽快多了,換上一副淡漠的姿態道,「我只是覺得你煮的飯難以下嚥罷了。」
  夏經年也不和他計較,轉回身拿起東西去了廚房。澹台焰日見他去了,自己神經兮兮的又鑽回了臥房,不知道在幹什麽。
  打開剛剛提回來的盒子,男人細細打量裡面的衣物。
  「嗯!」觀賞半天,男人奸詐的點點頭,說明非常滿意。
  用了午飯又哄著夏灼去午睡,夏經年猶豫著是回自己臥房還是乾脆直接就在夏灼房間不出去了。正難抉擇,聽到自己的手機傳來聲音。
  「湘竹?」
  慢吞吞的走到自己房間時男人正拿著他的手機看著,還念出了來電人的名字,夏經年一聽是方湘竹急忙道,「我的電話。」
  澹台焰日轉回身陰著臉看他,最後按下接聽鍵對著電話另一邊說,「他跟我在床上,沒時間接你電話。」
  嘶啞的聲音大吼著,夏經年怒道,「澹台焰日,你是不是瘋了。」
  等夏經年過去時男人已經掛了電話,然後才不屑的扔給他。
  「你……太過分了!」
  接過手機走了出去,夏經年按著回撥,男人一看,偷偷的跟在他後面跟了出去。
  「喂,是湘竹嗎?剛剛……不好意思!額~~~我,我嗓子有點不舒服,沒什麽的。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打電話有什麽事嗎?有事的話可以直接把店關了。……」
  澹台焰日站在浴室外面聽著裡面的對話,電話另一邊他聽不到,只能聽到夏經年在說什麽,發現沒什麽問題男人剛舒了口氣誰知情況卻有變,澹台焰日立刻警惕起來。
  「找我?是誰?……外國的?……我不認識他啊,只是那天他來買過花!……那他現在走了嗎?──嗯嗯,什麽?他下午還會去?……」
  陰沈著一張臉,澹台焰日發狠的用雙眼瞪著夏經年的後背。
  掛上電話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夏經年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唉……那個人究竟是誰啊?為什麽還要來找他?
  經過夏灼房間時,夏經年仔細想了想還是推開門進去了,能夠避開那個男人還是避開的好。
  下午送小灼去幼稚園時沒想到男人也要跟去,不僅如此,送了夏灼他還要跟自己去花店。一想到方湘竹剛才在電話裡說的夏經年就覺得不能去,可澹台焰日卻執意要去,最後霸道的開車直接去了。
  「店長,你怎麽來了?」一見夏經年方湘竹自然而然的和他打招呼,絲毫沒被上次的事影響到。
  夏經年對她的反應自是開心不已,「嗯,來看看。」說完,身後又擠進來一個人。
  方湘竹一看是澹台焰日,欣賞美男的同時也注意著自己的目光千萬別太過分,不過貌似這個帥哥對別人打量他好像不怎麽在意。看來他是比較在意我看著店長吧,嘖嘖……沒想到還是個醋桶。
  三個人幹站著誰也不說話,夏經年覺得尷尬,方湘竹是不知道要說什麽,而澹台焰日則是一直掃視著整個花店。
  「店長,你怎麽讓他也來了?你不知道下午那個外國男人也會來嗎?」附在夏經年耳邊方湘竹小聲嘀咕。
  「你貼那麽近幹什麽。」手臂向後一拉拉過夏經年,男人冷冷的看著方湘竹。
  「啊,哈哈,我說我要走了,那麽,你們聊,我走了,再見。」
  對夏經年招招手,方湘竹覺得澹台焰日散發的氣場壓力太過強大,很不適合她再待下去,於是趁早逃身。
  夏經年很想叫住她,但介於男人的‘淫威’以免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最終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了。
  澹台焰日冷哼一聲還算滿意她的識趣,於是找個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坐了下去。
  夏經年看他坐的毫不拘束無奈忐忑的開始料理花。
  「嘩鈴鈴……」悅耳的風鈴聲響起,夏經年起身立刻看過去結果頓時傻了眼。心裡感歎一聲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恩索已經走了進來還面色含情的看著他。
  「哈尼,我真是半日不見好像有了幾個秋天想你。」說著讓人想吐的繞口中文恩索厚臉皮的拉過夏經年的手,就在低頭正準備親一親時只聽‘啪’的一聲。「哦……」
  猛然收回手恩索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男人。
  「焰日寶貝兒?」吃驚過後看到對方不悅的臉色後,恩索立刻讓滿臉盛開了鮮花,「真的,我發誓,那只是一個初次見面的禮節式輕吻。」
  「初次見面?禮節式輕吻?」帶著絕對懷疑的口氣,男人壓根不信。
  「怎麽辦呢?你好像不信。」裝著可憐兮兮的表情,恩索聳肩看著男人。
  澹台焰日給了他一個很明確的答案,「怎麽辦?最好的辦法就是你不要靠近他。」
  帶著驚訝的神色,恩索道,「嘖嘖……寶貝兒,真是難得哦你這麽認真。不過,可愛的人兒我們都可以追求哦。」
  男人聽後想一拳打花他的臉。
  「敢的話那你試試看。」澹台焰日說著還活動了兩下筋骨,骨骼‘咯吱咯吱’的響。
  可惜對面的人根本就不怕他,反而陰險笑道,「焰日寶貝兒,我一直都很關心,上次你用苦肉計被我打得臉鼻青腫,不知道有沒有得到小可愛的一點心疼?」
  夏經年莫名其妙的聽著他們的對話還未反應過來,心裡疑惑這兩個人認識嗎?直到聽到恩索這句話他才反應迅速的想起男人上次臉上的傷,隨即夏經年詫異的看向澹台焰日。
  男人撇過臉故意不正眼看他,覺得很沒面子只好出手就襲擊恩索。
  「哇哦,哈哈哈……」靈敏的閃過一擊,恩索張狂大笑著,最後幾大步跨到門邊,「小可人,我先走了,我們下次見。如果你給我點空隙我就會鑽進來哦」
  後面半句話是看著男人說的,澹台焰日聽了大怒道,「你別想有機會。」
  「你們?認識?」夏經年猶豫了會最後還是問道。
  「閉嘴。」男人氣的不答,只提醒他道,「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單獨和他見面。」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識到男人的霸道可夏經年還是不免生氣,如果是別人也許他會認為這是男人對他的愛,可惜,當對方變成澹台焰日時夏經年已經不敢再這麽期待。
  這個男人很幼稚,就像一個孩子,對著暫時還沒有玩夠的玩具不允許任何人搶走,哪怕是不喜歡的卻還是希望可以屬於他。呵呵,這就是他,澹台焰日,那個他夏經年不小心愛到骨子裡的男人。
  安靜的花店透著清新的香味,店裡沒有百合,夏經年一直覺得百合清麗的外表下味道太過濃重,所以他不賣百合,因為他喜歡清淡的香味。
  專心致志的料理手中的花夏經年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男人一直看著他,而且還有漸漸靠近的趨勢。
  不知道為什麽,男人總覺得這個時候的夏經年特別嫺靜,只要讓人看著,都會覺得心裡踏實,同時也變得寧靜。慢慢靠過去,澹台焰日盯著夏經年白淨的臉。
  嗯!的確不是很好看。這是男人得出的結論,但似乎也不難看。
  雖然早已清清楚楚的明白夏經年長的很普通,可這麽真真切切的看著他的臉還真是頭一回,男人湧上一股特殊的說不明的感覺。
  低頭盯著他的手看,乾淨的手指正靈巧的撥弄著鮮豔的花朵。無意中看到手上若有若無的牙印男人凝眉,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湊近仔細再看卻驚動了對方。
  夏經年嚇的抬起頭看他,「你又想幹什麽?」
  男人一把扯過他的手細細打量,夏經年開始不知道他看什麽,等發現他在盯什麽地方時立刻緊張的把手抽了回來。
  「不要看了!」
  「你手上怎麽會有牙印?」男人說著還要拉過來看。他手上有牙印倒是自己從來沒有留意過的。
  夏經年心中狠顫,頓了數秒才說,「是小灼以前不小心咬下的。」
  男人總感覺他神色慌張,可想不通所以然於是也沒在意,只是覺得奇怪道,「多久了?為什麽現在還有?」
  站起身把花放好,夏經年試圖避開他的問題,「走吧,可以去接小灼了。」
  看他快速走出去,男人急忙跟去這個問題也沒放在心上。


【043】本能反應
  「兄弟們,我們分不同路飆,看誰先到怎麽樣?哇哈哈哈……」
  「行,我和大頭這些人從左邊,你們直走。哈哈哈……老子先飛啦。」
  「……」
  摩托車的引擎不間斷響起,發出‘突突’的聲音,一輛接著一輛,隨即‘嗖’的一聲其中一輛已經在寬廣的馬路上馳騁,然後是‘嗖’的第二聲,第三聲……
  「走,絕對不能輸給他們。」
  為首的人一個揮手,剩餘一部分的飆車手沿著和剛才不同的道路也馳騁而去。
  將花店門鎖上,夏經年和澹台焰日打算離開去接夏灼,剛走到跑車旁邊就聽到刺耳的飆車聲漸漸襲來。男人皺眉看去,就見幾個飆車青年急速飆了過來。
  大概見男人開的車有些刺眼,其中那個為首的青年突然停了下來挑釁的看著這邊。夏經年看男人不動只站在車旁,又看了看那些飆車的人直覺不妙。
  「上車!」心裡有些擔心,夏經年催促男人道。
  澹台焰日聽到了卻沒有回答更沒有上車,飆車的少年拿下頭盔挑眉依舊看著他,男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回視對方。
  把頭盔再次戴上,青年盯著澹台焰日所站的方向手來回轉動了幾次把手,‘昂昂’的聲音不絕於耳。
  夏經年心跳加速緊張難安只好又看向男人,「你再浪費時間我就自己先去了。」
  他話剛落音只聽‘嗖’的一聲響,一輛飆車正對著男人急速駛來。幾乎只是眨了眨眼睛的時間等再次睜開眼時就發現那輛車已經就在眼前。想也不想的一把推開澹台焰日,飆車青年原本定格的視線被他這一動作打亂,車身一晃……
  夏經年在那一刻大腦是空白的,沒有時間閃躲,也沒有機會開口,只做完一個推開的動作就完全占去了所有精力。然後就是眼前一花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別處摔去。
  車子從兩人中間只用0.1秒的時間飛速開了過去,澹台焰日根本沒心思再去注意,兩隻眼睛的瞳孔僅僅佔用在夏經年身上,親眼看著他向對面摔去,然後滾動兩圈‘碰’的一聲頭重重落地,直到最終靜止。
  澹台焰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過去的,等到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蹲下身翻過了夏經年的身體。夏經年萎靡著雙眼,額頭滲出殷殷鮮血,男人一看心裡猛顫。
  快速抱起他,陰狠著一張臉,毒辣的轉頭看向剛才那個青年,男人一字一字如同要把人打入地獄般的沈聲道「你,想,死!」
  一看他這種表情,其他飆車的人紛紛開過來,不過不是要一起群毆澹台焰日,而是提醒他們領頭的快走。
  「走,我看這家夥不好惹。」
  原本只一時看男人氣勢驕傲又開著跑車而不順眼,想教訓教訓他,誰知會變成現在這樣,況且還不知道那個人的傷重不重。那青年吐了一口糟,帶著眾人迅速離開了。
  澹台焰日根本沒時間現在收拾他們,急忙抱著夏經年往車邊走。
  「唔,好痛!」
  手捂著額頭痛苦的悶哼夏經年感受著溫熱的液體在指尖流過,頭有點昏。
  男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緊張,聽到他的聲音立刻低頭看他,「還好,還在說話!」
  夏經年隱約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大腦昏昏沈沈,恍惚間,他好像又在男人臉上看到了一絲焦急。
  迅速抱他上了車,男人以加到140碼的速度送他去了醫院。
  直到醫生檢查完畢,夏經年只是腦部受到重撞一時昏沈,另外身體有些地方被摩擦破皮,其他沒什麽。
  澹台焰日聽後不自覺舒了口氣。
  「你確定他沒事嗎?如果以後我發現有什麽你這個醫生就不要當了。」
  「請焰日少爺放心!那位先生沒什麽事。」
  不再理會醫生,男人推開門進了特別病房。夏經年正躺在床上打著點滴,額頭包裹著白紗布,見男人走進來立刻提醒道,「小灼。」
  一聽小灼兩個字,男人此時格外惱火,「你就知道想著他。」
  聽見他吼夏經年皺起眉只覺頭更疼,「沒有人去接他,他還那麽小。」
  說完,夏經年拿過手機打算給張老師打電話問一問夏灼現在的情況結果卻被男人一把奪過。
  「你幹什麽,快還給我。」伸出手準備去搶,不料身體一晃夏經年頓覺頭昏。
  澹台焰日看他表情不對立刻問道,「很痛嗎?」
  夏經年聽後疑惑的看向他,他沒想到男人會這麽問,心神恍惚的想了想答道,「還,還好。」
  「知道疼當時就不該擋過來,憑他們也想來對付我!」
  嘴上雖這麽說,而夏經年也受了傷,可不知為何男人心裡竟然有一絲滿足。
  夏經年氣的撇過頭不再看男人。他不想解釋,也覺得和這個男人解釋等同是在浪費時間。對,也許他不把澹台焰日推開那個人也根本碰不到他,可是,那種憂慮和擔心這個男人能懂嗎?呵呵……他不會懂。有些人的安全,是不能夠拿來去賭注的,夏經年不知道不推開他,他會不會有事,他只知道,推開了他,他就一定沒事。
  「你那時候為什麽推開我?飆車的速度很快,你突然那麽做會擾了他的眼很可能就會撞向你。」
  男人情緒稍有些激動,聲音也大了許多,不知道是氣還是參雜著一股憤怒。
  夏經年閉上眼不去看也不想去想,停了片刻病房陷入安靜才幽幽道,「只是,本能罷了。」
  本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所以當他不經意的聲音傳來時男人霎時怔楞了一瞬,已經分不清是因為他給的答案還是別的什麽。
  只是,本能罷了!只是,本能罷了!男人不斷重複著他的話,本能是什麽意思,他懂,即是不用考慮不用想自然而然就會去做的事情。
  「夏經年。」摸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思,男人只順著心走喊了聲他的名字。
  夏經年張開眼雙目沒什麽神采的看著他,沒說話,似乎在等著男人的繼續。
  見他看過來,澹台焰日突然彆扭的別過臉,「名字可真難聽。」
  夏經年輕微苦笑,也沒奢望他能說出什麽好話來,「我真的很擔心小灼。」言下之意,能不能把手機還給我。
  澹台焰日立刻又換上不悅的表情,不過最後還是把手機不屑的丟給了他。
  夏經年接過,立刻就給張老師打了電話,結果卻不料夏灼竟然看他沒來被別的小朋友邀請去他家吃晚餐了,用餐結束會給他打電話。心裡奇怪小灼怎麽會同意去別人那裡,往常他根本不會感興趣只想著和自己在一起。不過不管怎樣,夏經年總算放下了心,於是閉上眼睛開始了短暫的休息。
  病房裡顯得很空蕩,儘管什麽設備都很齊全,白色的窗簾乾淨清爽,男人突然覺得那種感覺有種夏經年的味道。夕陽的餘輝只照進一點,映紅了些許牆壁和地板,讓人覺得格外舒心和安閒。男人突然想起小的時候自己在午後的陽光下吹口琴的畫片,口琴的聲音顯得那麽懶洋洋,總讓人覺得舒適嫺靜,那麽寧神。
  澹台焰日低頭看著夏經年,對方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著。頭越來越低,男人很想在這一刻很想仔細看看他。
  白皙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毛細孔,他的皮膚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夏經年的睫毛不長卻很黑也卷,向兩邊擴散,使得他原本就細長的雙眼更顯修長。男人還記得,他們做愛時當這雙眼蒙上水霧微微眯起看著自己,總會讓人很想用力的佔有他。
  盯著他的嘴唇,男人想像著昨夜的畫面,想著此刻安靜躺著的人是如何在他身下放蕩的勾引自己,澹台焰日呼吸變得濃重又灼熱。眼神漸漸向下,劃過嘴唇就是下巴,然後就是細長的脖子,再然後是被包裹在衣服裡的胸口……
  甩了甩頭,男人不能再想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褲子下面,他竟然已經硬了。
  「Shit!」低罵一聲,男人進了病房內專設的衛生間。
  感覺到臉上方的陰影和壓力消失,夏經年才睜開眼,心還在怦怦的跳著。他知道男人剛才在看他,澹台焰日的氣息總是會讓他變得敏感和緊張。其實他很想睜開眼看看那個男人的表情,可是,他還是選擇閉著眼。因為,他不敢!
  「老爺子,尚可來了。」推開書房的門,管家小聲道。
  「讓他直接進來吧。」
  點點頭,管家走了出去,尚可很快進來了。
  「老爺子!」尚可走上前鞠了一躬。
  「怎麽樣?少爺這幾日還好嗎?」
  尚可點頭道,「少爺很好,至於上次老爺子讓查的事……」
  難得見他猶豫,白炙直接讓他說,「說吧!」
  「那位夏經年和少爺以前在藍尚就有過糾葛,後來發生一了件事他離開了,少爺緊接著也去了法國。我想他們應該是最近又遇到了。」尚可簡單答著,心裡想著要怎麽去向白炙彙報接下來要說的事。
  「他什麽背景。」
  「父母以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由於他曾經在藍尚發生的事最後都離了家……」
  白炙抬起一手打住了他繼續說下去的話,「我對他父母沒興趣,單說說他。」
  想了想,尚可繼續道,「他現在身邊帶著一個兒子。」
  「他和少爺當初究竟怎麽了?他現在結婚了?」
  「尚可要說的就是這件事,根據我的調查,夏經年離開Z市就來了C市,而且住處一直都未變,這幾年他身邊根本就沒有女人。」
  「沒有女人?那哪來的孩子?當初他和少爺是什麽關係。」
  組織了下語言,尚可道,「當初,他綁架過少爺強行做愛,後來少爺把這件事告訴了校方,我想少爺可能是想讓他名譽掃地吧。」
  白炙一聽眉頭緊皺,「綁架焰日!哼!竟然還是要強行和他做愛!」狠狠的拍了拍書桌,白炙又道,「這麽說他根本是喜歡男人,身邊既然也沒有女人,那孩子是哪來的。」
  原本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問題,但根據這幾日尚可偶爾對男人的跟蹤觀察,他心裡卻有了另外一個想法。
  「他身邊沒有過任何女人的確是事實,而那個孩子……因為夏經年是雙性人。」
  白炙一驚放下手上的書,眯起眼,犀利的眼眸在微暗的燈光下閃著難以捉摸的精光。
  「孩子今年多大?」
  「三歲!」
  良久,白炙看著書桌上擺放的白緹的照片道,「對於這件事,你怎麽想?」
  察覺到他的變化,尚可道,「尚可沒有想法,尚可只需要知道老爺子想怎麽做。」
  片刻,白炙才又開口,「拍些那孩子的照片給我。」
  尚可微微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安靜的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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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應該不少吧:)


【044】送件睡衣
  頭上包著白紗布夏經年看上去有些憔悴,去接夏灼的時候才勉強打起點精神。按著電話裡說的路線,男人開車直接和他一起去了。
  原本疑惑夏灼為什麽會答應去同學家做客,可當夏經年見著那位小同學時,他總算是明白了。
  「爸爸!你的頭怎麽了?」
  夏灼摸著他被布包著的地方輕輕吹了吹,夏經年無奈的笑笑,只搖搖頭,「沒什麽,不小心碰到的。」
  轉過頭,他看著對方家裡的人又道,「謝謝你們的款待,真是打擾了!希望小灼沒給你們添什麽麻煩!」
  「夏先生客氣了,小灼很乖,和絮舞玩的很開心。
  「叔叔好!」大人正在說話,突然一個響亮清甜的聲音傳了出來。
  夏經年低頭看去正是夏灼那個小玩伴。在心裡感歎好漂亮的孩子,難怪小灼會喜歡,可是想歸想,這種話夏經年不打算說出來,自己兒子的惡癖好自己知道就足夠了,唉……
  「……」
  幾個人又閒聊幾句,直到澹台焰日站在一旁臉黑的足足有成百上千條線夏經年才和對方道了別。
  夏灼在絮舞臉上親了一口,「明天見!」
  絮舞很自然的接受,隨即也還以夏灼一個吻。
  夏經年緊張的觀察對方家長的神色,見他們都沒在意才放下心。小灼這個毛病,還是改不掉啊!
  三個人坐在車上時,澹台焰日時不時撇幾眼夏灼,然後露出陰險又嘲諷的笑。
  「人雖然小,已經是個色鬼。夏經年,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麽把他教育成這個樣子的!」
  夏經年不答,對他而言,這真是一個無聊的問題。
  「我才不色,小灼只是喜歡漂亮的東西。」
  夏灼剛說完,夏經年認真看著他道,「爸爸告訴過你,那些是你的玩伴,不是隨隨便便的東西,還有,不可以老是親別人。」
  嘟了嘟嘴,夏灼委屈道,「可是他們都很喜歡啊。」
  「那是因為你們現在都還不懂事,以後長大了……」話說到一半夏經年不說了,現在說這些無非就是浪費時間。
  「長大了怎麽樣?」
  夏灼拉著他的衣服繼續問。
  夏經年不答,把他抱在懷裡,男人卻突然接道,「長大了,你就能對他們做更多有趣的事。」
  怒視男人的臉,夏經年扭過夏灼的頭捂著他的耳朵不讓他聽男人的下流話。可偏偏小孩子總是好奇的,尤其是對‘有趣’的事。
  「能做什麽有趣的事?」
  「小灼!不許亂說!」夏經年開始訓斥他。
  「小灼沒有亂說,小灼只是想知道有什麽有趣的事,等長大了,我就和絮舞一起玩。」
  一邊那開著車,男人意有所指的看著夏經年道,「不但有趣而且還很舒服,你和那個小鬼都會很爽的。我和你爸也都很喜歡。」
  「澹台焰日,你夠了!」
  安靜的車內夏經年怒吼,可惜夏灼根本之集中精力去聽男人的話,而澹台焰日自是也不理會他的氣憤。
  「原來爸爸都偷偷在玩有趣的事,從來不告訴小灼。」
  「小灼!再說的話爸爸就生氣了!還有,對於玩伴你怎麽可以喜新厭舊,聽張老師說你和這個玩就不和另外一個玩,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傷害到其他小朋友,前幾天和你玩在一起的那個小朔呢?以後千萬不可以再這樣!」
  擺出教育的姿態夏經年帶著一股嚴厲訓斥夏灼,夏灼聽後道出自己的觀點。
  「可是絮舞比小朔更可愛漂亮啊。」
  「你……你這個孩子怎麽這樣!」原本就是他的錯他還敢反駁,更何況明明就是錯誤的想法!夏經年氣的揚起手就想打他,可最後還是在看到夏灼驚訝的小臉時停了手,「總之,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必須給我改掉。」
  夏灼不再反駁,可是滿臉委屈,然後氣悶悶的低下頭不想理夏經年。
  又氣又無奈的安靜下來,夏經年注意力全都在夏灼身上絲毫沒有留意男人此刻看著他時臉上的表情。
  回到家由於明天還要去幼稚園,夏經年慌慌忙忙給夏灼洗澡就抱他去睡覺了。把他哄睡著又去浴室自己洗了澡夏經年剛出浴室正要去夏灼房間時卻被盯在門外很久的男人拉進了臥房。
  「今天不行!」知道他除了那種事就不會再有其他,夏經年斬釘截鐵道。
  「什麽不行?你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麽?」壓低聲音,男人說的曖昧,手指不停黏著他的耳朵,直到它們發熱。
  拉下他的手推開他,夏經年做了幾次深呼吸後定定說,「不想,那更好。」
  說完轉身離開,澹台焰日再次把他攔住,「你必須睡在這裡,我去洗澡,待會幫我拿換的睡衣。」
  沒等他回答男人逕自出了房間去了浴室。夏經年覺得對方莫名其妙,又不是忘記了,幹嘛不自己帶著睡衣直接去。還是說他另有陰謀?從現在這一刻,夏經年已經在心裡做好了防備。
  坐在床上等了一會終於聽到男人差遣的聲音,夏經年想著去拿睡衣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哪裡來的睡衣?
  走到浴室門外敲了敲了門,「睡衣在哪裡?」他根本就沒有帶睡衣來吧?
  「臥房的床下!」
  「……」
  床下?他的床下有睡衣?半信半疑的又走回房間,夏經年低頭一看床下竟然放了幾個盒子!把它們通通提上來,看著裡面的包裝還有手中的觸感他就知道這些衣服都是價值不菲。雖然早就意識到他和這個男人之間一直有著這麽一層從未跨過的差距,但心裡還是難免感到一絲失落。
  甩著頭不再胡思亂想,夏經年幫男人找著睡衣,可是翻來看去裡面好像都是睡衣,讓他分不清是哪一件。無奈之下,他只好選了最大的那件。
  剛到浴室門外,夏經年模模糊糊聽到男人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好像是在通電話。
  「給我查查XXXX一帶的飆車族,找個牌號是XXXXX……」
  夏經年一聽就知道男人是在安排什麽事了。
  浴室內安靜下來,抬手敲了敲門夏經年無力道,「睡衣給你放在門外了。」
  話剛落音浴室的門被打開,仰起頭他就看到男人臉上滑落的水珠,烏黑的頭髮此刻濕漉漉的貼在臉頰,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雙犀利睿智的深邃黑眸。
  察覺他赤裸著身體,夏經年彆扭的別過臉把睡衣遞給了男人。
  澹台焰日接過睡衣倒也沒有為難他,很乾脆的讓他離開了。看了看睡衣剛好是自己的那件,男人隨即快速穿上,簡單擦了擦濕漉的頭髮跟他進了房間。
  他一進來臥房就自然而然帶上一層壓抑,夏經年看著床上的衣服找著話題,「那些,是你買的?」
  問題一出,連他自己都唾棄自己,這個問題……未免太沒意思!不是他,還能有誰?
  澹台焰日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盯著那些睡衣看,不知道在想什麽。安靜了大約有兩分鍾,夏經年尷尬的把那幾個盒子收拾好,準備睡覺。
  「那些扔了吧。」
  夏經年疑惑的看過去,「這些睡衣嗎?」
  男人不說話,只簡單點點頭。
  「這些都是新的啊,你怎麽能那麽浪費!」
  無形中又開始擺出教育人的姿態,澹台焰日看著這樣的他挑了挑眉,樣子不像不悅。
  「想要的話你就直接說。」
  什麽?想要?夏經年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句話給了男人這樣的錯覺,難道就是因為他說浪費?
  「那是你的東西,任你處置,如果你不想要,請便!」說完,他就不想再去理會男人。
  看他這種反應,澹台焰日反而暴躁了,臉上顯露惱怒。
  「讓你扔你就扔,那麽多廢話幹什麽,不扔就說明你想要,想要的話我允許你選一件。」
  夏經年氣的臉都紅了,他這種邏輯都不知道算不算是正常人的推理。一氣之下,他乾脆躺在床上假裝要睡,就是不回男人的話。
  「你這是什麽態度,快點選!」
  強硬的拉起夏經年,澹台焰日一把拿過那些睡衣仍在他面前,「選!」
  「你簡直無理取鬧!」甩開男人的手再次躺下,夏經年閉上眼睛。
  男人徹底怒了,上了床直接騎在他身上瞬間撕開了他身上的睡衣。
  「你瘋了嗎?你不喜歡就扔掉,為什麽一定要讓我選!」
  掙扎反抗,可最終還是被男人脫了光。
  「選!」
  澹台焰日固執的壓住他,依舊是那一個字。
  「你……你真是幼稚!」
  不想再和他爭執下去,夏經年連看也不看隨手拉過其中一件純白的睡衣。
  「就這件!」
  男人氣的喘著粗氣,用力奪過他選的那件仍到地上,「這件不行,再選!」
  「你到底想怎樣!」
  夏經年簡直要發瘋,這個男人是怎麽了!
  「這件!」又隨手選了一件,結果剛拿過仍舊被男人搶去扔了。
  「還選。」
  怒視著他,夏經年已經被他氣得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再三拉過一件睡衣,他乾脆不說話只看著男人。
  澹台焰日暴跳如雷,找准他胸前兩點兩手用力掐了上去,還嫌不解氣,最後又往他屁股上打了幾巴掌。「再選不對,我今晚就狠狠的幹你。」
  夏經年一聲悶哼,聽到男人的話後自嘲的笑了笑,「澹台少爺,你這麽玩弄我覺得開心嗎?請你直接告訴我你想讓我選哪一件!」
  「這件不好嗎?你為什麽不選?」
  抓過除自己身上外唯一一件黑色的真絲連衣睡裙,澹台焰日憤怒的問道。
  「好,我選這件!」從他手上拿過那件睡衣,夏經年提醒對方從他身上下去。
  這樣的結果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看他態度那麽無所謂根本就不是真的要選那件,更是氣得想直接用力捅進他身體裡折磨折磨他。
  「告訴你,那件是這裡最廉價的,只有垃圾你才能配上,哼!」
  夏經年怔楞一瞬,最後苦笑道,「你錯了,我連也垃圾也配不上。這個,給我太委屈它了。」
  把睡衣又還給他,夏經年側過身體不再面對男人。
  澹台焰日暴怒到直接跳起來一腳踩向他的肚子,「你敢不要,我現在就操爛你下面的洞。」
  皺起眉夏經年神色黯淡的看向男人,「澹台焰日,這麽做你究竟能得到什麽呢?既然覺得我那麽不屑,為什麽一定要我收下。」
  心裡做賊心虛,男人立刻反駁道,「你不要多想,這是我買給自己的,只是都太小了看你想要才勉強給你一件,絕對不是想送給你。」
  「既然不想,你並不需要勉強。」
  「你究竟收不收!」
  夏經年搖搖頭,儘管感受到腹部傳來的痛楚還是擰著眉搖頭。
  男人見他神色痛苦,焦躁的收回腳吼道,「你可以當是我送你的。」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假設的。」夏經年淡淡回道,似乎已經疲憊。
  「你怎麽那麽囉嗦,這個就是送給你的。」
  猛的把睡衣扔到他頭上覆蓋住他的臉,澹台焰日撇過頭不看他。
  夏經年撥開衣服驚訝的望向男人,後來想了想苦笑道,「真的要送給我,怎麽會有那麽多睡衣!」
  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他竟然不信,男人氣急。但也絕對不會告訴他因為多買幾件更像是他自己買給自己的。
  直接撲到他身上,男人威脅道,「再廢話,你可以試試看。」
  手已經不經意滑到他大腿內側遊移,夏經年輕微一顫連忙推著他,「我要睡了。」
  本想著推開他穿上睡衣,可男人連送他的那件都扔到了地上,「我比較喜歡你睡覺的時候什麽都不穿。」
  男人說完,把自己也脫了光然後壓在他身上閉著眼睛開始醞釀著睡覺,手不老實的四處撫摸他的皮膚。
  夏經年恍惚間想到以前在藍尚的時候,這個男人即使不和他做愛也喜歡撫摸著他,然後再睡去。只是那個時候,他不會緊緊的擁著自己。
  「我剛才,不小心聽到了你在講電話!那些人,你想對付他們嗎?事情過去就算了。」
  「這個不需要你來管我。」男人冷冷道,又變成那個陌生淡漠的澹台焰日。
  「你讓別人去對付他們!澹台焰日,你只會仗勢欺人,唔……」
  話音未落,就被男人在乳頭上賞了一記,夏經年頓時悶哼。
  無奈在心裡慘澹的笑,他知道這個男人的決定他從來改變不了,澹台焰日一向霸道,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夏經年失眠了,睡不著,心裡漫無目的的想著過往和現在。過了一會,聽到身邊均勻的呼吸,他才淡淡道,「那件睡衣,真的是你要送我的嗎?」
  轉頭看著被扔在地上的黑色真絲睡衣,夏經年心情複雜,可就在這時,男人突然傳來一聲‘嗯’!聲音迷迷糊糊含糊不清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可即便如此,還是讓夏經年的心難以平復。
  這個夜,對他來說……註定很長啊!


【045】急速飆車
  「唔……好熱!」感受周身散發的熱度夏經年緩緩睜開眼,天已經微微亮,原來已經到了第二天,身體沁出一些細汗,不知為何,總覺得很熱。
  看了看澹台焰日,男人還在睡,眉頭緊皺額頭也冒著一些汗,可身體還是緊緊的摟著自己。
  察覺到他表情的異樣,夏經年推了推他,男人悶哼幾聲動了動卻沒有要醒來的意思。發現他體溫不對,把手探到他額頭貼了貼夏經年立刻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裡。
  澹台焰日發燒了?這個男人也會發燒嗎?
  焦急的同時夏經年又很想笑,真的很難想像一向淡漠強健的男人竟然也有發燒的時候。
  起身打算穿上衣服,夏經年想了想竟把那件黑色睡衣套上了。試了試尺寸剛好,把腰帶系上夏經年去浴室濕了濕毛巾為男人擦了擦乾燥的嘴唇。
  找到退燒藥,夏經年放在床邊又去了廚房煮粥,粥煮到一半夏灼醒了。出了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夏經年,看到在廚房內忙碌的人夏灼最初竟沒反應過來那個人就是自己的爸爸。
  「爸爸!」
  「小灼醒了嗎?」
  牽著他去浴室洗漱,夏灼眼睛睜得老大看著他。
  「爸爸今天很漂亮,小灼想親親!」
  夏經年愣了一秒,笑道,「為什麽覺得爸爸今天漂亮?」
  夏灼看了看他穿的睡衣,上下又打量他一遍,「小灼不知道,可就是覺得這樣的爸爸讓人很想親親,很漂亮!」
  夏經年失笑,無奈給他洗著臉。
  把夏灼整頓完畢,趁他吃飯的時候夏經年給張老師打了電話說會晚點才能到。夏灼不明白,但因為是夏經年做的決定他也不反對。
  盛了碗粥端進自己臥房,夏經年坐在床邊搖醒混沌的澹台焰日!
  男人無精打采的睜開眼身體懶散很不想動。
  「很清淡的,喝粥,然後再吃藥!」
  他說的什麽男人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但是雙眼卻突然變得炯炯有神盯著夏經年,看的他無所遁形。
  「你……看什麽!快點喝粥!」
  無視他的話,澹台焰日剛才還懶散的身體氣血一下子上湧,奪過粥不在意的放在床頭,男人猛的拉過夏經年翻身把他壓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穿這件黑色的一定很性感迷人!」一時興奮,男人脫口說了實話。
  性感?迷人?夏經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正在怔楞之際感覺有只手在自己腿部滑動,漸漸向上,再向上,直到最後撩起睡衣慢慢摸了進來。
  「住手,你在幹什麽!」
  「今晚,你穿著睡衣,我們做吧!」
  夏經年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因為大腦已經可以想像到那副畫面有多色情,這個男人,生病的時候也只會想著這種事嗎?
  「快起來吃藥,你生病了。」用力推著男人,他試圖轉移話題。
  澹台焰日的確感覺身體不舒服卻嘴硬道,「吃什麽藥,我會生病嗎?不如,我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精力。」
  趴下頭在他脖子上用力吸了吸,男人隔著絲滑的真絲睡衣揉捏著他的乳頭,還不停畫著圈圈。
  「唔嗯……別鬧了,我待會還要送小灼去幼稚園!」
  男人充耳不聞拉開他的睡衣在他白皙的胸口上舔舐著他的皮膚,一手拉著他左邊的乳頭,舌尖色情的濡濕了另外一邊。
  「壞蛋,你在對我爸爸做什麽!」
  見夏經年還不出來,夏灼無聊的來找他,誰知剛走到門外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啊……小灼!」
  大喊一聲,賞了男人一拳,夏經年情急之下忘記了控制力道,但即便如此,這種力道對男人來說也不重。可偏偏澹台焰日卻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皺著眉‘唔’了一聲躺了下去。
  夏經年看著男人的表情還以為自己下手太重,「我打的很重嗎?」
  「你說呢?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很虛弱!」精神抖擻的說完,男人精神又轉入萎靡。
  「爸爸,不要理他,我剛才有看到他親爸爸這裡,還有用手拉,他一定是也覺得今天的爸爸很漂亮,所以才想親。」
  雙手拉著夏經年,夏灼說的頭頭是道,極力勸著他離開。
  漂亮?這小鬼竟然也能感覺到他穿這件睡衣很性感,看著就想讓人壓在床上狠狠的幹到他哭著喊快點。光是這樣想著,男人感覺自己身體更熱了。
  「好熱!」一腳踢開被子,澹台焰日不害臊的躺在床上。
  「爸爸,他小弟弟好大!小灼以後那裡也會那麽大嗎?」孩子的想法總是單純,即使在面對這樣的問題也是想到什麽說什麽,可他這個問題卻讓夏經年想哭。
  男人張狂大笑起來,隨即道,「想像我這麽大,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這裡的作用可是很大的,我剛剛對你爸做的事就是很有趣的事,不過還有比那更有趣的!」
  夏灼聽的似懂非懂,「有趣的事?那我和絮舞也能玩嗎?」
  「絕對不行!」
  「當然可以!」
  「……」
  夏灼茫然的看了看夏經年又看了看澹台焰日。
  「記住爸爸的話,這一點也不有趣!堅決不可以和其他小朋友玩。你先出去等著爸爸!」
  夏灼雖小,卻很會察言觀色,當然他只觀察夏經年,因為他只在乎夏經年。看他不高興,夏灼只好聽話的先出去了。
  「你太過分了,這樣教小灼,小孩子什麽都不懂只知道有一樣學一樣,你這樣說,他很有可能會那麽做的。」
  「那又如何?我看他們會玩的很開心!」男人不以為意。
  夏經年氣的打算甩門走人,結果剛跨出兩步卻聽男人傳來呻吟,「為什麽感覺頭昏昏的!」
  停下腳步,夏經年才想起來他是為什麽來這個房間!面無表情的折回去,他氣憤的坐在床上重新端起粥,「喝了它!」
  男人把手靠在頭後氣定神閑的張開嘴。
  「喝不喝是你自己的事!」
  眼看他又要離開男人立刻道,「那我就不喝,藥也不吃!」
  聽著他幼稚的威脅,夏經年很想就那麽直接把粥潑在他臉上。
  澹台焰日,你有本事,你已經學會了拿自己來威脅我。
  「請便!」
  把粥放下,夏經年起身出了房間,臥房隨即傳來‘嘩’的一聲響,夏經年不看也知道一定是那碗粥被摔碎了。
  過了一段時間,聽到房間的門被關上,男人明白夏灼和夏經年已經離開了。躺在床上怒氣無法發洩,男人開始想著夜晚要怎麽對付他。
  聽著手機傳來聲音,澹台焰日拿過接聽。
  「少爺,那個人已經查到了,要直接辦了他嗎?」
  「嗯!」不想浪費時間,男人‘嗯’了一聲表示允諾,正準備掛機耳邊卻突然傳來夏經年昨晚說過的話。
  澹台焰日,你只會仗勢欺人!你只會仗勢欺人……
  暫時忍住怒火,男人對著電話裡的人吩咐道,「這件事情我自己來辦,你只要……」
  送去了夏灼,夏經年很沒出息的還是放不下男人於是打車快速回了家。
  打開門,整個房間很安靜,直到進了臥室夏經年終於可以肯定男人不在,睡衣淩亂的躺在床上還有地上,以及被打碎的碗,未動的藥。
  呵呵……他果然還是沒吃。澹台焰日,你非得這麽幼稚,這麽讓我放心不下才覺得痛快嗎?
  寬廣的馬路,由於是在郊外車輛不多,偶爾過那麽幾輛,行人自是不用多說。
  一群少年一手持著頭盔,另一手夾著煙吊兒郎當的抽著。一切都顯得安靜,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過了幾分鍾,摩托車的聲音突然響起,距離似乎還很遠正在向這邊漸漸靠近。隨著聲音的變大,一輛摩托車跑車從遠處急速駛來,只是眨了兩下眼的功夫,隨後‘噌’的一聲那輛車已經實實穩穩的停了下來。
  長腿一跨跨下車,男人站在車旁抬起雙手利索的拿下頭盔,黑亮的短髮前面的劉海散落在額頭,隱約遮蔽了些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夜空中的璨星,幽深如森林裡的獵豹。
  澹台焰日一身勁裝打扮,有力的雙腿在瘦身牛仔的陪襯下更顯修長,腳下配一雙真皮黑色長靴。強健的上半身被一襲緊身T-恤包裹,即便如此,仍是難掩裡面的壯碩。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托起頭盔,男人看起來飛揚跋扈。嘴角咧開一絲陰狠的冷笑,男人簡單道,「我贏了,就廢你一雙手!」
  儘管同是男人,其他飆車手也不由被他煞到,看了很久,接受挑戰的人才道,「跟我阿K下戰書,你別後悔,我贏了,就廢了你那雙腿!另外,你那輛BMW HP2 SPORT歸我們兄弟!」
  懶得去理會他的話,因為他說什麽結果都一樣,他,絕對不會輸,「怎麽比?隨你挑!」
  阿K聽後陰險道,「沒有需要遵循的原則,誰先飆到XXX路的終點線誰就贏,如何?」
  男人根本不屑回答他的話,戴上頭盔後乾淨力量的跨上車。
  阿K知道對方已經答應,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其他飆車手紛紛準備隨後觀戰。
  ‘昂昂’的聲音斷斷續續想起,這輛未停那輛又起,整個寬廣的馬路被他們幾乎佔領。將車開到事先畫好的起跑線,所有摩托車跑車都拉動引擎準備駕馭啟程,享受飛翔的樂趣。
  男人和阿K排在最前方,其他人都在後面。男人拉下面罩,眯起眼睛鎖住前方,犀利的眼神仿若正在!翔的雄鷹,目標儼然很確定。
  突然‘嗖’的一聲不知是哪個先跑了出去,澹台焰日劃過諷笑,壓低身軀‘突’的一下竄出了起跑線。接二連三的起跑聲也紛紛響起……
  阿K得意的跑在第一,男人跟在他身後不遠處沿著他的路線走,兩旁的風景就好像是被按下最快鍵的播放機,‘嗖嗖’的來又‘嗖嗖’的去。
  「大樂,你看老大和那小子誰能贏?」
  「那要看他技術怎麽樣了,單說這HP2 SPORT不知道就比老大那款強上多少,你沒發現他雖然沒有超越,但一直保持著幾乎相同的距離嗎?飆了那麽多年的車,你不會不知道落後容易趕超容易,可真要一直和前面那輛始終保持一定遠的距離只有高手才能達到吧!」
  「那怎麽辦?難道真的要讓那小子贏?」
  後面兩個飆車手吃力的跟著前面兩個,開始難耐的議論起來。
  大樂想了想,觀察著前面的路段,他們在這一帶飆車已經很久,早就摸的一清二楚,「想要贏他,也不是不可能,這次飆車可沒有原則可言。讓兄弟們超近路跑到他前面!」
  他這麽一說,剛才說話的人想了想,然後奸詐的笑了笑,「好小子,有你的。」
  距離XXXX路的終點線還有最後一個路段,澹台焰日盯著阿K,始終保持著在他預料之內的距離。
  還差最後一段,雖然路段明顯窄了很多,但對於男人而言也是輕而易舉就可以趕超的事!滿意的揚起笑容,男人此刻臉上神采飛揚,透著無比的自信。
  ‘嗡嗡’的聲音從前方的岔路口傳來,原本前方只有阿K一輛的路段此刻卻湧上來其他6輛,以阿K為中心連成了一條緊密的線,幾近占滿整個路段。
  「Shit!」
  低咒一聲,男人擰起眉。
  眼看目的地即將來到,阿K得意的張狂大笑,「哈哈,如果想超過去他也不可能獨自無事脫身,我看那小子怎麽贏我?哼!」
  所有的車仍舊在急速行駛,距離想要抵達的地方越來越近,不知道是不是經常練習,他們的隊形保持的很好。男人根本找不到可以迅速竄過去的空隙。
  「你那雙手,我是廢定了。」
  嘴唇輕啟,男人眼中泛上嗜血的陰光。
  猛然停下,用腳支著地,男人看著不遠處,他知道,終點線就在前方。手附有技巧的轉動把手帶動引擎,‘昂昂’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就像魔鬼在吼叫,即將從煉獄中重生。
  「阿K,他為什麽停下,是要放棄了嗎?」
  阿K皺起眉,澹台焰日的舉動不僅沒有讓他放鬆反而讓他壓抑起來,聽著那輛車發出的聲音,分明就預示著力量的集聚等待著某一時刻的爆發。
  「給我保持警惕,他絕對不可能是放棄,誰也不許退開。」
  話剛落音,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一聲雷般的巨響後只聽‘隆隆’聲漸漸靠近,瞬間一回頭男人已就在身後如同瞬間變化而生,而且目標明確,沒有一絲遲疑,就像在他前方的一切都變得空無一物。
  被他的氣勢嚇的怔楞一瞬,男人此時給其他飆車手的感覺就是即使撞向他們其中一個也要開拓出一條超越的路。HP2 SPORT越行越近沒有任何減緩速度的趨勢,其他人心裡立刻造成負擔,總覺得那輛車正在向自己的方向撞來。
  澹台焰日雙眼凝聚前方等待著搜尋唯一的機會,眼神一凜,男人只用不到一秒的時間抽動嘴角的肌肉泛起一瞬笑意。突然轉動把手,加大馬力,在原本超速的基礎上只聽‘嗖’的一下,其他人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眨下去就發覺眼前一晃一輛車從一排線中竄了過去。隨即而來的是‘碰碰’的撞擊聲,儘管找到空隙沖了出去,可由於空間過小,男人仍是碰到了在他兩邊夾擊著他的那兩輛車。
  ‘磁────’一聲長長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過線的同時男人眼前突然一陣發黑,車身一晃澹台焰日自知不妙,傾斜身體反應快速的用腿踢開車將自己反彈了出去,然後重重摔到了地上。
  當所有車停下時,好像整個空間都安靜了,路上橫著豎著都是車和飆車手。
  「MD,你為什麽當時偏離老子!」敲著剛才飆在他左側的人,阿K怒道。
  「拜託阿K,你又不是沒見他那會的架勢,根本就是勢在必得,好像即使撞出去一個人,大家一起死也要衝過去。他加大馬力的時候我總感覺他選擇了我。」
  「去TMD,那就是他的用意,誰那時都感覺他要撞自己。」
  又怒吼一聲,阿K看向躺在地上的澹台焰日然後一拐一拐的走了過去。
  「喂,死了嗎?」
  男人聞言奮力的站起身,「你還是擔心自己吧!我說過,廢了你!」
  語畢,男人攥起他的手腕,其他人一看立刻湧了上來。
  「輸了就是輸了,不就是兩條手臂嗎,來啊!」
  「阿K你亂說什麽,手臂廢了你以後還怎麽飆車!」
  「閉嘴!」一聲大叫,阿K看向男人,「來吧!」
  澹台焰日看了看他,良久,走到那輛HP2 SPORT面前從裡面拿出一個棒球棒又再次折回。毫不猶豫的抬起手對阿K當頭一棒,男人扔下手中的棒子。阿K隨即倒地痛苦的雙手捂住頭,身體蜷縮在一起。殷紅的鮮血順著頭部向下流,流到臉頰落到地上。
  「這是教訓你撞到他!我只打你一次,後果如何你自己負責!那輛HP2 SPORT給你,前提是你還有命的話!」
  男人說完話感覺自己額頭也帶著溫熱的液體向下流,用手摸了摸摸到了一抹腥紅。低罵一聲一定是剛才落地的時候摔的,想著那一瞬的頭暈,現在身體都滾燙,澹台焰日就更加惡劣的想要從夏經年身上取回來。
  男人邁開大步準備回家!呵呵……回家,什麽時候開始用這個詞去形容那個地方了。
澹台焰日,你只會仗勢欺人!
  想著夏經年的話,男人黑著一張臉很想立刻就把那個人壓在身下狠狠的幹他。
  仗勢欺人?哼!我這次可沒有仗勢,是憑我自己的本事!夏經年,你等著為你說的話付出代價吧!
  額頭又留下一些液體,男人正要暴怒一輛車突然開了過來。
  「少爺,請上車!」
  男人皺起眉,不過最後還是上了車!


【046】仗勢‘騎’人
  知道他身上有傷司機開的很快,中途還闖了幾個紅綠燈。澹台焰日看著行車的路線擰了擰眉。
  「我沒說要去老爺子那裡。」
  「回少爺,是老爺子讓您今日回家一趟!」
  「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找人跟蹤我?」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司機似乎也早就想好了說辭,「老爺子聽管家說少爺昨日要找個飆車族,所以不放心,今日才讓人在這一帶跟著。」
  男人不語,沒再追究。
  到別墅後家庭醫生已經在等候,二話不說白炙讓人先給澹台焰日看了看傷勢,直到最後確定並無大礙才安心。
  「真是一點分寸都沒有,發著燒竟然還敢和別人去飆車!」
  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白炙眉頭一皺老臉拉了下來。
  「讓我回來有什麽事?」
  一手打著點滴,男人一手把玩著從抽屜裡拿出的盒子,盒子的上面還鑲著一顆亮晶晶的水鑽。透過光線的折射,發散著細碎的光圈打在男人身上。澹台焰日心不在焉的問著白炙,想著盒子裡的東西嘴角不經意顯露輕笑。
  「沒事就不能回來讓我看看你!整天不知道留心,什麽事都被蒙在鼓裡。」
  男人一聽他話裡有話,問道,「外公這話是什麽意思!」
  「愛音集團和齊雲幫的事已經交由羈野和凱斯處理,純音的擔子都有人幫他做了。撇開你父親那邊不說,焰日,我需要你來做我的繼承人,或者,你的子嗣!」
  白炙想了想,換了種方式開始試探澹台焰日。
  子嗣?男人皺眉臉上是一種諷刺的笑意,「那種東西,我不需要!」
  「可是我需要,這就是你作為我白炙的外孫必須履行的責任!」
  拔下針頭氣憤的從床上坐起,將盒子裝進口袋男人斬釘截鐵道,「如果是為了這種事,我就走了。想要繼承人,自己再生吧!」
  「你……焰日!這個臭小子!」
  看男人甩門而去,白炙怒駡,氣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可剛過幾十秒澹台焰日推門而入又返了回來,白炙大喜以為他是回心轉意了。
  「你改變主意了?」
  男人看也沒看他找著自己的東西,打開保險箱從裡面拿出一個很舊但仍是能看出精緻的長盒,「我是改變主意了,不該讓你生,應該讓你把白堤和顧冉兩個人抓回來多生一個再走。」
  話說到最後被一層門隔住,男人拿了東西就乾脆的離開了。白炙看著再次被甩上的門早已氣的上氣不接下氣。
  「老爺,尚可來了。」
  起身打開門,白炙道,「讓他來書房找我。」
  拿起書桌上的照片,白炙看的入神,夏灼初現英氣的臉小小的,卻很帥氣。
  「老爺子!」
  「你看看。」拿過夏灼的一張照片遞給尚可,白炙問道,「覺得如何?」
  尚可接過照片,「老爺子是指……」
  「像不像少爺?」
  低下頭凝視片刻,尚可道,「長相很多地方都像夏經年,但他散發出的感覺卻像極了少爺。這點,恐怕少爺都沒有察覺吧。」
  指了指夏灼其中一張照片,白炙又問,「眼睛,他的眼睛和焰日一摸一樣,犀利,深邃,最重要的是,內裡都透著一股陰狠。有點像年輕時的我!」
  尚可笑了笑,「沒想到老爺子也發現了,當初尚可就是覺得他的眼神和少爺一樣。」
  白炙點了點頭繼續盯著夏灼看,書房又恢復了安靜。
  良久,白炙發現身邊的尚可還未走才想起問對方此次來所為何事。
  「你來,有事要說?」
  尚可聽後,神色猶豫道,「這件事和老爺子說不說其實都無太大關係,但此事和少爺卻有關!」
  白炙一聽立刻道,「只要和焰日有關,那就和我有關,說吧!」
  抬眼看向白炙,尚可小聲道,「他……從LA回來了,現在就在Z市!」
  聽他這麽一說,白炙就知道尚可口中的‘他’是指誰了。褪去剛才柔和的表情,白炙沈聲道,「什麽時候的事!」
  「前兩日。」
  「焰日知道嗎?」話問出口,白炙就抬起手阻止了尚可的回答,因為答案太過明顯,焰日不可能知道,否則,現在的他不可能還那麽平靜,「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少爺,還有,這個孩子的事暫時也不要洩露出去。」
  尚可點頭,白炙的顧忌他不是不瞭解。
  澹台焰日不在了,夏經年心裡空洞洞的。只是幾天時間而已,那個男人又輕而易舉的融入了他的生活,以至於自己現在看不見他就會覺得不習慣。他在時,會害怕也會難過,可不見他,又會亂如麻,呵呵……人的心,還真是矛盾啊!
  一個人坐在房間發呆一個下午,夏經年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麽,也許他只是怔楞,什麽也沒想。總之時間就那麽匆匆過去了。都說空閒會翻開忙碌的記憶,這話一點不假。
  乍一看時間已經四點多,大喊一聲不妙夏經年慌慌忙忙起身就打開門去了幼稚園。
  夏灼站在家長等候區,小朋友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可還是不見夏經年的身影。今天絮舞沒有來,原本想找他一起玩有趣的事,結果竟不行。
  「小灼!」有點擔憂的喊了一聲夏灼,百里朔站在他旁邊,很擔心夏灼會不理他。
  夏灼看了看他,沒什麽表情。百里朔背著一個小書包,純白的卡通T恤,不及膝蓋的可愛馬蹄褲看上去十分漂亮。瞪著大大的雙眼水汪汪的看著夏灼,他很希望夏灼能夠像以前一樣開心的對他笑一笑。
  夏灼上下上下的瞄了瞄他,最後突然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興奮道,「小朔,你想和我做遊戲嗎?」
  眼眶險些冒出眼淚,百里朔高興地點了點頭。夏灼就知道他一定答應,拉起他的小手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小朔,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脫,脫衣服?」
  見他遲緩夏灼有些不高興,於是自己動手撩起他的襯衫。
  「小灼,你幹什麽,我們要睡覺嗎?」
  「是要玩有趣的事哦,難道你不希望我和你一起玩?」
  專心致志的把T恤卷了起來,夏灼認真盯著他如雪般胸口上的粉色小顆粒。
  「有趣的事?可是不睡覺為什麽要脫衣服?」
  夏灼生氣的看著他,沒有耐性道,「再多說話,我就去找絮舞玩。」
  百里朔一聽立刻皺起小臉,也閉上了嘴。
  夏灼研究著他小巧的乳頭,越看越覺得可愛,怎麽平時都沒有想到要注意呢。伸出右手用手指捏了捏,夏灼玩的不亦樂乎,可過了一會百里朔卻輕微的抽泣起來。
  「嗚嗚……小灼,有點疼。」
  夏灼聽後明顯不太滿意,不過只在拉了幾下就停手了。百里朔以為就這麽結束了,誰知夏灼卻把頭靠近他胸口用嘴唇親著他的小粒子。
  立刻破涕為笑,百里朔推著夏灼的頭,「好癢,呵呵……小灼,好癢!哈哈……」
  見他又哭又笑夏灼還真覺得很有趣,原來碰一個人這裡就可以讓他哭讓他笑啊。仔細用舌頭舔了舔,他發現百里朔這裡有種寶寶身上牛奶一樣的香味,還甜甜的。
  「小灼,你在幹什麽!天啊……」夏經年震驚的看著那兩個孩子,立刻走上前將他們拉開,把百里朔的衣服拉了下來。
  惱怒的往夏灼屁股上打了一下夏經年氣道,「我不是說過不可以對其他小朋友做這種事,難道爸爸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小孩子怎麽可以這樣!」
  沒由來的被打,而且劈頭就是訓斥,夏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能吃驚的看著平日裡一向溫柔的爸爸。
  「小灼!叔叔是壞人,叔叔打小灼。」指著夏經年,百里朔控訴。
  夏經年尷尬的看了看對方,「不是這樣的,小朔真是對不起,總之,小灼不該那麽對你。」
  「叔叔不希望小灼和小朔一起做遊戲嗎?」
  夏經年連忙搖頭,實在不知道能對著兩個孩子解釋什麽。嚴厲的拉住夏灼,夏經年儘量保持溫和帶著百里朔去了等候區。
  「朔少爺,我在這裡,你去了哪裡?」走過來抱起百里朔,來人看了看夏經年禮貌道,「你好!」
  夏經年同樣禮貌的點頭問好,最後看著他把百里朔接走了。
  一路上氣憤的帶回夏灼,夏經年生氣的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剛打開門,夏經年也沒在意房間裡的情況,男人的聲音就那麽突然的想起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去接這個礙眼的東西了。」
  夏經年嘴唇微張驚的說不出話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男人看竟有種是在做夢的感覺。
  他,又回來了!他沒有走嗎?不會離開這裡?
  「你發什麽呆!」大吼一聲,男人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原以為他看到自己身上及額頭的傷會擔心的問怎麽了,誰知他竟毫無反應。
  抖了一下夏經年回過神來,「你,你怎麽回來了!」
  你怎麽回來了?你怎麽回來了?澹台焰日簡直想掐死眼前的人。
  「你就那麽不希望我回來,哼!夏經年,你是不是一天沒挨操屁股又癢了。」已經想著把他壓在身下想了一天,男人脫口就是下流猥瑣的話,什麽都能和那種事聯想在一起。真想現在就直接把他摔在床上狠狠幹的他起不了床。
  捂住夏灼的耳朵夏經年眼睛冒火的看著男人。
  「趕快把這小鬼的事搞定立刻到我房間來。」
  姿勢彆扭的走進臥房,男人一關上門就忍不住伸手摸起自己的下半身。
  「MD,看來真是欲求不滿。」
  門被關上了,房間又恢復安靜,夏經年想著男人剛才說過的話。他房間?那是自己的房間吧!
  一切照例忙完,只是夏經年在中途沒有開口對夏灼說過一句話明顯還在氣他不聽話。夏灼也覺得委屈始終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錯了,兩個人暫時誰也不願先搭理誰。
  「怎麽那麽慢!」
  剛走到門邊還沒來得及自己推開門男人就迅速將門打開直接將他拉了進來,隨即灼熱的吻落在唇上……
  「唔嗯……」
  抓起他的頭髮逼迫他向後仰起頭,男人深入他的口腔汲取他的唾液,手快速的一層一層剝著他的衣物。直到把他脫光剝淨男人引著他一步步來到床邊然後重重壓了下去。
  偷偷從床上拿過剛才就準備好的睡衣,男人暫時離開他的唇,「穿上!」
  夏經年喘著氣莫名其妙的看著男人,「穿上!」
  重複著他說的話,夏經年心思都放在了別的地方,男人額頭包裹著一層紗布,不知道是怎麽了。正想著要不要詢問對方,男人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麽,早就自食其力的動手幫他套上睡衣,還把腰帶也系好了。
  「呵呵,這樣做起來一定很爽!」
  思緒轉回來,大腦‘嗡’了一聲,夏經年終於明白男人是要打什麽主意。
  「澹台焰日,你不要太過分!唔唔……」
  控訴無效,男人直接堵住他能說話的地方。奸笑著親吻著他,澹台焰日緩緩從上自下褪去他的睡衣將它褪至肩膀搭在手臂上。夏經年被吻的失神絲毫未察覺他的動作。
  睡衣被從下方衣擺處撩開,男人靈巧的手色情意味明顯的將它撩到腰部,整個睡衣幾乎是掛在上半身。胸膛處被打開一片春色,男人大大分開他的雙腿手指沾上潤滑劑就猴急的塗抹在他的穴口。
  夏經年總覺得這次的拓展似乎做得很久,男人吻了他很長時間身體內的手指卻還是在內部不停搗弄著,簡直快讓他受不了。
  趁著男人離開他唇瓣之際,夏經年難耐道,「可以了,唔……可以了。」
  「怎麽?到了床上你又開始發騷了?這麽迫不及待嗎?呵呵……」
  一聲陰險的奸笑,澹台焰日兩手抓住他兩腳的腳踝呈一字型將它們分開,把陰莖對準入口男人興奮的一下子沖了進去。
  裡面的粘膜包裹住自己,進去的那一刻如同按摩一樣被吸附,男人舒爽的低吼難耐的壓住他的肩膀發狠的猛操了起來。
  他的尺寸過大,每次剛進來的時候夏經年都難以適應,感受著堅硬的棒子進進出出摩來擦去甚至像是搗進了腸子要從口中突破而出。
  「唔……好爽。」雙手隔著睡衣撫摸著他的皮膚,男人感受著觸感的絲滑以及那一片絲綢下柔嫩的肌膚,「我記得你昨晚說我什麽?仗勢欺人?是不是?嗯?」
  用略帶威脅的口氣問道,男人一個用力向前挺去。
  「啊……澹嗯……澹台焰日,你不唔……不要太過分。恩啊……」
  翻過他的身體男人拍打著他的臀瓣,打完又淫亂的揉捏,掰開他的屁股使兩人相交的部位赤裸裸的顯露出來,澹台焰日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的雄偉一下下狠狠插進去再拔出來,每一個都是重重的毫不猶豫。
  「還敢嘴硬!不過,上面的嘴不乖,下面的就要學會伺候我。呵呵……一張一合,吃的很舒服嘛!」
  夏經年氣憤的幾欲起身,每次爬起就又被男人壓下,隨之而來的就是幾下兇猛的狠幹,夏經年連連尖叫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男人的惡性。
  「唔……不要,輕點,啊……」
  腰部被抬起,夏經年被迫雙腿跪立在床上手臂也無力的支起才能承受男人的操幹,身體被頂的不斷向前然後又被拉向後,節奏剛好順應著男人的抽送。
  「呵……我這是仗勢‘騎’人!」
  「啊……」
  「讓你還敢想著我走,竟然不喂我吃藥,還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今天一定要幹的你求饒。最好變得和以前一樣乖,乖乖的隨時躺下讓我操。」
  「唔你……你妄想!啊 啊啊……」
  一聲雷樣響的尖叫夏經年被男人一記猛操頂的腿軟趴了下去。
  「妄想?還是不是妄想?是不是?」
  又是幾個連貫的狠狠撞擊,男人發洩著欲火和怒火。真想就這麽捅死他。
  澹台焰日變著法和他做,可偏偏今天的夏經年是骨頭硬了,怎麽說都不肯求饒,男人射了兩次都還是未達到自己的目的。
  毫無徵兆的想起白炙所說的話,男人突然看向夏經年另外一個穴口。
  已經累的幾乎抬不起手,夏經年一點也不想動的躺在床上,身上還穿著早已淩亂不堪的睡衣。
  掰開他的腿仔細觀察著他的私密部位,剛被自己享用過兩次的地方現在已是濕潤潤,裡面被射滿了精液,有的還順著入口流了出來,整片景象色情淫靡。
  伸出中指搗了搗另外一個自然分泌的洞口,男人說了一句讓夏經年膽戰心驚的話。
  「接下來用這裡,我想射在這裡面。」
  強烈掙扎著起身,夏經年反應極大,「不行,絕對不行,會,會……」
  「不會的,就一次而已。」
  不管怎麽合都合不上腿,雙腿仍舊呈現打開狀供男人欣賞著,夏經年黯然道,「澹台焰日,不要這樣耍著我玩。」
  耍著他玩?原來他是這樣認為的。男人大怒不由分說兩根手指插了進去。
  夏經年晃動身體抗拒結果只換來一陣抽痛。「唔……很痛!」
  「痛?」壓低身體整個人覆蓋在他身上,不知為何,此刻的男人好像被蠱惑了一樣非常想佔有他那個地方,「我今晚是要定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強硬又霸道,男人目光深幽看不出心思,但也許,這種心理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所以他只能憑著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固執的壓住他的肩,男人堅堅定定擺動腰部就像要享受進入的那個過程一樣緩緩的,一點點的將自己推擠進了他柔軟的巢穴。
  「唔吼……」
  舒適的出了一口氣,男人鬆開他的肩低頭凝視著此刻他吞著自己的地方,感覺沒什麽不同,卻又有著什麽不同……
  夏經年緊張不安的心都快跳了出來,真切的感受到男人就在他身體裡,這種感覺是那麽可怕。這個男人,曾經試圖扼殺他那裡面的東西。
  「出,出去!」
  「啊……已經出不去了。」因為他一點也不想出去。
  語畢,男人開始了大力的抽送,用力的拔出來再狠狠的插進去,然後一直一直,到最後已經快成為了一種慣性。既然是慣性,又怎麽能說停就停。
  「嗯……你,不能這麽對我,唔……啊嗯……」忍不住心中的酸楚,夏經年吟哦的同時參雜了一絲嗚咽。
  男人抓著他的腿奮力的猛幹,有點著了魔的意味,直到發現他眼睛裡流出了某種液體。澹台焰日總覺得他的眼淚滾燙滾燙,不經意的就燙到自己心裡。
  四年前的某一夜畫面湧進,男人還記得他的眼淚鹹鹹的,似乎還夾雜著一些苦澀。本該是早被遺忘的東西,這些年也從未想起過,可突然間男人發現,這些遺忘的東西不過是在等待著一個破土重生的機會罷了。
  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男人凝視夏經年的臉,伸出舌頭舔舐了他的眼淚。嘗在嘴裡果然還是鹹鹹的,再一品,仍舊有著一抹苦澀。
  夏經年顫抖著回視他,男人的舉動讓他吃驚也讓他詫異,他以為,他的眼淚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去在意。甚至連看都不會看到。廉價,這是澹台焰日說的,可現在,你為什麽又要帶著一種珍惜的神情去舔吻它呢。
  儘管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夏經年已經感受到自己又被收服了。呵,他就是這麽容易滿足。因為多了,他要不起,更不敢奢想著再去要,有了想有了念最後又被打入地獄的感受太難以承受了。
  察覺他反抗微弱雙手也攥緊自己的後背,男人又開始勇猛的馳騁沙場,夏經年不在反抗只是仍舊會顫抖著哭,澹台焰日以為他是疼的不自覺又低頭親吻他的淚,可是他越是親對方哭的越是厲害,直到最後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數次幾乎要把他撞擊破碎的抽送,男人低吼一聲一股熱流射進了他的暖穴,夏經年仰起頭悶哼,隨即身體一軟兩眼發黑昏厥了過去。
  「呼呼,呼……」
  壓在他身上粗重的喘息澹台焰日盯著他的小腹,抬起手在那光滑的皮膚畫著圈,男人入神的看著,很想透過那層皮膚看到裡面究竟是什麽構造。
  「你這裡,曾經也有過我們的孩子!」專注的看著他的腹部男人毫無意識的自言自語。
  我們的孩子?我們的?是他和夏經年的?
  這個問題,男人似乎現在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


【047】討一個吻
  睡到模模糊糊,感到自己被身邊的人越摟越緊而且還發著抖,夏經年疲憊的睜開眼伸手打開燈。
  澹台焰日全身冒著虛汗,額前的劉海也已經被浸濕,全身發抖擁著他。
  夏經年大喊一聲不妙立刻起身穿衣,拿過昨天早上找出的退燒藥讓男人服用。
  「澹台焰日!張嘴。」
  男人動了動身體根本沒有聽清他說什麽,「唔……冷!」
  夏經年既心急又氣憤。都病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做那種事的時候哪來的精神。
  「張嘴。」一時氣急,強硬頂開男人的嘴把藥塞了進去,然後用水向下沖。
  「咳咳……咳……誰?」男人稍微有些清醒睜開眼,看清楚是他後,即使是生病脾氣也上來了,「咳……夏經年,你敢灌我,就不會用嘴喂我嗎?」
  一聽他亂說話,夏經年氣的乾脆再次把杯子放到他嘴邊整杯灌了進去。
  「唔……咳咳,夏經年,你翅膀硬了,咳……我一定要教訓你。」
  澹台焰日暴跳如雷,頭腦暈暈眩眩還是拼了力氣站起來。夏經年一看他那架勢頓覺不妙,把杯子隨手一放站起身拔腿就跑,結果剛轉過身肩膀傳來壓力,男人一個用力就把他拉倒在床上。
  「呵……跑啊!我昨晚是沒做的你腿軟。」男人說著撩起他睡衣的下擺,分開他的腿又想逞兇。
  夏經年徹底氣結,都這個時候了,他身體還生著病,竟然還想著做這種事。
  「澹台焰日,我看你是瘋了。快下去!」
  兩個人扭打起來,床都產生了震動,男人騎在他身上就是不下來,手還肆意的點火。夏經年抬起手不知賞了他多少拳,身體也痛得他齜牙咧嘴。
  「唔……怎麽暈暈的。」
  眼前突然一晃男人說了句大實話,對於他的遲鈍,夏經年翻了翻白眼,當然也趁此機會把他從自己身上趕了下去。
  「躺下休息。」
  撂下一句話夏經年走出房間,找來冰塊包裹住放在被涼水浸濕的毛巾裡。
  「嗯……」男人舒適的歎了口氣,然後眼盯著他看。
  覺得氣氛有些怪,夏經年不敢回視男人的視線,只好撇過頭去。「看什麽,睡吧!」
  男人不語,也未閉上眼,依舊看著他。夏經年被他看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甚至被他看到心跳加速,正想著要不要先去小灼房間,頭部傳來滾燙的觸感。
  澹台焰日雙手捂住他兩邊的臉強硬將他的頭掰過來看著自己。夏經年凝眉不知該看向何處,眼睛左瞟右瞟。
  「果然,不是很好看。」但是,很乾淨,讓人心裡也安靜。
  夏經年在心底苦悶的笑。不好看,這個他早就知道。一點也不需要這個男人親口重複,讓他覺得失落。
  用力的將臉又扭了過去,夏經年不想面對對方的臉。
  澹台焰日再次抬起手捂住他兩邊的臉強硬把他的頭轉過來。這次,男人只是看著他,沒再說話。
  他不說話,可夏經年還是覺得難堪,幾次嘗試轉回去還是會被男人別過來。澹台焰日在他的反抗下臉越來越沈。
  「唉……」最終歎了口氣夏經年覺得累了,見他額頭上的冰敷落到別處只好把它放回額頭,也不敢再動。
  男人這下得意了,這樣乖巧順從的夏經年才是他想要的。
  他不動了,澹台焰日還是那樣看著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心思。良久,男人終於克制不住身體的疲憊,困得合上了眼睛。
  夏經年看著他,隔斷時間幫他換換毛巾,直到最後天快亮才躺在床邊稍作休息。
  睜開眼的時候天早就亮了,陽光明顯揮灑進來。澹台焰日皺著眉眯起眼看著亮晃晃的臥房。
  「嗯……」
  動了動身體發覺舒服很多,男人適應強光後才徹底睜開眼睛。
  夏經年躺在他身邊還在淺睡,沒有任何防備的表情看上去安靜又淡然,比起陽光更有陽光的乾淨氣息。男人一時看花了眼,忍不住低頭再仔細看了看,這次,竟看出了對方臉上疲憊的倦容。
  額頭上的濕毛巾掉下來,男人用手摸了摸早已被他捂熱。
  「夏經年!」
  不知出於什麽心裡,澹台焰日喊了聲他的名字。隨後就一直看著被陽光普照下的他。
  ‘豁’的睜開眼,夏經年立刻清醒過來,神經反射的看向床上。
  男人正支著下巴低頭看他,愣了數秒,夏經年有些感歎這樣的澹台焰日可真好看。但是隨即才發現自己什麽時候睡到了床上!
  「醒了?竟然比我這個病人睡得還晚,你該反省反省。」說著數落的話,男人臉上的表情和他的話可並不搭,一副洋洋得意的笑。
  「我……」我怎麽會在床上?
  大腦運作,夏經年仔細想著昨晚的事,怎麽說他都應該是睡在床邊的吧!難道是……這個男人把自己抱上床的?
  「是你把我抱上來的?」
  澹台焰日一聽立刻裝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道,「睡在那裡太礙事了,你會不小心碰到我!」
  夏經年疑惑的想了想,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他的話。睡在床邊礙事?那睡在床上不會礙事嗎?更何況自己睡著了怎麽會碰到他!
  發覺他正在仔細思考自己的話,男人立刻轉移話題,而且語氣還十分霸道。
  「發什麽呆,還不快去準備早餐。」
  「早餐?哦!」慣性反射的聽了他的話,夏經年下床去浴室梳洗後進了廚房。
  熬了清淡的粥,今天週六不用上課也就沒有讓夏灼起床。盛好粥,端進房間,夏經年把粥遞給男人。
  「很清淡的,生病的時候喝會比較好。」
  澹台焰日瞥眼看他就是不接過他遞來的東西。
  「你見過有病人是自己吃飯的嗎?你以前的體貼都到哪去了?」
  體貼?呵……夏經年不禁想笑。那些東西不是早就被你不屑的踐踏了嗎。
  厚臉皮的躺在床上,男人沒有任何表示,一副你不喂我就不吃的樣子。
  本想把東西放下再次離開,可想到昨天的事,一直到現在他的病都還沒好,夏經年有些不忍心。這個男人,就是他的軟肋。
  舀了一勺送進他嘴裡,澹台焰日滿意的張開嘴任由他喂,再也沒說不吃的話。一勺一勺,男人吃的格外開懷,一邊吃還不忘偶爾逗弄兩下喂他飯的人。
  「澹台焰日,你能不能老實點。」
  見那雙手已經摸進他大腿,夏經年終於無法忍受了。
  豔麗的挑了挑眉,男人壞笑道,「哦?我哪裡不老實了?嗯?」
  刻意用反問的語氣,男人說的意味頗深,手似有似無的往裡面鑽了進去。
  ‘騰’的一下站起身,夏經年放下已經快喝完的粥。
  「你自己喝吧,待會吃藥。」
  毫不猶豫的走出臥房,夏經年去夏灼房間把他叫了起來,然後又給他洗漱,直到事情忙完帶著他去客廳吃飯。倒了杯水再次折回男人哪裡時,夏經年發現自他走後剩餘的粥當真沒動過。
  「吃藥。」
  把水放下,夏經年又打算出去,男人立刻叫住他。
  「夏經年,我說真的,你不喂我,我不會吃。」說完一腳踢開被子,男人大咧咧的赤身躺在床上,儼然是在威脅他。
  「你……你太幼稚了。」
  氣的呼吸凝重,夏經年恨不得讓他自生自滅。
  「我知道你現在只在乎那個小鬼,但是照顧病人這不是應該做的事嗎?」
  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他沒那麽容易妥協,澹台焰日開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如果你願意喂我,我可以考慮把這個還給你。」
  起身從衣兜裡拿出那個盒子,男人在夏經年面前晃了晃。
  夏經年眼前一亮,知道那裡面就是上次他特意讓人打造的戒指。
  「怎麽樣?」
  考慮了幾秒,一咬牙夏經年點頭了。可男人並未為此感到開心,因為,他只是為了那對戒指。
  走到他身邊夏經年拿起水杯和藥,正要喂到他嘴裡,男人卻突然躺下,然後手指用意明顯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夏經年氣的臉都紅了,可這時,澹台焰日又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個盒子。瞪了他一眼,夏經年把藥含進自己嘴裡,小抿一口水向男人貼了過去……
  男人爽快的張開嘴,心裡激動不已。兩個人雖然做過愛也接過吻,但夏經年主動來吻他的時候還真沒有。除了……他綁架自己的那一次。然而,那個吻回憶起來並不美好。
  澹台焰日還記得對方當時的抽泣,他貼著自己的唇不知道要怎麽親吻,只知道嘴唇鑲貼,然後就是身體因哭泣而顫動,抖的連眼淚都掉到了臉上。那種感覺,先是溫熱的,後來又變得滾燙滾燙。
  男人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那張臉乾淨清爽,儘管不好看,卻讓人安心,被早晨的陽光一照,似乎還照出了一種迷人的味道。
  將藥撚了進去,又把水渡給他,夏經年立刻撤離,男人想的入神竟一時未察覺讓他跑了。可是嘴上,還留有他清新的氣息。
  「東西可以給我了嗎?」
  男人立刻拉下臉,怒道,「我剛才只是說考慮把這個還給你,我考慮過了,決定不給你。」
  「你……不是你無恥,相信你,我才是愚蠢。」
  氣憤的轉身甩上門,夏經年不想再理會對方。
  雖然不需要去花店,但下午還要去給沫頤補習功課。想起林沫頤,他還不知道她和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關係,澹台焰日好像從來沒有提起過她。
  看了看家裡的食材,夏經年決定去買些東西回來,原本想著讓夏灼一起去順便買些他愛吃的,但是想到夏灼昨天對百里朔做的事,夏經年就覺得氣。
  「對於昨天你對小朔做的事再仔細反省反省,如果還不知道自己錯了,那就一直反省。」
  夏經年語氣嚴厲,儘管他有些心疼,但是該教育的時候絕對不能心軟。
  見他說完就出去了,夏灼滿心委屈也不知道要怎麽發洩。想著想著,明晃晃的眼睛就淚花閃閃。氣悶悶的跑回自己房間,夏灼看到櫃子上擺放的一張卡片打開看了看。
  這是那次在Half時他許的願望。卡片上面簡單筆調畫著兩個牽著手的人,很明顯一個是夏經年一個是他,因為人物的下面都潦草的寫著他們的名字,再下面就是‘我’‘爸爸’‘快樂’。雖然有點亂,但大致要表達的意思還是可以理解。
  夏灼看著那兩個小人越發覺得委屈。
  「字真的很醜。」
  澹台焰日不知何時突然冒了出來,夏灼皺眉小臉回頭看去,看到是他更加不悅,「誰讓你進來的。」
  「嘖嘖……」趁著夏經年不在,男人往他頭上打了一記,心裡真是爽快很多。
  「我要告訴爸爸,你打我。」
  男人抬起手很想再一拳打下去,可最後不知為何竟然沒有下手。
  看著卡片上畫著的人像,男人靈機一動心血來潮的很想做一件事。
  「喂,把卡片上再加一個人,就加在你爸旁邊。」
  「不要,這上面只有我和爸爸。」
  本想採用暴力,男人猶豫片刻奸詐的笑了笑,「如果你願意畫上去,我會告訴你一件事哦。」
  夏灼好奇問,「什麽事?」
  「比上次我說的有趣的事還更有趣的事。」
  夏灼一聽仔細想了想,上次的事的確很有趣,自己掐了掐小朔那裡他會哭又會笑,原來都不需要打他也不需要給他買東西就可以做到這些。
  男人看他開始猶豫,再接再厲道,「我還可以讓你爸爸不再生你的氣。」
  這句話讓夏灼徹底心動了。一拍桌子,夏灼道,「那好吧。」
  澹台焰日也徹底得意。
  「你別看,我幫你畫。」遮住卡片上大半的位置,夏灼對男人說。
  澹台焰日才不屑看他畫畫,只要那幅畫上能再有個自己就行了。
  「好了,你快告訴我吧。」
  簡單畫了幾筆上去,夏灼完成後立刻向男人交換。
  澹台焰日撇了一眼卡片上的畫頓時火冒三丈。
  「為什麽我和你爸離的那麽遠!」
  整張卡片沒有什麽改動,唯一的地方就在於邊緣很不起眼的地方又加上了一個人,明顯個另外兩個不搭。
  夏灼才不理會他,還是問道,「快告訴我。」
  沒有讓他滿意還想獲得報酬?簡直妄想。男人冷笑,看著夏灼道,「再補一個畫在你爸旁邊的位置。」
  夏灼一聽惱了,「你不說我才不補,你這個騙子,壞人。」
  放下手中的東西,夏灼邊說還不解氣的用腳踢著男人,最後乾脆聯手也上了。
  澹台焰日大怒,這小子竟敢在他面前這麽放肆。兩手輕鬆提起他,男人把他拉向自己,兩個人處於齊平的位置互相厭惡的看著對方。
  夏灼越來越近,可依舊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強表情,深邃的雙眼死死定住男人,恨不得能射出火來。澹台焰日看著他,不小心看到他眼中射出的自己。突然在某一刻兩張面容重合了,一直覺得類似夏經年的那張臉此刻卻像極了自己,在那一瞬間男人心神一晃。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好像……他這種眼神自己在哪裡見過。只是那次,一晃過去,他卻沒再想起來,然而現在……
  澹台焰日微眯起雙眼,眸子裡放射出寒冷的光,裡面似乎還參夾了一份複雜的絮亂。
  瞬間將夏灼甩到床上,男人表情陰沈的回了夏經年房間,隨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048】口琴音律
  夏經年回來的時候整個房間都很安靜,本以為男人還在休息,夏灼一個人在房間玩玩具所以也就沒在意。把食材放入廚房,他正打算做午飯卻見夏灼跑了過來。
  「爸爸!」
  夏經年看他眼睛腫腫的明顯剛才哭過,還以為是自己太嚴厲,對他態度不好嚇到了他,無奈歎口氣。
  「小灼,你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嗎?」
  夏灼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最後誠實的搖搖頭。
  「如果不知道,那爸爸就告訴你,告訴你以後堅決不能再犯。聽到了嗎?」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強硬的態度夏灼下意識的點點頭。
  「總之一句話,你絕對不可以去親別的小朋友,更不能對他們做出昨天你對小朔做出的事。如果再被我發現,爸爸就把你送給別人。」
  夏灼頓時瞪大眼睛,嘴唇輕微抖動明顯是想哭,忍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沒忍住,豆大的眼淚滑了下來。
  「哇……哇哇……」
  憋不住的放聲大哭,夏灼發洩著心裡的委屈。夏經年一看他哭整個心都慌了,心疼的不得了。
  迅速把他摟進懷裡夏經年知道自己堅持不久了,於是最後提醒道,「記住我的話了嗎?如果做得到,爸爸就不會把你送給別人。」
  「唔……唔唔……可是爸爸明明也有和那個壞人玩遊戲,為什麽,唔……我不能和小朔玩。」
  夏經年一聽就知道他不知悔改,心疼頓時掃了一半,「你還是不肯聽我的話是不是?」一把推開他站起身,夏經年轉身就走,「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
  夏灼楞了幾秒,隨即快速跑去跟上夏經年,哭著拉住他的衣角,「爸爸不要走,唔唔……小灼會聽話的,唔……爸爸不要走。」
  抽噎的快要說不出話,夏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坐倒在地板上。夏經年見狀緊張的蹲下身再次摟住他。
  「小灼不哭了,我不走,乖,只要你聽話爸爸不走。」雙手順著他黑亮的短髮夏經年把他的頭擠壓到自己心口,心跳慌亂的難以平復,「對不起,我不該嚇你,可是爸爸的話你還是要記得,那種事不有趣,一點也不,很容易傷了別人的心。記住,即使小灼長大了,也不能隨便對人那樣。只有相互喜歡的人,才能對別人那樣做。」
  太深的道理,也許夏灼不懂,但夏經年還是想說,說道最後,他神情落寞,已經不知道是在對誰說那些話了,也許是對他自己,也許是對那個男人……
  夏灼懵懂的聽著他的話,已經被嚇到的他只知道連連點頭。
  夏經年這才心疼的給他擦了擦眼淚,然後帶他去了浴室神情溫和的給他洗臉。
  「唔……痛。」
  不小心碰到他的後腦勺夏灼痛呼,小手同時撫上自己的頭。
  「怎麽了?」夏經年疑惑的摸去,發現後面腫了一個很大的包,「這是怎麽回事?」
  夏灼委屈的看著他,撒嬌的用臉蹭了蹭他的頸子,「就是那個人。」
  夏經年一聽就知道是誰了。
  澹台焰日,你真是太過分了,我只不過剛出去一會,你竟然就對小灼使用暴力。
  「小灼乖,先去你房間玩一會,午飯做好了,爸爸去叫你。」
  夏灼聽話的點頭,走時還親了他一口才肯回房間。
  推開自己臥房的門,男人躺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個長形的盒子正目不轉睛的看著。盒子雖顯得久了,但夏經年可以看得出那個盒子很精緻,想必裡面的東西應該也很漂亮吧。只是不知道,那是什麽。
  男人不知在想什麽想的入神,連夏經年走進來都未察覺。夏經年尷尬的看了看他,原本想提醒他不能再動小灼,可看到安靜的男人後突然不想打擾。
  無奈的轉身打算離開,誰知澹台焰日卻回了神還看見了他。
  「不許走。」
  夏經年重新轉過來面對男人,「你,為什麽要打小灼?澹台焰日,你非得這麽無聊幼稚嗎?」
  他話說的相當無力,可男人一聽立刻惱火了。
  「是誰告訴你我打了他?」
  夏灼的後腦勺都腫起一個大包了他竟還敢否認,夏經年氣憤道,「那他頭上為什麽會鼓起一個包?」
  澹台焰日陰沈一張臉,被質疑的感覺還真讓人不爽。
  壓低聲線,男人道,「你以為是我打的?」
  他雖然是打了那個小鬼一下,但是力道並不重,更不可能會鼓包。
  「除了你沒有別的人,而且……」夏經年停頓後看著男人繼續道,「你的確能做出這種事。」
  瞬間攥緊拳頭,澹台焰日快速走近他,恨恨道,「夏經年,你不想好了!」
  在他走過來的那一刻夏經年的心抖動的厲害,可害怕的抖動後是他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平靜和慘澹。
  仰起頭看著他的臉,夏經年諷刺道,「是,你預備怎麽做?」說著,拉起他的手貼向自己的臉,「是要打?還是仍在床上狠狠的折磨我?」
  手向下忽然攥緊他的脖子,男人面容猙獰手上也加大了力度。
  「呵……呵呵……」沒有驚恐,更沒有慌張,夏經年看著男人反而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裡掩藏了無盡的苦澀。
  澹台焰日聽了他的笑只覺更加惱怒,他知道夏經年是在諷刺,諷刺他曾經對他做過的事。明明都是事實,可男人卻極度厭惡被他提起。自己一點也不希望他一直記著那些事,一點也不。
  「呵呵……」
  「不許笑了,聽到沒有不許再笑。」咆哮著命令他,男人聲音高的幾乎響徹整個天際。
  「為什麽不呢?那都是你做過的事……」
  「閉嘴!」
  再一聲大吼,男人憤怒的將他拋到床上。夏經年看著他終於停止了笑容,可是卻解開了自己的襯衫,同時也對男人張開了腿。
  如果是平時,澹台焰日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可是現在,他雖想,卻……不敢!一旦那麽做了,也就再次驗證了夏經年說的話。
  強行讓自己鎮定,男人陰著臉咧開比他還嘲諷的冷笑,「不過是一張普通的臉,你真的以為我很喜歡上你。」
  夏經年緩慢的合上腿,抬頭看著天花板不去與男人對視。
  澹台焰日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良久聽到房間裡再次傳來輕笑,那笑聲輕緩飄蕩,讓人忍不住以為只是幻覺。可男人卻發現床上的人身體正不斷顫抖,最後笑聲停止,夏經年的身體也停止了抖動。當他在看向自己時,男人發現,他哭了……
  「我都沒嘗試過,原來笑也是可以笑出眼淚的。」
  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夏經年起身緩緩的離開了房間。男人雖沒有拉住他,心卻因為他的哭徹底亂了節奏。看著他單薄的背影悄然離去,竟有種想抓都會消失的錯覺。
  安安靜靜的做了午飯,夏經年去喊了夏灼,一直以來溫和禮貌的臉上此時有的只是疲倦和黯然。
  男人一直沒有出來過,夏經年在無力去猜想他在幹什麽。喂飽了夏灼特意囑咐他下午最好就待在房間,哄了他午睡後夏經年看時間差不多就去了林沫頤那裡幫她補習功課。
  「夏老師!」看到夏經年林沫頤禮貌的打招呼,但神情卻有些心不在焉。
  夏經年點點頭,暫時收起了自己的壓抑,關心問道,「沫頤,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怎麽看起來那麽消沈。小孩子應該朝氣蓬勃才是啊!」
  林沫頤勉強笑了笑,「沒什麽,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好了。」
  夏經年知道自己不願意說也就沒再問。
  補習的時候她還是心不在焉,說了這個忘記了那個,夏經年覺得不能在這樣,於是問道,「沫頤,你總是心不在焉,如果你有事,我們可以下周再補回來。」
  露出抱歉的笑容,林沫頤猶豫著開口了。
  「夏老師,對不起!我有點不太開心。」
  搖搖頭,夏經年體諒的笑,等著她繼續。
  「上次老師見到那個送我回來的男孩,還記得嗎?」
  心裡瞬間一落,夏經年怎麽可能會忘記那個人,安定神色,他努力平靜道,「記得。」
  「呵……他,我都不知道算不算是我男朋友,當初他只是約了我兩次,我好像著了魔剛認識兩天就預設了和他交往。現在想想,他似乎從來沒有說過要我做他女朋友。接著,那次見面後他就再沒聯繫過我。我大概有些失落難受吧。」
  這麽一聽,夏經年隱約可以猜測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了。她恐怕……也不過是那個男人一時興起打發時間的吧。就像自己一樣可悲,呵呵……
  「如果是這樣,沫頤就忘記他吧,趁著你還能忘掉的時候。等到忘不掉了……」夏經年嘴唇輕啟,無奈的笑了笑,「那才是最難熬的一件事。」
  發現他神色和往常有異,林沫頤問道,「老師像是有感而發!」
  立刻搖搖頭,夏經年慌張的否認,「不是的,只是……這麽覺得罷了。至於那個人,既然他如此待你,你還是忘記了吧。」
  那個男人不屬於你,呵……當然,他也不屬於我。
  「我知道,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為一個男生動心,不過,我會試著忘記他,我不想讓自己難過。」
  聽了她的話,夏經年欣慰的點了點頭。
  補習後夏經年身心疲憊的回到家,看到夏灼房間的門關著,應該還在睡覺。他就是那樣,不睡也就罷了,只要睡就要睡一下午。
  口琴聲毫無徵兆傳來,夏經年停下腳步一時間怔了很久,輕緩的旋律不急不躁,讓人身心舒適。仔細再聽,又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憂傷。夏經年隱約記得,這首曲子他聽過。
  ‘Down-by-the-sally-garden’!只是他從未想過,這個男人也喜歡。
  琴音的來源就在自己房間,夏經年不禁疑惑的推開了門。
  澹台焰日站在窗邊透過玻璃窗向外看去,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從窗外透過的大片映紅。夏經年的房間很簡單,也不好看,但卻格外乾淨,清爽的綠色窗簾被自然卷起,足以看清落山的太陽。今天的日落,很圓,很紅。
  男人吹的入神,不知此時正想著什麽,夏經年輕聲走過去他也沒發覺。
  他吹的很好聽,即使夏經年不懂也不會吹口琴但他同樣能聽得出來。一曲終了,見對方還在沈思沒有回神,不想打擾到他,更不知道兩人面對面能說什麽,夏經年轉身向房外走去。
  拉上門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澹台焰日。
  晚飯備好後男人還是沒有出來,夏經年不知道對方是否還在為中午的事生氣。雖然不想理會他,但想著他還在生病中午也沒吃飯不由感到不忍。
  特意又為他煮了清淡既有營養的粥,拿了一片退燒藥夏經年進了臥房。
  澹台焰日已經收好了口琴正躺在床上,見他進來就一直凝眉看他。夏經年低頭當做什麽也沒看見把粥和藥放了下去。不打算說什麽,將東西放好他就打算離開。
  「你能不能喂我?」
  抬起頭夏經年錯愕的看著男人。澹台焰日說你能不能喂我?是疑問而不再是以一種命令的口氣對他發號施令。也許他凶一點,霸道一點,現在的夏經年反而能夠拒絕他,可偏偏,這樣的澹台焰日,夏經年無力拒絕。
  垂眼在床邊坐下,夏經年端起粥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喂著男人。澹台焰日整個過程都很乖,沒有說話,當然,更沒有做出什麽逾越的舉動,乖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只是眼睛一直盯著夏經年的腹部看,從頭看到尾。
  夏經年總覺得男人眼神怪異,還以為他是在發呆所以也沒有打擾他。
  「你肚子裡,真的能有孩子嗎?」
  ‘啪’的一聲勺子掉在地上瞬間被摔成了兩半,夏經年手忙腳亂的接住碗才阻止了它的破碎。抬起頭,他不知所措的看向男人。
  「為什麽不回答?這裡,能生出孩子嗎?」
  伸出一隻手去撫摸他的肚子,對於他能生孩子這件事男人始終覺得飄渺。然而這裡,竟然曾經孕育過他的孩子。
  慌忙垂下頭,夏經年撿起地上的勺子假裝鎮定的淡淡開口,卻不敢眼睛直視男人。
  「這個問題,你不需要問,早在幾年前,你就應該很清楚!」
  轉身欲離去,卻被男人抓住了手。
  「那個礙眼的笨東西……是不是我和你的孩子?」
  發覺自己說過這句話後夏經年身體就開始發抖,男人隱約察覺到一絲異樣,原本只是沈悶的臉變得陰霾。可是下一刻,夏經年的話卻又讓他不確定起來。
  「小灼他怎麽可能會是你的孩子,你不記得了?你那時不是親眼看見我進了手術室讓人把孩子拿掉的嗎?所以……他不會是你的孩子。」
  夏經年快要泄了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雙腿發軟,他根本沒有把握這個男人信不信他。
  他的話男人自然不可能相信,但要否認也暫時找不出理由。因為當時,孩子已經拿掉了,是自己親自把他推入手術室的。他記得,那時的夏經年哭的撕心裂肺,可最後,自己還是把他推了進去……
  所以,那個孩子怎麽可能還會有,除非……
  想到這種可能性,男人眯起深邃的黑眸,散發著陰冷的光。
  季騰!
  「哼!」
  嘴角揚起冷笑,澹台焰日不再追問他,放開他的手讓他離開了。不是不去追究,而是他若想知道事實,不過只是再等一兩天的事。
  一口氣跑進廚房夏經年緊張的喘氣,心裡的恐慌難以平復,他不知道澹台焰日為什麽會突然又想到問這個問題,這說明,他還在懷疑,那麽他會對小灼不利嗎?想到這裡,夏經年整顆心都亂了。
  身心俱累的洗了澡想去睡覺休息,剛出了浴室臥房裡又傳來口琴聲,還是那首沒變的旋律。夏經年聽著聽著突然靜下心來,不自覺的走到男人所在的房間推開了門。原本沒打算驚擾到他,可男人此次卻靈敏的發現了。
  面對他突然轉身的注視,夏經年竟然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想了想,他最終問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你會吹口琴啊,呵呵……我,我都不知道,呵呵……」
  乾笑兩聲,見男人不接話夏經年閉了嘴,只好你難堪的站著。
  「你來試試。」
  疑惑的看向他,等到反應過來男人在說什麽後,夏經年立刻回道,「我不會,不用了。」
  澹台焰日沒耐性的走過去一把把他抓了過來,兩個人穿著幾乎相同款式的黑色真絲睡衣站在窗子旁邊,一前一後,夏經年在前,男人在後。
  讓他後背貼著自己胸膛,男人雙臂從兩邊環住他身體伸到他前方把口琴對著他的嘴唇。
  「讓你試你就試。」說完,強硬的將口琴抵住他的嘴,男人繼續命令道,「輕輕含住邊緣,慢慢吹氣。」
  夏經年整個人慌了,整個心也跳動不已,根本聽不到男人此刻話裡的內容,注意力完全被他貼在耳邊,噴灑在臉上的灼熱呼吸占去。
  恍惚中男人懲罰性的掐了他一下,夏經年立刻回神就聽到男人在耳邊訓斥。
  「發什麽呆,按照我說的做。」
  「啊,哦!」用力回想他剛才說過的話,夏經年輕輕含住口琴的邊緣,緩緩吐著氣。由於用力過小,口琴只偶爾發出一兩聲響,更不可能會有什麽旋律產生。
  男人皺眉不悅道,「用點力。」
  夏經年閉上眼一狠心用力吐著氣。口琴立刻發出不成調的音。夏經年也不在意,閉著眼睛繼續吹。可奇怪的是,口琴的音律漸漸變了節奏,緩緩跟上了那首曲子的節拍,然後越來越吻合。夏經年只感覺口琴在他嘴上動來動去,然後旋律就自然而然的出來了。雖然由於不是男人自己吹位置不可能把握的很准,所以偶爾有些不連貫和錯誤的調出現,但夏經年已經很滿足。
  「真是,很難聽。」數落他一句,男人拿下口琴,但卻沒有離開他的身邊,依舊維持著兩人現有的姿勢。夏經年在前,他在後環著他。
  微微彎曲上半身,壓低自己的頭放置在他肩上,男人把他鎖在胸前自己吹起口琴。
  夏經年睜開眼看著前面的玻璃窗,儘管沒有側頭也能感受到男人就在他右側很近的位置,他臉上的熱度似乎都能傳到自己皮膚上,是一種滾燙滾燙的感覺,即使是溫暖,也能暖的把人融化。
  夜晚的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偶爾幾顆璀璨的星星掛在上面,夏經年看著看著就突然想起了這個男人的眼睛,明亮,而又璀璨動人。稍微打開的窗子,風吹進來,夏經年也絲毫未察覺到涼意,有的,只是一股和煦。
  ‘Down-by-the-sally-garden’的旋律還在響起,一遍又一遍,好像再也不會結束,夏經年站著不動,任由男人環著他把頭放在他肩上入神的吹著曲子。
  過往的疼痛和傷害如同輕煙一樣飄渺至雲霧,也許沒有消失,但此時此刻,身邊溢滿的,充實著的全剩下暖意和幸福。他知道,幸福不能取代也無法掩蓋曾經的傷痛,可傷痛也同樣無法阻撓他擁有短暫的幸福。幸福的感覺,就像血液一樣會在整個身體內流動,撫觸著你每一個細胞,然後膨脹,再擴散……直至連骨肉都一點點被侵蝕,真的是發自內心的,無法自控的甜蜜。
  夏經年眼睛發酸,而事實上他的確哭了。他不知道是哭自己曾經受到過多大的傷害,還是哭現在這一刻擁有多難觸的幸福。
  抬起雙手抓住男人的手臂,夏經年輕緩的轉過身體,正面對著男人。澹台焰日站直身子低頭看他,只是看著他。
  所有的動作都只發生在很短的時間,不管是男人把他拋上床還是壓身上去,或是拉開他的睡衣撫摸他的胸口強佔他的口腔。總之,今晚的求歡,夏經年沒有拒絕,而且還百般配合,他的熱情折磨的澹台焰日像頭野獸一樣不斷撕裂他,拼命佔有他。體內的律動強而有力,夏經年攀上男人的脖子主動獻吻,雙腿自動在男人身下呈最大曲線打開。
  挺起胸讓自己兩顆豆粒更方便的鑽進男人口中,夏經年發出高昂的浪叫,只因為抱著他的是這個男人。
  「吼……嗯!」不斷地發出低喘,澹台焰日愉悅的難以控制,整個欲望處於興奮狀態,這樣的夏經年浪蕩的讓他想一要再要。
  猛然挺起腰部向上刺去,夏經年向下一坐讓男人抵達他密道最銷魂的深處。
  「啊哈……嗯,啊啊啊……」
  一聲高過一聲的吟哦,睡衣領口褪到手臂兩側,胸口上的兩點紅腫不堪周圍還明顯有著被啃噬過的牙印,夏經年仰起頭撫摸著男人的胸膛雙腿張開跪坐在男人兩側上下靈活擺動著腰部,下身的小洞進出進出的吞吐著男人堅硬雄壯的分身。
  「唔,吼……」
  「啊啊……嗯嗯呃,哈啊……」
  聽他勾魂的尖叫,看著他白皙的皮膚被柔滑的黑色睡衣包裹住,嫣紅的嘴唇還開合著,男人覺得這樣的夏經年性感而又誘人,恨不得一直侵犯他。忍不住一聲低吼男人難耐拉下他的頭卷著他的舌頭,唾液順著嘴角蜿蜒流下,澹台焰日放開他的唇伸出舌頭用舌尖色情的舔了舔。
  「轉過身,繼續。」
  揉捏他的臀瓣順便拍打兩下,男人下達命令,最後在對方恍惚未回神時自己已經動手將他扭轉了過去,後背對著自己。
  「繼續。」
  攥住他的腰上下上下的托起下壓,男人眼神冒火的看著他含住自己的地方,巨大的陰莖被隱蔽的小穴收緊,拔出後又再次被吃進去,直直的穿刺著他的身體。
  「嗯……啊啊啊……」開始不知道他打什麽注意,夏經年配合他像水蛇一樣上下擺動著腰部,直到一次重重的落下,發出一聲慘叫,感受著除了男人分身以外的東西同時進入自己的身體夏經年身體一軟趴了下去。
  活動在他體內的那根手指撫摸著他的內壁,男人看的目不轉睛,雄偉的陰莖也依舊深埋在他身體裡。
  「唔……」
  前後前後進出兩下,男人甚至翻開他最邊緣的褶皺看著他裡面的媚肉,原本粉紅的顏色在自己的操弄下儼然已成了玫瑰紅。直起身體讓夏經年跪趴在床上,男人又前後擺動腰肢刺穿了幾下。
  「嗯啊……」發出一聲輕叫,夏經年無意識的收緊了穴口猛然夾了一下澹台焰日。
  男人瞬間凝眉吐了口氣,眼睛著火的盯著他的屁股,最後終於忍不住收回手猛操了起來。
  「啊,吼……讓你咬我!」
  多少帶點懲罰意味,男人語氣兇狠,但動作上卻在以往的霸道和勇猛中參雜了一份難以察覺的小心翼翼,不僅如此,雙手還極富技巧的撫摸著他敏感的部位。
  「啊,輕,輕點,唔……」
  無力承受著男人的撞擊和佔有,夏經年只能任由男人操控自己的身體,與此同時也享受著男人帶給他的快感,比平常人小上許多的粉嫩分身也在領口處滴下一兩滴因情動冒出的液體。
  男人哪裡會聽他的話,在不至於傷害到他的前提下完全讓性欲支配著自己,瘋狂的按照心裡的想法幹著他,一下一下,堅決,有力。
  「唔,啊啊 啊啊……」
  使勁全力向前一頂,男人將自己的種子噴發進入他的密道。
  雙雙躺倒在床上,澹台焰日壓在他身上舒爽的喘息,夏經年累的懶得動只好暫時由他壓著。
  休息了一會,男人將他的身體翻轉過來摟著他,閉上眼睛,身體終於有了些疲憊。夏經年知道他還在生病,雖然燒已經退了,但還需要好好休息。
  眼見男人即將進入睡眠狀態,夏經年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猶猶豫豫了數秒,他最後還是開口了。
  「你當初,為什麽要接近林沫頤。」
  男人大概一時沒明白他說什麽,林沫頤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更是陌生。
  「誰啊。」
  夏經年一聽忍不住有些惱怒,更為林沫頤感到不值。
  「你怎麽會不認識他?就是我幫她補課的那個女孩子。」
  男人沈默很久,似乎覺得他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回答的價值,直到良久,才勉強答道,「因為她是你身邊的人,不管是男是女。」
  聽了他的回答,夏經年苦笑,這又是為何呢?
  你明明都不愛我,甚至連喜歡都沒有過,何必還在乎我身邊的男男女女。就因為我當初喜歡你,所以一直都得喜歡你,眼裡只能有你一個嗎?呵呵……分明是不屑的玩具,卻還要他忠於自己為主人,澹台焰日,你真自私啊!
  「夏經年……」
  男人語氣輕緩,明顯帶著很大的困意,做愛後一直在他身上遊移的手也漸漸停止了撫摸。
  「嗯!」夏經年簡單的應了一聲。
  「唔麽重西可使吧。」
  嘴唇幾乎沒動,男人用氣發出微薄的聲響,夏經年沒聽太明白,心裡不斷重複他的話。
  唔麽重西可使吧。我們重西可使吧。我們重新可使吧。我們重新……
  黑暗中,夏經年猛然睜大雙眼。
  鼻子發酸刺激著淚腺,夏經年知道,這一夜,他又註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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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恢復正常更新的時候,笑會通知大家。
  謝謝你們。


【049】完美假像
  早上醒來時神色有些疲倦,夏經年起身去了浴室。溫熱的水不斷噴灑在身上,觸及到他身體每一寸肌膚,像那個男人的撫摸一樣細緻,卻沒有那麽灼熱的觸感。
  把手伸進羞恥的部位將男人昨夜射在裡面的精液沖洗出來,白氣蒸騰的浴室偶爾傳來幾聲難以遏制的呻吟。夏經年仰起頭讓水沖刷自己的臉,腦海裡揮散不去的仍是男人昨晚睡前那句話。他想直接去問,但又不敢問,可也期待得到確定的答案。然而夏經年還是擔心最終的結果仍會是一場空。
  穿著黑色睡衣站在窗子旁邊,陽光照射下的皮膚顯得格外白皙,夏經年看著剛升起的太陽只覺恍惚,身後的床上,就是他愛著的人。
  感覺床發出輕微動靜,夏經年剛轉回身腰上已傳來被箍住的觸感。澹台焰日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滑進睡衣撫著他的肌膚。
  「早上的你看起來更誘人。」
  不待他答話,壓低嘴唇男人吻了上去。這個吻不帶有任何侵略的氣息,沒有色情的意味,有的只是相濡以沫的微妙觸感,不激情卻能把人融合在一起。夏經年從來不知道,澹台焰日也會這樣帶著一點溫柔和憐惜去吻一個人。
  「只是吻一下而已,這樣你都能哭,夏經年,你的眼淚還是那麽不值錢。」
  擺出一副嘲諷的姿態,男人竟伸手用力幫他抹了一把眼淚,動作雖不溫柔也帶著霸道,可夏經年卻抽噎的更加厲害。
  澹台焰日,我現在的心情你怎麽可能能懂,因為你一直都是在頂端接受我的仰望,所以你不會明白處在下面的人直到仰望的頭顱都酸了才觸及到一點太陽時的那份喜悅。
  見他哭的反而有愈加強烈的趨勢,男人還以為是自己的話刺激到了他,過了會,很不情願的訥訥道,「雖然不值錢,但還是值那麽一點錢。」
  夏經年已經不記得他當時聽到這句話時究竟是什麽反應,好像是沈默了良久,最後又哭了很久。
  整個一天夏經年都在恍惚和輕飄飄中度過,覺得很不真實,即使是自己聽錯了他昨晚的話,儘管澹台焰日今天什麽也沒表明,但男人的舉動都已經讓他感到無限滿足。
  夏灼和澹台焰日還是不合,用餐的時候夏經年當然是喂夏灼,男人只陰著一張臉在旁邊不吃飯。等到把夏灼喂飽安排妥當,夏經年才能把精力用在他身上,大概算是一種懲罰,男人總是在他餵飯的過程中做些下流的勾當。
  夏灼一個人在房間玩玩具,累了就躺在床上睡覺。沒有他來打擾澹台焰日自然很樂意,一個人霸佔著夏經年兩個人在房間想幹什麽幹什麽。
  男人沒有耐性的教他吹口琴,夏經年很努力的在學,即使最後出來的成效並不佳。澹台焰日實在氣急時就會用一些無恥的方式來罰他。罰到最後,整個人被壓在床上。
  「別,別鬧了。」
  把他推了起來,男人竟也沒為難他起了身。
  看著放在旁邊裝口琴的精緻盒子,夏經年拿過它實話道,「這個很好看,雖然看上去時間有些長了,但依舊很精緻。」
  男人看著他拿在手中的東西,沒有接他的話,只靜靜注視那個盒子發呆。
  他不搭話,夏經年看他神情與剛才有變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剛想開口詢問,澹台焰日下達了命令。
  「過來。」
  夏經年莫名其妙的走過去,男人迅速環過他像昨晚一樣站在他身後把頭靠在他肩上。
  把口琴含在嘴邊男人緩緩吹了起來。
  微微側過臉看著他吹口琴的樣子,聽著他製造的旋律,夏經年只覺得,澹台焰日這個男人能把他傷害致死都無法逃離那份痛苦,但也能讓他無比留戀這個世界。比冰還要冷上十分的涼度,比火還要灼上十分的熱度。
  夜晚做愛時男人又把夏經年愛的全身軟綿綿的,躺在床上氣喘吁吁,他總是在想這個男人哪裡來的那麽多精力。
  壓在他身上時不時舔吻兩下他的皮膚,澹台焰日享受著高潮後的餘韻。
  「起來,你很重。」
  短暫的時間他也許能夠接受,時間長了男人的重量真的讓他有些吃不消。澹台焰日爽快的起身,不過不是聽話,而是剛巧他要拿東西。
  走出房間,男人偷偷潛進夏灼臥房翻來翻去找著那張卡片。
  「就是你了。」
  夏經年疑惑的坐起身,剛想著出去找他就見男人回來了。
  打開燈,澹台焰日把卡片扔給他,夏經年看了看發現原本只簡單畫著兩個人的卡片如今卻又多了一個人。只是離得好像遠了點。
  「這個是,你畫的?」筆記潦草,他應該不會只是這種水準吧!
  男人不語只很不爽快的看著他,最後扔給他一支筆。
  「把我的名字寫上去。」
  「哎?」夏經年疑惑。
  不耐煩的彈了彈卡片,男人霸道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把我的名字寫上去。」
  這一次,夏經年明白了。可是,澹台焰日,你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呢!
  「為什麽?」夏經年刻意問,很想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
  「讓你寫上去就寫上去,哪兒來那麽多問題。」
  說到最後男人怒的直跺腳。
  夏經年看了他一會,發現他變得更加暴躁,最後只好歎口氣無奈搖頭,低下頭在卡片上認認真真的寫上澹台焰日。他人長得雖秀氣,卻寫著一手好字,字體遒勁有力,十分漂亮。
  迅速拿過卡片,男人看了看,後來終於滿意的點了頭。隨手把東西一仍,長腿一跨興奮跳上床,男人笑得得意又奸詐。
  「再來。」
  夏經年怔了一瞬,發覺有只手已經觸摸到自己的禁地才明白過來。
  「夠,夠了,不需要了,唔……」
  掙扎著掙扎著卻還是晚了一步,他剛說完男人就已提槍上陣,一瞬間插了進去。
  「呵呵……」
  「嗯啊,唔嗯……」
  房間‘磁磁’發出肉體強烈碰撞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一個人的奸笑,另一個人的難耐呻吟。
  夏經年以前從來不知道澹台焰日這個人這麽會粘人。送小灼去幼稚園,這個男人跟去,去花店這個男人也跟去,哪怕在家去浴室洗個澡這個男人也都很樂意的跟去。夏經年嘴上不說,偶爾氣的臉紅怒駡他一句,但心裡卻像開了花。
  方湘竹還是很聰明,只要見了澹台焰日來就會立刻離開,燈泡太亮了,有時候就會顯得刺眼,這個道理,她懂,不能刺到那個男人的眼,這個道理,她更懂。
  澹台焰日無所事事,哪怕覺得無聊也會看著夏經年,守得他沒有一絲縫隙。
  手機響起的時候夏經年自然的拿過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時眼角瞥了一眼旁邊的男人,最後按下了拒絕接聽,不僅如此,他還迅速刪了未接來電。
  本來有人給他打電話,男人就不是很樂意,看他神色突變得緊張,不但沒接反而掛了,就更加懷疑。
  「為什麽不接?」
  「哦!」刻意忙著手上的事,夏經年低頭不去看他,「是個不認識的號碼,大概打錯了吧。」
  一把奪過手機,男人看了看,發現並沒有剛才的未接來電。
  「那個號碼是誰的?」
  夏經年慶倖自己的謹慎,儘管澹台焰日根本不會去記季醫生的號碼,但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不知道,真的只是陌生號碼。」
  「為什麽要刪掉?」
  夏經年心裡亂成一團,「是,是我的習慣。」
  擒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轉過頭,男人略帶威脅的認真道,「夏經年,你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把頭貼過去,伸出舌頭舔了舔他輕微抖動的嘴唇男人接著道,「我可是有很多招式對付不聽話的人。」
  手伸向他的腰,象徵性掐了一下,夏經年整個身體頓時一抖。
  「不,沒,沒有。」除了,小灼!
  男人眯起眼又上下打量他很久,最後才收回手。夏經年假裝擺弄著手中的花,心裡卻早就忐忑不安。
  趁著在廚房做飯的時間,偷偷看了臥房幾眼,發現男人並沒有出來夏經年才放心給季騰回了電話。
  「你好,季醫生……嗯,是我!我,那個時候不方便……有事和我說?──什麽,季醫生你來了Z市嗎?──好的,我儘量找個時間去見你,到時候會給你打電話──嗯!」
  夏經年從來沒有接一個電話都接的那麽心驚膽戰過,一邊捂著手機回著對方的話一邊時不時看著廚房外。直到掛了電話,才終於放下心來。
  三個人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夏灼享受著夏經年溫和的待遇,洋洋得意吃著嘴裡的食物。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的緣故,夏經年總覺得男人這兩天看夏灼的眼神有些怪,帶著一種深思的表情,眉頭皺得緊緊的。
  看他如此注視夏灼,夏經年總是懸著心,恐防他會突然發現小灼是他的孩子。
  「什麽事,說!」
  接起手機男人走過客廳向臥房內走去,夏經年看著他離開頓時松了口氣,他越來越害怕那個男人認真盯著小灼時的樣子。
  「閻離!」提起這個名字男人挑起眉,臉色明顯暗下三分。帶著嘲諷的語調,男人的聲音冷得像冰,「他倒是挺癡情啊!」
  電話那邊,顧純音的聲音焦急又氣憤響起。
  「都幾年了,他竟然還想著那個夏經年,嗚嗚……那個人有什麽好,離說他在C市,還說要去找他,焰日,嗚嗚……他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我,我對他哪裡不好。」
  發出兩聲冷笑,那笑聲讓遠在另一邊的顧純音都毛骨悚然。男人道,「想找他?呵呵……那你就讓他來吧,他會看到他所不樂見的。哼!」
  「這麽說,那個夏經年真的在C市?焰日你見過他?我不要啊,他都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嗚嗚……焰日,那我怎麽辦啊!」
  顧純音說完,男人聽到他在那邊已經跳了起來,旁邊的二七在一旁還試圖安慰。
  「早就告訴你不要自討沒趣。不過,他就是來了,也什麽都別想得到。」
  「嗚……焰日,那我要怎麽辦?」
  「怎麽辦?最好就是找別的男人。」
  「找別的男人?不是吧,焰日。」
  「你自己看著辦。」
  男人說完,就要掛了電話,因為他知道,不管他再怎麽說,顧純音鑽閻離那個牛角尖是鑽定了,否則也不至於到了現在還處於單戀狀態。
  可就在即將掛線時顧純音突然吼了一聲。
  「焰日,有件事我,我……」吞吞吐吐猶豫半天,顧純音還是沒有確定究竟要不要告訴男人。
  「你什麽?說啊!」
  「嗯,我是說,那個,就是,焰日,其實就是……他,他,他回……其實也沒什麽!」
  「……」
  男人立刻一臉陰沈的掛了電話。
  夏經年端著飯菜進來時男人剛把手機丟在床上,澹台焰日轉過身看到他就想起了方才顧純音說過的話。想起那個叫閻離的人,男人看他的眼神就越發陰霾。
  「吃飯吧!」
  「不吃!」
  男人答的乾脆,語氣焦躁,眼睛足以將他燒焦。夏經年不知道又哪裡讓他不舒心了,想了想只好問道,「要我喂你嗎?」
  眯了一下眼,男人冷哼一聲,「喂?」
  意有所指的向下看去,男人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他屁股上,邁開長腿慢慢向他靠近。
  夏經年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把東西放下還沒來得及轉身男人已經將他低壓在牆上。
  「別鬧了,現在是中午,待會還要去送小灼。」
  儘量和他好言商議,可惜夏經年忘記了,澹台焰日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聽別人說話的人。
  「我怎麽就沒發現你這張臉有多迷人呢?為什麽卻能勾別人的魂兒勾那麽久。」
  男人邊說邊抬起手輕柔又讓人發冷的撫摸他的臉。
  「你在,說什麽。」
  根本不理會他,男人宣示道,「夏經年,記住,你現在是我的,如果被我發現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種結果……絕對是你不想承受的。」
  知道他是在威脅自己,可對於這種威脅夏經年卻只想苦笑,他除了這個男人,根本不可能再和別人在一起。男人女人都一樣。
  「這點,你根本沒必要威脅我。」抬頭深深的凝視他,夏經年道,「我是你的,那我們……算是什麽關係呢?」
  雖然表面冷靜,可夏經年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很快要蹦出口腔。他期待著這個男人的答案,可隱約,又猜到那個答案不會是他想要的。可他,還是想這麽自虐一回。
  澹台焰日皺眉回視他,良久未回他的話,原以為對視久了,夏經年會主動別過臉,可男人沒想到他這次那麽執著。兩個人又僵持很久,最終,是男人推開他轉過身去。
  「我想午睡了。」
  從澹台焰日轉身不再看他時夏經年就已經明白了,他和這個男人之間還存著許多問題,真正的相濡以沫,從來就不會讓人這樣覺得不真實,不踏實。他甚至覺得,這幾天的開心就如同男人為他造出的完美假像,一點也經不得雕琢,只要手一碰最終還只是殘缺的真像。
  嘴角輕微上揚露出一抹辛酸的笑,夏經年只淡淡道,「呵……好。」
  把食物原樣端出去,他安靜的好像一陣微風,悄悄的來,也悄悄的去。在他關上門的時候,男人回頭卻只能看著那扇阻隔他們的門。
  深邃的眸子由於感受到夏經年的神傷而不自覺黯淡下來。良久,男人看向口琴旁邊的另外一個小盒子,一直沈默看得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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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看了看大家的留言,首先要打個預防針,高潮剛剛開始而已,你們沒發現虐點根本還沒出現嗎:)最初笑就有說,雖然有溫馨但也有讓人壓抑的時候,呵呵:)不過也不要怕怕。
  經年離開那段時期的內容會補上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段時間雖然更得很不穩定,但是等笑回來時還會像以前那樣日更,週末儘量雙更。說實話,笑也很期待和你們每天見面的日子啊!
  笑看的文不多,也不知道該給大家介紹什麽,在這段期間你們先看看別的文吧,像豔鬼,紈!,十年,漂白的愛情,都非常好。


【050】何必執著
  一個人送夏灼去幼稚園,沒有男人的陪同夏經年竟已變得不習慣。太過渴望的事物都很容易讓人上癮,哪怕只擁用有一次,第二次沒有時便會覺得少了些什麽,而澹台焰日就是他一直渴望,卻永遠也不可及的。
  已經提前給季騰打了電話,夏經年想,澹台焰日不在倒也好。可是,為什麽心裡還是會感到失落?
  「經年!」遠遠看到夏經年走過來,季騰沖他招了招手。
  抹去臉上的不愉快夏經年強撐著自己打起精神,「季醫生!」
  面對夏經年,季騰總是會露出溫和的笑,他的苦,季騰一直看在眼裡。
  「怎麽樣?是想找個地方坐下還是隨便走走。」
  想了兩秒,夏經年最終決定兩個人一起散散步。
  「上次不接我電話是不是少爺在?」
  顯出一絲訝異,良久,夏經年點了頭。
  季騰失笑,後來又正色道,「其實這個很容易就猜得到,我實在想不到誰在你旁邊會讓你害怕的不敢接我電話,更何況,上次你說見了少爺,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應該不會那麽簡單就放過你的。而且你現在,表情裡都是疲憊。」
  說到此,季騰難免愁容。
  夏經年勉強咧嘴笑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其實,我也沒什麽,可能是最近沒睡好。」
  「這個,已經很淡了,少爺沒有發現嗎?」拉過他的手,季騰看著那個淺淡細看卻也明顯的牙印問。
  「看見了,但他不會在意的,呵呵……」夏經年笑著收回手,雖然知道季騰把他當做很好的朋友對待,可對於除澹台焰日以外的男人,身體的碰觸還是讓他很不自在。
  季騰也不在意,只是聽了他的話難免為他覺得傷感。
  看了他很久,季騰才認真問,「他現在,對你好嗎?」
  夏經年笑了笑,最後垂下眼道,「好,挺好。他變了一些,他還說,想和我重新開始。」
  聽了這話,季騰並未如想像中露出喜色,反而更加憂慮。
  「那少爺他有沒有表示?我是說,他有沒有再做其他表態?」
  夏經年搖頭,季騰的問題一針見血,也正是他心裡苦悶的根源。
  「他是想和我重新開始,可那也只限於比曾經的關係好一點,畢竟他不愛我,所以不可能會花心思去想我們的關係。他只想著,只要能維持現在的狀況,這樣就行了。只有我,才會想確定我們是戀人,想組建一個家庭,想成為伴侶。對於我,他沒有更進一步的渴望。呵呵……」
  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季騰要求道,「經年,你還是離開少爺吧,如果只是這樣,說明他還是沒下決心想和你在一起,他甚至自己心裡都沒底。或許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季騰最後還是沒說,因為他不想夏經年傷心。
  「只是什麽?只是因為他無聊?或者孤單?所以他才想和我在一起?」指了指路過的座椅示意他想休息,夏經年身心俱累的坐下,季騰也隨他坐了下來。
  「這些我明白,以前的夏經年傻,現在,其實他也沒變得聰明。那時候我不想離開他,有了前車之鑒,我還是想重蹈覆轍。」‘啪’的打了一下臉以示對自己的懲罰,夏經年望著地下繼續道,「我甚至天真的想,即使他永遠不能愛上我,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至少這樣的話,我就能一直擁有這個男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可愛情總讓人變得貪婪,因為是他,所以我想要的根本不只這麽多。夏經年想要澹台焰日的心,想的不得了。可當我只能擁有這麽多的時候,我也會逼自己變得滿足。」
  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季騰看著他道,「經年,不必難過,或許……少爺真的能愛你呢。既然他說重新開始,說明他真的是那麽想的。」
  原本這些話是打算安慰他,事實上季騰也的確這樣覺得。可不知為何,在想到另外一個人時,說這話的底氣也就不在了。自己這次來這裡,不也正是因為不放心嗎?但現在看來,少爺似乎還不知道那件事。
  「總之,還是那句話,如果少爺再次讓你覺得心痛,你一定要離開他,我不希望你有什麽事。」
  看著他很久,發現他這次語氣格外認真,夏經年只好點頭。
  「好!」
  澹台焰日看了看時間,即使夏經年送那個小鬼去幼稚園也早該回來了,剛才去花店看了看,他竟然也不在。
  男人不由自主想起今天那個電話,頓時黑了一張臉,「哼!」
  「少爺!」
  「上次的事查的怎麽樣了?」由於心情不佳,男人在電話中的口氣也十分不耐。
  「那件事……還沒有什麽進展!」
  澹台焰日一聽這個答案頓時火更大,「沒有進展?尚可,你可是外公最得力的助手,看來他有必要重新丈量你的辦事能力。」
  「少爺說的是,尚可一定會儘快完成少爺的吩咐,請少爺放心。」
  沒再回他任何話,男人氣的直接掛了電話。
  「老爺子,少爺那邊已經急了,如果再過幾天還是這個結果,恐怕他會起疑。」
  結束和澹台焰日的對話,尚可立刻看向身邊的白炙向他彙報現在的情況。
  放下手中夏灼成堆的照片揉了揉額頭,白炙道,「他還不笨,雖然發現的晚了點,總算開始懷疑那個孩子是他的了。」
  「那老爺子要怎麽辦?少爺那裡,怕是瞞不了多久。」
  「讓我再想想。」擺擺手示意尚可先離開,白炙眉頭緊皺。
  「還有另外一件事,是關於夏經年的。」
  「什麽事?」
  「剛才去偷拍……小少爺的照片時,他把小少爺送去幼稚園後沒有直接回家,後來發現他是去見了一個人。」想了想,尚可還是用了那三個字去稱呼夏灼。
  白炙示意他繼續,尚可接著道,「奇怪的是,他見的人是季騰。」
  「季騰?」稍作數秒的思考,白炙了然道,「原來是他,呵……去把他找來。」
  「是!」
  一聽白炙的決定,尚可就明白他這麽做的目的了。
  剛和夏經年道別,季騰就被人請了去,一看來人,他也大致瞭解了是誰要請他去做客。
  「老爺子!」
  「坐。」
  「不敢,老爺子有什麽事儘管吩咐吧,季騰站著就行。」絲毫沒有緊張的神態,季騰只是恭敬地站著。
  「我就直說了吧。夏經年身邊的孩子,是焰日的!」
  聽出他語氣裡的肯定而並非是詢問,季騰知道事情已經洩漏。
  「是!」
  聽到這一句肯定的回答,白炙百分之百確定了,那個孩子,是焰日的。
  「是你幫他把孩子生下來的?」
  「是!」
  白炙的問話季騰都一一作答,而且全是事實,因為他知道,面對著對面的人,坦白無疑是最好的,更何況事已至此。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對面的人會不會對小灼不利。
  「這些話,季騰本不該說,可是,請老爺子放過夏經年和夏灼。」
  白炙打量著眼前的人,「放過?」
  聽著他的聲音看著他的表情,一向處事泰然的季騰也不免捏了把汗。
  「他是焰日的孩子,夏經年我不管,但是那個孩子,任何人休想動。季騰,你是聰明人,我的話,不會不懂吧?」
  抬眼看了看白炙,季騰只好低聲道是。那句任何人究竟是指誰他不會不懂。但無論如何,這樣一來,少爺也動不了經年的寶貝。
  領著夏灼回來時,澹台焰日正焦躁在狹小的客廳裡東摔西踹,發現他們回來,男人陰沈的看向夏經年恨不得剁了他。
  「你去哪了?」
  低沈的聲音輕緩想起,夏經年頓時打了個寒戰,全身泛起雞皮疙瘩。
  「送小灼去了幼稚園,又去接了他回來。」
  說話的同時用手推了推夏灼示意他進自己房間,夏灼抬頭看看自己的爸爸又看了看對面的澹台焰日最終將視線停留在男人身上。
  「王八蛋!」
  夏經年吃驚的看向夏灼,皺眉不悅道,「小灼,這是誰教你的?小孩子怎麽可以罵人!」
  話剛說完,眼前突然閃過一個黑影,夏經年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就聽夏灼一聲痛呼被男人一腳踹在地。
  「欠教訓的孽種,竟敢這麽和我說話!」原本就處在暴怒邊緣,此時的男人如同炸藥,輕輕一觸就會引火焚身。
  焦急的蹲下身把抽噎的夏灼摟緊在懷裡,從他回來見男人臉色不佳又滿室淩亂,夏經年就知道對方在生氣,再看看他現在的表情,他知道這個男人真的怒了。
  「澹台焰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為什麽你下得了手!」
  一聲咆哮,夏經年抱起夏灼向房間走去,男人陰冷的從後面跟上。
  剛把夏灼放在床上還沒來得及安慰,手臂被人用力拉過,夏經年疼的低叫一聲轉頭看向男人,「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猶如地獄的惡鬼伸出魔抓,聽了他的話男人怒不可止。發出嗜血的冷笑,澹台焰日用即將把他撕碎的目光盯著他。
  「呵呵……不想看到我?呵……」
  抬手準備撫摸他的臉卻被夏經年一巴掌打下,至此,男人被徹底激怒。
  「夏經年,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溫柔了?」
  無視他的反抗,發狠的將他拖出去帶回他的臥房,男人隨即鎖上了門。被扔到床上時夏經年痛的皺眉,疼痛還沒消失就聽房內傳來‘嘶嘶’的聲音,皮膚被空氣侵蝕,夏經年不看也知道是自己的衣服被撕破了。房外傳來夏灼的喊聲,可惜澹台焰日拖他進來的那一刻就沒打算過問,而他已是自身難保。
  「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這種方法比較好。」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應該會很爽吧!今天,我有的是時間收拾你。說,你今天下午去了哪?」
  把手探到身後的粉穴男人伸出一指直接插了進去。夏經年咬著牙搖頭,就是不願告訴他,「和你有什麽關係!」
  「不說是不是?呵……好,我看你骨頭有多硬。」
  又塞進一根手指,兩指同時攪弄不斷向兩邊拉伸,男人雙目陰森等待著將他淩遲。
  雙手抓緊他的肩膀抬眼正視他的眼,夏經年竟露出一絲絕強的表情。澹台焰日怔了一瞬,閑下的一手抓住他的頭髮低頭就想吻他。反應迅速的合上嘴,夏經年咬的死死就是不讓他的舌頭侵佔自己的口腔。
  「MD!」低罵一聲,只是淺層的吻當然不足以滿足男人此時的怒火和欲火,用力捏住他的鼻翼尋找著他開口呼吸的機會,男人再三插進一根手指。
  夏經年搖晃著頭試圖甩下對方的手,可惜男人太過用力,這麽做疼的他鼻子都快掉了,下身傳來痛楚,他咬緊牙關嘴唇已被咬破皮。呼吸不到空氣的窒息感極為強烈,夏經年很快呈現暈眩狀態漸漸失了力氣,反抗也變弱。澹台焰日已經料到會是這種結果放開他的鼻子掐住他的下巴隨即低身搶佔了他的口腔,同時抽出在他密道的手,火熱對準入口腰身一挺狠狠插了進去。
  連叫都失了力氣,夏經年頓時瞪大雙眼全身痙攣。察覺他身體的僵硬,男人依舊毫不心軟的侵犯他,甚至曲起他的雙腿貼向胸前看著他被肉刃刺穿的地方。突然轉移視線,不由自主被他小小的花芽吸引,澹台焰日冷笑兩聲突然邪惡的想起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抬高他的屁股使自己看的更清晰,男人拔出在他後庭操弄的硬挺對準他上面的入口直接鑿了進去。
  「吼……哦嗯。」伴隨男人的低吼,夏經年發出高昂的尖叫,下體如同被鑿開一條道路,男人在裡面兇猛的馳騁,擠壓的他快要破碎。
  「好爽!呵……還是不肯說嗎?嗯?」又是一記猛烈的抽送,澹台焰日繼續追問。
  夏經年撇過頭不再看他,眼淚順著眼角流到床上,整個身體在男人的狠幹下破碎不堪。
  「不說話是不是?哼!」
  他的沈默徹底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和施虐欲,快速翻過他的身體一手支起他的腰,男人低頭看著他閒置的小洞沒有絲毫猶豫捅進了自己的手指。一邊狂擺腰部一邊用手抽插,澹台焰日冷笑著附在他耳邊道,「爽不爽?兩個洞一起挨操的味道如何?我可是很興奮呢,這裡,你感覺到了嗎?」
  說完,男人刻意用自己的昂揚狠頂著他的脆弱。
  用力咬住枕頭,夏經年還是忍不住發出啜泣。男人一聽,頓時停了數秒,厭惡那種被揪住心的感覺,澹台焰日隨即又暴躁動了起來,只是力度不自覺輕了許多。拉住夏經年的頭髮逼他仰起頭,看到他臉上的淚水時男人心裡莫名一陣悸動。抽出在他體內的手指雙手捧住他的臉,男人情不自禁吻向他的唇。良久,才不舍的離開。
  翻回他的身體,短暫的停止在他體內的欲望,男人道,「告訴我,你究竟去了哪裡?是不是去見了什麽人?如果你說出來,也許,我會溫柔一點。」
  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半眯著細長無神的雙眼,表情雖慘澹夏經年卻終於開口,帶著諷刺道,「去了哪裡?見了什麽人?這些,我要向你報備嗎?澹台焰日,我們是什麽關係?你是我什麽人?只是做愛罷了,我去哪見了誰根本和你無關!」
  話剛落音只聽‘啪啪’兩聲響男人狠狠賞了他兩個耳光,而後又發出冷笑,「呵……哈哈,呵呵……」笑完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夏經年耳朵嗡嗡作響,眼睛只能睜開一點,看不清上面那個男人的臉,就連他的聲音也變得模糊。
  「我剛才怎麽會想著對你溫柔呢?夏經年,你就是找虐。乖乖躺著張開腿讓我操吧。Fuck,幹死你!」
  「呵呵……和我沒關係?不想看到我?你居然敢對我說這種話!」
  「讓你不想看到我!還敢說和我無關!MD,操死你!唔……好爽,呵……」
  不斷重複讓自己感到暴怒的話,男人動作上更是勇猛的像頭牛,灼熱滾燙的陰莖一下又一下刺穿著他狹小的穴口,一個接一個不停的更換著。夏經年忍不住將手臂伸向嘴邊咬住,男人看後又強硬的把他雙臂壓在頭部兩側。
  「叫啊!你的叫聲會讓我更加想狠狠的幹你!叫……」
  大概想讓他叫出聲,男人說話的同時直插到底,恨不得捅破他的腸子把他毀掉。
  「啊啊啊啊……嗚……嗯……」
  聽著他隱忍又痛苦的悶哼澹台焰日果然更加興奮,興奮的同時心裡也有著一絲煩悶。兩種矛盾的感覺逼的男人胸口煩躁不已,最後還是統統發洩到身下的人身上。澹台焰日時不時掐著他的皮膚,看著那滿身自己製造的痕跡滿足後還是拼命佔有他,直到把兩個軟穴全都射滿精液,男人才放過他,可是想著他一番話,心中的怒火卻沒有絲毫落下。
  把他扔在床上不再理會,澹台焰日下了床打算去浴室,剛打開門就見夏灼竟還在門外,發覺門被打開立刻起身跑了進去。
  「唔,爸爸!血,有血。爸爸,是不是很痛?」嚇的痛哭不已,夏灼伸手摸了摸從兩個洞口內流下的鮮紅液體。
  想拉開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可是手卻抬不起來,夏經年絕望的看向夏灼,「小灼,不要碰,很髒,也不要看,你先出去!」
  「不行,嗚嗚……我不出去,老師說,血流多了會死的,死了是不是就看不到爸爸了,嗚嗚……」
  扯開一抹牽強的笑,夏經年吃力的很想閉上眼。
  「把你的手拿開!」見夏灼進來男人沒有離開,發現他又要伸手去撫摸夏經年立刻幾步上前推開了他。
  「小灼!」
  「唔,爸爸!」
  把被子覆蓋在他身上,男人冷冷道,「你越是關心這個孽種,我就越是想讓他消失。別再為了他惹怒我自討苦吃,聽懂了?」
  「澹台焰日,你是魔鬼!」
  不怒反笑,男人的笑使整個房間陷入陰森恐怖的境地,夏經年看著此時張牙舞爪,表情扭曲的人根本無法想像他這兩天的溫柔。
  澹台焰日,你果然像烈火又是寒冰。
  「這個道理,原來你現在才懂。」
  一句類似嘲笑的話,男人直接將他整個人抱起去了浴室。整個清洗的過程就像一種折磨,他就像是一個玩偶讓人隨意擺弄,而那個擁有他的主人一直都在享受著他難堪與羞恥的表情。夏經年覺得自己就像小丑,赤身光裸站在刺眼的舞臺亮出被人踐踏的不值錢的尊嚴供台下唯一一位觀眾欣賞把玩。
  以前的他或許也是如此,只可惜,那時的他所有的一切都給了這個男人,給出的東西任對方如何踐踏和淩遲都覺得他有處置的權利。然而現在,他有了小灼,所以他又把那些東西零零散散取回了一些,他需要一個雖小卻健全的夏經年去當一個孩子的父親。心這種東西,其實是有限的,不管是精力還是感情,多分給了一個人就註定不經意間另外一個人會變少。對於這點,夏經年只覺慶倖。因為精神的支撐,不能太冒風險的只給一個人。否則跌落谷底時,就未必再有轉手的機會。
  浴室熱氣蒸騰,夏經年眯起眼卻看不清對方的視線,耳邊傳來濕熱的呼吸,男人舔著他的耳垂,「說出來就沒事了,告訴我,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去見了別的男人,或者女人?」
  顫抖的發出兩聲輕笑,夏經年道,「你在意這個問題嗎?我們是什麽關係?這和你無關吧?啊啊……」
  「不知悔改!」一聲怒吼,讓他後背靠著牆分開他的雙腿,男人跪坐在地板上腰身一挺狠狠地刺入,「你上面的嘴儘管硬,呵……下面還不是早就軟的濕嗒嗒。」
  「嗯……」雙手無力的攤在兩旁,夏經年不再掙扎反抗,偶爾抬眼和男人對視,眼裡依舊是一種執著的倔強。
  澹台焰日感覺下腹傳來一陣激流,刺激的他欲望又起,興奮的一記戰慄。
  「你膽子,真是變大了!」
  迅速把他提起來又扔進房間,這一晚,夏經年沒再出來。
  做到最後在他昏迷之際男人仍不死心在他耳邊輕喃,「告訴我,你是不是去見了誰?」
  本以為他大腦混沌,可沒想到提起這個問題夏經年就如同條件反射一樣微微眯開了雙眼。
  「你在意嗎?我們有關係嗎?」
  反反復複,來來回回,夏經年執著的說著近乎相同的話,哪怕是引火上身也在所不惜。
  若問何必,他只是,太想要一個答案,太渴望得到一顆糖果。有的東西,太過想得到就會讓人有勇氣去抵禦傷害。
  男人仿佛又想起四年前他綁架自己後強行喂自己吃飯喝水的時候,一樣的絕強,一樣的執著。怒到無法宣洩的地步,澹台焰日焦躁揪住他的頭髮,揚手就向床邊撞去。
  「我真想,就這麽掐死你!」一字一字說的咬牙切齒,掐住他的脖子,此時此刻男人很想就這樣弄死他,可是……
  看著已經昏過去的夏經年,他明明就可以輕易的將對方捏死,可偏偏,他想的同時又不想。既想又不想,男人在矛盾中掙扎,發洩到最後,他仍是一肚子火,不但沒有熄滅,反而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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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兩章的內容銜接很緊,時間跨度不要太長才好。擠了很多精力,呵呵……
  下次更文應該會很久,可是請記得哦,笑會想著你們:)
  明天這章就會替代笑和大家見面了:)


【051】我想要的
  頭痛欲裂,整個身體已經麻痹,如同不屬於自己。全身發著抖,夏經年很想睜開眼可卻怎麽也睜不開。
  「Shit!」焦急拿起手機,澹台焰日心裡上下難安,睡到一半發現身邊的人抖得特別厲害,手探到他皮膚上就像火燒一樣燙,「立刻讓羅尋來XXXXXXXXX!立刻!」
  掛上電話隨手套上睡衣男人來來回回在床邊走動,時不時看看床上的人。夏經年還是處在昏迷狀態,只有身體在不斷顫抖,口中偶爾發出不適的悶哼。
  「MD,為什麽還不來!」
  再次拿起手機準備催促,男人警惕的聽到了敲門聲。迅速打開臥房的門腳下突然碰到一個東西,男人低罵一聲仔細一看竟是夏灼。
  小小的身影蜷縮在地上顯得十分可憐,澹台焰日整顆心都想著去開門讓人進來給夏經年看病,沒再看第二眼就越過他去給羅尋開門。
  「少爺!」
  打開門發現除了羅尋尚可竟然也來了,「你怎麽也來了。」
  尚可只淡淡答是應付了事,他自然不可能告訴男人這裡確切的位置不好找,老爺子一聽管家說少爺讓羅尋來,還以為是少爺病了,所以不放心的一通電話讓他也跟來了,主要是幫對方帶路,因為他對這個地址比較熟。
  讓羅尋和尚可進來領著他們進了房間,尚可一看地上的夏灼立刻蹲下身仔細瞧了瞧。
  「糟了,發燒!」
  抱起他看了看夏經年房間的情況,尚可聰明的選擇了另外一間屬於夏灼的臥房。
  「他怎麽樣?」
  「少爺放心,只是……方不方便我檢查一下他的身體!」
  夏經年的絲被蓋到肩頭,羅尋眼尖的看到他脖子上被吮吸過的吻痕,不用問也知道是誰製造的。
  「不方便!」果斷的回答後男人又道,「有什麽事?」
  「咳咳……」羅尋先是輕咳了兩聲,覺得有些尷尬,「是不是最近事後沒有清理乾淨?當然,這和人的體質也有關,不過每次事後弄乾淨比較好!」
  男人看著他沈默一陣,後來連被子一起抱走,帶夏經年去了浴室。
  不一會,澹台焰日又抱著被洗乾淨的夏經年回來了,身上裹了一件浴袍,包的很嚴謹。
  「沒事了嗎?」
  「發燒,其他沒什麽,少爺不必擔心!」
  男人這才不說話,上了床躺在夏經年身邊。
  羅尋熟練做著自己的事,等到一切都弄得妥當,才開口和男人道別。
  「少爺休息吧,羅尋不打擾了。」
  男人只淡淡看他一眼就轉眼看向夏經年。
  剛走出房間正找著尚可,卻被人拉進了另外一間房,羅尋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該走了。」
  「還有一個!」
  疑惑的看過去,羅尋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夏灼。
  「怎麽了?」說著用手去試探他的額頭,「又是發燒?」
  「必須把他治好。」
  羅尋不再答話,開始專心為夏灼醫病。
  「好了,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尚可聽後皺起眉,看了看正在淺睡的夏灼搖了搖頭,「這麽小的孩子需要人看著吧。我看少爺不可能會想到幫他拔下點滴的。」否則他們來的時候也不至於看見小少爺躺在地上。
  「那你預備怎麽辦?」
  「等結束了再走。」
  羅尋盯著他打量良久,最後道,「他是你兒子?」
  如果有一面鏡子,尚可真的很想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
  大約過了幾個鍾頭。
  「你確定他沒事?」兩個人走的時候,尚可又問。
  「總之,不會有什麽大事!」
  「……」
  走到夏經年臥房尚可看了看,門被羅尋離開時虛掩著,尚可走近偷偷向裡面掃視幾眼。
  「你看什麽呢?」
  「沒什麽!」
  尚可答的漫不經心,心裡想著他有沒有看錯啊!少爺擁著那個人睡覺?姿勢還真是親密。
  「嗯……水,好渴……」
  半眯著眼茫然看著天花板,夏經年大腦一片空白,除了口乾舌燥什麽也感覺不到。
  「好渴……」
  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立刻驚動了身旁的澹台焰日。男人瞬間睜開眼看向他,「你說什麽?」
  「好渴,水……」
  「哼!事真多!」一聲不耐,男人起身去了客廳,隨後端了杯水返回。仰頭喝了一口,男人躺倒在床上捏起他的下巴低唇擒住他的嘴巴。
  清涼又帶著一絲甜意的液體流入口中,夏經年自然而然張開嘴用力汲取,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
  「嗯……」溢出一絲呻吟的同時發現有只柔軟的東西侵入自己的口腔,夏經年潛意識的用舌頭頂了頂對方,誰知剛頂了兩下那個東西就突然變得很強硬,霸道的深入他的喉嚨,弄得他有些不舒服,「唔……」
  深吻他片刻,直到發現夏經年皺眉似乎有些不適男人才放開他,但是隨即仰頭又喝了一大口再次低頭吻住他。清涼的液體再次流入口中,夏經年全身仿佛被滋潤頓覺舒適。來不及吞併的水浸濕了嘴唇,順著一條優美的線流落到白皙的頸子。男人一路向下依著那個線條用舌尖輕輕舔舐,不知道由於生病還是男人的動作,夏經年敏感的身體有些熱。
  「嗯……唔……」
  被他這麽一叫澹台焰日下身立刻精神抖擻,男人早上本就容易晨勃,況且他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悶哼。握起他的手正打算向下半身探去,卻掃興的聽到有人敲門!
  「MD,真會挑時間!」
  一臉陰沈的去開門,打開門竟然還是昨晚那二位。澹台焰日瞪了瞪他二人,最終還是讓人進來了。
  羅尋和尚可進來後就自覺的一人入了一間臥房。
  「怎麽樣?」
  「好多了,再打一次點滴多休息就沒會沒事。」羅尋說著輕輕拍了拍夏經年的臉,拿起旁邊的水杯,「醒了嗎?睜開眼喝點水會舒服些!」
  夏經年睜開眼看著眼前陌生的人又看了看另外一側的男人,最後對著羅尋點頭向對方道謝。
  只是喝了些水就覺得好了很多,房間裡有些靜,男人站在一旁看著他,目光明目張膽沒有一絲含蓄,夏經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去看他。羅尋則無視兩人之間的怪異氣氛,最後實在受不了才開口問道,「怎麽稱呼?還沒用早餐吧,生病的時候不吃早餐可不好,先去洗漱吧!」
  「你好,我姓夏,請問您貴姓?」夏經年邊回答他的問話邊起身,發現自己未著寸縷身上還有青青紫紫的淤青頓覺尷尬。想著讓對方回避,可總覺得很怪,明明大家都是男人,雖然他身體有殘缺,可畢竟外型上是傾向於男性。
  深吸一口氣,夏經年提起很大的勇氣才打算當著對方的面套上睡衣,可是絲被剛被撩開又被蓋在身上。
  「哎?」抬起頭剛好對上男人不悅的臉,夏經年立刻換了視線看向別處。
  「你,先出去!」
  向男人點了頭,羅尋回答夏經年的問話後就走出了房間。
  「夏先生好,我叫羅尋!」
  羅尋走出去,只有他和男人的房間,壓力一下子猛增。目光不定的掃視一圈,夏經年再次掀開被子拿過睡衣套在身上,系好腰帶後才又去找來新的內褲。澹台焰日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讓他覺得特別彆扭和難堪。直到把內褲穿上夏經年才舒了口氣,沒打算和男人說話,忍著疼痛打開門正欲出去腰被人從後面一環整個身體落入澹台焰日懷中。
  順手關上門將他壓制在門上,大手向下摸去漸漸向上撩開睡衣的下擺,男人低頭聲音性感道,「在我面前,你穿什麽還不都是一樣!」
  很想抬頭瞪對方一眼,可惜那種結果夏經年可以預料,不僅沒用還會引來男人的嘲諷或不悅。壓平了聲音,他只淡淡道,「放開!」
  只能聽到悶悶的聲音卻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男人覺得很不是滋味,捏起他的下巴就將他的臉抬了起來,「你說什麽!」
  不是疑問,是一種威脅,如同在說‘你再說一遍’!可夏經年還就是想不知死活一回,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上的痛他都已經承受過了,他倒是想看看,這個男人還能怎麽對付他。
  「我說,放開!」
  「夏經年,你是不是瘋了?還是在挑戰我的底線?」男人說著手已經摸上他的脖子。
  「什麽都不是,我只是在請你放開我!」
  摩挲著他頸部的皮膚,夏經年全身激起一個戰慄,男人貼向他耳邊道,「放開你?呵呵……我若是,不放開呢?」
  抓緊他睡衣的領口,夏經年抬頭看著對方高大的身影,自己在他的籠罩下顯得那麽低微,「不放開?我們是什麽關係,你憑什麽……不放開我!」
  澹台焰日,我們倆的不同就是,你不放開我,可我放不開你。
  「夏經年,你夠了嗎?」
  直視男人的眼,他搖頭,很認真的,「不夠!」
  「你真是瘋子!」
  「是!」
  緊緊的皺起眉,男人氣的上氣不接下去,眼睛憤恨的瞪著他卻又不曉得要怎麽處置。一把將他丟開,隨即拿起身邊觸手可及的東西就摔,澹台焰日有火無處發。
  穩住身體看了男人數秒,夏經年最終打開門出去了。走到夏灼房間時發現有兩個人在裡面,羅尋他剛才見過,所以也沒什麽意外,但是怎麽還有一個人?
  「小灼!他是不是生病了?」看向羅尋,他焦急問道。
  「發燒,很快沒事的!」
  雖然知道沒什麽大事,可夏經年還是心疼不已撫著夏灼的額頭!過了會才想起幫他向老師請假休息一天。
  「爸爸!」
  感受到有人撫摸自己,夏灼先是在淺睡中皺皺眉,纖長的睫毛閃動兩下,隨即才睜開眼。
  「感覺怎麽樣?」
  「爸爸,小灼不舒服!而且肚子好餓!」夏灼撇撇嘴一副委屈難受的樣子。
  夏經年知道他從昨晚就沒有吃飯,想了想不由又氣憤起澹台焰日。
  「先忍一會,我這就去做早飯!」站起身去浴室簡單洗漱後夏經年正打算去廚房,看到另外兩個在夏灼身邊的人時又猶豫問道,「你們……用過早餐了嗎?」
  尚可未答,安靜的站著,羅尋卻很實在道,「那麽早被老爺子喊來,還命令我們十分鍾內一定要到你這裡,這要求連刷牙洗臉都能省了,還吃什麽早餐!」
  尚可有些眼角抽搐的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人。老爺子昨晚聽說小少爺病了緊張是當然的,所以一大早就讓我們來探病況。
  「那……不介意的話,就一起用吧!有些簡單!」
  羅尋點點頭,一點也不客氣,「好啊,我的確有些餓了!」
  說完,轉身看向夏灼,羅尋繼續道,「來吧,先起來,我帶你去洗漱,吃了飯再打點滴。」
  羅尋雖然長得不漂亮,不是夏灼喜歡的菜,但見對方親和的語氣和面容,他還是起了身,不僅如此,還有些撒嬌意味的伸開雙臂,「穿衣服!」
  「呵呵……好!」羅尋一點也不介意,一屁股坐在床頭給他穿衣。
  尚可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但他又不能出去,萬一碰到少爺他又問起上次讓調查小少爺的事,自己可不好回答!
  早飯做好時幾個人出去了,夏經年習慣了早上煮粥,因為夏灼喜歡喝,而且喝粥對身體也比較好,但是今天怎麽說都算是有客人,他總覺得有些簡單。
  「嗯,夏先生煮的粥很好喝啊!煎蛋煎的也不錯!」羅尋一邊享用一邊忍不住誇讚。
  夏經年看對方吃的開心也就不那麽拘束,開始喂夏灼。
  尚可原本站在一旁沒打算用餐,誰知羅尋看見後拉了拉他的衣角,「為什麽不吃?你也應該沒用早餐吧!」
  待在白炙身邊久了尚可已經習慣多做事,沒有必要很少說話,「你們用吧!」
  「很好喝的,你不嘗嘗看嗎?」羅尋說著竟舀了一勺抬起手打算去喂他讓他嘗嘗。尚可因為對方這一動作驚詫一瞬,等到發覺時勺子已經碰到了自己的嘴。本能的用手一揮將身子撤離,羅尋沒料到他反應會如此強烈不小心勺子被打在地,摔碎了。
  「你沒事吧?」
  看向羅尋,夏經年問。對方這才從怔楞中回神,「額~~哦,我沒事!可是勺子碎了。」
  「那些,沒關係的。我再去幫你拿!」
  愣愣的點頭,羅尋看向尚可,尚可沒什麽表情,只是皺眉回視他,剛才的事發生的都太快,他只是本能的做出反應。
  「給你!」
  「謝謝!」接過夏經年遞過來的勺子,羅尋轉過身坐下繼續用自己的早餐,尚可則先去了夏灼房間。
  三個人正安靜的吃著飯男人走了出來,羅尋見他來站起身,「焰日少爺!」
  「做完了該做的事就快點離開!」
  他話裡的含義很明顯,羅尋只淡淡的笑似乎不怎麽在意,夏經年依舊照顧著夏灼根本連看也沒看他。
  毫不客氣的坐下,男人赤裸裸的盯著夏經年的臉看,對方還是沒看他,側過臉注視著夏灼。羅尋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就緩步離開了客廳。
  「看什麽……」話還未說完被夏經年捂住嘴,夏灼只有用眼睛抗議澹台焰日。
  「小灼,乖乖吃飯!」語氣中帶著嚴厲,這個時候惹怒身邊的男人無疑是不明智的。
  夏灼撅撅小嘴,最後不滿的張開口吃著他喂過來的食物。
  「去你房間,讓羅叔叔幫你看看發燒好了沒有!」
  「我不!」
  皺起眉,夏經年用略帶生氣的口吻道,「聽話,否則我要生氣了!」
  又瞅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夏灼不情不願的去了。他走後澹台焰日還是盯著夏經年,卻不和他說話。
  被盯的時間長了夏經年連吃飯都猶如嚼蠟,「焰日少爺,有事嗎?」
  「夏經年,你這是什麽態度!」一拍桌子男人怒的站了起來。
  尚可立刻拉住欲跑出來的夏灼,最後關上了門。
  「恭敬的態度,有什麽不對嗎?」
  隔著桌子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領口拉過他,男人很想把他撕碎,「你……沒事找事!」
  「沒事找事?我怎麽敢!焰日少爺想太多了!」
  順著餐桌把他拉到客廳內唯一一個小沙發上用力壓倒他,男人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上了你!」
  原本以為這種威脅會看到他臉上閃現驚恐的神色,可澹台焰日失敗了,對方臉上沒有害怕,甚至沒有一絲驚慌,仰頭直視著自己,他臉上的表情反而使自己想躲避。
  「信!因為你總是明白怎麽樣才能讓我覺得最難堪!」
  奮力吼出這句話,雙手緊緊攥在男人胸膛前擰緊了他的衣服,夏經年把頭貼了過去。
  原本以為說這種話的同時他該是帶著嘲諷和鎮定的神情,卻不料那個人竟然把頭貼在他胸前哭了。澹台焰日覺得心口悶,只是不知,是因為對方貼的太近還是別的什麽。
  抓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扯離,卻發現夏經年攥自己攥的更用力根本拉扯不開,兩人保持著這種姿勢良久,直到發現他還在抽噎顫抖男人伸手胡亂給他抹了一把眼淚。
  「你的眼淚越來越不值錢!」
  夏經年不回他,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動,他也想變得鎮定,他也不想讓人覺得這麽沒用。可若是事事都能像自己想的那樣,哪裡還需要希望。
  的確是越來越不值錢,可卻越來越能影響自己的心情。
  面對這一事實,男人黑著臉。最後,既然拉不開他就只有把他連根抱起。夏經年依舊把頭埋在他胸口,手攥的很緊,有點像樹袋熊。
  把他放倒在床上,由於他不放手男人也就不客氣的壓了上去。不放手是吧?那就看誰先投降!
  過了很久……
  「很重!」
  全身麻木,後來又開始發麻,夏經年終於忍不住開口,哭泣停止了,手也改為推著澹台焰日。
  「哼!」冷哼一聲從他身上起來,男人整了整襯衫。
  「少爺,夏先生,現在方便嗎?」羅尋可算逮到了機會,站在門外問。
  男人不理他,轉頭又看向床上的人,夏經年尷尬的看著對方,「羅先生請進!」
  羅尋走進來,一個字的廢話也沒有,兩三下就把要做的事做完了,「打完點滴應該就沒事了,那……少爺,我先走了!」
  羅尋走後房間又恢復安靜,見男人看著自己,夏經年如同在重播一樣,「焰日少爺,有事嗎?」
  「夏經年,你夠了沒有!」
  「沒有!」
  憤怒上前一步握住他輸入液體的管線,男人最後還是用殘存的理智沒有將它拔下,掃掉身邊書櫃上的書,澹台焰日又踢了一下床。
  燃燒著火的眸子看向夏經年,男人道,「你究竟想幹什麽!」
  「這個問題,你關心過嗎?」
  「說,你到底想要什麽!」男人一聲咆哮,整個臥房似乎都震動了。
  這個問題夏經年沒有立刻回答,看了他很久,夏經年最終只淡淡道,「原來你不知我想要什麽,呵……其實你不需要問這個問題,我們又沒有關係,我想要什麽,根本沒有意義!」
  「閉嘴!你倒是夠執著固執,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強調我們的關係!」
  「對,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那麽不知廉恥過,什麽執著,什麽倔強,我想要的不過就是澹台焰日一個答案。」
  俯下身,伸手捏住他的下顎男人問道,「那你想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答案?」
  「我一直以為,這個答案你知道。」
  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男人突然想逃。撇過臉推開他,男人最終道,「我們這樣……不好嗎?」
  夏經年整個人松解下來躺在床上,身心俱累!他有些,什麽不都想爭取計較了,更不想再期待。早知道就是這種結果,何必還要自己打自己一巴掌真實的去感受一下被鞭笞的痛。
  發現他沈默,男人才轉回頭繼續看著他。
  良久,夏經年抬頭回視他,「嗯,好!」
  他眼中的痛楚和失望太過直白,澹台焰日一時間有些無法面對,於是想也不想拉開門出去了。
  直到聽見男人徹底離開他的住處,夏經年面無表情的拔下針頭,悄悄的起身,動作輕緩的走到窗子前,像個迷惘的遊魂。
  「呵呵……其實也沒什麽不好!挺好……」
  白炙心不在焉的坐著,澹台焰日剛才回來後就直接上了二樓,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沒有出來過。
  「焰日這是怎麽了?」片刻,白炙問向身邊的尚可。
  「今天去夏經年那裡時就發現少爺和他有些爭執,具體情況不知道!」
  白炙點頭不再詢問,最後又道,「羅尋確定那個孩子沒事了嗎?」
  「老爺子放心!」
  ……
  一個人悶在臥房很久,男人盯著手中的照片,身旁還放著一本法律書籍。良久,走到被大型玻璃窗隔開的天臺,男人望著樓下的花房一直發著呆……
  「哥哥,爹地和媽咪為什麽說話聲音都那麽大?」
  那個時候年小的自己還不明白那是爭吵,問著愚蠢的問題。低頭再次凝視照片上的人,他的臉還是和記憶裡一樣好看。總是一副聽、話懂事偶爾也會嚴厲的樣子。
  「焰日,哥哥帶你回房間睡覺,明天叔叔阿姨就會好了。」
  男人記得,他當時是這麽說的。關於藍念空的記憶有很多,從自己有記憶開始身邊就有他,雖然他只比自己大3歲,卻比同齡的孩子都要成熟很多。
  有些人離開久了,對他們的記憶就會淡去,可淡去並非抹去,只是被新的記憶蓋在下面,偶爾翻起卻還是能記得清清楚楚。就像白緹,就像藍念空。
  「既然你一直忘不掉藍傾顏,當初為什麽還要和我結婚?只為了你的事業?澹台映空,你對不起我,也對不起他!還有念空的事,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念空是誰的孩子?當初從孤兒院把他帶回來,在這之前你就知道了吧!」
  一向溫柔的白緹那次接近咆哮,澹台焰日站在門外已經被嚇的說不出話,更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他只知道,後來白緹和藍念空一起被抓了,然而回來的只有一個人,沒有白緹。那天,是他的生日。
  「念空,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傾顏,還有,白緹!如果真有下輩子,她還能原諒我,我一定會愛她。不過,呵呵……到那時,她大概會選另外一個人!」
  藍念空停了很久,一直低著頭,最後才釋然的笑著道,「叔……叔叔,你沒有對不起我,藍傾顏永遠都會是藍念空的爸爸!阿姨的事,是我的錯,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她就不會……」
  「……」
  澹台焰日呼吸凝重,這種夢他雖然不會再做,可每次想到還是抑制不住情緒的波動。攥緊手中的東西,男人目光幽深看著藍念空微笑的臉,一時間有關他所有的畫面統統湧了出來。最初的溫和,後來的嚴厲,最終的憤怒。他會給自己做糕點吃,會哄著自己睡,會在生病的時候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直到最後強逼他在自己胯下呻吟,再然後,他還是從自己身邊飛走了,毫無留戀!
  揚起手‘嘶’的一聲把照片撕成兩半,男人雙手一揮。如同輕飄飄的紙片在空中曼舞,沒有特定的舞步和姿態,它們緩慢下落……
  男人失神的看著這一切,大腦一片空白,心裡空蕩蕩。直到照片穩穩落地,他的心似乎才踏實了,看著躺在石子地上的兩瓣碎片,男人突然發瘋的轉過身跑了出去。
  正考慮著要不要上去看看澹台焰日,白炙就見一個身影從自己眼前快速閃過。
  找到被撕成兩半的東西,男人緊緊捏在手裡。「不可能的,想讓我就這麽放了你不可能!藍念空,我那麽恨你,我……那麽愛你……」
  一向滿臉淡漠和冷酷的澹台焰日,此刻臉上卻掛著一擊就倒的脆弱。他放不下,有些東西讓他現在放下,他真的不能。
  自言自語後男人收起手中的東西,轉回身打算回臥房時卻不經意掃到一眼園內的雛菊。那些花有著簡單的花瓣,有著最素的顏色,很小,不起眼,看久了卻容易讓人慢慢習慣它的清香。一張隱忍的臉突然閃現,毫無徵兆。那是一張普通卻白淨的臉,如同遭到輕微電擊,男人心裡掠過一絲迷惘和悸動。
  「夏……經……年!」


【052】棱角幸福
  夏灼用了晚餐後很快就睡著了,摸著他的額頭恢復正常體溫夏經年放心許多。剛打開自己臥室門就聽房外傳來動靜,隨後澹台焰日就出現了。
  夏經年望著他,男人也看著他,兩人互視很久。
  「你……回來了!」
  聽了他的話,男人點點頭。
  「吃飯了嗎?」
  不想讓氣氛陷入尷尬的局面夏經年想出一堆沒用的問題。這次,男人沒再回答。還以為是他沒吃,夏經年正準備越過他去廚房卻被男人抓住手臂拖進了房間。
  「小灼還在生病,我去照顧他!」
  說完欲走,結果又被男人截住。
  「今晚在這,哪也別想去!」
  「那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小灼,過會再回來!」
  徹底憤怒的將他壓制在床上,男人低頭俯視他,「你想躲我?」
  夏經年撇過頭不看他,「沒有!」
  男人又是良久未開口。停了很長時間卻突兀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夏經年!」
  「嗯!」
  「……」
  等了很久男人不再繼續,夏經年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麽,可對方卻起身走到別處拿過一個盒子,那個盒子他自然不陌生,那裡面,有他想要的東西。
  「這個……還給你!」
  呵……明明一直都想要回來,可如今他突然要還給自己竟發現開心不起來。夏經年抬手準備接過盒子,淡淡道,「謝謝!」
  手還未碰到盒子邊緣,男人一個抽回讓他摸了個空。疑惑的抬頭看看對方,男人卻撇下頭不去看他。
  打開盒子澹台焰日拿出其中一枚玻璃戒指,「另外一枚,是我的!」說完,又拉起夏經年的左手打算順著他的手指戴在他無名指上。
  看著戒指緩慢靠近,已經圈住自己的指尖,夏經年猛然顫動突然把手拔了回來。
  「不想要?」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男人聲音低沈,明顯有著一絲不悅。
  穩住自己顫抖的身體夏經年狠狠搖頭,帶著渴望盯著那枚戒指,最後抬眼看著對面高大的男人,「為什麽……要給我戴上?」
  「戒指的含義,你不懂?」男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夏經年驚訝的合不攏嘴,雙眼含淚。他很想問是不是他誤會了什麽,或者是理解錯了男人的意思。可是……他不敢問,也許……偶爾再奢望一回,也沒什麽。他,真的不敢問,也不想問。
  「戴上了,我就不會再拔下來,你也……不能讓我再拔下來!」
  沈默數秒,澹台焰日終於還是再次拉起他的手把戒指給他戴上,夏經年看見自己無名指上被套了一枚戒指。雖然是被圈住,可是感覺,很暖和!
  揪緊男人的胸前的衣服把頭悶在他寬厚的胸膛夏經年毫無掩飾的用力哭了出來。哭的坦白,哭的放縱,但不是歇斯底里。
  今晚兩個人的歡愛夏經年格外熱情,甚至熱情的放蕩。男人享受著滅頂的愉悅,低頭看著他為自己口交的臉都覺得攀上了天堂。幾次下來,不管多麽羞恥的姿勢他都一一配合,而且叫聲不絕於耳。放蕩的夏經年,男人更加喜歡,解釋不清為什麽,男人只明白,不單單是因為這樣的他讓自己做起來更舒爽。
  夏經年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有多迷亂,含著男人的寶貝,勾人的喊著他的名字,後來又靈活擺動著纖細的腰肢吞吐著他。可是這樣又如何,因為他們是……愛人了!愛人之間互相擁著彼此滾燙的身體,瘋狂的結合,在床上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得到對方,是張開雙腿了,是被進入了,卻也融合了。張腿,是因為想讓他進入,進入是因為想和他一起。即使讓人覺得下賤,他一樣認為值得。因為,愛人,是渴望結合的,聽說,愛人之間做愛,放蕩不是放蕩,叫熱情。
  清晨起來,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邊的男人,澹台焰日躺在他咫尺的地方,很近,很真實。抬手看看自己的無名指,玻璃戒指折射著零零碎碎的光圈,看上去是那麽美麗動人,這一切都告訴昨晚的事並不是他產生的幻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開心,夏經年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那張臉總時不時嘴角泛起笑。
  「呵呵,真是神經病!」嘴上雖這麽說,夏經年說完又‘呵呵’傻笑兩聲。
  心情愉悅煮了早餐,去夏灼房間將他喊醒又為他洗漱後見男人還在睡夏經年沒有打擾他。送夏灼去幼稚園時夏經年來回都搭的計程車,急急忙忙趕回家他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發現男人還未醒才舒了口氣。今天,他不想澹台焰日起床的時候看不見他。
  推開他臥房的門男人剛好醒來,兩人相視一眼夏經年突然低下頭眼神忽閃忽閃不知道要看向哪裡,臉也有些發熱。
  坐起上半身,男人後背靠著柔軟的枕頭露出精壯的胸膛,健美有力的雙腿修長伸展開,只在要害部位蓋上一點絲被。只是這樣看著他夏經年都覺得快要流鼻血了,即使未見他被遮掩的部位他也清楚的記得男人那個地方是什麽樣子。
  微挑起英挺的眉宇,男人看向他如同君臨天下的帝王一樣稍稍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心怦怦跳,夏經年走過去坐在床角。男人將他的身體掰過來面對自己上下打量著他,夏經年在他的打量下全身發熱,更想找個洞鑽進去,雖然他沒結過婚,也不知道別人在蜜月期都是什麽表現,但他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好像是處在那種期間,感覺甜蜜,又有點虛飃飃的不真實感。
  打量來打量去男人沒有再做出更近一步的舉動,夏經年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思慮數秒,他忠於鼓足勇氣抬眼去看澹台焰日。雙手抓住男人的肩,夏經年傾斜身體漸漸向男人靠近,最後嘴唇湊上去在男人薄唇上印上一個輕吻。
  「早安!」
  「呵……你這是,預備讓我上火?」說完拉過他欲撤離的身體一個傾身壓下,炙熱的吻如劈里啪啦下正張狂的雨滴落下,夏經年只覺得把他的嘴砸的有些疼,卻也滋潤了他的心房。
  「嗯……」身體越來越能接受男人的碰觸,夏經年讓男人吻的失了神,這樣踏實的環住他被他吻著,感覺那麽讓人安心。
  將被子撩開,男人全身優美矯健的線條在晨光中流露出惑人的情色味道,堅硬的火熱頂在夏經年大腿處不住的摩擦,男人聲音有些暗啞,「夏經年,我要你!」
  身體僵了一下,夏經年立刻推著他,「不行……」親吻還可以,但如果說是……他的身體實在有些吃不消,「昨晚剛做過!」
  「不行還敢來挑我的火!」依然壓制著他,男人沒打算這麽輕易就放棄。
  「我沒有挑你的火,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早安吻!」
  「……」
  他的誠實讓男人無話可說,突然支起身男人瞪著他用手指著自己下面的部位,「那你預備怎麽辦?它的火必須得消!」
  夏經年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澹台焰日巨大的男根正雄糾糾氣昂昂的對他直立著,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心跳一下子亂了節拍,夏經年撇過臉去也不明白對方怎麽就那麽不知羞恥。
  見他沒打算有所表示,男人又往他身邊靠近了一段距離,硬挺的分身頂刺著他的胸口在他胸前活躍的摸來擦去。夏經年很想用手‘啪’的打下去,可是那個東西畢竟不比其他。
  「摸它!」
  「別鬧了,你還沒吃早餐!」
  夏經年說著欲起身,男人一把拉住他,「你是要讓我自己解決?」
  「可是……現在真的不行,身體,還很疼!」
  不再同他廢話男人拉起他的手摸向自己的火熱,「你來弄!」
  手中觸摸到的溫度高的嚇人,夏經年白皙的皮膚感受著那有些粗重的巨物,突然之間不知道要做些什麽。
  「為什麽不動?快點!」
  男人呼吸加重,忍不住捧著他的手圈住自己輕微擺動起腰部。夏經年看著一出一入的分身不自覺想起那個東西在自己身體裡摩擦時戰慄的感覺。抬起大麽指突然擠壓一下男人前方的龜頭,只聽上方傳來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抬起頭男人正一臉陰沈憤怒的瞪著他。
  「你這是挑逗我?」
  「不是!」夏經年立刻反駁。
  「那就給我認真點!」
  夏經年其實想說,不是他不認真,而是他的確不會,以前也沒用手幫男人做過幾次,更何況他自己性欲非常淡再加上身體的特別,情欲這種東西對他而言根本沒過多需要。
  手很笨拙,只能完全按照自己所認為的那樣活動,男人看著他遲鈍的表現忍不住再次伸手引著他。
  夏經年抬頭去看對方陷入情欲中迷離的眼眸,再配上他美豔的臉煞是心中蕩漾,只覺這樣的澹台焰日實在太吸引人。不經意看到男人巨物根部的兩顆肉球,夏經年嘗試性的用手指彈了兩下。
  「吼……嗯……」
  男人立刻發出悶哼,後來又舒爽的歎口氣,夏經年知道碰他那個地方也一樣能讓對方感受快感。將另外一隻閒置的手同時並用,一隻揉搓著男人的陰莖一隻則逗弄著男人那兩顆肉球。澹台焰日難耐發出歎息,享受著快感的層層湧進,不自覺低頭看著為他服務的人,白嫩的皮膚此刻正泛上一抹粉紅,男人突然很想彎下身咬兩口。
  房間裡的溫度越來越高,雖然男人很自覺的沒有亂來,但聽著他偶爾的喘息夏經年都覺全身燥熱,即使不照鏡子他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一定是滾燙滾燙的。由於長時間的動作,他的手都酸了,可是男人還是沒有一點要射的跡象,他的持久力怎麽樣這點夏經年很清楚,無奈歎口氣,夏經年只好繼續努力。
  「啊吼……」
  一聲低吼,夏經年知道男人要高潮了,於是加快手上的動作,有些粗糙卻白皙的手被一雙寬大厚實的手覆蓋,男人擺動腰快速在兩個人手中抽插起來,最後終於在一聲滿足的吐氣後射了精。
  如同從牢獄中釋放,夏經年立刻起身準備去清洗手上的精液,哪知澹台焰日竟然伸手在他嘴角一抹將剛釋放的液體弄到了他臉上。先是愣了一下,夏經年隨即反應過來,抬起頭怒視男人的臉,卻見對方不要臉的陰笑。
  「呵……這有什麽關係!」說完,撲到他一個壓身騎上,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讓你嘗嘗我的味道。」
  舌頭一舔舔過自己的精液男人探入他的口腔與他深吻起來,夏經年還未從驚愕中回神,只覺得嘴裡的味道怪怪的,不覺有什麽不好,可也不會覺得好,那種感覺,他無法形容。也只因為是這個男人,他才能甘心接受,如此包容。再後來,所有的感官都被男人身上原有的氣息掩蓋,除了澹台焰日的氣息,他什麽也感覺不到,被擠壓在床被和男人之間,他覺得很安心,雖重,卻很舒適。
  一大早就被這麽折騰一次,男人發洩後自然神清氣爽一臉滿足,夏經年雖未放縱他但也沒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反抗,偶爾看看手上的戒指,只覺得棱角折射出的滿滿都是幸福,以至於他在這些幸福中忘記了忐忑。
  看看澹台焰日的手,另外一枚戒指他沒有戴上,仔細想想其實那個東西還真的不太適合他。夏經年沒有問他有關戒指的意義,更不可能去問他為什麽不戴。可是看著他空蕩蕩的手,確實也會有些失望。
  但是這些失望最終還是被和男人這兩天的相處磨滅殆盡。夏經年凡事都會順著他,無論在任何方面,不管擺出多羞恥的姿勢和他做愛都能放得開。男人雖然不會甜言蜜語,可他畢竟不是女人,雖然,他的確有些不男不女。夏經年覺得,只要澹台焰日不發怒,那已經就是體貼,即使是霸道,都是一種體貼。他會因為從男人眼中偶爾看到的一絲溫柔感到欣喜若狂,哪怕,他有時候會覺得那是不是一種錯覺。澹台焰日一點一點修復了他的傷口,他也一點點變得滿足。
  「啊……夠,夠了,嗯哼……」
  一腿被架的高高的,另外一腿虛軟點著地,夏經年雙臂無力搭在男人肩上接受著粗大的陽物進出享受著他的身體。一下又一下的兇猛撞擊幹的他支離破碎,難耐的仰起脖子高昂呻吟只換來男人更加大力的抽幹。
  「不行,不行了,唔嗯……」
  「啊吼……快了,嗯……」一邊粗喘著氣,男人突然架起他將他迅速壓在床上,大手有力的按壓住他雙肩將他固定,猛擺腰部如同難訓的烈馬狂野奔騰起來。
  夏經年知道對方快高潮了,可是強烈的刺激還是讓他忍不住嗚咽,體內的快感升騰難以壓制,正被做的失神突然一記猛入男人直達他身體深處,內部的粘膜被射上滾燙的精液,讓他忍不住一陣戰慄。
  兩個人喘息很久才平復下來,看著外面還未落山的太陽,夏經年頓覺荒唐,他們居然在下午送小灼去幼稚園後立刻趕回家就瘋狂交纏。心裡本有些怒氣,可一想起昨晚沒做是因為自己身體不適,沒想到男人居然為自己忍了下來,夏經年心裡又覺得幸福,至少,他會為自己想,為自己退步了。
  抬手為澹台焰日擦了擦他胸膛的細汗,夏經年看著他高潮後的臉忍不住抬頭親了下他的嘴唇。
  幸福是很容易表現出來的,尤其當對方無心掩飾時,男人看他表情中洋溢的開心和滿足卻突然露出複雜的神色,不過最後,還是低頭回吻他一下。
  「去花店吧,剛好順便待會接小灼回來。」
  「好!」男人沒有拒絕隨即又挑釁道,「你的身體行嗎?」
  夏經年瞪他一眼,可是他不會告訴澹台焰日他的身體越來越習慣被男人進入了。因為是這個人,他甚至學會了怎麽樣才能讓男人感到愉快。
  兩人起身整理好就一起去了花店,毫無意外方湘竹一見澹台焰日去就給自己放假了。
  花店比起外界總是讓人覺得靜謐很多,連帶人的心也跟著靜了。有自己心愛的人跟著,夏經年看著所有的花都覺得頗為豔麗。即使是低頭認真紮花的時候臉上都帶著難掩的笑意。
  男人什麽也不做,在旁邊看著他,有時候只是這樣,澹台焰日都能看一個上午或一個下午。有一種感覺,說不上來,可就是會讓人覺得安心和踏實,男人突然覺得,其實這樣……似乎也不錯。
  猛然站起身拿起一束雛菊,男人似乎打算出去。
  「你去哪?」
  「我很快回來!」
  只是簡單這樣回答,可夏經年卻感到很溫馨。
  「好,我等著你。」
  風鈴叮鈴鈴的想起,男人出去了。開車迅速到了墓林區,澹台焰日輕易找到白緹的墓碑把雛菊放了上去。
  什麽話也不說,男人只是看著照片上溫柔賢淑的女人,他甚至,都弄不清為什麽會突然想來這裡。不過,他還是來了,他想看看白緹。
  「他和你一樣,都喜歡雛菊。」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後,男人頓覺身心輕鬆許多。飛奔回車內,以超過百碼的速度向‘單色視覺’開去,沒有一刻耽誤,他說了,他會很快回去,而夏經年,也會等著他。
  手機嗡嗡作響,男人心不在焉接聽,現在的他滿心想的就是一張白淨的臉。
  「有事說!」
  「嗚嗚……焰日,你態度好差,我原本心情就不好!」
  剛才沒看來電顯示,這下一聽是顧純音的聲音,男人語氣稍微緩和了些,「什麽事?」
  「怎麽辦焰日,離他說一定要去找那個夏經年,我按照你說的做去找了別的男人,可是……嗚嗚……他根本就不在意,後來還轉身就走了,說是去找那個人。我為什麽那麽可憐!」
  說到最後,顧純音開始了自憐自哀。
  「純音,你可真沒出息,整天圍繞一個閻離轉,傷心也是你自討的。」
  有點恨鐵不成鋼,澹台焰日說話也強硬了點。
  「哼,出息值幾個錢啊,能換回離嗎?你以前對藍念空不是也一樣,整天圍著他轉,他傷你的心你不還是愛著他嗎!」
  ‘藍念空’三個字依然像一個針尖,時不時仍會紮到男人的心,澹台焰日一聽他把自己說的如此愚蠢氣不打一處出,「告訴過你不要踩到我的雷區,純音,不要以為是你我就不敢怎麽樣!」
  「那你想怎樣!你現在對他還是反應很大,說你忘記他誰會相信,你少自欺欺人。膽小鬼,不敢讓人說!」
  從小被眾多人寵到大,說起少爺脾氣顧純音簡直比天大,幾句刺激下,兩人的語氣越來越激烈。
  「你敢再說一遍!」越是生氣男人聲音反而更加低沈。
  「你少嚇唬我,難道我說的有錯,你就是膽小鬼,連愛都不敢承認,明明還是很在乎……」
  「顧,純,音!」說的咬牙切齒,男人真想把他從電話那邊抓過來狠狠揍一頓。
  「焰日,我不怕告訴你,如果你不在乎藍念空有本事你就別來Z市,他前幾天就已經回國了,現在就在Z市……」
  男人突然摔了手機,然後是無盡的盲音……
  澹台焰日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可倒車鏡內男人的臉早已陰沈到極限,帶著一抹冷豔和決絕,狠硬到扭曲。
  「想從此快活,呵……藍念空!就這麽放過你,我怎麽甘心!」
  急速調轉車頭,車胎由於強制性打向與地面狠狠摩擦,發出‘磁──’的音響。此刻的男人已經將所有的一切拋諸腦後,跑車以風一般的速度在馬路上馳騁。
  正想著澹台焰日怎麽還不回來,聽到一聲響夏經年本能抬起頭,想了想還是走到店門外看了看,可是向遠處看去已經看不到男人開走的車,僅有另外一輛車漸漸駛來。
  剛進了花店不久,心神有些不寧,風鈴悅耳聲傳來時夏經年以為是男人回來了,開心的仰起頭卻看到一張熟悉、英俊、卻不是屬於澹台焰日的臉……
  ……
  Z市
  還在電話那邊喂喂個不停,顧純音最後氣的差點摔了電話。
  「就知道你反應不會小,還敢說你不在乎,哼……」
  二七推門而入,神色有些焦急,看到顧純音手上拿著手機緊張道,「小少爺,你不會真給焰日少爺打電話讓他幫你教訓那個夏經年了吧?」
  「怎麽可能,我那只是生氣時候亂說的,本少爺想教訓人哪裡需要假他人之手。我只是給焰日打電話想讓他安慰安慰我。不過,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二七嘿嘿笑後才道,「少爺您想啊,焰日少爺和那個夏經年有矛盾對你有什麽好處啊?什麽也沒!萬一焰日少爺不和夏經年在一起,那離少爺就有機會了,離少爺有機會,就意味著……」
  說到這裡,二七看了看顧純音。
  「離有機會我就完了!嗚嗚……不要啊!」
  「少爺,您可算反應過來了。所以,你應該想著辦法讓焰日少爺和夏經年在一起!」
  擠了兩把眼淚,顧純音恍然大悟,「糟了,我剛才一氣之下告訴焰日藍念空回來了。」
  「……」
  二七欲哭無淚,一雙墨鏡下的眼閃閃發光,不過是淚花。
  「不行,我要想想,我一定要拆散焰日和藍念空,只有這樣夏經年才有機會,他有機會,離就沒機會,離沒機會,我就有機會!」
  想了半天,顧純音思緒終於清晰了。
  「少爺現在想怎樣?」
  「去C市找離,順便讓夏經年來這裡,我從焰日這裡入手一定會被他揍,那就讓那個夏經年來好了,剛好也免得他在離身邊!嗯嗯!」重重點了兩下頭,顧純音決定了。
  聽了他的話,二七兩眼又開始閃淚花,不過這次是欣慰和興奮。兩片黑色的墨鏡突然閃過光,從左至右,僅有刹那。在那一刻,二七笑得有點奸詐。
  嘿嘿,純音少爺有機會代表羈野少主就沒機會了,羈野少主沒機會,那個叫顏清澈的就有機會,顏清澈有機會,另外一個人就沒機會,他沒機會,那自己就……哇哈哈!
  嘴角一勾,露出兩顆白牙,此刻的二七如同一個狐狸。
  這麽長的關係鏈,虧他能想的出來。真的讓人很懷疑,他兇神惡煞的外表下,墨鏡後的那張臉究竟有多白癡。


【053】終身一擲
  ……
  「單色視覺」
  閻……離!
  很想喊出這兩個字,可是夏經年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只能看著來人進了花店,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閻離直視著他,英俊的臉上沒有展露任何表情,只是眼神未離開他的臉頰片刻。
  「閻……」
  只剛喊出一個字,發出細微的聲響,男人突然一個拉近將他整個人圈在了懷裡。
  他的手臂那麽用力,箍的很緊很緊,緊的夏經年一時間甚至忘記呼吸。原本靜謐的花店更顯寂靜,夏經年只能聽到閻離所發出的心跳聲,強健有力。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沒有拒絕男人的擁抱,讓他狠狠的抱住了自己。
  也許因為深刻明白愛一個人有多辛苦,有多痛苦,總之,那個時候,他任由了閻離將他緊抱。
  大約有十分鍾那麽久,夏經年真的不記得確切有多久,他只隱約記得,那個擁抱真的很久,摟著他的人隻字未語,只是手臂越收越緊。
  嘴角揚起一絲欣慰的笑意,夏經年撇開頭好便於自己呼吸,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過的好嗎?」
  男人沒有回答他,又過了很久,淺淺叫了句他的名字。
  「經年!」
  「嗯……」夏經年用力點了點頭。
  閻離這才鬆開他,得到自在喘息的機會,夏經年立刻做了幾個深呼吸,而對面的人依舊注視著他,看的他無所遁形。
  抬起手撫著他白皙光潔的臉,閻離神情中透出幾分懷念,「經年。」
  「嗯!」雖然沒有拒絕他的撫摸,但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夏經年簡單應了一聲最後低下頭去。
  感受壓力越來越近,好像有什麽東西漸漸靠近自己,夏經年疑惑的抬頭便看見了男人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臉。
  「閻離……別這樣!」
  瞬間低下頭推開他,夏經年頓覺尷尬。
  被推開一步,男人終於清醒過來,看向推開自己的人露出一絲無奈的笑。
  「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對你這麽做!」
  「對不起!」
  對於閻離,他始終存在一份歉意,想了想實在不知說什麽,只好道了歉。
  「你不喜歡除了澹台焰日以外的任何男人對你這麽做。是嗎?」
  咬緊自己的嘴唇,夏經年無話可說。
  「你們,在一起了?」
  思考片刻,掃了一眼手上的玻璃戒指,夏經年最終點點頭。
  「我真的,沒有機會嗎?」
  抬頭看看他,夏經年雖沒說話,但閻離已經知道了他的回答。
  「這些年……過的好嗎?」收起略微落寞的臉,男人轉移話題問道。
  「好,還好!」
  「那個孩子……」
  夏經年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吃驚的難以言語。可是隨即一想,他都知道自己在這裡了,怕是已經調查了一番吧,知道小灼的存在也是不足為奇的。只是,他知道小灼是誰的孩子嗎?
  「當年,我低估了你愛澹台焰日的心,呵……我從未想過,一向那麽溫和的你居然會……」
  說話的同時,男人臉上浮現一抹苦澀。
  「別說了,拜託你!」
  夏經年知道他是指什麽事,可是那件事他永遠不想再提,那只會讓他覺得更難堪。何止是閻離低估了自己對那個男人愛的程度,連他自己都想不到他會做出那種事,只為了要一個澹台焰日的孩子。他想,那個時候他的大腦也許的確有些問題,太過想得到一個東西的時候,滿心思就會被佔據,忘記其他。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所以,請不要再說了。」
  「澹台焰日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嗎?」
  「你……你!」
  夏經年再次感到驚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不用感到驚訝,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剛離開澹台焰日就和其他人有孩子。」
  不曉得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他的話,夏經年只好再三低頭。
  「你說的對,呵……可是他從來都不會這麽想。」
  這麽簡單的道理,澹台焰日卻從未想破過,只因為當年他親手要把小灼毀掉嗎!
  「因為他根本就不懂得你究竟有多愛他。可我知道!」因為我一直得不到你。
  後面那句話,閻離並未說出口。
  夏經年不敢看向閻離,卻覺得兩隻眼睛發酸,他知道他傷害了閻離,可自己……不想害他一輩子。閻離也沒有特意提他是雙性人的事,他知道,這就是這個男人的體貼。
  「這件事,請不要告訴他,他從來就不希望小灼是他的孩子。」
  閻離不答,可夏經年知道他已經答應了自己。
  兩個人尷尬的站了一會,夏經年無奈只好道,「你這次來C市……有事嗎?」
  「你認為呢?」男人沒有直接回答,給了他一個反問。
  「這又是,何必!」
  隨手拿起旁邊的花,夏經年試圖轉移注意力。閻離的意思,他不會傻到不懂。可是一個夏經年,是不值得他這麽做的。
  盯了他一會,察覺他神色有些自責的意味,閻離道,「別多想,我只是來處理一下分公司的事物,順便……知道你在這,就來看看了。」
  不管他說的是實話,還是只想安慰自己,夏經年都很感激。有個人這麽為他著想,他覺得,已經是幸福了。雖然這種幸福不能像澹台焰日給他的那樣,能夠蔓延至全身,沁入骨髓,但他一樣感激,感動。
  無話可說的時候閻離就站在他身邊看著他,雖然澹台焰日在這裡的時候也是如此,但他只覺開心,可換了閻離,他多了份不自在。眼睛時不時撇一下旁邊的人,對方仍在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
  想到澹台焰日,夏經年才發覺他似乎已經出去很久了,為什麽還沒有回來?轉而想到閻離的存在,想了想,他不那麽快回來也許是好事,否則兩個人見面,不知會發生什麽。
  一直到可以去接夏灼的時候,夏經年終於松了口氣,仿佛終於能從男人眼神中逃離出來了。
  「我該去接小灼了。」
  閻離這才回神,隨即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抬頭面對夏經年開口想說些什麽,可是張了張嘴,男人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只簡單點頭。
  兩個人即將分開時,夏經年總覺得很抱歉,其實他該請閻離去他那裡坐坐的,儘管簡陋,但這個男人應該也是很希望的吧。可是想到澹台焰日,他還是未做挽留。不是他偏向澹台焰日,沒錯,他的心是偏的,但這件事並非他偏心,他只是,不希望這兩個人碰面起爭執,那樣他會很為難。閻離大概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並未開口要求什麽。對此,夏經年更覺歉疚。
  臨行時,男人走了幾步快到車前時又忍不住回頭,「我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嗎?」
  動了動嘴唇,夏經年攥緊雙拳,最終還是低頭。
  「我明白了!」
  不敢面對男人此刻的表情,夏經年立刻轉身向幼稚園的方向走去。可閻離的聲音還是在身後響起,聲音不大,可夏經年卻聽得很清楚。
  「經年!」
  短暫的頓了頓,夏經年點頭‘嗯’了一聲,然後男人沒有說話,他也離開了。
  夜晚,直到給夏灼洗了澡開始哄著他睡覺,夏經年開始有些焦急。
  「為什麽到現在還不回來?」
  「爸爸,你是在等那個人嗎?」躺在床上夏灼看著夏經年問。
  正想著要怎麽回答卻聽見敲門的聲音,夏經年一個激靈興奮的起身去開門,還以為是澹台焰日。
  「你……」開了門,夏經年完全傻了眼,門外的人擁有精緻完美的五官,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人怎麽會來這裡?
  「你果然在,這裡還真不好找呢!哼!」冷哼一聲,顧純音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二七。
  夏經年還在詫異,根本說不出話來。
  「傻了?呆頭呆腦的,你真的能搶得過藍念空嗎?唉……」想到那一連串的關係最終決定著他能不能得到閻離,顧純音就頭疼。
  雖然不是很明白他在說什麽,可‘藍念空’三個字夏經年卻聽得格外清晰,他每每聽到,心都還是會忍不住抖。
  「啊,好漂亮的人!這不是上次我在大海報上看到的嗎?」
  揉了揉剛有些睡意的眼睛,夏灼興奮的看著眼前的顧純音,忍不住動手上去摸了摸。
  「這是誰?」避開夏灼的碰觸,顧純音看著夏經年奇怪問。
  夏經年並不想回答有關小灼的問題,正欲轉移話題,夏灼卻答道,「他是我爸爸。」
  「什麽!爸爸?」轉頭怒視夏經年,顧純音道,「你有了兒子?焰日知道嗎?看他這個樣子,看來你離開焰日不久就有了孩子。哼,我還以為你當年對焰日做出那麽齷齪的事有多愛他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不過,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雙性人!還真是罕見。」
  說著繼續打量幾下夏灼,顧純音皺起眉,「這個孩子,怎麽越看越眼熟啊?」
  一句話嚇的夏經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等著對方的裁決。
  「難怪,他和你長得還挺像,不過……」再三仔細看看夏灼,顧純音確定一件事,「感覺完全不同,他比你好看多了!」
  看來看去顧純音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具體怪在哪裡他一時間又說不出來,總覺得眼前的夏灼有點,有點……說不上來!
  夏經年的心提到嗓子眼快要跳出來,擔心夏灼的身份被識破,於是立刻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注意力完全被轉移,顧純音看著夏經年,「離有沒有來找過你?」
  夏經年沒有隱瞞的點點頭,雖然結果早就預料到,可顧純音看他點頭的那刻還是暴跳如雷,揚起手就要打下去卻被身後的二七阻止。
  「少爺,正事!您別忘了這次來的目的。呼吸,呼吸……想著閻離少爺!」
  依著二七的話努力做了兩個深呼吸,顧純音終於泄了點怒氣,「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明天你就要去Z市找焰日,而且,絕對不允許你接受離。」
  「你說……他在Z市?」
  「真是愚蠢,本來就處在低勢還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存在的威脅,我告訴你,藍念空回來了,焰日今天剛聽說消息就去了Z市找他,所以……喂,你怎麽了?」
  明顯感覺到眼前的人身子一晃顯然要跌倒,顧純音上前抓住他問道。
  「你說……什麽!」一時無法消化,夏經年恍惚問。
  「你是耳朵有毛病嗎?還要我再說第二遍?」顧純音氣的只想踢人,「藍念空回來了,焰日今天就去Z市找他了,我要你明天也去Z市,有點出息的話就把焰日追回來,既然喜歡就去搶!這次,聽明白了嗎?」
  等他說完,夏經年的臉已經慘白,「你是說……他去找那個人了?」
  可是,他明明說好會很快回來的。我們明明,才剛重新開始。
  「聽懂了就好,所以,你也要去那裡,否則怎麽跟藍念空爭。」
  聽了他的話,夏經年泛起苦笑,「爭?呵……我,拿什麽去和別人爭呢!」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你這個意思是要放棄焰日了?那你是要接受離嗎?」顧純音怒。
  「不是放棄,我只是,沒能力去爭什麽。」從他的話中就明白了他是在擔心什麽,夏經年淡淡道,「你放心,我和閻離是朋友,我不想害他,更不會接受他。」
  不可否認,他這麽說顧純音終歸是放下一點心,「不接受那就最好。但是Z市你是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我可不想焰日再和藍念空那個賤人糾纏不清。他配不上焰日的愛。」
  配不上焰日的愛?原來眼前這個人都知道澹台焰日愛誰,到頭來,還是自己落得滿滿一潭失落。早知那個男人並非是愛他,原本想著兩個人這樣過下去也未嘗不好,可終究,連這都是一種奢侈。
  「你回去吧,Z市我是不會去的。」
  「去不去,那可由不得你!」顧純音放下狠話。
  旁邊的二七拍了拍他,「少爺,今天就暫且這樣吧,你剛回來就跑到這裡來,還是先回去看看老爺子吧!」
  「嗯,等我去看了外公再見見離,明天我還會來找你。」
  說罷,顧純音轉身打算離開,剛邁出一步發現衣服被人揪住,惱怒的回頭卻沒看見人,低頭一看竟是被夏灼拉住了。
  「你是說明天還來嗎?」
  「和你有什麽關係,放手!」
  夏經年看了立刻彎身拉過夏灼,「不好意思!」
  「這樣我們明天就又能見面了。」夏灼自顧自的說。
  「哼!」絲毫不想理會他的話,顧純音這次真的走了。
  夏灼突然變得興奮,一直說著顧純音有多好看,到很晚才睡著。拖著疲倦的身體,夏經年回了自己的臥房,整個房間感覺上空洞洞的,被子上明明還有那個男人的氣息,他的口琴和另一枚戒指也都還在,可是夏經年卻清楚的明白,澹台焰日和他的距離,哪裡只是Z市和C市那麽遠。
  「呵……去爭!我拿什麽和那個人爭呢!」
  原本就是兩個不同意義的存在,他不過是輕煙罷了,沒了也便沒了。雙手將自己摟緊,夏經年突然覺得很冷,身體也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
  ……
  Z市
  下了機,澹台焰日匆匆打車直奔澹台映空那裡,眼前不斷晃動著藍念空的臉,很好看,卻很不真實,真的是時間太長了,長到他已經無法想像那個人現在的樣子。
  「快點!」
  冷著一張臉催促司機,男人心中的焦急是不言而喻的,他急切著,也暴躁著想快點揪出藍念空。
  本想回他一句告訴他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可一看男人陰沈的神情,司機只好未語。
  下了車丟下身上為數不多的現金男人頭也不回的向別墅走去。
  管家一看來人是澹台焰日,立刻驚訝又開心的打開院外的鐵門。
  「少爺!您怎麽現在回來了?吃過晚飯了嗎?怎麽沒提前通知讓人去接機,先生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沒理會身後的人在說什麽,男人快速走進一樓大廳,剛進門就立刻掃視整棟別墅。
  澹台映空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澹台焰日回來立即起身難掩欣喜,「焰日!」
  「藍念空呢?我知道他回來了,那個賤人現在在哪?」轉身看向對面的人,男人直接問道。
  澹台映空皺起眉,之前的欣喜一掃而空,「原來你是為了念空回來的!你別妄想找到他,我也絕不容許你像曾經那樣傷害他。」
  「哼!」男人冷笑,「你總是這麽護著他,就因為他是那個男人的兒子?想阻止我?不可能!我一定要見到他。」
  「澹台焰日,瘋了那麽多年你還沒清醒嗎?我不管你現在對念空抱著何種態度,總之,你們絕不可能,你也絕不能再傷害他。」
  「你以為……我就找不到他!呵……想躲我,他躲得了嗎?」
  說完,男人又冷笑兩聲,然後轉身離開了別墅。
  「你……澹台焰日!」
  不管澹台映空在後面怎麽叫,男人還是離開了他的視線。
  ……
  C市
  失眠一整夜,夏經年第二天頂著一張憔悴的臉帶著夏灼去了單色視覺。
  「爸爸,你不開心嗎?」放下手中擺弄的圖冊,夏灼看向自己的爸爸。
  「沒有,爸爸很好!」
  「那你為什麽不笑呢?」小小的腦袋歪斜著,夏灼明顯不信。
  夏經年摸了摸他的頭,最後咧開嘴勉強的笑了笑,那笑容很是僵硬。
  「爸爸,你看!」指著他身後對著店門的地方夏灼叫道。
  夏經年一回頭就聽見一陣風鈴聲,隨即幾個20歲左右的青年走了進來。看著他們其中一個似乎有些面熟,夏經年仔細一想竟是他和澹台焰日那天看到的幾個飆車的人。
  「你……你們!」下意識的護緊夏灼,夏經年看向對面的幾人。
  阿K掃視花店一眼,「上次那個人呢?」
  知道他們是指澹台焰日,夏經年立刻警惕起來,「你們……做什麽!」
  一想到此行來的目的,阿K頓覺沒面子,最後尷尬‘咳’了兩聲道,「少廢話,他呢?」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以為他們是來者不善,夏經年根本不願將澹台焰日的事告訴這些人。
  「不知道?上次你為他還被我撞倒,怎麽現在就不記得了?」
  咬了咬下唇,夏經年不語。
  「阿K,我看這小子是不想說,要不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這人剛說完,站在阿K另一側的大樂提醒道,「這樣恐怕不好吧,我看那個人似乎還挺在乎他的,阿K你不記得上次你撞傷他時那個人的反應了?更何況他後來和你挑戰,我看也是為了這個人!」
  阿K一聽覺得有道理,於是問道,「你們是什麽關係,他好像挺在乎你的。」
  大樂的話夏經年只聽的懵懵懂懂,被阿K這麽一問有些尷尬,隨即一想又覺可笑,「我和他沒有關係,他更不可能會在乎我。」
  「去你MD,想騙老子,沒關係你幹嘛推開他自己受了傷,沒關係他幹嘛為了你跟我下挑戰書飆車!」阿K一怒聲音也拔高許多。
  「你說什麽?」澹台焰日為了他向對方下挑戰書?夏經年傻了。
  「阿K,這小子聽力和大腦不好使。」
  抬手往他頭上打了一拳,阿K道,「我看他比你腦子好一點。」
  大樂也拍了拍被阿K打的人,隨後又看向夏經年道,「上次阿K撞到你後,那個人來向阿K下挑戰書,後來他和阿K飆車,最後贏了。原本按照約定是要廢了阿K的手臂,不過最後他用球棒打了一棒。」
  夏經年一時間無法消化他的話,仔細回想那個時候,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說澹台焰日發燒那次嗎?後來他回來時身上的確有很多擦傷。原來是,這樣啊!可是,他為什麽不說呢?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呵……那個男人,也從來不是喜歡討好別人的人。
  「阿K,他傻了。」
  「爸爸!」直到夏灼喊了喊夏經年,他才回過神來。
  「啊?」恍惚的轉過頭,夏經年看著那些人,「那你們現在來找他是要報仇嗎?你們,想對他做什麽!」
  見他神色慌張,阿K就知道他們關係肯定不錯,「你緊張什麽,老子什麽時候說要報復了。」
  「那你……」
  說到這裡,阿K抬手撓了撓頭發,有點不情不願,拉不下面子。
  「阿K是想說,他也算是個男人,所以我們兄弟想來跟他道個謝,順便,再結交個共同愛好者。」
  夏經年終於舒了口氣,「他現在不在,如果……如果我還能再見到他的話,我會告訴他的。」
  「MD,你是不相信我們兄弟嗎?認為我們想對他不利?」
  「鬍子,安靜點!」大樂立刻抓住身邊憤怒到準備動手的鬍子。
  阿K看了看夏經年,見對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等你看到他,再給我們帶話吧。走!」
  幾個人一出了花店,店裡立刻恢復安靜,也不顯得那麽狹窄了。
  夏經年還在想著他們的話,想著澹台焰日是不是真的為了他和這些人飆車,因為那個男人為他做的事實在少之又少,所以他根本不敢奢望。澹台焰日給他最多的東西,恐怕就是傷痛了。
  中午回到家的時候,顧純音果然又來‘拜訪’了,夏經年一見到對方就滿臉愁容,相反,夏灼一看到對方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你來啦!」如同日常熟悉的朋友,夏灼看到顧純音進來立刻興奮的撲上去。
  「真是討厭的小鬼,滾開!」
  「小灼,快點過來,聽話!」
  回頭一看夏經年似乎真的不悅了,夏灼只好不情願的走了過去。因為無論怎麽說,再美的人也都沒有爸爸重要。
  「夏經年,你想好了嗎?Z市,你是必須要去的,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你為什麽一定要我去!」夏經年覺得無力,「我即便是去了,也毫無意義!」
  「有沒有意義,只有去了才知道,我絕不允許那個賤人得到焰日,他根本不配要焰日的愛,誰讓他曾經傷害焰日後就那麽離開了,況且阿姨的死也是因為他。」
  夏經年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麽,那個男人以前的事,還有他和藍念空之間的事自己從來不懂。到頭來,其實自己和澹台焰日,根本就沒有過任何關係。
  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夏經年只覺諷刺。
  「至少,你是愛焰日的吧?至少,焰日如果愛上你,你不會離開他!」
  夏經年低頭不答,顧純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的肯定沒錯,轉念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泛起狡猾的笑容,「其實,焰日也挺在乎你的,至少……你離開藍尚後不久焰日也覺得沒意思就去了法國,而且,他也在我面前偶爾提到過你,那種表情,不像是一點也不在乎!」
  雖然那種表情分明就是想掐死你,而且提到你也是因為我問他的。
  邊說邊觀察對方的臉色,顧純音發現夏經年聽了這些果然有些動容,於是接著道,「我和焰日從小一起長大,我最瞭解他了,如果不在乎一個人,他是不可能會記得對方的,怎麽說,他都還記得你!」
  雖然記得不一定是因為喜歡,因為重要。當然,這些話顧純音就不可能會說出來了。
  夏經年擰起眉,內心淩亂,他不知道該怎麽選擇,也不知道現在的他要怎麽做!去爭取嗎?可是他憑什麽呢?放棄嗎?然後要永遠失去澹台焰日!他其實,真的一點也不想最後是那種結果!
  夏經年想得到澹台焰日,一直以來都是,想得全身都疼卻還是想。
  「怎麽樣?」顧純音再次試探問道。
  「我……」
  看他竟然還在猶豫,顧純音有些失了耐性。
  「夏經年,你還有沒有出息,想要都不敢去搶,活該你最後什麽也得不到!總之,你是去不去都得去,你還是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好!我,我去……」
  這幾個字是怎麽說出口的,夏經年早已不記得,就連當時剛說完的時候他都不記得。因為那個時候除了恍惚,有的只是一片空白。可是他的確說了,他的確是答應了。為了澹台焰日,他那時真的是提起了所有的勇氣想去爭取一次。也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哼!算你識趣,我給你訂機票,你最好下午就去。」
  「下午不行,我還有事情需要交代,還是……明天吧!」
  「囉嗦!最遲明天!」
  顧純音說完一巴掌拍下夏灼試圖抓上來的手,「滾開,乳臭未乾的小子。」
  毫無歉疚的說完,顧純音打算離開這裡,剛走出門外又突然轉回頭,「明天我會讓二七把機票送過來。」
  看著他下樓,夏灼還想跟去,卻被夏經年一把抓住了。
  「小灼!」
  看著他訓斥的目光,夏灼識時務的認錯,「哦,我知道了,爸爸!」
  夏經年歎了口氣,夏灼這個毛病不是一兩天就能改掉的,這個孩子,就是對漂亮的人和事物感興趣。
  進了房間,夏經年給林沫頤打了電話,向對方說明不能去幫她補習了,事情有些突然,他也感到很抱歉。但是,他還是想這麽做,這一次,他想要努力爭取一次。否則,他真的要永遠失去澹台焰日了。雖然爭取,也未必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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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還在等待的人,謝謝你們。等身體再好點,我會努力回來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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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笑
  4-12-2011,晚
  


【054】為他癡狂
  從白炙書房出來後,二七著實捏了把冷汗,現在身體還有些想抖。唉……老爺子雖然老了,氣勢可一點不減弱。
  「老爺子,需要出面阻止嗎?」面對若有所思的白炙,尚可希望對方能夠給出指示。
  思慮很久,白炙揚手擺了擺,「不必,純音既然想讓他去找焰日,那就讓他去。」
  「您的意思是?」
  「只要能給我留下子嗣,焰日和誰在一起對我而言沒什麽差別,他開心,我就沒有要求。更何況,我不希望焰日心裡只想著那個藍念空。」
  提到子嗣,尚可接下來要說的正是這個問題,「暫且不說夏經年,但他這次去Z市必定會帶上小少爺,如果小少爺去了Z市,老爺子難道不擔心……」
  白炙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麽,因為這的確是他憂慮的問題。
  「這個孩子,誰也休想從我手中搶走。哼!」白炙冷笑,陰霾的眸子泛著獵豹般的光芒,「他想跟我搶,那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聽到此,尚可知道自己不便再多說,跟隨白炙那麽多年,老爺子的性格他不會不瞭解,「尚可明白!」
  「明日你與他們一起去,記住,是以純音的名義。還有,給我向羈野帶個話,讓他找人盯著這個孩子。」
  「好的,老爺子!」
  ……
  Z市,扭動俱樂部
  坐在最佳的位置,顧羈野看著臺上讓人呼吸加速的色情表演嘴角揚起淫邪的笑意。
  「有的小貓就是不乖,明明心裡很清楚即使小爪子長得再鋒利也不可能逃出老虎的利刃,卻還偏要在老虎身下拔毛做垂死掙扎想要逃離,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那樣做只會讓老虎覺得更加心癢難耐。」
  顧羈野說的明顯意有所指,澹台焰日坐在他旁邊聽著,知道他是指藍念空躲自己,卻猜不透此刻他心裡想的是誰。
  不可否認,在聽到小貓和爪子的時候,除了藍念空,男人心裡同時浮現出了另外一張清秀的臉。
  「夏經年!」提起這個名字,男人眉頭緊蹙,心裡有些矛盾和雜亂,但不管怎樣,他明白,讓他就這麽放過藍念空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絕不可能!
  兩人正各有所思想著不同的事,就見一身著黑色西裝的人走近顧羈野,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待那人走後,顧羈野臉上顯露輕蔑的笑看向澹台焰日。
  「看看,想躲?這不就揪出來了嗎!」
  聽聞,男人興奮的險些站起身,強烈壓抑自己內心的波動這才將自己穩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這麽想見他?呵呵!」顧羈野取笑道,然後靠近他,「他就在……」
  他話剛落音,男人下一刻就立刻起身大步走出了扭動!
  顧羈野看他這架勢,無奈搖搖頭,隨即不知想到什麽,自己也起身離開了,「呵……我也該去逗弄兩下另外一隻兔子了。否則,他找不到靈感,怎麽能再次畫出裸體後那麽性感的我呢!哈哈哈……」
  離開扭動,澹台焰日急切的驅車賓士在路上,滿腦子想的都是即將見到幾年未見的那張臉,此刻的男人,已經無法用興奮來形容。
  抵達藍念空暫時租下的高級公寓,男人並未將車開進去停入地下停車場,而是直接停在了外面。下了車,剛想進入公寓大門卻被看管人員攔下。
  「請問您是?」那人很有禮貌,因為住在這裡的人都有著高層社會身份,雖然男人看著面生,但他仍是小心翼翼擔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沒有打算理會他,男人試圖繼續前行,管理人員一見他那架勢立刻擋在前面。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請……」
  「我不住在這裡,我要找藍念空。」不想同他囉嗦,反正他既然來了也不怕被藍念空知道,他倒是很想看看藍念空知道他來會是什麽反應!
  「您是找藍念空藍律師嗎?他還沒有回來,如果先生想要進去等,我可以先和藍律師打聲招呼,再幫您打開門!」
  「不必!」
  一聽他沒回來,男人立刻沈下臉,隨即轉身走向車旁,不再理會管理人員。
  大概等了幾分鍾,男人心情煩躁,打開車門從裡面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吸了起來。點點紅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看不見煙圈。
  車燈突然出現,距離公寓越來越近也越來越亮,男人突然心跳加速眼睛緊逼著那不緩不慢行駛而來的車。
  「呵……」冷笑一聲,男人掐滅手中的菸,直覺不會錯,這輛車裡,有著他要見的人。
  藍念空。
  「L,你真的打算接下那件Cace?對方勢力很大,即使目前證據有利於我們,也未必能贏!」
  說話的人五官立體感很強,高挺的鼻翼,深邃的眼瞳,與眾不同的是他綠波一樣的眼珠,典型的白皮膚不禁讓人一看便知他並非中國人,可聽他一口標準的中文,再看看他一頭黑亮柔軟的頭髮,這個結果似乎又被推翻。很美,卻又絲毫不顯柔弱,給人感覺有種男性獨有的性感。
  藍念空思考著對方的話,但他已經決定接下那件案子,剛要開口回答,不小心抬眼掃過車外心頓時漏了一個節拍。
  已經將近五年不見,他走的時候澹台焰日只是14歲,那個靠在車旁的人……藍念空不敢確定他究竟是不是那個男人,可因為像澹台焰日,他不得不多看幾眼。
  磁──一個猛刹車,藍念空毫無預兆的身體向前傾去,還好系著安全帶。
  「L,你沒事吧?」
  「我沒事,聖安,你還好嗎?」雖然是在和身邊的聖安說話,藍念空卻心不在焉,眼睛緊緊盯著前方,那個男人,和他僅僅隔了一道擋風玻璃。
  原來,真的是他。澹台焰日!
  打開車門下了車,聖安看著一臉陰沈的男人,「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突然出現在車前方是很危險的。」
  澹台焰日不回話,直直的打量車內驚訝萬分的藍念空。呵呵,你驚訝嗎?沒想到我會找來嗎?可惜,你還是跑不掉。
  「藍,念,空!」
  咬牙切齒的喊出這三個字,男人又沒了音。
  旁邊的聖安看了看他,奇怪問道,「你認識L?」話剛脫口而出,他就覺自己問了個多麽愚蠢的問題,「L原本就在這裡,有熟人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自言自語後,聖安看向藍念空,他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這兩個人如果認識怎麽不說話?
  靜止大約一分鍾,聖安打算進入車內詢問,這時藍念空卻歎了口氣打開車門出來了。他原本就知道,這個男人不見到他,是不會甘休的。
  下了車,他和男人的距離不過兩大步,他剛跨出一步,男人就直接迅速跨到他面前,抬手就掐住了他的下巴。
  「藍,念,空!」
  澹台焰日憤恨的幾乎足以噴火,目光如炬看著對面如印象中依舊漂亮的臉。除了褪去青年時的點點青澀,變得更加內斂沈穩,近乎完美的無可挑剔。
  聖安一看男人的舉動,立刻看出端倪,有哪個正常男人會用帶欲火的眼睛去看另外一個男人,而且還用手去鉗住他的下巴!從小在美國長大,同性戀他是見多了,在LA比在Z市更加普遍!更何況他和自己最親的人還同時傾慕一個男美人兒,想到那驚為天人的臉,聖安癡了。
  癡呆歸癡呆,可不能誤了正事,正打算向前一步阻止男人無禮的舉動,卻聽藍念空開口了。
  「你來了!」
  被澹台焰日注視半天,藍念空終於忍不住。幾年不見,他第一句話不是別的,而是你來了。因為他始終明白,這個男人會來找他的。正是驗證了那句‘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你倒是敢回來!呵……怎麽?在美國過的不好嗎?」
  除了開口譏諷,男人什麽也不想做,他想在藍念空那張臉上看見痛苦,看見害怕,只要是能夠讓他不快樂的表情,他都像看。只有這樣,他才能覺得爽快。這就是憎恨,赤裸裸的憎恨。
  「我很好,我也該回來了!」毫無畏懼的看著他,藍念空打量他的臉,最後又道,「焰日,幾年不見,你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你閉嘴,你有什麽資格叫我的名字!又有什麽資格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男人咆哮,掐住他下巴的手也更加用力。呵呵……幾年不見,這個人也知道是幾年不見!那個時候,難道不是他狠心離開我。一個害死白緹,當年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我的人現在又有什麽資格用這種稱呼喚我,用這種類似關心的語氣跟我說話!
  藍念空有些心傷的垂下眼,抬起雙手試圖拉下他掐在自己下巴的大手。
  「哼!你跑得掉嗎?」以為他是想逃,男人用另外一隻閒置的手攥住他的手腕。
  「你果然,只是看上去成熟。」
  這句話引申的含義男人不會笨到不懂,頓時火冒三丈。
  「該死!」
  一句低罵,男人低頭很想瞬間狠狠吻住他讓人憤怒的嘴。察覺自己有這種思想,明白他還是會受藍念空的誘惑,男人惱怒的揚起手就賞了對方一巴掌以解憤恨,更想掩飾內心的騷動。
  聖安終於看不下去,快速上前用力拉過澹台焰日,他力氣不小,男人又毫無預示,結果被他拉了過去。
  「瘋子!」撇了一眼男人,聖安關切的看向藍念空,「L,你沒事吧!這個人是誰?我要告他!」
  藍念空搖搖頭,用手摸了摸被打出血的嘴角,漂亮的眉宇也緊皺,「沒事!」
  走到男人身邊,藍念空挺身將手自然垂到兩側,認真的仰頭看向澹台焰日,嚴肅道,「解氣了嗎?解氣了就回去!不要再來找我!」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藍念空用這種嚴肅和無所謂的態度對他說話,好像他和所有人都一樣,在這個人眼裡,他根本就不存在特殊的位置,不見便不見,離開便離開,都不會對藍念空的心情有半分影響。‘不要再來找我’,這種話他甚至可以輕易說出口,不會有一點不舍和遺憾,想到此,男人恨不得直接殺了他。
  攥緊拳頭抬手又是一拳打向那美麗的臉,男人失去理智,如果身上有槍,他不敢保證是不是真的會直接斃了對方。
  「God!」一聲驚呼,聖安沖上去拉開兩人的距離,勾起手氣憤的還給男人一個拳頭,「你這個瘋子!」
  此刻的澹台焰日如同一頭困獸,眼睛充血死盯著藍念空,除了想讓對方痛苦沒有別的念頭。誰敢阻止他他就要殺了誰,一個箭步再次沖過去,聖安眼快的攔截,男人想也不想出手快而狠打了他一拳,然後轉身又想靠近藍念空。
  「嘶……Shit!」
  來不及心疼自己的臉,聖安從後面沖上去和男人廝打起來。
  「住手,你們兩個!」
  藍念空再怎麽喊,正在氣頭上的兩人好像聾了一樣,完全沒有要消停的意思。再看看被打的鼻青臉腫還不肯服輸的聖安,他真的開始急了。那個男人如此惱怒,下手不留餘地,如果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情急之下,藍念空迅速找來公寓的保全。
  幾個保全人員很快趕到,聖安已經體力不支倒在地,而男人也受了些輕傷正在搜尋藍念空的影子。
  看到澹台焰日沒事,最多也就挨了幾個拳頭,藍念空這才放下心迅速跑到聖安面前。
  「聖安,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唔……小傷,不必去醫院,在公寓就能解決!」
  一看自己被晾在一邊,藍念空對那個人還如此關心,男人剛消了一半的火又有上升的趨勢。聖安抬眼看他的架勢就是還想再打,於是立刻將藍念空拉到後面。
  「Comeon!」朝男人勾了勾手指,聖安挑釁道,結果卻牽動嘴角肌肉,疼的他齜牙咧嘴。
  藍念空一看他逞強,明知他受了傷卻還是不禁失笑。
  「藍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把這個人攔下來,讓我們進入公寓就可以了。」很明顯,他‘這個人’指的是澹台焰日,而‘我們’自然是指他和聖安。
  保全點頭,然後讓他攙扶著聖安進入公寓,兩人走得速度不快,聖安身體一晃一晃的還不樂意被藍念空拉著,搞得他像個弱者似的。
  如果說先前的男人還是把搶,那麽現在的澹台焰日就是一個炸藥包。滿身怒火的準備把藍念空揪回來,幾個保全立刻擋在他面前。
  男人咧開嘴角冷笑一瞬,隨即揚起拳頭開始打鬥。為了自保,保全也只好不客氣的反擊。
  聽到身後的聲音,藍念空大急,看來那個男人已經瘋狂了,恐怕是誰攔他他就對付誰!想了想,藍念空只好拿出手機。
  「叔叔,焰日已經找到我了,你快點讓人把他拉回去,他現在就在我的公寓。」
  「……」
  對話很快結束,藍念空讓聖安先回套房等著他。
  「我不走,誰知道那個瘋子會不會對你做出什麽!」
  「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相信我!」
  沒時間和他多說,藍念了急忙走向看管人員,「絕對不能報警,明白嗎?」語畢,他立刻又跑到男人那裡,「夠了,澹台焰日,快住手!」
  聽到他的聲音,男人終於停手,保全也停止攻擊。
  「抱歉,他是我一個朋友,我們之間有點小誤會,我這就和他說清楚!」
  聽了他的話,保全沒有任何懷疑,「那我們先離開,如果有事,藍律師可以再叫我們!」
  「謝謝!」
  保全走後,藍念空歎了口氣,看了看受傷的澹台焰日頓覺心疼!
  「你一定要這樣嗎?放過我,對你而言就那麽難?」
  「不可能!」
  男人答得堅決,沒有絲毫猶豫,眼睛從始至終都緊盯著他的臉。
  「那,你究竟想怎麽樣?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消氣?才能不那麽恨我?」頓了頓,看男人不說話,藍念空繼續道,「阿姨的事,我很抱歉,可我一點也不想,如果可以選擇,我也希望當初死的人是我!」
  「可惜死的人是她,她已經死了!難道你不懂嗎?我恨你,不只是因為白緹,還因為,因為……」
  因為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拋棄我,因為你不愛我。
  「都那麽久了,難道你還不懂嗎?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可能?因為你是我名義上的哥哥?因為我們都是男人?還是根本就因為你不愛我!」男人越說越激動,到了後來已經變成嘶吼。
  藍念空攥緊身體兩側的拳頭,鼻子發酸也不能讓自己哭出來。
  「是,我不愛你,只是因為我從來都只把你當弟弟,當親人看待!所以,我永遠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閉嘴,你閉嘴!不准再說了!」
  猛的揪住他的頭髮憤恨抬起他的臉低頭咬上他的嘴唇,男人就像饑渴了幾年的野獸撲向自己的獵物,狠狠撕扯著他的唇瓣,舌齒間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強硬的舌頭霸道沖刷他內部的肌理汲取他渴望已久的味道。對方微弱的反抗反而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性欲,下身的硬挺只是一瞬間就脹大數倍,如同利刃一樣頂著藍念空的小腹,宣示著想佔有他的欲望。
  「夠,夠了,唔,嗯嗯……」
  只來得及吐出兩個字,嘴巴又被男人不留縫隙的侵佔,除了支支吾吾的悶哼,他什麽也發不出來。直到後背被擠到車身,雙腿被男人頂開,藍念空知道大事不妙,可是無論再怎麽反抗也終究是抵不過男人驚人的力氣,眼前的澹台焰日已經接近瘋狂。
  「焰日,你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又不是沒做過,你不記得那半年裡你是怎麽在我身下呻吟扭動的了?」男人聲音暗啞,飽含情欲的味道,目光灼灼,想到曾經在自己身下被做的死去活來的藍念空更是興奮恨不得立刻貫穿他。
  迫不及待拉開對方的拉鍊解開他的皮帶,男人將手探進去,撫摸兩下他渾圓的臀瓣就向他銷魂的穴口瞬間插進一指。
  「唔……不,你冷靜一點,這裡隨時會被人看見,嗯……」疼痛和不適感極為強烈,藍念空凝眉提醒道。
  「看見?呵……那剛好!」
  這種威脅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從以前藍念空就知道,這個男人根本絲毫不在意別人的想法。
  「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看見你我就瘋了!」
  毫不客氣再次插入第二根手指,男人低頭啃噬上他的脖子,不斷吮吸啃咬,還發出嘖嘖的聲音。
  「澹台焰日,你這個混帳東西!」
  澹台映空的聲音不合時宜傳來,男人凝眉看去,就見他已經下車走來。藍念空慌張推開男人,立刻整理自己淩亂的衣服。
  「混帳!」
  走到澹台焰日面前,澹台映空想也不想出手準備扇去。
  「你沒資格打我,想做什麽是我自己的事!」接住他的拳頭,男人憤怒道。
  「你,你這個……」澹台映空被他氣的直喘粗氣,連說話都無力了。
  「映空……叔叔!」咬了咬唇,藍念空看著澹台映空,最後只喊了他一聲。
  抬手揉了揉自己泛疼的太陽穴,澹台映空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把少爺帶回去!」
  他話說完,幾個跟著他來的人走到澹台焰日面前。男人一看,眯起獵豹般的眼。
  「不管用什麽方法,傷了也無所謂,一定要把他給我帶回去!」以免那些人有所顧忌,澹台映空提前給出指示。
  「MD,你們找死!一群雜碎,統統給我滾!」
  不去理會他們之間的爭鬥,澹台映空看向藍念空,兩人無意對視一秒都迅速別過頭去。對於藍念空,澹台映空心裡有些愧疚,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
  藍念空了然的笑笑,他很清楚對面的人是怎麽想的,「我回公寓了,希望,叔叔……能幫我好好照顧焰日!」
  「念空!」
  剛邁開步子,藍念空聽見他的聲音又轉回頭,可男人卻不再說話,知道他不會開口繼續,藍念空朝他笑笑又鞠了躬這才離開。
  而澹台焰日最終也被強制性的帶走了。
  回到和聖安同住的套房,藍念空覺得身心疲憊,只是這一件事,就足矣讓他覺得勞累不堪。
  「L,你還好嗎?」正在處理身上的傷,聖安見他回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跑了過去。
  「嗯!沒事!」收起疲憊的臉,藍念空毫不吝嗇的給了對方一個笑容,「需要我幫忙嗎?」
  「小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喜歡你?」
  對於他和澹台焰日的事,他並不打算說什麽,「我們不要談這個問題,OK?來吧,我幫你處理一下擦傷!」
  聖安聳聳肩,他不想說,那就不問了。
  「L,我總是好奇為什麽你都不交女朋友的,原來你喜歡男人!」
  「咳!」藍念空很懷疑,如果他現在正在喝水恐怕會被嗆到。抬眼看了看一副自然神態的聖安,他道,「我不喜歡男人!」
  聖安明顯吃驚,「我才不信,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不過其實這沒什麽的,我也喜歡一個男人,很美很美的男人,不過……」
  聽他說喜歡男人,藍念空倒是被挑起了興趣,繼續等著他的話。雖然他和聖安認識將近四年,而且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似乎是一種默契,他們都不會過問對方家庭和有沒有喜歡的人。因為他們兩個一樣,都不希望家庭方面的事被問起,而自從兩人相遇,各自就是單身。他們好像都是注重事業和生活的人,其他的,沒有過多強求。
  「怎麽不說了?我可是很期待呢!」
  聖安一笑了之,搖頭道,「不說了,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
  然後,兩個人就真的沒再說什麽,對方不願意說的事,那就不要勉強。只要在他想說的時候,能當他一個傾聽者就夠了。
  C市
  把花店和幼稚園的事交代完畢後,夏經年心裡迷惘又忐忑,就像一個無底洞,他根本不知道會不會有落實的一天。他甚至,現在就已經開始懷疑,他去Z市究竟要做什麽,又能得到什麽。
  「爸爸,有人敲門!」
  思緒被打斷,夏經年打開門,顧純音沒有來,可沒想到的是除了二七來的還有尚可。
  「純音少爺讓我將夏先生送往Z市,安頓好以後,我會再回來!」
  看出他的疑惑,尚可直截了當道。
  「夏先生放心,有什麽事我也會幫你的。」二七說的時候還不忘拍拍胸口保證。那當然了,這可是也關係著他的幸福啊。昨天好不容易說服純音少爺讓他和這個夏經年一起去Z市,這樣也方便幫少爺看著他。純音少爺一聽,覺得有道理,而且看這個夏經年也不像是勇敢的人,如果到時候他臨陣脫逃可就不好了,於是,顧純音立刻答應讓二七跟去Z市幫自己盯著。
  夏經年一時間有點懵,好像踩在棉花上,身體輕飄飄的,覺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夏先生,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誤了登機時間就不好了。」
  「好!」
  拿著簡單的行李,對於夏經年而言,只要有夏灼在身邊去哪裡都一樣。除了夏灼,他只有其他兩樣東西是必須帶的。
  「我還有東西要拿,爸爸等一等!」
  夏灼說完迅速跑回自己房間,等到出來的時候東西已經被放進卡通書包。簡單的書包和衣服,穿在他身上仍是顯得特別洋氣。
  夏經年寵溺的看著他出來,笑道,「拿了什麽?」
  「我的寶貝啊!」
  夏灼故作神秘。
  夏經年無奈搖搖頭,只當小孩子的淘氣。最後牽著他的手下了樓,然後前往機場,前往Z市。

【055】我回來了
  張嫂從樓上下來,澹台映空看了看她手上一點未動的飯菜不禁皺眉。
  「老爺,真的……不放少爺出來嗎?」眼看澹台焰日不吃東西,張嫂也急,而且她知道老爺肯定心裡比她更急。
  「什麽時候等他知道自己錯了再放他出來。」
  一狠心,澹台映空走到院子裡不再想這些煩心的事,張嫂只好歎氣。若大小姐還在,又該心疼了。
  下了機,夏經年看著這個曾經很熟悉的城市,繁華依舊。這裡的空氣,他已經有幾年沒有呼吸到了,多讓人懷念的地方啊!
  出了機場,二七已經提前找人來接機,幾人驅車直接到安頓夏經年和夏灼的地方。
  「爸爸,這裡是哪裡?我們為什麽要來這?」雖然環境一下子變得陌生,夏灼倒也不怕,反而對新鮮的地方很感興趣。
  夏經年想了想,最終答道,「這裡是爸爸從小成長的地方!」至於另外一個問題,他選擇不答。
  直到現在,他都還覺得恍惚。怎麽就答應來這裡了?四年前,他是那麽絕望的離開Z市,現在,為了那個男人,他又回來了。突然覺得,他來這裡,似乎一點意義也沒有,他真是瘋了才會帶著小灼過來。只要是關係澹台焰日,他就會變得不理智。
  「爸爸從小在這裡長大嗎?」
  夏灼還在問,夏經年只是點了點頭。
  「夏先生,到了!請下車吧!」
  看著被打開的車門,夏經年連忙拉著夏灼下了車,「好的,謝謝!」
  「你們暫時就先住在這裡。」二七說著將行李放了下來。
  「夏先生覺得怎麽樣?有沒有什麽覺得不妥的地方?」看著夏經年尚可問。
  環視整套公寓,夏經年根本找不出不滿,他本就不是挑剔的人,更何況這裡比在C市租的房子的確好了太多。不過那裡,是他和小灼一直居住的地方,雖然破舊,但是很溫暖。
  「很好,真是麻煩你們了!」
  輕咳了一聲,二七道,「不麻煩,這都是純音少爺安排的,我們應該做的!」
  這麽聽起來,夏經年的確感到有些意外。
  「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先離開了,你們剛下機應該累了。還有,我會儘快見到焰日少爺,把你們的事告訴他!」二七邊說邊拉過身邊的尚可。
  尚可看了看夏經年,和二七離開了。
  「爸爸,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才會回家,來的時候還都沒有和絮舞和小朔說一聲!」
  「這個……」這個問題,夏經年還真答不上來。
  「爸爸不是說在正式學習前,暑期讓我在托兒班習慣幼稚園的生活嗎?為什麽整個暑期就要結束了,小灼可以上學的時候又跑來這裡?」
  說到這裡,夏經年感到很抱歉,暑期教育結束後,小灼就要真正踏上幼稚園小班了,可是自己卻在這時把他拉到了這裡。
  「不喜歡這個地方嗎?」
  夏灼搖搖頭,「只是不明白,爸爸為什麽突然要帶小灼來這裡!」
  張了張口夏經年看著夏灼,心情突然變得失落和忐忑,「也許,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只是剛來,他已經對自己前來的目的感到迷惘了。不僅迷惘,而且可笑。也許他,不該來的,只要能和小灼一起,像澹台焰日沒有再次出現前那樣生活,應該就滿足的,夏經年一向都知道,貪心並不是什麽好事。
  「爸爸帶你去個地方!」
  拉著夏灼,夏經年帶著他離開了公寓。
  坐在公車上,夏經年不曉得自己抱著什麽樣的心情,想了想,他還是把旁邊的夏灼拉進懷裡又緊了緊。
  「爸爸,怎麽不走了?」第一次來這裡,夏灼自然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只知道剛才還牽著自己走的爸爸突然不走了。
  夏經年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只怔怔的看著前方普通的住宅,盯著一樓的院子,院門沒有打開。
  「爸爸?」
  見他不回答,夏灼又喊了喊!可夏經年還是沒答,好像傻了一樣定格看著那個方向,眼神除了黯淡,還有懷念和一股心傷。
  夏灼有些急了,於是就晃了晃他。
  夏經年剛回過神正欲低頭看他卻瞥見從別處正走來的一個人,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夏經年想也不想抱起夏灼就跑了。
  「小年?」
  路過的大媽不確定的喊了喊,還沒看清是不是夏經年就早已不見了剛才還站在那裡的人影。轉頭看了看一樓的方向,她最後還是歎了口氣上了樓。
  「爸爸,怎麽了?」
  被夏經年抱著莫名其妙的跑,夏灼感到疑惑,低下頭話剛問出口卻發現夏經年已經哭了。
  「爸爸!」
  夏經年停下來,整個人喘息不已但還是固執的抱著夏灼。夏灼看著他,小臉拉了下來,夏經年一哭,他也想哭。
  把他緊摟在懷裡,夏經年靠著牆哭得無聲無息,只是偶爾因為過度哭泣不停抽噎。
  「對不起,對不起……」
  夏灼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只是模仿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動作,小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回去的路上,夏灼問,「爸爸不是說要帶我去個地方嗎?」
  夏經年抱著他,「剛才已經去了!」
  夏灼皺眉,不明所以。
  「那是爺爺奶奶還有爸爸曾經生活的地方!」
  「爺爺奶奶!」
  夏經年用力牽動嘴角想要扯出一抹笑容笑,卻發現怎麽也笑不出來,最後伸手撫了撫夏灼的頭髮。
  引著二七和尚可去見顧羈野時,林躍怎麽也沒想到尚可怎麽會來這裡,可奇怪歸奇怪,他也不會去問。
  「咳,到了,不過,進去之前,你們還是先打聲招呼比較好,我先去工作了!」將人帶到顧羈野辦公室門外,林躍轉頭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二七和尚可都覺得有些莫名,動手敲了敲門發現沒人回應,於是再次敲了敲,一連敲了好幾聲。
  「啊……」
  辦公室裡發出若有若無的聲響,門外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二七疑惑道,「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尚可點頭,「好像有!」
  二七抬手又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很久都沒人回應,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正不知要怎麽辦時,顧羈野的聲音終於從裡面傳了出來。
  「進來!」
  二七舒了口氣,打開門進去了。
  顧羈野剛從隔間出來,神色略帶性感蠱惑,襯衫的上面幾顆扣子大敞,領結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二七仔細掃了一眼才發現它被可憐的扔在沙發上。超大的工作桌旁,資料都被推擠到邊緣,有的掉在了地毯上,桌子中間留了一大片位置,足以躺下一個人了。
  感覺氛圍不對勁,二七上下將顧羈野打量了一番,最後眼尖的看到他脖子上有被抓的曖昧痕跡。
  「咳!羈野少主!」
  眼看顧羈野都要發火了,二七的目光實在太坦白,尚可立刻打破僵局。
  「老爺子讓你來的?」
  隨意的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了下去,顧羈野翹起二郎腿,舉止間盡是不羈和灑脫。
  「老爺子讓我給少主帶個話!」
  「哦?」顧羈野挑眉。
  尚可走近,微微彎身,從身上拿出一張照片給了他,低聲道,「老爺子讓少主派人看著這個孩子!」
  顧羈野低頭一看,照片上儼然是夏經年和夏灼的合照,而且照片後面還寫了他們現在公寓的地址。
  男人皺起眉,這個人……
  見夏經年有些眼熟,男人仔細搜索了他的影像,原本這張普通的臉他是不會記得的,可偏偏,這個人和焰日曾經有過一段糾葛。
  「他是……?」
  「夏經年!」
  尚可一說,顧羈野總算想起了對方的名字還真有些熟悉。
  「他們是什麽關係?」
  指了指照片,男人問。
  尚可知道他會這麽問,老爺子也已經吩咐過此事無需隱瞞少主。
  二七看尚可貼著顧羈野,也不知在說什麽,少主似乎還吃驚了一瞬,隨即升起一抹有意思的笑容。二七看著不禁打了個寒戰。
  「老爺子還有其他吩咐嗎?」
  尚可搖頭,「就這一件事!」
  對話即將落尾時,隔間突然傳出動靜,顧羈野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打算跑過去。
  「你們沒事了吧?快點走人!」
  明白對方是在下逐客令,不過既然老爺子交代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他也該回去了。尚可毫不在意的拉過不知死活,賊頭賊腦還想一探究竟的二七離開了男人的辦公室。


【056】愛恨糾葛
  正和尚可一起走著,還沒出公司二七就看見正對面一個人氣勢洶洶走來。
  「咳咳,耶穌今天跟老子過不去!」說完緊張拉過尚可又道,「記住,千萬不能說少主人在公司。」
  尚可還在疑惑,黑旗已經走到了二人身邊。
  「呦,這不是黑旗特助嗎?」
  一轉說話的語氣,二七站直了穿著黑色西裝的身子,露出一口白牙,就是看不清墨鏡下那雙眼。
  黑旗只看了看他就打算繼續走,好像有什麽急事。可走過二七身邊時卻被他拉了下來。
  「你這麽急著幹什麽?」
  「讓開,我有事!」黑旗越發不耐煩,急欲前行。
  「要找少主人?他不在,我們也是剛下來!」二七說的一派正經。
  黑旗凝眉,「不在?」
  「不信你問問尚可,我們已經去找過了!」
  二七不說,黑旗還真沒看見旁邊的人竟是尚可,他怎麽沒在老爺子旁邊,到這裡來了?
  「那他在哪裡?」自己已經去別墅找過了,既然不在那裡應該會在公司的不是嗎?
  「他……」二七用手隨便指了指卻答不上來,眼看黑旗一臉懷疑乾脆直接繼續扯謊,「聽林躍說好像是去了扭動!」
  「扭動!!」黑旗一聲吼,立刻轉身向公司外跑去,「他竟然抓了清澈去扭動!」
  直到黑旗消失不見,二七才一臉忿忿道,「哼!清澈,清澈,叫的還真親密,整天就知道顏清澈,你口吃啊!MD,我有什麽不好!我除了比他看起來強壯點,粗魯點……可是我體貼啊!」
  話說到這裡二七才醒悟過來旁邊還有人,轉頭看著尚可,尷尬的咳了咳。對方一副思索的表情看著他,還用手琢磨的摸著下巴。
  「咳,走了,看什麽看!」
  「……」
  結果黑旗到扭動還是撲了個空,冷靜下來想了想二七剛才的表情,頓時恨得牙癢癢。
  「季醫生。」
  「經,經年!」看著突然出現在醫院的夏經年,還真給了季騰一個驚喜,「你怎麽會來這裡?」
  夏經年低下頭,不太敢告訴對方這次回Z市的目的。
  「等我一下!」回辦公室換了衣服,季騰很快又回來了,「走,出去聊!」
  由於到了晚飯時間,他們最後選擇了一家餐廳,夏灼自在的享受著美味的事物,夏經年只看著他吃似乎就飽了。
  「什麽時候過來的?」
  「今天剛到!」
  季騰猶豫片刻,說道,「少爺也回來了?是因為他你才一起來的嗎?」
  雖說是疑問,可季騰甚至敢肯定。
  「他先回來,而我,是隨後跟過來的!」夏經年說著低下頭,覺得有些難堪。
  季騰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自己去接少爺回來時他不願意回來,可現在為什麽又突然回來了。能讓少爺回來的原因就只有……
  難道,他知道念空少爺回來了!
  「季醫生!」提了很大勇氣夏經年才敢陳述這個事實,「他是因為……因為,藍念空才回來的!」
  一陣沈默,季騰突然變了臉,褪去了往日的沈穩溫和,變得嚴厲憤怒。
  「既然什麽都知道為什麽還要跟來?他回來不是剛好嗎?他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去打擾你,你為什麽要跟過來,經年……你不該來的!帶著小灼過平淡的生活不好嗎?」
  由於一時激動,季騰聲音比往常高出很多,正在吃東西的夏灼也不免抬頭看他,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爸爸。
  夏經年先是被季騰吼的愣了愣,最後看向夏灼,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示意他繼續吃。
  「好,當然好!可是……」
  「可是你還是捨不得少爺,對嗎?」
  桌下的雙手微微攥緊握成拳,夏經年不死心的問,「我,真的沒有機會嗎?」
  季騰一直以來都知道,夏經年對澹台焰日的執著很深,就像一條瀕臨死亡的生物,明明早已嘗到絕望的苦,卻怎麽都還無法割捨最後一點一滴的希望。對於這點,季騰真不知道是好是壞。可是扼殺希望,從來都不是他喜歡做的事,尤其是扼殺夏經年最後一點可憐的奢望。
  見季騰不答,夏經年就已經猜到了結果。可是心裡並沒有預期中的疼痛,有的反而是莫名的淡然,淡然的可怕。
  季騰看了看他,身體向前傾去隔著桌子伸手放在他肩上,想安慰,但不知如何說起。
  夏經年搖搖頭,只淡淡道,「習慣了,也就不那麽痛了!」
  看著他強顏歡笑,聽了他的話,季騰卻替他只覺更痛。
  「你來這裡,少爺知道了嗎?」
  夏經年搖頭,兩人相視不語。
  第二天,季騰說好要和夏經年一起帶著夏灼去遊樂園,夏經年卻突然發起燒來。
  「不然我們改天吧!」
  季騰說著就要給夏經年掛點滴。
  「不必了,就今天,小病而已,小灼昨晚高興了一整晚,我不想讓他失望!」
  「小灼不失望,等爸爸病好了,我們再去。」
  夏經年欣慰的摸了摸他的頭。
  「不如這樣好了,如果你放心,我就帶著小灼去,不過,晚餐我們會回來吃,到時經年身體若恢復了一些,一定要記得煮一桌豐盛的飯菜慰勞我們倆辛苦玩了一天!」雖然他也不忍心折騰病人,但是外面的飯吃多了還真有點反胃,畢竟,經年的手藝真的很不錯。
  夏經年忍不住笑,「把小灼交給你我有什麽不放心的,至於晚餐,一定!」
  季騰笑著低頭看向夏灼,「怎麽樣?願意跟叔叔一起出去嗎?」
  夏灼皺皺眉,雖然他是真的很想出去玩,但是爸爸才是最重要的。
  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麽,夏經年立刻搶先道,「小灼乖,跟季叔叔一起去吧,爸爸在家等著你,放心吧!」
  「可是……」
  「我記得遊樂園真的很有趣,而且附近還有許多玩具店,美味的哈根達斯,去那裡玩的小朋友也都非常漂亮……」
  「……」
  夏灼眼睛越來越亮,等夏經年說到最後他已經雙眼放光。
  季騰不禁失笑,乘勝追擊,「我聽說今天似乎還有什麽活動,一定有更多的小朋友可以在一起做遊戲。」
  「爸爸,真的沒事嗎?」
  夏灼小聲問,季騰很肯定的點點頭。
  於是,最後季騰帶著夏灼走了……
  「老爺,少爺又在鬧了,而且飯還是沒吃,這樣下去總是不行的!」想著澹台焰日已經幾頓飯沒吃,張嫂都有些急了。
  澹台映空邁著步子走來走去,心裡焦躁不安。
  「我上去看看。」
  「澹台映空,你究竟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有本事你就關我一輩子,只要我能出去就還是要找藍念空那個賤人算帳。」
  剛走到門外,澹台映空簡直快被澹台焰日的話氣死。
  「住嘴,你這個混帳東西。」
  「開門,聽見沒有,你憑什麽管著我。把門打開。」然後‘咚’的一聲響,很明顯男人已經暴躁的開始踹門。
  「憑什麽?就憑我是你老子。」
  裡面的男人一聽更加憤怒,「你不是,你根本不配。你沒愛過白緹,更沒資格說這種話。」然後又是‘咚’的一聲。
  澹台映空用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一個澹台焰日遲早要把他弄的焦頭爛額。
  如果白緹還在的話……可惜,白緹不可能回來了。
  想到白緹,澹台映空不免傷感。
  「焰日,你什麽時候能長大?為什麽你一定要把你母親的死歸結到念空身上?你有沒有想過,她在最後都還是要保護念空,念空從小就疼愛你,我真不明白,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住嘴,你總是幫著那對賤人父子說話,從頭到尾,你只愛藍傾顏,疼他的兒子。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誰讓你們欺騙我,憑什麽死的人要是白緹,而藍念空卻在害死她後殘忍的離開我?」
  說起藍念空離開去美國,澹台映空才是該氣的那個,「殘忍的離開你?你問問你自己都對他做了什麽。你竟然瞞著我囚禁他,還對他做出侮辱的事。」
  當年這件事被澹台映空查到的時候他已經不能用吃驚來形容,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藍念空的不見會和澹台焰日有關,焰日,竟然一直對念空抱著那種思想。
  房間裡,男人攥緊拳頭,狠狠的一拳打在門上。對於他曾經對藍念空做的事,他從來沒有後悔過。「藍傾顏欠白緹的,白緹為了藍念空死了,他難道不該把這些彌補給我!」
  更何況,更何況……他明知道我那麽信任他,竟然把這些事都瞞著我。我也恨白緹,恨她為了別人拋棄我,恨藍念空最後也離開我,恨自己的父親從來都只愛著別人。
  「你如果恨我,我沒有話說,可是念空從來都不曾欠過我們什麽。你如果想傷害他,就立刻給我停止那愚蠢的舉動。」
  「呵,哈哈……停止?」男人咬牙切齒,「除非你關我一輩子!」
  「你……」
  面對這樣的澹台焰日,澹台映空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制他,畢竟,澹台焰日如果出了一點事,暫且先不說他自己心疼不心疼,他怎麽對得起白緹。
  「L,你怎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
  「抱歉,哦,你說到哪裡了?」藍念空回過神,問向旁邊的聖安。
  聖安翻了個白眼,「你如果有事,我們可以有空再談。」
  「我……」藍念空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我去打個電話。」
  站在澹台焰日門邊澹台映空還沒緩過氣,張嫂朝他走了過來。
  「老爺,電話,是……」張嫂看了看男人的門然後靠近澹台映空輕聲說,「是念空少爺!」
  歎了口氣,澹台映空接過手機向樓下走去。
  「念空!」
  「叔叔,是我。」
  「你打電話來,有事嗎?」
  藍念空頓了頓,「焰日,現在還好嗎?」
  「唉……」先是歎了口氣,澹台映空繼續道,「從前天晚上把他帶回來到現在都沒吃沒喝。」
  即使澹台映空不說,藍念了大致也猜到了,澹台焰日的性格他恐怕比任何人都要瞭解,所以才會一直放心不下打這個電話。小時候的焰日就跟現在一樣任性,不過那時候的他很可愛,很惹人疼,而現在……
  「他會一直這樣下去是不是?直到叔叔放了他,直到他看見我是不是?」藍念空說著眼睛有些酸痛,他和澹台焰日之間到底要怎麽辦?他究竟,該怎麽辦?
  澹台映空沈默了片刻,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的問題,其實他和念空兩個人都很明白。
  「叔……叔。讓焰日來找我吧!」
  「念空,你……」澹台映空想說些什麽,可是卻被藍念空打斷。
  「對不起,我想……我不能看著他這樣。我無法忍受!我……我……」
  捂著手機,藍念空靠著牆壁隱約啜泣。
  雖然看不見,可澹台映空能夠感覺的到,他知道藍念空從來就不好受。
  「好。」
  良久,澹台映空終於還是答應了。
  「幫少爺把門打開。」
  張嫂一聽立刻答是,然後開心的去打開了門。澹台焰日迅速沖出來,下了樓看了看澹台映空。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突然放他出來,但他也懶得去想。他現在心裡,只想著去見藍念空。想到藍念空,男人更加迫不及待,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不要傷害念空,否則,我既然能把你抓回來一次,就能抓第二次。」
  算是給男人的警告,澹台映空提醒道。可惜澹台焰日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心裡,雙腿邁開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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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更新。


【057】三人偶遇
  一覺睡到下午,夏經年醒來時覺得頭不再那麽沈重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四點,時間不多了,如果要做豐盛的晚餐,他還要去買些食材回來才行。
  簡單梳洗一下,夏經年出了門。
  二七給他安排的公寓本來就在繁華的區域,買東西交通都很方便,在商場轉了一圈終於將食材準備齊全,夏經年打算回去煮晚飯。
  「藍念空,你站住,你休想從我手中逃掉。」用力抓過他的手臂,澹台焰日霸道的不容抗拒。
  正向公車月臺走著,夏經年突然聽到一絲熟悉的聲音。頓時全身一顫,他停下腳步,男人的聲音引來路過一些人的目光,但大家只看了幾眼又都該走的走了,原因很簡單,他們是在律師事務所樓下。這種地方發生糾紛,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夏經年有些恍惚,只是幾天未聽見男人的聲音就好像已經過了很久。直覺不會是自己想看到的畫面,可他還是走不動,步子怎麽也邁不開。轉頭仰視了這棟大廈,是Z市數一數二的律師事務所,這裡,應該都是律師中的佼佼者吧。
  夏經年有些想發抖,實際上他的確在輕顫。儘管仰著頭騙自己不要去看,可余光還是清楚捕捉到了男人臉上此刻瘋狂的表情。澹台焰日這個樣子,他還從來沒看見過,這種表情,那個男人大概只會在對著藍念空時才會有吧。就好像閻離偶爾看他時那樣,都是一種迫切想要得到的樣子。
  夏經年突然同情起閻離,因為其實,他和閻離才是最相仿的那個人吧。可不同的是,他從不想傷害閻離,而這個男人,總是喜歡傷害他,讓他追也追不上,逃也逃不開,僵在原地又只會被刺痛。
  「澹台焰日,夠了,我說過,有什麽事回去再說,這裡是工作的地方。」
  藍念空說著向車旁走去。
  儘管他這麽說了,可男人還是緊緊的抓著他,以防他隨時從自己身邊溜走。剛才去公寓找他時發現人不在,男人就直接到這裡來了。看見藍念空時,對方什麽也沒說只是看著他,那種表情,讓男人在他的打量下連脾氣都忘記了。直到男人受不了,抓著他就想吻,藍念空才從他手中掙扎開,想也不想的下來打算先離開工作地,而澹台焰日也從後面跟了下來。
  「回去再說?我看你是又想找機會逃了。」男人說完,狠狠拉過打開車門正要進去的他。
  「澹台焰日,你幹什麽,放開!我怎麽可能逃,你沒看見我是要坐你的車嗎?」
  藍念空大喊著還是被沒有理智的男人拉進了事務所的拐角處。
  「唔唔……」
  略帶粗暴的吻砸在嘴唇上,男人饑渴的咬著他的唇瓣不斷撚轉吮吸,好像怎麽也無法滿足。他想汲取藍念空口腔的一切,所有的東西他都渴望。
  瘋狂的一手抓住他的後腦勺,男人一手箍緊他的腰部緊貼自己的下體,將他的身體用力迎向自己,舌頭不停沖刷他的內壁,追逐他的舌頭,舔過他的舌苔。
  夏經年低下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抬頭看的太久總覺得脖子很酸,不到九月的陽光依舊刺眼,射的眼睛有些生疼,好像要裂開,然後一直裂到心口……
  遲緩的邁著步子,腳下如同被綁上了兩塊石磚,很沈重,似乎走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手中原本提著的東西已經掉了,可夏經年根本就沒有心思留意到這些。
  「明明打了點滴,為什麽頭還是暈呢?」
  夏經年說著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頭部。
  「不行,我要快點回家,晚了,小灼就要回來了,我不想他等我。」
  自言自語後,夏經年突然瘋狂奔跑起來,兩邊的人和物都匆匆而過,可是夏經年沒有一樣看得清楚,他們都被水模糊了,以至於他只能看得到一些影像從自己身邊迅速掠過。
  「呼呼……呼!」
  跑了很久,實在跑不動了,夏經年停下來抬頭看著四周環繞的高大建築物,感到一陣天玄地暗。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跑了太久的緣故。
  「先生,你沒事吧?」
  兩腿一軟夏經年跪了下去,旁邊的人路過猶豫一會還是問了問他。
  抬起眼,夏經年還是看不清對方的面貌,有些東西在眼眶裡打轉卻固執的不願意掉下來。
  「沒事,謝謝你。」
  ……
  「爸爸為什麽還不回來?」
  原本以為回到家就能看到在廚房的夏經年,卻沒想到整個公寓都沒人。季騰皺了皺眉,拿起手機給他打了電話,結果夏經年的手機根本沒帶。
  「再等一會,如果他還不回來我們就去找他。」
  原本興奮的等著回家時向夏經年訴說今天有趣的事,這會沒看到人夏灼不免失落。除了擔心夏經年,所有好玩的事此刻都拋諸腦後。
  恍惚走了回來,夏經年看著前方不到兩百米的公寓,小灼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來了吧。只要快點回去看到小灼,自己就會沒事了。
  正這樣想著,可惜上天偏要和他作對,身邊的這輛車雖不至於多熟悉,卻也不陌生,就在剛才,他還看見過……
  夏經年突然笑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顧純音會把他安排住在這片區域了。可惜,顧純音太看得起他,他向來不是越挫越勇的人,更沒有權利做抓奸這種事,也不會敢出現在那兩個人面前好像受了委屈一樣賞澹台焰日一個耳光。因為那個男人從來沒給過他一個身份。而他夏經年只會看見的越多,明白的越深,就感到越害怕,恐懼的想逃,把自己縮在一個小小的屋子裡喘息。
  讓他出現在澹台焰日和藍念空面前,然後像個怨婦一樣吼著問‘為什麽你和我在一起卻又來招惹他’,這種事他天生做不來。不是懦弱,他只是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少,那個男人回答他的,只會讓他更加難堪。唯一的一點自尊,他還要留著為孩子樹立榜樣,所以不能再去給人踐踏了。
  與其如此,不如再放自己一回,灑脫一回。原來提起最大的勇氣,建立所謂的‘爭取’其實是可以讓人輕而易舉粉碎的。只要澹台焰日對待藍念空的一個表情,一句話……就足矣。因為差別,真的太大。
  「爸爸!」
  季騰和夏灼剛出來,遠遠看到夏經年的身影,夏灼興奮的喊著他就跑了來。
  夏經年轉頭看到夏灼,突然覺得,他一點也不可憐,因為他還有個兒子,他又一次為自己這種不男不女的身體感到慶倖。呵……
  迅速迎過去抱緊夏灼,夏經年走到季騰身邊釋然的笑了笑,沒有回頭再看那輛車一眼,然後和他們一起回了公寓。


【058】舊歡舊愛
  「你這是什麽態度?難道你沒有話對我說嗎?」
  看著一路上一言不發回來後就鑽進廚房的藍念空,男人終於忍無可忍一把上前抓住了他。
  「放手!有什麽事吃了晚飯再說。」
  「不行!現在就必須說。」
  藍念空轉過身,十分無力的看著男人,澹台焰日在他的注視下低下頭眼睛緊緊盯著許久不見的臉。
  「那你想說什麽?我聽著!」
  男人焦躁的一拳錘在牆上,這麽長時間不見,他對藍念空的恨意還是那麽深,他想過很多,見到這個人要怎麽折磨他,要怎麽讓他痛苦,可是現在……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對付他。原本以為,他會有話對自己說,可是對方不是沈默不語就是一臉不耐的看也不看他。為什麽藍念空可以對他那麽冷淡,憑什麽!
  「不要用這種無所謂的語氣和我說話!」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男人力氣幾乎可以將他捏碎。
  藍念空疼的皺眉,放下手中的東西終於肯正眼看他,「焰日,我們吃了飯再談好嗎?你已經很久沒用餐了吧!」
  這一刻,男人竟然湧上一股難以自製的欣喜。
  「我吃不吃飯和你有什麽關係!」
  很瞭解澹台焰日,知道他說這種話已經是軟化了一些,藍念空接著道,「不要再任性了。」說完,他轉過身準備繼續晚餐。
  男人又迅速把他扭轉過來強逼他看著自己,他喜歡讓藍念空那雙眼睛看著他,「藍念空,你還是關心我是不是?」
  被迫抬頭看到男人臉上那種迫切的欣喜和期待,藍念空心裡咯!一下,可隨後還是垂下眼簾,「是,我關心你,畢竟,你曾經是我……名義上的弟弟。」
  「……」
  整個空間明顯變得安靜,藍念空清晰的感受著掐在自己肩膀和下巴上的手力道無限增大,到最後已經超過了自己可以承受的極限。
  「焰日,放手!」
  「你是故意的!」帶著噴火的眸子,男人死盯著他紅色的嘴唇,不一會,怒意卻轉化為癡狂的笑,男人面目猙獰,「藍念空,你故意的是不是?看著我因為你的話變得欣喜然後再化為失落,你感到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聽著澹台焰日低沈的聲音,藍念空已經明白自己激怒了他。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幹什麽,快放開……」
  話還沒說完,襯衫突然被撕開,然後整個人被脫去臥室。身體貼上柔軟的床鋪時,藍念空心中知道糟了。
  「告訴你,沒有人可以把我澹台焰日玩弄於鼓掌!任何人都不允許,包括你,藍念空!」伸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男人癡迷的看著他的臉,有些懷念,有些興奮。
  雖然是溫柔的動作,可藍念空卻覺得男人如同掐上了他的脖子,幾乎想掐死他。
  手指貼上他的嘴唇,男人眼中是赤裸裸的欲望。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如果敢再讓我抓到你,我一定操的你下面那張嘴想合也上不上。」
  男人說完,一陣冷笑,藍念空突然覺得陰森恐怖,澹台焰日的面孔如同地獄的撒旦一樣張牙舞爪的想要把他活活撕碎。
  「焰日,別再對我做這種事!這樣只會讓我難堪!你就這麽恨我嗎?」
  抬手抓上他的雙肩,藍念空抬眼看著男人,原本好看的眼睛現在更顯璀璨動人。
  男人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滿腦子想的都是把他壓在身下狠狠的貫穿,占為己有,看著他讓人欲火焚身的美妙姿態,感受他讓人銷魂的地方。
  皮帶被迅速解開,澹台焰日迅速拉下他的長褲,然後是內褲,動作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別這樣,焰日!」用力掙扎著,藍念空使勁全力推開男人跑下床,結果手剛貼上門把,門還沒被打開就被男人從後面逮住又摔到了床上。
  「想逃,呵,哈哈……你逃得掉嗎?逃得掉你現在也不會回來,逃了那麽久,現在還不是要被我壓在床上,早知如此,從開始你就該乖乖留在我身邊,也許那樣,我還會對你溫柔點!」
  「焰日,我們不能這樣,別再這樣對我,不要讓我覺得難堪,拜託你!我知道你還是不能原諒我,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能覺得心裡舒服?你究竟想得到什麽?你想我怎麽做才能原諒我?你說啊,直接告訴我,我不想我們之間一直這樣下去!」
  「呵呵呵,哈哈哈,呵……」男人仰起頭笑,好像聽到多麽可笑的話,「怎麽樣才能覺得舒服?折磨你的時候我就會心裡爽快。你竟然問我想得到什麽?如果我說我就是想要你呢?我告訴你,我瘋狂的想要你,我澹台焰日就是想要藍念空!這樣,你還能如我所願嗎?」
  藍念空看著他,心被男人的話撕扯著,他很痛,男人這些類似告白的話只會讓他痛不欲生。他自製力雖然強,可終究是有限的,總有堅持不住的一天。面對著澹台焰日,他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
  「不行是不是?」男人說的毫不在乎,除了難以掩飾的怒意昭示著他心裡真正的波動。
  手指下滑撫上藍念空的下巴,男人順著他的臉緩緩上移一寸一寸撫過他的肌膚,然後來到眉眼輕捋他顫動的睫毛。
  「可惜,我從來沒想過要問任何人行不行!」
  藍念空突然睜大雙眼,卻只能看著男人低頭離他越來越近,想說什麽,所有的言語卻都被男人壓在了喉嚨裡,除了感受柔軟強勢的舌頭不停在嗓子深處攪弄翻滾,帶著炙熱的快要把自己融化的溫度便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幾年不見,男人身體又強壯許多,已經結實到讓他推不動也逃不開的地步。身體被壓在下面,完全陷入棉被中,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除了意識裡是那個叫澹台焰日的男人緊貼在自己肌膚上,大手肆意的撫摸著,用堅硬的火熱頂著大腿,直到最後堅定的進入,不斷不斷的在身體裡進進出出……
  季騰用了晚飯就已經離開了,夏經年給夏灼收拾好又聽他興奮的說完一整天的趣聞才哄著他睡著。
  一個人輾轉反側卻怎麽也睡不著,其實這個結果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穿著睡衣,夏經年打開燈找出澹台焰日曾經給他戴上的戒指。如今再看著那枚戒指,他才明白,有棱角的幸福雖然折射的面比較廣,但同時也是比較容易碎的,只是那個時候他被澹台焰日所給的幸福蒙蔽了雙眼。
  取出盒子裡的口琴,夏經年依著男人曾經教他的方法吹了起來,雖然不怎麽動聽,可至少有了旋律。只是這旋律變得越來越泣不成聲……
  站在路燈下,那輛車依舊停在那裡沒動,夏經年知道車的主人現在就在這棟高級公寓裡,他怕是,今夜都不會出來了吧!
  知道自己這麽做很傻,明明可以躺在床上卻偏偏要跑下來折磨自己。那一會的淡然現在又不知去了哪裡,他知道自己從來不能那麽瀟灑,說放棄就放棄,他這麽做只是想讓自己更加能夠死心。儘管這個過程,真的有些疼!
  夏經年抱著雙臂,幾個小時下來都沒變過動作,只是怔怔看著那輛華麗的車發呆。直到看見有個人影出現在車旁,夏經年一驚才回神。很想邁開步子,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希望可以看見那個男人,尤其是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看見澹台焰日,他真的很想念那個男人。可是剛走兩步眼前卻突然一黑……


【059】色心又起?
  睜開眼的時候,夏經年過了一分鍾才明白過來自己是在哪裡。旁邊有人拍了拍他的臉,好像還張口說了什麽,可是他一時間無法分辨,無論是人還是聲音。
  「經年?你醒了嗎?感覺怎麽樣?」季騰說著又拍了拍他的臉頰。
  夏經年緩緩回神,終於看到身邊的人是季騰還有夏灼。
  「爸爸?你怎麽了?」
  「沒事,放心吧!」
  怎麽了?其實他也不知道,大概是由於燒還未退,他只覺得頭痛。
  「你怎麽會昏倒在外面?還好早上被人發現了,從你昨晚回來就一直心情低落,經年,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夏經年搖搖頭,他現在什麽也不想說。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能立刻回到C市,回到和夏灼一直住的那棟小小的房子裡。
  「季醫生,我想回去!」
  季騰只怔楞瞬間,隨即明白過來,「你本就不該來。回去了,也好!」
  夏經年笑著點頭,無盡苦澀。
  「等病好了我送你回去。」
  「這樣太麻煩了,我和小灼一起回去就好。」
  季騰搖頭,撫上他的肩,「送你回去,我就放心了。」
  夏經年看了看季騰,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從自己有了小灼一直到現在,季醫生照顧自己的已經太多了,多到他這輩子都還不起。眼睛又有些不爭氣的發酸,夏經年不想讓旁邊的兩人看到自己懦弱的樣子,只好一直別著頭。
  是的,他想回去了,又像四年前一樣帶著低落離開這裡。可是現在不同了,他身邊多了一個小灼,是他四年前捨棄一切得到的珍寶。
  而那個男人,他想,他們也只能這樣了。
  「澹台焰日,你究竟什麽時候能讓我出去?我還要工作!」藍念空大吼一聲,剛起身卻又被旁邊的男人按壓下去。
  「你哪也別想去!」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澹台焰日答得很堅定。
  藍念空歎了口氣,這段對話他們已經進行很久了,不管他怎麽說這個男人就是不肯放了他。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關著我?你還想像以前那樣對我?」
  男人不說話,眼神幾乎能吃了他。
  就在僵持之際,公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L!」剛喊了一聲,臥房的門被推開,聖安迅速走了進來,看到澹台焰日撇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還在這裡,待了一個夜晚都還不夠嗎?」
  「滾出去!」
  「呵……」聖安一笑,竟有些嫵媚,「出去?這裡是我和L的住所,你覺得你有權利讓我出去?我可以告你擅闖民宅,並且企圖非禮L!」
  澹台焰日一聽怒火頓生,眼角還抽搐兩下,旁邊的藍念空頭痛的揉了揉腦袋,聖安都說了什麽話!再說,和這個男人談道理,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非禮?哼……我還用得著非禮他嗎?他昨晚在我身下最後不知道有多淫蕩!」
  「無禮的混蛋!」
  聽他說的極具侮辱性,聖安想也不想沖上前就是一拳,誰知男人反應迅速的避過,在他還沒回神的時候迅速反擊。
  打人沒打著,反被揍了一拳,聖安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服氣的又想再戰。
  「不要打了,聖安!」
  「這家夥實在太沒風度。」聖安義正言辭的指控男人。
  暫時先不理會那兩個人,還好昨晚澹台焰日事後又給他洗了澡,藍念空忍痛迅速換下睡衣找出衣服穿上,男人原本想阻止卻被聖安攔截,於是兩人又打了起來。
  「澹台焰日你還沒鬧夠嗎?你還想怎麽樣!」
  眼看聖安又要被揍上一拳,藍念空急忙從後面用力一推推開男人,然後跑到聖安前方將他護在後面。
  「你竟然幫著他對付我?」
  怒意到這裡已經變了性質,男人不明白為什麽藍念空可以為了任何人和他作對。
  「因為你無理取鬧!」
  嚴厲的看著澹台焰日,藍念空氣的同時又感到很無奈。
  男人張口正要發火,聖安卻拉過藍念空搶在前面提前開口了。
  「L,我們走,不要理會他!」
  看了男人一眼,藍念空轉頭和聖安一起離開了公寓。澹台焰日有些受打擊,反應兩秒迅速跟去,聖安一看他跟來拉著藍念空跑進電梯直接關了電梯門。
  如同後面被狼追一樣,聖安推著藍念空跑的跟快,急速上了車就立刻開動。
  「聖安,這樣會不會不好?他萬一追到事務所怎麽辦?」
  「上次接的那件案子還有很多資料需要整理,所以你這幾天可以和當事人多進行溝通,不來事務所也沒關係,如果你不在,他即使去事務所也不會怎麽樣吧!」
  想到自己還有公事在身,藍念空有些自責,自從接下那件案子,這幾天一直都是聖安在幫著他搜集證據,因為他被澹台焰日的事搞的心緒不寧。
  從倒車鏡看了看發現男人似乎沒有追上,藍念空松了口氣。
  聖安見狀狡猾的笑了笑,「你放心,他現在絕對追不上我!」
  藍念空疑惑的看了看他。
  聖安繼續笑,「我昨夜把他的車胎放了氣。」
  「……」
  打開車門上了車,男人正準備立刻去追藍念空卻發現車子動不了了,下車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車胎竟然全被……
  「Shit!」
  一聲咒駡,男人氣的抬腿踢向車身。
  突然被顧羈野叫去,二七心裡還真是忐忑加忐忑。少主的心思一向不好琢磨,不知道找自己過去會是什麽事,純音少爺交代自己的事到現在都還沒辦成呢,現在就死實在太有損他光輝形象,沒想到回了Z市他連見焰日少爺一面都見不著。
  「嗯?」見他到了自己身邊還心不在焉,顧羈野興味的挑起眉冷嗯一聲。
  二七嚇的回神,「少主!不知您找我來有什麽吩咐?」
  「夏經年的住處是你安排的?」
  是純音少爺安排的,二七在心中想,可這話打死他也不會說。
  「是的,有什麽不妥?」
  「哦?」男人陰險的笑笑,二七看他的臉色,也著實看不出他究竟是信了自己的話還是沒信。
  「夏經年是吧?我見過一次,我記得他的皮膚好像格外的好,那種觸感……」顧羈野說著看了看二七,心裡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麽,「真的很讓人著迷呢!」
  「少主!」聽了他的話二七眼角忍不住抽搐。
  「一直都想嘗嘗他的味道,以前他是焰日的,不過現在焰日似乎對他不管不問,那也就無所謂了吧!」顧羈野說著還有意無意的舔了舔嘴唇。
  「少主?」二七一看他的樣子就明白他又動了色心,可對方是夏經年啊,雖然焰日少爺現在心思都撲在了藍念空身上,可他畢竟也還是焰日少爺的人吧。
  「今晚把他帶到扭動,我要看見他。」
  「可是少主!」
  「嗯?」
  被顧羈野一個斜眼,二七嚇的把原本要說的話又縮了回去。
  「是,少主。」
  二七離開後,顧羈野轉頭示意旁邊的林躍過來,林躍走近然後俯身側耳。待交代完畢,男人露出狐狸般奸詐的笑。
  出了辦公室,二七整個心都亂了。完了完了,本來要讓夏經年和焰日少爺在一起的,這下可好,半路殺出個羈野少主,萬一夏經年不能和焰日少爺在一起,傷心之下接受閻離,那純音少爺還不撥了他!
  「哎呦喂!TMD,走路不長眼……」一直低頭想心事,二七突然撞上一堵極富彈性的肉牆。
  黑旗正經的盯著他的墨鏡,好像要透過墨鏡看到裡面一樣,過了幾秒才開口,帶著打趣的口吻道,「呵呵,這不是小鹿嗎?」
  二七一聽‘小鹿’兩個字氣的直想踹人,「老子上次就和你說了,不許用那兩個字形容我!」
  黑旗假裝沒聽見,看在二七眼裡一副欠扁的樣子,「怎麽?‘小鹿’生氣了?」特意加重那兩個字,黑旗故意道。
  「你,去你爺爺的!黑旗,我操……@#@#@%&」
  知道他接下來說不出什麽好話,黑旗反應迅速的上手捏住他嘴巴兩側,迫使他只能張著嘴說不出話。
  「呦,小鹿怎麽不說話了?嗯?」
  「#@#%……&*&%%」二七嗯嗯呃呃的,可就是吐不清字,氣的只能幹瞪對方。
  黑旗也不怒,依舊透過墨鏡盯著他的眼睛看。


【060】難以言喻
  接到二七電話時夏經年的確感到有些不適應,雖然這次是他帶自己回來的,而且還把自己安排好,可他們兩個人似乎並沒有交集,也不知道對方找他究竟是什麽事。
  「爸爸你去哪裡,季叔叔說你生病了不可以隨便出去的。」
  「沒關係的,爸爸很快就回來,剛才那個送我們來這裡的叔叔給爸爸打電話說有話要和爸爸說,他現在就在公寓外,爸爸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夏經年說著已經換好了鞋子打開門。
  「那小灼也一起去。」
  揉了揉他的頭髮夏經年道,「在這等著我,我很快回來。」
  夏灼不滿的呶呶嘴,「那好吧,要記得快點哦!」
  「嗯!」
  出了公寓,夏經年果然看到二七站在車旁正沖他招手。
  「你找我,有事嗎?」
  二七煩悶的撓撓頭,最後咳了兩聲,站直身子,推了推自己的墨鏡,恢復了一些在黑道上混時該有的氣勢,「夏先生,您先上車吧!」
  「不是說很快的嗎?」
  「呃……夏先生,您還是先上車吧!」
  雖然感到疑惑,可夏經年還是上了車。
  車子開動後,不等夏經年說話,二七開口,「對不起了,夏先生,你先去見少主吧,我保證,一定會找到焰日少爺,他會把你要回來的。」
  既然是焰日少爺的人,落到少主手上也只有焰日少爺能把人要回來了。
  二七前半段話夏經年倒是不解,可後半句卻聽得比誰都清楚,一聽澹台焰日的名字他的心就忍不住發悶。
  「你是什麽意思?」
  「這個……」二七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總不能告訴對方少主人想嘗嘗你的味道所以讓我把你擄去吧!雖然我也不想,可如果不聽他的,自己會死的很慘,他還沒那個膽量敢挑戰少主的脾氣。
  「我不想看見他!」
  正被這件事搞得焦頭爛額,二七卻聽見夏經年的話,雖然聲音不大,可他好像真的聽見了。他說什麽?不想看見焰日少爺?他不是喜歡少爺的嗎?幹嘛又突然不想看他!
  「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想看見他。請停車,我要下車!」
  確定自己沒聽錯二七倒慌了,「夏先生,你怎麽能不想看見焰日少爺呢?你不是喜歡他嗎?」
  夏經年頓覺心裡刺痛,事實雖是事實可不被明明白白的挖出來他多少就能少想一些,二七這麽一說,他連躲,連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停車,我想下車,還有,我要回C市,這裡的一切……都和我無關了!」
  夏經年這話把二七打擊的真不小,他如果回了C市,那自己怎麽辦?純音少爺那裡他要怎麽交代?
  「夏先生,你不能回去!」
  夏經年疑惑的看向對方,二七被他這麽一看心虛的轉過頭去。
  「總之,你不能回去,現在,你也不能下車!」
  夏經年皺眉,他想不通,「為什麽?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小灼還在等著我,我哪裡也不去,停車,我要下車!」
  「開快點!」
  二七突然冷下臉命令司機。
  「你……停車。你們究竟想幹什麽!」憤怒一吼,夏經年想也不想伸手準備拉開車門,誰知車門卻被主座鎖上拉也拉不開。
  直到到了扭動夏經年才被拉下車,看到這個地方,以前的回憶一下子湧了上來,夏經年吃驚的看著二七。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麽!」不是疑問,而是氣憤。
  「夏先生,請!」
  二七沒有回答,反倒是林躍走了過來,然後示意其他人把夏經年拉進了扭動。
  「住手,你們想幹什麽,放開我!」
  看著夏經年被拉進去,二七終於急了,拿出手機立刻撥通澹台焰日的號碼。
  少爺啊你可一定要接電話啊!可是手機響了半天,那邊還是沒有人接聽。正在鬱悶時,二七的手機卻響了,低頭一看來電顯示,二七又有了希望。
  「喂,找到焰日少爺了嗎?」
  「大哥,找到了,焰日少爺就在……」
  坐上車,二七飛速前往澹台焰日那裡。
  被強制性的拉倒扭動後,夏經年被推進一個黑暗的房間,裡面沒有開燈,什麽也看不見,夏經年極度感到不安,可是門卻怎麽打也打不開。
  「有沒有人?開門!」
  「你不用叫了!」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夏經年回頭卻看不見對方的臉,然後就有幾雙手把他拉到了床上,開始脫他的衣服,夏經年劇烈掙扎卻無濟於事,當眼睛被蒙上嘴巴被塞住時,手和腳接觸到冰涼的鏈子時他徹底感到驚恐了。
  把他固定住後,顧羈野打開房間的燈讓那些人退下了,而豪華套房的門只被虛掩著。
  「焰日少爺!」
  下了車,二七急急忙忙感到澹台焰日身邊,男人煩躁的轉回頭看到來人不禁皺眉,「怎麽是你?沒在純音身邊?」
  這個時候二七哪裡還有心情回答他這些問題,「焰日少爺,夏,夏經年出事了!」一時心急,二七舌頭有些打結。
  聽到夏經年的名字,男人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一聽他是出事了,莫名緊張起來,甚至連他為什麽會在這裡都忘記了。
  「你說什麽!」
  「我說,夏經年,夏先生出事了。」
  「我是問你他出了什麽事!」心裡一急,就覺二七是答非所問,男人憤怒的揪起他的領子。
  「他,他被少主抓去了扭動,少主說一直想嘗嘗他的味道。既然現在他不是你的人,所以就……」
  「TMD,該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男人迅速沖進車裡。
  二七連忙提醒道,「少爺先給少主打個電話吧,萬一,時間來不及的話!」
  「手機!」
  「啊?」二七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我說手機,MD!」
  「哦!」反應過來後,二七立刻奪過旁邊一個小弟的手機遞給男人。
  澹台焰日接過手機又問,「號碼!」那一串串數字,他從來不記。
  二七連忙給他念。
  「顧羈野,我斷了你的命根子!」
  聽了男人吼的第一句話,二七不禁打了個寒戰。恐怕也只有焰日少爺敢對羈野少主這樣說話了吧。
  對於男人的電話,顧羈野似乎一點也不覺訝異,嘴角揚起一絲笑,他道,「嘖嘖……發這麽大的火幹什麽!呵呵……」
  聽到對方在那邊笑,男人恨不得一拳打向他的臉。
  「夏經年呢?」
  顧羈野沒有回答,繼續道,「你的小貓皮膚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美好,摸上去真是舒服,好像會吸著人的皮膚一樣,嗯……真是一種享受!」
  男人捏緊手中的手機,幾乎快把它捏碎,聽著對方發出的一聲歎息,怒意更是不可止。
  「你敢動他,試試看!」澹台焰日說的一字一句,牙齒甚至咯咯作響。
  顧羈野聽後卻笑了,笑得更加張狂,然後把手機靠近夏經年唇邊,同時手用力掐了一下他的乳頭。
  「唔嗯……」夏經年猛然發出一聲呻吟。
  ‘啪’的一聲,一款手機就這樣被活活報損了,二七看著男人此時此刻的臉根本連說一個字都不敢。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跑車就一陣風呼嘯而去。
  門被踹開時,顧羈野只剛來得及抬起眼,看到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沖過來,然後拳頭早已沖向自己的臉,澹台焰日的聲音隨即響徹整個套房。
  「顧羈野,去你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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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評我都看了,可我突然不知道要回什麽,我承認,那一刻,我逃避了。
  文友的觀點我想我是明白的,可寫文的初衷和定義我大概不會改變,否則文到最後只會是盤散沙,因為不同人的建議會有不同,有時候堅守一件事反而才會完整。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也許是形容夏經年最好的八個字。不管是那些看到現在還期待看下去,還是那些看到此已經快要看不下去的讀者,我都由衷的感謝你們。
  我只能說,你們看了四分之三,我早就統觀了全域,夏經年真是那麽沒出息,也便不值得你們去憐了。另外,其實,藍念空是個很好很優秀的人。
  贈送大家兩個字,淡定!


【061】別再見面
  雖然那一拳還是被躲了過去,可顧羈野都不禁吃驚澹台焰日的速度竟然變得這麽快。
  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顧羈野低頭看著被捆綁在床上的夏經年邪笑道,「很快嘛!我都還沒來得及做什麽你就來了,嘖嘖……真可惜!」
  迎著對方的視線仔細看去,夏經年還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沒有察覺在聽到自己聲音的那一刻他已經全身僵硬無法動彈,男人頓時惱怒的一大步跨上前揪起顧羈野的領結,「想我和練練是不是?」
  顧羈野不甚在意的挑眉,仿若投降般舉起雙手,「OK!就當我誤會了,我以為你玩膩了他,所以想抓來嘗嘗味道。原來事實,並非如我所想。」
  澹台焰日雙眼發火鎖著他,對於他的話一時間竟無法作答。
  ‘呵呵’一笑,顧羈野用手掃開男人揪住自己的雙手,「既然吃不到我就先走了,你們兩個慢慢玩。」
  看著他欠扁的臉男人一點也不想就這麽放他走,至少應該先修理他一頓。
  仿佛看出了澹台焰日的心思,顧羈野咳了一聲然後示意男人看向夏經年,趁著男人慌神之際迅速的竄到了門邊。
  「Bye!」
  再次轉回頭時對方已經一隻腳踏出房間,男人明顯被擺了一道,「Shit!」
  待顧羈野走後,整個套房極為安靜,夏經年一動不動躺著,嘴巴被塞住說不出話,但儘管眼睛被蒙著卻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澹台焰日站在身邊的那種壓抑。
  男人看著他四肢大敞的躺著,眼淚早已順著眼瞼浸濕半張臉,在燈光的照應下泛著光。想著顧羈野在自己來之前對這個身體可能做過什麽,男人就覺得胸口泛著火,可雖然憤怒,他這一刻竟極想把對方擁入懷裡。
  房間裡終於有了動靜,夏經年感受著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身體開始忍不住輕微顫抖。男人以為他是由於剛才的事受驚過度,彎身把塞在他口中的東西抽了出來,可沒想到試圖為他揭下蒙在眼上的布時,夏經年竟然頭扭開躲過了。
  澹台焰日皺眉怔了一瞬,隨即又嘗試伸手去揭,可再一次被對方躲了過去。
  眼睛看不見,感官比平常清晰很多,尤其房間裡很安靜,感受到男人欲揭開自己眼上的東西,夏經年想也不想拒絕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故意的,可男人實在想不通他怎麽可能會不讓自己去幫他。左手捏住他的下巴,澹台焰日第三次嘗試去撕下他眼上的東西。
  夏經年立刻反應強烈的晃動頭部急欲錯開他的手,男人一怒,明白他是故意的了。
  「我……不想看見你!」
  男人停止伸出的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等到徹底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後立刻吼道,「夏經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被他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得狠狠一顫,夏經年咬了咬嘴唇留下一排牙印,最後道,「我不想看見你。」
  「呵,哈哈哈……」男人冷笑幾聲,「所以呢?」
  所以呢?呵,還有什麽所以!夏經年扭過頭,即使眼睛被蒙上明明看不見,他都不願和這個男人面對面。
  「沒有所以,只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捏在下巴的手突然收緊,雖然早就知道這種話說出來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可他還是想說出來,他累了,不想再和澹台焰日糾纏下去。或者說,他真的已經滄桑了,沒有精力再走下去。
  「夏經年,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放蕩?」男人說完一聲嗤笑,隨即諷刺,「躺在床上雙腿大張的對著男人,好像一副迫不及待等著人進去的樣子。哼!不想看見我?所以呢?你是寧願躺著讓顧羈野強奸你也不希望看見我!」
  說道最後一句時男人又無法自製的加大音量,夏經年嘴唇顫抖,看不見的眼眶紅了起來。
  「是,你說的對,我情願讓別的男人強奸我,也不想看見你!這樣的答案,不知你可滿意?」
  原本以為會挨一巴掌在臉上,可是等了很久皮膚卻沒有明顯的刺痛。
  「哈哈,哈……」
  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夏經年在男人的冷笑下惶恐不安。
  「情願被別的男人上都不願意我來?夏經年,你真讓人噁心!」
  噁心?聽到這兩個字,夏經年卻突然笑了,笑容浸濕了眼睛兩邊的黑髮。
  「我噁心!澹台焰日,你現在才知道嗎?一個不男不女的人,你說我噁心不噁心!」
  話說完,夏經年覺得自己徹底崩潰了,哭泣無法遏制,他只能抽噎,狠狠的,用力的。
  男人看著他單薄的身體不停顫抖,雖然是自己說他噁心,可當夏經年親自重複這種話時,男人又會感到心被揪住,甚至憤怒的想要反駁。
  放開他的下巴,澹台焰日撕下他眼上蒙著的布。布被撕下,燈光太亮,夏經年有些不適應瞬間眯起眼,眼睛由於長時間被蒙著,一時間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我不想看見你,離開這裡,我不想看見你!」
  夏經年閉上眼,一邊抽噎一邊不停重複,語氣卻很堅定。男人強壓的火氣又有些上升。
  「睜開眼睛!」
  夏經年啜泣著搖頭,就是不睜眼。
  男人想了又想,竟然暫時沒想到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把眼睛睜開。正在氣頭上,突然想起一件事,男人頓時得意了起來,怒意也消減不少。
  「不想看見我?夏經年,別自欺欺人了,你為什麽會在Z市?不要告訴我是顧羈野剛把你弄過來的!你是知道我回來了才跟來的吧!我看你明明是想見我想的不得了!」
  夏經年全身一僵,突然停止哭泣,睜開眼看著男人,這一刻,難堪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覺得自己像個小丑,畫著讓人搞笑的妝,穿著滑稽的衣服,可真正的小丑,是給大家帶來歡聲笑語的,而他,不過是給人嘲諷的。
  男人看著他的眼神,不知為何,看得越久就越是想避開,不敢面對。正愣神之際,束縛住夏經年四肢的鏈子卻發出碰撞。男人抬起頭,就見對方正瘋狂的撕扯著。
  「這樣很有趣嗎?澹台焰日,我恨你,我恨你拿對我的傷害當做你消遣的物件,為什麽你明明愛著藍念空還要給我一點點期待!我是想見你,即使看到你和他在一起都快疼死了可還是想見你!你覺得滿足嗎?我是不是滿足了你的虛榮心?既然他回來了,我是不是也該走了?就像四年前那樣,你玩膩了,有了新歡,所以我就該識趣的滾!呵呵呵,哈哈!」
  「呼呼,呼……」
  費力的呼了幾口氣,夏經年才能繼續,「這次,你是有了舊愛!可我一樣,都還是要滾!」
  等到把話說完,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幹,夏經年全身躺著一動不動了,只有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套房上面輝煌的燈光。
  「你,都知道了!」
  男人邊說邊盯著夏經年,此刻的他讓澹台焰日無法控制的想要一直看。
  冷,很冷!這個季節的天氣夏經年突然覺得冷!身體開始冷的發顫,他努力的控制自己,可還是本能的想發抖,他阻止不了。
  忽視身體的顫動,夏經年眼神又恢復一些焦距看著男人,「難道我不該知道嗎?還是說,你希望我一直待在C市,然後什麽都不知道再乖乖的等著你,等你大發慈悲的偶爾想到我就去臨幸?澹台焰日,這已經不是那個社會了,而你,也不是君王,我也不可能讓你高高在上的永遠俯視著我。」
  還來不及為他的話生氣,整顆心如同被人狠狠揪住,男人看著夏經年的眼睛,覺得對方好像正在離他越來越遠。澹台焰日無意識的伸手抓住他,等到大腦反應過來時竟發現手早已撫上了他的臉。雖然觸摸到了他的皮膚,可男人還是覺得心裡空蕩蕩的,破了一個洞,風一吹會感覺很空洞,手掌觸及到的肌膚沒有絲毫溫度,就好似在昭示著他怎麽抓都無法再抓到一樣。這樣的心境,讓男人感到莫名恐慌!


【062】上了枷鎖
  「夏經年,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澹台焰日猛然捧住他兩邊臉頰,匍匐在他身上低頭問。面對男人突如其來的發話,夏經年顫抖的更加厲害,這個問題,他真的很怕。
  「回答我,是對的,是不是?」
  見他不答,男人再一次追問,顯得有些迫切,雙手晃著他的頭。
  夏經年怔怔的看著他,嘴唇輕抖卻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最後不斷搖頭。
  「為什麽搖頭呢?你不是應該點頭的嗎?夏經年,你是愛我的,從一開始就是!」澹台焰日說完緩下語氣,誘哄道,「聽話,告訴我,只要你告訴我,我就放了你!」
  看著男人突然變柔和的表情,夏經年卻不能再像曾經一樣被迷惑了,這樣的表情,如今竟只會讓他感到可怕,除了恐懼,再無其他。
  察覺他一直搖頭,男人怒了,怒了的同時也亂了,整顆心被打亂波動不已,無法再平靜,完全陷入不安。
  「說啊!怎麽不說?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你對我的反應能騙得了誰?我知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愛我,愛到肯為我生孩子。」
  等聽到自己的聲音迴響在整個房間,男人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吼了出來。
  「不,不是的……」晃動手鏈腳鏈,冰涼的鏈子沒有一點溫度的發出‘!當!當’的響聲,夏經年瘋狂搖動著身體,「我一點也不想再愛你,我不愛澹台焰日,我要離開你,我不想看見你,別再見面了,我們別再見面了……」
  「別再見面?你真的不想看見我?」制止住他晃動的身體,澹台焰日冷眼道。
  「是,我不想看見你,一點也不,你最好永遠消失在我面前!澹台焰日,你明白了嗎?」夏經年奮力咆哮,胸口明顯上下起伏,情緒已經失控。
  「你再說一遍,有,膽,量,你,再,說,一,遍!」
  瞬間掐住他的脖子,男人也開始咆哮,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昭示著他此刻的憤怒。
  夏經年突然冷笑一聲,然後堅堅定定道,「我,說。我,不,想,再,看,見,你!澹,台,焰,日!」
  一字一字的回他後,夏經年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等待著接下來的怒打還是從這一刻開始都不想看見他。
  澹台焰日發誓,他從來沒有這麽憤怒過,憤怒的幾乎想要瞬間將夏經年毀滅,而且想用最殘忍的方式。足足沈默了一分多鍾,男人張狂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然後呢?你準備怎麽樣?」拍了拍他的臉,男人打量著他的身體,用極度陰森的口氣說,「所以你想離開我?就像以前那樣無聲無息的離開?」
  「是,我要離開你,而且,我不會讓我再看見你!」
  又是這種倔強的表情,夏經年總是很溫和,這種表情是極少見到的,可每次男人見到他這種表情的時候都是滿腔怒火。澹台焰日揚起手,控制不住就想甩他一巴掌,可夏經年卻絲毫沒有回避,反而睜開眼直直的盯著他,仿佛就是在等他下手。
  「打啊,為什麽不打?你放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是你該有的反應!」
  曾幾何時,他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澹台焰日記不清,可那一巴掌卻怎麽也下不去了,只能僵在半途。
  收回手,男人動手解開鎖在他四肢的鏈子,讓人冷到骨子裡的聲音幽幽傳來,陣痛了夏經年的耳膜。
  「你真的以為,你還能像四年前那樣離開我?呵,呵呵……」
  冰涼的束縛已不在,然而夏經年卻覺得身體更加冷。男人此刻的表情,比任何魔鬼都要可怕,猙獰……
  然後他看到,澹台焰日離他越來越近……
  「嗚嗚……叔叔,爸爸還沒回來,他說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聽夏灼說夏經年出去很久沒回來,季騰立刻感到不安,以經年的性格絕對不會放心把小灼一個人留在這裡那麽久。
  「他有沒有說他去哪裡?」
  夏灼抬起小手擦了一把眼淚,「不知道,爸爸說是上次送我們來的那個人打電話找他有事!」
  「送你們來的人?」季騰想了想,進臥房找到了夏經年的手機撥了回去。
  「二七!?」
  季騰雖知道二七,可兩個人實在沒過什麽交集。
  「經年呢?」
  電話另一邊二七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你誰啊?敢跟老子這麽說話!」這種語氣已經算是客氣了,如果不是對方用的是夏經年的手機,肯定和夏經年認識他早就罵了。
  季騰現在根本沒心思和他生氣,於是答道,「我是季騰,夏經年呢?」
  「呵!原來是季大醫生!」由於是澹台映空身邊的人,二七有些揶揄道。
  「夏經年呢?」沒時間和精力跟他廢話,季騰繼續他的問題。
  「你放心,他沒事,他現在應該和焰日少爺在一起!」
  一聽是澹台焰日季騰整顆心都涼了,什麽叫做他沒事,和焰日少爺在一起。就是和澹台焰日在一起,他才有事!
  「他在哪裡?」
  「你TM的廢話這麽那麽多啊!老子不是說他和焰日少爺在一起!」
  「我是問你他在哪裡!」難得的,一向看上去柔和儒雅的季騰也開始怒了。
  「去你媽的,你自己去找!」二七說完,又加了一句,「如果焰日少爺同意讓你帶走他的話!」
  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季騰局促不安。
  「叔叔,爸爸呢?」
  季騰蹲下身,摸著他的頭,「你爸爸有事,暫時還不能回來,叔叔會在這裡陪你到他回來!別擔心!」
  說著讓夏灼別擔心,他自己已經開始擔心了。經年無論在哪裡恐怕都比在焰日少爺那裡安全了吧。可是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先等等看了,如果實在不行,就只有去找一個人了。
  季騰的回答明顯讓夏灼不滿,撅起小嘴,夏灼想起夏經年就眼淚旺旺的,最後哼了一聲生著悶氣。
  ……
  「L,我看我們這幾天還是住在這裡好了!」
  被聖安帶來陌生的別墅,藍念空看了看頓覺詫異,「這是誰的房子?你怎麽會有鑰匙?」
  聖安聳肩,不甚在意這個問題,「這個,總之絕對合法!」
  知道他是不想說,或者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藍念空也就不問了,他雖然和聖安熟悉,但是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聖安就像是個謎。不過這些,也都不是他在意的事情。
  「他後來有去事務所找我嗎?」
  聽他提起澹台焰日,聖安整張臉瞬間拉了下來,「你說呢?他還等了很久,不過最後突然間就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不再纏著你。不過,我看不可能,所以為了免得他再糾纏你,公寓我們也不要去住了。」
  「是嗎!」
  藍念空低下頭,大概是想起了澹台焰日,覺得有些傷感!對於他和那個男人之間,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做!
  「L,其實,你很在乎他吧!」
  抬眼看了看聖安,藍念空最終還是垂下眼瞼,收起一絲疲倦,「我和他之間……參雜的東西太多了!愛情其實很簡單的,如果只是那樣的話,或許我就不會這麽難以面對!問題是,我們之間還有著別的枷鎖!」
  聖安挑著細眉,嘴唇輕挑,不免有些得意。這還是藍念空第一次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你說你不喜歡男人!」
  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藍念空才發現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麽,一時有些尷尬。他們怎麽突然討論起這種話題了。
  「對,我不喜歡男人!」
  藍念空邊說邊去了浴室,試圖能洗去這些天的疲憊。


【063】隔了光年
  ……
  精神恍惚的躺在床上,夏經年真的一點也不想動了。澹台焰日就那樣把他從扭動帶來了這裡,確切來說是把他鎖在這個房間裡。他沒有被限制行動,可也只能在這間臥房裡走動。他想出去,想看見夏灼,可他出不去。
  到了這一刻,他還是不懂,澹台焰日究竟想做什麽!
  門被打開了,他知道是澹台焰日回來了,可男人沒有開燈,一點也透不進來的光告訴夏經年現在已經是黑夜。他這個時候,越來越想念小灼。
  面對走進來的澹台焰日,夏經年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個假人一樣,沒有絲毫反應。
  黑暗裡,男人好像站在床邊看了看他,隨即就躺了上來。柔軟的床鋪突然凹陷下去很大一片,身體接觸到一個溫熱強健的胸膛,夏經年不想不看也知道那是屬於誰的!
  原本沒有動靜的身體在接觸到男人身體的那一刻卻起了強烈的掙扎,夏經年使勁僅有的力氣試圖遠離男人,可最後還是被他有力的手臂圈住,整個人被禁錮在懷裡。
  看不清澹台焰日的臉,當然,此時此刻他也不想看清。
  「為什麽都要離開我!都不想看見我是不是?呵,呵呵……」
  男人說完,又嗤笑了兩聲,那種語氣似是在嘲諷,仔細聽來,還有著些許落寞。隨後就再沒有動靜,只是手臂更加緊緊的圈住了他的身體。夏經年突然有種感覺,澹台焰日不是在嘲諷別人,而是在諷刺他自己。可能只是他的錯覺,但他那時,真的是那麽覺得。
  在黑暗裡睜著兩隻眼睛,夏經年甚至能聽見自己和旁邊那個男人的心跳,離得很近,可他卻覺得隔了光年。
  早上,夏經年一整夜都幾乎沒睡,神色明顯憔悴。澹台焰日醒來後只打量他片刻就去了浴室,等到出來時發現他還是躺在床上,甚至連姿勢都沒變過。
  「你究竟想幹什麽!」
  打開門正欲出去,聽了夏經年的問話男人又折了回來。
  「你這樣,算什麽!」
  「我只是,不允許你離開我!」
  明明是不可理喻卻說得冠冕堂皇,夏經年想,這也能算是一個理由。
  「所以你打算讓我一直在這裡?」
  澹台焰日逃避的轉過頭去不想去看他現在的眼神,再次走到門邊,剛打開門夏經年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伴隨聲音而來的是一個枕頭被砸在身上。
  「為什麽不回答?澹台焰日,你憑什麽把我關在這裡?難道因為你不讓我離開我就有義務永遠留在這裡!」
  等到把所有的話持續說完夏經年感到瞬間脫力,靠在床頭雙手捂著自己的頭,夏經年忍住啜泣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往外流。
  男人惱怒的攥緊雙拳,儘量遏制自己想殺人的衝動,「不管是不是義務,你別想離開我!」
  「我真不明白!」
  男人頓了頓,不理解他突然冒出的話。
  「澹台焰日,我真不明白,你把我留在身邊幹什麽?讓我在這裡等你,然後你再出去找藍念空!我真的不懂!」褪去所有力氣,夏經年就連大聲說話都快做不到,全身的精力如同都被抽幹。
  男人看著他的憔悴心不斷被觸痛,他不想痛,可偏偏看到夏經年這個樣子卻還是會痛。心臟被別人捏在手裡的感覺,讓他倍感暴躁。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只明白讓他放了夏經年不可能,可讓他不去找藍念空也不可能!所以他只能這麽做。
  「你想離開我,不可能!」
  語畢,澹台焰日摔門而去,房間發出‘!’的一聲響,然後又恢復了死寂般的安靜。
  男人走後,夏經年只能失聲痛哭,他想看見小灼,可他就是看不見夏灼那張小小的臉,他也想活的精彩一點,可他的生活註定在遇見澹台焰日後就變得脫離平靜的軌跡,他曾經有過一次機會,但因為他的貪心換來了今天這樣的下場,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得到。
  有句話不是說嗎?風水輪流轉,那個時候他強行綁架澹台焰日,活該他現在被困在這裡出不去。這個世界,雖然有差距,可還是很公平的。
  仍舊等不到藍念空,澹台焰日終於被磨光了耐性,看著下來的聖安,男人想也不想沖上去揪住他的衣服,「藍念空呢?告訴他,別想躲著我!」
  看到澹台焰日聖安就沒有什麽好心情,更何況還被對方用這種方式揪住,讓他頓覺沒面子。
  「想找L?哼!」哼了一聲,聖安趁男人不注意,迅速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臉上,「你去死吧!沒風度的家夥!」
  臉上被打了一拳,男人卻沒有覺得痛,完全被憤怒籠罩,踢腿就在聖安腹部一個還擊。
  「說,藍念空呢?」
  「Shit!」
  罵了一句,聖安疼的彎下腰,手機一晃掉了下來,澹台焰日一看瞬間眯起眼搶了過來。
  「給我!」聖安伸手試圖再搶回來,兩個人爭來爭去還是男人占了上風。
  為了方便聯繫,藍念空的號碼被聖安放在了第一位,男人直接撥了過去。
  「聖安……」
  「藍念空,你給我滾出來!」
  剛喊了一句聖安,男人的聲音就傳了進來,藍念空一聽就知大事不妙。
  「立刻出來見我,否則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旁邊的聖安聽見了頓覺心裡不爽,他什麽時候弱到讓別人挾持當把柄去威脅人了。
  「L,你別理會他,他不能對我怎麽樣的!唔……」話剛說完,男人又是一記踹向他的下腹。
  「聖安!澹台焰日你別再幼稚了!」
  「你究竟來不來?」
  「……」
  猶豫了片刻,藍念空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語氣中透著無力。
  「好,我這就去!是不是事務所?」
  「快點!」
  一聲怒吼男人掛了電話,這次不怕他不來。
  「卑鄙!」
  澹台焰日剛收了手機,聖安使勁全力向他打去。男人此時正在暴怒之下,剛好找個人來教訓,於是兩個人就像每次見面一樣又打了起來。
  藍念空感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聖安鼻青臉腫的被男人制服在身下,他突然發現,好像自從澹台焰日找來後,聖安的臉上就沒有好過。
  「澹台焰日,快放手!」
  聽到他的聲音,男人轉過頭去,也放開了聖安。
  「L,不是讓你不要來嗎?」聖安站起身,一說話牽動面部肌肉整張臉都是疼的。
  藍念空在心裡歎了口氣,就這一會他都這樣了,自己不來能行嗎?
  「聖安,你先回去吧!」
  「可是……」瞅了一眼澹台焰日,聖安又道,「萬一他對你亂來怎麽辦?」
  藍念空搖搖頭,他和這個男人之間的事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解決,多一個人,只會受到牽連,不會有任何幫助。
  「放心!他不會對我怎麽樣!聖安,謝謝你了!」
  他話都說到這裡了,聖安也不好再說什麽。再次撇了男人一眼,聖安奪過自己的手機,冷哼一聲齜牙咧嘴的離開了。
  把視線轉回到男人臉上,藍念空不禁心裡抽痛,只不過幾天沒見澹台焰日看上去憔悴好多,沒有一點神采飛揚的感覺,他情願他還是那個看上去豔麗又囂張跋扈的人。他知道這幾天這個男人都有來找他,可是除了避而不見,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即使見了面,又能怎麽樣!可突然看到他精神那麽不濟,自己的心又會更加內疚。
  「為什麽不說話!」
  儘量調整了心情,藍念空淡淡道,「我沒有話對你說,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男人不悅道,「不要用這種無所謂的口氣和我說話。」
  藍念空也不還手,就那樣任他揪著,「好吧!焰日,你想說什麽?想做什麽?告訴我!」
  男人看著他,喘著粗氣。他沒有什麽要說的,也不知道想做什麽,他只是想找到他,看見他。
  「為什麽躲著我?」
  「這個問題,有必要問嗎?我們見了面又能怎樣?除了生氣,除了讓對方都難受……」
  話還未落音,男人憤怒的聲音充斥著藍念空整顆心,最後直達大腦。
  「這些是誰造成的?難道是我嗎?」雖然是怒吼,可男人卻低下頭,藍念空看不見他的臉,只能聽出他聲音的顫抖,「我們以前,那個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藍念空有些無法承受,男人脆弱的樣子,顫抖的語氣,那種落寞,都讓他無法承受。他能接受澹台焰日的暴躁,任性,囂張,卻不能接受他受傷的表情。不管這個男人這種樣子對別人來說算什麽,可對他藍念空而言,如同是致命的打擊,他印象中的男人是驕傲的,聰明的,傲慢不可一世,好像什麽東西都能踩在腳下。或許那樣不好,可他更不願意看見這個男人像現在這樣。
  「焰日」雙手捧住他的臉,藍念空抬起男人的頭目光認真的看著他,「對不起!焰日!讓你這麽不開心,是我不好!」
  「對不起!呵……藍念空,你說的真是簡單!」
  「焰日,我該怎麽對你呢?我們之間究竟要怎麽辦?」
  「你問我怎麽辦?呵,哈哈哈……藍念空,你什麽時候在乎過我的想法!否則你當年,也不會毅然決然的離開我!」
  原本還想再說什麽,男人的話卻讓他無從作答,因為那是事實,不管有什麽理由,無論再怎麽冠冕堂皇,可在給澹台焰日造成的傷害面前,理由都終究成為藉口。他有再多的苦,也無濟於事。
  見他沈默不語,男人正欲說什麽,手機突然響了,澹台焰日看了看,皺眉接聽。
  「什麽事?」
  那邊的人不知說了什麽,男人吼道,「MD,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看著對面的人突然變得緊張,藍念空不禁疑惑,直到男人結束通話他還未反應過來。
  「不要躲著我,否則,你身邊的人也要遭殃!沒有下一次!」
  一句威脅的話後,男人氣憤的離去,腳步看上去有些焦急。藍念空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猜不到,究竟是什麽原因,能讓這個男人看見他後又突然離開。恍惚中,藍念空開始感到不安。
  拿出手機撥了聖安的號碼,藍念空所有心思卻早已跟著澹台焰日的離開不在自己這裡了。
  「聖安,過來陪我喝酒去吧!」
   
   ……
  


【064】理性邊緣
  「少爺,你回來了!」
  澹台焰日黑著一張臉根本沒理會和他說話的人,直接去了夏經年所在的臥房!
  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一動不動陷入昏睡狀態,男人脾氣一下子竄了上來,「他為什麽會這樣?我早上走的時候還沒有問題!」
  「周嫂來送午餐時發現夏先生高燒,後來讓他吃了藥,但是好像沒什麽效果,反而越來越嚴重,現在已經昏昏沈沈的,少爺說不能告訴別人夏先生在這裡,所以我們也沒敢請醫生!」
  「滾,全部給我滾出去!讓顧羈野把他的醫生叫過來!立刻!」
  「是,少爺!」
  等那些人出去,澹台焰日試了試夏經年的體溫,「MD,怎麽會這麽燙!」
  而另一邊,顧羈野接收到男人的話後,倍感不滿。可看了看床上的人,還是挑眉笑笑,心情似乎大好。
  「嘖嘖……焰日越來越小氣,不就是上次綁了他的人嗎?又什麽都沒做,別墅給他住了,保鏢保姆給他用了,現在還要我的家庭醫生去給他看病!」
  他話雖這麽說,辦事效率倒還不錯,醫生很快就去了夏經年那裡。
  「他怎麽了?」由於情緒不好,男人語氣多了幾分暴躁。
  「焰日少爺放心,病人沒什麽大礙,只是高燒,但是他有些營養不良,精神狀態似乎也不是很樂觀……」
  來不及等他說完,男人兩拳緊攥真想一拳打向對方的臉,「去你媽的!庸醫,治不好他,我就廢了你!」
  跟在顧羈野身邊的人,沒有不瞭解顧羈野是什麽樣的角色,然而澹台焰日同樣不是能惹的主兒,這點,不需要質疑。
  「是,少爺!」
  一直到很晚,夏經年的燒才稍微退了下來,男人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舒了口氣。
  睜開眼時,大腦一片混沌,夏經年甚至忘記了身處何處,當然,其他的他也什麽都暫時想不到。澹台焰日看他睜眼了,立刻拿起房間的電話讓人把準備好的粥送了進來。
  「喝了它,不要試圖拒絕!」
  晃了一會的神,夏經年從迷茫中逐漸清醒過來,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伸手接過粥,夏經年冷笑,「我不會拒絕,你從一開始不就已經警告我了嗎?不要試圖絕食,否則即使是灌輸營養液我也死不了,更何況,我怎麽會想死呢!」
  我還有小灼,沒有看見他,我怎麽捨得有事。
  「我不會自殺,也不會絕食,可我從沒說過我不會傷害自己!但你放心,這些小病,你不是都能找人治好嗎?呵……」
  ‘啪’的一下,還沒喝到嘴的粥被男人打碎在地。
  「你是故意的,哈,夏經年,你以為你不善待自己,我就會放你走?呵呵……告訴你,休想!你要不要試試看,你怎麽對自己,我就會加倍的贈送給你兒子!」
  憤怒的看著他,全身又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良久,夏經年將自己埋在雙臂中。
  「這麽對我,對你而言究竟有什麽意義!澹台焰日,我為你失去的還不夠多嗎?別的無所謂,可我甚至到現在都找不到我的父母,不知道他們在哪裡?現在是不是過的還好!但為什麽,你卻要一直傷害我!」
  澹台焰日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麽滋味,他只知道,夏經年的每一句話都打在他心上。看著他輕顫的身體,男人忍不住上前環住他,結果卻引來對方強烈的排斥。
  「不要碰我!你非得讓我恨你嗎?我可以不再出現,不會打擾到你,他不是回來了嗎?你甚至……能夠跟他在一起!」
  「說到底,你還是想離開我!」
  「難道不可以嗎?我不該離開你嗎?」
  男人看著他沒有回話,然後又讓人送了粥進來,夏經年突然喝不下去,到最後還是被男人強行灌了進去。
  關上燈,澹台焰日緊緊摟著夏經年,「我不能放了你!」
  感覺箍住自己的手臂緊了又緊,甚至讓自己難以呼吸,夏經年這一刻感到絕望了,閉上眼,這一夜他不知道他究竟能睡多久。
  酒吧
  強烈震撼的搖滾樂此時正掀起一番熱潮,不管是臺上台下的人全都High了起來,所有人不分男女狂熱貼合著對方的身體尋求著某種刺激和放縱。
  「L!別喝了,你今天究竟是怎麽了?」
  一把奪過藍念空手上的酒杯聖安越來越疑惑。
  藍念空搖搖頭,滿臉濃郁的憂愁卻說不出口,「沒什麽!你不明白的!」
  「我懂,你不就是為了那個男人嗎?一定是因為他吧?」
  放棄搶奪酒杯,藍念空定定的看著聖安,最後苦笑了一下,「他叫澹台焰日!呵呵,焰日!」
  聖安一聽,有些不樂意了,「我可對他的名字不感興趣!」
  捂了捂自己的耳朵,藍念空看了看凝聚在舞臺周圍的人群,「這裡真吵,不過今天,我喜歡這裡!」
  「你有些醉了,我們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藍念空笑了笑,繼續搖頭,「我沒有告訴過你吧,我酒量其實很好,這麽點酒,還不至於灌醉我!」
  聖安眉頭緊皺,「你是怎麽了?L,以前在LA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心裡有放不下的事情。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告訴我,當然,你不說,我也不勉強!」
  「你想知道嗎?我是說,我的事!」
  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本來以為他會直接拒絕的,聖安迅速點頭。
  藍念空神情黯淡下來,裡面透著化不開的苦悶。
  「我六歲那年,第一次見到焰日,那個時候,他三歲卻已經懂得調皮搗蛋!他總是驕傲的去欺負其他小朋友,呵呵……」雙手攥著酒杯,藍念空努力抑制自己內心的情緒,「六歲以前,我印象中只有一個親人,現在我對他的印象,緊緊只剩下他真的很漂亮,他就是藍傾顏,我該叫他什麽呢?有個人說,我該叫他爸爸,呵!爸爸!可是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對我而言真的很陌生!」
  聖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總覺得藍念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那麽痛苦。
  「總之後來,我莫名其妙的去了孤兒院,也再沒見過他。直到六歲,我被焰日的父母從孤兒院領了回去。其實這一切都很好的,可隨著我漸漸長大,叔叔和阿姨的爭吵也浮了上來,最後越來越嚴重。焰日總是不懂父母為什麽爭吵,我開始也不懂,不過後來,我懂了!可我不想讓他明白,因為,他還小。」
  「你這麽體諒他幹什麽,他現在是怎麽對你的!」
  知道他性子比較急,藍念空也不反駁,只苦澀道,「他現在這樣,其實我能理解!因為他十歲的時候,我讓他失去了白緹,也就是他的母親。」
  「你說……什麽!」
  由於太過吃驚,聖安瞪大了他深邃如綠波一樣的雙眼。
  藍念空突然低下頭,將雙手抵上自己的額頭,聖安察覺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對,你沒聽錯,因為我們兩個必須要死一個,當年,她就是死在我懷裡,她就是要死在我懷裡,她想讓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是因為我才死的。聖安,你知道嗎?如果可以的話,如果還能回到那個時候,我一定不會讓她死!我寧可自己去死!」
  雖然兩個人認識了幾年,可聖安還是第一次看藍念空這麽脆弱的樣子,對面的人一向都很成熟穩重,他甚至從來不允許自己情緒失控,對於所有人都禮貌溫和,但卻永遠帶著讓人無法跨越的疏離。聖安忍不住將他轉過身,然後環抱住了他。
  「其實我明白,焰日那個時候根本不恨我,因為他只知道我和阿姨被抓了,卻不知道阿姨是為了讓我活才死的。我被救回來的時候他拼命鑽進我懷裡,那晚他因為阿姨的死哭了整整一夜,最後大病了一場!我甚至想,或許他現在都不是真的恨我,每次他說恨我害死阿姨的時候都總是會說我為什麽要離開他,我知道,他怪我,他一直氣我離開了他。」
  藍念空說著已經失控,在聖安懷裡不停啜泣。他本來以為,他不會再這麽哭了,可他還是不夠堅強。
  「你為什麽要離開他,你應該很在乎他不是嗎?」
  「我也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我只想看著焰日長大,可偏偏不行!焰日十四歲時,我和那個讓我叫他叔叔的人,也就是焰日的父親說的話被他聽見了,他知道了阿姨是因為救我選擇自己死,最主要的是,他不能接受他父親愛著別人,而我,就是那個人的兒子。澹台映空說,我是藍傾顏的兒子,聖安,我真的很想笑,這個世界真可笑,他竟然親口告訴我,我是藍傾顏的兒子!」
  聖安開始以為是自己理解錯了,可藍念空的話一點也不像精神錯亂,他真的想不到,原來澹台焰日的父親,喜歡的竟然是L的父親。
  藍念空抬起頭,聖安看見他的眼睛異常的亮,裡面閃爍著異樣的光輝。
  「聖安,你不會瞭解的,對不起,有些話,我還是不能和你說,因為連我自己都不能面對。」
  聖安點點頭並不想勉強他,「然後你就離開了?」
  「由於無法接受一些事情,我就打算一個人去美國,不過後來……」
  「怎麽?」見他突然停下,聖安問。
  藍念空搖頭,對於後來澹台焰日囚禁他那半年,他並不打算告訴聖安,「這些已經過去了!」
  聖安倒是很大方的聳肩,「OK!你不想說!不過L,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藍念空無奈道,「不是我打算怎麽辦,我別無選擇!」
  是的,他別無選擇,從他選擇從美國回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對自己放縱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在理性邊緣做垂死掙扎。
  奢華的大型包間,房間門外被幾個黑衣保鏢看著,房間內坐著幾個男人。
  整個包間傳來讓人難以喘息的濃重煙味,煙霧順著被點燃的香煙徐徐上升,掐斷手中的菸丟在華麗精緻的煙灰缸,翹著二郎腿臉上還有一條猙獰刀疤的男人開口了。
  「閻先生真給面子,我們兄弟剛出來不久就這麽隆重的招待!」刀疤說完,彈了彈剛才落在皮鞋上的煙灰,隨即摟過旁邊嫵媚的女人。
  閻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淡淡道,「少廢話,開門見山吧,刀疤,你考慮要不要跟我合作。」
  「合作?」一手環住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刀疤將閒置的手撫上她傲人的胸部,「怎麽合作?閻先生真是看得起我!」
  閻廳皺眉不悅的瞪了貼在刀疤身上的女人一眼,對方識趣的暫時停止了扭動的動作,「既然是合作,自然是對你我都有利,至少,能讓你我心裡痛快。」
  推開身邊的女人,刀疤整了整衣領,「我有什麽好處!」
  「你不想幫你那幫弟兄報仇?當然,我也圖個爽快!」閻廳說著不知想到了誰,面部陰狠犀利。
  刀疤看著他的表情奸詐的笑了,「似乎沒有什麽實際意義!我現在的實力,我很清楚,閻廳,你不會以為老子是白癡吧!我雖然想報仇,但還沒蠢到拿雞蛋碰石頭來犧牲我現在的弟兄!」
  閻廳冷笑,隨後扔了一張支票在刀疤面前,「你放心,我也沒笨到認為你還有那個勢力和白炙那個老頭鬥,不過,有些事情你做總是比我做方便!」
  拿過支票,刀疤看了看上面的數額立刻滿意的笑了笑,「閻先生真是聰明,知道我們兄弟剛出來手頭緊,沒想到還備了這麽一份大禮。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閻廳說完站起身準備離開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走到門邊時,刀疤哈哈大笑了起來。
  「任誰也想不到閻氏的閻廳竟會如此癡情,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變!」
  閻廳眯起眼,轉回身冷冷打量著刀疤,聲音降溫至極點,「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多說話,對你無益!」
  他那種眼神就連一直處在黑道的刀疤看上去都心裡震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流氓的本色。
  待閻廳走後,刀疤又再次拉過身旁的女人,「兄弟們開工了,想找什麽樣的男人女人好好玩就儘管選,我們比一比誰的持久力強!哈哈哈……」
  片刻,整個包間上演著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畫面。


【065】最後籌碼
  幾天不見夏經年,夏灼早就開始耍脾氣,不好好吃飯睡覺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季騰看著把一道道精美飯菜推到一邊的夏灼感覺頭痛不已。讓他操刀動手術自是不在話下,可讓他哄小孩……
  他真是不敢想,夏經年到底是怎麽一個人把夏灼帶大的。
  「小灼,吃飯!否則你爸爸會不開心的!」實在沒辦法,季騰只好繼續拿夏經年壓他。
  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夏灼劍眉一皺,「你騙人,你說爸爸很快會回來的!嗚嗚……」
  想到夏經年,夏灼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離開過他這麽長時間,委屈和不安讓他越來越害怕,頓時哭了起來。
  季騰一見他哭,開始時慌亂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到了現在竟已經能夠安靜的走到他身邊安慰他了。
  「小灼不哭,叔叔答應你,明天你就能看見你爸爸!」
  夏灼一聽抬起頭來看他,帶著疑惑的語氣,「真的?」
  季騰溫和的笑著,最終點點頭。
  是他不該對少爺還抱有希望,認為少爺會讓經年回來。看來,不能再等了,如果少爺還像從前那樣傷害經年,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季騰去找澹台映空時怎麽也沒想到會遇到藍念空,看到大廳裡站著的兩人,他正猶豫著要不要等會再進去卻被澹台映空發現了。
  「是季騰啊!怎麽不進來?」
  季騰只好走了過去,「老爺,念空少爺!」
  藍念空點頭算是禮貌的回應,隨即看向澹台映空,「叔叔,我改天再來吧,你們有事先聊!」
  澹台映空立刻拉住他,「你也剛來,很久沒陪我用餐了,就吃了飯再走吧!」
  藍念空看了看他,看出他眼中的開心和期待最終點下了頭。
  澹台映空見他點頭立刻吩咐張嫂必須要將食材備全,甚至連準備哪些飯菜都一一吩咐過了。
  「對了,季騰,你找我有事?」示意藍念空坐下,澹台映空才把心思轉回季騰身上。
  季騰看了看藍念空,想著要不要再找時間來說。
  澹台映空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說吧,念空不是外人!」
  季騰想了想,再次看了看藍念空,直接切入主題道,「季騰希望老爺可以出面讓少爺放了夏經年!」
  聽到‘少爺’兩字,藍念空心中一顫,忍不住仔細去聽。
  「夏經年?」澹台映空皺眉,在大腦中搜尋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然後驚詫道,「你是說四年前藍尚那個夏經年!」
  「是的!」
  攥緊自己的手,藍念空覺得,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這麽害怕過。
  「他不是消失了嗎?為什麽和焰日又糾纏在一起!他們……」由於一時激動澹台映空提高了音量,話說一半才想起了藍念空還在這裡,於是立刻放低聲音,「他們怎麽了?」
  季騰自然是知道他的顧忌,可這個時候,除了夏經年,他誰都不想去在乎。
  「少爺已經禁錮夏經年四天了……」
  「住嘴!」
  話說到這裡就被澹台映空立刻打斷,轉頭看向藍念空,澹台映空道,「念空,你先去二樓休息一下,等午餐準備好了我讓張嫂叫你。」
  藍念空一直低著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
  澹台映空有些難安,試圖又喊了他一聲,「念空!」
  藍念空迅速站起身,一時不慎碰到了沙發旁的花瓶,‘!’的一聲花瓶打落在地毯上,雖然未碎,水卻流了出來。
  「對,對不起!叔叔,我還有些事,我先走了!」藍念空說完,不等澹台映空回應逃一般的跑出了別墅。
  澹台映空看他跑出去,神色憂慮。片刻才看向季騰,繼續剛才的對話。
  「他們是什麽時候又見面的?」有的時候想想,他這個父親當的也不合格。
  「C市!夏經年離開後一直在C市,少爺是上次去的時候遇見他的!」
  「哼!看來你知道的很清楚,那為什麽上次回來的時候不告訴我?」
  季騰低頭,算是承認了自己是有意隱瞞。
  「焰日把他抓來這裡的?」
  「是他跟著少爺來這裡的,不過我想,他現在應該想回去,想離開少爺!」
  「所以焰日才囚禁他?你是要告訴我這些嗎?」
  季騰不語,算是默認。
  澹台映空突然坐下,靠在沙發上,思考了很久隻字未語,不知在想什麽。
  「也許季騰不該這麽說,可季騰還是想請老爺讓少爺放了夏經年!」
  抬眼看看他,澹台映空端起茶啜飲兩口,「你倒是關心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他本不該有什麽交集的!」
  對於澹台映空的話,季騰還是只能保持不語。
  「你覺得,我為什麽要讓焰日放了他?」
  澹台映空這句話著實讓季騰一驚,他原以為老爺一定會阻止少爺做出這種事情來。
  「您是說!」
  「焰日既然禁錮了他,說明他也是在乎那個夏經年的吧!」
  對,這就是他要的結果,焰日只有接受別的人才能完全忘記對念空的執念。雖然對夏經年可能不公平,可他還是會選擇這麽做。
  「老爺,少爺這麽做會害了夏經年,如今的夏經年根本經不起少爺再傷害!」
  「你不必再說!這件事就這樣!」
  唯一的希望瞬間瓦解,季騰一時之間跌入穀底,他想不到還有誰是和他站在同一邊的。雖然他希望經年能得到幸福,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不能再去冒這個險,因為一旦失敗,他不確定經年還能不能挺的過來。以前念空少爺不在,少爺已是那樣,更何況念空少爺現在回來了。一點把握都沒有的事,他不能讓經年去賭。
  「如果做筆交易,老爺不知可願意?」
  澹台映空皺眉,明顯有些不悅,「你為了他和我做交易?」
  「我現在,別無選擇!」
  雖然生氣,可澹台映空也很有興趣知道季騰究竟要拿什麽和他談這個條件。
  「說來聽聽!」
  「這個條件老爺一定會覺得很值得,但季騰現在只希望夏經年能夠沒事!即使經年會怨我,我也只能這麽做!」
  「你喜歡他?」
  「不,我憐惜他!」季騰語氣堅定,毋庸置疑。
  「什麽條件!」
  定了定神,季騰從來沒有覺得像現在那麽失敗過,「我用少爺的子嗣換夏經年的自由,但老爺必須保證,少爺以後都不能再糾纏夏經年。我想讓經年活的輕鬆一點!」
  澹台映空立刻站起身,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夏經年怎麽樣他絲毫沒仔細聽,他只知道季騰提到了焰日的子嗣。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是說,少爺有了子嗣!」
  確定自己沒聽錯,澹台映空欣喜若狂,上前抓住季騰,「你沒騙我?」
  季騰點頭。
  澹台映空興奮的難以言語,立刻問道,「在哪裡?那個孩子在哪裡?立刻帶他來見我!」
  「見到夏經年,季騰自然會讓老爺見到孩子!」
  澹台映空瞬間冷下臉,他實在難以相信,一向忠心,溫文爾雅的季騰竟然會用這種冷硬的口氣和他說話,「你敢這麽和我說話?哼!季騰,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到他!」
  「老爺自然是能找得到小少爺,不過,小少爺雖小卻和焰日少爺的性子一樣剛烈,他怕是不會理會您!」
  對於季騰的話,澹台映空已經沒有閒暇的精力生氣,他現在滿腦子亂想的都是那個孩子會長什麽樣子。幻想了很久,才終於又開口問,「他今年幾歲?是男孩還是女孩?他是焰日和誰的孩子?」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澹台映空吃驚道,「難道是……」
  「是男孩,他今年三歲,是夏經年和少爺的孩子!」
  「是他的,真的是他的!可是他怎麽會有焰日的孩子?」
  「當年夏經年綁架少爺有了孩子,雖然少爺後來讓我拿下這個孩子,可我不可能那麽做,否則,就不會有現在的夏經年!」想起夏經年那個時候躺在手術室的樣子,季騰還心有餘悸,也許註定作為彌補,經年該獲得一個寶貝,孩子最終保住了。
  澹台映空一聽,怒意全湧了上來,「季騰,你該死!」竟然隱瞞了他那麽久。
  他雖然知道夏經年當年綁架焰日強行發生關係,以及夏經年是雙性人,因為這些最後整個藍尚都知道了,可焰日竟然不告訴自己夏經年那時有了他的孩子。
  「是,季騰該死,可沒人比夏經年更需要那個孩子!」
  「呵……」澹台映空冷笑,依然惱怒的看著季騰,「那你如今卻告訴我?你該明白,我不會讓夏經年帶那個孩子走!」
  「對季騰而言,夏經年現在最重要!」
  因為他無法想像,這樣的情況下,經年在少爺手上會有什麽下場。他在賭,拿夏灼作為籌碼,即使不告訴老爺小灼的存在,老爺子也已經知道了,他很清楚的明白,老爺子不可能會放棄小灼,畢竟當初,他就警告自己任何人都休想動這個孩子,季騰知道,他指的就是老爺。有的時候,讓他們互相牽制也未嘗不可。既然如此,現在沒有比讓少爺放了經年更重要的事。
  「這場交易,不知老爺可還滿意?」
  澹台映空冷冷看著他,「我會給他機會讓他可以擺脫焰日,不過,他自己願不願意走就和我無關了,其他的我不管。記住,焰日的孩子,我決不會讓給他!」
  「謝謝老爺!」
  不管經年會不會怪他,但他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少爺無法接受經年,那麽絕對不能讓經年留在少爺身邊。


【066】妒忌的心
  季騰走後,澹台映空一時還是難以消化這份驚喜。實在是太意外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焰日已經當了父親。那個是焰日的孩子啊!終於有人來接掌他的事業了。澹台映空邊喝著茶邊幻想著夏灼的模樣,偶爾還忍不住欣慰的笑。
  張嫂出來時,見只剩下澹台映空一個人疑惑道,「老爺,念空少爺和季醫生都走了?」
  澹台映空這才回神,突然想到藍念空剛才離開時的樣子,不由擔心,於是拿起電話撥了過去,可是響了很久那邊卻都無人接聽。
  連續打了幾遍,仍是無人接聽,澹台映空有些急了。
  「告訴管家,派人去念空的公寓和事務所看看!有什麽情況,立刻通知我!」
  看出他神色焦急,張嫂一刻也不敢耽誤,「好的,老爺!」
  想起澹台焰日和藍念空之間的事,澹台映空就忍不住皺眉撫頭。
  「我都說了L今天不在,你現在相信了吧,我現在也找不到他,他根本不接電話!」
  看著澹台焰日拿他的手機不停的打給藍念空,聖安實在受不了了,他現在也想找到藍念空,這家夥簡直就是在堵他的路。
  「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看來他還是不知道吸取教訓!」
  原本聽他說這種話聖安一定立刻上拳頭了,可自從藍念空和他說了他們之間的事後,聖安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也不是那麽不順眼了,「我不知道,我就是要去找他,然後就被你攔下了。」
  男人盯著他看良久,發現對方不像在說謊,更何況自己用他的手機打給藍念空,那邊一樣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你相信了嗎?別在這裡擋路,我要去找L!」
  拿過自己的手機,一把推開澹台焰日,聖安也不再理會失神的他直接上車離開了。
  男人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後也驅車離去。
  回到禁錮夏經年的別墅時,澹台焰日打開房門,夏經年終於不是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向外看著。
  感到有人推門而入,夏經年就知道是誰,他以為這個男人要到很晚才會回來,甚至如果見到藍念空有可能今晚都不會回來,沒想到他現在就回來了。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以前的他會感到緊張,或者壓抑,然而如今的他卻已經喪失了那些能力。
  澹台焰日走到他面前,將他轉過身低頭看他。夏經年面無表情,平視他的胸膛,不語!
  只是幾天而已,他雖然不拒絕食物卻越來越瘦,本來就顯得消瘦單薄的身體現在更加脆弱不堪。男人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黑亮的短髮,很柔軟。
  「你真的打算這樣一直關著我?」
  挑起他的臉面對自己,男人毫不猶豫道,「直到你放棄離開我的念頭。」
  「澹台焰日,你愛不愛我?」
  停止撫摸他頭髮的動作,男人僵持著,他想不到夏經年竟然會直白的問他這個問題。
  「為什麽不回答我?」
  男人看著他,對方還是面無表情,此時的澹台焰日看不出夏經年內心是否有波動,還是說他心裡也如同他的表面一樣波瀾不驚。
  「回答不上來是不是?那你愛藍念空嗎?」
  他愛藍念空嗎?自然是愛的,不愛又怎麽會記恨那麽多年。然而夏經年,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愛著藍念空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可能再愛上別人。可是至少,他現在是在乎夏經年的,不像四年前,他對自己而言,真的什麽都不是。可在乎等同於愛嗎?他怎麽可能會愛上夏經年?他甚至自己都找不出愛他的理由。
  「回答我啊!澹台焰日,你從來不說謊的,你以前傷害我的時候就是因為你太坦白。現在,還是請你對我坦白一點。你,愛藍念空嗎?」
  原來他還是在意的,男人看著夏經年不再顯平靜的臉,原本失落的心又重新欣喜了起來。
  「不要騙我!告訴我,你愛不愛他!」
  男人張了張嘴,想回答他的話,可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後竟把話又吞了回去。
  夏經年拍下他捏在臉上的左手,然後又打下他撫在頭髮上的右手,突然笑了起來,「呵呵,呵……」
  「我知道,你愛他,你不答,我也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你有多愛他!」
  緩緩向後靠去,即使沒有肢體上的接觸夏經年還是不想靠近他,最好離他能越來越遠,他真的,一點也不想再呆在澹台焰日身邊。
  「夏經年!」
  男人看他後退本能的向前一步,心裡帶著未知的恐慌,想要把人抓住又怕抓不住。
  「不要過來,別靠近我!」雙臂抱緊自己的肩膀,夏經年又開始顫抖,這段時間他顫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想控制,可他控制不住,只要澹台焰日靠近他,他就忍不住顫抖,想逃離的越來越遠。
  「你明明那麽愛他,為什麽還要捆著我?澹台焰日,放了我吧,你這麽做又能得到什麽?你為什麽愛他?為什麽你就那麽愛他?他怎麽可以奪走你全部的愛,一點也不給我。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沒有他該多好,你是不是就會愛上我!你說,如果藍念空消失了,該有多好!」
  男人止住腳步,震驚的看著對面顯得脆弱的人。夏經年說什麽?沒有藍念空?藍念空永遠消失!
  兩大步跨上前揪住他的睡衣領,男人吼道,「夏經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瘋了!居然敢這麽詛咒念空!」
  「你生氣了?我這麽說他你生氣了?呵……可我本來就是那麽想的,我希望藍念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讓他永遠不存在!最好你永遠都不要看見他!」說到最後一句,夏經年已經是嘶吼,整個臥房回想的都是他的憤怒。
  ‘啪’,澹台焰日想也不想抬手就扇了他一個耳光,「住嘴,不許你這麽說!」
  被打了偏過頭,夏經年又轉回來看著男人,「哈哈……我這麽說你心疼了嗎?害怕了是不是?」
  「夏經年,你這是在嫉妒!」
  「是,我妒忌,因為是你,所以我妒忌。」
  他這一句話讓澹台焰日更加惱怒,恨不得撕了他。男人瞪眼怒視,他所瞭解的夏經年不該是這樣的,那個夏經年,雖然不好看,至少順從溫和,儘管有些逆來順受卻從不喜歡和別人爭搶什麽,待人有禮,善良,然而現在的夏經年,讓男人感到陌生。
  「這樣的你,真讓人厭惡!」
  男人說完,就不想再看見現在的他,轉身向外走去。
  「厭惡!哈哈,是啊!這樣的我,還很讓人噁心!」
  「你自己慢慢反省吧!」語畢,澹台焰日甩門而去。
  夏經年捂住自己的臉,頹然倒在地。
  「我讓人厭惡!對,我是讓你厭惡!因為你不懂得妒忌,你想要的,不想要的,都能屬於你!」


【067】遺落的愛
  找了很久都沒找到藍念空,聖安嘗試找了他們上次去的那間酒吧,這個時候酒吧的人還不多,聖安很容易就發現了坐在吧台邊的他。
  「L,你果然在這裡!」
  聽到熟悉的聲音,藍念空抬頭一看便看見了聖安。
  「L,你搞什麽,怎麽弄成現在這副樣子!」平時看慣了他嚴肅整齊的摸樣,聖安一見現在的藍念空如此頹廢,還有種落魄的樣子覺得很彆扭。
  「只是心情有些不好!不過應該很快就會過去吧!」
  「很快就會過去?你是自欺欺人吧!」聖安說著拉起他就想離開酒吧,本想著藍念空會拒絕,哪知他竟乖乖的讓自己拉住走了。
  「你說的對,我就是在自欺欺人,一直以來都是!」
  聖安皺眉,正想回他的話卻聽服務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先生,您還沒有買單!」
  尷尬還以對方一個微笑,聖安只好又折回,付錢時聖安氣的直喘粗氣。L這家夥,他究竟喝了多少酒啊!
  返回藍念空身邊時,聖安開口就想訓斥對方,結果發現他的手機響了。
  「L,你的手機!」
  一聽是自己的手機響了,藍念空抱著些許期待,可是一看發現並不是澹台焰日而是澹台映空。
  接通好一會,澹台映空那裡已經問了不少話,藍念空才一個深呼吸開口講話,「叔叔……」
  「怎麽這麽久才說話,你一個下午手機都打不通,讓人去找你也找不到,你究竟去哪了!」澹台映空有些心急,口氣也不如以往的好。
  然而對於他的焦急,藍念空只是苦澀的笑,「沒什麽,我現在就要回去了!」
  「你現在在哪裡,我讓人去接你!」
  「不必了,我和朋友在一起,如果沒事的話,叔叔就休息吧,再見!」說完,不等澹台映空的回應,藍念空掛了電話。
  手機顯示至少有幾十個未接來電,藍念空打開一看是澹台映空的,聖安的,當然,還有那個男人的。可能是因為他一直躲在酒吧,儘管不是狂歡時間酒吧當做餐廳用,可還是有音樂的。大概真的是他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以至於也錯過了澹台焰日的電話。
  「L,你怎麽了?」
  本來臉色就不好,藍念空掛上電話後變得更加沈悶,聖安仔細一看,才發現早就有東西不停在他眼裡打轉了。
  「沒什麽,走吧!」
  收起手機還沒來得及放進口袋,澹台映空的電話又來了,藍念空看了看,猶豫很久,終於還是接了,只是卻沒有開口。
  「……」
  「念空,你……」藍念空剛才的話,態度明顯疏離,澹台映空知道他現在心情低落,這樣的對方讓他很不放心,「你是生我的氣嗎?」
  「……」
  「念空,你別不說話,在想什麽告訴我,你這樣……我會內疚!」
  「……」
  那邊還是不答,澹台映空更急了,「這樣吧,你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們好好談談!」
  ‘啪’,嘀嘀嘀嘀……
  瞬間摔了手機,藍念空抱頭痛哭,止不住,這一刻,他也不想止住。
  澹台映空怔怔的看著電話,很久沒有回過神來……長久,一聲歎息!
  「L,別這樣!」
  「……」
  藍念空不回話,還是狠狠抽泣,聖安在他旁邊,只好陪著他。
  「聖安,手機借我!」
  「啊?哦!」見他說話了,聖安一時激動,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把手機交給了他。
  「你好,這裡是……」無力的接過電話,澹台映空心不在焉道。
  「我現在在……」
  「念空!」聽到是藍念空的聲音,澹台映空又回過神來。可對方報了位址後就掛了電話。
  「管家,快,備車!」
  讓人迅速備車,澹台映空急忙趕往藍念空那裡。
  找到他人時,聖安和藍念空兩人就傻傻的站在離酒吧不遠處,遠遠看去有些落魄,澹台映空一看,頓時心疼不已。
  「念空!」
  藍念空抬眼看看他然後轉頭對向聖安,「我有話和他說,聖安你先回去!」
  聖安看了看澹台映空,最後點頭,「好!你們談完了就回來,我等著你!」
  待聖安走後,澹台映空皺眉還在打量離去的他。光線不好,他沒有仔細看清聖安的樣子,可隱約覺得對方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或者說,神似某個人。
  直到藍念空移開步子,澹台映空才收回思緒,「念空,上車吧!」
  「不用了,我們就這樣走,說完了,我就走!」
  見他態度還是不冷不熱,澹台映空有些發愁,藍念空一向對他尊敬有加,也向來都是懂事的孩子,從小就是。
  「念空,別這樣,你這樣,我會……」
  「你會更加內疚!」甩開他拉上來的手,藍念空憤怒打斷他的話,「你只會內疚,可是內疚對我而言有什麽用呢?是不是?‘叔’,‘叔’!」
  喊他叔叔的時候,藍念空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那兩個字!澹台映空一聽,整顆心都抖了。
  「念空!」
  「不要這樣叫我,現在的我不想聽,真的一點也不想!叔叔,我到現在是不是還是該這麽叫你?」
  不想看他哭泣的樣子,澹台映空逃避的垂下頭,「對不起,這些年,我知道委屈你了!」
  「呵呵,叔叔,為什麽要這麽說呢?還是這麽久以後才說!你沒有對不起我,當初那麽做也是我同意了的。所以我沒有資格怪你,為了焰日,我有什麽好委屈的!我現在,也不該因為焰日在乎別人那麽難過,這樣的我,我自己都覺得小氣!」藍念空邊說邊發出嘲笑,在嘲諷他自己。
  「不要這樣,念空!我知道你難受,想哭,就哭吧,總是假裝堅強太累了!」
  澹台映空說著手覆上他的肩膀,藍念空撐到這裡也到了極限,幾乎是下一秒就哭了起來。
  「叔叔,對不起,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忍受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該愛上焰日,我們也不該在一起。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其實我可以一直待在美國,因為在那裡,焰日根本找不到我,可我還是自私的愛著他,瘋狂的想念他。我知道,只要我回來,不管是因為什麽,恨也好,曾經的執迷也罷,他終究會來找我的。我只是想再見他,我捨不得放開他,也不希望他真的不愛我去愛別人。」
  藍念空的話讓澹台映空心裡開始矛盾,掙扎。
  把藍念空摟進懷裡,卻聽對方哭的更加放肆,「雖然我一直拒絕焰日,可我心裡還是可恥的希望他能一直愛著我,之所以敢一直逃避,因為我知道他不會放開我,會追上我。可是現在,我的危機感來了,我知道,焰日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全心全意的只屬於我一個人。我快崩潰了,叔叔……我,我真的受不了。其實我也,不能沒有焰日!雖然你從來不說,可我明白,你是知道我一直愛著焰日的。你只是,不想認可我們。」
  這些話終究還是被坦白的在兩人之間說出來了,澹台映空不知道心裡是何滋味。念空對焰日的感情他很早就看出來了,從念空看焰日的表情,從他對焰日的霸佔,而讓自己百分百確定的那晚,就是他看見了念空偷吻焰日!這些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不能認同,所以就一直假裝不知。他以為,只要焰日不愛念空,就可以逐漸打消念空的念頭,可他沒想到……
  知道焰日對念空的感情,的確是在他禁錮念空時,因為自己一直認為,焰日還小。
  「我知道你不能認可我和焰日,雖然你從來都沒有說,也沒有要求我離開,可我知道你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可是叔叔,我發現我錯了,你說,人為什麽要為了其他人去傷害自己愛的人呢?那不是太愚蠢了嗎?到頭來,我離開對他造成的傷害也讓我一直痛苦那麽多年!所以我不想再這樣了!因為我一點也不想沒有焰日!」
  澹台映空更加摟緊他,心中愧疚不已。他知道念空尊敬他,也在乎他,他就是利用了念空的善良和體貼。明明知道念空在痛苦掙扎,可他還是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他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他真的無法認同。
  「對不起,念空,對不起!」
  「我不需要對不起,我只需要焰日,你明明瞭解。再這樣下去,我會失去焰日,我管不了那麽多了,否則,我會崩潰!」
  揪緊澹台映空的衣服,藍念空如同海裡即將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他覺得,他已經堅持不下去。
  「你真的,那麽愛焰日嗎?」
  話剛說完,澹台映空就感覺到藍念空在他胸前狠狠點頭。閉上眼,深深歎了口氣,澹台映空說了讓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
  「好!我答應你!」
  猛然抬起頭,藍念空吃驚的說不出話,良久才找回聲音,「你,你是說!」
  「這些年,真的委屈你了,你流失的東西,是該補回來了!」
  手撫上他的頭髮,澹台映空說,語氣認真,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068】並非囚禁
  「澹台焰日,混蛋,趕快起來給我滾!」
  一腳揣向男人的屁股,顧羈野的聲音響亮的響徹整個房間。抬起腿正準備再來一腳,誰知男人瞬間睜開眼,反應迅速的用手抓住他的腳踝,隨後一個用力翻轉。
  顧羈野也不是省油的料,立刻跳起用另外一隻腳踢開男人的手,隨後一個完美的反轉,扎扎實實的落地。
  「住我的地方,睡我的床,用我的東西還敢對拳腳相加,焰日,你可真沒良心。」
  從床上起身前往浴室,男人不屑理會他,「顧羈野也配跟我談良心!」
  某人眼角抽搐,面目陰森恐怖!
  敲了敲浴室的門,顧羈野斜靠在門上,即使只是這樣隨意的姿勢也顯得如此迷人。
  「要不要接?你家那個老頭子!」
  男人皺眉看著手機,考慮要不要接聽,他也想不到澹台映空一大早打電話給他幹什麽!
  「接吧,否則就沒玩沒了了!嘖嘖,真是麻煩!」這邊不接,澹台映空就一遍接著一遍打,沒耐性的顧羈野直想摔了手機。
  男人冷冷接過手機,按下接聽鍵,「什麽事!」
  「現在到我這裡一趟!」知道他對自己一向是這種口氣,澹台映空早已習慣。
  「不去!」男人回的堅決,然後想立刻掛斷通話。
  「如果想見念空,就過來!」
  澹台映空說完反而先結束了兩人的通話。澹台焰日怒的說不出話來,隨後換上衣服就出去了。
  見到澹台映空時,男人環視一眼並沒有發現藍念空,於是問道,「他呢?」
  「我不這麽說你會來嗎?」
  這話一聽男人就知道自己被騙了,更是怒上加怒。
  「你耍我!」
  「我讓你回來是有話和你說!」
  「可惜我不想聽你廢話!」男人說著轉身欲離去,卻被澹台映空一句話又激了回來。
  「放了夏經年!」
  攥緊拳頭,男人冷笑一聲,「我的事不必你來管!人,我是不會放的!」
  「焰日,你愛上他了?」看著澹台焰日緊張又堅定地神色,澹台映空不安問。
  男人怔了一瞬,然後回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放了他!」
  驚愕看著對面自己的兒子,澹台映空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因為他在男人眼中看見了獨佔的欲望。
  「焰日,你……!」澹台映空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的,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些,就不用再廢話!」
  上前一步抓住男人試圖離開的身體,「焰日,你為什麽不靜下來看看自己都在做些什麽事,為什麽要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可是你偏偏又什麽事都不知道!」
  「你沒資格說我,難道你就沒有傷害過別人。你說我不知道?那你又知道什麽!」男人惱怒的反駁。
  澹台映空被他沖的喘氣,「至少我知道的比你多,你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
  ‘孩子’兩字的確讓男人驚詫不輕,以至於他很久未反應過來。
  「你說什麽?什麽孩子!」
  「這件事你遲早要知道,因為我很快就會把他接過來!」
  澹台焰日此時哪有閒心聽他答非所問,再次問道,「你說孩子是什麽意思?什麽孩子?哪裡來的孩子?」
  問這些話的同時,男人也在不停思考,大腦想到的唯一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就是你和夏經年的孩子!」
  澹台焰日整個人頓時僵住,只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我和,夏經年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可是……不可能!你一定在說謊!」
  「四年前的事你忘了?」
  四年前,四年前,他沒有忘,但是……
  「不可能,那個孩子明明已經……」曾經的畫面一張張在眼前閃過,夏經年蒼白的臉,痛苦的哀求,撕心裂肺的嘶吼,他甚至下跪求過自己,可他最終還是被自己推進了手術室。男人眼睛發疼,很酸,心裡更疼,就像被人捏住然後不停劃開一樣。澹台焰日不明白,明明當初如此不屑,為何現在會那麽痛心。
  「季騰沒有拿掉孩子,所以他現在還在!」想到那個還未曾見面的小人,澹台映空滿心欣慰。
  「你說……什麽!」
  自言自語後,夏灼的小臉毫無預示竄入男人腦海,他那雙眼睛,還有那偶爾的叛逆……
  原來,那個真的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夏經年的孩子!這麽久以來,他一直瞞著自己偷偷生下了孩子,男人想憤怒,怒他欺騙自己。
  可是……他除了一時難以消化的躁亂,並沒有預期的惱怒,甚至想到夏經年這些年也沒有別人,那個孩子不是他和別人生的,反而有絲欣喜。
  「夏灼,呵呵,灼,也不過就是焰日二字罷了!我竟然現在才明白,他那麽愛我,又怎麽會離開不久就和別人有了孩子!夏經年,你有本事,竟然騙了我那麽久!」
  話雖這麽說,但男人是心虛的,因為之所以不相信,就是因為當年是他親手把夏經年推入了手術室,是他親手想要扼殺掉那個他和夏經年的孩子!
  見澹台焰日失神,澹台映空試著喊他,「焰日!放了夏經年吧,如果你不愛他,何必囚禁他傷害他!」
  等男人回神後,聽到的就是最後那句‘囚禁他傷害他’!
  「我沒有囚禁他,我只是不想讓他離開我!」
  「那不是囚禁嗎?你限制了他的自由!」
  ‘囚禁’兩字,澹台焰日最不能接受,他早就說過,他沒有囚禁別人,當年他想留下藍念空時他就說過,「我說了我沒有囚禁他,我沒有囚禁任何人,為什麽你始終這樣說,現在是,當年也是!」
  「焰日,你清醒一點,你限制他的自由就是在囚禁他!」
  「我沒有囚禁他,可我不能給他自由,他有了自由就會離開我!」男人越說語氣越是低沈恐怖,面目猙獰。
  「為什麽你怕他離開你,焰日,你不是不愛他嗎?那又為什麽不放他走。你這麽做,對你們兩個還有念空都是傷害。我要你立刻放了他,最遲到明天,你必須放人!」緩了緩神,澹台映空看著男人又道,「如果你放了他,或許,你可以和念空在一起!」
  雖然答應了念空同意他們在一起,可說這句話的時候澹台映空還是覺得很勉強。
  澹台焰日良久不能理解他的話,等到想通後卻發出了嘲笑,「和藍念空在一起?哈哈……澹台映空,你是不是太可笑了?難道他會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和我在一起?那我真不明白,我這些年的念念不忘到底對他來說算什麽!」
  「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你說我同不同意?我和藍念空能不能在一起不是你說的算,當然,放不放夏經年更和你無關!」
  見他說完就要抽身離去,澹台映空立刻抓住他,卻被男人用力甩開,最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出男人態度堅決,根本不可能會主動放過夏經年,澹台映空滿心憂慮。這種情況他已經不確定他是不是還能挽回。
  早已不知自己究竟是抱著何種心情,澹台焰日離開後就直接奔往鎖著夏經年的地方。
  推開門,夏經年像上次一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抬著頭不曉得在向外看什麽。
  直到男人走至他身後,他都無所察覺,澹台焰日轉過他的身體,身體被迫轉回,夏經年兩眼發黑,短暫什麽也看不到,甚至連頭也覺得暈眩,身子一晃!
  「夏經年!」
  男人立刻扶住他,將他抱回床上。躺了一會,眼睛才漸漸看清周圍的事物,頭也不是那麽暈了。
  澹台焰日俯下身坐在他旁邊,手撫向他的臉,「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問過你的,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什麽事騙我?」
  早已沒有心思和精力再去揣摩他的心思和用意,夏經年只覺得累,於是搖頭道,「沒有,我不知道你是指什麽!」
  手掌劃過臉頰來到下巴,男人迅速捏住,再次問道,「我那時就說,如果被我發現你騙我,我會有很多手段對付欺騙我的人!」
  「隨便你怎麽想!」
  有氣無力說完,夏經年就要佛開他的手,男人一見他這種淡漠態度,也不想再廢話了,「夏灼!分明是我的孩子!」
  「……」
  整個房間安靜了,夏經年不敢置信的看著澹台焰日,很久才咆哮,「你對他做了什麽?澹台焰日,你對他做了什麽?」
  固定住瘋狂扭動的他,男人道,「我什麽也沒做,我怎麽可能對他做什麽,他是我兒子!」
  怔了一瞬,夏經年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要多諷刺有多諷刺,男人看了卻感到心虛。
  「你的兒子?澹台焰日,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他是你的兒子!哈哈……可我為什麽覺得那麽好笑呢?你不會傷害他?那當初是誰想把我推進手術室的,難道你忘了嗎?我當初是怎麽求你的,我甚至跪下求你……」
  「閉嘴,不許再說了!」
  「既然敢做為什麽我不能說,我說錯了嗎?還是說你不敢面對了?」夏經年直直的打量他,男人忍不住低下頭去不想面對他。
  「總之,我說我什麽都沒做,就是沒做!」
  知道夏灼是安全的,夏經年瞬間頹然躺在床上,他以為這個男人知道真相後會對小灼不利,他現在,根本不能沒有小灼。
  「那麽你想怎麽對付我?」
  想怎麽對付他?男人突然猶豫了,雖然當初信誓旦旦說有的是手段懲罰他,可到了現在,男人突然發現,他竟有些捨不得。
  「我不知道!」抬起他的臉,澹台焰日語氣認真,「夏經年,我突然發現我好像不捨得懲罰你!怎麽辦?」
  夏經年怔怔看著他,眼神有些許波動,不過很快又恢復波瀾不驚,「何必這麽說呢?是想讓我留下來嗎?澹台焰日,你這樣說會讓我誤以為你是愛我的!然而事實,又是什麽呢?呵……」
  躲過他的眼神,男人自己都不能確定道,「我應該不愛你,可是我在乎你,這樣不夠嗎?」
  「夠,已經很多了,只是現在的我實在太貪心!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因為你這句話欣喜若狂!」
  說到底,這句話的意思還是不夠,他還是會離開自己。男人又開始焦躁不安,情緒一旦湧上就難以控制,突然想到什麽,男人興奮的壓上夏經年。
  「夏經年,你不是想要我的孩子嗎?既然那麽想,我也不是不能給你,我甚至,可以再多給你一個。」
  皮膚貼著的身體滾燙滾燙,澹台焰日的貼近讓夏經年感到心慌,讓他忍不住想要逃離。
  「澹台焰日,你還是不懂,我夏經年還不至於賤到想為男人生孩子,我當初也只是想要一個你的孩子,可為什麽你就是不懂?但是現在,我一點也不想了。我承認,當初愛小灼是因為你,但後來小灼對我而言就只是小灼,是我的孩子,和你和都愛情都無關!只因為他是夏灼!」
  「你說謊,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你還是想為我生孩子!」
  說完,輕輕鬆松褪去所有衣物,男人整個身體覆蓋上去,夏經年掙扎想逃,卻怎麽也逃不掉,身上唯一一件睡衣被扯開,皮膚觸及到男人來回遊移的大掌,這一切都讓夏經年顫慄。
  分開他的腿,澹台焰日伸手觸摸他緊致的花芽,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因素,手剛碰到那裡男人就忍不住興奮,「只要射進去,你就能懷上我的孩子了!」
  夏經年狠狠一顫,掙扎的更加厲害,雙腿試圖合上,不管多少次都還是會被分開。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碰這具身體,澹台焰日現在非常有感覺,分身脹到最大,領口處早已分泌出晶瑩的體液,顫動不已。
  雖然很想立刻進去,可男人始終忍了下來,現在的夏經年他捨不得傷害。手掌觸摸到的肌膚摸起來還如印象中一樣舒適,男人低頭不斷親吻他的耳垂,他的嘴角,甚至是他的眼簾,小巧的鼻尖,就像是在細細品啜美酒,想要一點一點吞下去,慢慢回味,仿佛對方是珍寶。
  夏經年反抗無力,只能閉上眼不去看他,可是男人的動作明顯磨人,每時每刻對他而言都是折磨。
  「為什麽不叫出來?我會很小心的,夏經年,你不用怕!」
  此刻的男人褪去往日的戾氣,那種溫柔的聲音夏經年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當他睜開眼不小心瞥見男人原本犀利的眸子此時卻如綠潭時,他又瞬間閉上了眼。不敢看,因為不敢再期待,他不知道下一刻澹台焰日是不是又會變成那個他所熟悉,所畏懼的男人。
  瞎想之際,男人已經吻至他的脖子,然後緩慢降至胸口。澹台焰日突然抬起頭,看著他坦露的白皙胸膛,上面卻是肋骨清晰可見。心頭如同被針紮了一下,男人伸手情不自禁撫摸他的臉,憐惜的不能自已。
  「你不用這麽溫柔,要做就快做!」夏經年說完,不受控制的抽泣。
  男人俯身舔去他的眼淚,然後向兩邊壓住他的腿,腫脹對準入口小心而堅決的緩慢進入。
  夏經年仰起脖子遏制住欲要發出的聲音,感受下體被一點點撐開,填滿。
  等到完全進入時,男人竟出了一身細汗,很想立刻抽動享受被緊致包裹的快感,深吸幾口氣調整呼吸,澹台焰日終究是沒有那麽做。
  「夏經年!」雙手捧住他的臉,男人低頭將嘴唇覆上他的,四瓣相接時是一種難以言語的舒適。
  不想和他接吻,夏經年轉開頭,誰知男人不給他逃開的機會,固定住他的臉舌頭已伸了進去。柔軟的舌頭靈巧在他口腔滑動,不斷追逐著他的,然後糾纏在一起不停舔舐。
  男人幾乎想吞併他的所有,吻了好久都沒放開,感覺下面已經能夠承受他的給予,澹台焰日嘗試著緩緩抽動,慢慢的拔出再慢慢的進入。連續抽動數十次,男人終於忍到了極限,開始不客氣的佔有,每一下都是用盡全力,卻又都小心的防止傷到他。
  夏經年雖然心裡排斥,可也從未享受過男人這種待遇,最初的腫脹和微痛早已不在,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男人富有規律和技巧的抽插。那種結合的熱度,幾乎要把他融化。
  整個臥室都沒有傳來呻吟,僅有的幾絲悶哼也會很快被掩去,其他剩下的全是男人興奮時的濃重喘息,以及身體相碰撞的淫靡。
  幾次高潮後,夏經年體力不支已經昏厥,看著他瘦弱的身體,澹台焰日抽身離開側躺在他身邊。餘韻過後,男人看著他憔悴的臉,還有過被浸濕的痕跡。
  忍不住摟緊他,只有這樣男人才覺心安。
  「我一點也不想這麽對你,包括曾經的藍念空也是,我沒有囚禁你和他,我說了很多遍,可是為什麽都要說我囚禁你們。我只是不想你們離開我,為什麽都要離開我?我也不想這樣,夏經年,我不想這麽對你的。看到你這樣,我也會心疼,明明一天天憔悴的是你,可疼的卻是我。為什麽你不像以前那樣在乎我,順從我。我現在一定會對你好很多,但你卻只想著離開我。我突然發現,我不能放開你,怎麽辦?可是,念空也是我愛了那麽多年的人啊!」
  把頭埋在他頸子裡,澹台焰日不停顫抖,顯得脆弱不堪,而夏經年的脖子上已經被濡濕了一大片。


【069】深沈的愛
  「我不吃,嗚嗚……你騙人!」
  一把揮開餐桌上的飯菜,夏灼跑進自己的臥房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嗚嗚……爸爸,爸爸!哇……嗚嗚,爸爸!」
  季騰無奈的站在門外,只能看著,想安慰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小灼現在需要的是經年,只要經年不回來,說再多也是無用。可是老爺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讓少爺放了經年的,如果明天經年還不回來,那自己只好再去一次。
  會接到藍念空的電話,是男人怎麽也想不到的,因為那個人只會躲避自己。
  「焰日,我想見你!」
  澹台焰日覺得很可笑,想回一句‘你想見我就見,我去見你時你卻能避而不見’,但是話到了嘴邊,竟還是變了,「你在哪?」
  ……
  等待男人的時間是漫長的,藍念空心裡緊張不已,想立刻看到他,但又擔心兩個人的事是不是能夠解決。看到澹台焰日時,藍念空整顆心都在呐喊。
  「焰日,你來了!」
  男人看向他,竟在他表情中看出了些許期待,於是疑惑道,「你竟然會主動找我!」
  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藍念空難堪的低下頭,「我有話和你說!」
  澹台焰日嗤笑,隨即挑眉道,「倒是怪了,澹台映空有話對我說,你也有話對我說!」
  原本以為他會開心,卻不料他會是這種態度,藍念空難掩失落。
  「你不想知道我有什麽想對你說嗎?」
  「想!為什麽不想,可你的回答永遠都是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藍念空,你覺得我還該抱著期待嗎?」
  男人的話如同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讓藍念空覺得臉上和心裡都火辣辣的疼!
  「焰日!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嗎?」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嗎?哈哈……這個問題以前他做夢都想的時候,可誰又在乎過?
  這句話就如同一個希望,澹台焰日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等了多久,也忘記了在心裡想過多少遍,可現如今,他明明還會激動,還會為等來這句話欣喜若狂,竟卻也多了份心亂。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想和藍念空在一起,從很久以前他就愛藍念空,這就是他想給的答案,大腦叫囂著去答,然而偏偏心裡晃動的又都是夏經年的影像。
  男人片刻未答,藍念空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好像已經度完了他剩下的光陰。失落,惶恐,不安,他以為澹台焰日會欣喜的肯定的回答他,但男人的猶豫讓他浮上了一層黯淡,仿佛整個人失去了該有的光澤。
  終究有些事還是在他顧及太多的情況下錯失了過去。
  「你不想嗎?是因為那個叫夏經年的人?還是因為,你仍然不能原諒我?還恨我?」
  ‘夏經年’三個字讓男人心中起了波動,就好像心裡對那個人有反應一樣,只要聽到他,頻率就會變得不一樣。澹台焰日不知道藍念空是怎麽知道夏經年的,他又有什麽權利用這種質問的語氣來探究自己的私生活?一個當年拋開他的人他有權利嗎?那未免太滑稽。
  「藍念空,你覺得我為什麽不能恨你?我不該恨你嗎?當年白緹為了你死,偏偏你爸爸就是那個讓澹台映空念念不忘的人。是你們父子害的白緹從來都不開心,可我始終不懂,為什麽白緹還是要救你,她為了你竟然忍心拋下我永遠離開。而你呢,明明知道這些,卻一直欺騙我,你不知道我從小就有多喜歡跟著你嗎,我那麽迷戀你,可是你還是在那個時候丟下我。如果當初你肯留下來,或許我就不會把你鎖起來,那樣的話,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說到底,你還是氣我當年離開你!」
  男人聽後仰頭大笑,「對,我恨你離開我,恨澹台映空愛著別人,一直以來都讓白緹難過,我甚至恨白緹為了你拋下我!難道,她不會覺得不值嗎?」
  「你可以恨任何人,但惟獨不能恨阿姨,澹台焰日,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比她更愛你。」
  一張張溫柔賢慧的臉浮現出來,澹台焰日沒有一刻忘記過白緹的樣子,那個女人的笑,永遠那麽美,那麽暖,可是澹台焰日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白緹不知為了澹台映空和藍傾顏的事流了多少眼淚。
  「她愛我嗎?我曾經也是那麽認為的,但她死的時候為什麽就不想想我呢?難道她不會捨不得嗎?」
  男人緊攥雙拳,眼睛發紅,說這些話的時候嘴唇不斷輕顫。
  藍念空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抽噎的說不出話,良久,才勉強道,「焰日,我到底該怎麽辦?我究竟要怎麽告訴你一切!你仔細看看我這張臉,為什麽你會看不出來?因為我當初離開時你只是十四歲嗎?還是說你那時不小心聽錯了我和……和……」到了現在,藍念空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稱呼澹台映空,「就是因為你斷章取義聽了那一段話,所以就認定了我是藍傾顏的兒子?你見過藍傾顏嗎?要不要我拿他的照片給你看,你真的覺得,我長得像他?你再仔細看看,看看我究竟像誰!」
  說完,藍念空閉上眼無法面對對面的人,眼淚流淌至整個面頰,他只能咬緊下唇。
  男人吃驚的向後退開兩步,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是真的沒仔細想過藍念空像誰,因為他看藍念空的時候心裡很少想著別人,可是從對方的話裡他似乎聽出了……
  「你說什麽!」
  「看清楚了嗎?焰日,你明白了嗎?我是你哥哥,同父異母的哥哥,而不只是領養的,更不是傾顏叔叔的兒子!」
  「不可能!當初你明明不是這麽說的,我聽見了,你們當初根本就不是這樣說的!」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澹台焰日惱怒的看向他。
  「那你聽到的是什麽?阿姨因為我死?藍傾顏永遠會是我的父親?」
  「當時你們是在這樣說的,還有白緹,那時我雖不懂,可後來漸漸長大了再想起她的話也就明白了,她說她知道你是誰的孩子!」男人還是無法相信,他不能接受。
  「對,她知道我是誰的孩子!因為她的確知道我是澹台映空的兒子,而不是藍傾顏的兒子!」
  「不會的,不會的,那你們為什麽要那麽說,為什麽?」
  「因為不想讓你知道我是誰的兒子,因為我只是傾顏叔叔為了想要一個爸爸的孩子,提取他的精子得來的。我們不想你長大後還記得曾經有個傾顏叔叔的存在,更不能讓你知道爸爸愛的是傾顏叔叔,而阿姨一直都生活在痛苦當中。因為每個孩子都希望一個幸福的家庭,希望自己的父母是相愛的,希望自己是有愛而生的!」因為我不是,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也不是!那種滋味,我不捨得你也嘗試。
  澹台焰日搖著頭,這一切都太突然,他不信,這些他都不信。
  藍念空上前一步摟住男人的腰,把自己貼近他心口,「只要你不知道我是爸爸和別的女人的孩子,只要你不記得藍傾顏這個名字,我以為你會一直那麽開心的生活下去,調皮,任性,卻也可愛,可愛到讓我由最初的堤防,嫉妒變為死心塌地的愛上你!如果你因為那些事,不再開心,不再快樂,那麽阿姨在你面前的強顏歡笑,我不知道還算什麽!」
  聽到藍念空說愛上他,男人心中猛然一顫,隨即掩了下去。
  「哈哈哈……哈,真是冠冕堂皇!所以我就該被隱瞞,可最後,你們到底是給了我什麽呢?我是忘記了藍傾顏的名字了?還是一直開心的活著了?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堤防我,堤防一個完全信任你的人,是不是太可笑了!」
  「焰日,你會覺得我齷齪嗎?六歲,可我卻已經懂得很多,至少我懂得要怎麽做才能一直待在你們身邊,不會再被送進孤兒院!我接近你,疼愛你,因為我希望你離不開我,當然,更不會和我爭搶什麽!」藍念空說著抬頭看著男人的臉,手撫了上去,「但你是那麽可愛,全心全意對我好,完全的信任我!也許是我的報應,後來才會讓我愛上你。阿姨雖然溫柔善良,但卻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也許是爸爸對我的關心和疼愛,也許是我越來越神似他,她最終還是知道了事實!」
  一把推開藍念空,男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他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他曾經全心全意去愛,去信任的人竟然有過那樣的思想。
  「那為什麽她要為了你死?她不是應該恨不得你去死嗎?為什麽,這都是為什麽?」
  身體被推開,藍念空失神的跌倒在地上,聽到男人的問話痛哭了出來,「是,當初她是選擇讓我活,而她死!她那時就死在我懷裡,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我看著她死,讓我明白她是為了我才死的,她要讓我對不起她,對不起你。因為她不相信愛情,她說爸爸愛傾顏叔叔,可還是為了事業利益娶了她,所以她不敢保證我會不會為了利益對你不利,而你,是那麽信任我,儘管我那時已經有些喜歡你。我的心思她永遠看在眼裡!她只是不想你傷心失望!她其實,是那麽深沈的愛著你!」
  男人紅了眼眶,不停用手擦拭不該掉下來的東西,「怎麽她不選擇讓你去死,這樣她就能一直陪著我!」
  藍念空驚訝的看著澹台焰日,神情透著絕望,「我開始也不懂,不過後來我明白了,因為她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她一直以來都那麽痛苦隱忍的活著,我想她是想給自己一次機會的,因為她死的那一刻喊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她怕她會拋棄你,可她卻想利用我對你的喜愛還有一輩子的愧疚拴住我!」
  「可她還是失敗了對不對,她高估了我在你心裡的地位!」男人心中五味俱全,落寞的身形讓人心疼。
  藍念空迅速站起身再次抓住他,「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阿姨成功了,我從那時就只想著你過得好,我以為可以一直這樣平靜下去,但你還是不小心聽到了,而且只聽到了最不該聽的!」
  藍念空說完緊緊抱住他,男人只是沈默,等了很久好像理清了自己的思緒,才聲音沙啞道,「澹台映空,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白緹不會痛苦,這一切也不會存在!他捨棄了愛的人,傷害了白緹和你,欺騙了我!」
  男人說完轉身打算離開,藍念空立刻拉住他,「焰日,別這樣!爸爸是愛你的,當初還是他主動提出不讓你知道任何事,因為他想保護你,不想你痛苦,我承認,當我明明知道他就是我父親,可他卻親口告訴我藍傾顏是我父親的時候我很難過,不過因為是你,我認了!你有沒有想過,他這些年也是在對傾顏叔叔,阿姨還有對我的愧疚中過來的,他做這些,甚至不和我相認,也是因為愛你!」
  男人停下腳步,感覺整個天地似乎都變了位置,這一天對他的打擊太大。
  什麽是真像?這一刻,男人迷茫了,他突然覺得,他活到現在一直都生活在虛假的家庭裡,他看不清一切,好像被包裹住,從來沒有看清外面的世界。澹台映空說的對,他什麽都不知道,從頭到尾,他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卻在不停地埋怨,嫉恨所有跟他一樣痛苦的人,愛他的,還有他愛的。他不掩飾的去恨,去怒,好像所有矛頭和痛苦都指向了他,所以他恨得理所當然,恨得心安理得。但是突然,這一切都變了,他愛的人也愛著他,還一直承受著痛苦,那個一直愛她的女人到死為的也還是他,而再愛情中背叛白緹的澹台映空,這些年為了他甚至放棄了另外一個兒子。這個世界變得太快,把他打得措手不及!他想繼續恨,恨這些人以關心的名義欺騙他,可他卻再找不出恨他們的理由。
  見他不語,藍念空以為他還是不能原諒這一切。藍念空甚至覺得,整片路途都黑了,他開始看不清未來的路,他知道澹台焰日或許不會再愛他,甚至還會繼續恨他。
  「你還是恨我是不是?是的,這一切,還有你後來對我的禁錮,造成了我最終承受不了離開你的理由。但我始終,還是要失去你對不對?呵……呵呵……」
  藍念空不停地笑,然後仰起頭還是笑,眼前變得昏暗,然後越來越暗,可他還是在笑,即使是最後倒下的時候都在諷刺的笑。
  「藍念空!」
  男人反應迅速的彎身抱起他,擔心喊著他的名字,藍念空睜開眼,頭還是覺得暈眩,「焰日,對不起!我是愛你的,對不起!」
  澹台焰日放下他,藍念空看著男人的眼,抬手撫摸他的眉眼,「焰日!」
  聽他這樣喊著自己的名字,男人瞬間張開雙臂把他擁在懷裡,摟緊了他!
  


【070】是否該放
  用力吸取澹台焰日身上的氣息,藍念空似乎又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線曙光。
  「焰日,你會和我在一起嗎?我答應你,永遠不會離開!」
  男人低頭俯視他的臉,心中矛盾又複雜。
  他不該拒絕的,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嗎?自從藍念空回來,他處處找他,終歸為的不就是要他給個答案嗎?那為何現在還要猶豫。
  是夏經年嗎?大腦裡又浮現出夏經年的樣子!可是……為夏經年去拒絕藍念空,為什麽覺得那麽不可思議呢!他究竟想得到什麽,現在又想要什麽?他開始迷茫,好像失去了目的。
  「還是不行嗎?焰日,還是不行對不對?」雙眼逐漸暗淡下來,藍念空垂下環在男人腰上的手臂,那種落寞的身影讓男人感到心痛!
  「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已經不清楚自己究竟會怎麽回答,男人只覺得他現在腦子裡一團糟。
  藍念空瞬間抬起頭,很肯定的點下去。
  澹台焰日張了張嘴,最後只說了一個字,雖然聲音細小又帶著不確定,可對藍念空而言已經是開心的無法自製。
  「好!」
  「焰日!」大喊一聲澹台焰日,藍念空抱緊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被摟住的那一刻,男人頭腦懵了,短暫無法思考。他沒有表情,只是心裡有些空蕩,潛意識裡,他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又要在他沒有抓住時偷偷溜走了。
  來電聲打斷兩人的沈思,藍念空放開澹台焰日拿出手機,一看竟是澹台映空。
  「是……是爸爸!」
  還是有一時的不適應,男人反應兩秒才明白他口中的‘爸爸’是指誰。
  「你接吧!」
  藍念空點點頭,然後接通了來電,「爸……爸!」
  那邊,澹台映空怔了數秒,隨即才開口道,「怎麽突然這麽叫我?」
  「我和焰日在一起!」
  澹台映空心中一顫,吃驚的說不出話,只能幹坐著拿著電話。
  「我們現在去找你,好嗎?」
  ……
  坐在沙發上,澹台映空低著頭,周圍放滿了公司急需要處理的事務,可是此時,他的心思根本就無法用在工作上,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對面站著的兩人。
  「這些,你始終還是知道了!」
  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可澹台焰日並不想回答他。看著眼前這個他應該叫做父親的人,男人時而覺得陌生,但想想小時候,又時而覺得熟悉。所有的一切他現在都知道了,可他卻早已不懂得要如何同他相處。
  還恨他嗎?或許吧!可或許又不是!澹台焰日只是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他好像無法立刻消化,更不知道要用什麽態度去對待他。
  「你不想和我說話,我能理解!」歎了口氣,澹台映空才又道,「焰日,不管怎樣,放過夏經年吧,你不愛他,這樣束縛他是不對的,這麽做只會傷害他!」
  他是想過用夏經年來讓焰日放棄念空,因為他以為焰日對夏經年總是有些感情的,可既然現在焰日選擇和念空在一起,那夏經年就不該再接受這種對待!白緹的例子,只要一個就夠了。
  夏經年,又是夏經年,聽見這個名字,男人心中就開始起波動,並且想也不想的不停叫囂著不能放了他。
  「焰日!」看澹台焰日低頭不語,藍念空抓住他的手,「放了他吧,或許你不是有心想要關著他,但他始終是被你限制了自由,那種滋味……我想他一定很痛苦!」
  他的話讓男人狠狠顫動一下,澹台焰日抬頭看著藍念空,他知道藍念空說這句話時一定在想當年自己把他關住的時候,所以他的話就如同在反映著夏經年此刻的心裡。男人想起這些天夏經年的神色,還有那原本狹長的雙眼漸漸失去光輝,胸口處的肋骨清晰可見……這些東西,都開始不斷刺激著男人的心臟。
  「焰日,你不想放了他嗎?」藍念空和男人對視,最後問道,「你愛上他了,是不是?」
  如同被錘子狠狠砸了一錘,澹台焰日後退一步,心裡七上八下,亂的理不清。
  「我不知道,別問我這個問題,我只知道我現在在乎他!讓我立刻放了他,我根本辦不到!」
  看著他神情中透漏出的堅定,藍念空知道,這就是上天對他當初不夠堅定,最後離開澹台焰日的報應。
  「你有多在乎他?」
  「不知道,這個也不要問我!」
  「所以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你不想放了他?」
  緊攥雙手,男人最終點頭。
  藍念空沈默了,良久,才勉強道,「可是焰日,你這樣的心態,只會傷害他!」
  「那你要我怎麽辦?讓我放了他?然後他就會離開我,就和你當初一樣!」
  怒吼的澹台焰日,藍念空也嚇了一跳,隨即垂下眼。
  「夠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明天,如果你不放人,我會讓人帶他回來!就這樣,念空,帶他離開!」
  澹台映空說完,用手無力的撫上頭,又拿起旁邊的檔。
  男人憤怒的看著他,想說不允許他那麽做,可試圖開口時眼前又出現了夏經年現在憔悴的臉,瘦弱的身形,所以,這一刻,他猶豫了。
  藍念空拉住澹台焰日,回頭看了看澹台映空,發現他似乎很疲累,只好問道,「公司有什麽事嗎?」
  澹台映空抬起頭,搖頭說道,「沒什麽,最近開始研發新產品!所以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藍念空聽後突然轉頭看向澹台焰日,「不如讓焰日幫你處理一些吧!」
  不等澹台映空回答,男人堅決道,「我沒興趣!」
  雖然明白藍念空是在幫著他說服澹台焰日接手公司的事,可聽到男人絲毫不在意的語氣,澹台映空也不放心就這麽讓他亂來,「他沒興趣也好,我對他的能力,並不持有可觀態度!」
  「就讓焰日試試吧,我相信焰日,他從小就聰明!」藍念空說著拿過一些資料打算推給澹台焰日。
  澹台映空也不好再拿回,不管話怎麽說,他內心深處總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有一番作為。
  「其他的我不需要你過問,這些資料足以讓你瞭解公司現在的發展狀況,還有對未來發展趨勢的估測,還有這些……」
  「我說過我沒興趣!」男人立刻打斷他的話。
  澹台映空正惱怒的準備收回資料,又被藍念空搶了過去,「那……焰日需要做什麽?」
  「如果你有本事,那就在最快的時間內,用這些資料,結合此次新產品研發情況擬訂一份完美的企劃案給我!」
  「我為什麽要幫你做事!」
  男人話剛說完,藍念空已經拿過所有資料拉著他,把他拉離了別墅。
  回去的路上,藍念空沒有再提夏經年,也沒有再問他任何事,甚至沒有要求他要怎麽做,反而讓他直接回到了關著夏經年的地方。對此,澹台焰日心裡更加複雜。
  推開門,把一大推資料仍在設備齊全的臥房小型辦公桌上,男人看著夏經年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落地窗前,還是抬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回到這裡,看見他,澹台焰日突然覺得,這一天發生的事,致使他心中躁亂的東西全部消失了,仿佛一切都進入休眠狀態,一下子安靜下來。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輕鬆,覺得心安,如同卸去了所有壓著他難以呼吸的東西。
  「看什麽呢?」從後面環住他,男人問。
  夏經年突然僵了,低下頭沒有回他,身子卻晃了幾下才站穩。
  澹台焰日依舊抱起他放在床上,隨後讓人把晚飯送上來親眼盯著他把飯吃完。等到把所有東西吃完,夏經年期間卻吐了兩次。
  「為什麽會吐?雖然你每天都在吃東西,可是你心裡根本就很排斥食物,所以我只能看著你一天天憔悴下去!夏經年,你別這樣!」
  「那就放了我!」
  「不行!除了這個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夏經年有氣無力的淺笑,明顯不信,「什麽都可以答應我?呵……那如果我讓你離開藍念空呢?你也會答應嗎?」
  這一刻,澹台焰日又猶豫了。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呢?他不知道該怎麽辦?為什麽每個人都要他放棄他不想放開的東西。
  「不會是不是?」夏經年說完,嗤笑了一聲,答案好像在意料之中,所以他不斷告訴自己,他並不覺得傷感。
  「你不想放過我,心裡卻還愛著他,所以我就該承受這一切?」
  「是不是?說啊!為什麽不回答?」
  見男人不答,夏經年攥住他的肩膀不停搖著他,像瘋了一樣嘶吼。
  「為什麽不說?是不是這樣?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澹台焰日,我狠你,我狠你!你為什麽不去死!」
  「你為什麽不從我眼前消失,我現在看見你就想吐!」
  「……」
  夏經年還在不停嘶喊,每一句話都好像是鋒利的刀子一點一點不停拋開著男人的心,澹台焰日覺得,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過,原來不必拿真槍真刀也一樣可以讓人痛的難以喘息。他根本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夏經年已經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對付他了。有些事情總是能夠偷偷的控制你,等到讓人發現時,早已為時已晚。
  「你為什麽不去死!我恨你!我……呼,呼呼……」
  從怔楞中回神,卻發現夏經年放開自己躺在床上不停抽動,呼吸急促!
  「你怎麽了?夏經年?你為什麽一直在抖,回答我,夏經年,你怎麽了?」
  不管澹台焰日怎麽喊,夏經年都無法回答,只是身體還在不斷抽搐。
  好像心裡被掏空了,男人急的抱緊他,甚至忘記了給醫生打電話,他害怕一旦手離開夏經年,對方就會離開他。這種情況,讓他恐懼,他從來沒有這麽恐懼過,就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心臟那裡空蕩蕩的。
  澹台焰日一直摟著他,無論如何都不鬆開,直到很久以後,夏經年呼吸逐漸平穩,身體也不再顫抖。發抖的用手一寸寸貼近他的鼻翼,發現他還有著呼吸,只是昏迷了過去,下一刻,男人整個身體脫力的躺倒在床上。
  冷靜下來後,澹台焰日迅速叫來醫生,確定他是身體方面嚴重營養失調,最重要的是精神壓抑太大,幾乎超過了整個人的承受能力範圍。聽醫生這麽說,澹台焰日暴怒的趕走對方,當臥房又恢復死寂般的安靜後,男人心神恍惚的走到床邊。
  上了床,摟緊夏經年,澹台焰日的雙眼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是不是,我該放了你?夏經年,我是不是應該放了你,然後看著你離開我,最後再沒有交集!」寂寥的房間,男人的聲音脆弱的不堪一擊,「夏經年,夏經年!」
  深夜。
  夏經年睜開眼,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即使不看時間,他也知道現在大約是3點。這個毛病又開始犯了,當年他離開澹台焰日後的那段時間,每天夜晚這個時候都會醒來,然後再也睡不著,直到有了小灼,每晚看著他睡在床上,看著看著也就睡著了,因為那樣,這個毛病才漸漸好轉。
  脫離男人雙臂的禁錮,夏經年起身站在落地窗前,而此時的太陽,已經不在了。
  打開微弱的燈光,夏經年面無表情的看著澹台焰日睡著的樣子,現在的他,沒有一點幸福的感覺,即使看著這個人,都覺得一切都是虛假。
  不小心看到桌子上一堆東西,夏經年心不在焉的走過去,然後拿起看了看。
  ‘滴答’‘滴答’一滴,兩滴,不停有東西打在資料字跡上,在新產品研發案上,有很多曾經熟悉的字幕,甚至是化學字母,哪怕是複雜的一系列公式。
  在這個夜裡,夏經年突然想到了他幾年前在藍尚的種種,可惜一切,都隨著澹台焰日的到來脫離了他原本的軌跡。
  也許,只是也許,他如果沒有遇見這個男人……可惜,一切都太遲了。淪陷的時候,就註定下注了這一切,包括,他曾經的夢想!
  


【071】愛或不愛
  看的太入神,一眨眼夏經年反應過來時已經將近淩晨六點了,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玻璃窗外,等待太陽逐漸升起。
  床上的人動了動,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最近太累並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只是手臂搜尋著昨晚睡時摟緊的人。抓了很久都是空蕩蕩的,澹台焰日猛然睜開眼‘騰’的一下坐起身,看到旁邊站著的夏經年時才呼出了一口氣,徹底放心了。
  「為什麽不睡了?你的身體需要多休息!」想起昨晚醫生說的話,澹台焰日就感到不安。下了床正欲將人抱過來,誰知夏經年立刻轉身,一副據他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別靠近我!」
  男人由於他的舉動,怔了一瞬,隨即打算繼續靠近,不料對方卻發出尖叫。
  「啊啊……」
  「夏經年!」
  焦急的兩步跨過去,澹台焰日抱緊他不斷掙扎的身體,夏經年強烈反抗,無奈之下,男人只好將人壓制在床上,雙手攥住他的手臂,腿壓住他的雙腿,讓他動彈不得。
  起初夏經年還在不停扭動,最後大概是累了,一動不動癱在了床上,雙眼失神看著上面。
  他不動,澹台焰日也不敢動,生怕他又有什麽反應,等了很久,夏經年還是不動,男人有些慌了。
  「夏經年,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怎麽了?」
  「……」
  沒有回應,澹台焰日抬手拍拍他的臉頰,很輕很輕的那種,試圖換回他一點神智,可是夏經年仍一動不動。
  「說話啊!夏經年,你怎麽不說話?」
  見他一言不發,男人更加不安,現在的他寧願夏經年像昨晚那樣對他吼對他叫,這樣安靜的他,讓澹台焰日一點也感受不到活氣,男人湧上一股巨大的恐懼。
  「夏經年,和我說話,對我吼也行,只是別不說話,你這樣……我真的很害怕!」男人低身摟住他,很緊很緊的摟在懷裡,最後把頭埋在他心口,聽他的心跳。
  「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如果你像曾經那樣愛我,肯對我好,在乎我,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你,即使是像在C市那樣也行!」
  可惜他的話還是沒人回答。
  看著現在的夏經年,澹台焰日突然想到很早以前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夏經年在他眼裡有夠平凡,哪怕到了現在,他還是覺得很平凡,可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人,讓他如今卻怎麽也放不下。在藍尚時,夏經年總是唯唯諾諾的,對他的話,對他給的脾氣都是逆來順受。自己說一,他不敢說二,自己想要,他不會不給,他看自己的眼神,自己還模模糊糊的記得,這時再想來,才知道他以前有多愛慕自己,愛到受傷了還是愛,還是不捨得離開。
  男人有些心酸,為他感到心酸,只是這心酸,心疼,好像來的都太晚,為什麽以前的自己從來都不會這麽覺得,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心情。
  想到夏經年以前稍顯羞澀的臉,男人此刻只覺可愛。哪怕是他的懦弱膽小,在男人眼裡如今都覺得是幾分內斂的溫和。
  澹台焰日側過身,讓他枕在大臂上,夏經年現在的身體讓男人連壓的時間長一點都不捨得,好像他隨時都能垮掉。
  樓下傳來打鬥的聲音,澹台焰日看他看的入神,在加上良好的隔音效果絲毫沒有察覺。直到有人上了二樓,急忙推開門,男人才皺眉看去,見有人進來,才想起昨晚自己忘記了鎖門。
  「滾,誰准你進來的!」
  不待保鏢回答,隨後又上來了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幾個人頓時打了起來。
  「少爺,老爺讓我們把夏先生請回去。」
  明明周圍那麽嘈雜,可夏經年還是一動不動躺著,一點反應也沒有,男人心裡焦急,看著這些人更覺不順眼。而此時,顧羈野派給他的保鏢已經由於寡不敵眾被制服。
  「回去告訴他,不可能!統統給我滾,別逼我出手,今天,誰也別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
  「很抱歉,少爺,這個我們恐怕辦不到,老爺說了,今天務必把夏先生請回去!少爺如果不答應,我們也只好得罪了!」
  來人說完,鞠了一躬,伸手指示其他人開始強行帶走夏經年。
  澹台焰日不怒反笑,面目表情卻陰森恐怖,只聲音低沈道,「是嗎?」
  語畢,男人起身,幾步走到櫃子邊,從夾縫中取出一樣東西,赫然是把槍。澹台映空派來的人還沒看清形勢,只覺眼前一晃澹台焰日已經走到剛才領頭的人面前,一手揪住他的領子,一手拿槍指著他的頭,儼然只差扣下扳機。
  「MD,有人碰他一下,我現在就斃了你!」
  感覺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指著自己的腦袋,在看看澹台焰日此刻的表情,那人頓時變了臉色,「少爺,請冷靜,不要亂來!」
  加大手中的力度,讓槍更加用力貼向他,男人冷冷道,「還想帶他走?」
  「少爺,這是老爺的命令,我們不得不遵從!」
  「看來你是真的想死!」澹台焰日說完,動了動一直停留在扳機上的食指。
  「夠了,放開他!」
  男人應聲看去,果然來人是澹台映空。
  「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人!」
  「立刻帶上你的人走!」澹台焰日說完收回槍,然後折回夏經年那裡。
  澹台映空讓一干人等退至門外,自己則走了進去,看到躺在床上的夏經年時,怒意頓生,「焰日,不許再耍小孩子脾氣,你看他都成了什麽樣子!」
  「用不著你管,以前該過問的時候你也沒問過我的事,為什麽現在又要逼我放了他!」發洩完對澹台映空的怒火,澹台焰日看向夏經年,看到他毫無神智的臉時,心裡抽痛。
  「你到了現在還不想放他?焰日,你仔細看看他的樣子,他變成這樣,難道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住嘴,我不想聽你說話!」
  他不用再看夏經年的樣子,因為不看他也知道,是的,他沒有愧疚,他根本不愧疚,可他心痛。
  「焰日,聽我說,你現在必須放了他,這個由不得你,除非,你真的想看著他死!」
  明顯感覺到澹台焰日身體狠狠一顫,澹台映空突然沈默的看向他,不敢確定他現在的表情究竟代表著什麽,可隱約中又覺得自己心中的猜測是對的。
  「焰日,放了他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可現在,你只能放了他!」
  「夏經年!」沒有理會澹台映空,男人把嘴唇貼近夏經年耳邊喊了他一聲,希望對方能夠給他一個回應,因為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
  放了夏經年嗎?他想過,就在昨晚他都還想過,可是,真的到別人要帶走他的時候,自己才發現,原來放了他是那麽難。
  感受到摟著的人似乎動了動,澹台焰日興奮的回過神,如同得到了救贖。
  「夏經年!」
  渙散的眼神逐漸變得明晰,眼前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楚,當看到身邊的人是澹台焰日後,夏經年立刻掙扎,「為什麽你還在這裡,不是該去找藍念空的嗎?滾,我不想看見你!」
  剛燃起的希望徹底被粉碎,男人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夏經年想要逃離他的心情。這一刻,失落,不安,刺痛不斷不斷朝他襲來。
  澹台焰日失神之際,夏經年脫離他的手臂,澹台映空立刻將他拉過來,可是腳剛著地,夏經年卻突然身子一軟。
  等男人反應過來時,澹台映空已經抱起夏經年正示意外面的人進來,隨即把他交給了別人。
  心裡‘咯!’一下,澹台焰日頓時慌了,同時也深刻的意識到夏經年要被帶走了,「不能帶他走,放下他,別逼我!」
  再次拿槍指向抱著夏經年的人,男人吼道。看出他眼中的決絕和堅定,澹台映空大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他的兒子竟為了這個男人如此瘋狂。
  不待澹台映空指示,夏經年卻開口了,儘管有些虛弱無力,可他每個字都讓澹台焰日險些發瘋。
  「帶我離開這裡,我就是死,也不想再待下去!」
  整個身體好像都失去了力氣,男人緩慢放下槍。他突然有些能夠體會夏經年的絕望。夏經年說過,他不會想著死,因為他放不下夏灼,可是現在,他竟然都不去想這些了,他寧可見不到夏灼,也不想再看見我。
  頹然坐在床上,澹台焰日死攥著雙手低下頭,澹台映空迅速讓其他人把夏經年帶走,然後走過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焰日,你真的不愛他嗎?」
  澹台映空說完,歎了口氣,最終離開了房間。
  ‘砰’的一聲響,臥房傳來一聲槍聲,隨即又是‘碰’的一聲,槍被砸在牆上。
  ……
  被放進車裡,夏經年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裡,他甚至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澹台映空並沒有把他送回他和夏灼現在住的地方,而是帶到了自己的別墅。
  下車時,夏經年皺眉眯起眼,雖然每天都能看到太陽,卻好像很久都沒有接觸到這麽強烈的陽光了,一時有些刺眼。
  「謝謝你,我現在必須回家!」他想立刻就看見夏灼,看他是不是安然無恙。
  「把話說完,你就可以回去了!現在,先進來吧!」
  澹台映空說完,就讓人把他半推進了別墅。
  「經年!」
  夏經年渾身一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抬眼一看竟真的是季騰,「季醫生!」
  季騰走近他,看他現在的臉色和單薄的身體,心裡一陣難受。
  「謝謝老爺!」
  看到澹台映空,季騰深深的鞠了一躬。但他這聲‘老爺’卻驚了夏經年。
  「首先要告訴你的是,我是焰日的父親!」想了想,澹台映空又加上一句,「也是那個孩子的爺爺!」
  雙腿無力,夏經年身子一晃,然後茫然的看向季騰,希望對方能給他一個答案。
  接觸到他的眼神,季騰不敢面對的垂下眼。
  「季醫生,他們為什麽會知道?」揪緊季騰的衣服,夏經年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顫抖。
  「經年,很抱歉!可我也沒有辦法!我不能看著你被少爺一直禁錮下去!」
  夏經年鬆開手,力氣被徹底抽幹,「所以呢?」
  季騰攥住他的雙肩,好像不這麽做他就會立刻倒下去,「所以我只能請老爺幫忙!」
  「那為什麽要把小灼說出來,這些明明不該牽扯到他!」
  「經年,我只能說,我很抱歉!」看他神色痛苦,季騰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對於澹台映空的想法,他也不懂,他以為老爺會毫不猶豫的答應自己讓少爺放了經年。
  「看來你是打算永遠隱瞞這個孩子的存在!」澹台映空說著臉色沈了下去,「我不管你和焰日之間的糾葛,但是我的孫子,決不容許你一個人帶走!」
  「為什麽要和我搶呢?你們明明有很多東西,可我只有這一樣,我甚至連父母都找不到了。」夏經年精神恍惚,季騰看他狀態不好,試圖喊了喊他,誰知下一刻他竟咆哮了起來,「小灼是我的,你們憑什麽和我搶,他是我一個人的,你們誰也不能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經年,你冷靜點!我們先回去,小灼他還在等你!」
  「我要怎麽冷靜?這些人是要和我爭小灼啊!他們要帶走小灼,你覺得我還能冷靜嗎?」說到一半夏經年失去理智,用力揮開季騰,指甲不小心劃過他的臉,留下一道紅痕,「你為什麽要把小灼說出來?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沒有小灼,這和殺了我有什麽分別!」
  臉部傳來一絲微痛,季騰也不在意,夏經年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是為他感到心疼。
  「夏經年,或許你可以換一個角度想也未嘗不可,小灼是嗎?」想到夏灼澹台映空就難掩激動,「我一定會好好疼他,更何況,我可以給他更好的將來,讓他過更好的生活,難道你不希望嗎?」
  「閉嘴,他不稀罕!小灼他情願和我在一起,哪怕我們只住幾十平方的簡陋房子,他也不會想要和你們住在這裡!我只希望小灼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開心!」
  被他頂撞的無話可說,澹台映空只好讓他看清現實,「這可由不得你!」
  夏經年一聽,瞬間站起身,快速向澹台映空撲打過去。
  季騰反應迅速制止他,「經年,先和我離開,別這樣!」
  「放開我,我不能離開,離開了他們很快就會去搶我的小灼!」
  ‘啪’一個巴掌打在季騰臉上,夏經年聽到這道巴掌聲安靜了下來,然後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季騰,卻發現對方還在對他笑。
  「你終於安靜下來了!」
  良久,夏經年突然蹲下去環抱住自己的頭痛哭出聲,「對不起,季醫生,我知道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也不想,可是我控制不住,這些年我虧欠你太多,我不該怪你,更沒有資格怪你!可是,我真的不能沒有小灼!」
  季騰彎身拍了怕他的肩膀,「我懂,所以,你不用在意!」
  澹台映空見狀,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只是這件事他偏偏和夏經年不能妥協,否則,他也不希望見對方如此。而他,和傾顏是那麽像,他們甚至,做出過同樣的事……
  「這樣吧,我幫你做一件事,我會幫你找到你的父母!」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至於那個孩子,他的確不能放手。
  夏經年聽聞抬起頭,他想向對方道聲謝,可是小灼的事又讓他無法不恨。「呵呵……那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
  知道他言辭中有些諷刺,澹台映空也不想再同他多說。
  「季騰,帶他回去,我下午就會讓人把小灼帶過來!」
  「不行,絕對不行!」
  「我說過,對於這件事,由不得你!還有,不要試圖想逃,我會讓人盯著你們!」
  「你憑什麽這麽做!他也是我的孩子!」眼看夏經年情緒又開始失控,季騰使勁全力環住他,澹台映空又叫來兩人,這才把他強行拉了出去。
  「經年,相信我,先跟我回去!我有辦法!可能沒有你想要的那麽好,但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仿佛又看到一絲希望,夏經年抓住季騰激動問,「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不然當時也不會敢把小灼說出來,否則你即使擺脫少爺的禁錮也毫無意義!」
  「好,我要見小灼,快點,我現在就要見小灼!」
  季騰點頭,然後兩人迅速驅車離去。


【072】愛的茫然
  按著澹台映空說的地址,藍念空找到了澹台焰日,臥房的門沒有關,門外還有一些打鬥過的痕跡,而臥室裡卻亂的一團糟。男人正坐在床上,低頭不知在想什麽。
  「焰日!」
  藍念空走過去,在他身前蹲下,抬頭看他。直到手覆上澹台焰日的手,男人這才抬眼看見他。
  「焰日!」看出他心情不好,藍念空不知該說什麽,想安慰,可無從安慰。
  「他走了!」良久,男人開口,卻說了這三個字。
  藍念空心裡其實是有些低落的,可現在,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我知道你一時放不下,沒關係,焰日,慢慢來!」
  澹台焰日直視他的眼,沈默看了很久,神色漫上一層茫然。
  「你說,什麽是愛呢?我第一次懂它的時候你沒給過我機會,後來我好像就逐漸忘了愛一個人該是一種什麽心情。剛才想來想去,我越來越覺得迷惘。」男人說著抬手撫向他的臉,「可我卻始終沒忘我是愛你的,雖然我曾經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夏經年問我愛不愛他,但我只知道我如今在乎的放不下他,就像當初放不下你那樣,就像現在在乎你這樣。我以前不愛他,甚至一點也不在乎他,可等我在乎他時,又還是記得自己是愛你的。」
  藍念空眼眶微紅,手覆上他撫向自己臉頰的手,「焰日,對不起!我當初傷害了你!」
  「雖然他和白緹當年離開的性質不一樣,可他的確離開我了,我能感覺的到,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再見到我。」夏經年剛才決絕的語氣和表情又在澹台焰日眼中浮現,男人心痛的同時瞬間不安的反抓緊藍念空的手,「那你呢?你會不會又在他離開我後,像以前那樣再離開我?」
  藍念空站起身,把男人摟進懷裡,「不會了,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不會離開你!焰日,謝謝你對我說這些話,我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好像又看到了以前那個澹台焰日。
  不管這些話聽在我耳朵裡會不會心痛,可我依然感謝你肯這樣告訴我,也許你現在兩個都愛,再或許,你現在兩個都不愛,不管怎樣,我都會再讓你明白愛一個人究竟是一種什麽心情。
  「不要離開我,你都不知道我剛才要放下他時這裡有多疼。」澹台焰日指著心口,說到最後情緒又激動起來,「我甚至想殺了要帶他走的人,可是他卻不想留下來,他連看我一眼都不稀罕。」
  男人說完,摟緊他,「既然你不想離開我,如果有人敢帶你走,我一定斃了他們!」
  藍念空雙手環住他的後背,堅定點頭,「我知道,焰日,不用急,我們慢慢來!我會留在你身邊的!」
  澹台焰日鬆懈下來,藍念空不斷撫拍他的背,男人頭靠在他胸口,良久,竟覺有些疲累。
  「我突然感覺好像很累!」
  「焰日!」低頭看向他憔悴的臉,雖然這些日子自己過的也不好,可澹台焰日又何曾好過過。察覺男人臉上的疲倦,藍念空讓他躺倒在床上,「再休息會吧,我會在這裡陪著你!」
  可能是真的累了,不僅僅是身體。澹台焰日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藍念空知道他是在想事情,也沒有打擾他,又過了很久,他才閉眼睡去。
  「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那麽累呢?焰日!你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迫切想得到,也不捨得放下想要的東西,卻把所有人都弄得遍體鱗傷,到頭來,自己也不好過。」
  話雖這麽說,藍念空卻仍是坐在床頭,端詳著他的睡顏。
  ……
  聽到有人開門,夏灼揚起小臉期待的跑過去。夏經年沒想到這邊推開門那邊就能看見夏灼,激動的不能自已。
  「爸爸!嗚嗚……爸爸!你去哪了?」
  夏經年蹲下身抱緊他,不停揉弄他的頭髮,卻說不出話來。
  「爸爸,我會乖乖聽話,你不要走了!」
  夏灼的話除了讓他心酸不知道要回些什麽,很想告訴他自己不會走,可是想到即將可能要分別,夏經年怎麽也說不出口。
  「爸爸,我好想你!」
  把他抱在懷裡,只是這樣夏經年都覺得有些吃力,「我知道,我也是!」
  明明被夏經年抱著,可夏灼還是覺得不安心,雙臂環住他的脖子不停往他身上蹭。夏經年知道小孩子最沒有安全感,他這些天不在,小灼一定感到很害怕。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想像,如果那個人強行把小灼搶去,那小灼要怎麽辦?想到這裡,他迫不及待看向季騰。
  「季醫生,你真的有辦法嗎?」
  「不要抱太大希望,我說過,和你想要的並不一樣!」
  他的話讓夏經年潛意識裡更加摟緊了夏灼。
  「是什麽意思!」
  季騰看了看夏灼,「小灼先進房間等你爸爸!」
  「我才不要!」
  夏灼貼在夏經年身上,堅決反對。
  雖然也很不舍,可夏經年沒辦法只好先穩住他,「小灼,聽季叔叔的話,你先進去,爸爸待會就去陪你!」
  「不會的,爸爸一定是又想走,你想離開我。嗚嗚……」說到最後夏灼大聲哭著,委屈極了。
  夏經年被他哭的心焦,不斷安撫他,向他保證了很久,夏灼最終才肯聽話的先回房間。
  「我想像不到,如果沒有我小灼會怎樣!」
  「所以,不能讓他覺得沒有了你!」
  夏經年疑惑的抬頭看向對方,興奮道,「季醫生,你有辦法讓我留下小灼!」
  可惜季騰隨即的反應又讓他感到絕望,季騰搖頭,鄭重道,「經年,聽我說,我現在告訴你,不僅僅是老爺知道了小灼的存在,少爺的外公也已經知道了,早在我上次去C市接少爺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這個消息對於夏經年而言無疑又是晴天霹靂,此刻的他已經看不到一線曙光,「澹台焰日的外公?可是他怎麽會知道!」
  「對於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經年,你是雙性人的事當年轟動了整個藍尚,所以以老爺子的勢力查到也是很正常的。」
  「那我該怎麽辦?他,他會不會傷害小灼?」
  季騰搖頭,「如果要傷害,你和小灼也不會現在還相安無事,但他的態度和老爺一樣,都想要這個孩子!」
  夏經年險些跌倒,他找不到一點希望,誰能告訴他他能做些什麽。
  「那我要怎麽做,我該在怎麽做!」夏經年說著突然拉住季騰的衣服,「季醫生,帶我和小灼離開這裡可以嗎?我要帶他走,否則,他們一定會跟我搶他!」
  「經年,你冷靜點,老爺已經派人盯著我們了,他現在不可能會放了小灼,即使老爺不追究,那老爺子呢?他的脾氣我不敢保證,如果惹怒了他,事情會變得更糟糕!」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我究竟要怎麽辦?我是不是要失去小灼了?是不是?」由於無法承受事實,夏經年吼了起來。
  季騰制止住他亂晃動的身體,等他稍微穩定下來才道,「經年,你想聽聽我的想法嗎?」
  被逼到無路可走,夏經年早已不知該如何是好,立刻連連點頭。
  季騰看著他的眼,正色道,「這種事情不比愛情,愛會讓人放不下,捨不得,所以心不由己,和鑽不鑽牛角尖無關,但是這件事你卻可以從別的角度去想。」
  夏經年看著他,搖頭,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如果無法正面抵禦,那為什麽不選擇另外一種勝利的方式呢?經年,相信我,只要小灼偏向你這邊,這場賭注,註定是你贏,因為無論是老爺子還是老爺,他們都不捨得動小灼一根頭髮,沒錯,小灼是你的軟肋,但也同樣是他們的軟肋。」
  夏經年繼續搖頭,「我還是不懂!我從來沒想過拿小灼去賭什麽!」
  「聽我說,既然帶不走小灼,那就讓他留下來……」
  只聽到這裡,夏經年已經聽不下去,「是要讓我放棄小灼嗎?不可能,不可以!你怎麽能對我說這些,你應該最瞭解我有多愛小灼。你怎麽忍心這樣說,難道你想讓他們把小灼搶去嗎?」情緒明顯失控,夏經年失去理智抓住季騰,「是你告訴他小灼的存在的,你是不是想幫他從我身邊把小灼搶走!」
  季騰只得苦笑,他知道此刻的夏經年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你是這樣想我的?」
  良久,等夏經年反應過來後‘啪’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對不起!我只是感到很絕望!如果連你都不信,那我還有資格相信誰!」
  「當初我把小灼說出來,真的是想不到別的辦法,因為我不可能讓你被少爺禁錮,你會承受不住!」季騰說著,看向夏經年,面色憂慮。
  「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那就聽我把話說完!」
  夏經年點頭,把信任全部交到他手上。
  「既然小灼會被留下來,又不能讓他覺得沒有了你,所以經年,你也必須留下來!」察覺他身體在那一瞬間的顫抖,季騰繼續道,「說出小灼的時候我就知道帶不走小灼你也不會離開這裡,所以,我的條件是少爺以後都不能糾纏你。」
  「你讓我留在這裡?」
  「否則你捨得小灼嗎?」
  答案需要回答嗎?自然是不需要,不然他什麽都不用考慮了。
  「其實你可以活的輕鬆很多,不要讓他們的錯壓著你自己,躲避有時雖然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卻不是最好的方法。沒錯,離開少爺這幾年,因為小灼的存在你過得也很開心,可是那種生活,真的好嗎?你躲著少爺,守著秘密,心裡一直壓抑著。」
  「別說了,我只是,想和小灼簡單生活!」夏經年低下頭,制止他的話。
  「你現在也一樣可以,經年,為什麽要讓自己躲避在一個封閉的殼裡呢?這樣你才覺得安全嗎?但是現在換回的又是什麽?你明明可以在Z市,在自己的家鄉,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好好在這裡生活,甚至生活在他們眼下,讓他們親眼看見你依然可以很開心。你應該過的驕傲一點,漂亮一點,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不要再選擇逃避,以前你不得不那麽做,因為你要保護小灼,可是現在,你有了自由,你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和所有人沒有區別!」
  季騰的話一字一句敲擊著夏經年的心,這些東西他不是沒想過,誰不會遐想將來,誰不想活的更精彩,他只是怕失去夏灼,有了小灼,沒了這些他一樣可以承受,誰知還是換來這樣的結果。因為他在處理澹台焰日的事情上,還是太貪心了。
  「我,我沒有那麽勇敢和堅強,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
  季騰搖頭,手放在他肩膀上。
  「你很堅強,你只是從來不願意去計較!我也不需要你計較什麽,我做這些只是希望你能過的更好!」
  眼睛發酸,瞬間淌出眼淚,夏經年肩膀顫抖看向季騰,「季醫生,謝謝你,從很早以前,我就在想我能為你做些什麽,可是……你這樣,我真的很愧疚!」
  季騰笑了笑,一日以往那般溫文爾雅,「經年,我憐你,有些心情說不上來,那只是一種感覺,有了也便有了,人總有想要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是不是?沒有什麽理由,對你好,是我心甘情願的,就好像你愛少爺一樣,也是一種感覺,產生了就無法輕易抹去。你可以不去計較,但是請為小灼想一想,他現在不能失去你。」
  「我不用過的有多驕傲,我更不想在他們面前好像炫耀什麽,你不覺得,為了在傷害你的人面前炫耀,然後強顏歡笑太累了嗎?與其那樣,我寧可做的灑脫一點。季醫生,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我以後能看著小灼,看著他一天天成長,我就很滿足了。」
  季騰點頭,突然把他摟在懷裡,「你喜歡怎麽做就怎麽做,只要你心裡舒坦就行。相信我,很多事情並不像你想像中那麽糟糕,你只要過你的生活,然後用另一種方式陪著小灼就好。」
  雖然在他的開導下心裡不再那麽壓抑,可夏經年想到夏灼還是不免憂慮,「那小灼怎麽辦?無論如何我會選擇對小灼最好的方式,他離不開我,我也不能離開他!」
  原本是個嚴肅的問題,誰知季騰聽後卻笑了,「這個就不是你能左右的問題了!當然,這個問題哪怕是老爺子和老爺都很難左右。」
  「這是什麽意思?」夏經年今天第一次覺得他和季騰之間溝通有問題,是他太笨了嗎?總覺得今天的季醫生雖然看上去還是那麽溫和,體貼,可是似乎又多了份睿智。
  「我說過,只要小灼向著你,這場賭注你就不可能會輸。等到老爺派人來接小灼的時候,你就知道誰最有決定權了!」
  夏經年更加迷茫,「我還是不懂!」
  季騰輕輕撩了撩他額前的碎發,「因為你從來不懂利用自己的優勢牽制別人,或許該說,你從來不喜歡從別人身上爭取什麽!人家都是一笑了之,可你是不笑了之。除了,對於少爺!唉!」
  季騰說完,不免歎了口氣,夏經年以為他有些失望,想來想去說道,「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季騰搖頭,「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夏經年!」
  夏經年不只是感動,他覺得季騰的存在之於他而言就好像是希望那般,四年前他絕望的時候對方幫他擁有了小灼,小灼在肚子裡時,那段時間由於對澹台焰日的思念,最痛苦的時候也是對方陪著他,到了現在,季醫生還是站在他這邊為他考慮一切。
  「季醫生,我該為你做些什麽呢?」
  「這個問題,我要慎重考慮考慮!如果你待會就能煮一頓午餐給我就更好了!」
  夏經年聽聞,迫不及待開始想著中午要做什麽飯菜。
  「爸爸,為什麽還不來陪我?」夏灼推開門,迅速跑過來抱緊夏經年,小嘴不滿的嘟著。
  夏經年抱起他,「爸爸在想小灼中午想吃什麽!這幾天,一定都沒有好好吃飯吧!」
  夏灼一聽,委屈就出來了,指控道,「爸爸,我肚子好餓,都怪你!」
  夏經年揉揉他的頭,雖然在笑,可卻心疼的不得了,想到下午即將要面對的事,更加難受。可是看了看季騰,他似乎又安心很多,他真的,是在全心全意信任著季醫生。他也相信,至少,無論到什麽時候,季醫生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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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網現在真的很難登。
  休了兩個多月的假,財務事物繁忙,笑又是主管人員,必須以身作則,希望大家見諒。純屬客觀因素,我無法左右,這幾天忙的不可開交,現在是這樣的,‘色盲’還有最後幾章,大家是希望笑還繼續更,但不保證日更,還是希望過幾天【最遲不到十號】全部發完?這樣也免得你們一章章看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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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唯一堅持
    一頓飯下來,除了夏灼吃的開開心心,夏經年一直都在不安中度過,季騰雖然不說話,只是享用美味,但見他如此,心裡也並不是那麽輕鬆。
  
    午餐還未結束,門鈴就響了,夏經年整個人一顫,這鈴聲對他來說就好像是地獄的旋律。不自覺把夏灼抱過去,摟在懷裡,夏經年看向季騰。
  
    「我去開門!」
  
    季騰相比他而言看上去沈穩很多,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就去開門了。
  
    「老爺!」看到門外的人後,季騰不由一驚,他沒有想到澹台映空會親自來這裡!
  
    「不讓我進去?」假裝很冷靜,澹台映空心裡其實早就七上八下,焦急的想要看見夏灼。
  
    「請進!」季騰讓開身體,把澹台映空請了進來。
  
    飯廳裡,夏經年緊張的抱著夏灼,而夏灼還什麽事都不曉得的吃著飯。
  
    「爸爸,你也喝一口!」說著,用勺子不熟稔的舀了一勺燙向夏經年嘴邊遞過去。半路,燙已經快灑完了。
  
    澹台映空走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然後夏經年防備的看著他,他看著夏灼。
  
    發現有人來了,夏灼扭過臉來,看了眼澹台映空隨即沒什麽反應的又轉過臉繼續吃飯。
  
    澹台映空覺得,他好像有很多年沒有這麽開心激動過了,眼前這個小家夥就是焰日的孩子,他該叫焰日父親,該叫自己爺爺。雖然幾天前就知道了這個事實,但是現在看見他還是覺得很不真實,好像做夢一樣。
  
    澹台映空不自覺走過去,輕輕喊了一聲,「小灼!」
  
    夏灼再次轉過頭,看著他皺眉問道,「你叫我?」
  
    激動的伸出手,澹台映空試圖摸摸他的臉,高興的無法自製,然後點頭道,「原來這就是焰日的孩子!是我們澹台家的子嗣!」
  
    夏灼撅起嘴不太高興的避開他的碰觸,然後看向夏經年,「爸爸不叫焰日啊!這個人是誰?」
  
    夏經年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一時無法回答,澹台映空放緩音調道,「你爸爸是叫焰日,澹台焰日,我是你爺爺!小灼!」
  
    夏灼更加疑惑,看了看澹台映空又看了看夏經年,「爺爺不是爸爸的爸爸嗎?可爸爸不是叫夏經年嗎?」
  
    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向他解釋,夏經年乾脆低下頭,夏灼看他的反應,指著澹台映空,「爸爸都不叫你爸爸,所以你不是我爺爺!」
  
    澹台映空一聽就不高興了,這個問題現在可是敏感的話題,「我是你爺爺,你爸爸是澹台焰日!」
  
    「你胡說,我爸爸就在這裡!」夏灼反駁後,抓住夏經年問道,「是不是,爸爸!」
  
    夏經年抬起頭,無論如何這種事情都不該讓小灼承受的,「小灼,我是你爸爸沒錯!」
  
    夏灼一聽徹底放下心來,開心的摟住他不停亂蹭。
  
    「夏經年,不要欺騙小孩子!」澹台映空急了,也氣了,怎麽說這個孩子都該算是澹台家的人。
  
    「我沒有騙他,小灼是我的孩子!」
  
    「可從生理上來說焰日才是他真正的父親!」對於這點,澹台映空堅決不肯讓步,兩人之間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季騰連忙走過來,然後帶著溫和的笑看向夏灼,「小灼,你有兩個爸爸,經年是,另外,你還有另外一個爸爸!而這個……」季騰指向澹台映空,「他的確是你的爺爺!」
  
    夏灼先是凝眉思考了一會,片刻後才道,「可是別人都只有一個爸爸!而且爸爸說,爺爺奶奶還有媽媽都去了別的地方,所以只有爸爸暫時陪著我!」
  
    夏經年聽後垂下臉,小灼進了幼稚園後問過他這些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即使解釋小灼恐怕也是不懂的,所以他就隨便答了,大概是由於小灼只有三歲,身邊一直也就只有他一個人,即使大腦有了那些概念,但他們對小灼而言畢竟是陌生的存在,並沒什麽感情,所以也從沒有追究或難過過。他為此也覺得慶倖。哪知現在竟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澹台映空一聽就知道一定是夏經年曾經對他暫時的敷衍,但想到夏灼這幾年都缺少了這些該有的關愛更加迫切的想要給他一切,好好疼他。
  
    「可是現在爺爺回來了,以後小灼會跟爺爺住在一起,我一定會好好疼你的。小灼乖,跟我走好不好!去爺爺那裡!」
  
    夏灼才不管他什麽爺爺不爺爺的,倒是把夏經年揪得很緊,小孩子的依賴性很強,他跟誰熟悉自然貼著誰,其他人,他才不跟,「我才不要跟你走,爸爸去哪我就去哪!」
  
    夏經年欣慰的摸摸他的頭,但同時又泛上一層憂慮。
  
    對夏灼來硬的不行,澹台映空只好惱怒的看向夏經年,「總之我一定會帶他走,不管用什麽手段,我想你應該明白這點!」
  
    他的話引來夏經年狠狠一顫,「可是小灼他不想跟你走,你這麽做,只會傷害他!」
  
    「這些都只是短暫的而已,等他習慣了和我在一起也是一樣,可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放棄他,他是我們澹台家的子孫!你想一個人獨佔,妄想!」
  
    「可是你讓我放棄小灼,也不可能!」
  
    澹台映空堅決,夏經年同樣堅決,雖然他心裡痛,但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堅持了。
  
    「你這是在逼我?」
  
    澹台映空說著冷下臉來,夏經年潛意識裡抓住夏灼,季騰一看,心裡暗道不妙,於是上前一步,「老爺,季騰知道您心疼小少爺,也迫切想讓他跟您走,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小少爺從小到大都是和經年一起的,您突然讓他跟您走他自然是不會答應的,如果強行帶走他,他會哭會鬧,也不能好好吃飯,甚至有可能會……恨您也說不定,我想,這並不是您想看到的結果!」
  
    季騰的話毫無疑問說到澹台映空心裡去了,尤其最後那幾句,夏灼如果鬧著不吃飯,對身體不好,他恐怕到時會心疼,而讓他最懼怕的就是那個‘恨’字,焰日已經由於無法改變的錯誤恨了他那麽多年,他在想,他是不是真的能夠再承受夏灼的恨!那樣的話,他最終真的會失去一切。
  
    「哼!「澹台映空冷笑著看向季騰,「季騰,你這步棋走的倒是很穩啊!」
  
    「老爺說笑了,季騰也是不希望以後看到那樣的結果,所以先提醒老爺,據我的觀察,小少爺和少爺的性格就某方面而言還是很相似的!」
  
    「好一個相似,呵……可不管你怎麽走,怎麽打算,這個孩子我定是不會罷手!」
  
    「季騰明白!也希望老爺能夠明智的用最好的方式處理這件事!」
  
    從他把小灼說出來的那一刻,他就沒有指望澹台映空會放過小灼,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如何才能對夏經年更有利。
  
    澹台映空緊了緊拳頭,儘管生氣在夏灼面前也不好發火,更何況,季騰抓的的確是他最在乎的問題,看來對於強行帶走夏灼這件事,還要暫時從長計議,不到萬不得已,自然行不通。
  
    「我自然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澹台映空說著看向夏經年,「畢竟,這是我的孫子,你說,是不是?」
  
    夏經年不答,從剛才開始,夏灼就明顯感覺到氣憤的不一樣,於是晃了晃夏經年,「爸爸,他真的是我爺爺嗎?」
  
    狠狠咬著下唇,夏經年一點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是他心裡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他答不答,事實終歸是事實,並不會因為他的答案有所改變。
  
    「爸爸?你怎麽了?」
  
    夏經年搖搖頭,勉強對他笑笑,「沒什麽!」
  
    「他是我爺爺嗎?」
  
    夏經年繼續沈默,澹台映空直視他,語氣冷硬道,「告訴他,我要你當著我的面告訴他我是誰!」
  
    覺得自己快被壓的喘不過氣,夏經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季騰。接收到他的眼神,季騰一如既往的帶著笑意,然後走到他面前,拍著他的肩膀,「經年,說吧,沒什麽的,這種事不要欺騙孩子,即使小灼知道了又如何呢?這並不會改變什麽,更不可能改變你在他心裡的重要性。所以輕易之下,不要欺騙他!」
  
    他的話讓夏經年稍微有了點勇氣,夏經年突然覺得,他似乎對季騰的依賴越來越大,季醫生好像真的已經成了他精神的支撐點。他看向夏灼,其實他也不想欺騙,因為他從來都只想當一個好父親,儘管,的確有些難。
  
    夏經年看著夏灼,最後很認真的點下了頭。仔細觀察小灼的神色,似乎沒什麽改變,可夏經年卻以為他是嚇到了,於是緊張的又加了一句,「可我永遠都是小灼的爸爸!」
  
    見夏灼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夏經年一時之間嚇的不輕,「小灼?」
  
    聽他叫自己,夏灼才緩慢轉過頭看向澹台映空,「原來你真的是我爺爺!」
  
    一句‘爺爺’把澹台映空簡直樂開了花,「小灼,再叫我一聲!」
  
    夏灼又看了他一會,可不知為何就是沒叫他。澹台映空雖然感到些許失落,但也不想剛開始就勉強他。
  
    「沒關係,以後你想叫了再叫,來吧,現在跟爺爺回家!」
  
    澹台映空這麽一說,夏灼就不樂意了,又抱緊了夏經年,「我什麽時候說要跟你走,我要和我爸爸一起!」
  
    這種結果雖然也想過,可真到夏灼拒絕的時候,對澹台映空還是打擊不小,他不肯走,來硬的不行,軟的又達不到自己的目的,這可如何是好?
  
    「老爺,小少爺現在不同意是自然的,不如您改天再來,熟悉了,他自然不會太排斥!」
  
    澹台映空憤怒的拉下臉,可是再怒,他也知季騰說的有理,不好反駁!
  
    「明日我會再來,還是那句話,我會一直派人盯著你們,別妄想帶著小灼走!」
  
    原本以為他說完這番話就要回去了,誰知澹台映空竟在旁邊坐了下來。
  
    暫時穩住澹台映空,夏灼沒被帶走,夏經年心裡總算稍安穩了些,可看著對面坐著的人,他不好趕走,也知道如果對方不想走怕是趕也趕不走,思來想去,只好作罷。
  
    看著夏灼只吃了一半的飯菜,夏經年問道,「小灼,吃飽了嗎?」
  
    夏灼搖搖頭,「我還要吃!」
  
    找個舒服的姿勢抱他在懷裡,放下澹台映空的事,夏經年專心致志的喂起夏灼。
  
    ……
  
    過了一會。
  
    「你不要看著我!」
  
    拒絕夏經年喂過來的燙,夏灼氣憤的看著澹台映空。從他剛才開始吃飯到現在,這個人一直都盯著他看。雖然知道應該叫他爺爺,可他總覺得陌生。
  
    澹台映空一張老臉拉不下來,已經多久沒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了,但他只覺得親切。
  
    「我看著你吃飯有什麽不好!小灼,我是你爺爺!」
  
    澹台映空再次強調,夏灼嘟起嘴不再理他。
  
    直到夏灼吃了飯回自己房間的時候,澹台映空正要跟進去,夏灼眼快的把門關上了。看著被關上的門板,澹台映空眼角抽搐。
  
    「罷了罷了,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熟悉了,他總會跟我走!」
  
    澹台映空說完,又看夏灼的臥房幾眼,這才離開。
  
    等他徹底走了,夏經年才算舒了口氣,迅速從廚房出來。
  
    「季醫生,他明天還會來,怎麽辦?」
  
    「經年,這種事避免不掉,只是時間問題,你該明白的,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讓小灼順其自然的接受,不要給他造成傷害,你明白嗎?而你,沒人能阻止你消失在他眼前!」
  
    夏經年垂下臉,「如果能一直這樣拖下去就好了!」
  
    季騰歎了口氣,最終無奈的笑笑。
  
    一路上都在琢磨著怎麽把夏灼哄回家,澹台映空想了很久都想不出個法子,這簡直比他管理整個集團都難。
  
    「老爺,您回來了!今晚想吃什麽?我早早準備!」
  
    澹台映空剛進門,張嫂看見他問道。
  
    往沙發上一座,澹台映空心不在焉也沒聽她在問什麽。不一會,莫名其妙的看向張嫂,「張嫂,你說,怎麽哄小孩子開心?」
  
    張搜一聽,還以為是什麽事,不過老爺問這個問題,多少讓人有些意外,於是笑道,「哄小孩子開心,那就要投其所好!其實小孩子很容易討好的!老爺是不是看到了誰家可愛的孩子!」
  
    想起夏灼,澹台映空點頭,滿臉欣慰,「的確是可愛,張嫂,實話不瞞你,他是焰日的孩子,原來我已經當爺爺了!呵呵!」
  
    「老爺,你說的是真的嗎?」張嫂滿臉吃驚,他還以為,還以為……少爺還想著念空少爺呢!想不到,已經和別人有了孩子!
  
    「這還有假,可是我讓他跟我回來,他不同意!」一想到這個問題,澹台映空就頭疼!
  
    「孩子多大了?是男孩還是女孩?」
  
    「三歲!是男孩!」
  
    「那小少爺是從小跟著他母親的?老爺什麽時候知道的!」
  
    聽到‘母親’二字,多少感到有些彆扭,可從事實上講,也的確如此。澹台映空點頭,又道,「今天剛去見了他,本想著帶他回來,他不同意我也不好強行帶他來!」
  
    張嫂忙解釋道,「這也難怪了,小孩子依賴性強,誰帶的多自然是貼著誰,更何況孩子本來就跟媽媽比較親,你讓他突然跟著你,他肯定不願意!再說,小少爺從小怕是沒見過老爺,雖然老爺是他爺爺,但畢竟生疏!」
  
    越聽張嫂的話,澹台映空越焦急,「有什麽辦法沒有?」
  
    「老爺別擔心,慢慢來,熟悉了自然會好些。先哄得他開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弄到這裡培養感情,見多了也就不顯生疏了。」
  
    「可他不來!問題就在這裡!」
  
    張嫂聽聞,竟笑了,「這也不難,他跟著誰,你就讓誰也暫時住進來,等到他習慣了這裡的環境,和老爺也親切了……」
  
    等不及張嫂把話說完,澹台映空激動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只要夏經年過來,小灼自然會跟過來!暫時也就這個方法最行得通!」
  
    至於夏經年,哼!他是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這樣的話,也免得自己擔心他會偷偷帶小灼離開!
  
    「對了,小灼今年剛好也該上幼稚園了!張嫂,快,叫管家來!」
  
    「好的,老爺!」
  
    張嫂聽了,連忙去叫還在院子裡和花匠商議園林事宜的管家。
  
    ……
  
    「少主,就是這樣!」
  
    聽到手下的來報,顧羈野挑起眉,「澹台映空去夏經年那裡?這麽說他是已經知道焰日兒子的存在了!嘖嘖……真是有趣!」
  
    抬手一臉興味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顧羈野思慮片刻,又道,「老爺子那裡通知了?」
  
    「回少主,暫時還沒!等少主指示!」
  
    顧羈野一個斜眼,旁邊的人頓時嚇得雙腿顫抖,「去你MD指示,這還用得著本少主指示?老爺子吩咐的事誰敢違抗,立刻去通知!」
  
    「是,是,少主,我這就去!」
  
    待那人走後,顧羈野抬頭看向還在辦公桌前審批檔的顧凱斯,「大哥,你就一點也不感興趣?」
  
    「沒興趣!去做你的事,沒事不要打擾我!」連頭也沒有抬,顧凱斯繼續忙著手上的事,邊冷淡道。
  
    「大哥,我時常懷疑你是不是已經由性格冷淡,變成了性冷淡!很久沒發洩了吧?除了純音的事,你也在意點別的行不行?」
  
    聽到顧純音的名字,顧羈野才抬起頭看向他,雙手交叉立在豪華辦公桌上,雙眼鋒利打量著他。
  
    「OK!」股凱斯舉手投降,隨即站起身打算離開,「當我沒說,什麽時候想發洩了,告訴我,什麽樣的我都能給你找到!一次性多找幾個也行!」
  
    他說的越多,顧凱斯臉色越沈,眼神也越冰冷。
  
    ‘當當’,門外傳來敲門聲,顧凱斯轉回視線,聲線低沈性感,「進來!」
  
    黑旗應聲而入,看到裡面的顧羈野後立刻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顧凱斯輕咳一聲,隨即提醒道,「公事說完,你們兩個都出去!」
  
    黑旗鞠了一躬,道,「上次那件事仍未談妥,對方堅持要上告法庭!」
  
    顧凱斯沒什麽反應,整張高貴完美的臉淡如靜波,但瞭解他性格的黑旗卻知道那份安靜下面實則是暗濤湧動。
  
    「我很好奇,這件案子,誰敢接他們的!上告法庭?呵……」隨即一聲冷笑,整個辦公室的溫度似乎都冷了下來,「不自量力!」
  
    「大少爺,已經有人接下這件Case,由於之前我打算與對方協商解決,所以未立刻通知您這件事!」
  
    「誰?」
  
    身體向後,靠在寬大的椅子上,顧凱斯雙腿交疊,雙手交叉手臂擺在兩側,一貫冷淡,鮮有表情的臉上終於變得饒有興味。
  
    「藍念空!」
  
    「是他?」黑旗說完,顧凱斯還未有所反應,旁邊的顧羈野接了下來,「竟然敢與你對立,大哥,看來是該讓焰日教訓的他下不了床!」
  
    顧羈野眼神一凜,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他拿這個從小放蕩不羈的弟弟也著實沒辦法。
  
    「好,那就法庭見!我倒想看看他的本事!」
  
    正事說完,顧羈野和黑旗兩人又陷入備戰狀態,顧凱斯冷眼看了看他二人,「統統出去!這裡是辦公室,誰也不能破了我的原則!」
  
    顧凱斯說完,低頭繼續工作,而很自覺出去的兩人,這邊辦公室門剛關上,就聽外面傳來‘碰咚’的響聲。
  
    ---------------------
  兩邊應該保持同步更新,但是昨晚沒有爬上來。
  
    笑來問個問題,於是順便帶上一章內容。大家心裡所猜的人物配對是誰和誰?偷偷告訴我,如果和凱斯配對的是個誘受,你們怎麽想?雖然他們的配對很早就已經定下了,但笑還是想知道你們的想法:)


【074】手被廢了
  夜晚,夏經年摟著夏灼睡在同一個房間,夏灼早就以已經睡著了,可夏經年只能睜著兩隻眼睛把夏灼抱的更緊。
  明天,不曉得明天又會是怎樣一個情況,夏經年根本不敢想像。不過,值得慶倖的是,他看得出來,那個人,澹台焰日的父親,似乎真的是對小灼很好。
  可是,自己也是不能沒有小灼的。所以這件事,他無法忍讓!
  第二天早上,夏經年根本想不到對方會來的那麽早,他只剛準備了早餐,澹台映空就來了。這回季騰不在,夏經年多少有些局促難安。
  「小灼呢?」
  話剛問完,就見夏灼從浴室裡出來了,身上還穿著可愛的卡通睡衣,身上弄濕了一片,看樣子是自己剛梳洗完畢。
  雙手揉著眼,夏灼習慣性的喊了喊夏經年,「爸爸!」
  澹台映空看著他的樣子,喜愛的不得了,於是走上前,「小灼,你看爺爺給你帶了什麽過來!」
  澹台映空一個示意,身後的人進來了,其中兩個人兩隻手上提了滿滿的早餐,中西式都有,將整個餐桌都鋪滿了。夏經年傻了眼,回頭看了看廚房裡自己簡單準備的東西,最後還是沒端出來。
  夏灼對早餐還算滿意,卻不見得對澹台映空多親切,走到餐桌前道,「爸爸,喂我!」
  夏經年看了看澹台映空,然後抱起夏灼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飯。
  「吃完了就和我走!」
  所有動作僵硬在空氣中,夏經年轉頭看澹台映空,「小灼不會同意的!」
  「我自然知道他是不會同意,可是我這次是讓你和他一起去!」
  「什麽?」夏經年以為自己聽錯了,吃驚問道。
  「我說,我要你和小灼一起暫時住在我那裡!」
  「我不會去的!」他怎麽可能會去住那裡,只要想到有可能會遇見澹台焰日,他就忍不住發抖。
  昨晚就想到這種情況了,澹台映空不怕沒有讓他屈服的辦法,「你放心,焰日基本上不會住在那裡,況且小灼可以上幼稚園了吧,我昨天已經幫他辦好了相關事宜,難道你要讓他在這裡荒廢讀書的時間?」
  「我……」很想否認自己去不去那裡和澹台焰日無關,可聽到澹台映空的話時,夏經年仍是忍不住松了口氣。雖然能夠感受到對方對小灼的關心與疼愛,但他仍是不能接受澹台映空和他搶小灼的事實,「即使我們不能離開這裡,我也可以自己找幼稚園讓小灼進去讀書,這個不用你來過問!」
  澹台映空‘啪’的拍了下桌子,險些要把上面的食物打翻,「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不用我過問,你認為小灼是你自己的嗎?他是我澹台家的人,即使是用法律爭奪撫養權,結果你也應該很清楚,夏經年,不要逼我採取強硬手段,為了小灼好,你最好仔細考慮考慮再做決定!」
  澹台映空的話就如同一根根針刺進夏經年心裡,他越來越感到無力,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渺小過,不堪一擊!
  「你父母的事我很快就能給你答案,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所以,不要再試圖違背我的意思!」
  雖然聽得懵懵懂懂,可夏灼一見澹台映空對夏經年的態度立刻叫道,「你為什麽要對爸爸凶!」
  立刻換上一副表情,澹台映空連忙道,「我只是在和他協商,小灼不需要過問這些事,乖乖吃飯,看看合不合口味!這些都是我特意讓張嫂準備的!」
  所謂一物降一物,大概也就是這個道理了。
  夏灼不理會他,看著夏經年,摸了摸他看上去明顯挫敗的臉。
  「爸爸,不哭!小灼有玻璃杯!」
  夏經年咬了咬唇,強撐起笑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來,小灼,我們吃飯!」
  繼續喂起夏灼,可夏經年卻只能心不在焉,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他不是妥協,他只是沒有辦法,因為不這麽做,他不曉得他能做些什麽!走?他能逃掉嗎?那樣恐怕也會讓季醫生感到失望吧!況且他真的要讓小灼和他一起好像躲避一樣生活嗎?不逃?那留在這裡他只能任別人擺佈。可是至少,他和小灼不會分開,至少相比自己最初設想的這些人會傷害小灼而言,這樣的結果算是好的了吧!
  季醫生說的對,他走不掉,因為他割捨不下小灼,既然如此,那就接受,然而接受並不意味著妥協,他只是換了一種方法反抗,無論如何,他要以對小灼最有利的方式。沒有料想的分離,這樣的結果,怕已經是最好的了,然而,這些,都是季醫生為自己做的。
  他可以陪著小灼,也可以追求自由快樂的生活,他還有什麽不滿意呢?是澹台焰日嗎?那些澹台焰日帶給他的傷痛,他雖然不知道究竟何時或者究竟能不能抹平,但他依然會好好活著。
  是的,他不該有什麽不滿意了,只要小灼能不必忍受分開的痛苦,能不被這段糾葛牽連,甚至能夠開始和其他小朋友一樣的生活,他的確不該不滿意了。
  還有他的父母,那兩個一直愛著他的人,夏經年多想跪在他們面前求他們原諒!然後再喊他們一聲爸媽!
  ……
  剛用完早飯,澹台映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帶夏灼走,連收拾東西的時間都不想給,只讓人幫著簡單拿走該拿的就半強硬的帶著夏經年和夏灼離開了公寓。
  「爸爸,這是哪裡?我們不住在那裡了嗎?」
  被領進別墅,夏灼看著精緻奢華卻略顯孤寂的房子皺眉問道。
  不等夏經年回答,澹台映空就忍不住答道,「這是爺爺住的地方,以後也是小灼的家,小灼的房間在二樓,已經讓人收拾乾淨了,裡面還有很多玩具!」
  那些都是他昨晚吩咐管家讓人去買的,希望小灼能喜歡。澹台映空想著,已經等不及看他高興的表情。
  「可是爸爸不是說爺爺的家在那裡嗎?」夏灼看向夏經年,抬手隨便指了一個方向,夏經年知道他只指自己上次帶他去的地方。
  「這裡才是爺爺的家,小灼以後會和爺爺住在這裡!」
  「我要跟爸爸住在一起!」
  夏灼立刻反駁,澹台映空沈下臉看向夏經年,最後磨牙道,「嗯,還有他!」
  等到對他給的答案滿意了,夏灼才想起剛才玩具的事,「不是說有很多玩具嗎?」
  「想要看嗎?我這就帶你去!來。」澹台映空說完就要去拉夏灼的手,誰知夏灼卻迅速跑到夏經年身邊。
  「爸爸你也去!」
  無法對夏灼動怒,澹台映空只好憤憤的瞪向夏經年,希望對方能識趣一點,找個藉口給他和小灼相處的時間。
  這麽強烈的眼神,夏經年想看不到都難,但是看見歸看見,要不要給出回應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好,爸爸也去!」
  「張嫂!」有火無處發,澹台映空一聲吼叫來張嫂,「現在就去準備午餐,要記得把營養搭配好,小灼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
  張嫂連連答是,然後看看夏經年,雖然這個‘母親’和她想像中的有很大出入,但是這種事就不是她該過問的了,不過,小少爺的確和少爺神似,這麽小就已經如此英挺模樣!
  張嫂走後,澹台映空不樂意的帶著夏灼連同夏經年上了二樓。
  「你的房間在三樓,如果要上去看你就自己去!」
  「為什麽我的是在三樓?」
  夏經年疑惑,為什麽他和小灼的房間一個是在二樓一個是在三樓。
  「二樓沒有閒置的房間了,除了焰日的臥房,怎麽?你想住在他房間?最外面這個就是!」
  一聽是澹台焰日的房間,夏經年緊張的連忙否認,「我不想住在他的臥房!」
  澹台映空聽後不易察覺的滿意一笑!開玩笑,如果讓夏經年和小灼住在一個房間,或者住在相近的房間,那自己隨時進去看小灼的時候不是很不方便。更何況他希望小灼漸漸不再依賴夏經年。
  這樣想著,澹台映空繼續帶著他二人去為夏灼準備的臥房。而夏經年則想著既然離得遠,那他不介意和小灼同住一個房間!
  可是想歸想,當澹台映空打開門後,夏經年看著夏灼的房間頓時希望破滅。
  整個寬敞的房間被玩具幾乎佔據,甚至連走路的地方都不方便,夏經年試圖努力找床,最後終於在偌大的一個臥房裡找到了一個……
  雖然奢華舒適,但據目測最多只有一米四的兒童床。
  澹台映空看了看有些怔楞的夏經年,露出奸詐的笑。然後又低頭看夏灼。
  「小灼還滿意嗎?有什麽不喜歡的告訴爺爺!我們立刻換掉!」
  夏灼看看他,算是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然後又看向夏經年,問道,「爸爸,這些玩具現在都是我的嗎?」
  低頭看出他隱約透出的喜愛,夏經年不忍讓他失落,不情願的答道,「算……是吧!」
  得到他的肯定,看著滿室的兒童玩物,夏灼心裡開心極了,可最後看了看旁邊的夏經年和澹台映空,還是裝成一副淡淡的樣子走了進去。
  「小灼,怎麽樣?」澹台映空仔細看著他的表情想要揣摩他的心思,結果只能看到小家夥淡淡的神色,沒有預期的驚喜!
  夏灼隨意點點頭,「普普通通!」
  「……」
  澹台映空滿心失望,思考著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他看一眼就喜歡上。而夏經年則是歎了口氣,心道,小灼的大男子主義又在作祟了。
  三個人正在各想各的,這時樓下卻傳來張嫂激動的聲音,由於興奮,聲音還特別大,「哎呀,是少爺回來啦,還有念空少爺!老爺知道一定會開心的,老爺……老爺……」
  張嫂興奮說完就開始喊澹台映空。
  夏經年在聽到‘少爺’兩個字時就已經整個人都傻了,站在門邊不能動彈。澹台映空看看他,也發現了他的變化。
  「要不要先躲起來?」
  躲?夏經年的確想躲,因為他真的一點也不想看見澹台焰日。可惜,正當他想回答時卻發現澹台焰日和藍念空已經上了樓。
  「爸爸,你看,是那個壞蛋!」
  夏灼剛走出來就眼尖的看到澹台焰日,夏經年低呼一聲糟了,可是男人已經聞聲向這邊看過來。
  雖然只是那麽一瞬,包括夏灼的聲音,包括夏經年的身影,澹台焰日都敢肯定究竟是什麽人在二樓。管不住自己的腳,男人迅速向臥房處走來,有些迫不及待。
  「焰日!」喊了他一聲,藍念空也加快了腳步跟上。
  「你這個壞蛋,為什麽會在這裡!」
  如果是以前,澹台焰日早就氣的恨不得上前掐死夏灼,然而現在,看著夏灼小小的模樣,他卻只能聯想到這竟然是他和夏經年的兒子。
  「你為什麽不說話?」見他不說話還盯著自己看,夏灼不屑的撇過臉去看向夏經年,「爸爸,他也住在這裡嗎?」
  一句話,頓時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澹台焰日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夏經年站在門邊,姿勢連變都沒變過,整個人僵直。
  男人難掩心裡的興奮,難以自控的試圖走過去,只想離他近一點,可剛邁開步子,手臂卻被人拉住了。轉頭一看,是藍念空。
  「焰日!」藍念空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過去。
  澹台焰日心裡矛盾不已,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做,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沒有走過去。
  夏經年雖然低著頭,但是眼角的餘光還是能夠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個男人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他告訴自己不要看,不要留意,可還是會注意到。他知道,澹台焰日最後還是因為那個人的搖頭沒走過來。
  夏經年是第二次看到藍念空,然而卻是第一次仔細看他,直到今天他才真真切切意識到自己和這個人之間的差距,不論是從任何方面,他想他都輸於這個人太多。這樣一個人,難怪澹台焰日會對他動情。越是待下去越是覺得難堪的無地自容,如果可以的話,夏經年寧可自己現在立刻消失。他還是暫時無法親眼看著這兩個人如此親密的站在一起。
  「我還有事,澹台先生,我現在必須要帶小灼走!」夏經年說著抱起夏灼,不等澹台映空回答就打算下樓,離開這裡。
  「不可能,你休想帶著小灼走!」澹台映空態度堅決,上前一步拉住夏灼。
  夏經年真的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一時心急,只好解釋道,「我下午會帶他回來,你可以放心了吧!」
  看出他是急切的想逃離這裡,澹台映空更不會不瞭解他是因為澹台焰日才想離開。明白再爭執下去對自己不會有任何好處,小灼肯定會跟著他走不會願意留下來,澹台映空只好做個順水人情,「我讓人跟著你們。去吧!」
  得到對方的首肯,夏經年迫不急待疾步向樓梯處走去,走至澹台焰日和藍念空身邊時刻意繞了過去。感覺已經擦身而過,夏經年不由自主呼了口氣放下心來,誰知下一刻手腕竟被人攥住。然後是澹台焰日潛藏怒火的聲音,「你要去哪?」
  手腕接觸到他的碰觸夏經年本能的強烈反抗,可是無論他怎麽扯都終究扯不掉,反而晃得夏灼險些摔了下去。
  摟緊夏灼,夏經年習慣性的想尋找季騰的影子,這個時候他需要季騰,哪怕對方只是給他一個安心的笑,或者來幫幫他擺脫澹台焰日,可是沒有季騰,現在這一刻,只有他自己。夏經年突然苦笑,他已經懦弱到這種程度了嗎?沒有人給他支撐他就無法面對澹台焰日?這未免,太可笑!
  一個深呼吸,雖然不想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可夏經年還是抬起頭直視了他,「焰日少爺,這好像和你無關吧?所以,請放手!我還有事!」
  話剛落音,原本手腕的上的力度變得更大,夏經年真的懷疑對方是不是要把他的手腕折斷。
  「請自重!」到了這個時候,夏經年仍是帶著禮貌的口吻,因為這個男人可以沒有風度,但他卻不能放縱自己無禮。否則他們,就沒有區別。
  「自重?呵呵……」澹台焰日冷笑,「我是哪裡不自重了?」
  「你……」夏經年被他氣的說不出話,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見夏灼迅速趴下身,抓住澹台焰日的手臂,狠狠咬上了他的肩膀。
  「唔……該死!」男人皺眉低呼。
  藍念空見狀走了過去,「焰日!」
  「壞蛋!看你還敢欺負我爸爸!」
  澹台焰日一時惱怒,想也不想抬起手,可拳頭卻怎麽也落不下去。
  「住手,你這個混帳東西!」一見他想打夏灼,澹台映空立刻上前用力將他拉開,劈頭就是訓斥!
  「我是他父親,為什麽不能教訓他?」正在氣頭上,澹台焰日也不覺得心裡不爽,吼著反駁。
  澹台映空一聽他這話,反問道,「我也是你父親,我就是不允許你教訓他!」
  「……」
  男人頓時啞口無言,可是又咽不下這口氣,反手向牆上就是一拳。
  「焰日,不要這樣!」
  藍念空拉下他的手,立刻檢查起來。夏經年眼睛發酸,不停強調他不在乎,他不在乎,可始終也明白自己是在自我催眠。他知道,他在乎,看到澹台焰日傷害自己,他還是會擔心,會在乎。那一瞬間他的心是騙不了人的。
  「你是不是要住在這裡?」
  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手,澹台焰日轉過頭再次看向夏經年問道。
  夏經年掩飾的撇過頭,只淡淡道,「這也與你無關!」
  說完,無法再面對他,夏經年環住夏灼就開始跑。
  男人眼快的再次抓住他,「看來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想看見我!呵……呵呵!」自嘲的笑了兩聲,男人轉身離去。
  「焰日!」喊了一聲澹台焰日,藍念空回頭又看了看澹台映空,「爸爸,我們改天再來!」
  澹台映空點頭,歎了口氣看著他跟了出去。
  澹台焰日走後,夏經年整個身體鬆懈下來,明顯一晃險些站不穩腳,如同卸下了一層偽裝。強裝的鎮定不見了,剩下的就只有脆弱不堪的心。把頭埋在夏灼頸子裡,夏經年隱隱啜泣。想控制,卻難以控制。
  澹台映空看著這樣的他,眼神漸漸變的深邃,最後深不見底,又透著無限思念。
  「傾顏!」
  慢慢走近夏經年,澹台映空不自覺喊出了藍傾顏的名字,感到有人走近,夏經年抬起頭,眼中還有未乾涸的淚水。
  澹台映空抬起手,手指緩緩碰觸到夏經年的臉,而此刻的夏經年已經被對方的動作嚇的怔楞,可注視到對方的眼神時卻沒有預想的可怕。
  夏灼疑惑的看著這一切,最後眉一皺,‘啪’的打了一下澹台映空的手。
  澹台映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於是立刻掩下心思,強行將手撤回,「你跟一個人很像,不管是看焰日時的眼神,還是那種隱忍,尤其是在對擁有小灼的這件事上!真的是,太像了!」
  對於他的話,夏經年半懂半迷,只知道眼前這個人,澹台焰日的父親,似乎也在懷念著某個人。然而這個人究竟是誰,他們之間又發生過什麽,他一概不知。
  「好了,你去看看房間吧,不久就可以用午餐了,記得帶小灼下去!」澹台映空輕咳兩聲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語畢,鑽進了二樓的書房。
  「爸爸!」
  喊了夏經年一聲,夏灼用手幫他擦了擦臉。
  「乖!」
  輕輕拍了拍他,夏經年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澹台焰日的臥房,最後上了三樓。
  午飯時,三個人不怎麽說話,只有澹台映空偶爾和夏灼說幾句,問問他哪些菜好吃,然後讓張嫂記下。夏灼是個很隨遇而安的人,無論到了哪裡都不覺得彆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夏經年在。其他的,他一概不在意,似乎在哪都一樣。
  用了餐,哄著夏灼睡了午覺,夏經年無所事事,想著應該給季騰打個電話告訴他自己現在的處境,最好能帶著小灼一起出去見他。哪知還未來得及付諸行動,澹台映空推門而入。
  「小灼還在睡?」
  夏經年堤防的看著對方,「嗯!」
  「你不用對我一副警惕的樣子,小灼現在離不開你,我不會做什麽的!」澹台映空說著走到床邊看著睡得正香的夏灼,嘴角一笑伸出手就在他眉心處撓了一下,力道不輕不重。
  夏灼不滿的皺起眉,小嘴嘟噥一聲又睡了。
  「還在睡,本來打算下午就讓他去幼稚園的!」
  「去幼稚園?」
  澹台映空看向他,「難道不應該?」
  不是不應該,現在暑期已經過去,小灼也該繼續幼稚園的學習了,他只是沒想到澹台映空安排的這麽快。
  「我現在叫醒他!」夏經年說著就要喊夏灼。結果立刻被澹台映空阻止了。
  「不必了,讓他睡吧,明天再去!公司有事需要處理,你好好看著他!」澹台映空說著向門外走去,只剛走幾步就又回過頭,「如果你想出去,隨時可以,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在軟禁你,但是如果帶著小灼就必須讓人跟著!」
  澹台映空說完就走了,夏經年想想他說的話,只能歎息。他想,也許澹台映空並沒有那麽壞,甚至談不上不好,只是可惜,他們站在了不同立場,在對於小灼的事上誰也不肯退讓一步,所以只能對立。
  本想帶上夏灼出去,可看他睡得熟,夏經年左想右想還是決定自己去找季騰,雖然澹台映空要和自己搶小灼,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對小灼真的很好。
  沒有打電話,夏經年就直接去了,誰知到了醫院卻被告知季醫生下午根本沒來。夏經年想了想,於是撥通了季騰的手機。
  「經年!」
  「季醫生,你今天沒有來醫院?」知道他是一個責任心很強的人,如果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他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夏經年不由疑惑。
  「你去醫院找我了?」
  「嗯,我還在醫院,季醫生,你現在是不是有事沒有時間?」那樣的話自己還是先不要打擾他了。
  季騰那邊沒有很快回答,不知是怎麽了。
  「季醫生?」
  「經年,我有事外出了,現在不在Z市,你今天找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外出了?怎麽那麽突然?」
  季騰猶豫數秒才道,「事情比較突然,所以才沒來得及告訴你!不說這些了,你那裡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一聽季騰那裡有事,夏經年很是擔心,雖然他沒什麽能力,但他還是想盡自己的努力去幫季醫生,「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季醫生,我欠了你那麽多……」
  夏經年剛說到這裡,就聽季騰那裡傳來兩聲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季醫生的笑聲似乎有些疲憊。
  「好了,不要再說這種話,否則我會生氣的哦!是不是老爺又為難你了?」
  季騰的語氣好像當自己是小孩子一樣,夏經年有些窘,「其實也算不上為難,只是,他為了讓小灼和他住在一起,所以讓我也住在那裡了!」
  「你是說,你和小灼現在住在老爺那裡?」
  「嗯!」
  季騰一聽不但沒有預期的擔憂,反而舒了口氣,「經年,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老爺是不是要和你爭搶小灼,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老爺一定會對小灼很好,所以你和小灼在那裡絕對是安全的,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雖然知道季騰看不見,可夏經年還是習慣性的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並不討厭他,他只是也和我一樣不想放開小灼!」
  「你能明白就好,總之,暫時先安心的在那裡住著,其他的事等我回去再說!好嗎?」
  「好,季醫生,你真的沒什麽事嗎?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你什麽,但是我還是想盡力幫你!」
  「你的心意我明白,那你就幫我好好照顧自己和小灼吧!」
  「季醫生……」
  夏經年感動的不知說什麽好!
  說真的,他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最起碼,有個人肯事事為他著想,他還有什麽好抱怨的呢?人生,總是有不能圓滿的東西,如果只記得那些得不到的,那又怎麽對得起自己所擁有的這些呢!
  回到別墅時,張嫂看見夏經年就激動的走了過來,「夏先生,你可回來了!」
  「爸爸!」夏灼一發現夏經年立刻跑上前抱住他的腿。
  夏經年彎身將人抱起,然後看向張嫂,「請問,有什麽事嗎?」
  「夏先生回來就好!小少爺醒來見不著你,起床氣可大了!」張嫂說完笑著進了廚房,繼續準備夏灼愛吃的晚餐,「對了,我剛才做了一些糕點,小少爺吃了些,夏先生也嘗嘗看!」
  「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夏先生客氣了,照顧小少爺是我們該做的!」
  張嫂進了廚房,夏經年看著餐桌上精美的甜點,然後把夏灼放了下去,「爸爸要進去幫忙,你自己在這裡乖乖聽話!」
  然後夏經年也進了廚房,張嫂一見他進來立刻想要把他請出去,夏經年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他從來不適應這種生活,讓別人來照顧他,他會歉疚。更何況,張嫂還算是長輩。兩人僵持很久,在夏經年的堅持下張嫂也沒辦法,只好讓他留了下來當下手。
  澹台映空回來時,夏灼正毫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本兒童插圖看的津津有味。
  「小灼!」
  夏灼應聲轉個頭,隨即又繼續看他的。
  「老爺這麽快就回來了,真不愧是小少爺在家,否則,恐怕還未必回來吃飯呢!」
  張嫂說著把豐盛的晚餐端了出來,澹台映空見夏經年從廚房出來先是怔了一瞬,不過也沒做出反應。
  餐桌上還是三個人,夏經年又沒有什麽話說,所以顯得格外安靜,只有夏灼時不時喊他兩句,或者澹台映空時不時喊夏灼兩句。
  幫夏灼洗漱後,夏灼提出要和夏經年睡,澹台映空一聽當然不滿意,「沒想到,小灼竟然一個人睡覺會害怕!」
  夏經年當然知道他這是激將法,可偏偏夏灼又很吃這一套,挺起胸膛給了澹台映空一個冷哼的表情,自顧自上了自己的小床。
  「爸爸,過來陪我!」
  接收到指令,夏經年走過去,找出一本故事書給他讀了起來。
  「不要在這裡待太久,會打擾小灼睡覺,明天他還要去幼稚園!」
  正在聽故事聽的入神,夏灼一聽自己要去幼稚園立刻來了精神,「爸爸,小灼要去幼稚園讀書了嗎?」
  「是啊,小灼開心嗎?」當然,爭著回答的是澹台映空!
  夏經年一看夏灼興奮的表情,兩眼都在放光,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夏灼下一句話驗證了他的想法。
  「那小灼說不定又可以看到很多漂亮的小朋友,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絮舞和小朔漂亮!」
  「……」夏經年無語。
  澹台映空由於不太瞭解情況,也莫名的沒有說話。
  看夏灼看到很晚,因為夏經年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即使去睡也是睡不著,所以不如在這裡多看看小灼。當時針轉到1點時,夏經年決定回房,可是剛關上夏灼的門,還沒走至樓梯處就發現有人上了二樓。夏經年一晃,身體一僵,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是那個身形……
  澹台焰日!
  心跳狂亂失了節拍,夏經年想也不想推開身邊的門,鑽了進去。
  澹台焰日上了二樓,走過自己臥房時只看了一眼並未進去,隨即走到夏灼門外,推門而入。
  打開昏黃的燈光,男人掃視一眼房間,看著裡面數不清的玩具就知道這裡一定是那個小鬼的房間。夏灼就睡在精緻華麗的床上,嘴巴還一張一合睡得格外香甜。
  澹台焰日走近他,發現沒有夏經年就知道對方一定被安排在了三樓。稍稍蹲下身仔細去看夏灼的臉,乍一眼和夏經年真的很像,可是仔細再看,那此時正閉著的雙眼卻像極了自己,尤其是那股神韻!
  伸手摸向夏灼的臉,等澹台焰日明白自己竟然對他做出這個舉動後,立刻皺起眉,隨即力度不小的揪了一下他的鼻子。
  「唔,爸爸!」夏灼一聲痛呼,眉心緊皺,喊了一聲夏經年後又睡著了。
  雖然明白他喊的是夏經年,可澹台焰日那一瞬間心裡卻泛起了意想不到的漣漪。那種感覺,男人回味起來,似乎也不是想像中那麽差!
  掃了一眼床邊的東西,男人驚訝發現一張卡片,「竟然還帶著這張破紙!」
  嘴上雖這麽說,可澹台焰日還是拿過它,打開一看,卡片上仍舊畫著三個人,男人眼角抽搐,因為他的位置,真的不近。
  隨手拿出筆,男人邪惡一笑,唰唰在上面又草草填了數十筆,等到收回筆時,卡片上已經由三個人儼然變成了……9個!
  他和夏經年之間空出的位置又多出了6個像夏灼一樣的東西!
  合上卡片放回原來的位置,澹台焰日悄無聲息出了房間。站在自己門外猶豫良久,掙扎半天還是克制住沒有上三樓。
  在房間躲了很久都沒有察覺到外面有動靜,夏經年心中忐忑不安,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由於過度緊張剛才看錯了。可是鬆懈下來後,卻驚愕的意識到自己進的好像是澹台焰日的臥房!
  正思考之際,門被打開了,夏經年險些叫出聲,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到一個人影進來,最可怕的是那個人還是澹台焰日,夏經年緊張的立在牆邊,不敢動彈,生怕發出聲音被那個男人發現。可是,如果對方開燈怎麽辦?那自己就無所遁形了。
  可慶的是澹台焰日進來後並沒有開燈,而是疲倦的開始脫衣服,隨意扔在地上後就打算睡覺。
  聽到衣服發出的簌簌聲,夏經年緊張的七上八下,想著澹台焰日一向都有洗澡的習慣,只好等著他去了浴室後再偷偷出去。誰知男人不知為何,竟然脫了衣服就直接走到床邊躺倒在床上。
  夏經年的心提到嗓子眼,沒辦法,只好等他睡著了再走。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由於過度緊張,夏經年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僵硬了,腳也發麻,想著此刻男人也該睡了,於是開始輕聲輕腳的向門邊移去。
  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些東西,夏經年根本沒想到會踩到澹台焰日的衣物,發麻的雙腳頓時一軟,如同踩在棉花上毫無知覺。
  「糟了!」忍不住低呼一聲,夏經年再次捂住嘴。
  「誰!」最近睡眠一直很差的男人立刻睜開眼,警覺的看著試圖移動的黑影。
  夏經年被他這麽一驚,嚇的迅速站起身想跑,可發麻的雙腳牽動腿部肌肉讓他動作上愚鈍很多,還沒走到門外身體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回去,眼前一晃一個拳頭正向自己面部襲來,夏經年本能的閉上了眼!
  停了兩秒,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睜開眼就見對面的男人正直視著他,雙眼發光。他一直都知道澹台焰日的眼睛很漂亮,格外明亮耀眼,但他卻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眼睛能夠亮到這種程度。
  「夏經年!」聲音低沈喊了他一句,澹台焰日抓住他將他扯到床邊,隨即打開燈。
  明亮的燈光照出兩個人的臉,一個高深莫測,一個帶著驚恐的惱怒。
  男人看著他,激動的無法自製,原本以為是什麽人敢闖進他的房間,正準備一個拳頭打過去時卻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體香。意識到是夏經年的那一刻,他的確,很興奮!
  露出邪肆的淺笑,澹台焰日一掃先前的失落,得意道,「說什麽與我無關,還讓我自重!呵呵……」男人說著手攀上他的臉,「你自己還不是半夜偷偷躲進我的房間,難道說,你根本就住在我的臥房!」
  「放開,澹台焰日!」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上午對他說過的話,夏經年立刻反駁,「我不會住在你的房間,我也沒有偷偷來你的臥房!」
  「哦?那你以為自己現在是在哪裡?」澹台焰日說著,手開始忍不住色情的鑽進他衣服裡撫摸他細緻的肌膚。
  「放手,放開我!滾!」發出強烈的反抗,夏經年瘋狂扭動身體試圖逃離,而男人卻相反的箍緊他,恨不得把自己鑲進他身體裡。
  「滾?」澹台焰日聲音降至極點,「你現在好像已經能夠輕而易舉的對我說出這個字了!我只是這樣輕輕碰你一下你就反應那麽大!」
  男人說著手向下滑,撫過他胸前敏感的凸起,最後停留在上面,兩指狠狠一掐,咆哮道,「你以前躺在我身下也不見是這種反應!」
  如同被人扇了一巴掌,夏經年實在不懂自己曾經心裡和身體的付出對這個男人而言究竟算什麽,除了是他用來讓自己難堪的證據,他可曾有過其他想法。
  「你也說那是以前了,可是我現在不想了,不想了!」
  夏經年吼著抬腿向男人踢去,澹台焰日反應迅速的躲過,隨即將他拉到床邊壓在床上。
  「不想了?可惜,你不想,我現在卻是想的不得了!夏經年,我會讓你再為我生孩子的!讓屬於我的東西待在你這裡!」手繼續下滑摸向他的小腹,男人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夏經年隨即一怔,明白他在說什麽後,反抗的更加強烈,「我不會再懷有你的孩子,更不會再為你生孩子!澹台焰日,你妄想!」
  頓了頓,夏經年看向澹台焰日,男人在他眼神裡已經看不到任何曾經的癡迷,然後就聽對方一字一頓道,「即使有了,我也不會讓他生下來!」
  好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澹台焰日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他是知道夏經年不想看見他,甚至已經到了厭惡他憎恨他的地步,可是他沒有想到,這種恨意已經那麽深。
  一時之間受了極大的刺激,男人整個面部變得扭曲,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哈哈……呵……不會讓他生下來?是預備打掉嗎?讓季騰幫你?」
  說到這裡,澹台焰日突然低下頭舔上他的嘴唇,夏經年扭過頭想躲卻未躲得過去,男人雙手捧住他的頭部,向下瞬間咬上他細長的頸子。
  「唔……」
  把頭埋在他胸口處,聽著他心臟的跳動,澹台焰日如鬼魅一樣的聲音徹底讓夏經年震驚了。
  「可惜,現在季騰已經無法幫你了,因為他現在……只是半個廢人!」
  強烈的震撼使得夏經年整個人一時懵了,連反抗都不記得,過了半晌,才顫抖開口,「你說什麽!」
  見他反應過大,男人胸口如同被堵了一口氣,於是貼向他耳邊清清楚楚道,「我說……季騰的右手廢了!這樣的他,就是半個廢人!」
  季醫生的手廢了!夏經年仍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這種感覺就像被雷劈中。
  像季醫生那麽優秀的醫生,如果他的手廢了,那意味著什麽?如同嚮往自由的旅行家,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的腿再也不能走路。
  不安,憤怒,愧疚,痛恨,所有感覺一起襲來,聽到季騰的手被廢,夏經年比自己的手被廢還要難過。他無法想像,如果季騰失去了手,他還要如何站在手術臺旁,他的夢想,他曾經所付出的努力,一切的一切,究竟算什麽!
  眼淚抑制不住的從眼角淌下,一滴緊接著一滴,沒有一點消停的意思。夏經年突然揚起手就要一巴掌向澹台焰日臉上甩去。
  「你為什麽不去死,你怎麽不去死!澹台焰日,我現在,巴不得你立刻去死!」
  迅速抓住他打過來的手腕壓在床上,男人震驚的看著他,意識到他是要打自己時怒不可止!
  「你為了他想打我?就為了季騰!」
  「我不只想打你,我甚至想殺了你,你最好現在就死!」夏經年說的咬牙切齒,眼神裡滿是憤怒,澹台焰日一點也不懷疑,如果現在有把刀,他真的會直接捅進自己身體裡。
  「你為了季騰想讓我死?夏經年,你忘了嗎?你愛的人是我,是我澹台焰日,不是他!」
  暴躁,惱怒,還有一絲……妒忌!此刻的澹台焰日險些失去理智,強壓住他瘋狂扭動的身體,低頭就胡亂的在他脖子上吮吸啃咬。
  雙手被束縛住,夏經年無法動彈,但是如今的怒意卻讓他一點也不想屈服。躬起上半身,看准男人的肩膀,夏經年張開嘴狠狠的,用力的咬了上去。
  「啊……MD,你咬我!」
  澹台焰日低吼一聲,鬆開握住他左手的手探向他的後腦勺,然後揪住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拉開。夏經年不顧疼痛,依舊咬著他,儘管覺得頭皮發麻還是不鬆口。
  「鬆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男人說完,另一隻手突然襲上他的肩膀,用力一捏。
  「唔……」
  身體兩處遭受痛楚,夏經年實在忍不住叫出聲來,咬著澹台焰日肩膀的嘴也鬆開了。下一刻,嘴唇就被男人堵住,靈巧的舌頭在口腔內遊行,感受裡面有股血腥味,澹台焰日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可是他不在乎,現在的他,只想擁抱夏經年。
  「唔唔……你去……死,嗯……」
  被吻的間隙,夏經年仍在不停反抗,可惜澹台焰日絲毫沒打算放過他,雙手迅速的撕開他身上的衣物。就在這時,門卻被打開了。
  床上的兩人同時向門外看去,就見澹台映空正一臉低沈的向這邊看來。
  「焰日,你太不像話了!」
  雖然兩個人剛開始,還什麽都沒有做,但被人看見,尤其那個人還是澹台焰日的父親,夏經年只覺得難堪。用力推開身上的男人,卻發現對方還是固執的不肯放他走。
  「你哪也別想去!」
  說完,用手一按,又將夏經年按倒在床上。
  澹台映空見此,更加惱怒,「焰日,放了他!你到了現在怎麽能還對他做這種事!」
  「這個不用你管,我為什麽不能這麽對他?夏經年是愛我的,從開始就是,一直沒變過,所以他是我的人!」
  「無稽之談!」澹台映空說著走了進來,「你已經選了念空,既然你現在和念空在一起就不該再招惹他,不管他還愛不愛你,他都不再是你的人!所以你沒有權利對他這樣做!」
  那句‘他不再是你的人’讓澹台焰日心中一凜,夏經年一直都是愛他的,他理所當然認為對方該是他的人,他甚至,從未想過有一天夏經年不是他的,他也不能想像,夏經年成為別人的人。
  「他是我的!只有我有權利對他這樣!」男人說著,手撫向他裸露的胸口處揉捏。
  夏經年先是一怔,沒想到有別人在場澹台焰日竟然還會對他這樣,等到意識清晰立刻咆哮道,「滾,你滾!」
  澹台映空忍受不住上前打算拉開澹台焰日,男人始終固執的不肯放了夏經年。
  「焰日,你鬧夠了嗎?既然你已經決定跟念空在一起,就不要再這樣傷害夏經年!你這麽做,對得起念空嗎?」
  澹台焰日突然僵直了身體,然後定定的看向夏經年,一時之間放棄了對他的束縛。澹台映空迅速將夏經年拉過去。
  「你先回房間!」
  連整理衣服都顧及不到,夏經年看了一眼澹台焰日,細長的眸子裡滿是心傷,隨後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
  還沒等澹台映空說什麽,澹台焰日卻發話了,語氣裡除了疲憊還是疲憊。
  「出去,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澹台映空看著他的倦容,也是心疼不已,想了想最終還是不發一言的出去了。徒留澹台焰日一人躺在床上,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
  一夜未眠,夏經年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他催眠了自己一整夜,告訴自己不要再去在意澹台焰日,然而失眠的時候腦子裡閃現的全部都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過往。
  那個男人在乎自己嗎?呵呵,或許是吧!可他還是在聽到藍念空的時候鬆開了自己。這該叫什麽呢?夏經年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一刻,他心裡有著數不盡的苦澀。
  然而想到季騰,夏經年就會陷入無限的自責和愧疚之中,他甚至覺得,根本就沒有勇氣再見他。只要想到季騰的手,夏經年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巴掌。可是……還是換不回和以前一樣的那個季醫生。
  


【075】跟我做愛
  「爸爸!」
  門外傳來夏灼的聲音擾亂了夏經年的思緒,站起身整理一下衣物,夏經年打開了門。夏灼已經梳洗乾淨,甚至患上了一套新衣服,看上去精神飽滿的樣子。
  「是誰給你換的衣服?」
  「夏先生醒啦?我剛給小灼整理好,他一定要上來看看你!」
  張嫂的聲音傳過來,夏經年才發現自己根本心不在焉,以至於都沒看見她。
  「真是麻煩你了!下次我來就好!」
  「夏先生客氣了,快下來用餐吧!小少爺待會還要去幼稚園!」
  他差點不記得了,今天開始,小灼就要正式踏上學習的旅程了!夏經年看了看夏灼,感到很欣慰。可不知為何,看著看著,原本那小小的身影竟然變成了澹台焰日的影子,尤其是那雙一樣深邃,讓人著迷的眼睛。
  夏經年眼前突然發黑,身體晃動站不住腳。張嫂眼快的連忙扶住他,「夏先生,你不舒服嗎?」
  夏經年笑著擺擺手,「沒什麽,謝謝你!」隨即想到什麽,立刻又問道,「他走了嗎?」
  張嫂愣了兩秒,顯然是沒反應過來那個‘他’指的是誰。夏經年尷尬的笑了笑。
  「我是說……你們少爺離開了嗎?」
  張嫂恍然大悟,「少爺已經離開了,我讓他留下來吃早餐他也沒吃!」
  聽說澹台焰日已經走了,夏經年松了口氣。洗漱後帶著夏灼下了一樓。澹台映空正在看報紙,旁邊還有著一份早茶,清香撲鼻。
  「小灼睡的好嗎?」
  夏灼勉強的點點頭算是對他的回應,然後毫不客氣的坐下來開始用餐,指著自己愛吃的東西要夏經年喂。
  能得到他這樣的反應已經算是進步,澹台映空也不急於一時,只是吩咐管家一會要讓司機送他去幼稚園。
  飯後,夏經年陪同夏灼一同去了幼稚園,澹台映空由於需要處理的事物比較多,便沒有跟來。到了幼稚園,夏灼興致勃勃的看著一個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小朋友。夏經年一見他這種反應心知不妙,於是立刻提醒道,「小灼,記住爸爸的話,不允許你再像以前那樣隨便親其他小朋友,知道嗎?」
  夏灼抬頭看了他兩秒,最後勉強答道,「好!」
  夏經年搖搖頭,也知拿他沒辦法,叮囑他要注意的事項後看著他歡快的被領進教室才放心離去。
  拿出手機,夏經年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發抖。
  「經年!」
  季騰的聲音傳來,一如往常一樣柔和,他的脾氣總是那麽好,即使現在都已經發生了這種事,他還是那麽溫和,夏經年深呼吸,盡力調節了聲音後才開口,「季醫生,你現在在哪裡?我想看見你!」
  季騰先是頓了兩秒,然後繼續耐心道,「不是說了我在外面嗎?怎麽?想我了?」
  「季醫生!」想到他現在明明那麽難受還要在自己面前假裝沒事,夏經年就滿心內疚,「你不需要這樣的,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我……對不起!」
  「……」
  將近一分鍾的沈默,季騰終於不再需要偽裝,然而褪去偽裝後真實的聲音疲憊的卻讓夏經年心疼。
  「經年,你知道了!」
  夏經年慣性的點頭,等到反應對方看不見時才又‘嗯’了一聲!
  「你不要覺得愧疚!我沒什麽的,相信我!」
  「怎麽會沒什麽!如果手受傷了,那季醫生以後還要怎麽救助病人,季醫生……不要在這種時候還來安慰我,你這樣,我只會更痛恨自己!」
  聽出他的抽噎,季騰只能無奈歎息。
  「經年,不要難過,其實是有辦法治好的,所以你放心!還有,這件事和少爺無關!」
  「真的還能治好!」好像看見了希望,夏經年激動的不能自已,可聽到‘少爺’兩個字後又抑制不住心裡的憤怒,「我不信和他沒有關係,這件事就是他告訴我的!」
  想起那個時候澹台焰日的語氣,夏經年就忍不住發抖,他怎麽能那麽殘忍。
  「是真的,我沒必要在你面前幫少爺說話!這件事,算是老爺子給我的懲罰吧!因為我把小灼的事告訴了老爺!所以經年,你和小灼現在在老爺那裡,我很放心!」
  「是他!」
  那個該被澹台焰日成為外公的人,夏經年沒見過對方卻已經無法再對他產生好的印象。
  「他會傷害小灼嗎?」
  「不會!但是他不會放棄小灼,而且,我不能保證他是不是會傷害你!老爺子和老爺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太烈,夏經年覺得大腦一陣發昏。緩了好一會才能淡淡道,「季醫生,你說,人生為什麽要有那麽多無奈呢!」
  季騰聽了他的話竟也淡淡的笑了,「因為有了無奈,人才懂得珍惜,進而去努力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爭取,是嗎?可是如果太累的話,無奈終歸只是無奈,不是所有爭取都會換來回報的。
  「季醫生,我想去看看你,可以嗎?我很擔心……如果,你真的以後都不能……」
  「經年你放心,我的手可以治好,雖然可能有些麻煩,但是我不會放棄的!如果你真的想見我,那就明天好了,我想用一種好的狀態去見你!」
  夏經年覺得酸楚,即使看不見季醫生也知道他現在有多憔悴,他原本是那麽溫文爾雅。
  「好!明天,你一定要見我,我……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幫你煮你喜歡吃的東西!」
  「我怎麽會介意,不僅不介意,而且還很期待,那麽我們明天見!不要多想!」
  「……」
  掛上電話,夏經年仿佛被抽去了大量力氣,他甚至,不想走,不想動!
  他不想回別墅,所以就找個地方坐下來,可是坐下來也只是胡思亂想,有時候想著想著幾個小時也就過去了。夏經年再趕回幼稚園時,來接夏灼的車早已停在了校園外。
  「爸爸!」從遠處看見夏經年,夏灼就開心的跑了過來,然後就是一路上興奮的告訴夏經年那些小朋友是誰看著最可愛。
  夏經年揉著他的頭髮只是笑,心裡擺脫不去的卻還是季騰的事。
  下午,趁著空閒夏經年從書店買了曾經學習時的專業書,因為不希望再胡思亂想,他想做到像季醫生期望的那樣,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
  夜晚睡覺的時候,夏經年依舊失眠,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澹台焰日還是會不經意的就浮現在大腦,夏經年甩頭,卻怎麽也甩不去。
  「澹台……焰日,呵……澹台焰日!」
  咬住自己的下唇,夏經年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牙印,只能蜷縮起身體,然後不停顫抖……
  這些……都是那個男人賜給他的。
  第二天,精神萎靡送了夏灼去幼稚園,夏經年直接前往季騰的住所。心臟跳動個不停,他很怕,怕季騰現在的樣子和以前會反差很大,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夠受得了。
  「經年,你來啦!」
  門被打開時季騰的聲音隨即也傳了過來,在那一刻夏經年甚至想逃。
  「經年!」看著閉上眼不敢面對他的夏經年,季騰竟還在打趣,「現在又不想見到我了?」
  夏經年立刻搖頭,睜開眼,做足了充分的準備才敢看向季騰,可是看到的畫面卻只讓他更加難以面對,「季醫生,對不起,對不起!」
  抬手撫上季騰打著石膏纏著繃帶的右手,夏經年整個手都在顫抖。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季騰只是笑,好像受傷的人根本不是他,「怎麽我看起來很憔悴嗎?我可是用了最佳狀態歡迎你到來的啊!」
  什麽也不說,夏經年直接擁住他,原來帶著莫大的愧疚來見自己所虧欠的人是如此痛苦。那種無法償還的心情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夏經年,如果可以的交換的話,他真的情願被廢的人是他。
  季騰撫著他的頭髮儘量安慰他,夏經年覺得自己很窩囊,受傷的人明明是季醫生,最需要安慰的人也是他,自己卻還在這個時候讓他不放心。
  「對不起!」
  「你都已經說很多遍了,我很餓,我在想你的歉意是不是能夠轉化為食物!」
  迅速抹了一把眼淚,夏經年連忙道,「我這就去買東西!你想吃什麽?」
  「昨天你說要來,所以我已經把想吃的準備好了,現在就差你把它們煮熟!」
  「我這就去!你等一等!」
  看他說完就慌亂的跑進廚房,季騰無奈的搖頭,卸下強撐起的精神,神色透著無限的疲倦。
  可能是心裡帶著歉意,夏經年把每道菜都小心翼翼的做到讓自己最滿意,等到完成時才發現竟然做了那麽多道菜。剛才他太心急,一心想著滿足季醫生的要求,現在一想,這個時間既不是早上又不算中午……
  「果然很香啊,我現在覺得更餓了!」季騰忍不住走進廚房,聞著陣陣飯香胃口大開,他這幾餐由於手的事都沒什麽胃口,難得現在看著這些菜就想吃。
  一見他進來,夏經年連忙將人請了出去,然後將飯菜一一端入餐廳。
  「你要不要也吃點!」
  夏經年搖頭,他真的,一點胃口都沒有。季騰知道對於這件事他在短時間內恐怕是無法釋懷,也不再多說,因為多說有時候反而無益。
  左手拿起筷子,季騰準備開動,雖然一時之間還不能很習慣用左手,但是人總是要在無奈中學會適應。
  夏經年一看他用左手才恍然大悟,心裡更加難受,他只考慮到季醫生右手被廢掉,以後工作都很困難,卻忘記了他連日常生活恐怕都還要再適應的事實。
  突然抓過季騰的手打向自己的臉,夏經年已經忍到了極限,「季醫生,求求你,你可以對我發脾氣,甚至可以打我一頓,只是不要再對我好,你不懂,我究竟有多難受,只要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就無法不自責!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把欠你的還給你!」
  季騰反抓住他的手,不再勉強自己強顏歡笑,正色道,「好了,經年!我知道我怎麽說都沒用,我只是不希望你覺得自己虧欠我,然後活在自責當中。」說到這裡季騰歎了口氣,又接著道,「可惜,事情好像還是按著我不希望的形勢發展下去了!」
  「就是因為你處處為我想,我才更加痛苦!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你不需要對我那麽好!」
  「那我是不是該對你說聲對不起?」
  聽他這麽說,夏經年立刻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突然把碗筷推至他旁邊,季騰道,「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就請吧!相對於嘴上說道歉,我更喜歡比較有實質性的東西!」
  和之前的話題落差太大,夏經年一時間無法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他後又看了看擺在自己眼前的碗筷,怔了很久才終於懂得他話裡的含義。下一刻,立刻端起碗,夾起菜喂向季騰。
  季騰邊吃著他喂過來的東西,邊心道真是拿他沒辦法。
  在季騰那裡那裡一直待到中午,夏經年才去幼稚園接夏灼。
  「我晚上再來!」
  季騰失笑,搖頭道,「你不必這樣,還有小灼需要照顧!」
  「可是你……」
  「雖然有些不方便,但也不是不能自理,更何況我可以找鍾點工。」
  不管他怎麽說,夏經年還是覺得自己來做比較好,於是拗到最後季騰還是只能聽從他的安排。他知道,如果不這麽做,只會增加經年的負罪感。
  幾天下來,夏經年都會在送走夏灼後一日三次的往季騰那裡跑,幫他準備好飯菜後再去接夏灼,至於餵飯,在季騰的堅持駁回下只好作罷。
  「經年,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你不必來了,這些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休息吧!如果你這麽快就倒下去,以後還怎麽照顧我!」帶著半開玩笑的語氣,季騰說道。
  只是幾天而已,夏經年氣色看起來比以前更差,身體也不見好轉,他很擔心,他沒事對方已經先累垮了。雖然經年現在沒有再表現出痛苦,但是他明白這件事對經年的打擊究竟有多大。
  「你要去哪裡?我陪你去,我沒事的,你看!」夏經年說著拍拍自己的臉,給季騰一個強裝的笑容,但裡面的疲憊卻是清晰可見。
  「好吧,我同意你和我一起去,但是,不要再刻意傷害自己了,我知道你一直內疚,但是懲罰自己是沒有用的,那樣只會讓我更心疼!」
  內心的想法被他看穿,夏經年低下頭不讓季騰看見他的臉,良久,才點頭答是。其實他也不想傷害自己,只是,他真的睡不著也吃不下,如果不給自己找事做,他就會一直自責,所以他只能讓自己不停的忙碌,做什麽都好,只是不能什麽也不做。
  到了下午夏經年才知道季騰是要去醫院做更進一步的檢查,一聽是檢查,夏經年緊張不已,同時又希望能夠有什麽好消息。
  「你在這裡等我!」
  「好!」
  季騰離開後,夏經年一直坐在待客室,心裡忐忑不安,手心都出了一把汗,等了很久,夏經年越來越不安,正要出去找季騰時,對方剛好回來了。
  「怎麽樣?還能治好嗎?」跑上前立刻抓住季騰的衣服,夏經年連忙問。
  「不是早就告訴你可以治好嗎?」
  「真的?」絲毫不懷疑他的話,夏經年開心的不能自已,「那我們現在就治!」
  夏經年說著就要拉他走出待客室。
  「看把你急的,又不差這幾天,還是說你擔心我拖累你,想儘快把我治好?」
  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可夏經年還是立刻反駁,「你明知道不是的,我只是想讓你像以前一樣!走,我們快點辦理相關手續!」
  實在拗不過他,季騰只好道,「經年,現在還不能手術!」
  剛才還雀躍的心一下子降到底點,夏經年疑惑道,「為什麽?」
  「沒什麽,只是需要點時間。」
  「你騙我?是不是你的手永遠廢了?沒辦法再治?季醫生,告訴我!是不是這樣的!」話問到最後越來越無力,夏經年已經不敢聽他的回答。
  「我怎麽會騙你呢?經年,我本來就是醫生,認識的醫生自然不少,而且我已經托國外的朋友幫我諮詢這類的專家。你放心,我的手能治,只是可能會比較麻煩,但是相信我!」
  聽到這種話夏經年已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高興是因為還能治好,難過是因為,事情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麽簡單。
  「可以去接小灼了,今晚你不用來為我煮飯,我要留在醫院有事情要處理!經年,快去吧,不要讓小灼等急了!」
  開口想說些什麽,卻見季騰搖搖頭,然後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接著道,「聽話,去吧!」
  「……」
  離開醫院後,夏經年心情低落的接了夏灼,然而更沒想到的是,和夏灼回到別墅後竟然發現澹台焰日也在。
  張嫂從夏經年手中接過夏灼的小書包,看著大廳裡怪異的氣氛只好先拉過夏灼,「小少爺,我準備了很多你愛吃的糕點哦,來,先去洗手,然後嘗嘗看!」
  經不住美味的誘惑,再加上這些天和張嫂混的已經很熟,夏灼也就沒有拒絕,最重要的是,他看到澹台焰日就覺得很討厭,一點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爸爸,你也要去嗎?」
  夏經年想也不想的點頭答應,然後和夏灼離開了男人的視線。
  「這就是你這些天的成果?」將企劃案仍在桌上,澹台映空看向澹台焰日。
  男人心不在焉的點頭,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失眠,而且心情煩躁,所以只能給自己找件事做,結果竟然破天荒的幫這老頭子擬定了一份企劃案。
  「你怎麽看?」
  不明白他在問什麽,澹台焰日道,「什麽怎麽看?」
  「對於你擬定的這份企劃案!」
  冷哼了一聲,男人不屑道,「這難道不是最合理的?」
  澹台映空又拿過企劃案,掃了一眼,「合理?這就是你認為的合理?」
  男人挑眉,這種被質疑的感覺,還真是讓人覺得不爽。
  「是,這份企劃案很完美,完美的幾乎無可挑剔。在你之前,公司已經有頂尖人才做出了同樣完美的企劃。」話剛說完,澹台映空一轉話鋒,繼續道,「可惜,沒有一點可行性,所以,毫無用處!」
  看著被扔在沙發上的企劃案,雖然他不在意,但畢竟也是這些天的心血,遭到這種不屑的對待,男人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沒有可行性?你這是在開玩笑!」
  「玩笑?那麽你告訴我如何可行?你這份企劃案的實施是建立在取得這項專利技術之上的!」指著桌子上的那一大堆資料,澹台映空道。
  「那就讓盛普頓.安斯家族的人授權!」
  「哼!」澹台映空一聲冷哼,「授權?你說的容易,對方到現在都並未表示與任何一個集團合作!」
  原本該是個不好的消息,可誰知男人聽後反笑了起來,隨即眯起雙眼看向澹台映空,眸子裡同時閃出奸詐的光,「如果我說,我能取得對方的專利授權呢!」
  這句話給澹台映空帶來不小的詫異,「你?」
  對他的疑問不予回答,男人轉移話題道,「但是你必須保證一件事!」
  「你說!」
  「讓夏經年在這裡待下去!」
  澹台映空一聽便知他是打什麽主意,「你想暫時借我困住夏經年!」
  被說中心事,澹台焰日冷下臉,「這與你無關!」
  「焰日,你還是不打算放過他!你究竟在想什麽?你還想得到什麽?難道你有了念空還不夠嗎?」
  澹台映空這個問題把男人問住了,他現在想得到什麽連他自己也不確定了,他只是知道他放不下夏經年,也不想放開藍念空!
  「你只要告訴我,行,還是不行!」
  面對他的緊逼,澹台映空也猶豫了,答應嗎?對公司這次新產品的研發自然是絕對有益,但是如果焰日和夏經年再糾纏下去,必定會對念空造成傷害!
  「有必要猶豫嗎?即使我不提出這樣的要求,你不是也正在做這件事?這對你而言沒什麽不好,畢竟那個小鬼暫時離不開夏經年!」
  澹台映空看向澹台焰日,沒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被自己的兒子看在眼裡。他到現在才驚覺,或許他對焰日的衡量需要再提高一個高度,就拿這份企劃案來說,暫且不去過問它是否可行,單論這份謀劃和縝密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擬定出來的。
  「你不必現在就回答,明天再給我答覆!我現在不急,呵呵……」男人說完,低沈輕笑。是的,他現在不急,因為他有的是辦法困住夏經年。
  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澹台映空只能看著澹台焰日向餐廳走去。
  夏灼吃的正香,而夏經年還在想著季騰的事,張嫂一抬頭就見男人走了過來,頓時,和諧的氛圍被打斷。
  「少爺!」
  夏經年猛然抬起頭,看到澹台焰日的那一刻立刻站起身掉頭就走,甚至顧不上還在吃東西的夏灼。因為他擔心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不想在小灼面前像個瘋子一樣對這個男人咆哮。
  「站住,你想去哪?」澹台焰日上前一步,迅速抓過他的手。
  夏經年用力試圖甩開,可是甩開了還是會被男人再次抓住。
  「放手!」
  「跟我來!」
  霸道的說完,澹台焰日用力扯過他,然後將他打橫抱起,準備上二樓。
  「放開我,澹台焰日!」夏經年強烈掙扎,男人突然附耳不知和他說了什麽,夏經年明顯一怔,然後不確定是否該相信的看著他。
  接觸到他的眼神,男人更加迫不及待的抱緊他,「跟我上去!」
  澹台焰日說完,見夏經年不再反抗,於是加快腳步。
  「爸爸!」放下吃的東西,夏灼欲跟上,張嫂卻從後面拉下了他。
  「小少爺,別去!」她看得出來少爺是很在乎夏先生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倆個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但是少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看向張嫂,夏經年道,「張嫂,麻煩你幫我先看著小灼!」
  「爸爸!這個壞人是不是又要欺負你!」
  夏灼的話讓他本能的看了看澹台焰日,碰觸到男人的眼神時,夏經年慌張的忙低下頭,「我很快就下來!」
  知道他心裡很不樂意跟自己上去,可是又迫不得已答應自己,然而就是這樣的表情讓男人更加興奮。
  「囉嗦夠了嗎?」
  冷冷的說完,澹台焰日抱著夏經年立刻上了二樓。來到自己臥房,迅速打開門,這邊門剛被關上,男人迫切的吻就落至唇瓣,瘋狂又佔有意義明顯,帶著掠奪的氣息。
  反抗無用,夏經年只好緊閉牙關禁止他的侵入,誰知下巴卻被狠狠捏住,被迫張開的嘴有舌頭強硬鑽進口腔,堅決不容抗拒。男人越來越燥,恨不得直接要了他,可是太匆忙他又會覺得可惜,於是只好細細品嘗。
  長時間的接吻,導致夏經年呼吸不暢,可是澹台焰日絲毫沒有消停的意思,惱怒之下,夏經年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腿趁男人不備就踢向他的雄偉。
  「唔……夏經年,你……」
  瞬間放開他,澹台焰日整個面部疼的扭曲,彎身本能的用手去撫摸自己的硬挺。
  「呼,呼……」做了兩個深呼吸平緩自己的氣息,夏經年憤憤的看向男人,「如果你剛才說的話只是為了騙我,你只是想達到這樣齷齪的目的,我想我不想看見你!」
  門剛被拉開,夏經年還沒來得及邁出第一步,就聽男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每個字都能成為讓他停留的理由,「難道你不想醫治季騰的手了?」
  僵直身體在門邊站了良久,夏經年最終轉回身,「你說的是真的?」
  見他放棄了要離開的念頭,男人滿意一笑,隨即想到他做這些都是為了季騰又升騰一股怒氣。
  一手捏住他的腰一手掐住他的下顎挑起,澹台焰日低身去舔他的耳垂,然後殘忍道,「我不屑說這種謊話!不過,如果你想的話,就和我做筆交易!」
  夏經年垂下眼,即使頭被抬起可他還是不想看見男人的臉,「好!」
  「你都不問是什麽就說好,你就那麽在乎他!」聲音雖低沈卻透著陰冷的詭異,澹台焰日由怒意轉化為想要折磨的快感,邪肆的牽動嘴角在他耳邊吐出一口熱氣,「我要你乖乖的躺著,張開腿任我插!」
  極盡侮辱的話語讓夏經年感到自尊在被踐踏,很想抬起手就給他一拳,可是僅存的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那麽做。他只是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澹台焰日這麽做還有什麽意義,喜歡這副身體嗎?呵!可他明明,就是一個殘缺的人。
  「只是這樣嗎?澹台焰日!」夏經年說著開始褪去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直到最後呈現光裸,「如果你只是想這樣,又何需做交易這麽卑鄙的事。這副身體……你早就得到了,你甚至,曾經玩膩過!」
  明明是有些病態的身體,由於太瘦弱呈現一絲蒼白,可看在男人眼裡卻能強烈激發他的性欲。澹台焰日忍不住將人抱在床上,邊撫摸他的肌膚邊曲起他一條腿欣賞他的私處。
  「呵……」夏經年發出諷刺的一笑,眼中有的卻是一片淡然,隨即主動在男人眼下張開雙腿,「你放心,我會乖乖的躺著張開腿任你插!」
  將他的話又重複一遍,甚至一字不差,此刻的夏經年已經失去了被踐踏的知覺。
  澹台焰日看著他,低頭啄了一下他的嘴,「我要你跟我做愛!」
  「做愛?」夏經年輕笑,「你錯了,我是乖乖躺著張開腿任你插!」
  分明是自己剛說過的話,男人此時聽在耳朵裡竟覺格外刺耳。惱怒的瞪著他,澹台焰日再次重複道,「我說,我要你跟我做愛!」
  「我也說了,我會乖乖躺著張開腿任你插!」
  一拳打偏在他頭部左側,男人聲音低沈道,「夏經年,你這是在報復我?」
  他的話讓夏經年更加想笑,「我怎麽是在報復你?這不是你說的嗎?我只是在遵從你的命令!」
  「不要對我用這種態度,我要你心甘情願的跟我做愛,你說,你究竟怎麽樣才肯答應我!」捧住他的臉逼他直視自己,男人接近咆哮。
  「哈……呵呵,呵……」
  沒有回答他的話,夏經年苦笑了起來。整間臥房頓時彌漫著他的笑聲,有著數不盡的淒涼。
  「你笑什麽?不准笑!」
  男人惱怒的晃著他,想要阻止他再笑下去。而夏經年根本不理會他,依舊笑著,直到笑夠了,才憤恨的看向男人的臉,然後決絕道,「除非你和季醫生一樣,廢掉一隻手!」
  憤怒已經不足以表達他對澹台焰日現在的心情,是的,他恨這個男人,即使季騰說了這件事和他無關,可自己還是恨他,恨他的殘忍,恨他曾經的玩弄,恨他最終的傷害,恨他……無法愛上自己。
  他不想恨,從來不想,他覺得恨會讓一個人變得醜陋,就如同現在的他自己。對,就像現在的他自己,是那麽醜陋,噁心!
  澹台焰日怔怔的看著夏經年,他從對方眼神裡看到了恨意,那種強烈的,恨不得他立刻去死的恨意。他覺得,夏經年瘋了,而他自己也快瘋了。
  突然走下床,男人暴怒的抬起手就是一拳打在牆上,然後是第二拳,第三拳……到最後,骨骼不斷‘咯咯’作響,直至整張手血肉模糊……
  右手已經不聽使喚的不停顫抖,然而澹台焰日早就感覺不到痛楚,可是卻還記得一拳一拳折磨著自己的手骨。‘!’的一聲,一拳狠狠的打在玻璃架上,此時的男人滿手鮮血,順著手掌蜿蜒流淌,鮮紅的血液映紅了整條手臂。
  身體一晃,澹台焰日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然後抬頭看向床上此刻早已被嚇傻的夏經年。
  「還是不夠嗎?」
  語畢,整個身體晃悠的站起身,男人向巨大的落地窗走去,隨後緩慢抬起手臂……
  「不要,不要!」意識到他要繼續時,一直處在驚恐狀態的夏經年終於回神,然後像瘋子一樣跑下床,瘋狂扯住男人的手臂,「不要再繼續了!」
  澹台焰日轉回身就見夏經年哭得滿臉都是眼淚,由於情緒太過激動險些喘不過氣。
  「你不是要讓我和他一樣嗎?我滿足你!」
  男人說著推開他,隨即重重一拳打在落地窗上,由於玻璃的製造良好,雖然沒有破碎,卻沾上不少從男人手上流下來的血液,然後一條條蔓延而下。
  「啊啊啊……」
  看著他滿手的鮮血不停流在地毯上,那腥紅的顏色如同針尖一樣刺痛了夏經年的眼睛,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夏經年跪坐在地上,抱頭尖叫,整個房間都是他歇斯底里的嘶吼。
  「不要這樣對我,唔……好痛!澹台焰日,不要再讓我痛了!」夏經年說著手指向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擠壓,「這裡……太痛了!」
  呼吸變得急促,即使用力按著心臟,夏經年還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身體的窒息。抬起手靠近口腔,夏經年張開嘴使勁全力咬住自己的手。澹台焰日驚愕的看著他,明白他是在自虐後立刻跨上前蹲下身將他的手扯了出來。
  「夏經年,你在幹什麽!」
  「呼呼……唔呼……」胸口上下起伏的厲害,夏經年張開嘴不停的試圖大力呼吸,可是能夠呼吸的氧氣還是少之又少,如果,如果不痛的話,他會堅持不下去。
  「不准再咬了,聽到沒有?不准再咬了!」
  見他想要扯回手繼續咬自己,男人氣憤的攥住他的手腕,可是右手卻不受控制,麻痹的已經使不上力。然而此時的夏經年情緒早已失控,單薄的身體集中所有力氣反抗,澹台焰日險些治不住他,無奈之下只好身體前傾將他重重壓在地上。
  「唔……」
  肩膀傳來微痛,男人皺起眉,薄唇緊抿,即使不去看也知道是對方咬住了他的肩。夏經年全身顫抖被男人壓在身下,雙眼渙散看著未知的地方。
  過了很久,察覺咬在肩上的力道越來越小,直至最後完全消失,澹台焰日低頭看向夏經年。對方仍在抽噎,嘴唇不斷輕顫,額頭冒出的汗浸濕了前面的髮絲,整個人人看上去脆弱不堪,仿佛一折就會折斷。
  「夏經年!」嘗試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男人用左手摸著他的臉。
  「……」
  「開口說話,我要你開口跟我說話!」
  見他不答只是躺著一動不動,澹台焰日又繼續開口,只是聲音失去了最初的耐性,變得暴躁不安。
  「……」
  夏經年還是不答,雖然他的眼睛好像在盯著自己,可男人知道他根本沒把自己看在眼裡。
  「說話,只要你說話,我就答應你讓季騰的手和以前一樣!」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男人明顯感覺夏經年的身體瞬間一顫。隨即細長的眸子裡映出男人此刻焦急又不甘的臉。
  張了張嘴,緩過數秒,細小的聲音才從肺部發出,「好!」簡單的應答後,夏經年感受自己的赤裸,又道,「我是不是還需要乖乖躺著……」
  話只說了一半,澹台焰日突然捏住他的下顎,「我說過,我是要你心甘情願的跟我做愛!」
  如同一種宣誓,男人說完,低頭貼向他的臉,「我現在不逼你,因為我一定會讓你再心甘情願的跟我做愛」
  可惜,他的話讓夏經年只是想笑!
  抱起他放在床上,男人手掌依舊流著血,血液甚至不小心沾到他身上,白皙的皮膚被染上一層血紅。夏經年不敢看他的手,怕那醒目的顏色會再次刺激到自己的眼睛。也是從剛才那一刻,他已經徹徹底底的明白,澹台焰日這個人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去傷害的,與其嘗試那種撕心的痛,不如直接來懲罰自己,這樣倒也乾脆。
  有一種人,會讓人因為對他的愛想要去懲罰他,卻又會情不自禁因為對他的愛和心疼,最終選擇懲罰自己,夏經年想,澹台焰日之於他就是這樣一個存在!這無關乎,他之於澹台焰日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076】無限恨意
  察覺他們兩人上來太久,澹台映空不放心的上來看看,推開門看進去,夏經年剛穿好衣物,男人就站在他旁邊。再向下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澹台焰日沾滿鮮血的手。
  「焰日!這是怎麽回事?」
  扯過他的手看著他,澹台映空震驚的再說不出別的話。
  看著他焦急緊張的神色,男人心裡閃過一絲異樣,可由於不知如何回應對方,只好面無表情道,「小事而已!」
  話雖這麽說卻未將手從他手中撤回。
  「什麽叫做小事,你知不知道,這種傷勢如果不仔細治療,你的手很有可能就廢了!」澹台映空說完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立刻打電話讓陳碩迅速趕過來。
  「廢了?呵……」澹台焰日冷笑一聲,然後看向夏經年,「廢了剛好!」
  緊緊抿著唇,夏經年仍是遏制不住嘴唇的顫抖,眼睛變得模糊,他轉過頭去,不再讓男人看到他的臉。
  「你在胡說什麽!我不管你們兩個之間究竟怎麽打算,我絕不允許你這樣傷害自己!焰日,你聽好了!這是我的警告!」此刻的澹台映空透出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嚴,語畢,轉身離開房間。
  給藍念空打了電話,告訴他現在的情形,澹台映空焦慮不安,直到陳碩到來,兩人直接上了二樓。看著澹台焰日手上的傷勢,陳碩皺起眉,澹台映空見狀,急忙問道,「怎麽樣?」
  「雖然很嚴重,但是可救,老爺放心!不過為了確保沒事,希望少爺能去讓我做個檢查!」
  澹台映空終於舒了口氣,可沒想到下一刻竟遭到澹台焰日的拒絕。
  「我不去!」
  「你瘋了!這個時候不准再耍脾氣!」澹台映空惱怒,拉著他就要讓他去檢查。
  「你認為我說不去,你能阻止得了我!」
  從來不喜歡被人逼迫,男人立刻冷下臉,然後不理會他們繼續看向夏經年。
  澹台映空看出端倪,「是不是因為他?是因為夏經年嗎?」
  男人不答,可澹台映空卻已經確定答案。
  「立刻,馬上,去接受治療!」眼中閃過一絲動怒,澹台映空用一種命令的語氣說道。
  絲毫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澹台焰日就是固執的不肯接受治療。夏經年依舊側過臉,雖然隻字未語,卻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裡泛起強烈的掙扎。
  「焰日!」一把推開門,藍念空突然出現在門外,隨即快速走了進來,由於趕得太急依舊喘息著。
  「為什麽要這樣傷害自己呢?」執起他的手看向男人,藍念空的眼神直達澹台焰日心裡,讓他感到一陣心虛。
  「沒什麽!」
  垂下眼,原本明亮的雙眸此時黯淡下來,藍念空低頭看著他的手,「是嗎?」
  不等澹台焰日回答,澹台映空已經急的額頭出滿細汗,「念空,快勸勸焰日,他不肯接受治療!」
  聽聞這個消息,藍念空心中一驚,不自覺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夏經年,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和對方有關,可是……他又能說什麽呢!
  「是你自己弄得?」
  面對他的問題男人無話可說,只能沈默。藍念空原本也就沒想過讓他回答,繼續道,「你這樣做,是傷害誰呢?」
  「我……」
  「是我嗎?讓我看著心疼?要不要……我陪著你一起?」藍念空語調輕緩,但說出的話卻十分堅決。
  男人驚詫的看向他,剛明白他話裡的含義,就見藍念空轉身迅速走到被打碎的玻璃架旁,拿起一塊玻璃就要向自己的手掌紮去。
  「念空!」大喊一聲他的名字,澹台焰日想也不想沖過去用力抓住他的手腕!「你在幹什麽!」
  面對他憤怒的質問,藍念空沒有一絲畏怯,仰起臉堅定的看向他,答道,「陪你!」
  緊緊只是兩個字也足以讓澹台焰日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的態度是如此堅決。
  「你是不是想讓我和你一樣!」
  男人轉移視線,手卻還是不放心的抓住他的手腕,「你不必這麽做!」
  「我只問你,你究竟要不要接受治療!」
  說話的同時,男人感受到他的手在不斷用力。澹台焰日沈默數秒,心裡清楚的知道如果拒絕會是怎樣一種結果。是的,這就是藍念空,溫和有禮,卻也會在某些時候嚴厲堅決。
  「我會接受治療!」
  得到他的保證,藍念空鬆開手中的玻璃,男人見狀才放下他的手。澹台映空向陳碩眼神示意,這邊接收到他的吩咐,陳碩立刻上前來到男人面前,「少爺,請!再耽誤下去,只會對您更加不利!」
  澹台焰日看了看藍念空,他卻不再看向自己而是垂下臉去。雖然看不到他現在的樣子,可男人知道,今天的事恐怕是傷了他的心。轉頭又看向夏經年,對方同樣低著頭看似沒有任何動靜,可是緊緊糾纏著衣衫的手明明昭示著他此刻內心的波動。
  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做些什麽,男人應了陳碩一聲,隨即逃避似迅速離開臥房。
  房間只剩下三個人,沒有人開口說話安靜的如同死寂。夏經年不自覺抬頭看向藍念空,誰知對方也正看著他。本能的想要低下頭,可不知為何,夏經年強壓住自己的舉動直直打量著對方。
  對視良久,兩人都未說話,或許都不知該說什麽。澹台映空看不下去,只好輕咳一聲,然後又道,「念空,跟我來!」
  最後又看了夏經年一眼,藍念空跟著澹台映空出去了。直到整個房間只有他一人,夏經年頹然的坐在床上,心中一片黯然。不經意看到潔白的床單上一滴滴血漬,還有地毯上,以及牆壁上,夏經年想到那個時候男人瘋狂的舉動,呼吸又開始變得急促。直到最後只能整個人倒在床上不停顫抖。
  隨著澹台映空來到書房,藍念空一直沈默著不語。
  良久,澹台映空看出他情緒低落,伸手拍了拍他,「念空……」
  藍念空抬頭看他,見他想說什麽好像又有所顧忌,於是打起精神道,「爸爸想說什麽就說吧!我……沒關係的!」
  思慮片刻,澹台映空還是不打算瞞他,「焰日好像還是不想放開夏經年,念空,他這樣做,你真的不介意嗎?」
  「介意又能怎樣?我還是什麽都不能做!」臉上呈現一絲苦悶,藍念空繼續道,「原本可以完整屬於我的東西,在我當年把它拒之門外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資格要求誰再為我完全保留了!」
  清楚感受到他的痛苦,澹台映空將他拉入懷裡,「念空,對不起!你和焰日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是有責任的!」
  將頭悶在他胸膛,藍念空搖頭,「我現在,只希望焰日能夠親口告訴我,我和夏經年對他而言哪個比較重要,如果必須要選擇一個,他會選誰!」
  「如果你們一樣重要呢?」
  藍念空輕笑,笑得止不住抽噎,「如果一樣重要,我希望他能告訴我,他愛誰多一點!因為,這本是愛情!」
  深沈歎了口氣,撫上他的後腦勺,不停順著他的頭髮,澹台映空眼神掃過一個精緻的相冊,神情失落,不知想到了誰。
  ……
  「董事長早!」
  「董事長早!」
  一進辦公室,澹台映空絲毫不耽誤一分一毫的時間,一邊整理辦公桌上的資料一邊吩咐助理道,「該準備的準備好了嗎?距離會議開始時間還有12分鍾,我要將這次新產品開發的所有事宜部署下去!包括接下來要進一步擬定的計畫!」
  「回董事長,已經準備妥當,完全按照您的安排!」
  「好!」
  雖然焰日擬定的企劃案是最好的捷徑,但是在沒有法國那邊CTW集團授權的情況下根本行不通。不過按照原本的計畫,儘管費點事,只要同樣能達到最好的效果他也不介意。
  ‘扣扣’
  「請進!」
  「董事長,您有來電,是否轉線?會議時間就要開始了!」秘書走進來,將情況上報,等待澹台映空的指示。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澹台映空道,「告訴對方我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請他稍等!」
  「是!」
  秘書這邊剛出去,助理拿過所有會議需要的資料,澹台映空急忙趕往會議室。誰知剛出門,就見秘書再次匆匆走來。
  「董事長,重要人物,法國CTW集團!對方說他是恩索.盛普頓.安斯」
  驚詫一瞬,澹台映空立刻轉身折回辦公室,「轉過來!通知所有與會成員,會議臨時取消!」
  「是!」
  ……
  「季醫生!」
  季騰打開門就見夏經年一臉憔悴卻又帶著興奮的臉。
  「怎麽這麽高興!」側過身讓他進來,季騰幫他倒了杯水,「我剛好也有事找你!」
  這個時候夏經年哪有心情喝水,抓過季騰的手就迫不及待道,「季醫生,澹台焰日說他有辦法治好你的手!是真的嗎?」
  對於這件事夏經年還是不敢相信,不等季騰肯定的回答他,他怎麽也不能安心。
  季騰怔了怔,終於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原來是因為少爺!我正奇怪盛普頓.安斯家族的人怎麽會同意自己的專屬醫生來治我的手,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聯繫對方,可惜都無所獲。」
  隱約中夏經年明白了真的是澹台焰日幫的忙,可是現在的他在乎的只有一個問題,「這麽說,你的手是不是很快就能治好了?」
  季騰知道他心急,只好點頭安慰道,「嗯!」
  治是能治,但是需要時間,可是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
  夏經年激動的說不出話,這些天的陰影仿佛掃去了一半,他覺得,他終於又看到了點陽光。
  「你想吃什麽,我幫你煮!」
  季騰搖頭,「我已經找了鍾點工,所以你不必每天三次的往我這裡跑,你還要照顧小灼,這樣太辛苦了!」
  「可是……」
  未等他把話說完,季騰說道,「沒有可是,不要把我看得像個病人,怎麽說我也是個醫生。只是手暫時不方便,並不是不能自理!」
  季騰說著抬起左手一點也不顯笨拙的順了順他的頭髮,「你看,這不是適應的很快嗎!」
  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也明白他是一個很獨立的人,可夏經年還是不放心,「讓我照顧你到你的手好了為止!」
  「那樣的話,萬一我的手好了,卻發現自己什麽也不會做了怎麽辦?」
  「不會的!」
  「好了,不要再固執了,經年,我希望我能夠適應現在這種狀況,這是我對自己的考驗,我不想屈服!你明白嗎?」季騰見他有些軟化,只是仍不放心,只好又道,「如果我想念你煮的飯菜了,我會讓你趕過來,絕對不會客氣!」
  夏經年看著他,「真的?」
  季騰溫和的點頭。
  「好!」
  最後,夏經年妥協了。季醫生這樣說,他也只能這麽做。
  ‘扣扣’
  敲門的聲音傳來,澹台映空沒有抬眼,邊繼續手上的工作,邊淡淡道,「請進!」
  助理輕聲而入,走到他面前呈上一些資料,「董事長,這是您前段時間讓人查找的資料!」
  澹台映空點頭,示意他先放下,助理將資料放下後,又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又過了將近三個小時,澹台映空才放下手中的筆和檔,旁邊的咖啡杯早已呈現空杯狀態。
  掃了一眼助理剛才放下的東西,澹台映空伸手拿過來,不經意看著上面的文字,整個人怔了良久,等到仔細看過時,已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難得的,澹台映空今天中餐午餐都沒有回來吃,晚飯後,夏經年幫夏灼打理完畢,又在他房間逗留一會就讓他早早睡了。
  剛出了夏灼的臥房,澹台映空回來了,夏經年看了對方一眼卻不料對方也正向他看過來,也許只是錯覺,他覺得澹台映空此刻看著他的表情和往常有點不同,似乎帶著沈重。
  「到我書房來!」
  想不通他會有什麽話和自己說,夏經年猶豫著要不要跟去,直到對方再次回頭對他道,「有些事你需要知道!」
  澹台映空說完直接推開書房的門進去了,夏經年突然有種不好預感,直覺不會是好事,他想逃可是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緩慢的走進書房,夏經年低頭等著對方開口,誰知過了很久澹台映空都未說話。
  「你找我,有事?」
  澹台映空應聲看向他,再三思慮後還是不知如何開口,最後只好把那份資料扔給他讓他自己看。
  過了良久,澹台映空發現夏經年的手不斷在顫抖,抖到最後身體都站不穩。偌大的一個書房,死寂的連對方濃重的喘息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澹台映空越來越感到不安,試圖換回他的注意力,「夏經年,對於這些,我很抱歉!也應該代焰日向你道歉。」
  拿著那幾張輕飄飄的紙,夏經年整個人都陷入驚恐狀態,手中的東西分明那麽輕,但對他而言此時卻那麽沈重,甚至壓的他喘不過氣。即使當年被澹台焰日拋棄的時候,夏經年都沒有覺得如此絕望痛苦過。他的世界,他的人生,他的未來,似乎在這一瞬間統統消失了,昏暗的光線讓他根本看不到眼前的路,更何況再向前方繼續走下去。
  夏經年迷茫了,甚至迷失了自己。白色紙張上印著的黑色字跡,每一筆一劃都痛刺著他的細胞,膨脹到他的頭都要炸了。
  「不會的,這些都是假的,我要你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
  瞬間將紙撒了一地,夏經年跑上前如同瘋子一樣抓住澹台映空的衣服,「你告訴我,說啊,你說啊!」
  即使被他這樣對待,澹台映空此刻還是無法沖他發脾氣,「夏經年,這些都是真的,我只能說,對不起!當初是焰日做的太過分!我會想辦法補償你們的!」
  「補償?」嘴巴剛張開說了兩個字,鹹鹹的味道就大量湧入口中,夏經年猛然一推將澹台映空推開,「你拿什麽補償呢?和澹台焰日一起去死?可是那又如何呢?能讓我爸活過來嗎?還是能讓我媽好起來?呵……哈哈,哈……」
  雙腿失去力氣,一彎跪坐在地上。夏經年捂住自己的頭,雙手緊緊握成拳,上面青筋暴露,陰森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書房,「我詛咒你們,我詛咒澹台焰日,我不讓他死,我要讓他一輩子在痛苦和愧疚中度過,讓他嘗嘗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澹台焰日,澹台焰日!澹台……焰日!」咬牙切齒喊著澹台焰日的名字,夏經年原本清秀的臉此時已只有數不盡的恨意。
  澹台映空看著瘋癲的夏經年,聽他口中不斷喊著澹台焰日的名字只覺心驚,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恨意侵襲他的全身,讓他不寒而慄。
  ------------
 我終於上來了,十號沒能更完,是笑食言,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會補償大家的。
  


【077】扇一巴掌
  「夏經年,你去哪裡?」
  撿回地上掉落的資料,夏經年突然站起身拉開門跑了出去,澹台映空反應過來後立刻跟上,剛出門外,就先聽到他低沈又潛藏憤怒的聲音。
  「澹台焰日!」
  隨著聲音看過去,澹台映空暗叫不好,一樓裡,夏經年看著剛走進來的澹台焰日。
  「澹台焰日!」抓緊手中的一張張紙,夏經年直視他的眼。
  男人也看著他,明顯感覺到他氣息不穩卻不知發生了什麽。可夏經年的眼神,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正要開口時眼前被灑下一片片紙張,男人緩不過神只能看著它們紛紛掉落,直至落在腳邊。
  「你這是在幹什麽!」憤怒的看向他,澹台焰日質問道。
  夏經年冷笑,他想笑,他覺得諷刺,一個把他傷害到這種程度的人竟然還能這樣趾高氣昂的在他面前用質問的語氣跟他說話,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澹台映空看著這一切,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沒有下去阻止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當初是我蠢,我瘋了才會想要你的孩子去綁架你。所以我的報應就是讓我永遠失去父親,將來還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換了精神疾病。澹台焰日,我多希望我從來不曾遇見你。」
  止住欲走上前的腳步,澹台焰日震驚看著他無法相信他的話。可是夏經年的眼神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事實,那積聚了所有憤怒,憎恨,以及厭惡的眼神。
  忍不住彎身撿起腳邊的東西,男人看著那白紙黑字上如鐵一般的事實心中泛上不安,他從來沒有一刻這麽清晰深刻的意識到,他和夏經年,完了!直覺告訴他,夏經年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他。曾經那個百依百順,溫和羞怯的夏經年,他就要徹底失去了!
  眼前一晃一拳被打在臉上,男人被打的偏過頭卻沒有勇氣轉過去看眼前的人。又是一個重重的耳光落下,這是澹台焰日這一生第一次被人當面狠狠打在臉上。
  「拳頭和耳光的意義不同,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你更適合被扇一巴掌!」
  夏經年說完向後退開,身體一晃一晃好像隨時都會跌倒,男人抬手擦了擦嘴角然後將頭扭轉過來正視他,一步步向他走近。
  「夠了嗎?還要不要再來?」
  夏經年不斷搖著頭,隨著男人的靠近逐漸後退,「永遠都不夠!傷害你,永遠都不夠!」
  原本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此刻暗如被烏雲遮蔽,澹台焰日猛的跨上前抓住他的手,「那就再來!」
  「不要靠近我!」奮力揮開他的手,夏經年發出尖叫,「打你,都讓我覺得骯髒!」
  側身偏過他,迅速跑出別墅,夏經年一路狂奔,眼淚隨著步伐的晃動不停溢出眼眶,卻怎麽也止不住。夏經年想哭,放聲大哭,歇斯底里的哭,可是為了懲罰自己,他不會那麽做,他要讓所有的痛苦沒有發洩的餘地,然後用來一遍遍折磨自己,告訴自己這樣的下場究竟是誰造成的。
  澹台焰日恍惚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心裡空洞如同失去了一切知覺。他開始後悔,後悔曾經將夏經年逼得退學讓對方無路可退,後悔將他的秘密大肆宣揚出去讓他的父母不得不忍受異樣的眼光背井離鄉,他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原來卻只是導致現在悲劇的開始。他從來不對自己做過的事後悔,可是現在,他後悔了。
  澹台映空看著僵直不動的澹台焰日,最後悄悄進了書房。他知道,焰日現在需要的是安靜,他想撫慰卻無從撫慰。
  走了幾個小時,夏經年疲憊的蹲在路上抱緊自己,現在要去哪裡他不知道,只要還有路他邁開腿總是就能走的吧!已經是淩晨幾點,夏經年也不知道,他就知道天是黑的。馬路上偶爾有些車經過但都不會停下來,因為他們有前往的目的地,那個地方,不在這裡,所以他們不能停下來,就像他一樣,不能停下來,停在這裡。他知道他要去哪裡了,他想看見他的母親,那個這世界上最愛他的女人。
  站起身,茫然的看著馬路,夏經年已經不知身在何處,想打車,可是沒有,一眼望見的就只有路兩旁永遠寂寞站立的路燈,然而它們的寂寞,只是為了照亮別人的路。夏經年覺得,他這一生,他的價值,還不如這一盞路燈。
  沿途不停走著,夏經年讓思緒漫遊他走過的這二十幾年。沒想到最終,竟是這樣一種下場,一步錯,步步錯,錯到現在,已經再也找不回原本的路。
  天微微亮時,終於攔下一輛計程車,按照記憶裡的地址報給司機,夏經年坐在車上心中有的竟是一片寧靜。因為他即將看見他許久未見的親人,是最親最親的人,一個他應該叫做母親的女人。
  下了車,夏經年找到了郊外的靜養院,裡面很寂靜,讓人覺得安寧,似乎遠離了塵世的喧囂。這裡有很多人,但卻依舊安靜,因為很少有人說話。走走停停,夏經年尋找著自己的目標,渴望見到熟悉的人影,他想,也許只要一眼,他就能夠看出來哪個人是他的母親。
  看護人員推著輪椅從他身邊經過,夏經年僅僅是餘光不經意掃到也足以讓他全身無法動彈。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面部沒有任何表情,頭髮被剪到齊肩,印象中原本黑色的髮絲此時卻能夠輕鬆找出幾縷花白,那種色彩白的刺傷了夏經年的眼睛,如同一道強光,刺的他不敢再看。
  走上前拉住看護人員,夏經年握住輪椅,神色看上去安靜,雙手卻在輕抖,「謝謝你照顧我母親,我想,陪陪她!」
  看護人員看了看夏經年,最後點頭,沒有懷疑的離開了。
  推著輪椅,夏經年儘量走在平坦的小道上,這樣的路不會讓她感到顛簸。來到無人的地方,夏經年停下來,抬手撫上夏母的頭髮,不停幫她順著。
  「媽,我回來了!」話剛落音,眼淚早已流出眼眶順著臉頰滑到下巴,最後落到夏母頭髮上,一滴接著一滴!
  沒有任何回應,周圍依舊安靜的風一吹都能聽到空氣的流動。可是現在,夏經年多希望有人能給他回應,讓他明白自己其實不是只有一個人。
  「媽,你跟我說句話吧!」
  語氣透著落寞和懇求,夏經年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她面前跪了下去。
  「媽,我知道你什麽事都沒有,你只是不想說話,你不想原諒我。我知道,你氣我,甚至怨我!」
  抓住她的手,夏經年撫向自己的臉,想要感受那親切的溫度,「是我錯了!如果知道現在會是這樣一種結果,我寧可從來沒有遇見過澹台焰日,從來沒有愛過他!」
  這個世界太可笑了,一次一次給了人希望後再讓人絕望,用希望鞭笞你不斷前進,到了最後才讓人發現那些原本以為的希望,裡面實質上都是滅頂的絕望。如果可以原路重返,他真的希望不再遇見澹台焰日!那個讓他愛到撕心裂肺,如今又恨到骨子裡的男人。
  「我知道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即使我現在跪下來求你,也還是什麽都改變不了。媽,你打我吧!那樣我會舒服一點,可是你不會那麽做對不對?是因為你想讓我難受,還是因為你愛我!」
  說完,夏經年執起她的手就使勁全力打向自己的臉,「這一巴掌,是你替我爸打的,你知道嗎?我根本沒有勇氣去看他!因為我沒臉去祭奠他!」
  「這一巴掌,是替你自己打的!」夏經年說完,又是重重的一個耳光向自己打去。
  「最後一巴掌,是幫季醫生打的!」
  連續三個耳光,夏經年用盡所有力氣,未留下任何餘地。等到結束時,他摟緊夏母,早就失聲痛哭。
  寂靜的地方,一個人摟著另外一個人,哭了很久很久。
  「經年!」
  隱約聽到有人叫自己,夏經年激動的抬起頭,然而自己的母親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經年,真的是你!」
  夏經年僵直身體,然後詫異的轉過頭,用著痛哭後的聲音微弱道,「閻離!」
  立刻站起身,雙腿由於跪的時間太久打著顫。夏經年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閻離,他更加不想這個時候看見對方,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現在脆弱的樣子。
  閻離走過去,看著他紅腫的眼歎了口氣,最後疑惑的看向夏母,「怎麽會……」
  沒打算和他說這些事,夏經年奇怪他為什麽會在這裡,「你怎麽會,在這裡!」
  閻離只是淡笑,夏經年在對方的笑容裡看見了些許落寞。
  「我來看我的母親!」閻離說著看向周圍,「這裡設備雖然不是最好,可卻很安靜!她一直都是安靜的,所以我想她喜歡安靜,就讓她一直留在這裡了!」
  聽完他的話,夏經年吃驚的不能言語,閻離那種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那是一種深沈中又閃過一絲憂傷的眼神。
  不等兩人再次開口說話,幾聲震動傳來,閻離拿出手機看了看號碼後只是淡然的接聽,「父親!」
  「我在靜養院!」
  閻離說完這句話就是一陣沈默,夏經年知道一定是他的父親正在另外一邊說著什麽。
  「你不來看她,我自然要多來!」
  又是一陣沈默,夏經年看得出來閻離已經動怒,只是暫時忍著未發洩。
  「你是沒有心思,因為你所有的心思都在想著要怎麽整垮顏空集團!我說的對嗎?父,親!」
  由於情緒激動,閻離吼了起來,最後兩個‘父親’說的更是咬牙切齒,裡面滿是怒火。立刻結束通話,閻離在這一刻耳邊想起了顧純音的話。
  那個人總是嘰嘰喳喳在自己面前說個不停,不是表達愛意就是想著辦法困住自己。他從來不想記得,可由於對方說的次數太多還是記了下來。
  顧純音總是說,離,不要難過,至少還有我會一直愛著你。我和你一起陪著她。
  閻離不只一次當他是說玩笑話,從未放在心上,可是對方卻一直謹記在心,並且一直履行。
  看向夏經年,這個自己深愛卻從未得到過的人,閻離失落難過的同時也同樣想到了顧純音漂亮傲慢,在自己面前卻是言聽計從的臉。
  然而此刻的夏經年看不見閻離的表情,他的心思早已被閻離最後那句話佔據。定定的看向未知的地方,夏經年雙眸漸漸沈了下來。
  ……
  「董事長,有人要見您!他正在公司等候!」
  閻廳皺眉,由於上午和閻離的電話心情到現在還堵著一口氣,「是誰?」
  「他說他叫夏經年,還說董事長會很樂意見他!他會一直等著您!」
  「夏經年!」聽到這三個字,閻廳更覺奇怪。
  夏經年嗎?呵呵,那個他的兒子一直迷戀的男人。
  「帶他來見我!」
  「是!」
  夏經年被帶進辦公室時,閻廳開始上下打量起他,夏經年不說話,只是站著等對方先開口。
  良久,閻廳才道,「我不明白我兒子究竟喜歡你哪點?」
  夏經年錯愕的看向對方,他真的不知道,閻離的父親會知道自己。
  「是,我不值得他喜歡!」
  起身走到沙發旁重新坐下,閻廳並不想和他多說廢話,「你找我?」
  「對!」
  「我想不到,你為什麽會來找我!」
  深吸一口氣,夏經年不知想到了誰緊緊攥起了拳頭,「合作!」
  閻廳挑眉,諷刺道,「你有什麽是值得我跟你合作的?」
  對於他的藐視夏經年根本不放在心上,「這一次,你會很樂意跟我合作!」
  「理由!」
  「顏空集團!」
  雙眼射出陰冷的光,閻廳看向他,「我怎麽能相信你!」
  「給我一天時間,我會告訴你你能不能相信我!」
  閻廳冷笑,同時也很想知道他能耍出什麽把戲。
  「成交!」
  在聽到這兩個字時夏經年笑了,可是誰也不知道他這笑容裡究竟隱藏了多少痛苦,多少掙扎和折磨。
  ……
  夏經年不見了,這是澹台映空一個月後得出的結論,他已經派人去找,然而竟一無所獲,他本以為只要小灼在這裡,對方一定會回來,可是一天過去,兩天過去,甚至一個月過去,還是不見夏經年的蹤影。澹台映空派人守著夏母待的那個靜養院,竟然也找不到人。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夏經年會不去那裡!
  夏灼每天都鬧,澹台映空每天都要哄,之前一直忙著公司的事,由於與盛普頓.安斯家族的人合作,新產品的研發採取澹台焰日做出的企劃案完成的非常漂亮!
  現在終於能夠喘息,所以澹台映空每天想著辦法哄騙他。然而夏灼不管怎麽鬧,因為夏經年不在,他沒有熟悉的人,就只有待在這裡。他相信夏經年一定會來接他。
  早飯後,澹台映空接到助理一個電話,臉立刻沈下來,吩咐張嫂看著夏灼自己就立刻去了公司!
  「董事長!」
  「究竟是怎麽回事?」
  助理跟在澹台映空身後,隨他進入辦公室,「董事長,新研發的試劑出了問題!」
  一掌拍向巨大的辦公桌,整個辦公室傳來震耳欲聾的響聲,「新的試劑昨天已經正式打入第一批市場,現在各大媒體都在關注,你現在告訴我它出了問題?整個研發部門的人都幹什麽去了!」
  助理低頭不語,捏了把冷汗!
  「立刻讓邊衛來見我!」
  片刻後。
  「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對不起!」上前鞠了一躬,邊衛坦坦蕩蕩答道。
  「我要的不是這三個字,告訴我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問題,之前所有的檢測難道都是假的嗎?還有,如果發現問題為什麽不早說,難道你不知道這次新研發第一批打入的就是我們佔據絕對優勢的黃金市場!」
  「通過之前的層層檢測,這次的試劑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不知為何現在會產生化學反應。」
  「不知為何?那就要問問你們研發部的人了!」
  「董事長放心,我會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錯了就是錯了,他邊衛從來不會不敢承認,對於這次事件他也感到很奇怪,新研發的試劑在打入市場之前必定是經過多方面檢測的,怎麽會無緣無故出了問題!還偏偏是在進入第一批市場之後。
  澹台映空看向他,「儘快?有多快?會比市場搶購快嗎?如果這項試劑的問題被爆料出來,或者由它生產的新產品落入消費者手中,結果可想而知!」
  邊衛無話可說,對於商人而言,重中之重就是抓住市場,致命的錯誤一次都不能犯,否則辛苦打下的市場都將毀於一旦。
  「以最快的時間,立刻將第一批市場上的所有試劑收回,通知下去,如果有任何一家公司敢私藏,顏空集團從此終止與其合作關係!記住,對外堅決不能透漏是這次研發出了問題!一切保密!」
  「是!」
  待助理出去後,澹台映空又看向邊衛。
  「最多十日,處理好所有事情,不要忘記,我們承諾過20號會將這次研發鋪向整個市場!如果到時無法兌現,只會招來更多非議!」
  「邊衛明白!十日之內,必定將問題解決!」
  辦公室只剩下一個人後,澹台映空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怎麽會出現這種事?集團裡研發部每個成員絕對都是頂尖人才,按理說這樣致命的紕漏不會發生才對,之前的調試,檢測,根本就不可能有問題。
  想來想去,澹台映空眼神突然變得凜冽,如果不是自身問題,那就只有……
  「現在各大媒體都在爭相關注此次顏空集團新產品的研發試劑,前日這次新研發已經打入第一批市場。可就當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突然有人傳聞集團這次的研發出了問題,並有消息指出,顏空集團正在將授權區域內所有擁有這項新研發企業的試劑收回……」
  「澹台先生,聽說這次的新研發出了問題,這件事是真的嗎?」
  「如果真的出了問題,那貴集團打算採取什麽措施應對?有問題的研發會不會依舊生產為新產品進入市場?這樣的話不是欺騙消費者嗎?」
  「澹台先生,貴集團曾經承諾過本月20號會將這次新研發的試劑鋪向整個市場,現在發生這樣的事,你們還有可能兌現嗎?」
  記者紛紛湧上來,澹台映空在保鏢和門衛的保護下迅速下車走到公司門外。就當所有人都認為他要走進去時,他卻突然回頭。
  「希望大家不要聽信謠言。另外,新一代香水的研發試劑20號會公開鋪向整個市場,這個承諾我們一定兌現!」
  說完,澹台映空頭也不回進了公司。


【078】兩者較量
  ……
  按下關閉鍵,巨大的立式液晶顯示幕呈現一片黑幕。閻廳奸詐的揚起嘴角,似乎非常滿意現在的情況。
  「呵呵……澹台映空,不管你如何掩飾,我就看到時候你無法兌現承諾要怎麽向所有人交代!這次,我不僅讓你的研發失敗,還要讓你們顏空集團信譽掃地!」
  只要你到時候無法交代,我再讓刀疤那些人動點手腳……呵……
  隨即轉頭看向旁邊一直低著頭的夏經年,閻廳又道,「你保證在20號之前,顏空集團研發部的人無法解決試劑的問題?」
  夏經年依舊低著頭,一個月,讓他看起來更加憔悴,整個人沒有一絲光彩。
  「我保證!」
  聽到他的保證,閻廳更加滿意,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如最初那般不屑,「看不出來,你的能力竟然能夠高出顏空集團研發部的那些人!」
  他的話讓夏經年只是想笑,自己的能力和那些人想比差距有多少他很清楚,他只不過走了點運氣,陰差陽錯知道了他們這次研發試劑的所有程式,因為那晚,他看了半夜的新產品研發案的資料。
  上天沒有給他一副好的皮囊,沒有讓他有個健全的身體,也不能讓他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但是卻賜給他對於那些化學符號的超強記憶。即使有一點偏差,但經過推理,並難不倒他。
  「顏空集團研發部任何一個人都是佼佼者,我根本無法和他們比!」
  「哦?」閻廳聽後挑眉,感到很奇怪!
  「依那些人的能力破解的辦法對他們而言並不難,但是簡單和時間的長短沒人說過一定會成正比!」
  心不在焉的說完後,夏經年又開始忍不住想剛才電視上的報導。他的目的很快就要達到了,他現在,已經有了和那些人談判的資本,可是他沒有開心,沒覺得爽快,也沒有報復的快感,事實上,他有的竟然是更多的痛苦,和對自己的譴責。
  辦公室裡,澹台映空將手中的商業報憤怒砸在桌子上,「這些報導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媒體會那麽快知道這件事!」
  「回董事長,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澹台映空沈下臉,呵呵,蹊蹺,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到現在有人暗中作梗已是顯而易見了!
  「所有試劑都收回來了嗎?」
  助理皺了皺眉,開口道,「有些公司找各種藉口不願將試劑交回,我已經查過了,有人在暗中高價收購我們的試劑!」
  聽聞,澹台映空還未來得及動怒,就聽傳來兩下‘扣扣’的敲門聲。
  「進來!」
  邊衛迅速走進來,神色明顯凝重,「董事長!」
  「說!」料想不會是好事,澹台映空情緒已經差到極點。
  片刻,邊衛才為難開口,「董事長,試劑的事……九天之內無法解決!」
  怒氣拔高到頂點,澹台映空想也不想一掌拍向辦公桌,「你昨天是如何向我保證的?」
  邊衛低頭覺得羞愧,良久才道,「這次研發一定有人暗中搞鬼,而且就在我們打入第一批市場的當天。這說明對方對我們的計畫很清楚,另外,他顯然很聰明,為了防止研發部的人能夠很快破了他的程式,做的手腳雖然簡單,但是解決問題的過程卻很繁雜!換而言之,就是問題簡單卻需要時間!我只是想不通,他是如何做的手腳,能夠悄無聲息,讓我們沒有發現異常,他又怎麽會知道這項研發試劑的化學元素!」
  他的話對於澹台映空而言如同一個提醒,每次的研發案都是絕對保密的,非內部重要成員絕對不會透漏給任何人。可是當初看了那些資料的除了內部重要的人,就只有……
  焰日!
  澹台映空突然站起身,整個人已經接近咆哮,「我現在只想知道能夠解決問題的最快方法!」
  「找到從中做手腳的人,如果能夠逼他說出那些元素的調合程式就不需要我們再一遍一遍的推理調試,這樣就能快很多!」
  聽邊衛說完,澹台映空憤怒的邁開步子走出辦公室離開公司!
  「澹台焰日!」
  找到男人的時候,澹台映空已經忍不住發火,「說,公司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澹台焰日也聽說了顏空集團發生的事,但是他根本就沒有心思過問這些,他現在,只想找出夏經年。
  看向澹台映空,男人道,「我沒那個時間!」
  澹台映空松了口氣,他明白自己兒子的性格,如果是他做的,他不屑在自己面前隱瞞。可是,如果不是焰日,會是誰呢?
  「當初給你的資料,除了你,有沒有別人看到!」
  「你是什麽意思!」男人反問。
  「什麽意思?意思就是說有人暗中作梗要整垮顏空,對方甚至對這次新產品研發的內容都知道的很詳細!」
  澹台焰日聽聞眉頭緊皺,仔細想了想,當初念空把資料給他後,那時他是和夏經年在一起的!
  夏經年!
  男人不敢相信的後退一步,不斷安慰自己不會是夏經年,對方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況且,況且,第二天他就被帶走了。所以不會是他的,不可能是他!
  「焰日,告訴我,究竟有沒有?」
  澹台焰日看向藍念空,猶豫很久,才回道,「沒有!」
  見他神色不對,澹台映空有些懷疑,於是再次問道,「真的沒有?」
  「信不信隨你!你得罪過誰自己心裡清楚,你與其來問我,不如想想誰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整垮你!」
  澹台焰日刻意試探,希望澹台映空能夠給他一個指示。如果夏經年真的已經恨自己到這種地步,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他所為,那也不可能憑藉他一個人的能力就可以整垮顏空集團,所以,一定有人在背後操控。
  澹台映空沈默下來,再三思慮後,終於想到了會是誰這些年一直都恨著他,在商場上也處處與他作對。除了那個人不會有別人,他就是……閻廳!
  「是他,閻廳!」默默吐出這三個字,澹台映空同時想到了白緹。
  然而聽到這三字後,澹台焰日想也不想沖了出去。他想,他知道去那裡找夏經年了。
  夏經年,你等著,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
  於是從昨天開始,男人一直都盯著閻廳,他相信,如果夏經年真的是和閻廳合作,那他們一定會會面,到時候不怕找不到他。
  正想著,就見閻廳走出閻氏出現在他的視野,正在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麽,神色一片低沈。
  「你說什麽!」
  「董事長,刀疤那些人說,有人同時在暗中收購顏空集團的試劑,價格在我們之上,對方出了兩倍價碼!甚至使用強硬手段將我們收回的試劑轉手給他!」
  「有沒有查出來是什麽人?」
  「暫時還沒有,正在查!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眼神冷了下來,閻廳怒道,「給我快查!」
  「是!」
  兩人說完,閻廳旁邊的人又接到一個電話,不過和另一邊通話的人只說了幾句,就掛了線。
  「董事長,夏經年說要出去!」
  閻廳眯起眼,「顏空集團這件事未結束之前,限制他的自由!」
  說完,閻廳還是不放心,於是驅車去了給夏經年安排的住處。
  「閻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看著閻廳的到來,夏經年問道,帶著一絲不悅。
  閻廳理所當然的答道,「在我確保顏空集團的事解決之後,你才能離開!」
  夏經年一聽,徹底怒了,更重要的是不安。如果他無法出去,那結果就只有第二種了。可是想到那種情況,即使到了現在,即使他已經恨澹台焰日恨到這種地步,卻還是不希望最後是那樣一種結果。
  「讓我出去!」
  「我再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些天你只能待在這裡!」
  冷冷的說完,閻廳再次離開,仍是留下那兩個原本在暗處的人看著夏經年,只不過現在是正大光明。
  待閻廳走後,澹台焰日偷偷仔細觀察了裡面的情況,確定裡面只有兩個人後男人想也不想直接闖了進去。因為在看到夏經年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等不及,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
  「誰!」
  發現澹台焰日走進來,兩個打手看過來,夏經年聞聲也轉向這邊,看到是澹台焰日後心口那裡又開始隱隱作痛。
  「兩個雜碎!」
  語畢,迅速沖過去,早就沒了耐心。三個人立刻打起來,澹台焰日固然是打架高手,但是另外兩個也不簡單。房間裡的東西被踢打的淩亂不堪,處處是碎屑。
  臉上,身上都掛了幾道彩,夏經年看著澹台焰日拼命的樣子心裡不停抽痛,那些打在男人身上的拳頭,踢在他身上的傷也如同一根根細針紮進夏經年心上。
  「呼呼……呼……就憑……你們兩個,也想打敗我!MD,來啊!」儘管已經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可男人嘴上還是不服輸,因為另外兩個比他看起來還要狼狽。
  猝了一口,澹台焰日強撐著站起身來,然後步伐既慢又顯急切的走到夏經年身邊抓住他就向門外走去。
  「不要碰到我!」
  徹底離開別墅,夏經年怔怔的被男人牽著走,等到很久才緩過神來。
  澹台焰日瞪著他,恨不得狠狠教訓他一頓,但是看著他單薄的身體就只想抱緊他。
  「放開我,澹台焰日,放開我!」
  突然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裡,夏經年起了強烈的掙扎,他無法接受這樣的擁抱,好像兩個人要鑲嵌在一起一樣,可是他和這個男人根本就不該是這種情況。
  很想享受一下現在的氛圍,可是夏經年不斷的掙扎反抗讓男人心裡越來越低落,隨後在對方賞的一腳下,捂住自己的男性象徵放開了他。
  看著此刻表情痛苦的他,夏經年最終還是冷漠的轉身離開,好像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
  澹台焰日上前抓住他,對方立刻氣憤的回頭,「你是想怎麽樣?要我對剛才的事道謝嗎?可是為什麽我覺得你沒有資格呢!」
  聽出他話裡的嘲諷,男人明白他現在恨自己,可是他這樣的態度,還是讓澹台焰日忍不住暴躁了起來,「我不是要和你說這些,我也從來不稀罕什麽謝不謝,你告訴我,顏空集團這次新產品的研發試劑是不是你從中做的手腳!」
  夏經年先是愣了數秒吃驚的看著他,最後咬緊下唇,不說話。
  他這種反應男人已經猜出了答案,可是他根本不想去相信,「只要你說不是,就沒有人敢說是你做的!夏經年,告訴我,只要你說一句不是,我就相信你!」
  夏經年搖頭,然後向後退開不想離他那麽近,眼睛變得模糊開始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只是說句話而已!只要你說,我就信!」
  他所瞭解的夏經年,從來就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澹台焰日還在逼問,上前一步把試圖逃離的他拉近。夏經年實在受不了了,用力推開他吼了起來,「為什麽要表現出一副信任我的樣子呢?呵呵……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是那麽信任我!我是該感到高興嗎?澹台焰日,難道因為這樣我就該忘記被你傷害的事實!告訴你,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看著男人因為他的話失落的表情,夏經年在這一刻終於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感,可是快感過後呢?除了疼還是疼。
  「是,這件事是我做的,是我利用氣體揮發的作用,控制了產生化學反應的時間,在它打入第一批市場後出現了問題。是我毀了那些試劑,我就是要讓你們顏空一敗塗地,我就是想看著你們澹台家垮掉!我就是恨你恨到想讓你生不如死!哪怕是這樣,可我都覺得不夠!」
  震耳欲聾的話聽在澹台焰日耳朵裡,傷害的卻是他的心臟,他發覺,他好像很難接受夏經年的恨意。他一點也不想讓這個人恨他,更不能看著他離開自己。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在找不到對方的一個月裡受不了了。
  「我不管你怎麽想,總之,跟我回去,別想再離開!否則,沒有了你,夏灼對我而言什麽都不是!你別指望任何人能幫你保他!」
  原本以為這些威脅的話會讓夏經年乖乖聽自己的,然後和自己乖乖回去,卻不料,對方聽後竟然安靜了下來,甚至連剛才的失控都不見了。但就是他眼中現在這份沈靜讓男人感到更加害怕。
  「你想用小灼來威脅我?」夏經年發出輕笑,好像是在諷刺他,「可惜,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我什麽都不怕了,澹台焰日,到了今天我還怕什麽呢!小灼如果不在了,我也不可能還活著,他哪裡傷了,我就弄殘自己。我甚至,可以在你對他不利之前先毀了自己,你要不要試試?」
  澹台焰日聽後身體狠狠一晃,他想不到,夏經年在威脅他,拿自己來威脅他。可是這種威脅,真的達到了目的,因為他真的因為對方的話感到了害怕!男人覺得,在夏經年面前,他變得越來越膽小,這就是在乎需要付出的代價。
  看著他的反應,夏經年心裡又開始翻騰。他想不到,終於有一天,他夏經年也能用自己來威脅這個男人,他是不是該感到榮幸?不過,一切都有些遲了。哪怕是一點,也總歸是遲了。
  轉過身,夏經年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而澹台焰日只能看著他離開,什麽也不能做。
  ……
  下了車,澹台映空怎麽也沒想到會看見夏經年,對方就站在那裡看著他,好像就是在等他的到來。
  「你還是回來了!」
  「我有話和你說!」
  雖然並不想拒絕和對方談話,但是澹台映空現在真的沒有時間,「先回去等我!」
  「就現在,我可以幫你解決你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澹台映空吃驚的看著他,「是你!」
  「是!」夏經年沒有隱瞞,因為他這次就是為了來要回屬於他的東西。
  「夏經年,你知不知道在幹什麽!」
  「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這點不需要你來教我!」面對對方的暴怒,夏經年依舊道,「我不想多說什麽,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把小灼還給我顏空集團相安無事,二,我就親眼看著你們是怎麽一點點垮掉!」
  澹台映空聽完,氣憤的攥緊拳頭,「你以為,只是這件事就能夠讓整個顏空集團垮掉?」
  這句話說的明顯底氣不足,不錯,這件事是不足以毀掉整個顏空,但是顏空必定會受到重創。那個時候如果再有人暗中動手腳一切就都不好說了。然而這樣的威脅,已經有了!他知道,閻氏絕對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
  「究竟能不能,這點你可以賭一賭!」經過和閻廳的這次合作,他已經明明白白的看出了閻廳想要毀掉整個顏空的心裡,他不信,對方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如果是別人,澹台映空恐怕早就對他採取措施,然而偏偏這個人是夏經年,他心裡對這個人還是有愧的。
  直視他的眼睛,澹台映空不說話,夏經年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你究竟要怎麽選!」
  這個問題,夏經年想不通,他需要猶豫嗎?是,他承認,澹台映空對小灼的確很好,可是,那並不足以讓對方放棄自己的心血,自己的事業吧!
  澹台映空不語依舊看著他,夏經年被他看的無所遁形,心中忐忑難安。良久,對方終於開口了。
  「夏經年,你不覺得你這麽做很可笑嗎?給我兩個選擇?其實你應該很清楚,只要你讓我沒有選擇,你就有很大的機會帶走小灼!」
  揪緊T-恤的下擺,夏經年的手在發抖,他根本不想聽對方再說下去。可是澹台映空的聲音還是把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剖了出來,讓他不得不恨自己。
  「只要你選擇不出現,或者不幫我,等到顏空垮了,我失去勢力,你就可以更加輕鬆的帶小灼走!可是為什麽不這麽做呢?對你恨的人還這麽仁慈?還是因為,你還是愛著焰日!」
  「住嘴!」夏經年低吼一聲將對方的話打算,「不要一副瞭解我的樣子!我只是忘記了自己還可以那麽做!不是因為任何人,更不會因為澹台焰日!」
  忍不住抽噎不停,夏經年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更何況,即使對方選一,如果最後不能履行承諾,自己還是會失去小灼。
  從一開始去找閻廳的時候他就是抱著毀掉澹台家勢力的心思,可是……可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不但沒有開心和痛快,反而更加痛苦,那段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在受著折磨。想到他的父母,他就不得不痛恨。所以,他只能一邊帶著恨意去恨澹台焰日,一邊又要做著違背自己原則和良心的事,然而得到的,仍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結果。
  夏經年開始痛恨自己,恨自己可笑,恨自己該死!他是怎麽了,為什麽這麽沒有出息!
  「是不是因為焰日,你自己最清楚!」
  「不要再說了,好,既然你希望我只給你一種選擇,那你就等著失去一切吧!」
  夏經年說完,轉身逃一般的迅速跑開。然而跑到不遠的地方,卻聽澹台映空的話傳來。
  「如果真的要選,我選二!」
  瞬間停下腳步,夏經年因為對方的話心狠狠的顫抖著。澹台映空的話,讓他感到更加迷惘,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不是真的有價值。
  再一次邁開腳步,夏經年的身影漸行漸遠。
  澹台映空到了辦公室後,沒有立刻處理公司的事,而是先給澹台焰日打了電話。
  「焰日,如果小灼和你的事業相比,你選哪一個?」
  莫名其妙的問題,男人覺得突兀,更加不覺得有必要去回答他。
  「很難選嗎?」
  男人被他問得煩了,答道,「兩個都不選!」
  澹台映空笑了,雖然答案不怎麽好,但的確是焰日會說的話。
  「那如果是夏經年呢?」澹台映空說完,又補充道,「其實你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吧?我剛想起來當時你好像是和他在一起,而且當初在藍尚,他也是這類的拔尖人才!」
  澹台焰日沈默,沒想到他會知道的這麽快。然而對於他的問題,男人只想逃避,可是心裡想到的卻是夏經年。
  「你現在還有時間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
  「這個問題一點也不無聊,夏經年拿這件事當做籌碼,讓我放棄小灼。」
  澹台映空話剛說完,就聽澹台焰日那邊傳來動靜。然後男人緊張問道,「你答應他了?」
  夏經年得到小灼,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會離開……想到這種可能男人無法鎮靜了。他知道,現在的夏經年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留戀,所以,他怕了,是真的害怕對方突然從他眼前消失,讓他像之前的一個月瘋了一樣去找他。
  「現在,立刻把試劑的問題告訴我,把所有資料都給我!」
  澹台映空還沒來得及回答他上一個問題,就聽男人已經吼了起來,於是皺眉問道,「你要那些做什麽?」
  「無論如何你都不能答應他,即使你答應,我也不會放過他!公司的事我給你解決,但是夏經年,他休想逃!」
  男人說完立刻掛了電話,澹台映空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他話裡的含義。但是很快,他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了,澹台焰日隨即進了來。
  「帶我去研發部!」
  「你?」
  「快點!」
  「你去研發部幹什麽?他們現在不能被打擾!」
  男人情急之下恨不得走上前拽住他,「我說,讓你帶我去!」
  澹台映空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但是看他堅定的眼神,最後還是帶他去了設備齊全的巨大研究室。
  隨便拿過一件實驗時穿的衣服,男人嫺熟的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又戴上手套和口罩,打開了研究室的門……
  「不要來打擾我們!」
  扔下一句話,澹台焰日輕聲走了進去,只留下一臉由於吃驚過度暫時還無法說出話的澹台映空。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這樣的澹台焰日是澹台映空第一次見到,褪去了往日隨性和冷淡的男人,此刻散發出的是一種智慧的光芒。
  「董事長,夏經年被澹台焰日帶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閻廳惱怒的將手中的杯子摔至地上,「那兩個廢物幹什麽去了?」
  旁邊的人嚇得低頭不語,就在這時有人進來了,走到閻廳身邊鞠躬道,「董事長,刀疤傳來最新消息,和我們同樣暗中收購試劑的是齊雲幫的人,這件事和白炙應該脫不了關係!」
  「白炙!」閻廳不禁皺眉,如果真的是白炙下令,那麽這件事就不好辦了。
  「刀疤說不能與對方硬碰硬,否則會更加不利!」
  「這點不必他說!」憤怒的拍案而起,閻廳整個人被不甘籠罩,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夏經年竟然這個時候被澹台焰日帶走了。可是白炙呢?他一向和澹台映空不和,沒有必要幫他不是嗎?
  看來自己只有先觀察再做打算,夏經年不幫顏空那是最好,一切還按照計畫來。即使他幫了,自己手中也留著這一批試劑,到時候我就看你澹台映空要怎麽解釋。
  恍惚坐了很久的車,等到夏經年思緒飄回時看著這一站立刻選擇下了車。他原本是想見小灼,想的不得了,可是現在的他,竟然失去了見小灼的勇氣。
  站在季騰門外,夏經年醞釀良久才按下了門鈴。雖然想看到他,可夏經年同時又希望對方這個時候不在,因為他還沒做好充分的準備來見季醫生。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會讓季醫生很失望。
  「經年!」季騰打開門看到他,下一刻立刻把他抱住,「你終於出現了!我以為……我還以為……」
  「對不起,季醫生,我又讓你擔心了!」
  季騰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後仔細觀察他現在的狀態,「沒關係,你回來就好!經年,不要再虐待自己了!你都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有多憔悴!」
  又是這種溫和的聲音,又是這種溫柔和關心的表情,夏經年覺得自己根本不配,也受不起他這樣的對待。
  「你為什麽總是那麽好,這更讓我覺得我不配得到這些!」緊緊揪住季騰的衣服,夏經年真的很想讓對方痛駡自己幾句。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尤其是……對於你父母的事,你可能永遠無法釋懷!」
  「你……季醫生,你……」
  再次把他摟緊在懷裡,季騰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麽心疼過他,「你那麽久不出現,我去找了老爺,是他告訴我的!我看得出他也很內疚,儘管這並不能彌補對你的傷害!經年,想哭就哭吧!在我這裡,你不必偽裝堅強!」
  淚水瞬間絕提,夏經年不禁想到那一次,當年他第一次離開Z市後,由於擔心肚子裡的生命不得不聯繫季醫生,然後對方就很快趕到了。那一瞬間,他看到季騰的時候,所有的委屈,痛苦,不安,一切的一切在他面前都化成了眼淚淹沒了自己。
  「季醫生,我現在很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不想恨,可是我還是很恨,我想報復,但是報復到最後好像痛的還是我。我甚至覺得……好像要失去自己了!我知道,你喜歡那個不恨,不去計較,善良的夏經年。可是如果你突然發現我根本就不是那樣,你會不會厭惡我,會不會覺得我噁心!」
  抬起手幫他擦了擦眼淚,季騰仍是溫和道,「怎麽會呢?我知道,你還是你!我看得出來!」
  夏經年搖頭,他不想欺騙季醫生,「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麽,就不會這麽覺得了,顏空集團的事你聽說了嗎?是,那些報導是真的,他們研發的試劑的確出了問題,是我做的手腳,是我毀了那些人的心血!是我為了自己的事,用這種齷齪的手段毀了那些人辛苦研發的東西!可是到頭來,我除了對自己的譴責,除了內疚,還是不能開心。」
  他的話的確給季騰帶來不小的吃驚,他沒有想到夏經年會這麽做。但是想想夏經年的痛,他根本無法覺得眼前這個人讓人厭惡。這樣的夏經年,只會讓他想要憐惜。
  「如果痛苦的話,那就試著挽救吧!經年,你那麽善良,與其活在自己對別人的傷害中不斷譴責自己,不如讓那些人來欠你!」季騰說著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
  夏經年覺得季騰就像是陽光,並非像澹台焰日那般灼熱,而是柔柔和和的溫暖。不會刺痛別人的眼,只會暖和別人的心。
  「也許有一天,等你看開了,你會忘記他們給你的痛,而不必一輩子活在對自己人格的指責中!不要為了那些恨去出賣自己,因為一個人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別人永遠拿不走的就是你自己。為了這些去喪失自己的人格,那不是太愚蠢了嗎?」
  季騰任何一個字都在把自己推入深淵,但是又好像在拉著他不斷向上爬。
  「況且,你怎麽能把自己當初的夢想如今用在這種地方!你想想看,這究竟是糟蹋了誰!」
  一句話,讓夏經年唯一值得自己驕傲的地方也抹黑了。他的夢想,他曾經那麽努力喜愛著的東西,他唯一認為自己有價值的東西,如今卻被他拿來利用,去做了傷害別人的事。
  這一刻,夏經年又一次失聲痛哭,只是這一次的哭泣,是為了他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
  「對不起!對不起!」
  夏經年說完,抱住季騰用力哭了起來,如同要發洩這段時間所有壓抑。
  一直哭了很久,由於這段時間過度勞累,再加上此刻的脫水夏經年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已經是深夜,可澹台焰日和研發部的其他人沒有一個從研究室出來,澹台映空一直留在公司沒有回去,很多次他想進去看看情況,但又擔心打擾了他們。一直到第二天淩晨8點,研究室的門終於被打開,澹台焰日第一個走出來,臉上沒有任何困意,只是添了幾絲疲憊。
  「焰日,你沒事吧,要不要去辦公室先休息!」
  「七天!」男人看向他,說了莫名其妙的兩個字!
  「你說什麽!」
  「最多給我七天時間,我會把問題解決掉!」
  澹台映空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然後其他研發人員也紛紛走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澹台映空的錯覺,這些人看焰日的眼神都帶著一股……欣賞!
  「你說你?」
  可惜澹台焰日現在根本無心回答他的問題,「他夏經年想威脅你?想走?簡直妄想!」
  正欲再次詢問,助理走了過來,本想附耳告訴澹台映空,但是看了看旁邊的人是澹台焰日後又直接說道,「董事長,現在又有一股勢力在暗中收購我們的試劑,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採取措施,不能夠只給那些公司施加壓力,畢竟,收益對那些人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已經暫時被利益蒙蔽了雙眼!」
  「我們暫時收回了多少?」
  「只有一小部分,另外一部分被人暗中收購,還有剩餘的一部分,我想這部分公司的管理層正在想著如何才能利益更大化!」
  澹台映空皺眉,片刻,下令道,「通知所有董事會成員,立刻召開緊急會議!」
  「是!」
  看著澹台映空和助理匆忙離開後,男人眯起雙眼。
  「竟然還有人暗中收購!想的還真是周全,即使這項試劑再變回原樣,他們手中還是有著證據!呵……」!
  看來要改變應對措施了,嘖嘖……又要費不少事!可是,想借夏經年的手來搞垮顏空?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夏經年,你想逃,那更是不可能!
  睜開眼時,手上正打著點滴,不過已經接近結束,夏經年環顧一下四周發現他還是在季醫生的公寓,剛看清眼前的事物就發現有個人影在自己眼前晃動,夏經年仔細一看,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但不是季騰。
  「是你!」
  恩索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是想起了他,「小可愛,你想起我是誰了嗎?」
  「你怎麽會在這裡?」那個曾經在他花店買了一束花送給他的人。
  恩索剛要開口,季騰走了進來,夏經年發現,季醫生一出現,眼前這個人湛藍的漂亮雙眼好像就亮了。
  興奮站起身走到季騰身邊,恩索習慣性的想要湊上前吻他,誰知季騰早有準備的眼睛一斜透著無限疏離,一下子就把恩索的熱情嘩啦啦澆滅了。
  「對人家真是冷淡!」發出不滿的嘟噥,恩索眼睛還是不舍的跟著季騰走。
  「話多就出去,不要打擾經年休息!」
  一聽見季騰對夏經年的稱呼,恩索更加不滿,「都說了不許用這麽親密的稱呼對別人,我想焰日一定不會樂意聽到你這麽叫他!」
  季騰轉過頭看向恩索,一向柔和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就是這樣都讓恩索看的心癢難耐,心裡叫囂著想立刻撲到他。
  由於心思太過明顯,完全表現在了臉上,季騰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齷齪的事,「收起你色欲熏心的臉!」
  說完,季騰也不管他是否失落轉頭看著夏經年,「身體好些了嗎?」
  夏經年還沒有從兩個人的關係中反應過來,季騰問他的話他過了好一會才明白,於是立刻答道,「好很多了!」
  「多休息,我煮了早餐,先起來吃吧!」幫他小心的拔下點滴,季騰說道。
  夏經年一聽是他煮的早餐迅速看向他纏著紗布的手,擔心道,「季醫生,你的手?」
  「好了很多,雖然恢復的比較慢,但是不急,可以慢慢來,總會好的!」
  動作輕緩的抬起他的手,夏經年雖然不瞭解現在的情況可還是不放心的檢查起來,「太好了!」
  下一刻,手中的手被人扯離,夏經年抬起頭就對上了恩索的眼睛,「小可愛,雖然你很可愛,我曾經也愛慕過你,但是,小藤現在是我的心肝兒,別人……」伸出一根食指,恩索在夏經年眼前晃了晃!「不能碰哦!」
  季騰閉上眼,夏經年看得出鮮少生氣的季醫生現在好像有些不悅。
  「拿開你的手,還有,我說過很多遍,不要那麽叫我!」
  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更加用力的抓在手掌中,恩索拉著他的手撫上自己的心口,「可是這裡想這麽叫你啊!」
  「……」
  悄悄的從床上起來,夏經年不再看爭執的兩人去了浴室漱洗。
  等到出來後,季騰和恩索已經都去了餐廳,夏經年在恩索對季騰的騷擾下很‘獨立’的完成了早餐。
  「經年,你想好了嗎?決定要怎麽做?」
  習慣性的咬了咬下唇,夏經年再三思考最終決定了去顏空找澹台映空,「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負責補救!」
  雖然無論他怎麽決定季醫生恐怕都會支援他,可是夏經年知道,在季醫生心裡,他還是希望自己選擇這樣做,因為他是那麽寬容,那麽溫和。
  再次見到夏經年澹台映空已經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麽,愧疚是有的,然而怒也不是沒有的。
  「你是來讓我選擇的?」
  夏經年搖頭,「我是來讓你給我六天時間,六天後,我會讓這些有問題的試劑恢復原來的效果!」
  澹台映空以為自己誤解了他的意思,詫異道,「你為什麽要幫我?如果還是那個條件,就請回吧!」
  「沒有條件,我只是在幫我自己!」
  自他說完後,澹台映空看著他良久,最後歎息道,「我帶你去研究室!」
  夏經年一聽立刻拒絕,「不必了,只要給我找一間小的實驗室就可以!」
  是的,他在逃避,他不敢面對那些研發部的人。即使不去看他也猜得到那些人現在有多忙,頂受著多大的壓力,然而這些,都是拜他所賜。這些人,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見他態度堅決,澹台映空答應了,「好!」
  這件事澹台映空並沒有告訴澹台焰日,因為他期待著,看男人究竟能給他一個什麽樣的成果。
  ……
  尚可走到書房,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白炙諾許的聲音後,尚可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老爺子!」
  「又有情況了?最後那一部分試劑收購過來了嗎?」
  尚可道,「沒有,他們現在有意返給顏空集團!」
  「哦?」白炙冷笑,「是什麽原因讓他們放棄雙倍的價碼!」
  「顏空集團今天早上召開董事會會議,澹台映空採取了措施!凡事將試劑返回的,不僅將他們曾經購買試劑的原款打回,最重要的是,返回多少試劑,正式打入市場時就以相同數量免價出售給他們。這對那些企業而言無疑是極大的誘惑,畢竟以顏空集團所佔據的奢侈品市場,除去這部分成本的前提下,新一代香水所帶來的收益要遠遠大於我們所出的價碼!」
  白炙一聽冷下臉,「真不愧是澹台映空,呵!夠有魄力!這樣的話,到頭來他損失的也不過就是進軍市場第一批量的試劑成本!」
  「老爺子,我們現在要怎麽做?要不要採取強硬手段繼續收購?」
  「無妨,即使讓他收回去又如何,我現在比較關心,他們是不是有能力在20號解決試劑的問題!」
  「這……」說到這裡,尚可頓了數秒,「我正要和老爺子說這件事,關於試劑的問題,少爺好像出手參與了!」
  「焰日!」
  聽到澹台焰日,白炙也難免吃驚,可是隨即又換上一副期待的表情,「他竟然會參與顏空的事!」
  「老爺子,我們是不是要阻止?」
  白炙擺了擺手,「不必,我倒是想看看那個小子能夠玩出什麽把戲!」
  「是!」
  「另外,讓羈野繼續觀察閻氏的舉動!」
  「尚可不明白!」
  白炙看了他一眼,「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與他合作,只要能達到我的目的,明白嗎?」
  「尚可明白!」
  尚可走後,白炙想著想著突然又想到了夏灼,他想,那小家夥應該很快就能來陪他了。所以在這之前,他要解決澹台映空這個最大隱患。
  


【079】局勢逆轉
  六天後,距離20號只剩下兩天,當夏經年打開實驗室的門時早已是頭昏目眩,眼睛時黑時明只有扶著牆壁才能站得住腳。這幾天他幾乎就待在實驗室,每天睡眠時間不足五個小時,長期以來瘦弱的身體此刻已是瘦骨如柴。剛走出實驗室的門,只來得及聽到季騰喊了他一聲就身體一躺昏倒在地。
  看著季騰把夏經年帶走,看著那麽虛弱疲憊的夏經年,澹台映空心裡滿是酸楚。可是現在,事情還沒有結束,他必須要顧全大局。立刻找來兩個研發部的人,讓他們進入實驗室進行試劑調試檢測,幾個小時後,兩個人終於出來了。看著他們輕鬆的表情,澹台映空明白,夏經年成功了。那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研發部的人將試劑恢復最初的效果。
  然而試劑能夠變回原樣,這件事到此還不算完成,對於兩天後即將發生的事,澹台映空大致也能夠猜想得到。因為有一部分試劑始終沒有收回,所以必定會有人想要來挑刺。
  「焰日還是沒有出來嗎?」
  看了看研究室的門澹台映空不安問,澹台焰日這七天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幾乎半步不離這裡,所有睡眠時間加在一起不足25個小時,他期間說過對方一次,可是男人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現在的澹台焰日心思已經完全被試驗佔據,澹台映空在他的表情中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的兒子也是有喜好的。恐怕對於澹台焰日而言,每天的試驗已經和所有人和所有事都無關了,他只是在做著他喜歡的事,想得到他渴望知曉的答案,那是一種對知識的渴求,與任何東西都無關。
  「回董事長,沒有!」
  「今天是最後一天,他為什麽到現在還不出來?即使他做不到也無所謂!」
  「董事長,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講!」
  澹台映空轉頭看向助理,「說來聽聽!我們去辦公室!」
  兩人說著回了董事長辦公室。
  品著咖啡坐在沙發上,澹台映空看向助理,示意對方繼續剛才的話。
  「不知董事長發現了沒有,自從少公子參與試驗之後整個研發部的人都越來越精神!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可能他們之間對於目標有著共同的方向。總之,我是那麽覺得的,我也從沒見過所有研發部的人都那麽拼命的樣子!這段時間他們幾乎都把家搬到了公司!」
  澹台映空皺起眉,想了想這些天的觀察,助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們究竟在幹什麽,如果不能按時達成預期的目標那麽邊衛必然會來通知自己,可是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明天就要召開發佈會,然而那些人沒有一個出來向他說明目前的情況的!
  ‘扣扣’
  正在思考之際,傳來敲門聲,澹台映空抬頭看去,「進來!」
  秘書聞聲而入,走至他身邊道,「董事長,有人要見您?他說他是尚可!」
  「尚可?」聽到這個名字澹台映空詫異良久,他為什麽會來見自己,「讓他進來!」
  片刻後。
  「是不是老爺子派你來的?」
  尚可點頭,直接切入主題道,「老爺子派我來傳個話給澹台先生!」
  「是關於他收購顏空試劑的事?」既然他說的直接,澹台映空也把話挑明。
  尚可對他的話並不感到任何吃驚,以澹台映空的智謀能猜到是老爺子很正常。
  「既然澹台先生已經知道了,那我就直接轉告老爺子的意思吧,如果不希望他再採取別的手段,請您將小少爺交給老爺子照顧!」
  澹台映空聽後冷笑,隨即明明白白的告訴對方,「請你也回去轉告他,小灼是我的孫子,他是我們澹台家的人!」
  尚可聽聞,算是得到了他的答覆,隨即向澹台映空鞠了一躬,留下一句話轉身離去,「那就明天發佈會見!另外,老爺子讓我通知您,閻氏明天也將出席!」
  待尚可離開良久,澹台映空才暴怒的摔了咖啡杯。
  「董事長,明天的發佈會怎麽辦?」
  「哼!」澹台映空冷哼一聲,「不怎麽辦!只要能將新試劑發佈,不管他們怎麽說只要我們堅決否認,我就看他們能翻出什麽浪來!」
  「但是董事長,這樣多多少少還是會給顏空的信譽帶來不好的影響!無論媒體是否相信他們的話,只要這件事大肆宣揚出去,必定會讓我們的消費群體產生懷疑,我擔心這會對即將著手投入生產的新一代香水銷量有影響!」
  澹台映空緊攥雙拳,「這點還不至於需要你來提醒我!」
  看出他現在心情不佳,助理也不再多說話,兩個人沈默良久,助理突然才開口,「董事長,我有一個建議!」
  「說!」
  猶豫數秒,助理道,「取消明天的發佈會,這樣一來,就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我們明天所擔心的問題,至於其他的事都可以暗中解決,雖然這樣可能會引起接下來一段時間的非議,也可當做炒作。只要試劑生產出的新品正式進入市場,那麽它的品質自會由消費者定奪!」
  助理邊說邊看向澹台映空,見對方沒有不悅的反應繼續道,「如果消費者對產品的品質都無話可說了,那我們還擔心什麽呢!」
  助理說完話的很長一段時間澹台映空都保持沈默,過了很久,抬頭看向助理,最終決定下來!
  「如你所言,取消明天的發佈會!」
  ‘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除去試驗穿著後澹台焰日又恢復了往日的飛揚跋扈,整個人看起來氣焰囂張又陰冷淡漠。
  「明天的發佈會如期舉行!」
  澹台映空怎麽也沒想到進來的人會是他,上下打量他數十眼發現他精神狀態異常疲憊,如同一年內所有的精力都讓他在這幾天內揮霍完畢。
  「接下來的事不需要你再過問,立刻回家休息!」
  男人挑眉,嘴角一揚,舉手投足間此刻竟滿是自信,好像要將所有人踩在腳下,「不過問?我忙到現在,你突然取消發佈會,那明天我還玩什麽!」
  「玩?你以為這是你可以娛樂的事?立刻去休息!你根本不瞭解現在的狀況!」
  絲毫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男人道,「我不瞭解現在的狀況?恐怕是你不知道要如何解決現在的問題吧!」
  一語被他道破,澹台映空看向他,「我說了,取消發佈會,這件事這麽做是最好的選擇!」
  「我也說了發佈會如期舉行!」
  見他態度強硬,澹台映空氣道,「焰日,這不是兒戲!你不要再過問!」
  不想再同他廢話,男人直接了當道,「我有辦法去應付你擔心明天可能發生的事!」
  澹台映空再次被他的話震驚,「你說什麽!」
  「總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做主,明天的發佈會不能取消,恐怕那時,你還要感謝閻氏幫你做了宣傳!呵呵……」
  看著他眼中無與倫比的自信,澹台映空不確定道,「你是認真的?」
  澹台焰日看向他,深邃的眼眸讓澹台映空意識到那是一種不可抗拒。
  好,他承認在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著澹台焰日能想到什麽法子徹底解決這次的問題。
  轉頭看向助理,澹台映空下令道,「通知下去,繼續準備,明天的發佈會不能出任何紕漏!」
  「是,董事長!」
  助理接收指示離開後,男人同時轉身打算離開辦公室!
  「這些天的試驗你覺得如何?」
  頓了頓腳步,男人沒有回頭,打開門出去了,只留下一句話模棱兩可的話。
  「你明天就知道了!」
  澹台焰日離開後,澹台映空不放心的去了研發部,並且指示下去必定要在明日發佈會之前將所有試劑恢復原樣。
  邊衛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再三思慮後還是選擇什麽也沒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澹台映空總覺得這些剛從研究室裡出來不久的人都怪怪的。尤其是聽了他的吩咐後,表情更加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離開顏空後,澹台焰日剛出了公司坐在車上就給恩索打了電話。
  「嗨!親愛的,你的寶貝兒什麽時候來接走啊!他在這裡會打擾我和小藤哦!」
  不等男人說話,恩索聒噪的聲音傳來,雖然態度算好,可明顯帶著不滿。
  「什麽寶貝?」話剛問出口,男人反應了過來,立刻激動道,「夏經年在季騰那裡?」
  「所以我想你需要儘快趕到!」
  「把地址告訴我!」
  「……」
  聽到急躁的門鈴聲時季騰還在奇怪會是什麽人來他這裡,可是當恩索打開門看到澹台焰日進來時,季騰立刻明白了,下一秒,立刻掃向恩索。
  「我也是為了和你甜蜜嘛!」接收到他的眼神,恩索立刻跑過來,並且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如果他說謊季騰可能還會給他警告,可偏偏,眼前這個總愛糾纏他的人根本不懂掩飾,這種情況,反倒讓他不知該如何生氣了。
  「少爺!」
  雖然對於澹台焰日對夏經年做的事很不滿,但季騰仍是履行著自己該有的禮儀,可是男人看得出來,他看向自己時,眼中根本就是完全的淡漠。當然,這些自己也並不在意。
  「夏經年呢?」
  澹台焰日說著向其中一個關著門的臥房走去。
  「少爺,您現在還是不要見經年比較好!」
  將手放在門把上,男人停住了動作,聽了對方的話轉頭看他,「任何人休想阻止我!」
  季騰一愣,看出了他眼中的執著和強硬,知道自己多說他也不會聽取,可為了夏經年季騰還是再次開口,「經年現在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很不佳,我不希望少爺再刺激到他!」
  說到這裡,想起夏經年的狀況,季騰神色漫上一層憂慮。
  「我不會刺激他,我只是要見到他!」
  澹台焰日說著,語氣已經不如最初,明顯是要動怒了,這個時候,他最討厭的事就是別人阻止他見夏經年。
  看著男人的表情,恩索沒了吊兒郎當的樣子,走到季騰身邊環住他的腰認真道,「焰日生氣了,不要再激怒他!我想他是在乎裡面那個小可愛的!」
  在乎?可是在乎那又如何?對於現在的經年而言,只要看見少爺就是一種最大的刺激,根本就不需要少爺再做什麽。
  季騰很想這樣反駁,可是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這一刻,他突然沒有拒絕恩索環住自己的手,微微轉頭側目看著對方,季騰覺得此刻的恩索不再是那種油嘴滑舌的樣子,這樣的他,露出了他該有的優雅氣息。
  推開門,男人走了進去,隨即將臥房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兩人。
  床上的夏經年穿著簡單的睡衣,身上蓋了層透氣性良好的絲被,然而還在昏睡的他手上依舊打著點滴。
  澹台焰日慢慢走近,等到清楚看到對方臉色的蒼白後心中狠狠被揪了一下,哪怕蓋著層絲被,但是他瘦弱的身體卻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出來。
  男人抬起手拉開一點被子讓他的鎖骨露出來,原本形狀姣好的兩根漂亮鎖骨此刻正明顯凸起。食指放在上面來回輕輕摩挲,澹台焰日胸口如同被壓上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這樣的夏經年,讓他的整顆心都疼了。
  「夏經年,我究竟該怎麽做!」
  盯著他的臉發呆良久,男人單調的看著他一動不動卻不覺得乏味,澹台焰日甚至想,這樣也不錯,至少眼前這個人是在他旁邊的,離他那麽近,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夠到他。
  夏經年皺了皺眉,好像睡得並不安穩,最後整個面部表情都不安起來,男人迅速摸上他的臉,喊了喊他的名字,「夏經年!」
  沒有睜開眼睛,夏經年依舊再不斷輕抖,直到後來全身都在顫動,額頭滲出一點點的冷汗。
  「夏經年!」喊了夏經年男人開始急了,立刻起身打開門,「季騰!季騰!」
  聽出他語氣中的焦急,季騰有種不好的預感,迅速跑到臥房就見夏經年抖動的厲害,紮在手上的針已經脫落,透出絲絲殷紅。
  「經年,醒過來!經年!我是季騰!」
  輕輕拍打他的臉,季騰雖然焦急卻還是語氣溫和,他知道夏經年最喜歡聽到他的聲音,尤其是自己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猛然睜開眼,夏經年張開嘴茫然的看著上方的天花板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經年,你好些了嗎?」
  良久,季騰見他緩過神才輕聲問道。
  夏經年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可是還沒有看清楚季醫生的臉映入眼簾的就是澹台焰日。原本面無表情蒼白的臉一瞬間立刻變成死灰,夏經年厭惡的看著男人,用著虛弱的口氣說道,「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出去!」
  季騰一見他情緒失控就知道他一定是看見了澹台焰日,於是轉回身看著男人,「少爺,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
  緊緊的攥緊拳頭,澹台焰日低沈的看著季騰,想發火可是竟忍了下來,最後看了夏經年一眼憤怒的甩門走了出去。恩索看他心情低落,跟了過去。
  「季醫生,我不想看見他,為什麽要讓他知道我在這裡,我會離開的,我真的不想看見他!我只要見到他那張臉就會想到我的父母,胸口就會喘不過氣!那種感覺太疼了,我現在很害怕再疼!」
  無助的抓住季騰的衣服,夏經年帶著乞求的口吻說著。希望他能阻止澹台焰日再進來。
  季騰抓住他的手放回床上,又幫他把絲被蓋上,然後才輕聲道,「在這裡好好調養,以你現在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如果你離開我會很擔心。經年,不要再讓我擔心了,我答應你,會儘量幫你阻止他見你!」
  聽了他的保證,夏經年總算舒了口氣,可是一想到澹台焰日很有可能現在就在外面,和他就隔了一層門,他就開始膽戰心驚,心裡怎麽都無法安穩。
  「你跟出來幹什麽!」
  心情不好,男人說話語氣也差了很多,看著跟出來的恩索陰沈說道。
  「嘖嘖……真是好心沒好報,人家還不是因為擔心你才跟出來的!」
  澹台焰日冷哼,還在因為夏經年對他的反應過大感到不悅。
  「你的中文水準越來越好了!」
  「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實!」恩索在他旁邊坐了下去,然後毫不謙虛道。
  男人轉頭看向他,才想起了自己找他還有事。
  「幫我一個忙!」
  這話一出,恩索立刻看向他,「哦,天啊!我聽到了什麽?你對我說讓我幫你?上帝!」
  淡淡撇了他一眼,男人正色道,「明天顏空的發佈會我要你出席!」
  剛有點受寵若驚,誰知男人又恢復了本色,可是這種命令式的語氣反而讓恩索覺得容易接受。
  「為什麽要我出席?」
  聽了他的問題,男人不易察覺發出一絲冷笑……
  到了晚飯時間,夏經年怎麽也不肯出來,季騰只好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誰知打開門後卻發現整套公寓只有他和夏經年兩個人,而澹台焰日和恩索已經不見了。
  雖然有些奇怪,但季騰還是為澹台焰日的離開感到安心,可是對於恩索的離開……那個人什麽也不說就離開,這種情況還真是少見,竟讓他感到一絲失落!
  「經年,他已經離開了!」
  再次躺倒在床上,夏經年全身心都放鬆下來,可是放鬆下來後整個人看上去一片黯淡,沒有任何光彩。季騰看著他的反應,不由更加憂慮。
  發佈會現場。
  舉行發佈會的時間正式開始後,澹台映空攜著助理和邊衛出現在不斷進行拍攝的閃光燈下,整個發佈會現場頓時一片譁然,原本正在採訪其他企業管理層的記者紛紛結束採訪立刻湧上前,澹台映空還沒開口,一大堆的問題已經層層向他撲來。
  「澹台先生,貴集團今天如期舉行發佈會是說明新產品試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嗎?」
  「這麽說之前的傳聞都是真的了,這次的研發真的出了問題?那麽那些有問題的試劑是銷毀了嗎?還是經過了再一次改良,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對新一代產出的香水有影響?」
  「您曾經不是否認新研發出了問題嗎?可是的確有消息指出,貴集團把發出的試劑收回,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已經說明了一切!」
  「……」
  澹台映空皺眉,他很想發火可是卻只能忍住。露出完美的微笑,澹台映空輕咳兩聲。
  「請大家安靜,我想今天的發佈會是要討論本次的新研發,以及它即將推出的新產品,而不是要在那些純屬虛構的問題上浪費時間!」
  原本喧嘩的發佈會現場由於澹台映空的開口以及保全人員的維護終於變得安靜下來。
  「可是試劑的問題關係著這一次新產品的品質,如果真的出了問題還要繼續投入生產,那不是欺騙廣大消費者嗎?澹台先生剛上來就想要避開這個話題,是不是心中有鬼?」
  不知是誰又接了這麽一句,澹台映空和記者都紛紛看去。
  看到那個人是坐在誰的旁邊後,澹台映空冷笑,閻廳,你果然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
  掩下心思,澹台映空仍是微笑著面對在場所有人,「如你們所言,如果試劑真的出了問題,那大家覺得我今日還會如期舉行發佈會嗎?況且與此同時,這次新研發的試劑已經正在大量鋪向我們顏空所授權的範圍公司。我們從來沒有說過研發出了問題,對於這些謠言,各位都還是自己斟酌的好。至於推出的新產品品質如何,你們可以拭目以待!相信很快,事實就會告訴大家它究竟值不值得被消費者所擁戴!」
  一席話下來,記者倒不在逼的那麽凶了,然而就在安靜的時候,突然有人發出笑聲。澹台映空即使不去看,也知道那個人是閻廳。
  「呵呵……說的好,真是冠冕堂皇!」
  還給對方一個同樣意義頗深的冷笑,澹台映空道,「不知閻董事長有何高見!但說無妨!」
  閻廳拉下臉來,然後看著在場的媒體記者,「我手中倒是很巧有顏空集團之前所發出的第一批試劑,不知大家想不想知道他現在所鋪向市場的和當時的是否相同?」
  大家一聽立刻來了興趣,不少人建議用事實說話。
  最讓人擔心的問題來了,澹台映空此刻氣憤的瞪向閻廳。
  如果真的進行檢測怎麽辦?發現試劑不同,要如何解釋,推給別人肯定不行,因為每一份試劑上都標有顏空集團的標誌。到時候別人問起前後為什麽會有差距,要如何作答?這根本就說明前後不一出了問題的可能性比較大。若是受到質疑,將會對這次的新品有極大影響。
  情急之下,澹台映空開始看向周圍試圖尋找澹台焰日的身影,焰日說有辦法,自己相信他。可是搜索了所有範圍卻還是無法找到澹台焰日。
  「董事長,您是不是再找少爺?」
  澹台映空一聽,是旁邊的邊衛開口了。
  「少爺交代過了,如果他們要檢測,那就讓他們隨意!」
  「讓他們隨意?焰日是不是瘋了,怎麽能讓他們驗!」
  聽出他的憤怒,邊衛垂下眼,其實他心裡對少爺的安排也是不能完全放心的,可是那個少年的突破性思維以及智慧的確讓所有研發部的人欣賞。況且他的構思一旦成功,對顏空絕對是最有幫助的。
  「少爺的確是這樣說的,董事長,我覺得您應該繼續相信少爺!」
  澹台映空看著整個發佈會現場,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他的回答,即使現在不同意恐怕也只會讓閻廳借機更有話說。
  「如果大家都贊同閻董事長的話,那請便!但是我要求由我們顏空的研發人員陪同參與,另外,進行檢測的人員,我需要親眼看見他們的授權檢驗書!」
  閻廳眯起眼,心中疑惑澹台映空竟會同意。可還是笑道,「那是自然!」
  發佈會現場陷入緊張期待的氣氛,偶爾有記者會低聲討論,澹台映空看著四周,卻還是不見澹台焰日的影子。
  兩個小時後。
  檢測人員出來了,所有人都集中精力擔心誤了精彩時刻。
  「經檢測,顏空集團前後所發出的試劑完全相同。」
  一句話宣佈完後,原本安靜的發佈會現場再次一片譁然。閻廳眉頭皺的很深,臉色陰沈。
  這是怎麽回事?竟然是一樣的?難道夏經年沒有選擇幫顏空?驚訝過後,閻廳又恢復神色,不免有些得意。呵呵……這種試劑投入生產,澹台映空簡直就是想要毀了自己的市場。
  而此時的澹台映空已經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暴怒的看向邊衛,忍住所有的憤怒,澹台映空低聲道,「試劑為什麽沒有恢復原樣?你們都幹什麽去了?」
  相同的試劑不會引來非議,但是一旦投入了市場,那麽以後的新產品又將如何?失敗的產品,還要怎麽留住市場!
  「懂事長,這也是少爺吩咐的!」
  澹台映空一聽當場沒忍住‘啪’的一聲拍了桌子。
  邊衛低著頭不知要做什麽,所有人也應聲看過來。就在澹台映空不曉得要如何應對時,一個風趣又不失優雅的聲音傳了進來。隨即恩索走了出來。
  「真是抱歉,原本想要給大家一個驚喜的,想不到事情會變得這麽糟糕!」
  慢慢走到臺上,恩索對著鏡頭拋了一個完美的眉眼,然後還不忘來個飛吻,「小藤,親愛的,我是真的愛你哦!」
  所有人的目光都積聚在恩索身上,可大部分的人都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即便如此,記者門還是紛紛按下手中的相機。
  告白完畢,恩索向澹台映空伸出手,「澹台先生,我代表CTW集團,以及盛普頓.安斯家族跟您說一聲合作愉快!」
  此話一出,周圍想起了前所未有的嘈雜聲,大家到處都在議論,閃光燈打的到處都是。
  「CTW?他指的是法國那個CTW集團嗎?這個人是誰?和盛普頓.安斯家族有什麽關係?」
  「……」
  是在沒有想到對方會到來,澹台映空以為他早就回了法國。迅速站起身,伸出手禮貌交握,澹台映空看向眾人道,「恩索.盛普頓.安斯,盛普頓.安斯家族這一代繼承人,法國CTW集團的最高掌權者!大家歡迎!」
  無視周圍的混亂,恩索和澹台映空坐了下來。
  「這次我的到來是要公佈CTW和顏空此次合作的成果!就像你們看到的,新的研發試劑正在一分一秒鋪向所有授權範圍內的企業,然而這次的研發,其實並不只是存在這一種試劑!」
  他的話無疑引來了所有人的錯愕。
  就知道他們會是這種表情,恩索繼續道,「事實就是大家現在聽到的這樣,與那份試劑同時推出的還有……」
  轉頭看向邊衛,恩索示意對方將東西拿出來。接收到他給的資訊,邊衛從身上拿出一小瓶嶄新的試劑。
  恩索接過來,繼續笑著面對所有人,「還有這個!」
  「這是怎麽回事?」
  「……」
  隨著一個問題的炸開,各大問題逐漸湧來。
  「咳咳……」恩索輕咳,等到現場所有人聞聲安靜後才開口,「原本打算兩份試劑同時推出,可是為了要給大家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經CTW和顏空的一致協商,我們決定採取先後推出模式。不過後來考慮到會導致新產品進入市場的時間前後有差距,我們又再次決定收回。如同很多情侶款一樣,新一代香水的推出是成雙的,而它最讓人期待的就是,只有當兩款香水同時使用時才能通過空氣的揮發產生最讓人迷醉的香氣。這一次的構思,可是CTW研發組的策劃總監親力親為的哦!」
  雙眼一掃,掃過全場,看著大家期待的表情,恩索換上另一張臉,聲音依舊富有磁性卻同時多了份不悅,「不過現在看來,真是糟糕,原本打算給大家留下的驚喜,沒想到竟然會造出現在的謠言。可是為了保持它該有的神秘,另一份試劑會選擇稍後推出,所以……敬請期待!至於那些毫無根據的謠言……」恩索挑眉,卻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一舉一動都有著說不出的貴族氣質,優雅而又華麗,「我相信,各位的眼睛是雪亮的!」
  等他說完所有的話,台下媒體記者早已全都熱鬧討論了起來,不過話題不是圍繞恩索本身,就都是圍繞即將投入生產的新一代香水,還有暫時未推出的試劑!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去想第一批試劑是否存在過問題。
  ……
  「立刻通知老爺子,情況有變,不能依計行事了!」
  輕聲對旁邊的人附耳說道,尚可卻沒有計劃被打亂的不悅和擔心,老爺子那裡恐怕也已經通過直播看到了吧?不曉得老爺子會怎麽看待少爺這一次的成果,雖然少爺未出面,不過,發佈會的所有情況恐怕一直都在他的預算之中吧。
  而此刻的閻廳已經臉色陰沈到不能再沈,最後起身離去!
  看著電視上的直播,夏經年的心隨著整個狀況的改變也一起一落,看到最後,已經不得不轉化為震驚。顏空集團這次不但解決了問題,而且是以一種非常漂亮的方式解決了。
  真不愧是顏空研發部的技術人員,他們竟然利用了被他破壞的試劑,臨時改變決策重新製造一份試劑與其相融合,這樣的結果怕是還超越了最初的成果吧!
  只是那麽短的時間,那些人倒還真是有那份魄力和能力。
  雖然心裡的負罪感減輕了很多,可夏經年明白,他所做的事是永遠抹不去的。他甚至覺得自己到現在早已落得什麽都沒了,他沒在這次事件中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東西,反而失去了一份他一直堅守的人格。他想,顏空其實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忙,因為他們用了另外一種突破性方式更完美的結束了問題。
  心裡空空的,夏經年盯著顯示幕不語,裡面的畫面他根本就沒再看入眼中。
  從一開始就被恩索大膽的告白弄得心緒不甯,季騰坐在他身邊,暫時不去看恩索的俊臉。
  看著夏經年現在的表情,很清楚的明白他心裡正受著折磨,季騰不忍道,「別想那麽多了,顏空沒事你也就不必自責!不管問題是如何解決的,但你的責任已經履行到了!」
  「是啊!問題既然解決了,我也不該再多想了!」夏經年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可是心臟那裡根本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並沒有欠他們什麽,現在應該是你接受別人的歉意!」
  「可我不想接受任何人的道歉,尤其是澹台焰日的,我無法原諒他!」夏經年說完站起身,「季醫生,我想去看看我的母親。」
  「我陪你!」
  季騰立刻建議,可是卻被夏經年拒絕了,「我想一個人陪陪她,我覺得她應該很想我。雖然她還是不能原諒我!」
  季騰看了看他,最後道,「那……好吧!但是,如果有事情一定要通知我,記得早點回來!」
  夏經年點點頭,隨後出了門。
  靜養院。
  夏經年推著夏母走著平緩的小道,旁邊是愜意不平的石子路。十月份的陽光偶爾也會很熱,可此時卻是暖暖的,曬得人很舒服,有種懶懶的微醺的味道。
  停在一棵樹下,夏經年打量夏母的臉,「媽,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可惜並沒有人能回答他。
  「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只有你和小灼,可你不想和我說話,而小灼……我不想放棄他,但是又無法面對澹台映空和澹台焰日!」
  抬手撫了撫夏母的臉,夏經年悔恨道,「如果當年你和爸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能跪下來多求求你們,留在你們身邊,現在的結果會不會比較不同?」
  「可是,太遲了!你不會再原諒我,我爸也不會再活過來!」
  摟緊夏母的身體,夏經年整個身體顫抖抽噎起來。良久,突然感到一陣頭昏目眩,雙腿失去力氣,眼睛睜著,可是再怎麽努力也看不清面前的人,夏經年立刻倒了下去。
  「夏經年……」
  強硬的牽動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夏經年笑容裡滿是苦澀。怎麽會聽到澹台焰日的聲音呢?好像還看到了他的人,但是那個男人怎麽可能會在這裡。
  可是感覺上真的好真實啊……而且還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迷迷糊糊中,夏經年覺得自己好像被抱了起來,整個人陷入一個強健又心跳急速的懷抱。耳邊還是不斷有人喊著夏經年,夏經年……
  其實他不想睜開眼睛,不想面對現實,真的一點也不想。可是,偏偏他還是逐漸看清楚了事實。他旁邊的人,的確是澹台焰日!
  「你來這裡幹什麽?是誰讓你來這裡的!」
  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巴掌,夏經年怒吼道,掙扎著從男人身上下來後立刻走到夏母旁邊。
  沒想到他反應會那麽強烈,澹台焰日臉上火辣辣的疼,還沒開口說什麽,就見夏經年指著夏母咆哮道,「你看見了嗎?我的母親,她會像現在這樣都是你造成的!是,是我錯了,我當初不該綁架你,更不該愚蠢的想要一個你的孩子!可是,你生氣為什麽不直接罰我呢?還是說你覺得讓我名譽掃地都難解你的怒意?你為什麽就那麽狠?」
  突然跑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夏經年憤恨的瞪著他,「澹台焰日,為什麽你可以那麽狠心!你這裡,到底有沒有東西!」
  胸口遭到狠狠的襲擊,夏經年的樣子恨不得要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
  澹台焰日沈默著任憑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的,他當初的確是怒了,怒到讓夏經年名譽掃地都不夠,怒到讓他退學都不夠,所以他無話可說。可是現在……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裡?滾,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我真的……看見你都想吐!」
  狠狠推著澹台焰日試圖把他推離的遠遠的,男人向後退去幾步,直到後背貼到樹幹才無路可退。
  「夠了,夏經年!我當初是想讓你們沒有立足之地,可是我並沒有想到後來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抓住他的手,澹台焰日嘗試著想解釋。看著這樣的夏經年他真的感到很後悔,所以他試著去解釋,他從來不會對別人解釋什麽,因為他不在乎!然而現在,他只知道他不能讓夏經年這麽恨他。
  「所以呢?你是想說你沒有錯?是這樣嗎?難道你能毫無愧疚的說這一切都和你無關?」
  男人張了張嘴,只說了個‘我’字便沒了下文。
  「不能是不是?連你自己都不能給自己一個解釋,都不能說和你沒有關係,那我,又能說什麽呢!」
  咬著唇低下頭,夏經年任眼淚不斷留下來。一直以來消瘦的身體此刻抖的如同被暴風雨即將刮斷的細枝。
  忍不住上前一步貼近他,澹台焰日捧住他的臉抬起來,看見他臉上到處彌漫的淚水時心臟在狠狠的抽搐。
  「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察覺自己說完這句話時對方瞬間顫了一下,澹台焰日知道他說對了。那如果,如果一切還能挽回的話……他是不是現在還能挽回些什麽?如果他讓夏經年原諒他,是不是就能像曾經一樣!
  「夏經年,你……能不能原諒我!」
  說完這句話時,男人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說出口的,他試著向夏經年解釋,甚至試著讓他原諒,這些,分明就不是他會做的事。
  夏經年吃了一驚,隨即大笑起來藉以掩飾內心的波動。他聽到了什麽?澹台焰日在請求他的原諒?一向高高在上的人現在反過來對自己說原諒?呵,呵呵……怎麽聽起來那麽諷刺呢?
  「哈,呵呵……呵……」夏經年一直笑,不停地笑,直到笑得快要站不穩,笑得雙眼模糊。
  「你讓我原諒你?你問我能不能原諒你?可是澹台焰日,你讓我拿什麽原諒你?我要怎麽去原諒你?」
  得到這種結果,男人受了打擊,他從未低頭乞求別人的原諒過,可是只有這一次卻換來對方如此的不屑。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得不到原諒的憂慮,男人抓住他顫抖的肩膀,「為什麽不能原諒我?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既然愛我,為什麽不可以原諒我!我要你原諒我,夏經年,我不要你恨我!只要你原諒我,不再記得這些,我們甚至可以在一起!」
  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男人自己也震驚了,兩個人頓時安靜下來,周圍聽不見任何嘈雜。而夏經年和澹台焰日,互相看著對方。
  男人心裡很亂,那句話他真的是脫口而出的,可是他如果和夏經年在一起,那藍念空呢?念空要怎麽辦?
  就這樣安靜良久,還是夏經年打破了沈默,「那藍念空呢?」
  抓住他肩膀的手又緊了緊,夏經年從對方這個動作以及接下來的沈默中得出的結論就是──自己是那麽可笑!
  你有沒有這樣一種時候,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有期盼卻還是會不停幻想那些你該放棄的東西。我真的不懂,人為什麽可以悲觀到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卻又能在絕望時不斷再期望。呵……呵呵!那不是,太傻了嗎?
  「其實你不用緊張,更不必回答,因為無論你答什麽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讓自己後退兩步脫離男人的禁錮,夏經年低聲道,「就到這裡吧!所有的一切,都到這裡!你怎麽對我,都無所謂,我可以接受你帶給我的一切!」
  因為我愛著你,所以我可以忍受你的任性和傷害!但是……
  「但是我父親是你間接害死的,我母親現在這樣也算是你間接導致的,我該拿什麽和你在一起呢?愛情是兩個人的事,雖然在你眼裡它可能只是我的事!它不該牽連到別人,無論你是無心還是有心,可我永遠無法原諒我父親的死,我母親現在這樣,還有季醫生的手,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無法不恨你!」
  沒了瘋狂的舉動,沒了失控的情緒,沒了獸般的咆哮,夏經年的語氣太靜,靜到讓澹台焰日抓不住,也讓澹台焰日追不回。
  「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在我失控之前,拜託你滾出我的視線!」
  說完,夏經年自己轉過了身,他沒指望澹台焰日先離開,他是要自己離開,也許他不該說讓那個男人滾出他的視線,他只是想滾出那個男人的視線。總之,只要看不到他,什麽用詞都可以。
  可是話,他還是要那樣說,因為他想再偷回點所剩無幾的自尊。
  眼看夏經年就要離去,澹台焰日開始心慌,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要失去一樣重要的東西。讓他不安,讓他不舍。
  「難道你不想看見夏灼嗎?」
  夏經年頓了頓,甚至沒有轉回身,「想,比任何人都想!」
  就在男人以為他就要看見希望的時候,夏經年又讓他感受到了驚慌。
  「可我更接受不了見到你們!」
  走到夏母身邊,夏經年雙手扶住輪椅,然後低聲溫和的對她說,「媽!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吧!這裡太吵了,你不喜歡!」
  夏經年哭了,雖然離得不近可男人還是看見了,他也聽見了夏經年的聲音在抖,然後對方就身形不穩的離開了。澹台焰日又是只能看,卻什麽也不能做。
  回到和藍念空現在住的地方時,男人是疲憊不堪的,原本以為藍念空會不在家,誰知對方早就再等他了。
  見他回來藍念空勉強笑了笑,「你回來了!」
  走到他身邊,看著男人的倦容,藍念空摩挲起他的臉,「很累吧,去洗個澡休息休息!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念空!」突然抓住他欲離開的身體,男人低頭看著他,看了良久,猶豫著還是開口了,「我有話想對你說!」
  看到男人的表情,藍念空吃了一驚,不過隨即又苦澀一笑,仿佛這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你不必說,焰日,讓我來說吧!」
  澹台焰日凝視他,點頭。
  「你是不是現在心裡很亂?」
  見男人不答皺起眉,藍念空才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段時間你和我在一起卻一直想著見到夏經年!」
  「念空,我……」澹台焰日試著想解釋,可還是被對方打住。
  「我明白,你可能只是因為看見了我而看不見他才會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如果我們兩個的位置對調一下,你又有可能是迫不及待想見我是嗎?」
  自己疑惑的就是這個,藍念空總是很清楚他在想什麽,也總是很體貼。
  向前邁了一步擁住澹台焰日,藍念空將頭趴在他心口,「焰日,如果有一天你明白了我們兩個之間你更想要誰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不管結果是我還是他!好嗎?」
  抬起手把他圈在懷裡,男人良久才道,「好!」
  


【080】除非你死
  回到季騰那裡時,已經很晚了,夏經年正要按下門鈴誰知門打開了,恩索隨即走了出來。
  「嗨,小可愛!」
  夏經年很想禮貌和回給對方一個微笑,但是此時的他實在勉強不來。
  「經年,怎麽那麽晚?」不放心的將夏經年拉進來,然後上下打量他數次,發現他眼睛紅腫,精神狀態更顯不濟,季騰立刻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季醫生,我很累,我可以先去休息嗎?」
  「當然可以!」
  季騰說完看向恩索,「你回去吧!」
  恩索站在門邊就是不走,「小藤,寶貝兒,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季騰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沒有忘記什麽!」
  「小藤,你對人家好冷漠哦!」
  知道他這副表情就是為了博取同情,可季騰還是心被揪了一下。
  「路上小心!」
  語畢迅速的推開恩索,然後關上了門。
  站在門外,恩索愣愣的看著被合上的門,過了好一會歡呼雀躍了起來,「哇哦,小藤這是第一次主動親我啊!雖然只有那麽一瞬,可是……」
  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恩索無比滿足的樣子,「好香哦!」
  靠在門上平復內心的波動,季騰等到心跳安靜下來才走進夏經年的臥房。看了一眼發現臥房沒人,季騰一下子慌了,可是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時,才又安下心來。
  洗了澡換上睡衣,夏經年出了浴室發現季騰正坐在大客廳裡。
  「吃飯了嗎?經年!」看著他走出來,季騰立刻走到他身邊問道。
  夏經年搖搖頭,「不餓,季醫生,我現在只想睡覺!」
  「那怎麽能行呢!吃點東西再睡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很不樂觀,再這樣下去,你整個人都會垮的!」
  「可是,我真的沒胃口!」
  無論他怎麽說,季騰始終堅持,最後夏經年沒辦法不想讓對方擔心,只好吃一點。可是剛把食物吃到一半胃部就翻江倒海,捂住嘴,夏經年立刻去了浴室。
  季騰緊張的跟過去,看到他趴在馬桶上嘔個不停眼神沈了下來,皺起眉,眉宇間滿是憂慮和不安。
  剛從浴室出來,季騰就拉住他,然後讓他會臥房休息。
  「慢慢來,如果現在真的不想吃就不吃了,可是你要答應我必須漸漸好起來!經年,我真的很擔心你!」
  「季醫生,不要擔心我,我沒事,會好的,我不會讓自己垮掉,我還有我母親要照顧!是不是!」
  夏經年說完給了對方一個疲憊的笑。然而這個笑,在季騰看來,只覺心酸。
  夜晚,已經淩晨三點時夏經年還在睜著眼睛,他很累,全身都累,心更累。他想睡覺,真的很想,可是無論如何他還是睡不著。大腦從來沒有消停過,不斷閃過種種畫面,不管是記得的,還是已經忘記的。總之,就是不讓他休息。
  「唔……」
  咬著自己的手臂,夏經年感受到了一股腥味,以及溫熱的氣息。他知道他流血了,可是他一點也不在乎,哪怕額頭疼的出了冷汗,他還是不在乎。
  第二天早上季騰看到他手臂的傷,一向很少發脾氣的他也生氣了。
  「告訴我,你的手臂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又在自殘了?經年,為什麽那麽傻!」
  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臂放在身後,夏經年想掩飾,可是不爭氣的眼淚還是說明了事實。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麽做的,這樣讓你很失望,可是……季醫生,我控制不住!我真的很痛,如果不這麽做,我怕我會受不了!」
  立刻把他抱在懷裡,季騰忍不住摟緊他,「傻瓜,我怎麽會失望!我只是心疼,為你感到不值!你這樣做,出了傷害自己和關心你的人,又能傷害誰呢!」
  「對不起,對不起!」
  「記得不要再這麽做了!」
  夏經年點頭,可是心裡卻不敢肯定。
  雖然得到了他一再的保證,可季騰還是不放心,這一天下來夏經年哪裡都沒去,甚至只把自己悶在臥房裡,吃的飯也很少,最後還都吐了出來。看著他這種趨勢,季騰越來越擔心。甚至沒心思再多顧及恩索。他知道恩索不滿了,可還是怕自己生氣只開玩笑的說說,其實心裡的確是感到了不悅。
  深夜時,季騰打開房門站在夏經年門外聽著裡面的動靜,察覺沒有什麽聲音,他才安心的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經年!」
  已經過了七點,可季騰還是沒見夏經年出來,根據他的瞭解,夏經年從來不會睡太久,可是現在門依舊關著。
  「經年!」不安的喊了他一聲,再次敲了敲門,裡面依然沒有人回答。
  「糟了!」
  心中的不安擴大,季騰低呼一聲立刻找來鑰匙將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滿室狼藉,而夏經年就躺在淩亂的地上,早已昏了過去。
  幾個小時後,夏經年在季騰的悉心照料下才終於睜開了眼。可是全身上下卻沒有一點力氣。
  「覺得怎麽樣?頭暈嗎?有沒有感到什麽不適?」
  對於他的話夏經年答不上來,他沒有什麽不適,因為整個身體好像都失去知覺,但唯一有的感覺就是沈重,重的他想起都起不來!
  「對不起,把房間弄成這樣!可是我答應過你不會再自殘,所以……我忍不住,如果什麽都不做,我就不能喘息!」
  「我懂,你不必在意!只是下次再難受就喊出聲,我不想你忍了,或者喊我也可以,我會來陪著你!知道嗎?」
  看出他眼中的關切,夏經年開始自責,不過還是答了好。
  「季醫生,你不用這麽看著我,有事的話,你就去忙吧!」
  剛才季騰接了個電話,夏經年雖然不知道是誰也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麽,但是掛了線後季醫生就有些心不在焉。
  「沒事,你身體不好,照顧你我比較放心!」
  「真的不用這樣,不要把我當病人,我只是這段時間有些憔悴,你這樣,只會讓我內疚,覺得自己欠你很多!」
  「我真的沒事,你去忙吧!今天恩索沒來嗎?這真的很奇怪!」
  他在的這些天,恩索每天都會來找季醫生,他看得出來恩索真的很喜歡季醫生,而季醫生雖然對他有點冷淡,但其實還是很在乎他的。能把季醫生交給這樣一個對他好的人,自己也感到很開心。
  「他……今天有事不能來!」
  「他如果不能來,那季醫生就去找他吧!我想他一定會很開心。」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會等著你回來!你放心!」
  季騰猶豫了,剛才就是恩索打來電話說他生病了,一定要讓自己去看他。可是,他的確有點不太相信對方的話,然而不相信的同時又在擔心他如果真的生病了怎麽辦!
  「那……好吧!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晚飯前會回來的!」
  「恩!」
  夏經年答著向對方笑了笑,季騰這才離去。
  季騰走後,夏經年癱倒在床上,然後就是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這一看,就是整整一個下午,絲毫沒有任何動靜。
  晚飯的時候,季騰果然回來了,夏經年胃口不好,他從外面帶回來一些清淡的粥。不想辜負他的好意,夏經年還是勉勉強強的喝了一點。
  睡覺的時候,他沒想到季醫生會提出和他睡在一個房間,夏經年立刻拒絕。
  「不需要的,季醫生,我現在很想睡覺,可能不會失眠的!」
  「真的?」季騰不確定道。
  夏經年再三保證後,他才勉強相信。可是心裡卻還是不放心。
  ‘碰’杯子摔在地上發出一聲響,季騰一直沒睡著,而且會時不時聽聽夏經年房間的動靜,為此他甚至沒有關上臥房的門。聽到這一聲響,季騰立刻起身向夏經年房間跑去。
  「經年!」
  身體蜷縮躺在地上,夏經年整個人都在不停的顫抖。雙手也無助的捂住頭。
  「好痛,季醫生,真的很痛!」
  「忍一忍,很快就會沒事!經年,堅強點!」季騰說著把他抱回床上,可夏經年還是不斷抖動,到最後甚至抽搐。
  「小灼,季醫生,我好想看到小灼!」
  「明天我就帶你去老爺那裡見他!你放心,小灼他很好,老爺對他真的很好,除了他總是會吵著要見你!如果真的放心不下他,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聽到夏灼的情況夏經年忍不住哭的更加厲害,他真的很想念小灼,可是,如果讓他待在澹台映空和澹台焰日身邊,他會無法面對自己。
  「我好想他!」
  「我知道,我知道!」緊緊摟住他,防止他在顫抖,季騰拍著他的後背不斷安慰他,「放心,你明天就能看見小灼了!明天,只要過了今晚就好!」
  「恩!」
  咬著唇,夏經年忍受著頭痛欲裂的滋味,還有心裡的痛楚。
  季騰在這裡賠了他很久,直到夏經年不斷想著夏灼的樣子,呼吸逐漸變得平穩,最後閉著眼睛半睡半昏過去。
  季騰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滿心憂慮的看著他。
  「軀體化越來越嚴重了嗎?我早就說過你不該也不能待在少爺身邊的!經年,忘掉他吧!也放了你自己!」
  ……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與其說夏經年是在睡,更確切來說他是處於昏睡狀態。
  看了看周圍,季騰不在臥房,夏經年淡淡的掃視著房間,最後托起沈重的身體試圖從床上起來。費力的穿好衣服,只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對他而言現在都那麽吃力。
  「經年,你怎麽起來了!」
  「我想,去看看小灼,幼稚園的課要結束了,我必須在那之前趕過去!我只要偷偷看看他就可以了!」
  「小灼也很想你!為什麽不讓他看見你!」
  夏經年搖頭,「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況且……我能帶走他嗎?但是我又無法接受和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如果我現在出現了再離開,小灼一定會難過吧!」
  他的想法,季騰不是不懂,可是這樣的經年,讓他覺得太可憐了。
  出了臥房,夏經年才發現恩索也在,可是他並不知道要和對方說什麽,只和季騰說一聲就要出門。
  「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放心,看看他我就回來!」夏經年說完就打開門離開了。
  季騰原本想跟上,卻被恩索拉住,「他想一個人安靜,你就不要跟去了!嘖嘖……小可愛現在的狀態和我在C市時第一次見到他差了很多!」
  「那都是誰造成的!」
  還是波瀾不驚的語氣,可是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恩索越是明白他這樣其實就是在生氣。可是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都怪焰日,害得他還要被牽連。
  趕到幼稚園時,幼稚園的課剛好結束,想到要看見夏灼,夏經年心裡充滿期待,原本一點力氣都沒有現在覺得並不是那麽吃力了。
  看到校園外停著的車,夏經年只是一眼便驚恐的說不出話來。只要是澹台焰日的東西,他總是能夠清楚的第一眼認出來。
  「不會是他的!」
  正在安慰自己時,車門被打開了,然而看到的畫面甚至比夏經年預想的還要糟糕。以至於一下子就刺痛了他的眼睛。
  澹台焰日和藍念空下了車在外等待夏灼,男人知道藍念空是有意想增進他和夏灼的感情,所以這幾天才讓自己來接夏灼,而不是讓司機來接。澹台焰日不明白為什麽藍念空可以那麽輕鬆的接受夏灼的存在,甚至對他很好。可是自己並不想看到夏灼,因為他和夏經年乍一看真的很像。
  想起夏經年,男人又開始煩躁,悶的心口都是疼的。
  看著那兩人的身影,夏經年想也不想拔腿就想逃,可是偏偏一個小小的身影卻在這時出現了。
  夏灼被老師牽著走出了幼稚園,身上背的還是他們一起去買的小小書包,小小的人兒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細看之下並不是太開心。尤其當看到澹台焰日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藍念空將夏灼從老師手中牽過,然後禮貌送走老師後才又低頭看向夏灼,他那種溫柔的表情深深紮傷了夏經年的心。
  雖然對藍念空態度也並不是那麽好,可夏灼卻並不排斥,只是惟獨對男人特別厭煩。對著澹台焰日冷哼一聲,夏灼轉身上了車。然後男人打開車門讓藍念空進去後,自己又上了車,跑車才呼嘯而去。
  夏經年站在原處,肩膀不住抖動,雙手緊緊揪住衣服的下擺,手心已經出的滿是虛汗。在夏灼上車的那一刻,他發瘋的想跑過去,可是他還是沒有那麽做,因為害怕澹台焰日和藍念空在一起的畫面會讓他當場垮掉。夏經年這一刻才明白,單色視覺並非五彩繽紛的花能絢爛得了的。
  「小灼,小灼!」
  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夏經年環抱住自己的身體毫不掩飾的抽噎。
  回到季騰那裡時,季騰剛打開門,夏經年就支撐不住向他身上倒去。發出一聲低呼,季騰正要抱起對方,恩索卻手快的搶過他去了臥房。
  「我想我並不是很樂意看到你抱別的人!」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乎這些,季騰看也沒看他一眼,專心的開始照顧躺在床上的夏經年。恩索一個人又被晾在一邊,發出無數遍的不滿後發現沒人理會他就直接閉了嘴。
  看著床上的夏經年,恩索忍不住皺眉。焰日究竟在想什麽,當初他分明很在乎小可愛的啊,為什麽現在卻把他傷害成這樣。
  「什麽事!」
  一開口就是這種口氣,恩索真為自己感到不值。
  「你的小可愛現在情況可不怎麽好哦!你確定不來看看?」
  知道他口中的小可愛指的就是夏經年,自從上次見了夏經年之後,澹台焰日這幾天都沒看見他,雖然知道他就在季騰那裡,可是……想起他上次說的話,男人心裡還是不能接受。他現在害怕看到夏經年對著他憤恨的眼神。
  「他想你想的都快瘋了,如果你再不來,恐怕以後都看不到他了!」
  聽到他這句話男人徹底忍不住了,「MD,你說什麽!閉上你的嘴!」
  掛上電話,澹台焰日開著跑車急速到了季騰這裡。
  聽著一聲接一聲的門鈴,恩索滿意一笑,然後起身去將人迎進來。
  「嗨……」
  之後的話還未出口,男人已經越過他直接鑽進了夏經年的臥房。
  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澹台焰日只看一眼就逃避的轉過頭去。緊緊攥了攥拳頭,男人長臂一揮揮掉了旁邊的架台,「MD,為什麽會這樣!」
  靜靜躺在那裡的夏經年讓男人絲毫感受不到一點活力,蒼白的臉,緊皺的眉,無一不在告訴澹台焰日夏經年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痛苦。
  「去你MD,夏經年,你到底想怎麽樣?我來見你你讓我滾,我不見你你還不是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少爺,請放開經年,他現在不能接受你這麽用力的搖晃!」
  一把打開季騰的手,男人怒道,「我要怎麽樣對他都是我的事,夏經年是我的人,我知道他還是愛我!」
  恩索見形勢不對,立刻將季騰攬在身後,「不要對小藤發瘋,在乎他就對他好一點!」
  抱住季騰,恩索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會生氣,態度強硬的將人抱了出去。沒想到這次季騰竟沒有反抗。
  「可是少爺,愛並不能讓人原諒一切!」
  ‘碰’的關上了門,男人不想再讓任何打擾他和夏經年。
  被剛才的吵鬧和強烈震動的關門聲驚擾到,夏經年從昏睡中緩慢睜開眼。然而眼前看到的人對他而言如同是可怕的夢魘,只要看到澹台焰日,他就會想到無數的傷害,想到這個男人和藍念空站在一起的樣子,然後他的心就開始抽痛。
  「離開這裡,立刻離開這裡!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態度堅決的壓制住他亂晃動的身體,澹台焰日低下頭凝視他蒼白的臉,焦躁道,「我不會聽你的,聽到了嗎?因為想見你,所以我才會來,這樣夠不夠!」
  「不夠,不夠,我不要看見你,更不會原諒你!」
  胸口上下起伏,男人用暴怒來掩飾心中的失落,「可是我就是要見你!」
  「我恨你,我恨你!」
  夏經年所有的話沒有一句是男人樂意聽到了。難以接受,憤怒,驚怕,所有不安的成分向男人撲來,澹台焰日按住他的頭看著他冰涼蒼白的唇狠狠啃了上去,「你愛我,我知道你愛我!」
  「不,唔……」
  拼盡所有權利,只要是還能動的夏經年都打向男人,可是澹台焰日此刻正是情緒失控中,根本對他的反抗毫無知覺。
  「嗚……我,恨……嗯你……」
  掙扎良久,直到最後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夏經年癱軟在床上放棄反抗。男人吻著他的唇,手滑向他的鎖骨撫摸,被他的排斥激的失去了理智。可是當房間安靜下來,夏經年不再掙扎反抗,澹台焰日緩過神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
  離開他的唇,男人看著夏經年,對方正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然而眼神中透出的卻是滿滿的絕望,甚至連恨意都消失了。
  心一瞬間被掏空,澹台焰日覺得夏經年好像將手深入了他的內臟,然後把他的心取了出來,於是那裡就破了一個洞,有空氣流過也是空蕩蕩的。
  低身趴在他身上,男人不安的埋首在他頸子裡,然後靠近他耳邊道,「不要這樣看著我,夏經年,別這樣看著我!不要再恨我,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能不恨我!」
  良久,臥房內一片安靜,男人看向他發現他還是盯著自己,眼神也從未變過。
  以為他不會再答時,夏經年卻淡淡的開口了,語氣輕緩說的不慌不忙,如同這句話對他而言無所謂一樣。可是那四個字聽在男人耳朵裡,再配上他現在的表情,險些讓男人發瘋。
  「除非,你死!」
  「你說什麽!」
  不敢相信的再問一遍,可是得到的卻還是相同的結果,只是讓澹台焰日又痛了一次。
  「除非,你死!」
  男人放開他,不再壓著他的身體,然後問道,「你真的那麽恨我!」
  這個問題,夏經年沒有再回答他,可是有時候神情比語言更加能說明問一切。看到他決絕的眼神,男人受到極大的刺激,終於無法再忍受,原本已經撤離的身體再次壓向他,「是,你恨我那又能怎樣?你還不是依然愛著我!夏經年,你永遠別想擺脫我!」
  「我不愛你,我一定會擺脫你,我一定可以不再看見你!」
  「你妄想!」一聲響徹雲霄的咆哮,澹台焰日撩起他的被子。
  「啊……」嘶喊出聲,夏經年感受著遊移在自己身上的手只覺得抖個不停,「不要碰到我!你讓我覺得噁心!」
  「噁心?」下一刻,男人發出張狂的笑,「那你就徹底的噁心吧!」
  「不……季醫生,救我,季醫生……唔……」
  季騰和恩索聞聲趕來,誰知打開門就見澹台焰日吻著夏經年壓在他身上試圖逞欲。
  「少爺,請你離開!」
  聽到季騰的聲音,恩索看向他,他是第一次見季騰真正的動怒,那種語氣代表著徹徹底底的憤怒。
  「滾,不要打擾我們!」轉頭怒視季騰,澹台焰日雙眼發紅。
  「少爺,請你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話剛落音,澹台焰日惱怒的迅速起身,抬手就是一拳向他打來。恩索眼快的制止住,然後看向男人,「焰日,冷靜!你看看他的樣子,根本就不可能現在接受和你做愛!」
  澹台焰日一聽立刻看向夏經年,對方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抽搐,整個身體顫動個不停。焦急的正欲跑過去,誰知卻被季騰攔住,「少爺,請回!你在這裡經年只會更加糟糕!我想他一點也不想看見你!」
  男人捏緊拳頭,看著此刻脆弱不堪一擊的夏經年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讓他痛恨到了什麽地步。
  恩索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離開,有什麽事我會再通知你!」
  「澹台焰日,我恨你,我恨你,除非你死,除非你死了……」
  即使是在顫抖,夏經年還是不忘咬牙切齒說著他此刻真實的想法,澹台焰日聽後再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勇氣,迅速打開門,欲逃開不想面對現實。
  可是關門之前,還是不放棄道,「我不會放過他的!」
  語畢,‘碰’的一聲,門被甩上。
  「嘖嘖……明明是愛著他的嘛!」看著澹台焰日的離去,恩索皺眉深思。
  「你說什麽?」一邊摟著夏經年試圖讓他穩定,季騰轉向恩索問道。
  「我想焰日是愛著他的!」
  也許恩索的話季騰是該相信的,看著少爺對經年的態度根本就是極為在乎,可是季騰卻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可無論如何,把經年交給少爺他是絕對不願意的。少爺對經年造成的傷害已經是無法彌補。
  「可是,他似乎也愛著另外一個!這可不是什麽好狀況!」
  再次得出一個結論,恩索都覺得困惑,也難怪焰日會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聽到這句話,季騰更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低頭看著情緒漸漸平復的夏經年,看著他沒有任何血色的臉,季騰現在只想把他的身體調養好,其他的,都不想再考慮了。如果經年的身體垮了,那一切都是空談!
  這幾日,季騰把心思全部用在夏經年身上,不停安撫他,唯一值得慶倖的是澹台焰日都沒再來打擾。只要不受到刺激,夏經年情緒都是比較穩定的,只是除了夜晚的時候不停失眠。每天的那段時間是最痛苦的時候,大腦和心臟會不受控制的想著他想逃避的問題。
  他不會想到澹台焰日對他直接的傷害,他只會想到他的父親,想到他的母親,想到夏灼,想到那個男人和藍念空在一起的畫面。
  然而這些才是他更加不能接受的痛苦。夏經年覺得自己已經崩潰了,可他還是一天天一晚晚在季騰的安撫下熬了過去。因為他還有夏灼,他還有他的母親。
  傷害自己的事,他沒再做,每次看到季騰心疼擔心的臉他就不忍心再對自己做什麽,然而不傷害自己他就只有忍著,有時候頭疼的厲害,胸口悶的很難喘息他還是要忍著。
  夏經年總會樂觀的想,也許這只是短暫的,過了這段時間他就會變得和以前一樣,他能夠正常的工作,至少他能去靜養院照顧他的母親,或者去幼稚園偷偷的看看夏灼。其實,他的要求真的已經不高了。
  「經年,你想不想工作?」
  季騰的話讓夏經年長久黯淡的眼睛終於閃了一瞬的光。
  「工作?」可是,他行嗎?他自己都不確定他能不能抽出精力,這樣的他,只會拉扯別人的後腿。
  「就在醫院做些研究,和你學習的知識總是有相通的。」
  他很想,真的很想,夏經年是想這樣回答季騰。不過思考片刻,他還是搖搖頭,「還是不用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必擔心,只是一些很簡單的東西,我只是不想你一直悶在家裡不出去,這樣你會胡思亂想,對精神反而沒有幫助!」
  「我擔心會造成別人的困擾!」
  季騰搖搖頭,就知道他是這麽想的,「只是簡單的藥物配置,這一部分是我負責,你先試一試,如果覺得困難,我不會勉強你。何況你若真的做不來,我可是也不會要你的哦!」
  季騰最近總是喜歡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和他說話,夏經年知道對方是為了他好,想要讓他開心。
  「好!季醫生,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新的工作,夏經年還算適應,除了因為每天休息不好精神不濟,其他都勉強能夠應付。遇到問題時,季騰都會一一給他解釋,畢竟對於醫學方面,他和季騰根本沒法比。
  為了不讓他那麽累,也知道他沒有那麽多精力,季騰讓他工作的時間有限,稍微發現他的疲憊就會讓他停手。畢竟,他讓夏經年來幫他,只是為了擾亂對方的心緒,不讓他再亂想!
  「你是……原來是你!」
  突然被人拉住,夏經年疑惑的停下腳步,然後看向對方。
  「不記得我了?我是阿K!」說完阿K就罵了自己一句,「TMD,跟你說你也未必知道,C市,還記得嗎?飆車的那個!」
  夏經年仔細一想,恍然大悟,難怪對方看起來有點熟悉,「你好!」
  阿K撓了撓頭發,「上次那個人你見到了嗎?」
  知道他是指澹台焰日,夏經年低下頭咬住唇,他現在不想看見澹台焰日,甚至連聽到他也是一種折磨,「我以後都不會見到他!」
  阿K愣了愣,沒想到對方反應會那麽大,可是他們關係不是很好嗎?
  察覺自己反應過大,醫院內是禁止喧嘩的,夏經年感到自責,看到阿K奇怪的眼神時,立刻轉移話題道,「你怎麽在這裡?」
  「我爸的生意轉到Z市了,所以我也就跟來了,大樂……」剛回答完夏經年的問題,阿K就見大樂包紮好頭部走了過來,於是立刻沖對方喊了一聲。
  「這是……哦,你是花店的那個!」
  夏經年尷尬的笑笑,沖對方點頭。
  「那我們先走了!」
  阿K說完,和大樂一起離開了,夏經年看著他們不由又想到在C市的時候,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很小。就如同他四年前離開,卻還是能在C市和那個男人再相遇一樣。
  深深喘了幾口氣,夏經年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下去,然後匆匆去找季騰。
  季騰最近很忙,夏經年看得出來,所以他儘量不去打擾對方,原本是想和對方一起回去,誰知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夏經年想了想,決定先回去給他準備晚飯。季騰笑著答應了,囑咐他很多遍要路上小心才看著他離開。
  可能是天不遂人願,夏經年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在買好食材後遇到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的人。
  當跑車停到他面前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個男人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然後站在他面前他才覺得眼前一晃。下一秒,立刻轉身邁開腿就要跑。
  眼疾手快的兩步追上去,澹台焰日抓住夏經年的手,手中的東西散落一地,「你往哪跑!」
  「這跟你沒關係,放開我的手,不要讓我在這種地方像個瘋子一樣對你吼!」
  「你一直都在吼!」男人憤怒的反駁,然後無視身邊人的詫異,將他拉到車旁邊,打開車門將人塞了進去。
  「開門,讓我下車!」
  「老實坐著!」語畢,踩下油門。
  夏經年不停拉著車門,然後拍著玻璃,可是都無濟於事,車子轉了一個彎就到了藍念空所在的事務所,男人停下車,可是過了數秒再次啟動。
  夏經年不想胡思亂想,可是他控制不住大腦的思緒,他知道澹台焰日一定是來找藍念空的吧,既然是來找他,那為什麽還要來打擾自己,就當沒有看見不是很好嗎?想到自己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平時都是誰坐,夏經年更加無法忍受待在這裡。是的,他妒忌,到了此刻,他已經那麽恨澹台焰日了,可他還是會妒忌藍念空。夏經年笑自己可笑,笑自己無恥,也噁心自己的齷齪。
  「開門,我要下車,聽到沒有,我說我要下車!」瘋狂拍打著車窗,夏經年開始嘶吼。可男人就是不停下,更不打算放他下車。
  憤恨的轉過頭看向澹台焰日,原本那張自己愛到骨血裡的臉,此刻卻只讓他有著無比的恨意。夏經年注視著男人,心裡不斷受著折磨,直到最後忍無可忍痛到不能控制,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你不停是不是?那就去死!你去死!」情緒徹底失控,瞬間撲向男人,夏經年用力轉動方向盤。
  「不要,夏經年!」
  猛的踩下刹車,澹台焰日看著夏經年,本能摟緊對方將對方護在懷裡。
  ‘碰’的一聲響,車子撞向路旁的防護欄……
  報警設置發出求救信號,夏經年怔楞的不能動彈,身體還被禁錮在一個強健的懷裡,只是手臂受了碰撞,此刻生疼的痛著。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死寂,夏經年不敢抬頭,緊緊貼著他的男人沒有一絲動靜,他突然感到恐懼,害怕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他想再聽聽澹台焰日的聲音,想看看他在剛才那一刻時望向自己焦急的神色。可是,他沒有勇氣抬起頭。
  ‘滴答’‘滴答’一滴,兩滴,有液體落在臉上,還帶有殘存的溫熱,只是多了股血腥味。
  「你真的想讓我死嗎?」
  聲音飄飄蕩蕩傳來,很細小,只是用氣發出的,儘管如此,還是縈繞在夏經年耳邊揮不去。護住自己身體的手臂失去了力氣,身體也突然被一股重量壓住,夏經年在這一瞬間徹底喪失了所有能力。心裡有一種認知讓他崩潰了,那個想法就是,這個男人真的死了,就如同自己所希望的一樣,從今以後可以徹底在他眼前消失了。澹台焰日的笑沒有了,澹台焰日的溫度沒有了,他的霸道,他的可恨,統統在這一刻結束了。
  可是他夏經年卻也在這時垮了。
  「啊啊……啊…………」
  雙手捂住自己的頭,夏經年閉著眼不停顫抖著尖叫。
  當110和120迅速趕到時,夏經年已經停止了所有異常的舉動,整個人癱倒在男人身下,一動不動。


【081】這是做愛
  接到陳碩電話時,季騰才知道夏經年和澹台焰日出了事,救護人員將人送進最近的醫院後,做了檢查和應急措施,收到消息的澹台映空立刻讓人把他們兩人轉到了季騰所在的這所最好的醫院。
  季騰見到夏經年時,他的手臂已經被處理過,整個人怔怔的躺在病床上,一言不發。
  「經年!」
  發現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季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圖讓他回神。
  「經年!」
  又喊了他一聲,季騰有些急了,哪知夏經年上一刻還安安靜靜的躺著,下一刻瞬間坐起身拼命抓住他。
  「他死了,季醫生,澹台焰日死了!我以後再也看不見他了,我不會再看見他!」
  夏經年說完,開始用手捶打自己的頭,不停喃喃自語。
  「你冷靜一點,少爺他沒有死!他只是手臂受了傷,頭部受到撞擊。」
  停下一切動作,夏經年整個人僵了。
  季騰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再次喊他的名字,可是夏經年好像什麽都沒聽見一樣,張了張口卻未答。良久,全身一軟,躺倒在病床上。
  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季騰認真觀察他的樣子,夏經年神情呆滯,怔怔看著窗外,思緒早已不知飄到了哪裡。
  第二天夏經年就要求出院,季騰知道他不想待在醫院,不管是不是因為澹台焰日,他都不想。
  除了手臂受到輕微碰撞,夏經年並沒有其他地方受傷,這讓季騰感到慶倖,可不幸的是,季騰知道,夏經年心裡受了傷,而且是嚴重的傷。雖然他並未表現出痛苦,更沒有再做出自殘的行為,他甚至不再出現失控的情緒。
  季騰越來越感到不安,因為痛苦和自殘,以及不停的嘶吼從某種角度上說都是一種受到刺激時的發洩,可以排遣內心的壓抑。此刻的夏經年,已經沒了這些能力。
  夜裡季騰不放心的去他房間時,夏經年正安靜的躺在床上,雖然他不再像前段時間那般顫抖喘息,但卻睜著眼睛,從未睡著過。
  夏經年不再去醫院,但也不待在家裡,他每天都會去靜養院,然後推著輪椅和夏母說話,儘管沒人回答,他還是堅持著說下去。
  半個月以來,他一直是這麽過來的。為了讓他提起精神,季騰甚至提起過夏灼,可是他沒想到夏經年甚至連去見夏灼都拒絕了。他知道,夏經年不是不想念夏灼,他恐怕比任何人都想,然而現實卻一點點磨掉了他的期望,讓他慢慢妥協,再沒力氣去抗爭。
  這天,夏經年準備離開靜養院時,遇到了兩個人。
  閻離和顧純音!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裡?」看到夏經年,顧純音還是緊張的充滿敵意,手也抓住了閻離的手。
  閻離看向夏經年,不自覺將手從顧純音手中抽了出來。
  夏經年的狀況看上去比上一次還要糟糕,整個人單薄的讓他心疼,還有那份蒼白脆弱,都讓他想要走上前擁住對方。
  可是他知道,夏經年並不需要他的擁抱,從很久以前到現在,他只需要澹台焰日的擁抱。
  顧純音雙手搭在身側握成拳,然後憤憤的看向夏經年。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現在離對他好不容易比曾經好了很多,偏偏這個夏經年又要出現了嗎?他不允許,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從他手中搶走閻離。
  就在顧純音思考之際,閻離已經走到夏經年身邊,「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憔悴!經年,為什麽不好好照顧自己呢!」
  知道對方一直都很關心他,夏經年在他的眼神裡沈默的低下頭。可是下一刻閻離卻伸手撫上了他的臉。
  夏經年身體一僵,不敢抬眼看他,然後微微側過頭去。
  「滾開!」看到這裡,獨佔欲極強的顧純音已經忍無可忍,尤其對方是夏經年,這個閻離一直沒忘掉的人,他就更加不能忍受。他總是覺得,只要夏經年隨時回頭,閻離還是會離開他。
  被推得向後退開數步,在他用力的推動下夏經年費了很大的力才能穩住身體。看著顧純音,不知為什麽,夏經年一點也不氣對方,因為他特別能夠理解顧純音的心情,就如同那個時候的自己,只是不同的是,他沒有顧純音的勇氣。
  夏經年雖然不計較,可是閻離卻明顯不悅,上前看了看他發現他沒事才又轉向顧純音,「你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在阻止他靠近你,我討厭你和他離得那麽近,從以前就討厭,現在更加厭惡!他為什麽要出現在你面前!」
  顧純音說著又跑過去準備拉開夏經年和閻離之間的距離。
  攥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行為,閻離氣憤道,「你一定要計較那麽多嗎?還是你看不出他很憔悴!」
  「我為什麽不可以計較,誰讓你還是那麽在乎他。如果他現在願意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還是會選擇他?」顧純音說著眼裡積聚淚光,絲毫不掩飾內心的難過。
  「……」
  看到他眼中的淚,閻離心裡不是沒有感覺的,然而這個問題卻讓自己無從回答。看了看夏經年,又看了看顧純音,閻離只道,「不准無理取鬧!」
  顧純音一聽頓覺委屈,更加覺得閻離是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憤恨看向夏經年,他恨不得讓對方從此消失在閻離面前。
  「都是你,只要你出現離就會不理我,都是因為你,為什麽你還要出現,是不是因為藍念空回來了,你沒能把焰日搶過來,焰日不要你了,所以你要來找離!」
   氣憤抓住夏經年的身體,顧純音用力晃著他。
  而此刻的夏經年早已因為對方那句‘焰日不要你了’傷的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閻離看著他的舉動,先前的不悅此刻變為了惱怒,抓住顧純音的兩條手腕就將他推開,然後把夏經年護在了身後,「夠了!如果再無理取鬧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他沒有靠近我,難道你看不出來是我一直在靠近他!」
  「嗚嗚……你……你果然還是喜歡他,你還是愛著他,不管我再怎麽做你都還是愛著他!」抹了一把眼淚,顧純音想也不想再次沖過去,閻離沒來得及攔住他,潛意識裡也怕傷了他,誰知卻讓顧純音趁虛而入,一個狠狠的巴掌打在夏經年臉上。
  ‘啪’的一聲響,夏經年被打偏了頭,卻沒有表現憤怒和還擊,眼裡平靜的毫無波瀾,甚至未掀起一絲漣漪。
  「你這個賤人,自己不能讓焰日愛上,你也休想把離搶走!否則,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讓其他男人輪奸你!」
  「顧純音!」
  聽了他的話,一聲怒喊,閻離反手就扇了他一個耳光。
  「你敢那麽做,我就讓你付出雙倍的代價!這句話以前我就說過,別再讓我說第三遍!現在,離開這裡!」
  「你……嗚……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這麽輕而易舉的為了他打我?我努力到現在,為了你什麽都能做,卻還是比不上他站在你面前的沈默。嗚嗚……」顧純音說著不停抹著眼淚,「好,你讓我走我就走!嗚……」
  說完,正準備轉身離開,誰知手卻被人拉住,顧純音歡喜的回頭,還以為是閻離,誰知道竟然是夏經年。
  他還沒來得及發怒,夏經年先開口了,聲音很低,如同連說幾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不用走!該走的人是我!對不起,引起你們的爭吵是我不好!」
  放開顧純音的手,夏經年低著頭緩緩的邁開步子。
  「經年!」閻離上前拉住他。
  「放手吧!閻離,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聽到那句‘對不起’閻離露出無奈又苦澀的笑,隨即鬆開手中的力度,夏經年下一刻把手收了回去。
  「澹台焰日就那麽好嗎?值得你到現在都還這麽愛著他,從來沒想過要接受我!」
  閻離的問話讓顧純音緊張的抓住了他,然後驚慌的等著夏經年回答。
  「我現在,誰也不想愛了!」
  這句話說完夏經年離開了,徒留一臉失落的閻離,還有松了一口氣的顧純音。可是看著顧純音盯著夏經年憤恨的眼神,閻離清楚的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麽。
  「如果你做出什麽傷害經年的事,我一定會從你身上幫他加倍討回來!」
  生氣的甩開顧純音,閻離隨後也離開了靜養院。
  夏經年回來時,季騰就看出他神情不對勁,可是不管怎麽問對方,他都說沒什麽,這讓季騰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季騰看得出來,夏經年已經徹底患上了精神疾病,可是他除了看著病情一天天惡劣下去根本想不到要怎麽辦!如果是身體上的病,那麽他拼盡全力也要治好對方,可是……
  對於這件事,季騰考慮很久,決定了一件事。
  他決定帶著夏經年去看心理醫生!也許不能有什麽用處,可他還是想試一試,因為他不想看著夏經年再這麽一直下去。他擔心,夏經年遲早會堅持不下去。也許,真的很快。
  經朋友介紹,季騰約了一位在這塊領域非常著名的心理醫生,帶夏經年去的時候,他沒有告訴對方他們是要去幹什麽。去的途中,季騰甚至沒有開車,而是搭公車,再走路。他想讓夏經年多看看這個城市,多看看每個人的生活,他抱著這麽一點希翼,希望夏經年能夠從中再次找出感興趣的東西,只要對生活還抱有期待,至少經年就會想著走下去。
  可是美好的想法往往總是偏離現實,上天對夏經年的憐惜太少,以至於在這個時候還是讓他無法擺脫那個男人……
  澹台焰日!
  發現澹台焰日跟在他們身後時季騰著實吃了一驚,本想著對方既然不露面必定是有所顧忌,所以他並不打算告訴夏經年,可是轉頭看去,夏經年早已是身體僵硬,面部表情也不如最初。
  原來他,還是看見了!
  「經年,我們去對面吧,這裡人很多!」
  季騰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夏經年此刻根本心中空白,什麽都忘記了,只好被對方拉著穿過人群,從拐角繞到對面。
  回頭掃了一眼澹台焰日,發現對方還是緊緊跟著,季騰不由拉住夏經年加快腳步。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眼看綠燈就要結束,為了擺脫男人,季騰抓住夏經年的手。
  「經年,我們快點!」
  夏經年聽到他的話,不受控制的稍稍側頭看向身後,餘光剛好瞟到澹台焰日的身影,那個男人,手臂上和頭上還纏著繃帶。
  「經年,小心車!跟著我!」
  季騰說完,強拉住他小跑了起來,夏經年才剛轉回頭只聽季騰一句話還未說完,馬路上立刻傳出‘磁……’的一聲響,是輪胎由於急速刹車摩擦地面的聲音。
  那一秒,夏經年覺得,那道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個Z市。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上次的陰影,夏經年兩條腿再也走不動,心裡變得驚慌,湧上一層不安的情緒。緩慢的轉過頭去,卻只能看到人群擁擠圍成一片。而那個位置就是澹台焰日剛才還跟著他的地方,他只不過把頭剛轉了回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季騰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對,只能注視著夏經年,擔心對方會隨時倒下去。
  人流越來越多蜂擁而至,細小的聲音不斷傳出一個訊息,那就是──當場死亡!
  眼前一陣昏暗,夏經年兩隻耳朵嗡嗡作響,所有的嘈雜都遠離他而去,可是卻有一個聲音從很久以前傳來,他聽得見,那是他自己的聲音,然後一遍遍喊著澹台焰日!
  體力不支雙腿一彎跪倒在地上,夏經年垂下頭,雙手用力握成全摩擦著地面,眼淚當時就一滴一滴流了下來,沒有氾濫成河,卻很快形成一個小水窪。
  身體不斷抽動,從肺部發出的早已是泣不成聲。
  「經年,我去看看,不會是少爺的,絕對不可能是少爺!」季騰說完,緊張的跑了過去,可是卻很難看清楚狀況,此時已經有交警在維持治安。
  「謝謝哥哥!」
  接過澹台焰日撿起還給他的玩具熊,小男孩笑著道謝,然後事故就發生了,所有的時間加在一起,不過就是幾秒鍾的事。當男人再次回頭時,已被人遮住了視線,緊張的穿過人群尋找夏經年的身影,男人一眼就看見了此時正跪倒在地上的他。
  水窪倒影出自己的臉,夏經年卻無法消停哭泣,在這一刻,他需要發洩,拼命的發洩,否則,他知道自己就要熬不下去了。
  迷糊的雙眼隱約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前方,那種氣息,很熟悉,熟悉到他曾經每天夜裡都會夢到,每天失眠的時候都會痛的撕心裂肺。
  緩緩的抬起頭,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鞋,然後是強健的小腿,大腿,再是胯骨,有力的腰,最後是經常強烈跳動的心口,直到……
  那再愛不過,以及再恨不過的臉!
  澹台焰日的臉漸漸模糊,夏經年支起雙手抓住他腳踝處的褲腿,終於放聲大哭起來,哭得沒有掩飾,只有放縱的痛快!
  季騰趕過來時就看見男人將夏經年抱起在懷裡,而對方雙手還是緊緊的死攥住他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胸膛。
  歎了口氣,季騰覺得,心理醫生大概不必再看了。他第一次懂得,什麽是深沈的無奈。
  把夏經年帶回曾經禁錮他的別墅,男人輕柔的將對方放在床上,想要撤離身體時,夏經年還是抓著他的手臂沒有放手。兩個人一上一下僵持著,澹台焰日看著他狠狠抽泣的臉,早已泛紅的嘴唇,忍不住低下頭親了上去。
  原本抓住手臂的手撫上後背,最後環住了他整個身軀,夏經年摟住了澹台焰日。
  男人知道自己不該這麽做,可是,他不想控制。即使他在吻著夏經年,對方仍舊抽噎著,那用力的抽噎如同下一刻就會斷氣。
  褪去鞋子,爬上床,澹台焰日跪立在夏經年身上,放開他的嘴眼眸深邃的凝視他。
  「我們,做愛吧!」
  夏經年看著他,雙眼依舊濕潤,嘴巴微張,上面還殘留著剛才接吻時餘下的銀絲。直到最終,夏經年也沒回答什麽,可是澹台焰日已經做出了實質性的行為。
  雖然手臂還受著傷,可是一點也不影響男人的動作,伸出雙手一粒一粒解開他襯衫的扣子,男人的耐心是從未有過的。
  襯衫完全敞開時,一根根清晰的肋骨刺眼的擺在男人面前,可是看在他眼裡,除了心疼還是萬般珍惜。低下頭去親吻他的脖子,澹台焰日吻得細緻,一寸一寸,如同是在進行虔誠的膜拜。
  舌頭沿著原有的形狀舔過他每根肋骨,男人完全褪去自己和他身上的衣物。呈現完全光裸的兩人,炙熱的肌膚鑲嵌在一起,是一種能夠融化萬物的灼烈。
  「夏經年,夏經年……」
  小心的趴在他身上,澹台焰日將自己的臉貼在他臉上,然後輕柔的擺動頭部去用臉摩擦著他的臉,看上去無比親昵。嘴巴移至他的耳側,鼻息呼出的熱氣不斷灌入耳中,夏經年覺得滾燙滾燙,然後是男人不停呢喃的聲音,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字。
  夏經年抽泣的難以自製,胸口時不時強烈的上下起伏。澹台焰日向下退開,抓住他的腳踝分開他的腿將自己嵌入中間。抬起他的雙腳,男人將它們移到自己唇邊然後湊近,一個個親吻他的腳趾,動作溫柔。此刻的澹台焰日,早已不見了平日裡的囂張跋扈,氣勢淩人。他有的,只是一個男人,對於他所珍視的人的溫柔。
  吻從腳趾緩緩落到前方,依次是腳踝,小腿,最後是大腿。內側的肌膚十分細嫩,男人親吻的更加小心翼翼,只在上面烙下一個個鮮紅的吻痕。
  夏經年從頭到尾都在抽泣,直到男人舔上那即將容納他雄偉的地方時才輕微仰起脖子。雙手撫摸著澹台焰日的頭髮,夏經年卻因為他頭上的傷從未用過力。
  「夏經年!」
  拉開他的腿,男人雙手穿過他曲起的腿來到他的頭部捧住他的臉,然後堅定地看著他,喊著他的名字。下一刻,吻住他微張的嘴唇,腰部緩慢的向前,澹台焰日將自己一點點擠進了他的身體。動作雖輕緩,卻隱藏著不可抗拒的強硬。
  不斷有東西在內部抽動,一下接著一下,直直的插入身體最中心的地方。夏經年知道,佔據他身體的人是誰,更清楚的知道他是在為誰將自己奉獻出去,又心甘情願的被誰撕裂著。
  澹台焰日一邊不斷親吻他身體各處,一邊讓自己的火熱快速進出他柔軟的內部,不管是從身體上還是從精神上,都享受著這份夏經年帶給他的滅頂快樂。
  「嗯……夏經年!」
  一聲低吼,男人在長時間的抽插中急速擺動腰部,直到最後一波瘋狂的佔有,分身一抖在夏經年體內射滿精液。
  在他身側躺下,澹台焰日把夏經年抱在自己身上,讓他趴在自己被汗浸濕的胸膛。用手撩起他額前的濕發,夏經年已經陷入淺度的昏迷。看著他疲累過度的倦容,男人心疼卻並不感到後悔。
  幾個小時後,夏經年終於睜開了眼,身邊傳來熱度,他知道,那個男人還在,還沒有離開!
  被瞬間抱在懷裡,澹台焰日胸口發出震動,用沙啞低沈的聲音道,「夏經年,不要再恨我!只要你不離開,不排斥見我,我會讓你擁有小灼,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從你身邊搶走!但前提是……你留在我身邊!」
  說這句話的時候,男人是緊張的,對於夏經年的回答他一點把握也沒有,他其實很害怕對方會對他吼,然後讓他滾,再對他說恨!
  可是,就在澹台焰日憂慮時,夏經年卻給了他一個滿心歡喜的答案。
  「好!」
  ‘好’!只是一個字,卻足以讓如今的澹台焰日感到欣喜若狂。更加緊緊的把他箍住,男人恨不得將他嵌入身體裡。
  夏經年答應了澹台焰日,和他一起回到了澹台映空的別墅。
  當夏經年出現在門外時,夏灼看著他揉了揉眼,過了數秒,再次揉一揉,最後不確定的喊了一聲‘爸爸’!
  夏經年沒有向曾經那樣喊他小灼,因為他擔心自己一開口就是泣不成聲。眼睛緊盯著夏灼,夏經年此刻只想抱住他。
  「爸爸!」再次喊了一聲,夏灼確定門外的人是真實的,立刻跑過去哭著抱住了他的腿。
  夏經年蹲下來,讓他的手臂掛在自己脖子上,然後將人抱起。
  「嗚嗚……爸爸是壞人,嗚……爸爸是壞人!」
  夏灼哭著喊著,小手不住的拍打著夏經年的後背,心裡委屈的忍不住氣著他。
  夏經年只是點頭任憑他的舉動,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卻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只把他摟的更緊。
  澹台映空發現夏經年回來滿是驚訝,可是看到澹台焰日也就明白了一點。
  夏經年做到了他答應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不恨澹台焰日,至少沒有再說一句恨他的話,更加沒有拒絕見他,只要澹台焰日過來,他就能見到夏經年。雖然男人感覺到夏經年和曾經有些不一樣,可是現在的結果他已經覺得滿足。
  澹台映空只感覺到夏經年很黏夏灼,或許他不該這麽說,可是他的確這麽覺得,不管夏灼走到哪裡夏經年都會跟到哪裡,有一次夜裡,澹台映空甚至發現夏經年一直待在夏灼房間,趴在他旁邊看著他睡覺。原本以為只是巧合,可最後澹台映空才明白,夏經年根本就是每天都在這麽做。
  他總認為這樣的夏經年不正常,可究竟哪裡不對他也不知道,因為他無法猜測對方心中所想。
  「爸爸,你在看什麽呢?」
  夏灼發現,每次他看到自己的爸爸時,他總是在看著窗外,可是自己順著窗外看去,明明什麽人都沒有。
  聽到夏灼的聲音,夏經年回過頭,本想走到他身邊,結果眼前卻是黑的,緩了好一會漸漸恢復了白晰他才走過去。
  「爸爸什麽都沒看,只是在想小灼!」
  夏灼聽後,很開心的笑。
  又一次,夏灼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看見他看著窗外,明知道他回答自己的會是什麽,這種對話進行的早已有數十回,可夏灼還是會不厭煩的總是問。
  「爸爸,你在看什麽呢?」
  「爸爸什麽都沒看,只是在想小灼!」
  每次,夏經年都是這麽回答他的。然後把夏灼逗得樂呵呵的笑,他臉上卻是那種毫無神采的落寞。
  澹台焰日隔三差五就會回來,當然,他不回來的時候是和誰在一起夏經年很清楚。可是,他從來沒有過質問的權利,到了現在,也已經失去了心痛的能力。
  他們兩個還是會做愛,夏經年不點頭答應,但也不會說拒絕。做愛的過程中,男人比以前溫柔很多,雖然偶爾還是很激烈,夏經年身體很差,不知為何就是無法恢復,每次做一遍他就會累的體力不支,等到第二遍時絕對會昏過去。
  放緩了抽動的速度,澹台焰日擔心的望向夏經年,對方微眯著雙眼張開嘴不住喘息。男人覺得心癢難耐,受到極大的誘惑,於是狂擺腰身,繼續迅速抽插起來。
  一下一下的撞擊強勁有力,好像隨時都能把脆弱的夏經年撞擊的支離破碎。果然在最後的數十次猛烈插入下,夏經年仰起脖子,腳趾抽搐著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深夜,澹台焰日已經睡去,手臂緊緊環著身邊的人,夏經年睜開眼,昏睡醒來後他就不會再睡得著。其實他每天休息的時間也就是昏過去的時候。
  頭很痛,身體又開始發抖抽搐,夏經年知道自己的情況很不好。因為以前他只有在想到澹台焰日,想到那些痛苦時才會這樣。可是現在,即使什麽都不想,他的身體好像是脫離了思想一樣,成為慣性的不斷產生這種現象。所以,現在的他已是控制不住。
  「澹台焰日,雖然你只會灼傷我!可我只要活著,就還是不能沒有太陽!」輕描淡寫的語調,而此刻的男人是聽不見的,「只要再接受你,就意味著我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我的父母。」
  「可是有些東西,是不能背叛的!」
  「你明白嗎?那種既要恨又無法不愛的感受,心臟只能受著撕扯!」
  蜷縮起來,讓自己貼近澹台焰日懷裡,夏經年等待著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
  他找了很久,可還是找不到原諒男人的理由。因為他的父親不能活過來,他的母親也沒有好起來!


【082】情話
  夏經年從來沒有想過藍念空會找他,他更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夠像現在這樣心無波瀾的和對方站在一起走著。
  之前刺眼的痛,不敢正面以對的人,如今他就走在自己旁邊,然而夏經年心裡,此刻已經掀不起漣漪。
  「夏經年,是吧!謝謝你在我離開的時候幫我陪在焰日身邊一段時間!」藍念空說著停下來,然後正面對著他,兩人面對面站著,「或許我不該這麽說,因為焰日不只是我一個人的。」
  對方說完,給了夏經年一個笑,笑容裡是夏經年很少能有的灑脫和釋然。
  「你不必感謝我!」淡淡的看向他,夏經年笑道,「因為我沒有那麽偉大!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一定不會選擇遇見他!」
  他給的回答讓藍念空怔了一瞬。藍念空以為,夏經年現在既然又回到焰日身邊,他應該是原諒了焰日的,可自己卻在對方的語氣裡聽出了一股怨恨。仔細看了一眼夏經年,對方表情卻是淡淡的,藍念空告訴自己多想了,可心中仍擺脫不去那份不安。
  「你也看到了吧,焰日現在真的已經改變很多,他對小灼也很在意。之前為了讓他們感情好一點,我讓焰日去接小灼他都沒有拒絕,這說明在他心裡,他也是在意小灼的!」說到這裡,藍念空難掩苦澀,「他其實,因為你的緣故也愛著小灼!」
  表情掙扎了一瞬,夏經年在內心做著鬥爭,最終神色還是黯淡下去,「你是,什麽意思!」
  「你不明白嗎?我想焰日他也是愛著你的!」藍念空苦笑,「他最近回去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原本是最討厭回那裡的!」
  夏經年沈默不語,兩人互視很久,他才道,「可為什麽我覺得他愛著你呢?其實,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你可以將這些話對我說,難道你心裡不在乎嗎?」
  抬起頭的時候卻見藍念空將頭低了下去,夏經年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這樣的他一樣讓人覺得好看。
  「我又不是聖人,就像你難道可以不在乎嗎?」沒有正面回答,藍念空給了他一個反問後又繼續道,「可是夏經年,我比你想像中要精明。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瞭解焰日。所以我很無奈,因為面對他我什麽也不能做。我在乎,在乎他看重你,在乎他去抱你,可我不能去指責他,更不能為了你跟他爭執,我只能加倍的對他好。否則只會讓他遠離我!」
  「所以你就忍受嗎?」夏經年輕笑,不知道是在諷刺他還是在諷刺曾經的自己。
  藍念空看著他,眼神中透著堅定,「我只是在等,等他能夠做出選擇的時候。」
  「其實你不必這麽做,呵……他一直都是愛你的!」
  聽了他的話,藍念空笑了,笑著看他,直到笑至表情僵硬,「他是愛我,可偏偏,他也愛上你。你真的以為,如果他還是一心一意愛我,我會讓你留在他身邊?」
  藍念空搖頭,「不會!就像如果他選擇愛你,你不會希望我還留在他身邊一樣!」
  他的話雖然殘忍,可夏經年知道這是事實。愛情只是兩個人的城堡,它拒絕第三個人的打擾!
  再次聽藍念空說澹台焰日愛他,夏經年接近麻痹的心又微微起了波動,當然,也只能是波動。
  「我不明白你這次來找我談話的目的!」
  「沒有目的,我只是想親自和你做個接觸,因為你也是焰日愛著的人。」
  說到最後一句時,藍念空眼睛毫不猶豫的直視他,夏經年在對方的注視下很想讓自己變得灑脫一點,然而灑脫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他根本不愛我!」
  「他愛不愛你,你已經可以去問他了!」藍念空說完邁開腳步,「我只等著他親口告訴我他更愛誰,無論結果怎樣我都會接受,在那之前,我不會放棄他!」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夏經年只能怔怔發愣,腦海裡回想不斷的是對方那句‘他愛不愛你,你已經可以去問他了!’
  「呵……」良久,夏經年發出一聲笑,笑自己的不坦蕩。不過,他向來也不是坦蕩的人。
  愛或不愛,如今又能怎樣,現在的問題,分明已經不在這裡了。
  靜養院。
  看護人員離開後,夏經年推著夏母沿著他們走過很多次的小道緩慢行著。
  停下腳步,夏經年在夏母面前蹲下,然後抬起她的手撫著自己的臉。
  「媽,你會不會不捨得這裡?」看了她良久,夏母依然是從未變過的表情,可夏經年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射,他知道他的母親看得見他,她只是暫時不想說話。
  「沒關係,有我陪著你!」
  夏經年說著對她笑了笑,然後放下她的手繼續推著輪椅,行走在涼爽的小道。
  今天夜晚,澹台焰日沒有和夏經年做愛,兩人只是摟在一起,甚至連話都不需要說。
  一直到很晚,夏經年開口問,「澹台焰日,你愛不愛我?」
  明顯感覺旁邊的人身體一僵,如同曾經他問出這個問題時這個男人的反應差不多,然後就是無限的沈默。
  「那你只告訴我,我和藍念空,對你而言誰更重要!」
  這個問題,男人還是沒有回答,良久,澹台焰日更加摟緊夏經年,「這些問題,我們能不能不討論?」
  「不能!」夏經年答的堅決,可語氣裡並沒有曾經的期待與緊張。
  整個人被嵌在他懷裡,夏經年頭部貼著男人心口,然後聽到那裡傳來震動。
  「我現在只能告訴你,得不到念空我會不甘,遺憾,會焦躁不安,會痛的揪心,可是沒了你夏經年……」手用力將他的頭按壓在心臟的位置,男人繼續道,「我這裡好像都沒了,空蕩蕩的,和誰在一起,最後都只會心不在焉。」
  心臟泛起他以為不會再有的激烈跳動,夏經年緊攥雙手,強制壓抑內心的起伏。守了四年的東西,想要了四年的人,傾盡了一切的愛情,如今終於有了成果,他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可是最終得到的究竟是什麽呢?兩分的酸楚,兩分的遺憾,兩分的心痛,偏偏卻滲入了四分的悔恨。
  「為什麽不說話!」
  懷裡身體的輕微抖動,男人感受的無比清晰,想要抬起他的臉卻遭到夏經年的拒絕,然而胸膛傳來的溫熱觸感卻是能夠燒心的。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會不會相信?」
  「信!」
  緊緊只是一個字,卻讓男人再次抱緊了他。
  「只是你也愛藍念空是嗎?如果我們兩個讓你選一個,你更愛誰?」
  流失的時間裡,這個問題始終沒人給出回答。
  「你暫時不知道是不是?所以才把我們兩個都留在身邊!澹台焰日,你總是那麽自私!」
  你想向上天換來時間慢慢長大,卻不想會不會倉促了我衰老的步伐。我眼裡容不下藍念空,他眼裡也容不下我,而你,因為暫時無法捨棄任何一份愛所以想盡辦法將我們都留在身邊。
  這讓我覺得這份愛承載的太多,重到我已經不想再去拿什麽,更沒有精力再去爭什麽。最重要的是,也不該再去接受什麽。
  然而對於他的話,男人只是讓兩人貼的更緊。
  夏經年一動不動,過了很久,澹台焰日以為他是睡著時,他卻開口了。只是話題,卻讓男人感到萬分詫異。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
  這個問題,澹台焰日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在意,所以從未記得,可現在卻發現,他其實記得很清楚,如今回想,甚至連夏經年當時的表情都還記得真切。
  「藍尚的法桐真美!」
  不等他回答,夏經年又道。然後想起了澹台焰日第一次回頭看見他的那個畫面。當初他不懂這個男人在看什麽,他只記得自己看到的是烈日陽光,現在想來,才明白,澹台焰日當初看的是天空。
  把他抱在身上,澹台焰日說道,「如果你想看,我們隨時可以再去那裡!」
  「隨時啊!」夏經年聽後喃喃道,「好,隨時!」
  然後又是長時間的一陣沈默,直到夏經年開口喊他。
  「澹台焰日!」
  「恩!」
  「在你心裡我是男人還是女人?」
  想了很久,男人心中的答案讓他自己都意想不到。
  「以前的夏經年對澹台焰日而言是不男不女。」沈默兩秒,男人才又說了一句,「現在的夏經年對澹台焰日而言是男是女。」
  這天,夏經年因為澹台焰日的這句話偷偷哭了整整一夜。
  夏經年想,如果他們之間還和從前一樣,只有愛與不愛那麽純粹,儘管痛,但卻簡單沒有雜質。如果還能那樣,那麽澹台焰日的回答對他而言,一定會是這個男人說出的最甜蜜的情話。
  ……
  夏經年來找季騰時,季騰看了他良久。從外觀上看,夏經年沒有不同,依然瘦弱蒼白,只是感覺上多了份沈靜,這反而讓季騰隱約感到不安。
  「怎麽了?」
  發現季騰一直盯著他,卻未曾言語,夏經年問對方。
  季騰搖頭,想甩去心裡的胡思亂想卻無論如何也甩不去,「沒什麽!你和少爺……」
  「季醫生,你想吃什麽嗎?讓我幫你煮燉飯吧!」
  打斷他的話,夏經年站起身準備往廚房走去。誰知剛走兩步季騰突然趕上來,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煮頓飯以後呢?」
  夏經年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好一會回過頭看著他,坦然道,「然後……不知道還有沒有然後!」
  季騰聽他說到這裡,才明白自己心裡為何不安,「你要離開!」
  原本以為他未必會承認,可夏經年卻認真的點下了頭。
  「小灼呢?」
  「留下來!」
  「你忍心?」
  夏經年搖頭,「從來不忍心!」
  看到他的眼神,季騰無法忍受的垂下頭,他知道,夏經年這麽做,比任何人都痛。
  「季醫生!認為他死的時候,我的人生那一刻都沒了!」說到這裡,夏經年又想到了他跪在馬路上的情景,「然後我就明明白白的懂得,我只能離開!因為不能不愛,因為不能原諒!」
  「我找不出原諒自己,再次接受澹台焰日的理由!如果留在這裡,繼續和澹台焰日糾纏下去,會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季騰明白,如今這份愛只會讓夏經年活在對自己的指責和背叛之中,無法不愛,又不能原諒。他最後,還是選擇了讓自己放棄少爺。
  「我會和我母親一起離開,在這裡,我唯一牽掛的就是小灼!」
  季騰很想挽留,可他知道夏經年的苦楚,就是因為他懂,他才不忍開口挽留。
  「我會幫你看著小灼!」
  「不用了,夏灼在那裡我很放心!」這些天他的觀察,足以讓他放心離開。沒想到到了最後,讓小灼唯一的難過,竟是自己,「我只是想來再給你煮頓飯!」
  季騰和他對視,很久以後答道,「好!」
  季騰從來沒有想過,吃飯也會吃的那麽心酸,夏經年坐在他對面,安靜的表情,淡淡的朝他笑。只是整頓飯下來,兩個人沒再說過話。
  離開的時候,夏經年說,「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放下悔恨,學會原諒,我還是會比任何人都愛他!可能,我還會再回來!」
  季騰只是聽著,然後站在門邊看著他離去……
  回到別墅時,藍念空正在和澹台映空談話,對於他們的話,夏經年沒聽到多少,此刻的他也沒心思去聽。
  「是他為難顏空?閻廳,居然是他!」
  聽到閻廳的名字,藍念空變了表情,不知想到了什麽。
  雖然現在已經能夠安靜的面對藍念空,可夏經年並不打算參與他們的談話,於是直接上了二樓,然後今天沒再下來過。
  深夜,夏經年早就哄睡了夏灼,可卻一直沒有離開……
  「爸爸!」一大早睜開眼就能看見夏經年在自己旁邊,夏灼感到很開心!
  夏經年笑了笑,然後抱起他,為他仔仔細細的穿了衣服,又親自幫他梳洗乾淨。
  早飯後,夏經年陪同夏灼一起去了幼稚園。到了幼稚園,夏灼下了車,然後歡歡喜喜的向校門邊跑去。
  「小灼!」
  「爸爸,什麽事?」
  夏灼回過頭,夏經年看著他,眼中漸漸看不清他的臉,最後只沖他招了招手。
  去靜養院的路上,夏經年心裡比想像中要平靜很多,有的事情很可怕,可一旦決定去做了,也許並非那麽難。看著這個城市,他出生的地方,四年前他帶著痛苦,疲憊,以及對澹台焰日的愛離開,四年後,他又再次選擇離去。只是這次,他捨棄了愛,多帶走了一份悔恨。
  「L,你要去哪?」
  由於前段時間的案子以失敗告終,聖安受了極大打擊,除了藍念空,他誰也沒輸給過。所以最近,他正和愛音集團那個有戀弟情節的冰山杠著,結果現在自己的父親又即將到來Z市,聖安對此感到心煩不已。原本想和藍念空說說,卻發現對方急著要離開事務所。
  藍念空回過頭,對他說道,「我去見一個人!很快就回來!」
  ……
  會看到藍念空,真的是純屬意外,至少那個時候的夏經年是那麽認為的。他不想相信天意弄人,卻偏偏還是走到這一步。
  藍念空旁邊的人他認識,雖然他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字,可他知道最關鍵的一點,那個人是閻廳身邊的!
  「讓他停止所有對顏空的針對行為,我要見他!難道他不想知道阿姨去世前在想什麽嗎?來問我啊,我知道,畢竟她當年就是死在我懷裡。」
  「如果不是你這麽說,董事長也不會有興趣見你!」
  那人說著讓藍念空上了車。
  其實夏經年可以不跟去的,然而偏偏他還是在那一刻選擇了跟過去。因為那個人是藍念空,是澹台焰日愛著的人。
  攔下一輛計程車,夏經年讓司機跟著載有藍念空的那輛車。只是到了目的地,夏經年怎麽也沒想到他們來的竟然會是上次閻廳給自己安排的別墅。
  「喂,阿K,你看那個人!」
  隨著大樂的視線看去,阿K就看見了正在翻牆的夏經年!
  「是他?他也住在這裡?可是為什麽不從正門進去?」
  阿K疑惑道,正要跟大樂走過去和夏經年打招呼,卻見他已經翻越進入別墅。
  「阿K,這是他的手機嗎?」從地上撿到一款老式手機,大樂問向阿K。
  「去你MD,老子怎麽知道是不是他的,不過看樣子應該是!」
  「那我們要不要進去還給他?」
  ‘啪’的拍了一下他的頭,阿K道,「你不長腦子啊!正常人誰會翻牆進去,肯定有問題,先觀察一下再說!」
  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頭,大樂無語。
  「你就是閻廳!」看著對面面色陰沈的閻廳,藍念空問道,可語氣卻極為肯定。
  「我不想和你廢話,告訴我,你要和我說關於白緹的什麽?」
  「我既然要見你,自然會告訴你,我想那一定是你想知道的話。」藍念空說著又想到了九年前,白緹在他面前死去的那一幕。
  提到白緹,閻廳情緒不似平時那般穩定,「立刻告訴我,說!」
  「當年阿姨在我懷裡死去的時候,她最後喊的是兩個字,你想不想知道那是什麽?」
  閻廳聽後臉色更加陰沈,隨即打翻了旁邊的櫃子,「澹台映空,澹台映空,憑什麽你可以得到白緹的愛,你不愛她卻還是能得到她的愛!」
  藍念空一聽就知道對方是誤會了,難怪他會處處針對顏空。
  「我想你是誤會了,阿姨當時喊得是你的名字!」
  閻廳立刻停下動作,整個人愣了很久,然後激動的抓住藍念空,「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阿姨最後喊的是你的名字,她喊的是閻廳,她最後已經愛上了你!」只可惜,她對焰日的愛還是勝過了一切。當然這句話,他不會對閻廳說。
  「她愛我?」放開藍念空,閻廳已經興奮過度,「白緹她愛我,她到最後終於愛上我了!」
  「現在你可以停止對顏空的處處針對了嗎?況且阿姨的死和爸爸也是無關的!」
  藍念空本以為閻廳知道了這件事會減少對澹台映空的恨意,畢竟有時候愛而得不到的妒意會讓人變得陰險毒辣,可是他沒想到閻廳會是一個如此極端的人。
  「和他無關?哈哈哈……當初刀疤那些人如果不是為了對付他和白炙怎麽會抓走你和白緹!所以他和白炙都該死!包括你,你也該死,當初他們真應該先殺你!」
  閻廳情緒失控,上前抓住藍念空的脖子就用力掐著他。
  「唔……你這種理解是錯誤的,白炙可是阿姨的父親啊,你怎麽能這麽想!如果你真的要恨,就應該恨那些殺了阿姨的人!」
  貼近他的臉,閻亭陰險道,「你放心,那些人當年就已經被我解決了,當然,即使我放過他們,白炙也不會放過他們。至於剩下的一部分,我暫時還有利用價值,否則,他們早就該去給白緹陪葬。」
  「你……你簡直……咳……」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澹台映空,我每天都恨不得讓他生不如死。既然白緹愛上了我,那他就更該死!可惜,藍傾顏早就不在了,否則我一定也要讓他嘗試一下失去最愛的痛苦滋味!雖然藍傾顏離開他不知是死是活,但這和我親耳聽說白緹死時的痛怎麽能一樣呢?你說,是不是?」閻廳說著,更加憤怒的掐著他。
  「哈哈,哈哈哈……真是上天有眼,澹台映空,雖然我不能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愛的人死的樣子,可是我會把這種痛苦加在你兒子身上。我要看著你感到愧疚,我要看著你受折磨!」
  藍念空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束縛,可是卻始終抵不過他的力氣,聽了閻廳的話,他知道對方要做什麽了!藍念空在這一刻想到了澹台焰日,如果自己死在這裡,那爸爸和焰日會有多痛苦!想到這裡,藍念空拼命掙扎!
  「你瘋了,阿姨最愛的就是焰日,焰日是阿姨的兒子啊,你怎麽忍心這麽做!咳咳……呃……」
  然而此時的閻廳已經失去理智,白緹愛上他了,他比任何人都高興!可是,白緹始終不在了,他們沒有在一起過一天,只要想到當初死的人是白緹而不是眼前這個人,閻廳就更加憤恨,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就在藍念空快要感到絕望時,這時門被打開了,一個人走進來附耳對閻廳不知說了什麽,藍念空就見對方臉上浮現一絲詭異,最後鬆開他,開始發出張狂的笑。
  藍念空吃驚的看著閻廳陰狠的樣子,有種不祥的預感。就在他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卻見閻廳手一揮對著手下示意道,「把他帶進來!」
  當夏經年被兩個人帶進來的時候,藍念空整個人都不能動彈,他怎麽也想不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裡?
  「怎麽是你?」
  面對對方的疑問,其實夏經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難道要告訴對方,自己是看見了他來才跟來的嗎?但是以現在的形式說出這樣的話,未免太傻!
  「閻廳,你要幹什麽?再怎麽說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誰知閻廳卻笑道,「對,本來是和他無關的,可偏偏我聽說他和澹台焰日似乎有過糾葛!他很愛澹台焰日吧?可澹台焰日不是愛你嗎?他和澹台映空一樣都喜歡男人!怎麽?他現在也看上這個夏經年了?」
  原本閻廳只是這樣猜測,並不敢確信,澹台焰日對藍念空的愛他是早就知道的,然而對於夏經年,他並不能肯定,可是看到他們兩人此刻的表情,閻廳立刻看出端倪。
  「我說對了,是不是!」
  藍念空和夏經年同時沈默下來,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後低下頭去。
  「呵呵,哈……果真是如此,那就更有趣了,九年前的事如果再上演一回,不曉得澹台映空和澹台焰日那兩父子還能不能承受的住!」
  看到閻亭臉上的毒辣,想想他說的話,藍念空隱約明白了對方要做什麽,想到那種可能性,藍念空整個人變得緊張起來。
  「你這樣做,阿姨如果還在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她愛焰日,她絕對不會允許你這麽做!」
  閻廳停止大笑,可是臉上的陰沈不見減少,反而更愈,「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們?你太天真了,是,白緹如果還在一定不允許我這麽做!只是可惜……」
  閻廳看向別處,眼中藏著抹不去的悲傷。
  「白緹她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濃濃的憂愁隨即化開,閻廳臉上又轉回了陰狠的表情,「除了我以外,所有她愛著的人,擁有過她的人,全都該死!包括澹台映空,包括她為澹台映空生的兒子!」
  他的話讓夏經年和藍念空兩個人都渾身僵硬,他們第一次明白,原來人真的可以恨另外一個人恨到這種程度。即使他們兩個都愛著澹台焰日,卻不曾恨對方如此,因為,他們都擁有了那個男人。
  「好了,遊戲很快就要開始了!我真是越來越期待,哈哈哈……」
  藍念空回神,聽到閻廳的話後,一向還算理智沈穩的他變得緊張難安。
  「你剛才說錯了,焰日喜歡我,只是夏經年黏著他而已,這些東西根本就和夏經年沒有任何關係!」
  閻廳冷哼,自然不信他的話,「是嗎?那也好,至少夏經年是愛他的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是只在乎他愛的,還是也有點在乎愛他的!呵呵,呵……」
  不安的成分侵襲全身,藍念空驚恐的看著對方。
  雖然對於曾經瞭解的並不清楚,可閻亭現在的話夏經年卻聽的一清二楚,再怎麽不聰明,他也知道了形勢的不妙。
  閻廳看著他兩人,然後憤恨的眯起眼。
  「把他們轉移到倉庫,好好招待著,讓刀疤那些人去看著。」
  幾個打手抓住藍念空和夏經年,然後開始搜他們身上的聯絡物品,藍念空來的時候就沒有帶手機,夏經年急忙想要把手機藏起來,誰知那些人根本就好像是經常做這種事,任何地方都搜的無處可藏。但讓夏經年奇怪的是,他的手機不在身上。仔細想了想,難道是剛才翻牆的時候弄丟了?
  「什麽通訊工具都沒有就來了?這兩個人還真是有意思!MD,這是什麽?」
  其中一人從夏經年將摸到的東西掏了出來,低頭一看,只是兩張車票!
  「今晚的?看來這小子正打算離開Z市,嘖嘖……」那人踢了踢夏經年,取笑道,「沒算到你現在會遇到這種情況吧?看來你是走不出Z市了,哈哈哈……」
  夏經年低頭不語,而藍念空聽了他們的話,震驚的看了看他。
  被捆綁在一起帶到倉庫時,扔下他們那些人就暫時離開了。倉庫裡只剩下一堆的雜物和他們兩人。
  夏經年看了看周圍,然後不禁苦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也許那些人說的對,他怕是,走不出Z市了吧!落到這種地方,可笑的是,旁邊的人還是藍念空。呵……這一切都算是什麽呢!
  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藍念空,發現對方從很早就開始神色不對勁。夏經年正要開口詢問時,對方竟先開口了。
  「夏經年!」
  「什麽事?」
  「你原本,是打算離開Z市?」
  夏經年看著他,最終只淡然道,「是!」
  「你想離開焰日!原來你還是不能原諒他!」
  夏經年苦笑,然後反問道,「我應該原諒他嗎?」
  藍念空看向他,良久,沈默不語。
  兩人又安靜一段時間,夏經年聽藍念空開口了,「如果,有機會逃的話,你要逃出去!」
  夏經年看著他,「當然,我們一起出去!」
  聽他這麽說,藍念空笑了,「如果我們只能出去一個呢?」
  夏經年一怔,「不會的,如果出去一定是都出去,如果出不去……」夏經年沈下聲音,「那我們都出不去!」
  藍念空搖頭,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黯淡下去,然後說道,「我們不可能同時出去的!」
  「為什麽?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麽目的,又想得到什麽,但是……」夏經年看著他低聲繼續,「只要是為了你,我想無論閻廳是要對付澹台映空還是對付澹台焰日,他們都會儘量滿足他的條件!」
  夏經年剛說完,藍念空就抓住他的手臂,沒了先前的鎮定,「你錯了,名利,地位,金錢,他們什麽都不要,他們就是要傷害爸爸和焰日,我知道他們要做什麽,當年那些人也是這麽做的!」
  夏經年還是第一次看見藍念空這種樣子,雖然他和對方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他看得出來,藍念空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像現在這樣不安和激動的他,恐怕是很少見的吧!
  「當年?」
  藍念空眼睛看著前方,九年前的事又歷歷在目開始侵蝕他的大腦。
  「那個時候,那些人為了威脅爸爸抓了我,其實我一直很慶倖,他們當年抓到的是我而不是焰日!後來阿姨也被抓來了,然後他們讓爸爸選擇,在我和阿姨之間選擇一個,其實他們一個都不想放過,那些人只是為了折磨爸爸,從精神上折磨他,不管是我們之中的哪一個爸爸都無從選擇,因為他不能接受我和阿姨任何一個的死亡,我們兩個任何一個出事都會讓他永遠活在痛苦和愧疚當中。可是阿姨最後還是死了,而我,活了下來!」
  知道他口中的阿姨指的是澹台焰日的母親,夏經年震驚的說不出話,他看得出來此刻的藍念空很痛苦,那麽當年的他一定更加痛苦,可偏偏這種痛苦又無法發洩,因為逝者已逝,連彌補都變得蒼白無力!
  可更讓夏經年感到可怕的不僅僅是他所聽到的事情,還有他隱約察覺到即將要發生的事。
  「你是說,他們這次還是要那麽做?」
  藍念空點頭,再次抓住夏經年,雖然神色還是透著不安,可也帶著份堅定,「如果真的是那樣,這次,換我保護你!」
  被對方的眼神和表情震撼到,夏經年一時間竟開不了口,良久才勉強道,「為什麽……要保護我?」頓了頓,夏經年不禁苦笑,「是因為他嗎?」
  藍念空垂下頭,聲音顫抖,「我承認,是因為焰日,因為我無法再承受他的恨,他為了阿姨當年的死恨過我,所以我已經不確定如果這次你出了事他還能不能原諒我!」
  「呵呵,呵……」藍念空輕笑,夏經年卻在對方眼神裡看到了恐懼。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我死去,不管她是為了什麽,這都讓我無法原諒自己,無法釋懷!」眼睛透過現在看到從前,藍念空繼續道,「你不明白,那種看著熟悉的人躺在你懷裡,然後你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看著生命一秒一秒從你身邊溜走的感受……那太可怕了!」
  夏經年看著他的表情,聽著他的話,身體不斷想顫抖……


【083】愛誰
  接到刀疤電話的時候澹台焰日正和顧羈野在一起。
  「你好啊,焰日少爺!」
  男人皺眉,不悅道,「誰?」
  「呵……」刀疤笑了,「小少爺怕是不認識我!」
  「少廢話!」
  聽出他明顯惱怒,刀疤本來也沒想再和他廢話,「焰日少爺還是先去看看夏經年和藍念空吧!然後再給我打這個號碼,我等著你!」
  聽著手機傳來的嘟嘟聲,傻瓜都知道刀疤剛才話裡的意思,立刻憤怒想摔了手機,轉而想到對方說過的話,又收了回來。
  看著他的樣子,顧羈野挑眉,「怎麽了?」
  男人陰沈道,「我現在給他回過去,儘快幫我查出這個號碼的位置!」
  話剛落音,還沒來得及回過去,誰知手機又響了。
  「記住,不要試圖查找我的位置,我可是會隨時改變方向的哦!況且,待會會有不同人來慰問焰日少爺!」
  刀疤說完,再次掛了電話。
  「Shit!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拉住咆哮的他,顧羈野道,「焰日,冷靜,什麽情況?」
  「等我電話!」說完,澹台焰日立刻飛奔出去。
  坐在車上,男人開始打夏經年和藍念空的手機,可是一個是關機,一個是無人接聽。
  「MD!」低罵了一聲,澹台焰日狠狠敲了敲車窗。
  到了律師事務所時,男人沒有找到藍念空,搜尋聖安的身影,發現對方不在。看著藍念空辦公桌上的手機,澹台焰日恨不得砸了它。
  回了澹台映空的別墅時,澹台焰日進門就喊夏經年。
  「夏經年!」
  張嫂走了出來,看著他焦急的樣子疑惑道,「少爺,怎麽了?早上夏先生出去就沒有回來!」
  男人一聽,整個人怔了,不安和驚慌源源不斷湧來,他甚至,已經開始不敢想像這兩個人是出了事。
  拿出手機,澹台焰日給刀疤回了過去。
  「條件,任你開!告訴我他們兩個在哪?」
  「哈哈,哈……焰日少爺真是爽快!」可惜,笑過後,刀疤又陰險道,「不過我們什麽都不需要,你說怎麽辦呢?」
  將手機狠狠攥在手中,男人聲音低沈,「直接說出你的目的!」
  「我?」刀疤吸了口煙,隨即又道,「我倒是沒什麽,只是……有人不願意放過他們兩個也不行啊!」
  澹台焰日已經被對方磨去了所有耐性,在聽到他說什麽都不需要的時候,男人整個人已經慌了。有的時候,不怕你想得到什麽,就怕你什麽都不想要!
  「別他媽給我廢話,他們究竟在哪裡?」
  「關於這個問題嘛!我還要等著別人給出指示!所以……」刀疤發出得意的笑,這種把別人捏在手裡的感受,還真是很愉快!尤其,這個人是白炙的外孫!「焰日少爺還是先等著吧!不過,在這期間,我可不敢保證他們相安無事哦!」
  「你想死!」咬牙切齒的說完,男人面部表情變得猙獰可怕,勝過惡魔撒旦!
  可是刀疤卻已經掛了電話。
  ‘!’的一聲,澹台焰日終於忍無可忍摔了手機。這一刻,男人湧上從未有過的無助,他感到驚慌,迷茫。
  「你還滿意嗎?」掛上電話,刀疤看向旁邊的閻廳。
  閻廳邪惡的一笑,「滿意,很滿意!呵……我就是要讓他一點點的感受著那份焦急和痛苦,讓他在不安和驚慌中度過!」
  閻廳說完,又想到了澹台映空,隨即攥緊雙拳,眼裡閃著陰狠的光,「要怪只怪你是澹台映空的兒子,雖然你身體也流淌著白緹的血!如果不能讓澹台映空嘗試這種滋味,那就該由你代勞!這樣,他才能活在愧疚和你對他的憎恨之中!哈哈,啊哈哈哈……」
  ……
  開車迅速奔往顧羈野那裡,男人看見對方就開口道,「給我找部手機,我立刻就要!」
  顧羈野聽後示意旁邊的林躍,對方接收指令離開片刻,回來後手上儼然已經多了一部手機。
  「到底怎麽了?」
  澹台焰日此刻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抓了夏經年和藍念空!」
  「哦?」顧羈野挑眉,「敢挑釁?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男人搖頭,抓不住一點線索,這更讓他覺得不安!這時,手機又響了,澹台焰日反射性的接通。
  「焰日少爺,你準備好了嗎?遊戲……就要開始了!」
  趕到倉庫的刀疤看著被捆綁在一起的藍念空和夏經年,逐漸朝他們走去。
  藍念空驚恐的看著這個臉上有道刀疤的男人,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張臉,那猙獰的刀疤已經刻在他腦子裡,抹也抹不去。每當他回想起九年前的事,他都會想到這些人,他知道刀疤就是那些人其中的一個。
  感受到他的顫抖和眼中的恐懼,夏經年伸出一條手臂擋在對方面前把藍念空護在後面,然後看著刀疤一點點走近。
  「不要傷害他,你們不是想讓當年的事情重新上演嗎?先打死我吧!不用讓焰日選了,我先死!」
  用力把夏經年拉回身後,藍念空不知哪來的勇氣向刀疤憤恨道。他不能,不能看到夏經年死在他面前,他知道,如果那樣,他和焰日也永遠都不可能了!當年他已經親眼看著一個人死在他面前,那時候他小,可是現在,他不會再傻傻的害怕。那種活在愧疚和痛苦中的日子,他不想再過了。
  「呵呵,你聽到了嗎?焰日少爺!」
  他那一句‘焰日少爺’徹底讓夏經年和藍念空震驚了。
  驚恐的看著刀疤手中的手機,藍念空知道,又要開始了,這場對他們而言的遊戲又要開始了。
  澹台焰日那裡沈默一陣,就在刀疤疑惑時,男人終於開口,雖然聲音低沈,卻飽含著無限怒意。
  「我讓你放了他們!聽見沒有?放了他們!否則,不要讓我找到你,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澹台焰日眼睛發紅,充斥著嗜血的光芒,如果對方現在就在他身邊,他發誓,他早就讓對方不得好死。在聽到藍念空聲音的那一刻,確定他們兩個是被綁架時,理智逐漸被淹沒。
  刀疤一聽,笑道,「焰日少爺口氣倒是狂妄,不過,你似乎忘記了……現在應該是你來求我的時候。你說,是不是?」
  刀疤說完,示意旁邊的人去招呼藍念空,對方接收暗示,直接上前一腳踹向他的腹部。
  「唔……」咬緊牙齒,藍念空堅定地看向踢他的人,表情中滿滿都是不服輸,絲毫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這讓踢他的人頓覺不爽,抬起腿連連又踢了幾腳。藍念空依舊是倔強的樣子,明亮的眼睛瞪著對方,那人立刻看花了眼,沒想到他長成這副摸樣竟然態度如此囂張,不過,這張臉真是很迷人!
  「住手!不要再踢了!住手!」雙手護住藍念空,夏經年擔心的看向他。
  「焰日,我們在……唔唔……」
  「把他們的嘴堵好了!其他的,不必那麽認真,我只是想讓焰日少爺明白他的處境。萬一不小心踢死了,那麽接下來就不好玩了!」刀疤刻意貼近傳音筒,把話說給男人聽,「是不是啊,焰日少爺!」
  而另一邊,澹台焰日聽著夏經年的聲音,想像著藍念空被人打的畫面,整個人早已被陰暗籠罩。他很想做些什麽,真的很想,但是,他卻什麽也做不到。
  「MD!」一拳打向旁邊的桌子,男人怒道,「直接告訴我,誰說的算,讓他來和我說話!」
  「呵呵,等不及了?受不了了?可是現在提問時間才剛開始啊!對,忘記告訴你了,我們是什麽都不要的,唯一想看到的……就是你的抓狂。哈哈哈哈……」
  如果說刀疤想看到澹台焰日抓狂的樣子,那麽他已經做到了,此時的男人已經快要發瘋。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能夠做出這種事,又不求別的,一定是抱著仇恨的態度。
  「什麽人?這個問題,你倒是可以去問問澹台映空!也許,他可以回答你,他應該知道,是誰每天都想看到他的痛苦才覺得爽快!」說完這一番話,刀疤又掛了電話。
  澹台焰日怔楞良久,反復想著對方的話,他現在思想真的已經開始不起作用,他無法理智思考,只要想到那兩個人在別人手裡,他就恨不得將所有一切都毀了。
  「焰日,有什麽線索?」顧羈野看到他的表情,知道情況很糟糕,希望澹台焰日能給他提供一點資訊。
  「線索,呵……有,當然有!」男人說完,拔腿就要去質問澹台映空。
  顧羈野立刻拉住他,「告訴我,我從這邊可以幫你查!」
  澹台焰日方寸大亂,他根本就不曉得要怎麽做了,看了看顧羈野,只好道,「我只知道那些人是要針對澹台映空!我現在就要去問他!」
  看著瘋狂跑開的男人,顧羈野皺眉,此時一人來到林躍旁邊附耳說了什麽,林躍讓對方退下後才又將話轉給顧羈野。
  「少主,通話時間不夠長,只能鎖定在一定範圍內!」
  「那還愣著幹什麽,立刻讓人去搜!老子管他轉移不轉移,抓到一個不怕別的跑掉,敢不把知道的說出來,我有的是辦法對付!」
  惱怒的下達命令後,顧羈野開始想,究竟是什麽人要針對澹台映空?是商場上的敵人?還是只是私事?
  大量資訊湧入腦部,顧羈野翹起腿,手指不斷輕輕敲擊著大腿,不一會,眼神微微眯了起來。
  「閻廳?」
  林躍吩咐了人去執行命令,剛剛回來就聽顧羈野吐出閻廳的名字,思慮片刻,方道,「少主,最近這段時間閻氏處處與顏空作對,如果是他也不足為奇,更何況,經過老爺子讓人的觀察,閻廳和刀疤那些人私下裡有聯絡,關於這件事,我們地下娛樂場所的人也看到過。不過他們除了針對顏空,並沒有做出和我們有實質性衝突的事!所以也就一直觀察著,並未上報!」
  顧羈野一聽,陰險的笑了笑,「那就儘快找出刀疤那些人的窩!」
  林躍點頭,「明白!」
  到了顏空,澹台焰日直奔澹台映空的辦公室,猛的踹開門就直直走了進去,下一刻,上前直接抓住他的衣領將人抓了起來。
  「澹台映空,告訴我,你到底和誰有仇?」
  「混帳,鬆開你的手!」被不明所以的對待,更何況對方還是他的兒子,澹台映空頓時不悅,「你說什麽!」
  澹台焰日雙眼透著憤怒,如同燃燒的火焰能夠燒傷一切,「告訴我,有誰恨你恨到看著你痛苦才覺得爽快!」
  他的話讓澹台映空一怔,不安的因素隨之而來,「焰日!你問這些幹什麽?這些不需要你過問!」
  男人聽後仰起頭冷笑,「不需要我過問?你以為我稀罕過問你的事?少廢話,快告訴我,究竟是誰?我要砍了他!」
  澹台焰日的情緒太過激動,澹台映空直覺不對,於是問道,「怎麽了?」
  原本就心急,對方還在問些沒用的問題,男人情急之下一拳砸向辦公桌,「怎麽了,那些人綁架了藍念空和夏經年!你記住,如果他們其中一個出了事,我絕對要讓那些人死的慘不忍睹!」
  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澹台映空後退一步,瞬間坐倒在椅子上,「你說什麽!」
  「我再問你一遍,告訴我,到底是誰綁架了他們?」
  攥緊雙拳,澹台映空立刻站起身,「閻廳!」
  憤怒喊了一聲閻廳的名字,澹台映空拿過手機。
  「閻廳!」然後辦公室裡傳來一聲咆哮。
  閻廳在另一邊冷笑,笑得很痛快,很爽快。
  「怎麽?見到你兒子了?他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你當年表現的那麽緊張?」
  「閻廳,我要你放了念空和夏經年,你有什麽不滿,告訴我,你想得到什麽也告訴我,統統滿足你!」
  沈默數秒,閻廳陰冷道,「我讓白緹活過來,你能滿足我嗎?」
  「你……」聽他提起白緹,澹台映空神色變得黯淡,「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些事和他們無關,你放了他們!」
  「嘖嘖……」閻廳嘖嘖兩聲,繼續道,「怎麽能說和他們無關呢?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的兒子會選哪一個啊!」
  手中的手機險些掉落在地,澹台映空的力氣瞬間被抽幹。他終於明白了對方的目的,以及對方究竟要怎麽做。可是,他所受到的痛苦,怎麽能讓焰日也同樣遭受,那種無從選擇的折磨,導致後來又無休止的愧疚,他怎麽能讓焰日也嘗試。
  「放了他們,我任你處置!」
  澹台映空說完,閻廳那邊傳來了張狂的笑,澹台映空即使不看,也知道閻廳現在的樣子。
  「我不需要,我什麽都不需要,我就是要看著你和你兒子痛苦,然後再活在悔恨當中!你應該慶倖藍傾顏不在了,否則,今天死的人就是他!可惜啊,父債子償,藍傾顏不在,可藍念空和夏經年還在啊!你說,是嗎?」
  「閻廳!閻廳!」
  響徹雲霄的憤怒聲傳遍整間巨大奢華的辦公室,澹台映空痛苦又帶著絕望的喊著閻廳。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澹台映空抬不起頭來,他無法面對旁邊的澹台焰日,他無法面對他自己的兒子。他也知道,如果念空和夏經年真的出了事,那麽焰日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他,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焰日!」
  「滾!」
  一把打掉他的手,澹台焰日憎恨的看著眼前這個他應該叫做父親的人。閻廳和澹台映空的對話他都聽見了,而且聽的一清二楚,也許以前他會質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現在,他什麽也不想知道,他什麽心思都沒了。
  「焰日!」澹台映空看著他,滿是愧疚,「對不起,以前的事不應該牽連到你們!剛才的對話你都聽見了吧?是,閻廳愛著你的母親……」
  「你閉嘴!」伸出長臂一揮將澹台映空排開在一定範圍內,澹台焰日咆哮道,「我不想聽以前的事,更不想知道你們的過往,那些對我而言什麽都不是!」
  男人逐漸向後退開,不小心碰到身後的沙發結果整個人跌坐上去,「我現在什麽都不想知道,我只想讓夏經年和藍念空回來,我要他們像以前一樣站在我面前!你明不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
  等他吼完,手機再三想起,澹台焰日整顆心都隨著那聲響狂烈跳動,他的神經已經開始對電話產生強烈的反應。他不知道如果接不到電話,藍念空和夏經年會發生什麽事,他也不知道,他接了電話,他們兩個又要發生什麽事!澹台焰日覺得,他快要崩潰了。
  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男人的手在毫無意識的顫抖。
  通電話的時候,藍念空和夏經年的嘴又被堵上了。
  刀疤得意的看著他們兩人,然後興味的開口道,「焰日少爺,一會不見,你現在還好嗎?你放心,他們兩個現在都好好的,在你沒有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們是不會有事的!」
  「聽著,如果你現在放了他們,我既往不咎,不然,我會讓你從此以後都不會有機會再說話,我要讓你連哭,笑的能力都沒有!」
  徹底喪失了理智,澹台焰日此刻面目發黑,他想,他需要殺人,現在只有看見那些人的血他才能感到痛快。
  被他的聲音驚了一瞬,刀疤心裡那一刻產生了短暫的恐懼,憤怒的看向藍念空和夏經年,刀疤走了過去,臉色陰沈。
  夏經年看著對方一點點走近,就好像是地獄的亡靈要將他們也拉扯下去。在那短暫的時間裡,他腦海裡湧入了很多很多東西,不管是開心的,悲傷的。不管是他的父母,夏灼,季醫生,或是……澹台焰日!
  抬起一腳用力踹上去,夏經年想也不想身體一擋擋在了藍念空前面,肚子被狠狠踢了一腳。
  「唔……」夏經年皺起眉,雙手捂住肚子,這一腳,比想像中痛了好多。
  「焰日少爺的話,真是讓我很不悅呢,而我不悅的時候特別喜歡踢人,可是這裡有兩個人,你覺得……我是踢哪個比較好呢?」
  緊握住電話,男人不再說話。
  「這才對啊!你只要聽我說話就夠了!」刀疤說完,發出兩聲笑,「現在給你個選擇,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思考,在他們兩人之間選一個,一個小時後,被你放棄的那個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
  說完,刀疤又補充道,「不要試圖不選哦,那樣的話,他們兩個都要消失!」
  澹台映空看著沈默的澹台焰日,男人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澹台映空知道他們的通話已經結束了,看著不再有反應的澹台焰日,他知道,那些人已經提出了選擇。
  原本沒有任何舉動的身體突然如同脫韁的野馬瘋狂奔騰起來,澹台焰日見到東西就摔,不管是什麽,只要他提得起來的東西就會遭到毒手。澹台映空知道,此時的澹台焰日,已經瘋了。
  「滅了他們,我要滅了他們!我要讓那些人統統下地獄!」
  澹台映空聽著看著,卻怎麽也無法阻止男人瘋狂的舉動。
  「少主,老爺子讓烈焰幫傳來消息!」急忙走到顧羈野身邊,林躍低身道。
  「說!」
  「已經查出刀疤出獄後的巢穴!」
  顧羈野立刻站起身,冷笑了一聲,表情透著冷酷的毒辣,「好,真是好!這次,我就要看看野火能不能把他們燒盡!」
  立刻給澹台焰日打電話,準備告訴對方這個消息,結果顧羈野打了數個,全部都是無法接通。
  「派人去顏空找找看!」
  「是,少主!」
  ……
  額頭滲出一些細汗,夏經年手仍然捂著肚子,剛才那狠狠的一腳踹的他到現在還是疼的。原本以為很快就會沒事,誰知道現在竟越來越疼。
  「你怎麽了?」
  看著他痛苦的神色,藍念空問。
  夏經年忍著痛搖頭,可是肚子裡的疼卻是他無法控制的,那種疼,疼的他鑽心,就好像是有東西在肚子裡翻滾攪弄一樣。
  夏經年震驚的仰起臉,這種感覺……
  嘴唇嚇的輕抖,夏經年撫摸在肚子上的手也開始發抖。
  「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不停地喃喃自語安慰自己,可是,他又再次懷上澹台焰日的孩子這個想法就愈加強烈。
  「夏經年,你沒事吧!」
  不等夏經年回答,旁邊看著他們的人走了過來。
  「吵什麽,說什麽呢?告訴你們,想要逃是不可能的!」
  藍念空憤怒的看向對方,「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如果現在放了我們,法律會從輕發落!」
  那些人聽後張狂笑了起來,「你竟然跟混黑道的人講法?哈哈,真是可笑!」
  知道和這些人說這些形同對牛彈琴,藍念空放棄了希望,低頭看向夏經年,對方仍然是痛苦的神色。
  「夏經年,你臉色很差,你究竟怎麽了?」
  夏經年閉上眼,咬著下唇,可是睫毛上已經蒙上一層水霧。
  「嘖嘖,原來是病秧子,還是你比較好看!哈哈哈哈……」
  那人說著竟然低下身抬起手去撫摸藍念空的臉。本能的閃開後,藍念空吃驚的看著對方,發現他就是剛才那個踢自己的人。
  「你幹什麽!」
  「呵呵,聽見了嗎?他在問你幹什麽!你要不要仔細告訴他你想幹什麽?啊?哈哈哈……」
  幾個男人說完後一起笑了起來,表情滿是猥瑣,讓藍念空看著就噁心。
  「當初老大還在時因為自己身體殘最痛恨別人做這種事,所以當年我們不敢,沒想到啊,當初沒殺了你,現在倒是長得越來越好看!」
  那人越說臉上猥瑣的光就越明顯,藍念空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夏經年也聽出了端倪,於是忍痛看向那些人,有意識的拉住藍念空一起向後退開,離他們遠一點……
  ……
  ‘蹦’的一聲,整個辦公室裡唯一一樣還算完整的東西也隨即倒下,滿室一片狼藉。
  澹台焰日站在那裡低著頭,身體不知是由於氣憤還是疲憊上下起伏。他已經想了很久,可是越來越找不到出路,不管是硬的,還是軟的,對方什麽都不需要,他們要的,就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對於那個問題,澹台焰日在不斷摧毀的同時也在不斷麻痹自己,他不想去想,可是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心裡卻越來越恐慌。恐慌到最後他早已瘋癲的只能亂撞。
  如果說兩隻眼睛可以同時看到不同的東西,那麽澹台焰日此刻看到的一定一個是夏經年,一個是藍念空。
  曾經的畫面突然間全都冒了出來,不曉得是要和他告別,還是要告訴他應該選擇什麽。男人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需要做這樣一道艱難的選擇題。他甚至想,如果答案能夠再多給出一個他自己,他就可以毫不猶豫的填寫在答題卡上了。
  然而現實,總歸是殘忍的,逼迫著把他的心臟活生生的撕成兩半,如今已是鮮血淋淋。
  他要選誰?他愛誰?呵……或許應該說,他更加愛誰?這個問題,為什麽一定要做出個選擇。因為愛只能是全部的,再多分給任何一個,都相當於一切清零。
  他愛誰呢?澹台焰日只知道,自己擁有夏經年的時候雖然會想到藍念空,但卻可以習慣沒有他的生活!然而,沒有夏經年時,即使有了藍念空,卻還是心裡飄蕩蕩的。就像眼睛的中央,總是有一個瞳孔,也許他在整個眼部組織中並不是最重要的部分,然而沒有了它,一切光亮皆不復存在。
  夏經年就像他人生中的一道光線,也可以說是他的瞳孔,沒有了瞳孔的眼睛,焰日再烈,也是入不得眼的。
  他愛藍念空嗎?自然是愛的,曾經愛,也只愛,可如今,即便還是愛著,也只能慢慢收回。因為他真的,不能沒有夏經年。
  如果說藍念空對他而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任何人,包括夏經年都無法取代,那屬於夏經年的愛,他也無法再給任何人分享一點。
  用力的仰起頭,澹台焰日笑了起來,笑得張狂,笑得傲慢,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很少流淚,更加從來不會哭。因為那是弱者才有的反應,他可以允許夏經年在他面前哭,因為他想像個強者一樣保護對方,可他卻不允許自己哭成現在這樣。
  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澹台焰日看著落地窗外的這座繁華大城市,車水馬龍,然而此刻,並不是他欣賞這一切的時候。如果還有機會,他希望將來他懷裡可以抱著一個人,然後和他一起去看這個給了他那麽多傷痛的地方。自己會為他吹口琴,會再次為他戴上那枚玻璃戒指,會讓他再為自己生孩子!
  轉回思緒,澹台焰日猛然間想到一個人,他發誓,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期待著閻離這個名字……
  坐在書房,閻廳打開抽屜看著白緹的照片,這張照片他珍藏了很多年,那是他第一次在舞會上遇到白緹時的情景。白緹說過,他們遇見的太晚了,那時她心裡,已經愛上了別人,不能再容下任何人。
  照片上那個溫婉賢淑的女人,就是澹台焰日的母親,也是閻廳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接到閻離的電話,閻廳其實在那一瞬間是有些期待的。因為自從閻離那次去靜養院,兩人通話後,就沒再見面。
  「你把夏經年怎麽了?」
  沒有好的開場白,沒有輕緩的過度,閻離一開口就是夏經年現在的情況。
  「你這麽久沒有回來,現在就是為我問我這個問題?」
  「我問你,你把夏經年怎麽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聽他兩句話不離開這一個話題,閻廳怒了。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麽態度?」
  閻離說句話時是不緩不慢的,甚至漫不經心。
  「我是你父親,難道從小到大你不知道你該對父親該有的態度?」
  「父親啊!」閻離嗤笑,笑聲裡盡是諷刺,「你真的是我父親?」
  「閻離,你這是什麽話!你現在在哪裡,立刻回來!」
  強壓住即將爆發的脾氣,閻廳以一種嚴肅的口吻近乎命令道。
  「你愛過我的母親嗎?」
  「……」
  「沒有吧!」閻廳沈默後,閻離直接幫他答了,「因為你只愛別的女人!」
  「住嘴!這些都不是你需要瞭解的事!」
  「我不問,也不想問!我只想告訴你……」頓了頓閻離才道,「如果夏經年出了事,你以後,都別想再看見我!你瞭解我,我說到做到!」
  臨掛電話時,閻離良久,又說道,「或許你一點都不會在意是不是還能再看見我吧!」
  「父親,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
  握著手機的手開始輕微顫抖,閻廳最終扔掉了電話。
  向後一躺躺在柔軟的椅子上,閻廳閉上眼睛,雙手緊緊的在兩側握成拳,腦海裡想到的全部都是‘父親’,‘父親’……閻離一直喊著他,從小到大……
  很久以後,突然起身將書桌上的東西打翻在地,閻廳撿過手機,迅速撥了刀疤的號碼。
  「遊戲結束,放了他們!」
  「閻先生,您不是開玩笑吧?」
  閻廳怒道,「我說放了他們,你沒有聽到嗎?尤其是夏經年,立刻放了他!」
  用手掏了掏耳朵,刀疤不在意道,「好,放就放!我這就通知他們!」
  掛上電話,刀疤往倉庫走去,誰知到了倉庫竟然看到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滾開!滾!」
  「住手,你們住手!」
  不停地向後退開,藍念空和夏經年此時已是無路可退,藍念空上半身的衣服被人扒開一大片,夏經年臉色蒼白卻還是擋在了他的前方,試圖抵擋那些人的靠近。
  「你們玩的倒是有趣?」
  那些人紛紛看去,就見刀疤走了過來,「大哥!」
  「想不到你們還有這種癖好?」
  那些人聽後笑了起來,「偶爾嘗過幾次,只是這個尤其漂亮想嘗嘗味道,畢竟,澹台焰日上過的人,玩起來應該很過癮!」
  刀疤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趣,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又出現了那種趣味性的笑容。
  「這倒是個好主意!呵呵!雖然是要放了你們,但是玩玩再放應該無妨,更何況,我還沒玩過癮,遊戲就要結束實在太沒趣!」
  刀疤說完,拿起手機。
  和閻離通過話後,澹台焰日仍是感到不安,直到顧羈野的人找到他,告訴他搜尋到刀疤那些人的消息。
  換上一副猙獰的表情,澹台焰日轉動了兩圈脖子和手腕,骨骼發出‘咯咯’的響聲,聽起來陰森至極。
  拿過澹台映空的手機裝入自己的卡,還沒等他打過去,刀疤的電話就打來了。
  「焰日少爺,不知道你上個問題選好了嗎?」
  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澹台焰日接著電話直接沖出門外,對於對方的話一言不發。因為他知道,他很快就能折磨對方了,所以,他現在沒必要計較那麽多。
  「我是要告訴你,問題現在改變了,我的兄弟們對那個漂亮的藍念空倒是很感興趣,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借給我們玩玩?還是說,這個問題也讓你來選擇?」
  停下奔跑的步伐,澹台焰日整個人僵直了。
  「你敢動他!」
  「如果不想我們動他,那另外一個也行!沒關係,我給你時間考慮,不過別讓兄弟們等太久,否則,我不敢保證他們忍得住!」
  已經不知道電話是第幾次被掛上,男人此刻大腦又開始一片空白。他根本不敢想像那種事發生在藍念空和夏經年他們任何一個人身上。藍念空的驕傲允許嗎?而夏經年呢?他連別人看他的身體都那麽怕!
  「焰日少爺,如果想救人,就別再耽誤時間。」
  看著怔楞很久的澹台焰日,跟在他旁邊的人立刻提醒。男人如夢初醒,隨即瘋了般的跑到車上,飆車而去。
  結束了和澹台焰日的通話後,刀疤看向那些人。
  「好了,遊戲重新開始吧!」
  接收到指令,那些人紛紛向藍念空湧來。
  「別靠過來!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殺了你?多可惜啊!」一人說著摸向他的臉,隨後兩個人將他抱起來打算抱出倉庫。
  「住手!」
  微弱的聲音傳來,仔細聽卻是帶著堅定,夏經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然後輕聲道,「用我換他!」
  「你?」刀疤上下看了看他,「你這樣的到處都有,更何況,看起來就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恐怕沒做幾次,兄弟們還沒有輪一遍就不行了吧!」
  對於對方的話,夏經年已是沒了知覺。
  「我知道我不好看,但是……你們會對我的身體感興趣的!」
  因為他的這句話,藍念空瞪大了眼睛,不祥的預感瞬間襲來,下一刻他立刻意識到夏經年要做什麽。
  「不要,不要這麽做!夏經年,你不能這麽做!」沖著夏經年大喊,藍念空又轉頭對著那些人,「你們不是想玩嗎?我陪你們,只是不要碰他,你們不能動他!」
  幾個人面面相覷,覺得事態發展的越來越有趣。
  夏經年抬起頭看向藍念空,最後堅堅定定道,「我是雙性人!」
  所有人都因為他的話怔了數秒,刀疤反應過來後立刻走向他。
  「你說什麽?」
  夏經年看向對方,臉色雖然慘白,卻還是一字一字道,「我是雙性人!」
  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刀疤抬起他的下巴,「有喉結,胸部也是平的!」
  隨即看向他的下體,刀疤笑道,「難道是下麵!」
  瞬間,其他人也好奇起來,最後放下了藍念空。
  得到自由,藍念空就立刻沖到夏經年身邊,「為什麽要這麽做?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要護著我!」
  夏經年看著對方的臉,發出一絲苦笑,「雖然我妒忌你,可我還是想救你。」
  在夏經年的回答下,藍念空怔了很久,真的是很久,久到他眼睛發酸,久到那些人都帶著玩賞的眼光帶走夏經年。藍念空只記得,夏經年在被帶走的時候只囑咐了他一句話。
  「幫我照顧我媽!」
  這是一種告別,一種接近死亡的告別,又或者是徹底的絕望。
  等到藍念空回神時,他只來得及看到夏經年被帶出倉庫。那個時候,夏經年的眼睛裡,藍念空敢肯定,他是看得見澹台焰日的。藍念空知道,也許他還想說,幫他照顧澹台焰日和夏灼,只是不知是未來得及,還是他知道,即使他不說,自己也會那麽做。
  「不要!回來,不要走,夏經年!求求你,我求求你!」
  跑到門邊,藍念空用被綁住的雙手狠狠的敲打著倉庫的鐵門,小小的倉庫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安靜的如同死寂一樣。震耳欲聾的鐵門!當聲,藍念空卻在這響徹雲霄的聲音中找不到任何出口。
  「夏經年,你怎麽那麽自私,和阿姨一樣自私,你們只想著自己,卻從來不會想我究竟有多痛苦。為什麽我要親眼看著你們離去,還要再接受焰日的恨意?憑什麽你們可以這樣對我?難道我不愛焰日嗎?難道我愛他愛的比你們少嗎?」
  雙腿一彎無力的倒在地,藍念空痛哭出聲,「夏經年,你好自私!我明白,你是因為無法說服自己待在焰日身邊,怕我出事了,你再離開後他會孤單,所以才這麽做。你和白緹一樣!哈,呵……你們都是一樣的!我恨你們,我好恨!」
  一個人哭了很久,藍念空怔怔的看著那道好像永遠都不會再打開的門,然後吃吃傻笑。
  「你如果離開了,我也永遠不會再和焰日在一起!」
  ……


【084】四年
  踹開倉庫沈重的鐵門時,澹台焰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藍念空,跑過去立刻抱起他,最後將他又交到身邊的人手中,男人試圖找尋夏經年的身影。可是他看了好久都沒有發現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澹台焰日在長時間的搜尋中,最終只能茫然四顧,心中的那一塊地方徹底坍塌了。
  季騰發現來電顯示是夏經年的號碼時立刻接通了,然而那邊傳來的並不是夏經年的聲音,而是陌生人。
  「你是那個叫季醫生的人嗎?」
  「你是誰?」不祥的預感隨之而來,季騰緊張問道,「是不是經年出了什麽事?」
  「經年?是這部手機的主人嗎?」阿K哪裡知道對方叫什麽,「你是他儲存的第一個號碼,所以就打給你了,我們現在正要送他去醫院。」
  一聽要送夏經年進醫院,季騰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他怎麽了!你帶他來我這裡,我就在XXXX醫院!」
  阿K帶著夏經年急速趕到醫院時,季騰早就已經等了很久,看到夏經年蒼白的臉還有簡單被披上的衣服以及……鮮紅的血液,季騰整個人被不安籠罩。隨即把夏經年推進了醫療室!
  大約五個小時後,季騰面色沈重的從醫療室走出來,然後將夏經年送進了設備齊全的病房。
  「你就是那個季醫生吧!」
  季騰回過頭,沒想到對方還在。
  「是,你好,請問經年發生了什麽?」
  對於阿K,季騰是抱著感激的態度的。
  「我只是巧遇的他,後來看他和另外一個人被人從別墅抓起來轉移到了倉庫,因為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我和大樂就沒敢輕舉妄動,只是先提前召集了平時一起飆車的兄弟。直到他被人又從倉庫帶出來進了房間,發現對方人並不是很多,我們才闖了進去。」
  說到他們闖進房間時,阿K還是有些不能接受。這麽一個弱小的人,究竟是怎麽敢反抗那些人的。身上都被踢打的一片青紫,還是沒有服輸。不過,他下體竟然流著血。阿K雖然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也能做愛,但畢竟可沒親身經歷過。但讓他疑惑的事,那些人把他剛帶進房間不久,我們兄弟就沖了進去,所以應該不至於來得及吧。那他為什麽會流血?
  季騰聽的模模糊糊,他想對方可能都不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也就不再問。他現在只想著讓經年的身體好起來。
  想起夏經年,季騰又不免憂慮。
  除了去找夏經年,澹台焰日腦子裡已經想不到任何東西,他發瘋的去折磨那些綁架夏經年和藍念空的人,把所有人的手腳都打殘廢,然後扔進了倉庫一天接著一天的打。顧羈野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尤其在聽到那些人招供說打算侵犯夏經年的那一刻。雖然最終並未成功,但顧羈野明白,他們已經徹底激發出了澹台焰日的獸性。
  「焰日還沒出來?」聽著倉庫發出的強烈慘叫,顧羈野就是不看也知道裡面是一種怎樣的血腥,濃重的腥味即使他在外面也都聞得到。
  良久,倉庫裡的聲音越來越弱,直到最後什麽也聽不見,倉庫的鐵門!當一聲終於被打開。
  澹台焰日強健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臉上,衣服上,手上無一不留著鮮紅的血。可是顧羈野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那些血,沒有一滴是澹台焰日的。
  「那個叫刀疤的還沒死吧?」
  男人聲音低沈,有著嗜血的冷意,深邃的眼瞳此刻如同充斥著熱愛殺戮和血液的惡魔。
  「你不是說過不能讓他輕易死嗎?」
  顧羈野答道,他知道這個男人又要發瘋了。
  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這樣的澹台焰日,顧羈野甚至也只是第一次看見。然後他隨著澹台焰日進了鎖著刀疤的那個地下室,潮濕陰暗的地方到處都是腐蝕的氣息。
  刀疤躺在地上,四肢已經被砍去。他的眼睛不再看得見光,嘴巴不再能說話,整個臉部唯一突起的鼻樑也是平如地面,下體留著在男人眼裡豔麗的血。
  澹台焰日走上前,用腳踢了踢他,被廢去所有感官的刀疤此刻除了身體上的感觸已經不再有其他。
  拿出鋒利的刀子,男人在他身上刻下四道印子,然後感受著對方的抽搐。
  「感覺很靈敏吧!找到夏經年時我就給你一個解脫,找不到他,我就一天一天的把這份痛劃在你身上。哈,哈哈哈……」
  瘋狂的仰起頭,澹台焰日笑著離開了地下室。
  「還是沒有消息嗎?為什麽四天了都找不到?不是說了是一些飆車的人嗎?」
  還是沒有夏經年的消息,澹台焰日徹底抓狂,一下子暴躁起來。
  「焰日少爺,這個範圍太廣,我們最初是從他們被綁架的那一帶飆車族查起,但是對方都說不知道!」
  惱怒的摔了手上的東西,澹台焰日焦躁道,「那他究竟去了哪裡?夏經年究竟在哪裡?」
  「焰日,你要著急,你想想看,如果他在有意識的情況會去哪裡?去找誰?」
  聽了顧羈野的話,男人終於安靜下來,然後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人。如果夏經年當時被救走後沒事的話,那他一定會去找季騰!
  想到這種可能性,澹台焰日立刻奔去了醫院。
  「夏經年呢?」
  見到季騰,男人已經迫不及待,揪住對方的領子就質問。
  季騰看著他,沒有表現任何慌張,只有幾分疑惑的表情,「少爺,經年上次離開後不是一直都在你那裡嗎?」
  他的話無疑是給了澹台焰日當頭一棒。
  「你是說,他沒有來找你!」
  「經年不見了?」季騰問。
  男人失望的放開他,整個人都失去了來這裡時的力氣。
  季騰站在對面看著對方,臉上淡淡的,並沒有任何表情。良久,澹台焰日還是恍惚著沒有離開,季騰才平緩問道,「少爺,你愛經年嗎?」
  男人向後退著坐到走廊的休息坐上,如果不這麽做他真的覺得自己沒力氣再站穩。他記得,四年前,季騰也是這麽問他的,那個時候,他正逼著夏經年打掉孩子。如今,他只希望,夏經年能出現在他面前,讓他看著。
  「少爺,你愛經年嗎?」季騰又再次問。
  很長時間過去後,澹台焰日站起身從座子上起來,然後向醫院外走去。
  「愛!所以我不會放棄他!」
  親口聽澹台焰日承認他愛夏經年,季騰雖然不是夏經年卻也想為他哭泣。因為經年這份愛,真的走的太久太久。可到最後,走的越久,卻只離得更遠。
  褪去工作服,季騰轉而來到了另外一家他朋友開的小醫院。走到一個病房,季騰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
  裡面傳來微弱的聲音,季騰推開門應聲而入。
  夏經年躺在床上,整個病房乾淨簡單,他就那樣躺著看著窗外。
  季騰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還疼嗎?」
  夏經年轉過頭看他,然後笑著搖頭,「不疼!」
  季騰攥緊他的手,看著他強顏歡笑,卻心酸的不敢再面對他。
  「經年,疼就說吧!」
  夏經年再次搖頭,「真的不疼!」
  季騰摸了摸他毫無血色的臉,最終道,「好,不疼!」
  病房陷入一陣安靜,直到季騰再次開口。
  「少爺去找你了!他不知道你當時被送到了我那裡,看來那些少年真的沒有說出去!」
  「恩!」夏經年只簡單答道。
  「他說他愛你!」
  手指微微顫抖兩下,夏經年再次看向窗外,看著看著,睫毛就看出了一層水霧。
  「我母親接出來了嗎?」
  季騰點頭,「你醒來吩咐我時,就已經接出來了!」
  「謝謝你,季醫生!」
  ……
  半個月後。
  季騰原本是要給他定機票離開Z市,卻在夏經年的一再堅持下作罷。夏經年說,他想做列車,沿途看看他已經很久沒有時間欣賞過的風景。
  送夏經年離開時,季騰看著對方的臉,最後還是抓住了他的手。
  「其實……」
  「沒有其實!」
  季騰只剛說了兩個字,夏經年就讓這番對話沒了內容。
  然後他就坐上了通往遠方的一個小城市的列車。
  幾天後,季騰去了法國,和恩索一起。夏經年離開了,對於孤兒而言的他,已經沒有什麽可牽掛的。至於夏灼,他相信會有人替夏經年愛著,否則,經年也不會走的那麽放心。
  「焰日!」看著澹台焰日,澹台映空欲言又止。
  這段時間,澹台焰日始終都沒放棄過去找夏經年,可惜,這個世界卻突然變得那麽大,找一個人怎麽也找不到。等到恢復理智去靜養院時,卻發現夏母已經不在了。然後澹台焰日得出一個結論。
  夏經年不是不見了,而是離開他了。
  他開始學會習慣性的去看夏灼,偶爾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把夏灼摟在了懷裡。每次等到回神,澹台焰日才發現,不是夏經年的始終不是夏經年。
  「我等他四年!當年他離開我四年,最後我們還是見面了,我知道,他在那四年裡還是一直愛著我的,所以,我把這四年還給他。」
  澹台映空聽後垂下了眼,「如果他還是沒有回來呢?」
  「那我就去找他!」
  澹台焰日說著打算去接夏灼,走到門外時,澹台映空開口了。
  「你不送送念空嗎?還有兩個個小時!」
  男人頓了頓,最後沒有回答,直接離去。
  坐在車上,澹台焰日看了看表,指針在不斷更換著方向。迅速打過方向盤,跑車向機場飛馳而去。
  CT機場
  澹台焰日知道,藍念空是在等他,所以能見到對方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謝謝你來送我,焰日!」
  「其實你不必一定要去美國!」
  多麽簡單的對話。
  藍念空輕笑,然後問道,「焰日,你愛我嗎?」
  澹台焰日低頭不語,思慮良久,才回他,「愛,但是……」
  「但是你更離不開夏經年,或者,更愛他!」接下來的話,藍念空已經幫他說了。
  揚起一抹苦澀的笑,藍念空又道,「我只能說,如果我曾經沒有離開,或者我中途回來過,便沒有人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可惜……我還是回來的太晚了。夏經年是勇敢的,有人說愛情青睞勇敢的人,所以最後,理應是他得到了你。」
  澹台焰日張了張嘴,卻不知還要說些什麽了。
  「時間到了,我要走了!焰日,保重!」
  藍念空說完剛轉過身手就被人抓住。
  「我說過,其實你不必離開!」
  將手從他手中拉了回來,藍念空看著他的臉。
  澹台焰日記得,藍念空離開的時候,是笑著的。他說,他想去美國,想去再看一看自由女神像……
  


【085】長大The end
  四年後。
  被司機從學校接回來,夏灼下了車,七歲的夏灼比三歲的他更顯英氣,個子也拔高了很多,完全超出了他這個年齡範圍的其他小朋友。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報紙,夏灼走進了別墅。
  這個時候澹台焰日已經回來了,由少年變為青年,直到現在成長為二十三歲的男人,澹台焰日真的變了很多,曾經所有的稚氣褪去,此時的男人竟比二十三歲的人看起來還要成熟。然而永遠不變的,恐怕就是他那張豔麗,完美如雕塑的臉。
  這四年裡,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夏經年,可就是這種思念讓他一直受著折磨。有的時候,他甚至不敢再多看夏灼。夏經年不在了,卻給他永遠留下了一個夏灼。
  把報紙有意無意的往澹台焰日眼前一仍,夏灼隨意的坐在沙發上。
  「去吃飯吧!」
  站起身向餐廳走去,澹台焰日對夏灼說道。
  夏灼還是不喜歡澹台焰日,這個別人說他應該叫做父親的男人。正是因為不喜歡,他更加覺得不甘!
  「今天老師給我們讀了一篇故事!」
  澹台焰日停下腳轉頭看向他,雖然這幾年一直和夏灼生活在一起,可是他知道小灼並不喜歡他,甚至有點怨他,所以他很少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什麽故事?」
  指了指桌子上的報紙,夏灼說道,「就在上面,你自己看!」
  原本以為他會把故事說出來,至少兩人還能多說一些話,可一看夏灼是要他自己看報紙,男人立刻失了興趣。
  「該吃飯了!」
  「你不看嗎?」
  澹台焰日沒有回答,繼續向餐廳走去,誰知身後的夏灼卻不放棄道,「那篇文章的名字叫‘仰望太陽的人’!」
  ‘仰望太陽的人’,男人一聽,心裡頓時泛起一絲漣漪,可很快又淡下去。
  「仰望太陽?那很好啊!人就是應該向著陽光前進,看到希望的一面未嘗不好!」絕望一點也不好,如果當年夏經年不是那麽絕望,最後也不會選擇離開。想到夏經年,澹台焰日垂下眼,神情中滿是落寞。
  「可老師說,看太陽久了會對眼睛不好!」
  「所以你應該引以為戒!」
  將思緒從懷念中抽回,澹台焰日不在意道,然後走進餐廳。夏灼氣憤的拿起報紙,隨即跟了上去,狠狠的把報紙摔在了他的面前。
  「不看你會後悔的!」
  男人抬頭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發那麽大的火。
  「我不會直接告訴你這篇故事裡的人是誰!」
  沖他吼了一句,夏灼坐在飯桌上沈悶的吃起了飯。吃著吃著眼淚豆大一樣落下。是的,‘仰望太陽的人’,他現在才明白,當年爸爸每次看著玻璃窗外時,看的究竟是什麽東西。然而他只對自己說,‘爸爸什麽都沒看,只是在想小灼’。
  澹台焰日看他良久,不斷回想著他說過的話。隱約中男人開始感到緊張,直到最後立刻拿過報紙,眼睛迅速搜索著相關的資訊。在報紙上佔據了很大篇幅的是一篇文章,名字是‘仰望太陽的人’!
  快速掃讀著裡面的內容,澹台焰日整個人都在發抖,他知道,他是激動的,他真的,已經有很久都沒有這麽激動過。
  找到這家報社,澹台焰日經過幾天的查詢終於找出了匿名寫這篇文章的人。
  下了飛機,男人看著這個城市,這是一個三線城市,很小,但還算樸實。至少,環境還算不錯,風景也美。
  按著目的地的地址,澹台焰日走過一條條街道,最後終於在一條安靜的街道裡發現了一個名叫‘色盲’的花店。
  暖暖的太陽,透著該有的清香氣息。這家花店的色彩單一,很質樸,一眼望去,整個店裡滿滿的都是雛菊。只有這簡單的白色和綠色。
  門被推開後,風鈴傳來沙沙的響聲,夏經年知道有人進來了,於是抬起頭給了對方一個微笑,只是眼睛無法完全準備的捕捉到對方的位置。
  澹台焰日越走越近,到最後已經走到了離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熟悉的氣息掩蓋而來,夏經年怔怔的望著前方卻什麽也無法看見,身體僵硬無法動彈,手中的雛菊掉落一地。
  男人沒有說話,抬手開始摩挲他的臉,對方張了張嘴,卻未能發出聲音。
  從口袋裡拿出口琴,澹台焰日看了看。這支口琴,是很多年前白緹送給他的,自從夏經年離開後他幾乎每天都會帶在身上。每次吹口琴時,他總是會想起當年他教夏經年時對方愚笨的樣子,然後吹著吹著,曲子就變了調。
  收起在他臉上摩挲的手,男人微微含著口琴。良久,慵懶溫暖的聲音映襯著午日的陽光在花店裡緩緩響起,如同一波柔軟的水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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